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肾还是走心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城市房间
吴鸣无所事事,直接去找陆珈奇。
他猜陆珈奇应该就在房间里哪也没去,果然,门铃响了好几声之后,陆珈奇开了门。
他已经卸妆清洗过了,但唐越这家伙十分缺德,专逮着脸揍,搞得他左脸青了一大块,看上去十分滑稽。
吴鸣却笑不出来:“你没事吧?”
“没事。”陆伽奇呲牙咧嘴,“便宜那孙子了,早知道我就应该再打重点儿,妈的,下手真狠。”
“他怎么会突然发疯?”
“谁知道?酒喝多了吧!最近越来越嚣张,也不知道是傍上什么靠山了。”
吴鸣犹豫了一下,问:“那他说的,是真的吗?”他本来不想探听别人的私事,但他觉得这个时候的陆珈奇可能需要一个倾诉的出口。
陆伽奇沉默了片刻,道:“我哥哥是谁你知道吗?”
吴鸣摇了摇头,他虽然在圈子里混了很久,但一门心思拍戏想红,并不是很关注这些八卦。
“周轩昂。”
“周轩昂?”吴鸣吃了一惊,“他不是做音乐的吗?而且他姓周,你姓陆?”
周轩昂是著名音乐唱作人,年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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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轻就拿过含金量很高的金唱片奖,还担任过多部大红影视剧的音乐总监,被业界认为是前途无量的一个音乐人。因此他的英年早逝,不仅音乐圈扼腕叹息,连影视圈也被震动。
陆珈奇道:“没什么奇怪的,我们分别跟爹妈姓。我哥和沈明风在艺术学校就认识,一个学音乐,一个学表演,都是当年的风云人物,俩人关系也非常好。沈明风经常来我家玩,我爸妈拿他当亲儿子一样照顾。后来毕业了,他们都进了这个圈子,也是互相鼓励共同进退。我一直很羡慕我哥有这样一个好兄弟。但没想到……”
陆珈奇没有说下去,吴鸣心里却暗暗有了一个答案。
“沈明风交了女友之后,我哥郁郁寡欢,很快就生病了。直到那时,我们才知道他心里想着什么。他知道自己快死了,也不藏着掖着了,写了大量的音乐给沈明风,这在他们那个圈子里,几乎不是秘密。我不知道那些人是怎么看待这件事的,但从唐越的态度来看,他们一定都觉得我哥特别傻。”
“怎么会?”吴鸣连忙道,“唐越就是个傻逼,你别跟他计较。”
陆珈奇摇摇头:“唐越有一点倒是说对了,沈明风和秦小皇一样,都是白莲花圣父。明知道我哥喜欢他,却当断不断,什么都能给,就是不能给你爱情?我哥死了,又来招惹我,还把我哥赠他的音乐版权存在一张银行卡里想要还给我。呵呵,我他妈最讨厌这种人!”
“……”吴鸣不知道说什么好,他望着陆珈奇脸色惨白的样子,心中莫名酸涩。
“算了,不用安慰我。”陆伽奇苦笑道,“只希望这事儿不要闹大,不要影响剧组拍摄。”
幸亏《祭天》的保密工作做得好,剧组的人也都非常识相地守口如瓶,当红小生和大导演的儿子片场打架的丑闻才没有被传播出去。
第二天,陆伽奇和唐越被龙姐叫去谈话。出来的时候,陆伽奇的脸色非常不好,而唐越则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吴鸣心里着急,问陆珈奇到底怎么了,他却不说。待到下午官博发消息时吴鸣才发现,陆伽奇的名字竟然排在了唐越的后面,变成了三番。
陆珈奇的粉丝们立马炸了,在官微下吵得一塌糊涂。
吴鸣也很生气,再次跑去问陆珈奇:“怎么会这样?不是他先挑衅的吗?”
陆珈奇看了看吴鸣,却问了一个奇怪的问题:“吴鸣哥,你没跟宋新仁怎么样吧?”
吴鸣愣了一下:“啊?”他突然有些心虚起来,“没有啊,当然没有。他是大老板,我怎么攀得上?”
陆珈奇点点头,这才道:“那就好。你知道吗?原来唐越勾搭上了鼎盛娱乐的老总了。”
“?”吴鸣脑子里蒙蒙的,没听明白,“什么意思?鼎盛娱乐的老总?”
“就是宋新仁啊!”陆珈奇讥讽地一笑,“拍戏时就在我们眼皮子底下勾搭上了,要不是刚刚有人偷偷告诉我,我还不知道唐越的手段有这么高。”
吴鸣心里突然一阵绞痛,这痛来得猝不及防,让他双腿一软,差点儿摔倒。
“哥,你没事吧?”陆珈奇惊讶地望着他。
吴鸣紧咬着下唇摇了摇头。这痛仿佛一把利剑,劈开了这段时间以来的迷障,让他豁然清醒。他原以为宋新仁对他多少有一点儿不同寻常的好感,却果然是他的错觉。仔细想想,唐越和宋新仁之间早有端倪,上次在片场外,唐越直奔而去的人,不就是宋新仁吗?是他自己太傻,在反复摇摆中掉入了宋新仁的套路,竟然差点儿……
还好,还好,现在醒悟还不太晚!
14
喜欢上一个不可能的人是什么感觉?
吴鸣记得那时罗名扬的女神结婚了,这家伙失魂落魄,把他们几个好兄弟叫到酒吧借酒消愁,醉醺醺地聊起这个问题。其他几人的形容都很粗俗,就宋宁淡淡地抿了一口酒道:“像在机场等一艘船。”
当时吴鸣还以为这是宋宁的原创,嘲笑他拍文艺片都拍傻了,矫情得一逼。宋宁也不反驳,那天,他喝得比罗名扬还多,最后还是吴鸣把他架回去的。
后来吴鸣才知道,这句话是网上的句子。
现在琢磨起来,倒不觉有多矫情了,反而从中品出了一丝悲凉。
人要成长,人的感情也要成长。从前吴鸣在感情上算是比较迟钝的,直到二十四岁才交了第一个女朋友,也是唯一一个。不咸不淡地谈了三年,有过温馨感动但更多的是现实的磨砺,日子在反反复复的争吵中变得索然无味,到最后俩人的感情更像是朋友亲人。所以周梅梅离开的时候,他并没有特别难受,还送上了祝福。
但现在,他感觉很难受。
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等待那艘船,却心有戚戚地想到了周轩昂。
他并不认识周轩昂,只听过他的几首歌。吴鸣还记得自己最喜欢的一首,叫做《藏心》。
“把我的心藏进你的眼睛,也许我只是生了病,越是危险,就越要拼命,也许我更希望一切归零。”
这是一首典型的苦情歌,最对他这种俗人的胃口,也适合在ktv嘶吼,但他唱的时候并不知道,没有人知道,周轩昂也许是将自己暗恋的心情藏在了这首歌中。
吴鸣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除了失望,他还有一种受欺骗的感觉。这是他最难受的地方。他实在想不通宋新仁在横店是怎么和唐越勾搭上的,诚然,唐越年轻清秀、肤白貌美,长得正是宋新仁喜欢的那一款,但他这个人实在太差劲了。齐白、唐越……宋新仁果然喜欢的都是同个类型,他怎么会妄想宋新仁对他有什么想法?男人都是肤浅看脸的,吴鸣摸了摸自己的脸,轻轻地叹了口气。
反正也睡不着了,吴鸣索性爬起来,给贺丁丁发了微信。
“那个节目,我考虑好了,还是不接了。”
贺丁丁这么晚了,竟然也没睡,很快便回了信息:“你确定?”
吴鸣自嘲地笑了一下,果然,所有人都觉得他应该会接这个节目,毕竟他是如此想红,一定会对这样的好资源趋之若鹜,怎么可能放弃?吴鸣也觉得不可思议,自己竟然拒绝了,而拒绝,也没有想象中纠结,反而如释重负,感到从未有过的轻松。
“没错,我不接了,麻烦转告你的老板。”
贺丁丁很久都没有回复,吴鸣便不再理会他,打开阅读器开始看起小说来。
过了一会儿,急促的铃音划破深夜的静谧,宋新仁的电话直接打了进来。
吴鸣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接了。
“喂?宋总。”
“为什么不接那个真人秀?”宋新仁还是一贯地开门见山,没有废话。
“……我可能……还是比较适合拍戏。”
“你不是想红吗?这是最快的捷径了。”
“我是很想红,不过,”吴鸣笑了笑说,“步子迈得太快容易摔跤,我还是一步步慢慢走吧。”
手机那头是让人窒息的沉默,过了很久,宋新仁问:“出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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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吗?”
何必明知故问,吴鸣突如其来一阵暗火,干脆挑明了:“陆珈奇的事儿是你做的吗?”
宋新仁“哈”了一声,道:“原来你这个鬼样子就是因为陆珈奇?我没有义务要向你汇报吧?”
“好,那我换一个,”吴鸣豁出去了,“唐越是不是你的人?”
“呵,你有什么资格问我?”
“你知不知道他仗着爬了你的床就为所欲为!”
宋新仁嗤笑:“爬了我的床,就是可以为所欲为。这个道理你不是早就懂吗?不然你上次为什么来找我?还想要给我口?怎么,你现在后悔了?没关系,后悔还来得及。你如果能像唐越一样把我伺候舒服了,我也可以给你的陆珈奇一点好处。”
宋新仁的话像钢针一样扎进了吴鸣的心里,原来这才是宋新仁的本来面目,这才是他一而再再而三戏弄他的最真实的想法。什么霸道、傲娇、外冷内热都是假的,只有这冷酷、高傲和赤裸裸的鄙夷是真的,他从一开始就看不起自己,因为他想红,因为他好胜心切,因为他心比天高却命比纸薄。
吴鸣第一次觉得自己是如此可笑,他努力深呼吸平静下来,不让声音暴露自己的难受:“你说得都对,但我没有后悔,所以我也不会接这个节目,就是这样。”
说完,他不等宋新仁反应,就挂了电话。
北京,宋新仁的别墅里,空气凝固,气温降到了零度以下。
宋新仁盯着手机,脸色黑得可怕,仿佛要将手机一口吞进去。
还从来没有人敢挂他的电话,吴鸣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他越想越暴躁,身体里仿佛有一股不受控制的力量在四处冲击,要将他撕碎。他突然跳起来,大叫一声,把手机猛地摔了出去。
哗的一声,手机砸在放置红酒的玻璃柜上,玻璃碎了一地。
这声巨响惊动了楼下的贺丁丁,他三步并作两步跑上来,一见这场面,就暗叫不好。
宋新仁已经开始发狂,又踢又砸,把房间毁得一片狼藉。
突然,一阵剧烈的头痛袭击了他,他痛得弯下腰去,整个人眼看就要倒在那堆碎玻璃上。
贺丁丁连忙冲过去,把宋新仁扶住。
“老板,老板,您没事吧?”
宋新仁痛得无法说话,整张脸都扭曲起来,看上去甚为可怕。好在贺丁丁有经验,立刻将他扶上床,迅速打开抽屉拿药。
那是一种缓解头痛的蓝色药水,宋新仁强撑着喝下。他出了满身冷汗,靠在床上不停地喘着粗气,看上去像一头濒临死亡的野兽。
贺丁丁一动也不敢动地蹲在床边,观察着他。
好在,药水慢慢起了作用,宋新仁的呼吸渐渐平静下来,脸色也没有那么白了。
贺丁丁这才长舒一口气,但还是心有余悸:“老板,您怎么又发病了?林医生交代过,千万不能情绪激动,不然很危险的。”
宋新仁冷冰冰地扫了他一眼,问:“片场那边,到底出了什么事儿?”
贺丁丁也是才知道消息,连忙将之前陆珈奇与唐越打架的事儿一五一十地汇报:“您走的时候交代过龙丽可以适当照顾一下唐越,正好这件事是陆珈奇先动手,加上唐越那边有要求,她就借机把俩人的番位换了。”
“一群废物。”宋新仁冷道,“虽然我是不喜欢陆珈奇这个人,但唐越也太得寸进尺了,他以为爬了我的床就是我的人了?可笑!还有,龙丽这么做,与陆珈奇的经纪公司商量过吗?这不是找事儿吗?告诉她,戏都快拍完了,清醒点!”
“是。”贺丁丁迟疑了片刻,小心翼翼道,“那吴鸣那边,他不愿意接这个资源……”
“不接就不接,”宋新仁又感觉头开始疼了,“难道我还要求着他?”
“是是是。”贺丁丁连忙说,“老板,您别激动,好好休息。这些事儿我来处理。”
宋新仁疲倦地挥挥手,闭上了眼睛。
唐越就得意了一天,第二天官博发消息,又把他和陆珈奇的位置换了过来。官博还为之前的疏忽道了歉。
唐越目瞪口呆,急冲冲地去问龙姐。龙丽坦白说:“这是老板的意思,他让我告诉你,戏快拍完了,不要惹事。”
唐越哪受过这种气,立刻摸出手机来给宋新仁打电话。
宋新仁的声音听上去遥远而陌生,与床笫之间霸道而温情的那个人判若两人。
“我以为我走的时候都跟你说得很清楚了,大家露水情缘,出了这个剧组就结束了。”
唐越气不过:“宋新仁,你不要以为我图你什么,我本身就是电影世家出身,跟那些一心想往上爬的人可不一样。”
“这样最好。”宋新仁淡淡道,“这样我们就两清了,当然,之前答应给你的那个男一号,还是会让你演,祝你前途似锦。”
唐越气疯了。
他这么生气,陆珈奇反而对这些事没什么感觉了。他原本对番位什么的就没啥执念,拍完了自己的戏份,就准备离开横店了。
他是主演中第一个杀青的,走的时候沈明风特意推迟了自己的一场戏来送他。
吴鸣原本在与陆珈奇告别,见沈明风来了,便把时间留给他俩,自己先回去了。
沈明风和陆珈奇站在冷风瑟瑟中,都有些沉默。
“你的脸?”良久,沈明风先开口,“好点了吗?”
“放心,毁不了容。”
沈明风点点头,大影帝一贯善于交际,现在却破天荒地难以找到话题。
陆珈奇看他那无所适从的样子,终于说:“那天,对不住了。”
“没事。”沈明风连忙说,“唐越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我……”他的神色黯淡下来,“是我对不起你哥哥,也对不起你。”
陆珈奇做了个停的手势:“你是对不起我哥,但你没有对不起我。”他伸出手,“给我。”
“啊?”
“银行卡。”陆珈奇说,“你不是要把我哥的钱还给我吗?”
“噢,”沈明风连忙从贴身的口袋里拿出钱包,抽出那张银行卡放到陆珈奇手里。
陆珈奇将卡揣进兜里:“行了。从今以后,你和我哥、和我都没有了关系,你不用再觉得有负罪感。”
“珈奇……”
陆珈奇摆了摆手:“别说了,我上车了。青山绿水,江湖不见。”
说完,他留给沈明风一个单薄的背影,消失在保姆车里。
沈明风原本不是伤春悲秋的人,但眼见着那辆车绝尘而去,在初冬萧索的背景里渐行渐远,心头突然涌起一阵难言的惆怅。
15
十二月底,《祭天》剧组全体演员顺利杀青,他们和工作人员一起,在横店老字号的江南酒家吃了杀青宴。吴鸣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了,却是第一次以一个重要角色的身份告别一部剧。他心里百感交集,这四个月的时间,他流过汗也流过泪,入过戏也对自己产生过怀疑。焦虑和压力,喜悦与释然,都是前所未有的。而且,他还在这里认识了陆珈奇、沈明风等一干大明星,和林鹤这样的大牌导演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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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突然之间,吴鸣觉得郁骨这个角色能不能红已经不是那么重要了,这四个月的时间在他心里已经值得。
杀青宴上,大家推杯换盏,不亦乐乎,到最后所有情绪都化作了一杯杯酒,灌下了肚。
他们一直喝到凌晨才散场,走出酒楼的时候,大家惊喜地发现下雪了。
这是南方的第一场雪,洁白的雪花纷纷扬扬地落在众人的脸上、肩上、手上,还带着夜色微蓝的晶莹和迷蒙。吴鸣心中突然涌起一股悸动,他很想将这一切留住,留下来,和某个人一起分享。但他无人可分享,也就没有像其他人那样拿出手机拍照,而是静静地站在雪中,久久凝望着这场雪。
不知什么时候,他惊讶地发现身边站了一个人,是林鹤导演。
“林导?”
林鹤示意了一下,递给吴鸣一支烟。
吴鸣忙不迭地摆手道:“对不起导演,我不抽烟的。”
林导没强迫他,自己将烟点燃,放进嘴里。火星明明灭灭间,他问吴鸣:“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吴鸣有些恍惚,这个问题曾经宋新仁好像也问过。
“没有打算?”林导见他不说话,便自顾自说了下去,“我准备拍个小众文艺片,愿不愿意来?”
吴鸣万万没想到林导会向他约戏,一时间都呆了。
林导笑笑:“我觉得你演戏挺有悟性的,一点就通,不过……”
“我愿意来。”吴鸣反应过来立马说。
“你不想红了?”林导含笑望着他,“这片子不是拿票房的,你如果想要人气那就算了。肯定不如偶像剧吸粉。”
原来人人都知道他想红。吴鸣自嘲一笑,他当然想红,但突然,不是那么急迫了。这四个月,他不再只是个边缘角色,在剧组看到和学到了很多。有人为了红钩心斗角,有人为了红出卖自己,也有人是真正兢兢业业地在演戏。一个剧组就像一个社会,人间百态,尽在其中。从前的他混迹其中,却不会去仔细琢磨这些,是宋新仁让他出演郁骨,给他打开了一扇窗户。到了这个时候,吴鸣反而想要慢慢走了。那天他对宋新仁说的固然是赌气话,却未尝不是他的真情实感。他想要红,却并不想急功近利不折手段被人看不起,特别是被那个人看不起。
“林导,我愿意演。”吴鸣诚恳地说,“希望您给我机会。”
林导吸了一口烟,点点头:“那你等我消息,定下来了我就给你打电话。”
吴鸣感激地点点头。
林导又和他寒暄了几句,这时,其他工作人员也出来了,林鹤便被他们拉走了,听说还要去唱歌。
吴鸣拒绝了他们的邀请,他明早就要回北京,要早点回宾馆拾东西。
宾馆离这儿不远,吴鸣在雪中慢慢地迈着步子,准备走回去。
这时,一辆保姆车从身后开过来,停在了他的身边。
唐越裹着军大衣,从车上下来。如果说有哪个剧组的人吴鸣再也不想见,那绝对就是唐越了。
唐越在他面前站定,微微俯视着他,半晌才道:“我真想不通你这张脸怎么会勾引到宋新仁?这么普通的一张脸,吃相太难看了。”
吴鸣皱起眉头:“唐先生请你说话放尊重点,我和宋总没有任何关系。”
“没有关系?没有关系他能把那个真人秀的名额给你?我当初想要他都不给,最后只给了我一个烂剧的男一号。”唐越越说越过分,“我刚刚才从龙姐那儿知道,原来他把这个名额给了你?你什么时候爬上他的床的?”
吴鸣忍无可忍,厉声道:“唐先生,我没有爬过宋总的床,我也没有接那个真人秀。麻烦你走开,不要当我的路。”
说着,他猛地把唐越扒拉到一边,飞快地往前走。
雪越下越大,吴鸣顾不上看唐越有没有追过来,脑子里就一个念头,赶紧走,赶紧甩掉他,甩掉那些刺人的话。
他走得太急,一时不察,脚底打滑竟然摔倒在雪地里。吴鸣被摔蒙了,好半天才慢吞吞地爬起来。他满身满脸都是雪,雪被温暖的肌肤融化,迅速变成冰凉的水流下来,搞得身上脸上一片狼藉。吴鸣突然觉得这情景实在太荒谬太滑稽了那个名额,宋新仁也许是真心要给他那个名额的。也许在那些戏弄玩笑背后,不是没有似是而非的好感。但是,再去追究真相已经没有必要了,因为他和宋新仁终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吴鸣一回到北京,花姐就张罗着要给他接风洗尘。她叫上了宋宁,三个人在公司旁边的那家小馆搓了一顿。熟人吃饭,也没那么多讲究,该吃吃,该喝喝,七聊八聊。花姐和宋宁在北京没什么新鲜事儿,于是吴鸣便成了聊天的焦点。不过,花姐虽然没去横店,助理小方却是时时汇报的,剧组的八卦她比吴鸣知道得还多。一顿饭下来,吴鸣反而说得少了,一般是花姐问什么他答什么。
“上次那个照片到底是谁拍的?不会是陆伽奇吧?反正剧组来问我们这边,我是立马否认了。”
“不是,他不是这种人。”
“那他和沈明风到底有什么心结?”
“别人的隐私,不好问吧,”
“唐越说的是真的吗?我好像也有点印象圈子里传过。”
“姐,我是真不知道……”
花姐突然把筷子一放:“我怎么觉得你去了这四个月,有点变化?”
“啊?”吴鸣紧张地摸了摸脸,“不会又变胖了吧?我可好不容易才减下来的。”
“不是,是你话变少了。”花姐上下打量着他,若有所思,“好像有心事?”
吴鸣一愣,喃喃道:“有吗?”
宋宁见他一副不知所措的傻样,出声给他圆场:“也该稳重点儿了,都三十了。”
“去你的!”吴鸣给了他一胳膊肘,“三十的是你,我才二十八。”
“姑娘二八一朵花儿。”宋宁笑着揶揄他。
“哎呀我发现几个月不见你怎么变得牙尖嘴利的?反了你了!”吴鸣作势要挠他痒痒,宋宁躲开,吴鸣又扑,俩人闹成一团。
花姐看着他俩笑笑闹闹的样子,仿佛又回到了三年前刚签下他们的那会儿。那时他俩虽然什么名气都没有,却各有特色。吴鸣身上充满着一种野心勃勃的朝气。而宋宁呢,她一见宋宁就喜欢上了这个俊朗温雅的青年,这种温润如玉的气质在小鲜肉横行的圈子里十分特别,她是非常想把宋宁捧红的。可惜宋宁似乎志不在此。相处了三年,她至今看不清宋宁这个人,他就像枚透明的琥珀,看上去那么晶莹动人,内里却包裹着亿万年前深邃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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