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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门式离婚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若鸯君
手臂上的伤已经拆了绷带,拍摄也加快了进度。他在剧组脚不沾地忙了好几天,一日三餐只是匆匆吃几口,有时甚至顾不上吃饭。
这样的后果就是胃疼的毛病又犯了,他只好随身带着胃药。有天剧组里一个角色杀青,演员特意请剧组人员吃饭,以茶代酒,敬了楚茗三杯。
一顿饭吃到一半,胃部针扎般一丝一丝疼了起来,起先还能忍一忍,到了后来,楚茗按住胃部,额上渗出了冷汗。
“楚导!”
“药呢,楚导药带着身上吗?”
“忘在酒店了,”
楚茗压抑着痛苦,勉强摇了摇头,“抱歉……我回去拿。”
“不用不用,您在房间好好休息就行了。”
杀青的演员扶住他,道,“我送您回去。大家继续吃,我待会再过来!”
剧组的人纷纷表示理解,就在这时,伊志越众而出,从演员手中扶过了楚茗。





豪门式离婚 分卷阅读32
“我送他回去吧,”
他道,“毕竟今天你做东,留在这里比较好。”
在剧组待了这么多天,他已经不像最初那么沉默寡言。杀青的演员平时和他相处得不错,见他这么说,也就答应了。
伊志送楚茗回到酒店房间,又把人扶到床上。四处转了一圈,最后在客厅茶几那里找到了被遗忘的胃药。
胃药旁边就摆着手机,楚茗可能早上出门得太匆忙而忘记带了。伊志正要弯腰拿药,手机屏幕却在这时亮了起来。
那是一个来电显示,标注很奇怪,是一串“xxx”。
伊志盯着手机屏幕看了几秒,手指一划,把那个电话给挂断了。
他端了一杯温水和几片胃药回到床边,坐下来碰了碰楚茗肩膀,道:“楚导,吃点药吧,吃完会好受一些。”
楚茗痛苦地捂着胃部,疼得全身绷紧。他慢慢接过那几片药,向伊志低声道了句谢。
吃了药后胃疼有所减轻,但并没有太大的作用。他眉心紧锁,无声地蜷缩在被褥间,十指紧紧抓住被角,指节筋骨暴起,用力到指尖都在泛白。
伊志用热毛巾给他擦手,又重新倒了杯热水放到床头,道:“楚导你好好休息,我就在外面,有什么事可以叫我。”
楚茗张了张嘴,低缓而沙哑地说了句什么。伊志没有听清,也并未在意,弯腰给人拉上被子,关灯走出去了。
因为这几天拍戏太忙,不想受到打扰的楚茗把手机来电调成了震动模式。客厅里手机屏幕不断亮起,来电一个接着一个,伊志拿起来一看,居然都是那个“xxx”的。
他犹豫了一下,没有接那个电话,而是把来电记录删了,关机,又在沙发上坐下,随手拿起一本书翻了开来。
一夜就这么过去,第二天伊志算着时间端着一份粥回到房间,楚茗还没起床,仍在熟睡之中。
他沉沉地阖着眼,把自己蜷在被窝深处。汗湿的眼睫覆落,在苍白的肌肤上打下一片浅浅的阴影。
再过半小时拍摄就要开始,伊志叫醒了他,让他起来吃早餐。
楚茗缓慢地坐起来,起先还有些昏昏沉沉的,隔了一会才缓了过来。
他道:“你没回去吗?”
伊志:“嗯,不过我有休息,现在也不困。”
过了一夜胃疼也缓解了,楚茗再次向伊志道谢,两个人在房间里吃完早餐,又一同赶赴了剧组。
上午的拍摄十分顺利,不论是伊志还是其他演员都发挥出色。中午提前半小时休息时楚茗发现自己又忘带了手机,只好让汪莉帮他回酒店拿。
“哎,你知道最近那个……”
两个剧组的女生刚刚领了盒饭,一边嘻嘻哈哈地聊着天一边从不远处走了过来。
“白盛老板和人同居的事情被曝光啦,同居对象又是上次那个明星,是叫什么,季泽对吗?”
这两个名字猝不及防地闯进楚茗耳中,令他的身形为之一顿。
“对对对,季泽,我之前很喜欢他的!不会吧,他真是白总的心上人啊?”
“上次宴会白总不也带着他吗?这次更是,直接被拍到和人在外地约会了,我看微博上他们两人可甜了,真是高调虐狗。”
“哪里哪里,有图吗?快给我看看。”
“你看,微博上都放了照片呢……”
两个女生渐渐走远,楚茗却还一动不动地立在原地,不知在想些什么。
汪莉回到剧组后一眼看见了他,一路小跑过去,把手机递到了他面前。
“楚导,我给你把手机拿回来了!”
“……谢谢。”
楚茗微微笑了下,按下了开机键。
汪莉又道:“对了楚导,你知道白盛老板上热搜那件事吗?他被狗仔拍到和季泽同居,听说是两个人一起进了一个小区,结果一夜未出呢。”
她说这话时楚茗已经点开了微博,热搜首页赫然飘着“白轶 季泽深夜同居”的话题,被转发得最多的就是一段昨天拍摄的视频。
深夜的高档小区里,一辆车子停在单元楼前。西装革履的男人从车里出来,在车边等了一会,等到了车里的另一个青年,与他并肩进了单元楼不久后单元楼某层灯光亮起,大概过了一小时才暗下来。此后一直到第二天天亮,他们两人也没从里面出来过。
楚茗静静地看着这段视频,视频里的两人身形模糊,看不清正脸,却能看出他们的举止自然而亲密,就像一对真正的恋人一对处于热恋期,一起出门,一起回家的恋人。
他轻轻地吸了一口气,空气冷涩而锐利,割得喉咙微微的疼。
很快楚茗接到了孟游的电话,对方在那头咋咋呼呼地和他聊天,对热搜只字不提。他知道孟游是怕他看见热搜,想来转移注意力。也没有说破,顺着对方的话头聊了一会,等电话结束后,发现热搜已经被压下去了。
这背后肯定有白浮星的动作,楚茗没有犹豫,直接找上了他。
白浮星一接到他的电话就知道事情露馅了,立刻道:“嫂子你别信网上那些东西!视频是伪造的,那里面的人不是哥,哥也根本没有和那个谁同居过!公司很快会澄清这个,你”
楚茗平静地打断了他的话:“但他的确和季泽在一起,对吗?”
“没有,绝对没有!”
白浮星道,“哥的性格我最清楚,他早就认准了你,绝对不会放手的!”
楚茗闻言扯了扯嘴角,淡淡地笑了一下笑得晦涩而勉强。
“我知道了,”
他道,“谢谢你,挂了。”
白浮星:“嫂”
他还想说些什么,楚茗却没有再听下去,提前挂断了电话。
“楚导?”
剧组另一边的伊志走了过来,道,“不舒服吗,你的脸色不太好。”
“没事,”
楚茗淡淡道,“休息一下……等会继续拍摄。”
然而老天像是故意要和他开玩笑,下午的拍摄计划被一个意外打断了
他接到医院通知,楚爷爷的病情再度恶化,这次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更严重,现在已经被推入了急救室。
秋风吹起街边落叶,天气在不知不觉中转凉。等楚茗上气不接下气地赶到医院时,天色已经蒙上一层薄薄的灰暗。
急救室前红灯亮起,走廊上清清冷冷的。楚茗几次想要闯进急救室的门,又生生把自己逼了回去。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天色也从一开始的黄昏日暮到完全黑暗,冰冷的夜色笼罩四方,急救室的红灯却始终没有灭过。
手术中途护士出来过一趟,让他签了个合同后就又急匆匆地回去了。楚茗签字时手指还在发颤,等合同签完,他像是失去了一切力气那样跌坐在过道的椅子上,手掌覆着眼睛,




豪门式离婚 分卷阅读33
垂首不语。
一片寂静中,他突然想起了那天病房里白轶给他的一个拥抱那算是他这么多年来,得到的最温情的安慰了。
楚茗无声地吸了一口气,仰首靠在冷冰冰的墙面上。
突然的他再次捂住了胃部几小时的奔波和滴水未进,再加上心理压力的三重作用下,昨天折磨了他一夜的痛感再度涌来,几乎是在短短几秒间,就让他疼得无法喘.息。
疼……好疼。
五脏六腑仿佛都被绞成了一团,豆大的冷汗从额角滑落。楚茗痛苦地弯下腰,发出一声无助的呜咽。
疼痛如烈火烧灼,余光中他瞥见了从衣兜里露出一角的手机,像是溺水之人见到救命稻草那样,他的眼中划过亮光,指尖颤抖着,拨通了白轶的电话。
嘟……嘟……
短短数十秒却像过了几小时那样漫长,楚茗深深地埋下头,攥紧了手机。
只要……只要有人跟他说一句话就好……
他不想再一个人……承受失去亲人的痛苦了……
嘟……嘟。
不知过了多久,电话那边终于被接通了。
楚茗猛的抬头:“白……”
“喂?”
一道温润淡雅的男声响起,带着微微的笑意。
楚茗顿住了。
那是季泽的声音。
“喂?是谁?”
季泽仿佛一无所觉地发问,楚茗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他怔怔地僵在原地,隐约听见那边有人沉声说了句什么,距离很近,似乎就慵懒地贴在季泽耳边。
季泽立刻道:“哦没事,打错了,你躺着,再睡一会。”
说完又笑了一下:“昨天晚上你太过分了,真是的……”
嘟。
电话挂断了。
“……”
楚茗无声无息地待在原地,有那么一瞬间,仿佛忘了言语。
手术室门被推开,有急促的脚步声向他逼近,一个尖锐的声音刺进他的耳膜,扎得人鲜血淋漓。
“楚先生!我们尽力了……”
“抱歉……请节哀顺变。”
啪嗒。
手机砸在光滑的地面,裂开一条狭长而深的痕迹……再无修复的可能。
第23章破碎
咔擦。
打火机在阳光下闪烁几点光芒,柏汤靠在车门边,点燃了一根烟。
烟雾缭绕,攀至云顶。墓园上空的晴朗天气转眼阴沉,数分钟后,细雨飘扬而下。
雨势渐大,水流汇成一条条细流涌向四面八方,掠过一座座无声的冰冷墓碑。朦胧如织的雨雾中,一个人踏着水流撑伞走来,黑色的伞顶沉沉压下,遮住他大半面容。
柏汤踩灭了烟,伸手拦住了他:“楚茗。”
“……”
楚茗微微抬起了头,轻声道:“是你啊。”
“是我,你这一阵子总在剧组,连我这个老板探班都不见了。”
柏汤温声道,“现在电影拍完了,怎么样,有没有时间坐下来喝喝茶聊聊天?”
楚茗摇了摇头:“没有,抱歉。”
柏汤望着他疏离中透着拒绝的侧脸,良久不语。
入秋的天气转凉,楚茗却只穿了一件薄薄的驼色风衣,苍白的下颌埋入羊绒围巾里,他的十指冰凉,眉骨的曲线纤薄脆弱,琉璃般一碰即碎。
竟然憔悴成这个样子了……
柏汤眉头皱起,握住了他寒凉如冰的指尖:“逝者已逝……节哀顺变。”
楚茗抽出自己的手,道:“嗯,谢谢。”
墓园的路不长,柏汤陪他走了一段,看着他停在一座新墓前,弯腰擦掉遗照上的水迹,又扶正了碑底的一束花。
“花是你送的吗?”
柏汤:“是,来得匆忙,只有这一束花。”
楚茗:“很漂亮,谢谢。”
雨珠纷纷扬扬落下,在伞面上坠成珠链,又在泥地上砸出深色的痕迹。
柏汤本想送楚茗回去,被他拒绝了。雨越下越大,他独自走出一段长长的距离,在一个街角等了一会,拦到了一辆出租车。
出租车从偏远的郊区驶回繁华的城市,冰冷的钢铁丛林沉没在雨水之中,灰暗而模糊不清。
车子最终停在一座小区前,楚茗撑伞下车,冰冷的指尖沾到了雨滴,他呼出一口气,慢慢向家里走去。
叮。
电梯运行到八楼,几个箱子挡在过道中间。一直空置着的对屋大门半开,看样子是搬来了新住户。
楚茗绕过挡路的箱子,用钥匙开了大门。正当他把湿淋淋的雨伞起挂在玄关时,一道脚步声逐渐靠近,有人在他家门口停了下来。
“这么巧,你也住在这里啊。”
那人微微笑着,很自然地迈进了他的玄关。
楚茗回头,看见了一张熟悉的脸季泽。
“哦,是你啊。”
“……”
季泽探究的目光从他的眉眼间细细地扫过,似乎是想找出一丝异样。然而他失败了,因为从始至终楚茗的神色都是淡淡的,不悲不喜,就像是在看待一个陌生人。
他挑了下眉,又道:“看到我一点反应也没有吗?我们可是好久不见了对了,白轶今天和我一起回来了,待会还要过来陪我呢。”
楚茗:“嗯。”
“……”
季泽脸上笑意不减,道,“不过来看看我和他的新家吗?”
楚茗:“不了,请出去,我要休息了。”
“好吧,不打扰你了。”
季泽道,“反正等我和他搬过来以后,我们也会经常碰到的。”
他笑吟吟地说完,抬手一拉给楚茗关上了大门。
嘭。
大门合上,屋子里安静无声。楚茗转身走到客厅那边,从冰箱里取了一份面条和两个鸡蛋,给自己简单地下了一碗面。
面条热气氤氲,他坐在餐桌边安安静静地吃完了面,又起身去洗碗。洗完碗后没有事干,一个人窝在沙发上,看了一会儿书。
雨点有节奏地敲击在落地窗上,演奏出一支抒情小调。没多久楚茗的书就从手中掉到了地板上,他靠着沙发,阖眼睡着了。
梦里依然在下雨,大雨瓢泼,雷声震震,一道惊雷划彻长空,将灰暗的天幕一分为二。
楚茗被雷声惊醒,睁眼时天色黑沉如夜,客厅仿佛被蒙上一层黑纱,黯淡无光。
现在才下午四点,狂风裹挟着暴雨一阵又一阵地拍在窗上。他走过去拉上了窗帘,发现自己的钥匙不见了,想了想,可能是留在外面的锁孔里了。
楚茗推开大门的同时对面的门也被打开,一个脸色阴沉的男人从里面走出,他像是刚刚发了一通大火,周身尽是凌厉得令人心惊的气息。
楚茗抬头,不经意间与男人视线相对,微微愣了一下。
白轶:“……”




豪门式离婚 分卷阅读34
在看到楚茗的那一瞬间,他身上低沉如风暴欲来的气场居然奇迹般地消散了,反应甚至比楚茗还要大,当即一步跨了过来楚茗反射性地后退一步,随即就被男人重重摁在了墙上。
受过伤的手臂被白轶用力抓住,虽然伤口已经痊愈,却还是有种隐隐作痛的感觉。楚茗低哼一声,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男人封住了唇。
这个吻是那样的急切,疾风骤雨般来势汹汹。白轶似乎剧烈地渴望着从楚茗这里索要一切,禁锢着他的自由,强迫他仰首承受自己的吻,又不容许他有半点抽身的机会。
然而很快的,他的动作停下了。
男人从短暂的狂躁中恢复了理智,发现了一件事实他身前的这个人,没有回应过他。
无论是强迫还是占有,楚茗都没有任何动作,他就这么一动不动地被白轶按在墙上,眼底是一片无动于衷的冷静。
白轶与他对视,眼中神色几变,最终晦涩不明:“你”
楚茗突然打断了他:“要进来坐吗?”
白轶:“……好。”
他跟着楚茗进了屋子,反手拉住门把手,缓缓关上了门。
沙发上还堆着书和毛毯,楚茗把它们一起丢到一边,随手拾下客厅,又从橱柜里翻出一包不知什么时候的茶叶,给白轶泡了一杯茶。
他做这些时白轶就在一旁就紧紧地盯着他,目光一寸不移,仿佛是紧盯着自己的所有物,眼中带着炙热得不加掩饰的占有欲。
楚茗对此仿若无觉,他把茶杯放到白轶面前,说了句“你等一下”,然后就回卧室找什么东西去了。
白轶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默了一下,无言地将茶水咽了下去,又放下了杯子。
很快楚茗从房间里出来了,手里拿着一支笔,还有一份文件。
白轶瞳孔微微一缩。
楚茗在男人沉沉压抑的视线下将那份离婚协议书推到他面前,抬头平静道:“签了吧。”
“……”
有那么一瞬男人看起来极度可怕,就像一头濒临失控的野兽,随时会暴起伤人。
楚茗并不畏惧,只是安静地看着他。片刻后白轶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将一切戾气都埋在深邃的眉眼间,不着一丝痕迹。
他握住楚茗手腕,哑声道:“为什么。”
听了这句话,楚茗突然笑了起来。这个笑容也是素淡的,却含着一丝微微的嘲讽。
他轻声道:“白轶,为什么不问问你自己,问问外面的季泽呢?”
白轶:“我和他没有关系。”
他用力地握住楚茗的手,手指强硬地挤入楚茗指间,想和他十指交扣。
男人指间戴着的那枚钻戒硌得皮肤生疼,楚茗一动不动地任由他握着,道:“那天晚上你在季泽那里,对吗?”
白轶:“哪天?”
楚茗闻言,又是一声轻轻的笑声。
他一边笑着一边硬生生地抽回了自己的手,用力之大,甚至让钻戒边角在手上划出一道血痕。
白轶本能地要去抓他的手,又要去找创口贴。楚茗却后退一步,和他隔开了一段距离。
“我爷爷去世的那天,”
他道,“你在季泽床上,对吗?”
“……”
不知是因为哪句话,白轶的身形一下子僵住了。他仿佛这才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眼中有清清楚楚的愕然,而后迅速地黯淡了下来。
直到此刻,他才真正地意识到,他们之间是真的不存在任何可能了。
楚茗还在旁边慢慢地道:“杨玫也好,季泽也罢,这样的绯闻,只要你想压,就能压下来。”
“白轶,你故意给我看了三年,就是要时时刻刻提醒我,让我认清我把自己卖给你们白家的事实对吗?
白轶:“不,我只是”
楚茗做了个打断的手势,语气轻轻淡淡的,仿佛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微不足道的小事。
“白轶,我受够你了,我们离婚吧。”
“……”
如果说楚茗刚才的态度还能给他留下一丝希望的话,这一句轻描淡写的话语,就如同铡刀斩落,直接断去了一切可能。
那一刻这个一向冷硬的男人的眼眶竟然微微发红,他张了张嘴,嗓音酸哑而艰涩:“不。”
楚茗:“那你要怎样才能答应呢,是把我毁了,还是让我自杀给你看?”
青年漂亮如黑曜石的眼睛里沉着一汪深潭,风轻云淡,无波无澜。
白轶与他视线相对,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男人眼中的神色也一丝丝灰暗,最终凝成一份无法化去的绝望。
“再给我一次机会,”
他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那样,艰难滞涩,隐隐含着血沫,“楚茗……我爱你。”
他握住楚茗的手,深深地将额头埋在了青年的手掌之中。
“我爱你。”
他重复着这句话,仿佛一夜间失去了所有,只剩下唯一一件财物的失败者要拿着这仅有的财物,去乞求一点可以让他活下去的东西。
楚茗再次缓慢而不容拒绝地抽回了自己的手,道:“你的爱太重了,我承受不起。”
他把那只笔轻轻塞到白轶手中,道:“签吧。”
“……”
男人的手指修长而骨节分明,这只手曾在高档的会议室里执着名贵的钢笔签署过上亿合同的,此刻面对一份小小的离婚协议书,指节却微微颤抖。
笔尖死死地抵在雪白的纸张上,渗开一小点墨迹。他的双目赤红,几次想要摔笔离开,在对上楚茗淡漠的视线后又颓然地坐了回去,手指插入发间,原本梳理得一丝不苟的头发也凌乱地垂下数缕,显得狼狈而颓丧。
他最终在离婚协议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字迹凌乱而潦草是被楚茗按着手腕,一笔一笔签下的。
窗外的暴雨不知何时平息了,雷声与风声一并远去,只有雨滴敲打在窗上的细碎雨声。
楚茗了离婚协议书,道:“明天有空的话,去民政局办一下手续吧。”
白轶张了张嘴,却吐不出一个字。
楚茗突然想起了什么,又说道:“对了,你等等。”
他再度回到房间,出来时手里拿着一张银行卡,推给了白轶。
“欠你的钱我都还了,这是利息。”
他道,“谢谢你当年帮了我,现在我们两清了。”
白轶没有接那张卡,而是伸手想碰一碰他被他又一次避开了
“明天十点,民政局见。”
楚茗说着,打开了大门。
这是再明显不过的逐客令,白轶却坐在沙发,一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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