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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给迂腐书生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冬娆
房门一关,邬颜笑容起来,转头看向不远处正褪去外套的人,宽阔的肩膀,窄细的腰身,两条大长腿立在那儿跟竹竿似的,就是过于瘦削,如果练一练,她不介意多欣赏会儿:“夫君,妾身想和你打个商量,能否让妾身先洗?”
施傅兴衣服挂在那儿,闻言侧头:“为什么?”
“因为我好累好困啊~”而且施母只烧了一桶热水,如果后洗,自己岂不是要用施傅兴的洗澡水?
秀气的眉头皱了皱,那样可太糟糕了。
施傅兴嘴角抽搐,他不笨,猜出了邬颜真正的想法,不过早洗晚洗对他来说其实都无所谓。
只是……
想起刚才施母偷偷把他拉到角落说的话,施傅兴烦躁的同时又有些不太自在。
施母想要孙子,他作为儿子,肯定要满足当娘的意愿,可是回忆起新婚夜做的事情,施傅兴的眉头间就能夹死苍蝇。
谈起那一次,也是施三郎唯一一次的经历,或许只有一个词可以形容——不舒服。
先不说身体的变化,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体内横冲直撞,苦于找寻不到出口,成为困兽,心情莫名变得烦躁起来,让一向没有过这种感受的施三郎大为吃惊。
之后,他勉强保持镇定,按照施父塞给他的防火图,用虔诚的态度观摩学习,可是这样,也没有达到大哥二哥所说的“天人之境”,反而被小妻子一脚踹下床,跌的屁股蛋都快摔成四瓣。
如此,施傅兴更加没有什么兴趣可言了。
垂眸思考许久,施傅兴迟迟无法下决定,而另一边,邬颜以为他是不满意,又见便宜丈夫时不时看自己一眼,脑海中升起一个荒唐念头:这人难道是想和她一起洗?
呵呵,男人啊。
十八岁,八十岁,表面不管多么正经,归根结底内里都是大猪蹄子。
邬颜心里嗤笑,面上抿了抿唇,做出羞涩的样子:“夫君不说话,可是想和妾身一起鸳鸯浴?”
还在纠结的施傅兴:“…………”
“你说什么?”
一瞬间,少年人不自觉后退了两步,反应过来后,红晕从脸颊往脖子迅速蔓延,“你,你一女子,怎么能——!”
“能什么?能说和夫君一起沐浴的话?”邬颜噗嗤一笑,“我都不害羞,你害羞什么啊。”
这哪来是害羞的事情!
施傅兴痛心疾首,他想斥责眼前的女人,却在对方的笑容中败下阵来,最后一甩袖子,将浴桶留给了邬颜。
望着被放下的帷幔,邬颜毫不客气地笑纳,然后舒舒服服泡了个热水澡。
期间,胳膊上划出来的红痕不可避沾了水,好在没有破伤口,不至于发炎。
擦干身子,涂上润肤乳,这是邬颜包包里的东西,随着她一起来到这个世界。除此之外,还有一些日常的护肤品和化妆用品,一部手机和身份证明。
手机早已经停电关机,至于润肤乳之类的东西,不可再生,用完后这个世界上将不会存在,对于用惯了的邬颜来说,得尽快找到替代品。
“夫君我洗好了,到你了。”邬颜擦着头发走进里间,施傅兴坐在床头,蹙眉看一本书。
听到女人的声音,他下意识抬头,便见一大片雪白的脖颈。邬颜倒是没有穿的太过分,这让他没有办法指责,有些不自在地点头,“你先休息。”
“好。”邬颜打了个哈欠。
走到帷幔旁的时候,施傅兴不知道怎的突然回了一下头。
正巧女人褪下外裙,光洁平坦的后背上,几个蚊虫叮咬的红痕清晰可见。
怎么这么久还没有消下去?
第二天太阳升起,施家人吃过早饭后去地里干活,没有施母的打扰,邬颜难得睡了一个好觉。
起床的时候,旁边的位置已经空了,她自己一个人占据大床的中间位置,把属于施三郎的地方压到了墙边。
经过一晚上的时间,崴到的那只脚已经顺利消肿,走路的话依然很疼,但尚且在忍受的范围内。
邬颜拄着一根木棍一瘸一拐地出门,院子里玩沙包的小孩看到她纷纷跑过来:“三婶,你的腿还疼吗?”
“三婶我来扶着你。”
“三婶我也可以扶着你!”
“已经不疼了,谢谢。”邬颜笑了笑,对这些小孩子的关心感到熨帖。
施家的孩子都很听话,相比较起原来家里被宠坏的侄子侄女,邬颜还是挺喜欢他们的。
她往四周看了看:“你们三叔呢?”
“三叔一大早就出去啦~”
“嗯?去哪了?”邬颜惊讶问。
虽然认识不久,但她也看出来便宜丈夫就是个书呆子,有出门的时间,宁愿在书房多读一会儿书本。
这个施荷花不知道,老实的摇摇头。
“我知道!”施禹坤举起小手,兴奋地说,“今天早上我起床尿尿,正好看见三叔出门,他往后山的地方去了!”
而且手上拿着东西,施禹坤小朋友只看见一个背影,所以不知道三叔拿的什么。
邬颜一怔,第一反应施傅兴是去后山了。
但潜意识又觉得不太对劲,这人大白天去后山干什么呢?
“三婶,你要吃饭吗?”
“今天是我娘做的饭,给你在锅里留了一碗。”施春桃没有和其他孩子一样凑到邬颜身边,她坐在大房门口绣帕子。
邬颜肚子正好饿了,听到春桃的话,她去厨房看了一眼,发现是最简单的杂粮粥,汤汤水水和煮黑的菜叶飘在表面,非常没有胃口。
余光瞧见施禹州拉着背篓往猪圈走,她突然想起了昨天摘回来的蘑菇。
“等等小州。”
邬颜把人叫住,她知道早饭要吃什么了。
第10章 ……
邬颜要做的不是别的,正是蛋花蘑菇汤。
蛋花蘑菇汤的髓在于汤,这只是一道家常菜,邬家的厨子通过熬汤来提升菜的味道,耳熟目染之下邬颜也会做了,如今为了口舌之欲,她准备时不时下厨给自己做点儿好吃的。
其他孩子一听邬颜要做饭,都顾不上玩耍,纷纷跑到厨房门口:“三婶,我来帮你烧火!”
“我来帮你洗菜!”
荷花年级最小,家里没有人让她进厨房,所以什么都不会做,小丫头只能着急地说“我也做我也做”!
“那荷花帮我把蘑菇撕成小条,好吗?”邬颜笑着摸了摸荷花的头。
荷花头顶的两个小辫摆动:“好!我一定会完成任务!”
每个孩子都领了任务,一群萝卜头像是打了鸡血般积极工作,厨房里充满欢声笑语。





嫁给迂腐书生 第8节
邬颜见没有问题,开始起锅热油。
她动作熟练,一看便知道是经常下厨的人。切细的姜丝放入锅中爆炒香味,因为调味品有限,删减掉煲汤的步骤,翻两铲,确保没有炒糊。
之后把撕成小块的野蘑菇倒进锅里,沾着井水的洗净蘑菇刚入锅,立刻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邬颜稍微后退,也让孩子们往后退,谁知道他们一个个胆子比牛大,还说:“三婶,你要是害怕我来帮你炒!”
邬颜:“……”
她只是觉得没有油烟机,用土灶做饭太熏了。
谢绝小孩们的热情,邬颜舀了半瓢水入锅,用淀粉仔细进行勾芡,之后小火慢慢炖着。
“三婶,你在找什么?”最调皮的施禹坤闻到空气中的香味,吸了吸哈喇子,看见邬颜皱眉的样子,忍不住好奇地询问。
“鸡蛋。”邬颜一边找一边回答。施家的鸡蛋是施母亲自捡的,她不知道放哪儿。
“还要放鸡蛋?!”
“对啊,我做的是蛋花蘑菇汤。”
好吧,这次施禹坤的哈喇子直接滴到地上。
邬颜没有找到鸡蛋,但她发现最上面的橱子被锁住,无奈之下只能让小孩去鸡窝里看看。
正巧今天有只母鸡下蛋早,捡回来四个椭圆的蛋,其中一个还是双黄。
蛋液打到碗里搅匀,蛋黄和蛋白充分融合在一起,表面冒出许多透明的气泡。
倒入热气滚滚的锅里,很快就变成乳白色的鸡蛋花,最后撒入适量的盐,蛋花蘑菇汤便做好了。
“哇!好香啊!我可以喝下一整碗!”
“我可以喝掉两大碗!”
“哼,我年纪最大,可以喝掉三碗!”大房的施禹州拍着胸膛,高兴大喊,仿佛这样说,三婶就会给他喝三碗似的。
“你们还吃的下吗?”邬颜好笑地问。她起得晚,这些孩子却是已经吃过一顿,想了想,每个人只给一碗蘑菇汤,原本打算给的粗粮饼子起来,尽管如此,孩子们也很高兴。
于是等施傅兴回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面。
饭菜刚刚端上桌,还冒着白白的热气。几个孩子将邬颜众星拱月般围在中间,说起话来像小鸟一样叽叽喳喳,吵得很,然而看向女人的脸上却满是开心和敬仰。
敬仰?
施傅兴.喘.吸.着,他从外面跑回来,累得双腿僵硬,胸口更像是呛水般酸涩胀痛,目睹了家里孩子对邬颜的态度,顿时有些古怪。
不过很快,他便闻到空气中的香味,这点儿古怪迎刃而解。
“什么味道?”
他踏进正屋。
“啊,三叔!这是蛋花鸡蛋汤!”
邬颜听到声音回过头,一个高大的身影背光站在自己面前,之前的书生装已经脱下来被施母清洗,此刻施傅兴身上穿的是一件普通的深蓝长衫,长发高高竖起,越发显得整个人修长如竹。
“回来了?”邬颜眨了眨眼睛,卷翘的睫毛扫着眼睑,见他满头大汗,好奇道,“夫君一大早是去哪里了?”
施傅兴正要开口,看到邬颜的眼神,突然换了个答案:“上山。”
“啊?”邬颜怔了怔,随即想到什么,捂住嘴咯咯笑起来,“不会是上山跑步了吧?”
昨晚她曾说起县学缺乏体育锻炼,施傅兴很不认同,引经据典反驳自己,没想到却是个心口不一的。
施傅兴脸色发烫,嘴上却说:“登高望远,我去山上作诗。”
“那夫君做出来了吗?”
施傅兴一噎,未想到邬颜这般难缠,但他是真的有才华,稍作思索便现场做出一首韵诗。
这次换邬颜说不出话了。
以为是个书呆子,原来是有真材实料。
心里的确惊讶,这才想起来,眼前营养不良的少年人,可是十六岁读书,十八岁就通过县试和府试的人。
唔,好好调.教.调.教,也挺有前途的。
这边心思百转,那边施傅兴见邬颜不说话,像石头一样的嘴角动了动,这便是笑了。之前和邬颜的几次“交战”都被堵得哑口无言,乍然赢了,心中的大男子主义油然占了上风。
哼,女人到底是女人。
施傅兴有些自得,表面依然是那副傲气模样,仿佛所有人都欠他银子。伸手从衣带件拿出东西,往邬颜那儿一递:“给。”
“这是什么?”
打开木管的塞子,一股清凉的薄荷味扑鼻而来,神为之一振。
耳边响起施傅兴的声音:“这是药膏,涂在胳膊和……咳,用来涂伤口。”
“所以夫君是出去帮我拿膏药。”邬颜目光闪烁。
“嗯。”
为人丈夫要照顾好妻子,承担起家庭重任,施傅兴并没有其他意思,他只是觉得这是自己的责任。走到桌子前,双手将衣摆往后轻轻一掀,坐到邬颜的旁边:“给我一碗……蘑菇汤。”
刚才小侄子说这叫蛋花蘑菇汤,虽然吃过早饭,但闻到这股香味,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
邬颜:“……”
脸皮真厚。
不过昨天的气在看在草药的份上消了大半,只剩下一丁点儿还在作祟,邬颜把多出来的空碗推过去,娇声说:“自己的事情自己做,夫君是小孩子吗,想喝汤自己去盛。”
几个小家伙在旁边“噗嗤”“噗嗤”。
施傅兴黑色黑下来,于是邬颜对着他指了指自己的腿和胳膊,一副我有伤的样子,某人只能压下火气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他想着事后再好好给自己的妻子讲一讲道理,等到尝了一口蘑菇汤,鲜美的味道在舌尖炸裂,什么道理不道理的就被抛到脑后。
无他,蛋花蘑菇汤简直太香了!
雨后山里生长的野蘑菇,味道足够鲜美,用油爆炒过,表皮裹着薄薄的一层油花,然而并不会油腻,因为轻轻一咬,里面白色的蘑菇肉就调皮的跑了出来,滑嫩软弹,让人恨不得吞掉舌头。
第一口吃下去,施傅兴怔然地盯着面前的陶瓷碗。
没有人知道,他其实有些挑食。
施家虽然穷,施母对他却从不吝啬,什么好吃的都留给他,但每次施傅兴都是只尝一点,他试着努力下咽,过于敏感的味觉却让他干呕不止。
所以即使施母给他最多的食物,施傅兴也只能吃下一点点。
一点点,和只达到他肩膀高度的新婚妻子的食量差不多。
猫食似的。
喝完一整碗蘑菇汤,胃里变得暖洋洋,施傅兴矜持地擦了擦嘴,他是第一次在吃完饭后有满足的情绪,这种感觉很新奇,但并不坏。
几个小孩吃饱饭后就主动把碗拿去洗干净,两个大人倒是清闲下来。
邬颜半倚在床上,手里拿着一把扇子扇风,额头上的热汗让细碎的头发贴在上面,卷卷的,整个人妩媚至极。
涂上聂大夫留下的药膏,火辣的痕迹处立刻被清清凉凉的感觉覆盖,细闻有薄荷的味道。
邬颜心情变好,毫不吝啬地朝施傅兴露出动人的笑:“谢谢夫君。”
“嗯。”
施傅兴看她没有别的事情,便去隔壁书房看书。
至于自己还去林二叔那预定手动椅的事,作为“当家人”,没有必要向女人报备。
傍晚,住在山脚的林二叔突然来到施家,带来一辆做好的轮手动椅。
施家人震惊了,这一辆手动椅可是二两银子,比买一头耕牛都要贵!
施母不愿拿钱,她可没有买过这东西,问了一圈人也都说没买,顿时有了底气:“他二叔,你这是干嘛,我们家没买这东西。”
林二叔憨憨道:“施大嫂,这是施三郎今早订下的。”
“胡说,我和老头子都能走路,三宝买这干啥!他二叔你别想坑我老婆子。”
“施大嫂,我哪敢坑你们啊,”林二叔老实人,讲不过嘴巴厉害的施母,只能提议,“要不把三郎叫出来问问?”
“我们三郎哪有时间管这种事情,他可是要考秀才的,耽误了你赔的起吗!”
林二叔当然赔不起,荷花村的村民对读书人有天然的敬畏:“哎,这真的是施三郎订下的,他说是给侄媳妇用的。”
“什么侄媳妇,我们家没人用!”
“娘,”一旁施老二挠了挠头,“我咋觉得林二叔说的是三弟妹呢。”
三弟妹昨天晚上刚崴了脚,现在虽然能走动,但是得用木棍拄着。
指不定是三弟心疼,买来给自己媳妇用的。
经此提醒,施母这才想起那个糟心的三媳妇崴了脚,听说三宝是买给那个懒婆娘,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
第11章 ……
不过嘴上依然犟:“老三家的能走路,用不到这东西,我们不要。”
“额……那个,其实施三郎早上已经付过钱,我只是给你们送过来。”林二叔挠挠头,憨厚老实地抛出一个噩耗。
这次施母彻底眼一闭,晕了。
又是一阵兵荒马乱,经过昨天那场硬仗,施家人已然有了经验,掐人中喂糖水,不到半个时辰施母就悠悠转醒,睁开眼的第一句话便是气急败坏地让人把邬颜叫来。
“老三呢?”
“娘,三郎下午去了村长家。”
这下正好,施母怕儿子在自己不好教训三房婆娘。呸!不知好歹的家伙,真当自己是什么宝贝疙瘩呢!二两银子的手动椅都敢开口要,下一步是不是还得撺掇着分家!
一想到这种可能,施母就气不打一处来,男人们不好插手婆媳关系,各自避开,周氏和林氏没有走,甚至出于看热闹的心理,林氏回到自个屋把小儿子抱来,一边喂.奶一边在施母的头上添油加火。
等邬颜一瘸一拐来到堂屋时,老太婆的火气已经可以燎烧整个荷花村,手掌在桌子上重重一拍:“邬氏!你是不是以为我不敢让三宝休你!”
“……”邬颜往前走的步子一顿,非常有自知之明地在门口站定。
六月末的天一如既往热,邬颜穿着一身亚麻色的粗布衣服,明明在别人身上很普通,在她身上却穿出一种华贵的感觉,腰间系一根同色布条,将纤细的腰肢拉得更细,仿佛一只手就可以握住。




嫁给迂腐书生 第9节
她的头发并未像其他妇人一样挽起,只从顶端往下编了两条麻花辫,剩余的大半披散在背后,被风一吹稍微有些凌乱。
与此同时,屋里的三个女人闻到一股香味。
有点儿像花香,比花香更为浓郁,带着雨后青松的木质,让人置身一望无际的林间和花海。
周氏和林氏有些恍惚,目光落到女人腰间,脑海中不约而同升起一个念头:我怎么没想到可以这样穿!
“娘作为长辈,自然可以让夫君休我,只是不知道儿媳做错什么?”
邬颜语气淡淡,面上不动声色,内心疯狂吐槽老太婆事情多。
之前在房间就听到院子里的动静,但具体发生什么并未听清。此刻看到施母恨不得吃掉自己的眼神,立刻猜想与自己有关。
秀气的眉头微微蹙起,她好像没做什么事情吧?
“哼,还跟我装傻。”施母黑着脸,像极了村后头那个废弃庙里的神像,阴森森的,也不知道供奉的是哪一门子神,“我问你,是不是你让三宝买手动椅呢?”
“啊?”邬颜露出疑惑的表情,这次的疑惑是真疑惑。
她的确跟着施傅兴去过林二叔家里,甚至几眼便看出手动椅的原理,但并没有花钱买。
难道是施三郎自己买的,然后“嫁祸”到自己身上?
想起白天某人的行踪,邬颜顿时觉得头大,说不定真的如此。
施母冷哼,越看邬颜越不满意:“不管你之前是地主家的小姐还是秀才家的千金,既然嫁到我们施家,就得按照施家的规矩来,不过是崴了个脚,哪里就金贵到坐手动椅!”
“对啊,娘为这个家劳心劳力,都没三弟妹这样金贵呢。”林氏阴阳怪气,周氏虽然没说话,但那个表情也是同样的意思。
邬颜无奈极了:“娘,这件事情我不知道,想来夫君买来有其他用处。”
“家里除了你腿脚不便,谁还用这东西?”
“……”
“也可能不是给家里人使用?”
接着她把昨天宁邵的事情说出来,故意把宁邵对手动椅的“痴迷”夸大,几个女人果然被唬住。
“这手动椅当真是给宁公子买的?”
“极大可能。”邬颜点头。
“咋林二叔说是给你呢?”林氏把喝饱的小儿子抱起来,狐疑问。
邬颜面不改色:“可能因为那天我也在,让林二叔产生了些误会。”
顿了顿又道:“即便不是给宁公子,也肯定是给爹娘,夫君曾说下雨天娘的腿经常疼痛,为人子不能替您承受,每每思及都痛彻心骨。”
心里腹诽:施三郎啊,姐姐可是被你坑惨了,然而我大人有大量,以德报怨替你在你娘面前刷好感,以后千万要记得我的好啊!
“哎,三宝是个孝顺的。”一谈到施三郎,施母吓哭小孩的脸上终于露出笑容,对于这个说法,老太婆很满意。
她就说嘛,三宝都没有给她买,怎么可能给邬氏买!
见事情翻篇,邬颜悄悄松了口气。晚间施傅兴从村长那儿忙完回来,她连忙把人堵在书房。
“有事?”
施傅兴下午在村长那儿听到一些消息,心情正不爽,眼下看到邬颜半点没有女子的柔弱,走起路来比男人迈的步子都要大,当即不满:“注意行姿!”
邬颜撇撇嘴,当作听不见,然后娇滴滴开口:“夫君,今儿林二叔送来一辆手动椅,说是你订下的?”
“嗯,是我。”施傅兴不觉得这种事情值得隐瞒,“你腿脚受伤,手动椅方便出行。”
“不送给爹娘?”
施傅兴拧着老学究的眉头,不解:“爹娘并无腿疾,那辆手动椅是给你用的。”
“妾身知道,只是妾身越过爹娘,怕是不妥。”
“无妨,我会和爹娘说清楚。”
“如果这般说,娘会更讨厌我。”邬颜叹气,看着除了会读书在其他方面跟傻子一样的少年人,想了想道,“其实,这不算撒谎,只是善意的谎言,更何况我的脚已经好了。”
这话算不得假,聂大夫留下的膏药不知是用什么药材制成,效果惊人的好,甚至比后世的膏药都要厉害。
施傅兴却注意到第一句话:“为什么娘会更讨厌你?”
为什么?当然是因为你!
邬颜没忍住翻了个白眼,非常冷酷地戳开现实:“因为钱不是你的。”
面对女人突然的变脸,施傅兴愣住了,不知道是被惊到还是其他,半晌没说出话来。
当晚邬颜睡得早,她将油灯吹灭,房间里陷入一片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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