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节操勿捡3p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糖醋藕
看到李斯这样郁闷,韩非的系心情也好不到哪里去,想到未来他和李斯很可能就要分开了,端着酒碗,对着门外的月光,韩非高声唱道:
“纷吾既有此内美兮,又重之以修能。扈江离与辟芷兮,纫秋兰以为佩。”
那是李斯曾经教他的楚辞《离骚》,选择了不同的国家,下一次见面,他们就已经是敌人了,或许,这将是他们最后一次,一起唱这首《离骚》。
“汨余若将弗及兮,恐年岁之不吾与。惟草木之零落兮,恐美人之迟暮。”
就这样边唱边喝着,不知不觉已经到了酒馆关门的时间。
楚国的兰陵酒以醇香著称,入口不觉得醉人,后劲却是及大的,所以当李斯和韩非离开酒馆时,二人都是醉醺醺的。
歪歪扭扭的走在回学馆的路上,此时已是深夜,一轮明月当空,银辉洒在二人身上,韩非醉眼朦胧的望向身边之人。
身边的李斯散发及肩,双颊微红,月光的照射之下,就好似玉树琼枝,虽出身布衣,其气质学问却丝毫不亚于出身韩国贵族的自己。
韩国,想到自己的出身,韩非不由想到自己被群强环饲深陷泥沼的故国韩国。
所幸的是,上党之争,长平之战后,秦赵两国的国力大损,都无瑕对外,其他国家则专心对付秦国,用与强国结盟,年年进贡的方式,弱小的韩国终于暂时摆脱了被侵略的命运,得到了些许喘息的时间。
但是,这样的安宁却只是暂时的,拿臣服和金银换来的安宁,不过是虚假的和平罢了。可惜,在韩国朝堂上下,能看透这点的人,寥寥无几。
看着韩国这些年的所做作为,听着别人是怎么议论韩国的,就算韩非心里异常的清醒,却什么都做不了。
最悲哀的事情,莫过于众人皆醉我独醒。
所以,若要振兴韩国,单凭自己是不够的,如果有李斯入韩……
想到这,或许是因为酒作祟,韩非头脑一发热,一把拉住李斯的双手,望着李斯的眼眸,韩非诚挚的说道:“师弟,随我入韩吧,我与你约定,我若做了韩王,师弟你就是我的丞相。”
听到韩非的前半句话,李斯在心里感叹韩非终于肯开这个口了,但等到韩非说出后半句话,李斯的酒立马醒了大半,心头砰砰跳个不停,冷汗不停的往外面冒。
赶忙捂住了韩非的嘴,李斯先是警觉的看看四周幽暗街道,随即凑到韩非耳边小声道:“你不要命了!若是这话要从是普通士子口中说出的还好,你身为韩国贵胄,这话若是传到韩王耳中……”
“贵胄……贵胄有如何?”抓住李斯捂住自己嘴上的手,韩非痴痴笑着,含糊不清的回答道,“师弟,你知道我有羡慕你吗?你虽是布衣,却是自由之身,可入强国,可择明主,以一己之力成就一番功名,不成便另寻他国。而我韩非,空为贵胄,却似笼中之鸟,生为其国,死为其主,空有良策却无用武之地。只有韩非死了,韩非才能摆脱这所谓贵胄的烙印!韩非……韩非是逃无可逃!去无可去!哈哈哈哈哈!”
空旷安静的街道上弥漫着韩非的笑声,那笑声中,是满满的心酸苍凉之意。
“师兄……”
李斯回想前世的韩非,无论是在苍山学馆求学时,还是被迫入秦时,韩非都是如此的孤傲,他本以为是韩非出身贵族,看不起那些布衣之士,何曾想过,韩非,竟然有如此不为人知的苦楚。
而现在,李斯总算是明白,为何韩非最后会毫不犹豫的饮下他送来毒酒。对于韩非而言,只有他死了,化成了灰,他才能摆脱这身为贵族的束缚,才能即无愧于他的血统,又无愧于他心中的天下大道。
听到李斯的声音,韩非停止大笑,猛的一侧身,突然抱住了李斯,他将脸深深埋在李斯的肩窝里,嗅着李斯身上淡淡的香气,韩非像是已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这时的韩非只能轻声说道:“大厦将倾,独木难支。以韩非一人之力想救韩国,不过是杯水车薪,螳臂当时,师弟胸怀天下,又怎么可能看的上区区弱韩……”
话还没说完,一双有力的手却已经扶上了韩非的肩膀,随即,韩非听见李斯的声音从他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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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传来:“师兄刚刚说的,还算数吗?”
韩非错愕的抬头,却看见李斯中不带一丝调侃之意,满满是全身坚决与认真的眼眸。
“若师兄做了韩王,师弟我就是韩相,这话还算数吗?”
“师师师弟!你你你愿意入韩?”因为太过于惊喜了,韩非竟然又口吃了起来。
“怎么,韩兄还想反悔吗?”李斯狡黠的眨着眼反问道。
“怎么会!韩国有了李斯,就好比秦国有了商鞅,韩国由弱变强,指日而待!对了,师弟,这个送给你!”
疑惑的从韩非的手里接过一个布囊,李斯将它放在月光下仔细看了看,那歪歪扭扭的针角,还有隐隐约约的兰草香气,怎么看怎么想市面上香囊的不完全版。
“这是什么?”虽然心里已经隐约猜到,但李斯还是将那个布囊举在手里,笑着对韩非问道。
对上李斯带着醉意,却依旧明亮的眼睛,韩非有些不好意思的回答道:
“这个,是我自己做的兰草香囊,师弟说过,楚国人偏爱兰草的,原本是想作为离别的礼物的,现在,就当做是师弟入韩的礼物吧。”
出师
就在刚刚韩非剖白之时,李斯的思绪百转千回,回想起的,都是前世关于韩非的记忆。
他想起前世韩非刚入秦时,拒绝单独见他时的决绝,韩非对他说出“你我情谊已断”时,眼中闪现的泪光,还有最后韩非临死前对他说的话,“如有来世,不为贵胄,同为布衣,与子同游……”
秦国没有了他,依旧还会是最强国,但是如果他不选择入韩,韩非的命运依旧无法改变。
这个时候,李斯的想法很简单,他要与韩非一起振兴韩国,他要在秦国蚕食六国的过程中保全韩国。
但是,一个身处于历史洪流深处的人往往无法察觉,他的这个看似微不足道的决定会给这个世界带来怎么样的影响,直到后来,李斯才明白,那是他的决定,不但改变了韩非的命运,韩国的命运,还改变了这天下的命运。
===
三日后,苍山学馆无比热闹。
因为要为韩非和李斯送行,在苍山学馆求学的所有士子都聚集在了学馆的门口。
此时正值早春三月,学馆外莺飞草长,兰草漫山,荀子带着众多门徒亲自为韩非与李斯二人践行。
师徒三人且行且谈,尤如踏春同游,一路走到了苍山脚下,荀子停下了脚步,笑着说道:“送君千里终须一别,不如为师为你们高歌一曲,以壮行色。”
说完,荀子便歌一曲楚辞:
“莫悲兮生别离,乐莫乐兮新相知。”
有些沙哑却不失豪迈的楚歌回荡于悠悠兰草山谷间,悠然中竟带着几分苍凉之意。
李斯拱手道:“斯听老师一歌,大受其教,只是楚辞本身太过凄厉,不如弟子与师兄共歌秦风一曲,以明我等之志,以谢诸位相送。”
说完,一首清越的咏诵调便出现在这山谷之中: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随后,一个略微低沉的声音加入其中,那是韩非的声音:
“洄从之,道阻且长。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李斯与韩非的歌声,一高一低,一个清脆悠扬一个低沉顿挫,配合的好不默契。
悠悠歌声渐停,荀子一副恍然大悟的对李斯挪揄道:“好一首诗经蒹葭!伊人外侧,也难怪你不入他国!”
听了老师这句玩笑话,李斯只能尴尬的笑笑,而一旁的韩非却微微红了脸,心头一阵狂跳,生怕李斯看出自己的异常,所幸在临行前,韩非喝了几碗酒,李斯只是以为他酒劲上来了,也没有多想什么。
李斯不知道的是,荀子的那句玩笑话,却恰好道破了韩非对他模模糊糊的感情。
韩非生而孤高傲气,普通人根本看不上眼。而李斯,不但足以与他比肩,还像是与他心意想通般,为他解言语之难,与他结同出游,时时顾及他的颜面,久而久之,韩非的眼中变得只有李斯,韩非心心念念想的也只有李斯,他对李斯的感情,已经不仅仅是师兄弟或是知音之情。
所以,他想要留住李斯,想要李斯永远留在他身边。
那天晚上,韩非对李斯所说的那番话,也是七分真心三分故意,他就是在赌,赌他自己在李斯心中到底有多重,赌李斯是不是在乎自己的,最终,他赌赢了。
师弟,如果你知道,我说的那一切,只是为了让你留在我身边,你还会愿意随我入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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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非与李斯北上入韩已有小半个月了,夜晚,在二人投宿的一家客栈中,李斯正准备躺下休息,却见韩非抱了一壶酒走了进来。
“师弟,一路风尘仆仆,不如今夜畅饮一番?”韩非向李斯笑着提议道,而李斯也欣然回答道:
“斯正好也有此意!”
于是,二人又如同在学馆中时,将酒斟满大碗,对面畅饮。
正喝着酒,韩非突然问道:“入韩之后,如何变法强国,师弟心中有没有什么打算?”
李斯端起酒碗的手突然一顿,他放下大碗四处看看,低声问道:“师兄,此处说话方便吗?”
韩非片刻愣怔,随后才发现过来李斯话中的意思,他有些奇怪的感叹道:“师弟是布衣出生,竟然也会如此警觉,放心吧,这里离新郑还有段距离,韩非也不是什么权贵大臣,不会有人偷听的。”
前世的李斯,大半生都浸淫于官场,隔墙有耳之类的事情,他见的太多了。更何况,他所说的,将是颠覆韩国政权的,大逆不道之言。
听见韩非这么说了,李斯也放下心来,直接对着韩非说道:“入韩之后,师兄的当务之急不应该是变法,而是谋权。”
韩非赶忙解释:“韩非想要的是变法强国。”
李斯摇头道:“难道师兄心里不明白吗?韩国没有明主,朝堂上下都是腐朽的,他们绝不可能接受变法。想要推行变法,必先得势。要得势,必先谋权!只有师兄稳掌韩国大权,变法才可以推行起来,韩国才算有救!”
韩非还是有些犹豫:“可是,韩国已经有太子,我这样做……”
李斯叹息着打断了韩非的话:“师兄!天地不昭昭,大水有暗涌,大火有烟瘴,王道亦有阴谋!”
韩非闭上眼,颓然问道:“如果韩非不这么做……”
“韩国无救,必亡。”
韩非沉吟了片刻,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韩非的眼中已不见犹豫,取而代之的是决绝。
他站起对李斯深深躬身一拜:“那就请师弟出谋划策,助韩非为王。”
见韩非终于被自己说动,李斯长呼一口气,也赶忙起身将韩非扶起。
二人重新入座后,李斯先饮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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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酒,然后说道:“师兄入韩后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藏拙。”
藏拙,其实也就是不露锋芒的意思。
前世的韩非,空有不世之才,却终生不得韩国重用,几次献上治国长策却被一次次的驳回,李斯仔细分析思考过,其中的原因,恐怕就是因为韩非太过锋芒毕露。
才华横溢而又个性秉直孤高的韩非,就好似一把寒光粼粼的出鞘宝剑,宝剑的杀气寒光,只为摧枯拉朽而来。
如果将这把宝剑高悬于昏暗的庙堂之上,寒光刺人耳目,杀气恍人心神,那些老臣士族,谁能安生!所以直到最后,韩王宁愿白白糟蹋浪韩非这不世之才,也终生不敢用这把宝剑。
所以,李斯献给韩非的第一计,便是藏拙。
宝剑入鞘,藏其锋芒,待万事俱备之时,宝剑出鞘,一鸣惊人。
在李斯意料之中的是,韩非以惊世之才,在短短几个月内,就已经将韩国政坛鼓荡的风云变幻。
李斯预料到了一切,但惟独没有预料到的,是韩非对他的感情。
世事难测,人的感情,比世事还要难预测。
画面再回到客栈之中,昏暗的房间之中,只见韩非一脸不解问道:“为何藏拙?如何藏拙?”
李斯答道:“山东六国,每个国家都只图现在安生。师兄的锋芒太盛,贸然提出变法肯定会被那些守旧世族打压,这样的话,不如先委屈自己一阵,暂时隐藏锋芒,等到实权在握的时候,再谈变法也不迟。至于如何藏拙,师兄你听我说……”
在很久以前,李斯就已经听说了教会了学生,饿死老师的故事,但是李斯没有想到的是,他现在教出来的,会是多么一个危险的人物,在不久的未来,他不会把老师给饿死,但是他会把老师给……吃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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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多后,两位骑马的蓝衣士子的出现在韩国官道之上。那正是韩非与李斯二人。
经过将近两个月的赶路,二人终于到达了韩国的国都新郑。
名士韩非学成归来,在朝野上下引起了稍稍震动,世族老臣们纷纷都在观望,看看韩非能拿出什么治国良策,但转眼中,韩非已经归国将近半月,也不见他有什么动作。
朝野上下流言四起,都言韩非不过是徒有虚名,说是师从荀子学成帝王之术归国,现在要他拿出些强国长策来,却是什么都说不出来。
间或有些人拜访韩非,向他求教治国之术,韩非也只是大谈王道,行仁政,休战事,尽是一些陈芝麻烂谷子,毫无新意可言,大家纷纷摇头感叹:
名冠天下的韩非,不过如此!
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在韩非归国的半月之后,关于韩非的流言俞盛。
终于,有一位韩国政坛举足轻重的人物按捺不住了。
这天傍晚时分,一辆青铜轺车停在了韩非宅邸的前门。驭车的车夫扶着一位未加冠的少年下了车,车夫上前轻扣门环,过了一会,门打开了一个缝,一个年迈老仆伸出了头,看见车夫身后那位少年,老仆忙将门完全打开,躬身行礼:“太子殿下。”
少年不耐的一挥手:“韩非王兄可在?”
老仆将少年请进门,恭敬的道:“主人正在后园竹苑饮酒,太子殿下请跟我来。”
少年有些不满的皱眉,低声嘀咕道:“好个韩非,坏我韩氏一族颜面,倒还有闲情饮酒作乐,本太子倒要会会你。”
钟情
在老奴的带领下穿过庭院,太子韩安首先看到一片婆娑竹林,夕阳晚照隐射于竹林之上,醉人的美景让韩安不由自主的放慢了脚步。
突然,一阵笑声从竹林深处传来,在沉吟片刻后,韩安指着竹林里小路,向一旁的老奴问道:
“王兄是在里面吗?”
“主人是在里面。”老奴恭敬的回答道。
“我自己进去就行了,你别跟着了。”
挥手让一直跟在自己身后的老仆退下后,韩安顺着过竹林间的小路便往里面走去,没过一会,一座石亭出现在了韩安的眼前……
往那边望去,韩安隐隐约约看见,有两个人正对坐在石亭之下,偶尔还能听见谈笑之声。
那里面跪坐着的,就是自己名满天下的王兄韩非吗?
径直往石亭走去的时候,韩安的脑海中,浮现的却是自己先前从韩王那边听到的,那些关于韩非的话语。
韩非刚刚离开新郑时候,韩安才只有几岁,因为年龄小,再加上韩非性格孤僻,很少在宫廷朝堂上走动,所以对于自己的的这个王兄,韩安对他没有什么太深的印象。
在得到韩非即将学成回国的消息之后,韩安立刻赶到王宫,想要从自己的父王那边,得到一些关于韩非的事迹。
但是,在知道太子韩安的来意之后,老韩王却先是陷入了沉默,过了好一会,韩安才听见父亲有些低沉的声音:
“安儿可知道,当初韩非是因为什么而离开新郑的?”
“难道不是为了远赴楚国求学吗?“韩安诧异的反问道。
韩王微微摇头:“这也是一部分的原因,但是,韩非一开始离开新郑,离开韩国的原因,却不是因为这个。”
对着宫殿里摇晃的烛光,老韩王缓缓开口吗,幽幽说道:
“那是,韩非第一次进入韩国朝堂的时候……”
那个时候,对于自己的这个聪慧侄子,韩王还是打心眼里面喜爱的,即使韩非素有口疾,不能够流畅的说话,他还是准备在韩非长大之后,委以他重用,希望他能够成为韩国振兴的契机。
但韩王没有想到的是,平日里沉默不语,竟然会在第一次入朝之时,就说出那种违背祖训的大逆不道之言。
“大逆不道之言?父王,当时韩非到底说了什么大逆不道之言?”
韩安好奇的问道,但韩王却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他只是摇了摇头说道;
“我记得当时,就因为这样一个少年的混账言论,满朝震怒。在那天之后,韩非便离开了新郑,远赴兰陵求学。”
韩安难以想象,到底是怎么样的话,才能让一个少年在那庙堂之上引起轩然大波,可惜之后无论韩安如何问起,韩王都不愿提起当时韩非所言,就连当时在场的老臣们,也不愿提及那件事情。
虽然韩非不受韩王和那些老臣们的待见,但他的名声却是不假的,尤其是在荀子门下的那几年,韩非更是作为荀子得意门生而名扬天下,名声比韩非离开新郑时,还要响亮许多。
就在韩非刚刚回到新政的时候,韩安也恰好刚刚读完韩非的几篇文章,言语之细,内容之尖刻,让韩安对这位素未谋面的王兄更加神往。
就在韩安犹豫着要不要纡尊亲自拜见韩非的时候,关于韩非的传言却突然在坊间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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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开了,众人皆言,韩非只会空谈王道,毫无治国之良策,随着这些流言的频频出现,年少气盛的太子韩安终于按捺不住了,他要去求证,那个曾经震动韩国朝堂,如今名满天下的韩非,现在到底变成了什么样子,韩非,到底是不是徒有其名。
渐渐的走近那座石亭,太子韩安首先听到的,是一个悦耳的声音。
“师兄,确定要下在这个地方吗?”
啪嗒一声,那是棋子落在棋盘上的声音,原来,石亭里对着的二人,是在下棋对弈。
接着一个浑厚而顿挫的声音传入了韩安的耳中。
“落子不悔,我确定。”
“哈哈,师兄要输了哦!”
又一颗棋子落在,只这么一步,棋盘上的黑子的棋路已经被封死。
“怎么会这样?师弟明明已经让了我三步,我却还是输了。”韩非懊恼的说道,他从小就开始学习下棋,从来没有败过,但在遇到李斯之后,他引以为豪的棋术,却在李斯手下屡战屡败。这让他怎么能不郁闷呢?
“让十步又如何?师兄的这步棋走错了,后面也就只有满盘皆输了。”
指着韩非刚刚所走的那颗棋子,看着韩非一脸郁闷的表情,李斯笑着解释道。
韩非啊韩非,真是风水轮流转,上一世你一直赢我,这一世,改轮到我赢你了吧!
李斯还记得,前世自己与韩非对弈,从来没有赢过,入秦之后,李斯闲暇之余就会研究棋道,再加上秦国人才济济,找几个棋手做对手更不是什么难事,入秦的几年时间里,李斯的棋术进很快,那个时候,他就一直盼望着,能够再与韩非对弈一次。
可是他没有想到的是,那次在昭狱中的对弈,也会是他们最后一次对弈,棋还没有下完,韩非便已经倒在棋盘之上。
棋子散落了一地,鲜血染红了棋盘上的七十二道棋路,到了最后,他还是没能赢了韩非。
想到这里,李斯的眼神变得有些黯淡。
背对着外面的韩非和正在回忆过去的李斯,都没有注意到正站在石亭外面的韩安。
而在看到李斯的时候,韩安也已经愣在了原地。
温和的话语,低垂着的俊秀脸庞,伴着拂过竹林的晚风,青年宽大的衣袖也微微拂动了起来,翩翩然就好似谪仙一般。
懊恼的声音在石亭中响起,好奇的听着二人的对话,韩安有向前走上几步,接着,出现在他面前的,是一位身穿青衫的青年,指着案上的棋盘,他正笑盈盈的对着对面的人说道:
这是……韩非?
正这样想着韩安又听见那个背对着他的人说道:
“师弟的棋艺又进步了不少,韩非自愧不如。”
不对,看来背对他的人才是韩非……那这个人呢?
这个人……他到底是谁?
韩安愣怔怔的向前迈了一步,却恰好踩到一根落在地上的竹枝。
细微的声音将李斯的思绪拉回,抬头的瞬间,李斯恰好对上了韩安的双眸。
“师兄,你有客人来了。”
看到了愣在石亭外的少年,李斯在对韩安微微一笑后,又对着对面的蓝衣青年说道,那个原本背对韩安的人回过头去,韩安看到的,是一张与自己相似的脸庞。
看来,这位才是自己的王兄韩非。
在心里这样想着,但韩安的目光却依旧不舍得从李斯的身上移开。
那是怎么样的一种感觉呢,如果可以的话,他真的想就这样一直看着那个人……
“殿下!太子殿下!”
这个声音,是他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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