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兄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流星海
事到如今,谁都知道了当初是彦仰恩给彦舸下的套,一开始的证据都是从三原案里扒出来的,彦仰恩当初提合作,答应的那样痛快,就是已经在给彦舸下套了。后面虚虚实实,是彦仰恩虚情假意也罢,半推半就也罢,总之如今彦舸潦倒至此,这少爷功不可没。
彦仰恩没听多久就从后门离开了,此时庭审才刚到公诉人询问被告,公诉人语气带着诱导式的狡黠,循序渐进而又铮铮入耳,被告席上的人发言简短低沉,“是”,“不是”,声音像是管风琴,化为音符,锤在他胸膛上。
彦仰恩没再继续待下去,带着助理从来时的后门低调离席。
出了大厅,踏在法门最高的石阶上,七月中旬的阳光再一次将人晒晕了眼。彦仰恩直视那一团灼灼烈焰,刺眼的撑破他的极限时他自己把眼皮垂下来。
这一次,他不是无助的站在法律与公理门前,这一次他直视太阳,却没有放任肉体短暂失掉灵魂。他如钢铁般坚强,细竹般柔韧,所有旧情从此刻开始尘归尘土归土。
这光,即是他的新生。
第35章第三十五章
我必须是你近旁的一株木棉,作为树的形象和你站在一起。舒婷《致橡树》
彦仰恩让司机开车回了公司,助理回自己的岗位时被叫住了,彦仰恩略显惬意的靠在椅背里,对他忠心耿耿的下属离别。
“下个月,我就离开这里了。”
助理有些震惊的看着他跟了几年的副总,没有丝毫预料。
“辞呈我已经递上去了,下个月13号我就正式离职了,你不用担心,你得工作能力有目共睹,所以公司肯定会给你新好的发展。”
“那杨总您打算去哪儿?”
彦仰恩捏了捏太阳穴,“没有考虑过,这几年太累了,很久没休假了,大概会考虑出去看看,毕竟世界那么大么?”,说道最后颇为有些自嘲。
助理一时也没说出什么话来,他向来不擅长表达,只是点了点头。
彦仰恩从椅子里直起背来,“你快出去吧,另外跟前台说一声如果有个叫项黎的来找我让他尽管上来。”
“是”,助理依旧礼貌地关上门离开。
杨副总离职的消息很快便流了出去,即将顶上位子的是同样意气风发的林经理。林经理已然开始有了负责人的派头,有意无意的管这管那,而杨副总也换了模样,似乎是心情很好,每日里来上班都温柔了不少。
彦仰恩离职最后还是没能交一张辞呈了事,飞回总部去亲自和张玉荣面谈。
张玉荣大腹便便倚在高背椅里,神色间也没再有当初在垸城会场上那样喜气,微微提着嘴角,要笑不笑,细长的眼角抿着,看上去就阴险狡诈。
“还真的留不住你啊。”张玉荣狠抽了一口烟,食指熟练磕着烟灰。
彦仰恩云淡风轻,“感谢张总这些年栽培,知遇之恩,没齿难忘。”
张总把烟晾在一边儿,想了一会儿,抬起眼皮问,“不回来了?”
“暂时没有这个打算,也请张总体谅,当年都约定好了的。”
张总在聊天的过程中烟一直也没停,此时烟灰烧到了烟蒂,张玉荣一把摁进烟灰缸里。
“也是,我不能拦着你不走。”
彦仰恩笑着没说话。
“彦舸,听说一审判了六年。”张玉荣迟疑着还是说出来,目光定格在彦仰恩脸上,不放过他的丝毫端倪。
很久,彦仰恩才反问:“怎么,张总觉得还不解气么?”
张玉荣撩着眼皮看他,两人目光在半空中过了一个来回,彦仰恩面色不变,张玉荣忽的哈哈大笑起来,笑的眼泪都要出来了。
张玉荣笑了好一会儿,彦仰恩也跟着笑起来,整个办公室都充斥着肆意狂放的笑声。
离职后一周,彦仰恩隔着栅栏和防爆玻璃在垸城郊区监狱里见了面。
两个人都变化很大,也都没怎么变。
彦舸的头发大概是又新理了一遍,发茬子钻出头皮,神色还是那样带点阴郁,监狱的生活没能对他的神状态造成影响,似乎比在法院门口那时更悍了一点,毕竟他从来都是在泥泞里混得开。
彦舸脱掉了西装,整个人都小了几岁,他年纪本来就不大,让人误以为他是大学生,何况他也是以养子的身份和律师过来的。这就更让人认为他们是一对感情颇深的养父子。
律师识趣的出去避着了,彦舸带着镣铐,和彦仰恩对着一张桌子。两人都没提如今这个模样,只是相互寒暄,在这场变故里锒铛入狱的彦舸也没有太多神色,就像每个平静的早上,随口讨论这变化无常的天气。
寒暄的话总能说完,一时间的平静过后,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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仰恩把一直揣在兜里的手放到了桌子上,那从未沾过阳春水的修长左手上,无名指上有一个钨钢的圈,那戒指显然不合适,大出来一圈。彦仰恩把手心摊开,一枚方形的钻石赫然出现在手里。
在某个慵懒的午后,两个风情各异的男人并肩走在巴黎街头,年轻一点的想去巴尔扎克,歌德曾经伏案写作的咖啡馆,年长一点的却想去买一只很复古的怀表。
明明先去哪一个都可以,反正阳光还好,假期还长。可是两个人却谁都不让谁,相持不下,最后年轻一点的生气了,跳上游船顺着水飘走了。
年长的那个站在岸边无奈的看着伴侣随水远去,晚上年轻的男人回去以后手里就被套上了一枚戒指,严丝合缝。为他套戒指的手同样位置也有一个同样的。
那男人轻轻咬了一下他套戒指的指根,“不拿个圈套住你,我不放心。”
后来那戒指还是丢了,在南太平洋岛上最后一夜,他在一片云淡风轻中拔掉了手上的戒指,对着黑的海面轻描淡写的扔出去,然后用最漫不经心的态度提起这场阴谋的一角。
那就是复仇的序章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勤快点的话就完结了吧,就这么短~~~~~~~~~`hhhhhh
第36章第三十五章
“开心了么?”,彦舸问。
彦仰恩磨砂钻石璀璨的一点,思量着说:“没有想象的那么开心。”
彦舸倏地笑了,眼角的皱纹都深了许多,一直矜持克制的气氛骤然变色,空气粒子都带着暖洋洋的味道。
两个人就这样愉快的对视,鲜活的神色久违地从彦仰恩脸上流露出来,整个人仿佛时光倒流,退回到他少年老成却青涩未褪的年少之时。
“我一直很想你。”彦仰恩毫不羞涩的说。
彦舸的拖着镣铐的手在玻璃罩上轻轻敲了三下,那是他们曾经的约定的动作,表示要安静听对方的话。
四周一片安静,彦舸在夕阳斜照中唇瓣开合,大片的鸽子忽的飞过高墙的天空,漫射的光模糊了彦仰恩的视线。
彦仰恩在凝滞的空气中听到缥缈的声音,仿佛极远方。
慢声说,“可我爱你。”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那一章的尾巴
第37章第三十七章
项黎从外边裹着一层寒气进来,带着一个像模像样的助理,茶园的面积大,一路开过来到最里面的起居屋子还得走一大段。
项黎没想到自己这么不抗冻,忍了一路进屋就开始打哆嗦。不大的几间屋子,项黎进门扫了一眼没找到战友,只有一个彦舸在泥炉上……烹茶?
“你许久没来,他嫌冷回去补觉去了。”彦舸拿着软布揭开壶盖一脚,拿一柄不知所谓的长柄勺在水里搅了一下,那模样分明是分外嫌弃,项黎闻着空气中一股生茶梗子的怪味,心想你怎么还不扔呢。
项黎瞥见屋里有一道门,虚掩着当下脚步就不自主挪过去,“那我进去找他。”
立马就被制止了,彦舸把刚才拿着的勺子往茶盘上一放,站起身来,随手拉了一下不甚整齐的衬衫下摆,“不用,我去叫他。”
项黎自讨没趣,干脆坐在炉子边上烤火,手欠的揭开壶盖,沸腾的青茶叶子在水里打滚,依旧是一股怪味儿。
彦舸在里面呆了有些时候,项黎冰凉的手都还魂了,才见一个翘毛脑袋从里间出来,粗线毛衣又肥又大,堆叠在腰上脖子上,把清瘦的一根竹竿活活堆成了一条毛毛虫,喜感异常。
彦仰恩睡眼惺忪的跟项黎打招呼,“你终于来了啊。”
项黎抿着嘴想爆粗口,碍于彦舸就在里面不好发作。你天天儿的躲这犄角旮旯玩躲那儿玩我一个人忙这又忙那,有没有一点作为合伙人的自觉?日理万机来找你看账你特么一个睡懒觉的还嫌我来得晚?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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彦仰恩看不见项黎脑子里这些天人交战,松垮垮的挪到火炉跟前,一样揭开盖子,项黎又一次闻到那股怪怪的茶梗子味儿,仰着头躲避。
彦仰恩皱着眉头,“喏,煮的什么乱七八糟的。”
项黎心说你还知道煮的乱七八糟。
彦仰恩一屁股坐下,捏着耳朵把整个烹茶锅给端下来,茶盘上就两只杯子,彦仰恩小心捏着壶耳朵端端正正倒了一杯满的。
彦仰恩下巴一点,“你的”。
项黎看着水面上还在游泳的茶叶子,心里打了一个寒颤,推拒道:“不用不用,你和彦叔喝就行。”
彦仰恩又给自己到了一杯,“不用,他和我喝一杯就行。”
“这就是这半年的财务报表了,我都交给你了,还有,明年你要不要考虑来上班吧,你玩这么久还没玩够?”
彦仰恩把那些报表略略一翻然后一股脑儿全扔进旁边的藤椅里。
“不去。”
项黎不乐意了,“哎我说,你这腿脚利索之后也不出去看看,天天守着一个茶园子当花圃,到头来又说你还没玩够,我的小祖宗,你能不能讲点理哇,咱不能老是把朋友当骡子使哇!”
彦仰恩嫌他吵,又分外嫌弃的在项黎不可描述的地方瞄了一眼,凉凉道,“原来你那儿不行啊。”
mmp,项黎好气还得保持微笑。
“我行不行你不知道?我……”项黎还没来得及说每年他用掉的套子能绕地球三圈,就有一门低音炮从脑门子后面无差别扫射过来,“知道什么?”
项黎觉得自己如果是个受,妥妥的菊花不保。
项黎滚得很麻溜,倒出来的一杯茶还没怎么凉人就跑了。今天的天色不太好,阴嗖嗖的,弥漫着一股湿凉。彦仰恩恹恹的蜷在藤椅里,硌屁股的报表被他又随手扔到了二地板上,他整个人蜷在里面不想说一点话。
彦舸又从里间抱出一床毯子来给他盖上,额头相抵试了试体温,还是有点烧。
彦舸抽出一本从头开始翻,“过几天搬出去吧。”
彦仰恩使劲卷了卷毯子,“不要。”
“这里太凉了,这样下去你感冒没完。”
“不。”
彦舸放了材料,捏了捏鼻梁,“听话,我们总不能在这儿过年。”
“你自己回去,我就在这儿等你。”
“家里人已经问了好几次了,不带你回去怕是不要我了。”
彦仰恩心烦意乱的翻了个身,“你别逼我行么?”
彦舸掐了一下他的耳朵根,“你害怕什么呢?”
是啊,彦仰恩害怕什么呢?哦,不好意思我把你们儿子送进监狱吃了一段苦头,我把你儿子搞成一个断袖让你们无后,你儿子现在穷成一条光杆都是因为我的杰作。
这些,难道还不够怕的么?
第38章第三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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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章
彦仰恩最终还是没能逃脱见彦舸家人的命运,彦舸哄他不来,最后又求助于自己的兄长。这位兄长彦仰恩也认识,当时二审翻案,彦仰恩就是负罪之身带着彦舸的嘱托去找的这位大哥。
所以兄长亲自来问候,彦仰恩没能逃脱。
一下飞机就有人过来接,是个俊朗帅气的小伙子,彦舸的家庭彦仰恩从来不问,但也知道他是幺子,等到那小伙子叫彦舸小叔,才知道这是大哥的儿子,彦仰恩本来年纪不大,又看着面嫩,小伙子自然而然的就喊了小哥。彦舸喊他彦小恪,彦小恪懊恼小叔又给他名字中间乱加大小号。
回程气氛很融洽,彦小恪自小在本地上学,耳濡目染,地地道道的京片子,他又年轻,所以氛围格外轻快。
等到进了彦家大门,彦仰恩身体挺得笔直,眉心不察觉的绷着,唯有彦舸看得出来,安抚地在他背上拍了拍。
反正现在说什么他都听不进去,彦舸因此也什么都没说。
彦恪从车上下来,打开后备箱去拿东西,在院子里冲着屋里大喊出来拿东西,女眷都在偏厅里烧菜煮东西,堂屋里也因取暖闭着门。
彦恪这一嗓子,人从屋里忽的就钻出来了。
彦仰恩不由得有些眉头发紧,彦舸只能捏了捏他的腕骨。最先到的是一个人高马大的年轻人,身高腿长,高鼻深目,明显的混血儿,比彦仰恩高出一头,看上去十分稳重,先和两个人打了个招呼,就一人顶三个把那些带回来的东西往屋里拿。
“这是我大姑家的哥哥,听说小哥爱吃海货,所以那会儿接你们的时候他去买海鲜去了。”彦恪介绍道。
彦舸推着彦仰恩往前走了几步,霎时就落入了女眷的包围。
预想的敌意没有来,手里都忙着的女眷们只是多端详了一下彦仰恩的品相,便客气地把人送进堂屋,彦仰恩逋一进去,就被坐在那里的男人们盯住了。
彦仰恩对着视线最强的那个人回视,不卑不亢,“伯父好。”
那个五官和彦舸极度相似的人审视半天,最后沉默的颔首。
这就算是没有打出家门,彦舸牵着彦仰恩的胳膊在桌边落座,大理石的茶几上摆着茶水和点心,一群人只是开始多看了几眼,如今又重新热闹起来。
彦舸顶上有一个大哥两个姐姐,但是彦舸的大伯父去世的早,大伯父也一直没改嫁,多年来一直靠着彦舸家帮衬,过了这些年两家过成了一家,所以出现了这么济济一堂的画面。
彦舸坐在了自家大哥旁边,彦仰恩唯有和他还算熟识,彦家大哥也不严肃,算是一门中最和蔼可亲的了,闲言中问了点有聊没聊的问题,问了问彦仰恩的身体。
彦舸自小就是被宠起来,这个小弟多年来就让人头疼,如今在座的除了彦仰恩一个年轻的,都已不惑,提起彦舸当年的乖张还是肝疼。
彦仰恩也没受到冷遇,彦舸把人安排在大哥旁边,大哥是平辈里的主心骨,大哥都开始跟人说话了,自然而然就有别人和他说上话来,况且彦仰恩的阅历并不浅薄,就是脸嫩的让人接受有障碍。此间彦舸的父亲一直在和旁边的一个人低声交流,没有一刻把目光扫到彦仰恩。
保姆又上来添了两次茶,点心换了一次午饭才开始,彦家的饭厅有客人的时候只有男人进去,倒不是不让女人上桌,只是习惯使然,彦家的女主人没有踏进饭厅,彦家的女眷就没有敢进去造次的。
饭厅的八仙桌围了一桌子男人,落座之后彦家女眷就端着菜上桌,都是年纪不大的面孔,自家聚会也没那么多规矩,彦仰恩听着男人们叫二嫂别再做了这些够了,那温柔女人也是笑着出去说这就好。
彦舸看着彦仰恩在女人中来回,知道他是在寻人,便给他解释,“妈和大伯母在厨房是主心骨,不上菜,等到上完菜了,她们就在偏厅厨房里摆桌子,这些菜都是做两份的,等到这边上完她们也在那边开始动筷子了。”
“平时没人的时候多,也就在偏厅里吃了。而且新媳妇进门,一般女眷都是要单独和新媳妇说体己话的,男的在一边也不合适,只是你特殊,所以过一会儿围在一块打牌的时候估计就会叫上你了。”
“哦,那我打麻将是不是不能赢太多?”彦仰恩严肃的小声问。
彦舸笑了一下,“不要太小看她们。”
果真彦舸说的没错,吃完饭之后男女混做一团,三五成群搓麻将的,打扑克的不亦乐乎,彦舸被老爷子叫到书房去了,他前脚走了没多久,彦仰恩在壁橱前看花瓶就被叫住了。
叫他的是有点泼辣的大嫂。
彦仰恩被按在麻将桌前,还没来得及问好就先不由自主上手跟着其余桌上三个人洗牌,两个年长的,是彦舸的母亲和大伯母,还有一个五十来岁的,看上去都很愉悦,旁边几个女眷端着点心和瓜子盘在一边观战。
上了麻将桌人就不由自主放松了,彦仰恩一边摸牌一边和婶婶辈闲聊,彦舸的母亲不多话,但是坐在那里也喜气洋洋,胡牌的时候一点不含糊。满桌的人该笑该闹,彦仰恩渐渐卸下防备。
第39章第三十九章
彦舸带着彦仰恩待了一周就走了,彦仰恩要去美国做复诊,年前约好了现在去美国安顿。走的时候彦家父母也没有多说,依旧是大哥说了很多知己话,两个姐姐也安抚了几句,两个人就上了车。
彦小恪和姑姑家的哥哥去送行,托运行李,彦舸带着彦仰恩去登机,彦仰恩的四肢已经出现了之前的症状,被彦舸微微环着登机,不发一声。
彦舸把人放在座位上安顿好,彦仰恩的脸色有些焦虑,大概是对这一次的治疗有些没底,几年前他无所顾忌,不成便死,如今却有些疑惧了,大概是有人惦念和惦念他人让无所畏惧的心变得小了。
“这几天你没怎么睡好”,彦舸说。
“有么?疼的吧。”彦仰恩微仰着头,随口回答。
“哪儿疼?我不记得你疼来着。”
“那我怎么会没睡好?”
彦舸攥住他一只手,“我妈挺喜欢你的。”
彦仰恩一愣,转过头来看着彦舸。
“她现在不愿意多说而已。你把她儿子送进监狱,她一时半会儿还不能过来这道坎。”
彦仰恩想了一会儿,“你父母知道我可能活不过今年吧,我不小心听到过。”
彦舸脸色倏地变了。
“彦舸你当我傻是不是,她一个好端端的儿子非得要一个明年说不准就死了的人在一起过日子,这个当母亲的长了怎样一颗心才不记恨这个拐走她儿子的人,何况还是个男人。”
“彦彦你听我说,没有人恨你,我们落地就去结婚,我保证再回来你见到他们都是开开心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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彦仰恩猛地激动起来,可他只激动了一瞬,像是强弩之末,整个人都垮下来,慢慢委顿下身体。彦舸让两个人尽力靠在一起,彦仰恩钻进他怀里,慢慢地,低低的抽泣声弥散开来。
“爸爸……我怕……不要离开我……我不想死。”
彦舸这一刻难过的胸口都要溢出来,只能无助的把他拢在怀里,尽力亲吻他的发丝。
“我会……死么……?”
彦舸不住地亲吻他的发丝,不停地说“怎么会……一定会好起来的。”
可他自己都觉得心里没底,他活了四十年,好不容易一颗卑劣自私的心爱上一个人,那人却像一颗摇摇欲坠的星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陨落了。他从没有这一刻这么无助过,拢不住在怀里颤抖的身体。
飞机在凛冽的北风中插入天空,未知的命运横在门前。
作者有话要说:
哦豁,正文完结了……啧啧啧……
第40章终章 信
亲爱的彦舸
这是我再次去往佛罗里达前一夜给你写下的信,如果这封信一年之后落到你手里,那就是不幸,我的手术失败了。如果这封信的存在你从未知道,那很好,上天再一次眷顾我了,让我遇见你,让我平安和你活过一段时间。
与几年前不同的是,这一次,不再是我孤单一个人,有你在我身边照顾我。你说过你欣赏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勇士,几年前我走的时候觉得自己是个武士,一腔孤勇,不成功,便成仁,即使前路凶险。而后我侥幸活下来了,简直是上天的眷顾。我野心勃勃的回国和张玉荣合伙,想要推倒你,把你的财富地位都踩到脚下,回报给你当时自以为是的恩宠。不要不承认,从来我的一切都是你想施舍给我的,所以我不接受。如果连你的爱也是施舍给我的,那这爱和给宠物有什么区别呢。所以我联合了张玉荣,张玉荣你不知道为什么他想要扳倒你吧?就是你那包泡面惹的祸,你记起那个女孩了么?
好了这是我写给你的信不要再提别人了。我离开你以后的生活,只有工作工作和工作,因为你太高大了啊。从第一次见我的时候就那么高,我努力长啊长却还是还没长过你的肩膀就站不起来了,不能和你并肩站在一起我真的是很难过。
我喜欢上你的时候太早了,只有那么一点,我以为十年之后我可以和你站在同样的高度,可是命运难测,我从伊甸园里赤身裸体被赶出来,又在最屈辱的时候被你留。
我有时候根本搞不懂到底是我是不是在喜欢你,那时候你可太混蛋太难猜了,变着法儿的勾引我,自己却一本正经的教养我。后来你忍不住了,原形毕露,我恨你恨得要死,可是心里隐秘的地方却是鼓噪的,你一直都是在伪装的。
后来我们畸形的生活在一起,有一段时间我甚至是期待欢喜的,因为你再也不掩饰对我的爱1欲,但是人的欲望在增长中,我不满足于只是你的一小部分。后来我和项黎策划了出逃,剩下的我在前面就交代了。
我说的很乱,像是在胡言乱语。我只能尽快写,怕那些酒不能麻痹你的神经太久,想说的话说不完,你刚刚翻了一个身,就把我吓得差点扔掉了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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