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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田之吾心归处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朽木刁也
他转头交代陈盛:“你去医馆里搬一把椅子出来,再一同取上纸和笔。”
“我马上去。”陈盛应了一声,随后按照牧琛的吩咐去搬来椅子,拿来了纸笔。
低下头,牧琛问岑乐:“能写吗?”
岑乐微微颔首,虚弱地笑了下。
从牧琛手里拿过信件,岑乐拿起笔,按照信上的内容,在白纸上重新写了一遍。
看到这幕,周家叔公和大伯面面相觑,不明白牧琛和岑乐的意思。
周家大伯问:“你们这是作甚?”
“别着急,等等你们就明白了。”顾方游明白牧琛所想,替牧琛说了一句。
岑乐写得很快,没过多久便抄好了一遍,他放下笔,将纸上的墨汁吹干,拿起递给牧琛。
牧琛接过,转手给了周家大伯,“请看。”
周家大伯带着不解,低下头去看了看,看完后,他的神情变得凝重起来,又拿给了周家叔公。
周家叔公看完,脸色阴沉的厉害。
岑乐的字迹,与信上的字迹,根本没有半点相似,他们是看着岑乐写的,岑乐根本做不了假。
与此同时,周家二伯也将涂大娘带了回来。
涂大娘证实了顾方游所说的,并不是假话。
“我记得清楚咧,那日顾大夫忽然拿出了几盒胭脂,说要送给我和芸娘,我都五十几岁的人了,拿太多也没用处,就只要了一盒,其他我让芸娘都下了。我还记得很清楚,顾大夫一共拿出五盒胭脂,我拿走一盒,芸娘那里,是四盒。”
听完话,周家二伯去数了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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摇头道:“不对啊,这里一共是六盒。”
涂大娘最讨厌人家质疑他,板起脸道:“我是不会记错的。”
岑乐请牧琛扶他过去,他蹲下来将每一盒胭脂都打开,最后挑出两盒,“这不是我做的。”
想了想,他又多写了一句:“这是红蓝花胭脂,我做的都是花露胭脂,并且是用梅花所做。”
胭脂的种类,但凡是女子,都能认得出来。
顾方游请出人群里几名年轻的女子,让她们走近去看,看完后,她们都认同了岑乐的话。
这件事情发展到这里,便是鲁莽如周家二伯,也发现了很多疑点,察觉出了不对。
周家叔公和大伯的脸色难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个问题,恐怕要问这件事的主谋了。”顾方游的语气徒然转冷,“朱大壮,你跑得这么着急,是想要去哪里?”
朱大壮和陈桂红看到这里,知道情况不好,都想要离开,他们一直站在人群的最后面,没怎么引人注意,可顾方游的这一声,直接将大家的视线,都转到了他们身上。
陈桂红一惊,连忙退到了人群里,当起了旁观者,她准备将事情,全部推到朱大壮身上。
被所有人注视着,朱大壮不好再跑,他抿了抿唇,掩下恐惧和紧张,而后回头冲顾方游讪讪笑了下,说道:“顾大夫,你叫我做什么啊,我就是个看戏的,没做坏事啊。”
“呵,你倒敢说。”顾方游冷冷地看着他。
恍悟过来,周家叔公问:“顾大夫,你的意思是,是他伪造信件,诬陷芸娘和岑乐有染?”
“不止是他。”顾方游的视线扫过躲在人群中的陈桂红,“还有另外一个人。”
陈桂红握着手,咬紧唇瓣,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强烈。
回目光,顾方游对陈俊招了招手,让他过来自己身边:“将你之前看到的事,告诉大家吧。”
陈俊双手揪着自己衣角,怯生生走到顾方游身边,在发现所有人都在盯着他以后,立即将整个身子都藏到了顾方游后面,只敢露出一点脸来。
将陈俊重新牵出来,顾方游蹲下-身,目光与他平齐,“不怕,我、牧琛、你哥哥都在,没人敢对你怎么样的,你只要将你知道的,告诉大家就可以了。”
陈俊抬起眼睛,望着顾方游,很轻地应了一声,然后磕磕巴巴地说了起来。
“昨天的时候,我看到朱、朱大壮,”他偷偷看了一眼朱大壮,“他从牧猎户的、伯母那里,拿过一个布包,后面,他就偷偷进了芸姨家里。”
这话一出来,村民们立刻哗然了。
陈桂红周围的村里立刻从她身边退开,看着她的眼神,和朱大壮一般无二。
没料到会被人看见,陈桂红手心冒汗,她极力克制自己的不安,佯装镇定道:“顾大夫,你你让这小孩说出这些话,是打算说,是我和朱大壮联手,一起陷害的芸娘和岑乐?”
她是个厉害的,装得无辜,又顺便趁机告诉众人,陈俊会这么说,很可能是顾方游教的。
顾方游眯了下眼睛,笑了,他没有为自己辩解,只是拍了拍陈俊的肩膀,示意他不要害怕。
陈俊渐渐鼓起勇气,“不光是我看见了,燕儿姐姐和信哥哥也有看见。”
这两个人,分别是里正的孙子和孙女,林燕和林信。
里正吃惊,“你是说,我家的燕儿和阿信?”
陈俊小幅度地点头。
里正道:“我回去将他们两个带来。”
他家离得不远,没过一会儿,就抱着两个孩子过来了。
林燕和林信看到陈俊,非常高兴,小跑过去一人捏了他一下,捏的陈俊腮帮子鼓了起来。
将两人拉回自己身边,里正问:“昨天,你们可是和陈俊在一起?”
林燕诚实说:“是啊,我们在和陈俊玩捉迷藏。”
“那你们看见了什么?有看到朱大壮和牧家大娘吗?”里正又问。
“看到了。”林信说,“牧大娘还给了朱大壮一个布包,说了什么胭脂、信件之类的话。”
周家二伯心急,他插过话问:“你们有看见朱大壮偷进芸娘家里吗?”
林燕点头:“有,芸姨家里我们玩的地方不远,我们看到了,他翻墙跑进去的。”
里正摸了摸两个小孩的脑袋,“行了,你们去玩吧。”
重新看向陈桂红,顾方游问:“你还有话说?”
陈桂红努力保持镇定,“我当日的确是给了朱大壮一个布包,但那是我看他掉了,捡起来还给他的,这能够证明什么。”
她脸上的笑容快要挂不住了,可她知道自己不能露怯,否则就完了。
她的目光落在牧琛身上,表情非常无辜,试图让牧琛帮自己一把,“琛儿,你是知道伯母为人的,你说我与芸娘、岑乐无冤无仇,哪至于如此歹毒,要这般陷害他们?”
牧琛抿着唇,没有答话。
他一直都知道,陈桂红是个瑕疵必报的,而村里间接跟岑乐结过怨的,只有朱大壮和陈桂红。
陈桂红见牧琛沉默不语,又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眼底深处隐约带着凶意,心里的火气一下子就藏不住了,可她不是直接发火,而是掉下眼泪,哭诉道:“天啊,我到底是做了什么孽!”
她哭喊着牧江远的名字,替他、替自己委屈道,“远儿,你可真是好的,当年为何舍身救牧琛这个白眼狼啊,害自己变成残废不说,你可知道,他见你娘被人冤枉,都不出面反驳的……”
岑乐抬头看牧琛,缓缓比划:“你还好吗?”
牧琛摇着头,揽在他腰间的手更用了力,“无事。”
牧江远当年救了他,这份恩情,他一直记在心里,没有一次忘记,而这十年来,他都在报恩,哪怕是闹到衙门里,他的所作所为,也已无愧天地,没人能够说他了。
果然,陈桂红不提牧江远还好,一提出来,立刻就有村民替牧琛说话了。
“这话你可不能这么说,牧琛这些年来,可没少给你们家银子,你们家那房子,你头上的金簪,还有牧磊读书的银子,哪个不是牧琛出的?”
“是啊是啊,要我说啊,就算是你家牧江远好好的,你们家也不一定能有现在的好日子过。”
“可不是,牧琛做得够好了,你不能昧着良心说话的。”
陈桂红被村民你一言我一语说得火气满满,理智的弦崩断,她再也忍不住,露出了本来面目。
“这是我的家事,与你们何干,即便我拿了牧琛的银子,但那是应得的,我家远儿因他成了残废,他就该养着我们、供着我们,就是耗一辈子,他也不冤枉!”
围观的村民听到这话,都瞪大眼睛,觉得唏嘘不已。
陈桂红还想说话,可她突然看到了正赶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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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春生,于是表情一,又成了委屈无辜的模样。
与此同时,牧春生也挤进了人群里。
牧春生是久久不见陈桂红回来,担心她出了事,才沿路找来的。
一瘸一拐地走到陈桂红身边,牧春生看到她脸上的泪痕,哭红的眼睛,忙问:“是谁让你受委屈了?”
陈桂红半天没说话,只是掉着眼泪,一个劲儿摇头。
牧春生心疼到不行,他目光凶狠地望向在场村民,“是不是因为你们!”
“不是他们。”陈桂红抓住牧春生的手,“我没受委屈,真的,你别生气了。”她虽然在哄着牧春生,可说话的时候,视线却故意往牧琛的方向频繁看了几眼。
牧春生自然看到了,立刻气得发抖,他又记起了新年前的事情,猛地转身走到牧琛面前,扬起手就用力打过去。
牧琛抓住了他的手。
他比牧春生高出很多,此时低下头,没有一丝表情地看着牧春生,硬是让牧春生生出了怯意。
咽了咽口水,牧春生有些底气不足,“牧琛,你真是越来越过分了!”
顾方游似笑非笑,“牧大伯,这过分的人,可不是牧琛,不然你问问大家,大家都看着呢。”
牧春生蹙眉:“你什么意思?”
还未等顾方游说话,便有好事的村民,将先前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
牧春生不敢相信,他回头看陈桂红,“这事,是真的?”
陈桂红哪里会承认,“你也不信我?”
只见她像是受了天大的打击,面色惨白,整个人都摇摇欲坠。
牧春生赶忙过去扶住她,心软哄道:“我自然是信你的。”
陈桂红这会儿已经冷静下来、理好思绪了,只听她问牧琛和顾方游,“你们口口声声说我和朱大壮联手陷害了芸娘和岑乐,可我问你们,那两封信,我怎么能伪造的出来?先不说我没读过书,就是读过书,会认字,我又要从哪里拿来他们两个人的笔迹模仿?”
作者有话要说:一万字十三个小时,已累趴qaq
本来想努力把这部分情节写完的,不过发现做不到啊,就下章继续吧。
依旧是十个红包,么么哒~
ps:谢谢小丢的地雷x2,谢谢“米米”的地雷,比心~
谢谢读者们的营养液,么么啾~
第29章
村民听了陈桂红的话,想了一下,突然觉得挺有道理。
对啊,她要上哪去弄到芸娘和岑乐的字迹?
周家大伯偏过头,低声问顾方游,“顾大夫,这会不会是弄错了?或许真不是他们二人?”
顾方游蹙紧眉头,他能够肯定陈桂红一定有参与,可这个问题,他也还没弄明白。
他转过头,去看芸娘和岑乐,却见他们两个也一样,是非常不解的。
牧琛始终没有说话,他只是一直低着头,看着靠在他怀里的岑乐,担心他的身体。
见众人找不出缘由跟自己辩驳,都没了话,陈桂红借着牧春生的遮掩,得意地笑了笑。
看到这一幕,朱大壮眼珠一转,有了主意,也同样开口为自己辩解:“可不是,我们都大字不识几个,更没地方拿他们的字迹,所以说,这件事真跟我们没一点关系啊。”
“那你偷跑进芸娘家做什么?”周家二伯质问。
“这个……”朱大壮皱着脸,叹了口气,将想好的托词说了出来:“我近来手气不好,钱都输了干净,正好前几日看见过芸娘拿了十几两银子回家,一时起了贪念,想着去摸出来用用。”
他的话音落下,村民立刻唏嘘起来,忍不住骂他。
朱大壮掏了掏耳朵,趁机又说,“是,我这人确实是个混子,但陷害人这种歹毒的事,可是干不出的。”
事情发展,陷入了僵局。
没有人有更加直接的证据可以证明是朱大壮和陈桂红伪造的信件。
见自己得了理,朱大壮开始得理不饶人了,“顾大夫,你将这天大的脏水泼到我身上,我可不干的,我要你给我道歉,再补偿我声誉的损失用,否则……”
他的话还没说完,芸娘突然抬起头,语气冰冷,“不对,你拿到过我的字迹。”
周家叔公问:“芸娘,你想起什么了?”
“我先前在顾大夫的医馆帮忙,青竹顾不过来时,我便会帮忙写药方。”芸娘回忆说:“初三那日,顾大夫开放义诊,来了很多人,我记得那日,我替陈翠萍写过一张药方。”
陈翠萍是朱大壮的媳妇。
“你这么说,我也记起来了。”住在顾方游隔壁的一名大娘说,“那日我看她站在医馆门口徘徊,一直没有进去,还问了她一句。”
朱大壮又开始慌了,他被自己的口水呛了一下,连续咳了好几声。
终于停下后,他借声壮胆,大声囔囔道:“就算这样,我又要从哪里弄到岑乐的字迹?”
牧琛轻声问岑乐:“你的字迹有给过谁吗?”
岑乐回想了一下,告诉他:“前几日,我看陈俊和陈盛喜欢读书,本想送给他们几本书籍,可他们怎么都不肯要,我便给他们各抄了几首诗,他们两人,总不会故意害我的。”
他唯一用炭笔写字又送给别人的,只有这一次。
牧琛想了想,招呼陈盛和陈俊过来,弯下腰问他们:“岑乐给你们的诗,都还在吗?”
陈盛点头:“在的,我一直放在身上。”
说着,他就从怀里拿出了两张折叠整齐的纸张。
牧琛又看向一旁的陈俊,“你的呢?”
陈俊没有回答,他低着头,双手紧紧揪着自己的衣服,一声不吭。
陈盛皱起了眉,“陈俊,岑大哥给你的诗呢?”
陈俊的肩膀抖了抖,过了半天,他才小声地说:“我给牧猎户的伯娘了,她用糕点跟我换。”
牧琛听完,抬头去看陈桂红。
陈桂红没有慌张,她冷冷地看着陈俊,反咬了一口,“你这小孩,怎么开口就是胡说八道,明明是你偷偷拿了我的糕点,怎么反赖到我身上了?我当时看你是个孤儿,觉得可怜也就不计较了,如今你居然还诬赖我,小小年纪就这么谎话连篇,果然是没有爹娘教养的野孩子。”
陈俊的眼眶通红,“我没偷糕点,也没撒谎。”
陈桂红冷笑,“呵,谁能证明,再说,我怎么知道你身上有岑乐的诗,还专门找你换?”
陈俊憋红了一张脸,又说了一次,“我没撒谎!”
陈盛心疼地抱住自己弟弟,拍着他的肩膀,又狠狠地瞪着陈桂红,“我们虽然没有爹娘,可是绝对不会撒谎,更不会随便偷人家东西。”
陈俊躲在陈盛怀里,发着抖,他年纪小,受到这番颠倒是非黑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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冤枉,又听见周围人的指责,整个人都难过到不行,他的心理受到影响,嘴里不停翻来覆去地说:“我没偷东西,没有撒谎……”
顾方游眉头紧皱,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
牧琛也沉下了脸,他擦掉陈俊的眼泪,道:“别怕,我信你。”
牧春生一听,立刻就炸了,“牧琛,你这意思是你伯母说谎,故意冤枉了他吗?”
朱大壮添油加醋,“这不就是了,我看啊,他已经认定我们就是恶人了。”
陈桂红又开始哭,她趴在牧春生怀里,哭得撕心裂肺。
芸娘看了看朱大壮,又看了看陈桂红,突然开口:“报官吧。”
这三个字如同平地一声雷,把大家全部震住了,谁都忘记要说话了。
周家二伯最先反应过来,他连忙阻止,“别,不能报。”
他脸色难看,又对芸娘说:“这报了官,多丢人啊,我们周家,实在丢不起……”
周家大伯也道:“芸娘,报官不是简单的事,你自己还要挨板子,还是我们自己处理吧。”
大燕法律规定,越级上告、子告母父、寡妇被冤通-奸上告等,击鼓鸣冤者,都要先受五大板。
芸娘态度坚决,“不,就是要挨板子,我也要报官。”
说罢,她转头看岑乐,问:“岑乐,你认为呢?”
岑乐虚弱一笑,也毫无惧意,“我同意。”
周家大伯和二伯对视一眼,忧心忡忡,他们纷纷看向周家叔公,“爹,您看,这……”
周家叔公神情严肃,“芸娘,你真要这么做?”
芸娘自嘲一笑,“叔公,为证清白,我别无选择,人言可畏啊。”
她的视线扫过众人,最后落在陈桂红身上,语气缓缓,“今日这件事,如果不查的水漏石出,抓到幕后之人,只怕我要一直担着淫-荡下贱,和人通-奸的污名,被大家唾弃,小宝还小,我不想让他在指指点点中长大,我与岑乐关系清清白白,相信只要县官一查,便能知晓。”
闻言,周家叔公长长叹了口气:“既然你坚持,就报官吧,只是芸娘,此事之后,你便来周家拿休书吧,我们周家,实在要不起你这样的媳妇了。”
芸娘笑得苦涩,她朝周家叔公深深鞠了一躬,“我知道了。”
再直起腰时,芸娘已经掩去脸上的悲,她对里正说:“劳烦林叔陪我和岑乐走一趟县衙了。”
里正叹气:“也罢,我就陪你们走一趟吧。”
官府的人来的很快,陈桂红等人,一起被请回了县衙。
证物也被呈堂了。
跪在公堂上,陈桂红真的紧张了,她两只手交握着,背上青筋都凸显了出来。
坐在明镜高悬的下方,知府面容威严地注视着芸娘和岑乐,“本官再问一遍,你们当真要告?”
芸娘毫无惧意:“是,民妇有冤,不得不报。”
岑乐无法言语,但也坚定地点了头。
知府道:“如此,各自领罚吧。”话音落下,他便掷出了一支红头签。
几名堂役上前,准备将岑乐和芸娘按到。
牧琛下意识抬手,挡住了堂役的手。
“你是何意?”知府看着牧琛,“你可知扰乱公堂,可是大罪!”
牧琛直视知府,“请大人见谅,但岑乐才受风寒,非常虚弱,若是要受下这五大板,只怕会伤及性命,草民斗胆,愿意代他受过。”
岑乐心里感动,可他让牧琛替他受罚。
他摇摇头,比划道:“无事的,我还坚持得住,你不用为我做这些。”
牧琛看着他,目光灼灼,眼底的情意,再没有遮掩,“为你,我心甘情愿。”
岑乐被牧琛眼底的深情震惊,心情、思绪一时混乱无比,他好不容易才勉强压下乱糟糟的心绪,刚想再说什么,牧琛却不看他了。
“请大人允许!”牧琛朝知府磕头。
知府看了岑乐一眼,见岑乐确实头冒虚汗,面色发白,一副病的严重的模样,因不想闹出人命,思索了片刻,到底是同意了。
堂役再次上来,将芸娘和牧琛按倒,举起木杖就往下打。
只是这板子打得不算太重,他们也知这不过是走个过场,所以不会用尽全力,都会手下留情。
顾方游虽然也想代芸娘受过,可于情于理,他现在都不能站出来,否则更是坐实了芸娘不守节的事实,落下话柄给人,因此,他只能站在一旁,望着芸娘紧张和担心,却无能为力。
五下板子挨下来,芸娘已经冷汗连连,可她挨得甘愿。
牧琛皱紧眉头,待压着他的堂役离开,便重新跪好,又安慰岑乐:“别担心,不疼的。”
说完,他还勾了勾唇,对岑乐笑了笑。
看着牧琛温柔的眼神和强忍着疼痛露出来的笑,岑乐心里泛酸。
刚才牧琛被打的时候,他心底超乎寻常的担心和紧张,让他终于不再茫然,明白了自己的心意。
他是喜欢上牧琛了啊。
牧琛和岑乐两两对望,让在外头围观的村民,都忍不住议论起来,觉得两人不对。
听着外头围观的村民闹哄哄的,知府用力拍了一下惊堂木,“肃静!”
村民受了惊吓,立刻闭上了嘴巴。
知府低头,看着跪在堂上的几人,又看了看案头的状纸,开始审问起来。
大家所言,基本都和在村里时相同。
陈俊躲在陈盛怀里,害怕极了,他不敢抬头,被问到时,更是结结巴巴的,不过就算这样,他还是坚持自己的说法,说自己没有撒谎,更没有偷东西。
知府颔首,他又拿起了案上的两封信,问:“这两封,可就是伪造的信件?”
“是。”芸娘忍着痛,声音很轻。
知府交代一名衙役:“你去请归云书院的岑夫子过来。”
岑夫子年少时,曾是江南几大才子之一,最擅长便是书法,他曾经一个人模仿了近百人的字迹,惟妙惟肖,连字迹本人都赞赏有加,谈及对书法字迹的研究,没人比他更有说话的权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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