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监护人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wy紫陌
燕珏张了张嘴,不明所以的问:“他们这是怎么了?”
钟寒低下头,继续看手里的文件:“兄弟间小打小闹,无伤大雅。”
燕珏瞪大眼:“沈川,夏炎修,兄弟?”
钟寒:“同母异父。”
燕珏感叹:“性格差好大……”
钟寒笑:“各有千秋。”
燕珏撇撇嘴,没吭声。
钟寒拿起茶几上的橘子,递到燕珏面前:“吃吗?”
“嗯。”燕珏接过来。
“正巧。”钟寒善良的笑,又拿起一个橘子递了过去:“顺便帮老父亲剥一个。”
“……”
第十一章
燕珏以为钟寒是老大,没想到老大上面还有老大。
钟寒的老大姓梁,排行第七,所以道上人叫他梁七,钟寒叫他七叔。
梁七六十大寿,钟寒自然要郑重选好贺礼登门。燕珏现在是钟寒的养子,必然也要跟着去。
这是燕珏第一次参加这种宴会,服饰上钟寒没有马虎,专门找了设计师定制了一套略带欧式宫廷细节的西服,穿在燕珏身上,衬得他更加面如冠玉。
钟寒满意的点点头,拍了拍燕珏的后腰:“走吧。”
宴会的地点在山上的私人别墅。车进入主道便有层层的关口,安检系统做得非常完善,就是到主会场有些时。
生日宴规模很大。来的人均盛装出席,身价显赫。
入场前钟寒特意安慰燕珏,告诉他不要紧张。燕珏呼出一口气,昂首挺胸地站在钟寒身后推着轮椅,旁边还有笑盈盈的夏炎修和面无表情的沈川。
“哈哈哈小寒来了!”梁七穿着唐装,笑容满面神矍铄,头发用发胶打理得整整齐齐的,看起来就是一个和蔼的老人,完全不会让人觉得与“黑”字扯上关系。
钟寒笑得真诚:“七叔,生日快乐。”
话音刚落,沈川躬着身子送上贺礼。
下人接下后,梁七笑呵呵地说:“小寒破了。”
钟寒谦逊地道:“应该的。”
“小寒就是比梁扬懂事。”说着,梁七佯怒,冲着自己身旁的年轻人说:“梁扬!见到你寒哥怎么不打招呼!”
这时燕珏才把目光投向对面的男子。
梁扬岁数不大,二十出头。个子高高的,面色是那种不健康的白,吊梢眼,看起来绝非是善人。他是梁七的儿子,也是唯一的孩子。梁七许是杀生太多,年轻时不育。在梁扬没出生前,梁七一直把钟寒当做自己的儿子,明里暗里都有培养钟寒当继承人的意思。可造化弄人,梁七老来得子。许久前一夜风流的妓女借了高利贷,生活不下去了,领着半大的孩子来投奔梁七。梁七起初不信,做了亲自鉴定才确认,给了妓女大笔钱,买下了儿子,这才有了现在的梁扬。亲儿子的出现立刻威胁到干儿子的位置,局势开始出现变化。所以,在梁扬眼里,钟寒是他最大的威胁。
梁扬上前一步,咧着嘴要笑不笑的样:“爸爸说得是,寒哥一直都是我学习的楷模。寒哥,外面天气有点凉,你这身子骨不好,来喝口热茶暖暖身。”说着从侍者的餐盘上端起一杯茶水,表现蹩脚的演技,手一歪,哗啦啦地洒在钟寒的大腿上。
“呀!”梁扬假惺惺地惊呼:“寒哥,你没事吧?”
燕珏先一步反应过来,掏出手帕蹲下来擦拭。
梁七厉声道:“梁扬!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是是是。是我的错,是我太不小心了。”梁扬点头如捣蒜,对着钟寒说:“还好是寒哥,烫了应该也没什么感觉,这要是换一个腿脚好的人,那我罪过可就大了。寒哥,您说是吧?”
话中带刺,燕珏擦拭地手停顿了一下。
钟寒却一笑置之,波澜不惊地说:“梁扬说得是,我皮糙肉厚,再加上一双废腿,没那么矫情。”
梁七早就知道梁扬处处针对钟寒,可自己的亲儿子又舍不得多说。他叹了一口气:“小寒,跟七叔去屋里换一条裤子去吧,湿乎乎的,铁定是不舒服。”
钟寒没有推托,笑答:“好。”
钟寒跟着梁七走了,但梁扬却没走。他眼神在燕珏身上打转,轻佻地问:“这位美人是谁啊?”
燕珏没理会,沈川帮忙替答:“梁少,这位是寒爷故人之子,来钟家寄住几日。”
“故人之子?哦”
梁扬尾音拖得很长,眼神阴森森的。他呵呵一笑,转身离开。
夏炎修终于憋不住了,咒骂一声:“早晚撕拉这个杂碎的嘴!”
沈川推推眼镜:“人多嘴杂,说话小心。”
夏炎修表情秒变,甜蜜蜜地去拉沈川的胳膊,笑说:“好,小川说的哥哥都听。”
沈川淡定的甩开胳膊,对着燕珏说:“燕少,寒爷可能要等一会儿才回来,您有什么想吃的东西吗?我帮您去取。”
燕珏摇摇头,有些担心地问:“寒爷没事吧,你们不用跟着吗?”
“没事,七叔对寒爷很好。”
“那就好。”燕珏默默地把手帕放回兜里。
夏炎修不放过撩沈川的每一个机会,没骨头似的靠在沈川身上:“小川,你想吃什么?哥哥帮你拿,好不好?”
沈川闪躲开,整理了一下衣襟:“你离我远一些。”
夏炎修又靠过去,沈川再躲开。靠过去躲开,靠过去躲开,锲而不舍,反反复复。
燕珏感觉他们兄弟之间的感情有些奇怪。你要是问他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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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他又说不出个所以然,就是待时间长了十分不自在。燕珏他不想自讨没趣,靠在一边,一个人静静地待着。
钟寒没有回来,燕珏在会场有些无聊,他看着不远处还在黏黏糊糊的兄弟,抿起嘴,转身出去透透气。
别墅的后院有一小片花田,晚风拂过,叶子间相互摩擦发出沙沙的响声。燕珏驻足,静下心欣赏。
“美人儿,好巧啊。”
陌生声音响起,燕珏机警地回头,梁扬阴魂不散的站在斜后方,咧着嘴笑。
燕珏没打算和这种人多接触,但也客客气气地说:“没想到梁少在此休息,实在不好意思,我不叨扰了。”
“别急着走啊!”梁扬一把抓住燕珏的手腕,阴险的笑:“来陪我玩会儿?”
燕珏听出对方话中的言外之意,冷言道:“梁少自重。”
“哈哈哈,能陪钟寒玩儿不能陪我玩儿?”
梁扬虽是这么说,但其实也没真看上燕珏,他有个毛病,但凡钟寒的东西都想抢过来,至于抢过来后做什么,那就全凭心情了。梁扬舔舔牙:“美人儿,钟寒能给你的我一样能,只多不少。怎么样?要不要跟我试试啊?”
燕珏不客气地甩开梁扬的手:“梁少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行告辞。”
梁扬就喜欢性子烈的,有征服感。他上前按住燕珏的肩膀,歪着嘴笑:“矜持个什么劲儿,钟寒就是个残废,哪里都比不过我的,论床上功夫……”
话没有说完,燕珏的忍耐就到了极限,在听到梁扬骂钟寒残废的时候便挥起了拳头,重重的砸在对方的脸上。
“呸!”梁扬吐了口血水,面色阴沉:“别鸡巴给脸不要脸。”
燕珏晃晃手腕,淡淡地开口:“说鸡不说巴,文明你我他。”
梁扬扬起眉毛,眼角吊得更高了:“老子非要说鸡便说巴,文明去他妈。”接着直面扑过来。
燕珏的身手也就够治治燕恒的,对上梁扬就明显吃力了,很快被对方打倒在地。梁扬脚劲儿大,打起人来也是不留情,一脚揣在燕珏的肚子上,燕珏立刻疼得蜷缩起来。
梁扬不解气,一脚接着一脚的踹:“妈的!让你给老子装!操!”
燕珏疼死也不吭声,血水顺着嘴角往下流。
当钟寒在花园找到燕珏的时候,燕珏已经被打得没了意识,梁扬却依然拳打脚踢骂骂咧咧。
“够了!”钟寒大喝一声。
沈川和夏炎修立刻上前死死地按住梁扬,让他远离燕珏。
“滚开。”梁扬恶狠狠地甩开两侧的禁锢,吊儿郎当地晃晃头:“寒哥,你的人不太听话,我帮你教育教育。”
梁扬深知钟寒不敢当着梁七的面动他,也就有恃无恐了。
钟寒眼神阴森恐怖,双手紧紧攥拳,指节发出咯噔咯噔声,在冷清的后花园中显得格外清晰。
梁扬满不在乎的活动着肩膀,从钟寒身边走过。
“等等。”
钟寒叫住梁扬,背对着他,一字一顿:“梁扬,我谢谢你。”
梁扬像是没听出话中的冷意,摇摇手说了句“不用谢”,施施然的走远了。
燕珏浑身是伤,昏死在草地上。
沈川弯下身:“寒爷,是我失职。”
夏炎修紧接着弯腰:“寒爷,我也有错。”
“行了。”
钟寒拼命压制心中翻涌的怒意,盯着昏倒在地的燕珏:“去医院。”
燕珏太疼了,他皱着眉,断断续续的倒吸凉气。
钟寒很想抱他,却因为场合不宜只好放弃。好在沈川很稳,没太大的颠簸,等夏炎修将车开过来的时,小心翼翼地将人放到后排。
“轻一点,再轻一点。”
看着燕珏的伤,钟寒揪心的疼。这是他第二次体会到这么强烈的心痛,上一次还是因为弟弟的离去。
钟寒慢慢的把人抱在怀里,小心地拨动着燕珏额前潮湿的碎发,似哄婴儿般轻柔:“燕珏,乖,很快就不疼了,不疼了……”
似乎是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燕珏往钟寒怀里蹭了蹭,不再隐忍,从喉咙里发出小动物般呜呜的叫声。
第十二章
燕珏伤得不算重但也不轻。左臂骨折,胃出血,其他地方是些大大小小的皮外伤。
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上午了。
花白的墙,冷清陌生的房间,没有熟悉的人,燕珏的心空落落的。
“感觉怎么样?”
他的主治医师是个温柔知性的女人,笑起来很温和。
燕珏嗓子有些干,轻咳几声后才开口:“还好。”
医生放下手里的病历:“不要担心,没有什么大问题,好好静养。”
“嗯。”
燕珏看着地上的果篮和日用品,低声问:“医生,昨天是谁送我来的?”
“是钟先生,他陪了一晚,今早上才离开。走之前还吩咐我要把你的情况按时汇报。”医生笑了笑,又补充了一句:“对你真的很上心啊。”
燕珏耳尖发红,之前空荡荡的心好像又被什么一点点填满了,低着头看着被子,不说话。
医生:“有什么事随时叫我。”
燕珏点点头:“好的,谢谢。”
钟寒给他请了护工,年纪不算大,干活麻利又细心,性格上有点自来熟,聊天也不会让燕珏觉得尴尬。
燕珏住的是单人间,窗外的景色很不错。用过清淡的午饭后,燕珏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地又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他看见了钟寒。
钟寒面色冰冷,眼神幽深地盯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寒爷。”燕珏出声叫。
钟寒转过头来,看见燕珏神情才稍微有了缓和,柔声问:“还疼吗?”
燕珏摇摇头又点点头:“有点疼。”
钟寒轻轻地笑了,来到床边认真的问起燕珏住院的感受以及一些琐碎的事。
燕珏有问必答,说到后面还反问钟寒:“你今晚还会在医院睡吗?”
生病的人心思敏感,还怕寂寞。若是往常,燕珏肯定不会产生这种想法。钟寒把削好的苹果切成小块,再喂到燕珏嘴里:“你希望我在这儿陪你吗?”
燕珏本着病人最大的原则,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心里想什么嘴上说什么:“希望。”
钟寒笑:“那好,我留下来。”
钟寒是如他愿的留了下来,自然也就揽下了护工的活计。燕珏有点后悔自己给自己挖了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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坑,还是个深坑。
“可以了,水温正合适。”
钟寒的声音从洗手间传出来,燕珏有点恍惚。
记得刚来的那会儿,他还很抵触和男人独处,避一切不正常的身体接触。而如今,时过境迁,他不但把人留在自己的病房里,还要主动脱光光,想想也是邪了门。
钟寒见屋里没什么反应,不得不从洗手间探出半个身子,好笑地问:“燕少,怎么还不进来?”
燕珏内心纠结,咬着嘴不吱声。
“别害羞,大家身体零件都一样,顶多我的可能更优良一些,没什么好自卑的。或者……”钟寒故意拉长尾音,别有意味的笑:“燕少是想让我帮你脱衣服?”
燕珏如同火山爆发,怒喝一声:“啊!”
接着,单手扯掉上衣,蹬掉裤衩,光溜溜地,像走t台步似的进了浴室。
空气里充满潮湿的水汽,雾蒙蒙的。
钟寒坐在轮椅上,卷起袖口,露出两截结实的手臂。他的目光轻飘飘的落在燕珏的身上,意味深长地笑:“燕少,发育的不错。”
燕珏心里又紧张又激动。不知道紧哪门子的张,也不知道激哪门子的动,他想双手捂裆,又嫌太过矫情。于是,端着脸,双手抱拳,带着一股绿林好汉的味道:“过奖了!”
钟寒噗嗤笑了,没再继续逗人。他将毛巾沾湿,看着燕珏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伤,说:“小心一些,别碰到伤口,我帮你擦擦背吧。”
“嗯。”
燕珏皮肤很白,经过热气的蒸熏泛着淡淡的红。他四肢比较修长,身体虽不及钟寒这般强壮,也不显单薄,属于那种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类型。
“可还行,手劲儿会不会太重?”钟寒拿着毛巾一边帮忙擦背一边细心的问。
“挺好的。”燕珏想了想,又开口调侃:“寒爷当搓澡工也能赚大钱。”
钟寒笑着搭腔:“燕少谬赞了,钟某还是第一次干着活,哪儿做得不对,还望燕少多担待。”
燕珏光着腚,派头依旧十足:“这是自然,小多多的。”
钟寒笑而不语。
医院的设施简陋,浴缸的尺寸有点小,轻轻一动,水便从中溢出,哗啦啦地流在地上。燕珏半抬起屁股,趁钟寒不注意,右手就伸到下面挠一下,一下又一下,根本停不下来。
钟寒察觉出异常:“怎么了?”
燕珏有点难为情,小声道:“……屁股痒。”
钟寒皱起眉,偏过头要去看,燕珏捂着腚不让瞧。一来一往,洗澡水没了一半,燕珏终究是拗不过钟寒,只好半跪在浴缸里,露出大半个屁股给人看。
果不其然,左边屁股蛋被蚊子不知什么时候咬了一个大包,上面全是燕珏挠出来的指甲印,红红肿肿的像个大馒头,小翘臀瞬间更翘了。
钟寒调侃:“蚊子帮你丰臀了。”
燕珏瞪了一眼,继续挠。结果,越来越痒,越痒越挠,越挠越肿,恶性循环。
钟寒看不下去了,抓住他的手腕:“别挠了,我有办法。”说着,举高手掌,照着白白的屁股蛋就是一巴掌,正中准确部位。
燕珏一惊,臀肉随着力度上下左右一阵乱抖。
“你干什么!”
钟寒松开他:“以疼止痒。这是偏方。”
燕珏翻了个白眼,气急败坏地钻进浴缸里,扭过头不理人。
不过,钟寒的方法确实有效,因为他屁股不痒了,心却有点痒了……
钟寒无奈,主动靠近了些,打开花洒,将热水慢慢地浇在燕珏的肩头:“燕珏。”
燕珏疑惑的抬头。
“以后万事不要冲动,尤其是面对梁扬的时候,答应我好吗?”
“……好。”
燕珏垂下头,看着瓷砖上的花纹,沉默了许久,久到钟寒以为他生气了。
“对不起。”他说。
“对不起……”他又重复了一遍。
钟寒无法形容那是一种什么心情,仿佛腐蚀性的酸液倒流回身体,酸得他内脏都揪在一起。他伸出手轻轻地摸燕珏嘴角的伤口。
指腹在嘴边摩挲而过,刹那间,从接触的地方传来一种轻微的痒痛,似细小的电流击打在燕珏的身体上。
“你没错……”钟寒手指缓缓上移,拨开燕珏额前的发,慢慢地低下头,把嘴印在燕珏的眉心:“说对不起的人是我,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对不起……”
他说了一遍。
“对不起。”
他又说了一遍。
第十三章
当天晚上钟寒没有走,病房的单人床上就这样挤着两个男人。
一个不能碰到胳膊,一个不能压到腿。
钟寒侧着身,胳膊自然的搭在燕珏的腰间。
这是两人第二次同床共枕,燕珏的心跳比第一次跳的还快。他背对着男人,眼睛亮晶晶的看着窗外。
钟寒与他靠的很近,温热的呼气不可避的喷在他的脑后,引来一阵酥酥麻麻的感觉,不强烈却令燕珏嗓子眼发痒。
“燕珏?”
“嗯?”
良久,耳后传来钟寒低沉的声音:“我不是拿梁扬没办法,我是动不了他,只要梁七还活着我就动不了。”
钟寒叹了口气,微微搂紧燕珏的腰:“我妈在我八岁那年就死了,她挚爱的男人出轨,她接受不了被抛弃的事实,选择和我父亲同归于尽。就这样,我和弟弟成了孤儿,待在福利院里。我是在那里认识了沈川、夏炎修,以及你的母亲。我依然记得第一次看到你母亲的场景,她穿着白裙子,拿着许多零食,冲我们温柔的笑。你母亲善良,有爱心,定期向福利院捐赠钱和生活用品。说起来,我和弟弟在福利院的第一件生日礼物都是你母亲送的。她对于我们来说是姐姐,是恩人,我从那时就想,将来我一定会报答她,无论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燕珏没有出声,静静的听。
“人们都说,年少轻狂,我在十四五岁的时候就不再满足于现状,我开始出来打拼。愣头青经验少,只要别人给钱我就敢往上冲,就凭这股劲儿让我得到了梁七的赏识。他是我的伯乐,他教我打仗,教我挣钱,教我抢地盘,教我向上爬。甚至在我任务出现失误时,不惜剁下一根手指也要保我,在那之后也多次救我于险境,从此我心甘情愿为他卖命。之后,长大的沈川、夏炎修和弟弟也都走了和我一样的路。”
“那时候,虽然拿到的钱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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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大家在一起很快乐,不用顾虑这个顾虑那个。梁七没有孩子,待我一直视如己出,仿佛早就内定好我来继承他的一切,可世事难料,梁扬出现了。”
说到这个名字,钟寒眼底的恨意瞬间喷发出来。
“他是一个疯子,一个对权利得了失心疯的疯子。为了排除一切阻挠,为了清除掉我,他与他的同僚设计陷害,想要置我于死地,却次次被我化解。可能是我赢得次数太多,自信过头大意了,然而就是这么一次,夺走了我弟的命,我的双腿。”
钟寒勒紧燕珏的腰,手臂因过于用力微微发抖:“梁七知道我不会就此罢休,大方地给了我当时手里几个赚钱的场子,用来补偿。并旁敲侧击的提醒我,不要忘了当初我的命是谁保下来的。当时的情况,我只能忍。”
燕珏伸出手附在男人的手背上,安慰的摩挲。
钟寒冷笑:“梁七叱咤江湖那么多年,大风大浪什么没见过,晚年却也还会犯这种低级的错误。他可以护梁扬一时,却护不了他一世。梁扬这种扶不起的阿斗只会些小打小闹的挑衅,让人当枪使,真正要提防的是他身后的那些元老,明面拥护暗地异心。”
“所以,你在等。”燕珏不笨,他明白钟寒的意思。
“是。我在等。等一个机会,等一个可以将所有人一网打尽的机会。梁七这几年身体状况都不是很好,只是面上不显而已。他没了,我的恩也算还完了……”
“轰隆隆。”
一声闷雷,窗外开始下起滂沱大雨。豆大地雨滴打在玻璃上,噼里啪啦地响。
“燕珏。”钟寒轻声地呼唤。
燕珏侧过头。
“保护好自己,在一切未开始前,保护好自己……”
接着微凉的嘴唇印在燕珏的头顶。
霎时,那块被接触到的皮肤发烫发热,暖流侵入四肢百骸。
燕珏咬着嘴默默的攥紧拳头。
那一刻他明白了。
他完了。
燕珏捂着心房。
他的心乱了……
年轻人的恢复能力向来不错,半个多月的时间,燕珏除了左臂还不能剧烈活动外,其他的地方都好得差不多了。钟寒会经常来看他,但待的时间不长,总是风尘仆仆地来,匆匆忙忙的走。燕珏知道他是在暗地里和那些人斗法,给梁扬下绊子,帮自己怼回去。这么想着心里竟然还美滋滋的,越发觉得自己没救了。
燕珏以为他会顺顺利利的康复,平平淡淡地过完在医院休养的日子,没想到夏炎修却不请自来。
燕珏醒来的时候,夏炎修正坐在椅子上咔嚓咔嚓的啃苹果。他双脚支在床边,上身靠在椅背上,潇洒地后仰,让椅子后两条腿着地,前前后后的晃,一副优哉游哉的样儿。
“呦~燕少醒了?”
燕珏不想和他说话并向他扔了一个白眼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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