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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从瑶光来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伊人睽睽
但金使只是恍了一下,重新眯眼,火光照明他眼中的锐色:因他看到,蒋沂南所卧榻上,他的手边,抬手可触的卧榻扶手上,搭着一根银金色的长鞭。长鞭上血腥味重,金银色的光拖着鞭身流转,纹理分明,若天上的电光环绕。
“九转伏神鞭”。
斩教历代教主的武器,竟在蒋沂南这里!
如此良机,若是错过,还不知会等到什么时候!
金使当即不再犹豫,不再顾忌某人的武力。他从帐外自己藏身的角落里飞出,从后扑出,眼睛紧盯蒋沂南手边的那根长鞭。他目标明确,只要“九转伏神鞭”。过了这么多年,蒋沂南这老不死的武功进几何他一无所知,金使并不想在这时候和蒋沂南对上。
然高手过招,呼吸之顿。
男人懒洋洋地卧于榻上,看似对周围环境全不提防,但身后厉风袭来,他散在颊上的青黑发丝,轻轻向上飘了一下。好似沉睡的蒋沂南忽而睁眼而动!他手向身后擒拿,庞大的内力与身后袭来的金使对撞。金使身子就地一缩,借翻滚躲过蒋沂南的杀招。金使向前再纵,身子到卧榻边,抬手去抓那根长鞭。
鞭子的另一头,被蒋沂南握住。
蒋沂南随手一甩,连着长鞭,他将金使一下子推出去。
屋中曲声骤停,歌女们掩住喉咙发出一声声惊叫声。她们手里抱着的琵琶、古琴、长箫,乒乒乓乓,全都摔了地,发出“砰”的金玉撞击声。而屋中若起龙卷大风,寒意吹起帐帘,那安然卧于榻上的男人手抓着长鞭,凌然而至,掌力破金倒玉,催向金使。
金使“哐”一声重摔到门上。
他闷哼一声,背靠着门。幸得他穿了夜行衣伪装,哪怕唇吐了血,外人也看不到。金使肺叶被蒋沂南一掌便伤,正统而庞大的中原武学汇于一掌,金使只扣着他手里这头的“九转伏神鞭”,无论如何也不松。
歌女们:“啊啊啊啊!”
蒋沂南眼神冷淡地瞥过去,歌女们眼中露惊恐之色,捂着嘴齐摇头,纷纷闭上了嘴。
而蒋沂南握着长鞭这一头,他走过帷帐,长衣扬起,他的面容在灯火下看更是清如白云黑水般。那光照在他脸上,他眼眸清黑,向上扬起时,勾起一波惊心动魄般惊艳的弧光。
蒋沂南与这个想要偷鞭的黑衣人对视。
戴着面罩的黑衣人嗤笑:“嘿,蒋沂南。原来是假公济私。说着开名器大会,你倒是运用这职务之便,大会还没开始,就让你儿子把‘九转伏神鞭’送到你面前了。怎么,人都死了,你还要靠一根鞭子怀念?”
金使嘲讽他:“九转伏神鞭可不是白凤的专属武器!白凤只是九转伏神鞭的其中一代主人而已。”
立在屋中央的男人打量着靠在门上的金使。蒋沂南扬眉,勾起唇,轻轻笑了一下:“哦,魔门人?斩教人?罗象门这般不中用,不小心把魔门的人放进来了?”
金使:“……”
蒋沂南这种语气,听在他这个魔道人耳中,实在奇怪这语气,太不像正道人的口吻了。
“砰砰砰!”
“快!跟上!”
院中的砸门声、脚步声纷至沓来,金使身子一凛,想要逃走。但他跨步才挪,蒋沂南身形一动立刻跟上,将他的路堵得死死的。金使吞下口中血,他的手用力,继续与蒋沂南角逐“九转伏神鞭”的归属权。他的内力发出,对方毫不相让。鞭子的另一头绑在蒋沂南手中,蒋沂南侧目,向门的方向看去。
门被敲响,门外罗象门大弟子蒋声的声音很急切:“父亲,有贼人闯入了罗象门!您这里有发现贼人么?”
金使大惊,脸色变寒,手中更加用力。
蒋沂南紧紧扣着鞭子的另一头,似笑非笑地看着金使。金使心里暗惊,没想到这个男人多少年不出现在江湖上,他的武功已经练到了自己动摇不得的地步。蒋沂南手上内力再向外一震,沿着鞭身内力一层层震去,鞭身光华流离,金使握着鞭子的手抖动战栗。
而蒋沂南则闲闲地跟门外答:“贼人?我不曾见到。你去别的地方找找吧,若是有人来我这里,我会通知你的。”
门外半晌无声。
蒋沂南唇角的笑加深:“怎么,你是信不过为父的武力,还是信不过为父的为人呢?”
门外青年的呼吸声瞬间杂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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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半刻,才听到蒋声压抑的声音:“……我知道了,父亲。那您好好休息,若发现贼人,还请父亲告知孩儿一声。父亲……半夜听曲终是伤身,请父亲保重身体。”
蒋沂南没说话,他的眼睛与戴着面纱覆脸的人对视。屋外的人,不放在他眼中。
很快,外头的脚步声远去,落在两个武功高手耳中,都听得屋外是蒋声带着弟子离去。不管弟子们服是不服,这扇门,他们到底没有推开。金使心中惊疑,不解他们罗象门这是搞什么,父子之间怎么这么奇怪。但蒋声的脚步声一远,顾忌少一分后,金使当即跃起冲撞向蒋沂南,想趁蒋沂南分神之际逃走!
“砰!”
他被蒋沂南甩出去,砸到地上。蒋沂南追上,两人身影缠在一起,飞快过招。手中长鞭被他们始终抓在手中,一地桌椅榻架都被这两人的打斗掀起。歌女们吓得抱着柱子不敢动,她们蹲下躲到墙头,眼睁睁看着屋中器物全都飞了起来,她们的主人蒋沂南跃上半空,身形如龙过水,龙须翘飞,气势何等骇然!
九转伏神鞭到底是斩教几代教主的武器,据传材质取自天外,被两大高手这般夹击,都没有毁去。
蒋沂南的武功明显胜过金使,金使之前又受了伤。两人过了不到百招,金使被打得砸到那摆满书籍的架子上。蒋沂南再次追近,金使艰辛躲避。他背靠着架子,不知触发了哪里的按钮,下面地砖噗噗作响。金使心里一惊,才要跳起,但已经来不及,一整个书架,包围着金使,向地砖空了的地下砸去。
人和架子、书籍一同被甩下去。金使目中一凝,身子在无处可着时攀着鞭子向上一滑,他另一手从怀中飞出一盘银针。蒋沂南为躲避银针,身向后飞斜时手中松了,那“九转伏神鞭”便如蛇一样从蒋沂南手中滑出,飞入了金使手里。金银色的长鞭跟着金使,一道摔下了地面。
而瞬息后,按钮重启,地砖方位一换,地上破开的大洞已经消失。除了没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书架,人再看不出这下面竟是个地道。
蒋沂南立在空地上,幽幽望着地面出神。他目中清清淡淡,好似对“九转伏神鞭”的离开、金使的坠落分外不关心。他出了一会儿神后,回头瞥一眼屋中吓得发抖的歌女们:“把这里打扫清理干净,重新弄个书架回来。若是被人发现了,你们就去死吧。”
歌女们含着泪点头:“谢、谢……谢主人不杀之恩。”
圆月悬空,屋中歌声停止,长老院中始终没传来动静,等在院外的蒋声等弟子们,呼吸越来越重。他们悄悄去看大师兄蒋声的脸色,蒋声沉默半天后,勉强道:“包围这里,如果那贼人出来了,就把他一网打尽。如果他始终没出来……”
众人出了汗:如果始终没出来,不正是说蒋长老包庇那贼人么?这,就需要掌门定夺了吧。
蒋声咬牙:“名器大会将至,不能有丝毫意外。掌门辛劳,如无大事不可去烦他。除非我父亲真的闹出什么来……不然都不要乱来。”
蒋声大师兄的威名还是在的。罗象门其他门派支援的弟子们赶到,看到蒋声黑着脸离开,而问起这里发生了什么事,罗象门的弟子们打着哈哈,当然不会让别的门派看自家笑话。
立在寒夜中,药宗因为战力弱,大战向来与她们没太多关系。药宗的女宗主罗起秀带领弟子们慢慢赶到,看到的便是蒋声沉着脸离开的身影。那青年满面沉色,额上青筋直跳,手心攒着,可见心中之火大……
药宗的弟子们交头接耳:“看来这罗象门的内部,也不够团结啊。”
她们的宗主罗起秀长衣博带,冰清玉洁,如清月般高贵出尘。罗起秀也不过二十多岁,年纪轻轻,却因整个宗门的事压在她一人身上,让她常年冷若冰霜,不苟言笑,失去了这个年龄女子该有的活泼感。
罗起秀深深望一眼紧闭大门的院落,再看眼蒋声的背影。她唇向上扬了下:“蒋沂南……你们且看着吧,这位在江湖上消失了十多年的蒋公子,被罗象门雪藏了十多年的曾经天下第一美……他身上,还不知藏着什么样的秘密呢。”
“宗主,那我们?”
罗起秀:“我们不必做什么。看着吧,名器大会……当会很。”
罗起秀垂眸,转身离去。她长裙飘飘,走在风中,冰雪一样高邈、明月般皎洁,引得身后各大门派来罗象门做客的弟子们窃窃私语。他们小声讨论药宗这位女宗主的年轻,貌美。现在江湖人新一代天之骄子们辈出,女瑶不提,蒋声、谢微等人在江湖中大放异,江湖当迎来新一代的鼎盛……
而罗起秀背影娉婷,她想着,很多年前,她师父还活着的时候跟她说过的,那时候,蒋沂南当是天下第一让人追捧的公子。
十年河东,十年河西。
罗起秀唇角含笑:谁能想得到,曾经天下第一的公子,如今把自己关在一个偏远的院子里养老。真是有趣。
这个时候,外界都在讨论着罗象门混入的这个贼人是怎么回事,蒋沂南到底有没有见到贼人。但这些并不重要,因为名器大会在即,蒋沂南之后没有出院子,那个贼人也始终没从院子里逃出来。毕竟除了蒋声,谁也没跟那个贼人打过交道。等谢微领着雁北程家少主程淮上山的时候,罗象门中已经没人再讨论那个贼人了。
而贼人,金使龙闭月,他咳嗽着醒来的时候,被厚厚的一堆书压着。握紧手里的九转伏神鞭,金使松口气,所幸最该拿到的东西他拿到了。金使这才有心情四处张望,看他是在哪里他身处一段乌黑地道中,听到周围滴答滴答的水声。出门在外,火折子乃必要之物。金使满头大汗,一把扯下自己罩住口鼻的面纱,从怀里掏出火折子点亮火。
他随手扔开身上的书籍,一众书籍摊开后居然大都无字,是一片空白。金使真是纳闷,蒋沂南他没毛病吧,这么一堆“无字书”摆在书架上?推开小山堆的书籍,他伸手可触的一本书,打开的一页上写着“小玉楼”三个字,但金使一眼瞥过,把书扔了小玉楼?什么玩意儿?没听过!
他举着火折子照亮四面,一照之下差点神飞魄散,吓得把手里火折子扔掉
一具靠坐在墙壁前的骷髅架子,白惨惨的,和他面面相觑。
金使:“……!!!”
蒋沂南有病么?!他在自家地道里放一个骷髅架子啊!
☆、第43章一更
蒋沂南这个人,当年和他们教主一场爱谈得那般轰烈,以至于市坊禁了再禁,至今都还流传着他二人最风华时候的话本。
女瑶那时幼小,她被白凤带回斩教的时候,正是白凤情伤之后,感于自己寿命不多、要留下后人之际。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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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白凤和蒋沂南轰轰烈烈的爱情早已结束,白凤在落雁山常年闭关,女瑶被师父严厉教武,圣女白落樱还只是一个刚刚出生只知道哭泣的小婴儿。反是当时已经十几岁的金使,他眼睁睁经历过白凤和蒋沂南的爱情。
正是经历过,龙闭月才对蒋沂南、蒋家、罗象门这般痛恨!
说得多么大义凛然,到头来目的不过是为了让白凤坠情河、生心魔,从而瓦解斩教。正道的主意自然没有成功,多亏他们的教主大人白凤及时止损,没有全身葬在那场情爱中。然就是这般,白凤也拖着伤重体虚之体,拧着那口气,生了白落樱。
而之后,正道和魔门在白凤死前半年,还有过一场大战。胆小鬼蒋沂南,却到那时候都没出现过。正道筹谋在多年后到底有了结果,白凤心魔终生,临死前,她打入关内,想要见蒋沂南一面……然白凤和蒋沂南见的最后一面,不过是蒋沂南大婚时,白凤去大闹罗象门,之后败归。
时间过去了多少年……漫长的岁月,让女瑶从跟在师父身后哭着追喊的小丫头,长成了引领魔门一脉的斩教教主。
白凤已经死了,蒋沂南还活着。这个曾经的天下第一公子,让魔教教主只听他名字就心生悸动的男人,他老了后,慵懒优雅,还是如罂粟般吸引着女人……他和白凤最后一面之后,时间已过去了二十年。金使再一次见到蒋沂南,是在罗象门中一处偏远的院落。蒋沂南房中地下有一段地道,活生生将金使葬了进去。
在黑暗的地道中,金使捂着嘴掩住咳嗽,他伤上加伤,这时脸色惨灰,形容枯槁。他不敢大声咳嗽,怕呼吸加重,怕这里的空气不够用。凭金使的功力,他已发觉这地道似是封闭的,假以时日,如果蒋沂南不再打开暗道,只消两日,金使就会窒息死于此。
金使哼了一声:蒋沂南小看他!
金使驼着背,推开砸了自己一身的空白书籍,拿火折子凑近去照那架骷髅。火光森森,照着凹凸不平的土墙,土墙斑驳,骷髅架子靠墙而坐,长发干枯,一堆绫罗绸缎。绫罗绸缎未腐朽,但尸.臭味经久不散。金使盯着虽然凹凸却没有血迹的土墙面……若人是窒息而死,定会留下痕迹,这架骷髅,分明是已死后,被带进这里的。
金使握着手中的金银色长鞭,心中一凛:这骷髅……莫非这蒋沂南疯了,把他们前教主白凤的尸首从落雁山上挖了出来?不、不至于吧?!
金使被自己所想象的蒋沂南吓得向后退,他踩到地上的绫罗,差点被绊倒。金使手中的火折子晃了一下,擦过半壁墙,在骷髅上划过。金使忽然目中一凝,将火把举近,照向那骷髅。他蹲下来,在骷髅上看到好些鞭痕、刀痕。骷髅的骨架色泽,也显得发黑……
用过毒,有过刀剑砍伤,还有……
“九转伏神鞭”打下后,对人体的伤害直接深至骨髓,这具骷髅加上的鞭痕……金使定定看着:莫非是“九转伏神鞭”的功劳?
这、这绝不会是他们的前教主白凤!
金使一下子否定了自己之前的猜测,想蒋沂南就算不是人,就算阴险狡诈,但蒋沂南也不至于大老远地把白凤的尸体挖出来后鞭尸。到底是旧爱,他不至于疯到那个地步。蒋沂南若是真疯到了那个地步……他敢鞭斩教前教主的尸,整个斩教都不会饶他!
那么不是白凤,这尸体又会是谁的?
金使想了半天没想明白,他嗤了一声,他哪里有心思想蒋沂南的事。金使把火把举高,他从自己怀里开始掏铁骨爪。铁骨爪一甩而出,攀上土墙高处,金使借力而跃,爬上墙壁。他耳贴墙,听滴答滴答水流的声音,判断自己可以选择哪个方向逃生。
金使运气于掌,掌屈成爪,在墙上一划,一片黄土哗哗落地,被他划开了一长道痕迹。
金使满意无比。
蒋沂南若是关别的人进来,别的人会窒息而亡,金使却绝不会。金使的一身功夫皆在手上,他学的鹰爪功,一手功夫在手,哪怕蒋沂南把他关在一个封闭的暗道,他也能硬生生挖出一片天地,逃出这里。
金使暗叹:就是可惜了,这几日外面不到我的消息,可能以为我已经死在罗象门中了。这个蒋沂南恐有大谋……等我出去后就与教主联系!教主深谋大略,武艺出众,比前教主白凤更厉害,蒋沂南哪里是我教主的对手……
就是,教主那武功缺陷太大,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哎。
金使被困在蒋沂南屋下的暗道中,各方斩教人士已从四面八方,悄悄进入罗象门所在地段。白落樱那边更是已过沃水,只需行三日,便能到山下。越靠近罗象门,白落樱所抓的两个俘虏,任毅和陆嘉就越不安。
两个人求圣女道:“那四大门派,好歹跟我们兄弟打过交道。蒋声认识我们两个啊……圣女大人把我们带进去,蒋声要是杀了我们两个……”
白落樱:“不该杀么?现在留你们一命就是让你们报恩!杀了也活该!”
二人大哭:“我们兄弟有别的用处的!我们虽然奉我们教主之命,但我们没什么本事啊,就是传传话而已,我们连人都杀不了……圣女大人对付我们青莲教去嘛。”
白落樱笑嘻嘻:“你们教太小了,不说我们教主懒得搭理,我都不想理你们跳梁小丑。”
任毅和陆嘉:“大人呜呜呜……哎哟!谁打我!”
“圣女大人小心!有人偷袭我们!”
白落樱骑在马上,手中抓着绳索,绳索另一头拴着任毅和陆嘉两个难兄难弟。两个小喽一路紧跟着马,走在白落樱身后,还陪白姑娘聊天。两人拼尽力气耍猴,脑后突然噗噗两下,被什么砸得一痛。
小喽们大怒:谁打我?谁敢当着斩教圣女的面打我?打狗不看主人么?!
他们紧张兮兮地扭头,害得白落樱被吓一跳,也跟着他们回头他们看到身后另一匹棕色大马上,张茂冷目而望,放下了手。他的手上戴着铁指虎,脆脆两声,针从指虎中飞出,打上前面两个与白落樱聊得热火朝天的小喽脑袋上。
喽们看到是夜神的脸,当即赔笑,转过头去,继续和白姑娘聊天。
二人:“圣女大人,别让我们上山啊,我们用处多多。我们以后不跟着青莲教了,我们跟着斩教办事……哎哟!哎哟!”
白落樱回头,看到张茂抬着手,手上铁指虎闪着寒光。
任毅和陆嘉敢怒不敢言,二人热泪盈盈地看向圣女:大人,夜神他虐待俘虏啊!您一和我们说话夜神就打我们!
张茂冷冰冰:“着急赶路,不要废话。”
白落樱冲他哼了一声,撇过脸:死男人,事真多。他自己一个闷葫芦,还不许旁人跟她说话啦,讨厌!
但是一路




她从瑶光来 分卷阅读77
上,张茂就顶着这么张黑脸跟他们同行。两个小喽看得出,白圣女和夜神大人之间吵了架,谁都不理谁,却苦了他们中间人。白姑娘不说话,张茂他想说话,他不知道怎么开口。踟蹰来去,谁跟白落樱说话,张茂他就站在阴暗处,拿指虎扫人。
最容易中招的,就是任毅和陆嘉两个无辜路人了!
但夜神不知悔改。
到了午间休息,几人下马,张茂自觉去生火。张茂积极地牵过马,搬来树枝,打下鸟禽,他知道自己大概哪里出了错,让白落樱对他摆脸。夜神是个实干的人,他闷不吭声地干活,想安排好一切,白姑娘能够明白他的苦心。
但好不容易生好火、累得要死要活的张茂听到旁边的笑声,他一扭头,看到任毅和陆嘉蹲在白落樱脚边。两个小喽不知道说了什么俏皮话,将白落樱逗得捂嘴笑,拍他们两个的肩。白姑娘容貌甚美,世间少有,她身上全无魔教妖女的阴狠气,反而优雅高贵,像是出身名门的大家小姐一般。
姑娘笑起来,春水澜澜,万物将生。
偏这笑不是对着张茂,是对着两个喽……张茂心中甚是不爽,他又抬起了手,将铁指虎对上了两个人。
“哎呦!哎哟!”
两声惨叫声后,白落樱蓦地抬目看来,张茂若无其事地移开眼。但这一次,白落樱没有饶他。姑娘沉着脸走过来,夜神张茂凛然而坐,背脊挺直。白落樱几步走到了他面前,低头看着他。
张茂心想:不管她说什么,我拒不承认!
白落樱眼睑低垂,清风剪过:“喂,喜欢我就说啊,不想我跟别人说话就说啊。你再打任毅和陆嘉,还没到罗象门,他们就要牺牲了。”
张茂:“……”
他镇定地坐着,但脖颈,一下子红透了。
☆、第44章二更
白落樱满腔抱怨想她哪里是给自己找了个情人呢,她是给自己找了个大爷。
以前她在落雁山时,上下两任教主都宠着她,将她养得娇美人甜,是斩教上下教众心中的仙子。离开落雁山后,白落樱实在打不过张茂,只好委曲求全,给自己认了个情人。她没好好学过武,她和张茂在一起天天胆战心惊怕张茂恢复记忆,怕张茂恢复记忆后就要杀她。
白姑娘弯下腰,柔软芳香的长发发尾拂过青年面孔,让青年整张面孔红如烤虾:“夜神大人,如果你真觉得我们不合适,那我们不如……”
张茂立即:“对不起。”
白落樱:“……?”
她讶然扬眉,看面前男人腰板挺直,眉毛都没动一下,就给她来了这么一句。白落樱默了一下,戳他硬邦邦的肩:“你哪儿对不起我了?”
张茂不知道,但是张茂很认真:“你不高兴,总是我惹了你。虽然我不知道是哪里的问题,但一定是我的错。我没有照顾好你。”
白落樱望着他英俊的面孔,他抬目,与她目光对上。白落樱心中一荡,忽然想到了那晚他抱着她强迫她、索吻的强势样。白落樱睫毛颤了颤,她捂住半张脸,有些腼腆地笑了一下:“其实……也不怪你啦。”
张茂看她如此甜美,心中大动。他这位情人,身娇体软,性格纯真,让他手指发痒。
张茂声音粗哑,刚硬如胁迫:“那能牵下手么?”
白落樱跺脚。
牵手牵手,他就知道牵手!
白落樱把手往后一背:“不行。”
张茂愣一下后,没吭气,眼中神色微失落。他真是一个不苟言笑的人,娇美的姑娘都弯下腰与他说话了,他还笔直地看着前方,不知要看向哪里去。白落樱等了半天,发现自己真是高估夜神了。她暗示再暗示,矫情再矫情,但夜神独身这么多年,不是没有缘故的。
白姑娘只好上前,在张茂诧异下,往他怀里一滚。张茂满心惊骇,温香软玉骤然扑了过来,他愣愣地张开手臂接了满怀。白姑娘已经坐到了他怀里,抱住了他的脖颈,笑盈盈地抬下巴看他:“不给你牵手。但可以给你亲亲抱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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