丞相,节操勿捡3p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糖醋藕
“弟子遵命。”
“今日为师安排了大讲,你二人先入座听讲。”
李斯与韩非双双入席落座后,荀卿便继续对众弟子讲道:“名家公孙龙子不日将前来论战,今日大讲之题,便是名家之说。”
名家之说,譬如白马非马,火不热,多是些颠覆常识的理论,听着好似有理,却终不能让人心服。
此等诡辩之术,李斯有些不屑,他往韩非那边一瞥,想看看韩非的反应,却发现韩非眉头微皱,面有愁容。
虽然韩非不说,李斯却知韩非所为何时而愁。韩非口吃语迟,终究是不善论战,就算是前世本门弟子的论辩,韩非也只能勉强应付,这次公孙龙前来论战,韩非作为荀子高徒,难要出战与之论辩,此事对于他人譬如李斯来说是扬威立万的绝佳契机,对韩非来说却是愁事一件。
原本韩非之口吃,在李斯看来,不过是白璧微瑕,不足为之忧郁。但现在,李斯却知道,因为口吃,韩非终生无法亲口说出他的观点,无法向韩王直谏,再加上他的个性执拗,始终在韩不得重用。或许,这也是秦王会狠心杀他的原因之一。
韩非,做得一手锦绣文章,却不善说道,当真让人惋惜。
想到这,李斯不由长叹一口气,面色凝重起来。
“看来,帮助韩非解决言语之难,是当务之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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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讲结束之后,荀子便嘱咐韩非带着李斯回去休息从李斯褴褛的衣衫和满身的风尘,荀子看的出来,这个年轻人是日夜兼程赶到这里的,现在他最需要的不是听自己讲学,而是休息。
“弟子,遵命。”
背起自己小小的行囊,在对着老师荀子鞠了一躬后,便跟着韩非往众弟子住宿的地方走去。
韩非的房间在偏里面的地方,走了很久,韩非才在一扇木门前停下了脚步。
“到了。”
一声不吭的看着韩非推门进屋,房间里的陈设和李斯记忆中的一模一样,前世的时候,就是在这里,自己和韩非一起畅谈辩驳同榻而眠,一起度过了七年的时光。
现在,他终于又回到了这里。
“怎么了?”
韩非往房间里走了好几步,才发现李斯依旧愣愣的站在门后,他有些奇怪的转头问道。
“没什么……”
赶忙将自己的思绪回,李斯回答韩非道。虽然口中说着没有什么,但韩非却注意到了李斯眼神中闪过的情绪,刚刚李斯,似乎是在怀念什么。
即使满腹的疑惑,不过韩非也没有多问什么,将李斯带到房间中,看到李斯已经完全看不出本来颜色的外衫,韩非让李斯先在榻上休息,自己则为他去找些干净的衣物。
但当韩非拿着衣服回来的时候,却发现李斯已经半靠在床榻上睡着了。
韩非这才想起,李斯今日才从上蔡郡日夜兼程赶到兰陵,当初自己坐马车来到这里之后都是那么疲惫不堪,更何况光靠步行的李斯。
轻手轻脚的将衣物放到床榻旁边,韩非随手拿起一卷竹简,准备便往外面走去。
离开之前,韩非又看了一眼睡在榻上的李斯,他睡的依旧是那么的沉。
虽然对于这个自己刚刚结识的人,韩非有很多问题想要与他讨论,但是没有关系,他可以等,因为韩非知道,他们今后相处的日子,还很长。
谁也没有想到的是,李斯这一睡,就是三天三夜的时间。
看着怎么睡也睡不醒的李斯,韩非也没有将他唤醒,白天他照常修习读书,晚上就靠在榻边小睡,直到第三天的时候,韩非推门进屋,却发现榻上正坐着一位蓝衣英俊青年。
“韩兄,我正在看你写的文章。”
听到从门外传来的响动,榻上的青年将竹简放下,对着愣在房间中韩非说道。
“你,你……”
即使已经隐约猜到那青年就是自己带回来人,但韩非却没有想到,在洗去一身的风尘,换上干净的衣服之后,李斯的气质和长相丝毫不逊色于自己。
“韩兄不认识李斯了吗?”
像是看出了韩非的疑惑,榻上的青年笑着问道,他这一笑,原本就俊逸的眉目显得更加好看,这让韩非看的不由有些痴了,所谓的琼枝玉树,说的就是眼前的这人吧。
“韩兄?”见韩非还没有回过神来,李斯又喊道。
听到李斯的声音,韩非这才回过神来,他沉默的走到了榻前,随手拿起了一卷竹简,只是往竹简上看了一眼,韩非惊异的问道:
“这,这是大篆?”
不对,竹简上字体,看着是很像秦国所通用的大篆体,但是……似乎又比大篆体简化许多,这,到底是什么字体?
“这是小篆。”
在心里默念这个名字,再仔细看看竹简上一个个被刻出的字,字体奇趣,笔力遒劲,韩非越看越觉得喜欢。
“韩兄想要学吗?”看到韩非的神色,李斯突然开口说道。
“这,这可,可以吗?”
听到李斯的这个提议,韩非惊喜将竹简放下,他一把拉住了李斯的手。
“当然可以,不过,在那之前,斯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李斯一边这样回答道,一边看向房间外面。
窗外,阳春三月的兰陵,漫山的兰花开的正盛,阵阵幽香伴着微风吹向苍山学馆,而李斯,他已经想到,如何帮助韩非解决言语之难了。
不过在那之前,他还是先填饱自己的肚子比较好。
摸着已经憋下去的肚子,李斯心里这样想着。
兰草
“李兄的请求,是这个?”
在填饱自己的肚子之后,李斯指着窗外的山丘,说出了自己的那个不情之请他想要和韩非一起赏兰。
“兰陵兰陵,兰草之丘!既然已经来到了兰陵,又怎么能不和这漫山的兰草亲近亲近!”
李斯用理所当然的口气说道。
恋恋不舍的看看竹简上的字,韩非点点头,算是答应了。
在得到韩非肯定的答复之后,李斯便迫不及待是拉着韩非往苍山学馆后满是兰草的山坡赶去。
虽然正值正午时分,但春日里的阳光却没有这么烈,并不刺目的柔光照射在兰草之上,郁郁葱葱的颜色随着山谷蔓延,一眼望不见尽头。
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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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草的幽香,李斯躬身采了大把的兰草,将它们编制起来,佩戴在自己身上。
“李兄,喜欢这,兰草?”
看到李斯这幅手舞足蹈的欣喜模样,韩非皱着眉头问道。他来到苍山学馆已经有将近一年时间了,虽然第一次见到这漫山的兰草,从老远便闻到那个兰草幽香的时候,他确实也被惊艳了,但见的多了之后,心里的惊艳渐渐减淡,甚至到最后变成了不屑。
这些兰草,也不过空有一时的幽香而已。
就像自己,空有一身抱负,却又怎么也得不到认同,什么都做不了。
“韩兄不知道吗?对了,韩兄是韩国人,自然不知。”听到韩非的问话,李斯没有转头直接回答。
“不知什么?”韩非有些疑惑的问道。
“楚国人原本就偏爱兰草。”
原本韩非心里就有些不悦,听到李斯这样回答,似乎是刻意与自己这个别国人划清界限,韩非的心里更加不痛快了起来,看着这周围的兰草,闻着那股幽香,韩非蹙着眉不屑道:
“空有,一时幽香罢了。”
听出韩非语气已经有些不悦,李斯也不准备在这个问题上与之多争执,从上一世的时候李斯就已经领教过韩非是脾气到底是有多倔了,只要是韩非认定的事情,除了他自己可以慢慢的想通,不然九头牛都不能把他给拉回来。
也正是因为这样,韩非才会在入秦之后把能得罪的人都得罪个遍,最终落得那样一个结局。
“对了,韩兄有听过楚辞吗?”
“略有耳闻。”韩非冷冷的答道。
“那斯就唱一段楚辞赠与韩兄吧,也不辜负这漫山的兰草。”
还没等韩非答复,李斯便已经自顾自的唱了起来。
“纷吾既有此内美兮,又重之以修能。”
笑盈盈的将佩戴在自己身上的兰草解下,戴在了冷着一张脸的韩非了身上,李斯又接着唱道:
“扈江离与辟芷兮,纫秋兰以为佩。
“这是,《离骚》?”韩非忍不住问道。
“韩兄果然博闻强识,这确是三闾大夫屈原所做的《离骚》。”
“可惜了。”
如此才华,却落得投江自尽的结局,韩非叹了一口气,道了一声可惜,而李斯也淡淡的评价道:
“不遇明主,犹如美人迟暮。”
听到李斯这话,韩非突然心念一动,楚辞《离骚》的下一句,竟然和他此刻的心情完全一致,韩非突然忘记了所谓贵族的矜持,开口按照李斯刚刚所唱音律,接着唱道:
“汨余若将弗及兮,恐年岁之不吾与。”
停顿的瞬间,李斯接上了下一句:
“惟草木之零落兮,恐美人之迟暮。”
李斯和韩非这么一唱一和,不一会的功夫,一首《离骚》便已经被二人对完。
“该回去了。”
此刻,韩非的心情大好,可他还记得,今日还有课业没有完成。
“韩兄的楚辞唱的一点不比斯逊色,明日,我们再来这里吧。”
在回苍山学馆的路上,李斯突然提议道。
还要来这里吗?
韩非正想要拒绝的,但是再转念一想,这里也没有别的什么人会来,而且,这种感觉,也挺好的。
幽幽的谷风伴着阵阵兰香,低头看了一眼被李斯佩戴在自己身上的兰草,韩非突然觉得,这兰草也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不招人喜爱。
===
在名家公孙龙到达兰陵前的几天时间里,只要是在没有课业,李斯都会拉着韩非到这片无人的兰草之丘上,带着一壶兰陵酒,最多再带上一卷竹简,二人可以在这里待上大半天的时间。
随着来这里的时间越来越多,李斯和韩非二人的关系也越来越亲密,称呼也已经从韩兄李兄,进化为师兄师弟。
而韩非的话,也渐渐多了起来。
虽然有的时候,韩非也会因为一时的口吃而尴尬脸红,但在发现身旁的人像是丝毫没有注意到,韩非也渐渐放开了来,除了与李斯对唱楚辞,韩非甚至会为了一些不同的观点而和李斯争辩起来。
一长串句子流利的说完之后,韩非才突然意识到了,自己竟然不口吃了,但是在说下一句的时候,舌头又再次不受控制的期期艾艾起来。
从头到尾,李斯都没有提到韩非的口疾,因为李斯知道,如果是自己主动提起,势必会伤害到韩非高傲的自尊心,李斯,他在等待一个适合的时机。
直到那日的大讲之后,荀子便将韩非单独留了下来,过了许久,韩非才按照约定来到了那片兰丘之上,俊美的脸庞上带着些许的愁色。
李斯在心里猜测。大概是公孙龙带领的名家子弟,很快就要到达学馆了,韩非这是才忧愁自己的口疾,要如何与名家的论战。
二人席地坐在兰草之中,沉默许久之后,才听李斯突然问道:
“斯有一问题想请教师兄?”
“但说。”韩非是声音有些低沉。
“师兄认为,何为大勇?”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韩非不假思索的回答道。
“斯并不认同。”李斯转过头过去,双目定定的看着韩非反驳道:“斯认为,不计后果而为之,这才是大勇。师兄饱读典籍,应该最清楚不过,那些变法之士的结局,师兄已经再清楚不过。”
“何解?”
心里已经有了答案还问我,这不是在逗我吗?想到这里,原本就忧心忡忡的韩非脸色微微一沉,但口中还是习惯性的问道。
“秦国商君,楚国吴起,连横苏秦。师兄认为,他们的结局如何?”
韩非沉默了,听着这一个个熟悉的名字,韩非陷入了沉思之中。
李斯又接着道:“大争之世,想要强大就必须变法,成功或是失败,都难逃这样的结局。师兄,如果已经猜到了这样的结局,你可愿意变法强国?”
闭上眼睛,韩非似乎看见那曾经发生的一幕幕在自己的眼前上演:
车裂商君的刑场之上,鲜血与残肢横飞,楚国的灵堂之中,万箭穿心的吴起倒在血泊之中,昏暗的火光之下,苏秦被刺客的尖刀刺进心口……
但是……但是即便如此,如果自己有这样一个机会,一个可以让国家强大起来的机会……
“韩非自然……愿意。”
果然,在反复是挣扎之后,自己选择的依旧是和那些前辈们同样的路,如果有那样一个改变国之命运的机会,任何一个有志之士都会不计后果的去抓住的,哪怕……最终会以生命为代价。
韩非唯一不明白的是,李斯,为什么要突然问自己这个。正在韩非疑惑的时候,的声音从身旁传来,下一刻,自己的肩膀已经被重重的按住,诧异的抬起头来,却恰好对上了李斯闪烁着光芒的双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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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死殉国,师兄都不怕,为何会怕一小小的口疾?”
“师兄,你还不明白吗?绊住你的不是这口疾,而是你自己。”
悠悠晚风从拂过李斯和韩非的衣衫,二人就这样四目相对的席地坐在这兰丘之上,一时谁也没有说话。
该说的李斯都已经说了,言已至此,接下来怎么做,就只能看韩非自己了。
论战
从兰丘回到学馆的路上,韩非和李斯谁都没有说话,二人沉默的穿过学馆的庭院,却恰好遇见了正往这边走来的荀子。
“老师。”
韩非和李斯赶忙往一旁侧过身体,对着荀子拱手道。
对于韩非和李斯二人来说,传道授业的老师就好比他们的再生父母,尊师重道,在任何一个时代,都是每个人必须去遵守的,更何况,韩非和李斯的老师,还是一位不世出的大家。
出生在赵国的荀子,平日里并不太注重那些繁琐的礼法,面对恭敬行礼的两位弟子,他只是微微点了点头,随后又对着韩非说道:
“韩非,你的难处,为师已经知道。”
听到荀子突然开口说的这句话,李斯抬头诧异的看向荀子,又看看面无表情的韩非。
原来,之前韩非和老师说了这么久,只是为了推脱与名家的论战吗?
难道韩非没有考虑过吗,荀子门下与名家的论战,如果韩非不出战,天下人会怎么看韩非?从此之后,韩非还会是他人眼中的荀卿第一门生吗?
李斯心里越想越焦急,越想越生气,如果不是因为老师还在面前,他真是恨不得直接把韩非直接打醒,但现在,他却只能气鼓鼓的看着韩非,看他能有什么反应。
但是韩非,却什么都什么反应都没有,继续保持着躬身行礼的姿势。
望着沉默着的韩非,荀子无奈叹道:
“为师老矣!早已没了辩驳之心,论战之志,所以,为师才想让韩非代为师论战,如果韩非实在是有难处,为师亲自出战,也没有什么不可的……”
“老师,韩非愿意。”
荀子的话刚落音,便听韩非这样说道,声音四平八稳,根本听不出有口疾。
“好好!如此最好!那就由韩非替为师好好教训公孙龙那老匹夫。”
一听韩非应承下了,荀子立马笑眉开眼笑的回答道。
而听到了荀子口中这“老匹夫”是这个称呼,李斯拼命的忍住了自己的笑。
因为,那个叫公孙龙的老匹夫,在天下人的口中还有一个称呼
天下第一辩士。
等到荀子走远之后,韩非才直起了身体,瞥了一眼身边的李斯,韩非莫名其妙的问道:
“笑什么?”
“无事。”自己竟然已经笑出来了吗?
心里这样想着,李斯迅速起了自己笑容,正色回答道,但实际上,他的心里却这样想着:
我只是让你不要畏惧这口疾,你倒好,直接代替老师与公孙龙论战,韩非韩非,这下你的麻烦可大了,连我都帮不了你了。
不厚道的想象着韩非被公孙龙辩驳的无话可说,就快要哭了样子,李斯的心情突然变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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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韩非的房间中,李斯与韩非面对面的坐着,二人的案前是两壶醇香的兰陵酒。
举碗大饮一口兰陵酒后,李斯对着韩非将自己的忧虑说出:
“名家学说多诡辩,公孙龙也极善论战,师兄可想到了什么应对的方法?”
韩非拿起酒碗,在小饮一口之后,只听他慢腾腾的说道:“师弟可记得名家二十一题?”
没有想到韩非会问自己这个问题,李斯顿时愣住了。
过了好一会,李斯才稍稍回忆起了名家二十一题的内容。
名家二十一题,是名家所提出的包括“卵有毛”,“鸡三足”在内的二十一道论题,其以其有违常识的内容,似是而非是根据,不知绕晕了多少士子学者,但同时,却也在诸国掀起了一股股的辩驳之风尚,凡是有论战辩驳的地方,就用这二十一题来助兴。
但即使如此,或许是因为不屑于这样的诡辩和口舌之争,李斯只能回想起二十一题中的一小部分。
“说来惭愧,斯只能记得一部分。”
“无事,韩非之所以能记住,不过是因为曾经读过名家公孙龙的著作。”
望着面前的李斯,韩非缓缓的说道,语速虽慢,却不见一丝的焦躁,韩非已经渐渐开始掌握流畅说话的诀窍了。
听到韩非这么说,李斯的心里却更加郁闷,他明明也曾经读过的……但现在却连一半都记不住。
李斯不得不佩服韩非的博闻强识,在这个大师辈出的时代,诸子百家各有各的学说和意见,对于李斯而言,别说是其他家的,就连所属法家的学说著作,李斯都不能一一理解记住,但偏偏,韩非就可以做的到,不仅仅是法家的著作,儒家,名家,纵横家,兵家,哪怕那些都是韩非所不能完全认同的学说著作,韩非都有涉猎并且记住,正因为这样,才造就了后来闻名于天下的韩非。
想要击败敌人,就要比充分的去了解敌人,在这点上,李斯上一世不如韩非,这一世,他依旧自认为不如韩非。
就在李斯正郁闷的时候,韩非诵读的声音再次从耳边传来:
“名家之说,不见之行,不闻之谋,君子慎之!”
“此乃老师之作《正名》!”听出了韩非口中是荀子所书《正名》,李斯惊喜说道。
他怎么就忘了呢,身为天下第一辩士的公孙龙,一生论战,未尝输给别人过,唯有那次在邯郸与荀子相遇,论战一番之后,公孙龙平生第一次拜服了。
之后,老师就是在《正名》一文里,把名家上下批驳了个体无完肤,也怪不得老师能这么放心的让韩非代替自己出战,还不厚道的称呼公孙龙为老匹夫,原来,破解名家诡辩的方法,他其实早就已经传授给弟子了。
既然韩非已经找到了方法,剩下的就看他是否可以活学活用了。
昏暗灯光下,胸有成竹的韩非,这让李斯的心里觉得很是欣慰,但同时又觉得有些可惜。
看不见被辩驳的快要哭出来的韩非,还真是太遗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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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后,在楚国春申君的陪同下,名家公孙龙子带着他的弟子来到了苍山学馆。
“荀况!邯郸一别,许久未见了啊!”
刚刚进入苍山学馆,公孙龙便对等待在学馆前院的荀子热情的招呼道,那样子,活像是与荀子许久未见的好友,但李斯却知道,事实并不是如此。
果然,就在众人感叹荀卿与公孙龙子感情如此深厚的时候,公孙龙的下一句却无情打破了他们对“大师之间深厚友谊”的幻想。
“……怎么到现在还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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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呢?”
这,这是什么话呢?
不仅仅跟在荀子身后的弟子愣住了,就连春申君脸上的笑容也瞬间僵硬了。
还没等众人从这个打击中缓过神来,只听荀子笑吟吟的回答道:
“在公孙死之前,老夫又怎么可以先死呢!”
两位大师竟然在众人的面前,像小孩子般的斗嘴,这让分别跟随在荀子和公孙龙身后的弟子,以及春申君都被吓得不轻,就连韩非也忍不住在李斯耳边小声问道:
“老师和公孙龙子的关系,到底又是怎样的?”
说是朋友的话,似乎不完全是朋友,说是敌人的话……但好像又没那么严重。
“亦敌亦友,大概就是这样的吧。”看着互瞪着眼的老师和公孙龙,李斯若有所思的小声答道。
如果老师当年没有把公孙龙批驳的那么惨,或许,他们还是可以成为朋友。
所以说……做人,还是要留点口德比较好啊。
在荀子和公孙龙子互相“友好”的问候过之后,就由韩非带着名家弟子进食休整,而公孙龙则被荀子拉去进行更加深刻的思想交流。
等到第二天的清晨时分,在战国四公子之一春申君的主持之下,荀门弟子与名家弟子的论战,便正式开始了。
金钱
论战开始之后,看到走上前来的是韩非而并非荀子,公孙龙的脸上并没有露出诧异的神色,显然,他已经知道了,这才的论战,将由荀子的得意门生韩非替他出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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