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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调香师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青枫垂露
民国调香师
作者:青枫垂露

21世纪香水品牌“镜花缘”的特聘调香师柳雁欢不幸遭遇空难,当他再度睁眼时,竟然意外来到民国。在这个传统与现代相碰撞的花花世界里,古典香道是文人雅士的挚爱,舶来香水是富贵人家的点缀,日化香是未知的谜团。而那个叫槐墨的神秘男人,就在不知不觉中,走进了柳雁欢的心间。秦非然:泰和银行是谁的?柳雁欢:三爷的。秦非然:涟漪西餐厅是谁的?柳雁欢:三爷的。秦非然:柳家大少爷是谁的?柳雁欢:……年轻有为银行家攻vs聪慧过人调香师受民国背景悬疑甜文,he内容标签:情有独钟穿越时空甜文





民国调香师 分卷阅读1
第1章前世
晚上九点,柳雁欢伸了个懒腰,揉了揉酸痛的肩膀,将最后一种香方记录在案,随即起身道:“下班了各位,辛苦大家,我请吃宵夜。”
实验室内顿时一片欢腾。
大胃王韩昌率先喊道:“我现在饿得可以吞下一头牛。”
“去吃小龙虾吧,我惦记赵记的小龙虾很久了。”
“走走走,今天不狠狠宰头儿一顿不罢休。”
实验组的成员勾肩搭背地走在前头,柳雁欢笑了笑,拿起桌上的钥匙跟上众人的脚步。
现年28岁的柳雁欢,是国内一线香水品牌“镜花缘”的特聘调香师。毕业于法国格拉斯香水学院的他,在业界有“鼻仙”之称。
无论调料多复杂的香水,柳雁欢都能抽丝剥茧,写出让众多调香师梦寐以求的香方。
实验组的成员也亲身见证了柳雁欢仿香的能力:业界大师的得意之作,在柳雁欢面前就跟皇帝的新衣似的一览无遗。
柳雁欢常说:“在调香师面前,没有秘密。”
一群人放肆地吃起小龙虾,在吹了两瓶啤酒后,柳雁欢觉得酒有些上头。
他松了松领带,见身旁递过来一杯饮料,李莺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头儿,喝点奶茶,解酒的。”
柳雁欢笑着道谢,柔滑的奶茶入口,无数工业香充斥在鼻端,他陡然清醒过来。
他低头看了眼腕表,笑着起身道:“你们慢慢吃,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说罢,结过账款就往店外走,李莺儿不知什么时候跟在了他身后,轻声说:“头儿,我跟你一起吧。”
柳雁欢回头看着腼腆的女生,藏在镜片后的眼睛顾盼神飞:“我记得我俩不顺路?”
李莺咬着唇,瞪大眼睛瞅着柳雁欢,只见眉目俊朗的男子变戏法似的摊了摊手:“今天我没开车,没法送你回去。”
女生眼里的光一点点暗下去,她听懂了这变相的拒绝,接话的声音都带着几分颤抖:“对……对不起,打扰了!”
柳雁欢一直目送女生走远,才缓缓松了口气。
李莺对他的情意,他心知肚明,却给不了任何回应。
因为他是个彻头彻尾的gay,他只喜欢男人。
眼看着时间逼近10点,申昊的电话却一直打不通。
柳雁欢犹豫了片刻,拐进老字号的生煎铺,买了二两申昊最爱吃的生煎包子,才往他和申昊的住处“锦城花苑”走。
到楼下的时候,柳雁欢给申昊发了条信息:“我到家了。”
一天的工作耗了他太多的力,他揉着胀痛的额头,冷不防面前的电梯门打开,一个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人,从电梯里窜出来。
柳雁欢一个没留神,被他狠狠地撞了下胳膊。
一阵熟悉的香水味,让柳雁欢狠狠地皱了皱眉。
当他打开家门时,就见他的男朋友,大明星申昊正穿着背心捣鼓洗衣机。
柳雁欢将生煎包搁在饭桌上,推开虚掩着的房门。
不一会儿,申昊提着生煎包走进来,看见柳雁欢垂首站在床边,脸上立马扬起一抹笑意。
“雁欢,我好想你。”说着,他不顾满嘴油污,就想凑上去亲柳雁欢,却被后者不着痕迹地躲开了。
“雁欢?”申昊皱眉看着眼前人。
“这是什么?”柳雁欢抬起手,手上赫然出现一只废弃的保险套。
申昊脸色一变,长臂一伸就想将柳雁欢搂进怀里:“宝贝,你听我说……”
“镜中私语,今年夏天的特别定制款,我只为一个人调制过。”
申昊动作一顿,下一秒手臂被柳雁欢狠狠地挥开。
“申昊,你听过一句话么?在调香师面前,没有秘密!镜中私语这款香水,是我亲手调制的,是当红小生樊健央着我为他调的。前调柑橘,中调马鞭草、桂皮,后调柏树、琥珀香,那味道我一辈子不会忘记!”
申昊颓然地垂下手臂。
“刚刚我乘电梯遇上的人,是樊健吧。”
话音落下,申昊垂着头,许久没有说话。
柳雁欢从卫生间打了一大桶水,径自用沾了水的拖把在木地板上拖起来,像是想把房间的污秽都拖干净。
不能沾水的木地板,瞬间一片狼藉。
申昊的声音带着浓浓的挫败感:“雁欢,我承认,我是跟樊健睡了,可我只是……太紧张了。你太优秀,优秀到我喘不过气来,就算我回到家,难得没有通告的日子,你也要管这管那,就像这盒生煎包,你嫌味道大,肯定不会让我带进房间,我很累……真的很累……”
柳雁欢手中的拖把,一下子跌落在地上。
他那样爱干净的人,却将那污秽的保险套掐在指间:“申昊,这款保险套,是你从床头柜里摸到的吧。”
申昊垂着头,根本不敢看柳雁欢的眼睛。
“你嫌超市里卖的保险套味道太俗,那你有没有试出来,这一款是什么味道?”
“如果没有的话,那是我调香的手艺不到家。这是你最喜欢的柠檬蜂蜜,我本来想在你生日当天给你一个惊喜,没想到你这么迫不及待……怎么样?味道好么?”
申昊浑身一颤,柳雁欢却像被抽空了力气似的,他打开衣柜,将自己的东西胡乱地往行李箱里塞,这空气里的味道令人作呕,他一刻都呆不下去。
申昊这才如梦初醒般上前拉住他,却被柳雁欢大力地甩开。
只听“砰”的一声,防盗门重重地阖上了。
柳雁欢站在门外,孤独地拖着行李箱,觉得心里蓦地空了一块。
三日后,柳雁欢处理好手头方案的交接事宜,向公司提交了休假申请,只身坐上前往斐济的飞机。
听着机上空姐温柔的播报声,柳雁欢疲惫地阖上了眼睛。
他是被一阵哭闹声惊醒的,飞机在飞行途中出现了故障,正在紧急迫降,乘客异常惊惶,仿佛看到死神在朝他们招手。
而安静的柳雁欢,在一群慌乱的人里,显得格格不入。
坠机前的一刻,柳雁欢嗅了嗅面前的空气,各色香水味、乳香味、果香味混杂在一起,原本让人昏昏欲睡的甜腻气息,此刻却染上了死亡的颜色。
柳雁欢缓缓地闭上眼睛:“可惜了,如果大难不死,怕是又一瓶惊世之作要诞生了。”
第2章柳府
意识回笼时,柳雁欢发现自己整个身子陷在一片柔软中,眼皮发沉,舌苔发涩。
他动了动鼻翼,嗅到了沉水香的气息,香气清婉平和,可见原料属上品。
确认四下寂静无人,柳雁欢才缓缓地睁开眼睛。
眼前的景象却让他倒抽了一口气。
在他身下,是铺了厚褥子的檀木雕花大床,床头旁边的两张太师椅间,夹着一张八仙




民国调香师 分卷阅读2
桌。床脚处是一个摆满奇珍的博古架,而正对床的,是一扇八开屏风,上头的花鸟鱼虫栩栩如生。
柳雁欢摸着手下的被褥,心下越发惊疑。
若是在现代的古装片场,手下的被褥做得再致,也该能瞧出批量生产的痕迹,可如今他手下的物什,分明是机织云锦被。
正想着,房门处忽然传来“吱吖”一声,一个身着蓝碎花长夹袄的年轻丫鬟端着水盆进了房。和床上的柳雁欢四目相对间,丫鬟险些吓得跳起来,手上的水盆也砸在了地上。
“大……大少爷。”
柳雁欢听到这个称呼,彻底证实了自己的猜想。
他怕是一朝身死,来到了别的时空,只是不知道眼下是哪朝哪代。
见柳雁欢不作声,只是盯着自己瞧,丫鬟悄然红了脸:“大少爷,您受伤的这段时日,夫人日日来瞧您,还请来全宁城最好的大夫,那药方子真有效,少爷快把刚熬好的药喝了吧。”
柳雁欢接过药碗,褐色的药汁入口极苦。他三两口喝完,抬眼却见丫鬟震惊的神情。
“少……少爷,可要用些陈皮。”
陈皮去苦,柳雁欢含了一片。待苦味去了大半,才缓声道:“你是谁?我这是……怎么了?”
那丫鬟如受惊的小鹿般,睁着无辜的双眼,颤声道:“大少爷,您不记得了?我是金猊,是二太太将我拨入少爷房中的。”
柳雁欢就势往身后的软枕上靠了靠,抬手揉着太阳穴:“醒来以后,许多事情记不清了,眼下是什么年份?”
金猊见他眼神清明坦荡,半点不像从前,再不敢耽搁,一股脑将事情都交待了。
柳雁欢这才知道,眼下是新朝五年,新派人士推翻了封建帝制,华国的政局一下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如今新青年们都讲共和、论民主。
阴差阳错,柳雁欢来到这个世界,名字丝毫未变,他是柳府嫡出的大少爷,他娘是个病秧子,柳雁欢出生三日,他娘到底没熬过生育的劫难,撒手人寰。
大夫人死后,二姨太陈桂芳的肚子十分争气,生下了二少爷和四少爷两个男丁,母凭子贵得了府中后院的话事权。
三姨太冯蕴性子颇柔顺,进府多年膝下只有三小姐一个,如今在柳老爷眼前,也就是个透明人。
四姨太郝怜枫和三姨太正相反,是个名副其实的小辣椒,莫说在柳府的后院,就是对着柳老爷,四姨太也不改泼辣的性子。
柳老爷却尤其钟爱她,近日都宿在她房里头。不过四姨太虽然得宠,可肚子却不争气,至今也没能怀上一儿半女。
而他这个幼年丧母的嫡长子,从小就养在二姨太膝下,照金猊的话看,二姨太陈桂芳对他算得上百依百顺。
柳府祖上曾是前朝的探花郎,后头的子孙得了祖宗的荫庇,在宁城谋了个不大不小的官做。如今虽是新朝,柳府的家底名望总还是在的。
眼看着官是当不成了,到柳老爷这一辈,总要想法子养活一大家子人。柳家藏书颇丰,柳老爷也是读四书五经出身的正经文化人。跟古时的穷书生卖字画一般,柳老爷开始对变卖家中藏书动了心思,半截身子将要入土的人,也开始学着创办新式书局。刚开始的时候,是变卖家中的孤本、善本,到后来也学着策划出版。
金猊说到这儿,声音就弱了下去。
柳老爷虽是书局的掌门人,可书局的生意却见不得有多好。每月挣的几个钱,也不够一大家子人花,总体来说,柳家的财政还是入不敷出的状况。
柳雁欢听懂了那语焉不详的说辞。照着金猊的话看,柳老爷就是个活脱脱的前朝遗老,即便开了书局也是满纸的之乎者也。当下的新青年是不爱看这些东西的,在市场竞争下,生意当然不会好。
可柳雁欢的前身,明显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在金猊口中,那位大少爷简直觉得自家是座掏不尽的金山银山,平日里喝茶遛鸟听戏样样不落,唯独对家里的营生一窍不通。柳老爷初时还有些嫡庶的观念,后来见他一副扶不起的阿斗样儿,也就对他渐渐失望了。
而前身对此却不以为意,反而乐得自在。横竖二姨太掌家,从来没在月银上亏待过他。柳雁欢估摸着,在他前身的眼里,二姨太定是天下间对他最好的人,这一点从他对二姨太的称呼上就能看得出来。
柳府的嫡长子,居然管一个姨太太叫母亲。
面对着柳雁欢晦暗不明的脸色,金猊总觉得眼前的大少爷和从前不太一样。
她小心翼翼地提起日前发生的事儿,生怕激怒柳雁欢。
柳府的大少爷,是被亲爹打得卧床不起的。
柳大少爷是饱暖思淫/欲的典型,好端端地喝茶听戏,愣是瞧上了那台上的角儿。瞧上了也不打紧,偏偏那角儿是个男儿身。男儿身也不打紧,打紧的是,色迷心窍的柳大少,居然要把人往家里带,还要纳他进府。
二姨太对此也没有多说什么,帮着柳大少将人带进府,可时运不济,被柳老爷撞了个正着。
那角儿生就一副好皮相,可惜没什么胆色,遇见疾言厉色的柳老爷,身子抖得跟筛糠似的,这一抖就漏了馅儿。
儿子带了戏班子的伶人回家,让柳老爷这样的读书人臊得满脸通红,拿起棍子就往柳大少身上砸。这一顿砸,就让柳大少气若游丝地躺到了现在。
原身一命呜呼,而现代遭遇空难的调香师柳雁欢,就这样来到了这具身体里。
第3章芸笙
故事的狗血程度,让柳雁欢在烧着银丝炭的屋子里,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金猊一气交待完,看着柳雁欢若有所思的神情,忽然笑道:“大少爷醒了,这是顶好的消息,太太知道了一定特别高兴,我这就去回禀太太。”
柳雁欢清了清嗓子:“慢着,着人烧热水,躺了半天爷身子乏得很。”
金猊乖巧地应了。
待人退下后,柳雁欢才支棱起身子,拿起八仙桌上的黄铜镜。
镜中的少年唇红齿白,明眸善睐,眉眼间与现代的柳雁欢有几分相似,气质却又截然不同。
大病初愈的憔悴脸色也挡不住原身被娇养的事实,镜中人活脱脱就是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少爷。
柳雁欢皱了皱眉,忽然听见门外传来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
“欢儿醒了,让母亲瞧瞧。”
未见其人,倒是先闻其声。二姨太一身紫红色夹袄,云锦缎面看起来十分华贵。
柳雁欢不动声色地打量着陈桂芳,见她年近不惑仍保养得很好。
陈桂芳冲柳雁欢笑得一派慈爱:“听金猊说,欢儿病了一场,不太记得从前的事了?”
柳雁欢瞅着陈桂芳,也不言语,好半晌才默然地点点头。
陈桂芳在床沿




民国调香师 分卷阅读3
坐下,一伸手将柳雁欢揽到怀中,登时嚎开了:“我命苦的儿啊,都是母亲的错,母亲就不该撺掇着你将芸笙领回家来,我瞧着那孩子是个伶俐的,你又钟情于他,原想着让他来府中唱曲儿哄你高兴,谁曾想……”话未说完,哭声又起。
柳雁欢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陈桂芳用的熏香,味儿实在太霸道,过分浓郁的香气,熏得人头昏脑涨。
“芸笙?”原本不言语的柳雁欢,在听到这个名字时,总算有了一丝反应。
“对呀,欢儿,所有角儿里,你不是最喜欢他唱的《宝玉哭灵》么,说是他能哭到你心坎儿上。”
“宝玉……哭灵?”
“对呀。问紫鹃,妹妹的诗稿今何在?如片片蝴蝶火中化。问紫鹃,妹妹的瑶琴今何在?琴弦已断你休提它……”陈桂芳轻轻地哼唱起来。
柳雁欢就像被人朝着天灵盖敲了一锤似的,一把抓住陈桂芳的手:“母亲,那芸笙现在何处?”
“他呀。”陈桂芳眼波一转,唇角微弯,“你卧病在床后,他就被老爷撵出府去了,这会子该回戏班了吧。”
柳雁欢着急地拽了拽陈桂芳的衣袖:“哪个戏班?”
“就你最常去的那个,‘朋来’戏班子。”
柳雁欢闻言,竟想赤着脚到外头寻人。
陈桂芳忙搀着他:“欢儿,你慢点,这刚烧了热水,你先沐浴更衣,再去见那芸笙。”
柳雁欢疯魔了一阵,到底是被劝住了。听见陈桂芳唤人进来伺候,又闹了起来。
“出去,都出去,我自己洗。”
待众人都被挥退,柳雁欢才走到屏风之后,一张脸在蒸腾的雾气后看不分明。
门外,陈桂芳一出门,瞧见站在墙根处的金猊,脸上是掩不住的喜色:“老爷这顿猛棍抽得好,竟是将人给抽傻了。”
金猊仔细一思量,也觉着柳雁欢言谈中透着憨傻,与从前那个蛮不讲理的混世魔王,倒不是一个路数。
“你给我仔细盯着,大少爷这头有什么动静,立刻来禀。”
主仆二人商议了一番,她们都想不到,房中的柳雁欢,正靠在那木质浴桶的桶壁上,长舒了一口气。
此时的柳雁欢,脸上哪里还有半分痴傻的神色。
这一路连蒙带装,柳雁欢总算蒙混过关,好不容易能松一口气,立刻想念起自己亲手调制的佛手柑油和芳樟油,那香气舒缓身心。
只可惜现在是冬日,不要说油这样的奢侈品,外头全是枯枝雪堆,怕是连半朵花都见不着。
“‘朋来’戏班……”他轻轻念叨着,将热水浇在手臂上。
洗净后,柳雁欢挑了件月白色长衫,穿上身时让人觉得眼前一亮,颇有种脱胎换骨的架势。
柳府是传统的明清宅邸,柳雁欢兜兜转转地穿过回廊,站在府门前的一刻,看着融雪从屋檐上滴落,才有了几分重生的真实感。
他坐上老式黄包车,嘱咐一声,车夫便沿着柳府所在的朱雀街一路小跑。
等出了朱雀街,柳雁欢才知道,原来外头的世界,早已是五缤纷。西式建筑用色鲜艳明快,和柳府的白墙黑瓦截然不同。在外头走动的年轻人,打扮也和柳府中人不一样。
难怪前身不喜欢呆在府里,总往外头跑。这大千世界的鲜活劲儿,谁人不爱。
不多时,黄包车就在一处两层阁楼前停稳,柳雁欢下车的当口,听见里头传来一阵阵丝竹之声。
掀开厚重的布帘子走进去,茶楼里的跑堂立刻迎了出来:“客官吃茶里边请,咱这儿的龙井是拿雪水泡的……”
“我找芸笙。”柳雁欢四下打量着,往跑堂手里塞了小半袋铜板儿。
跑堂掂了掂手里的袋子,立即眉开眼笑:“小的眼拙,这位是柳少爷吧,芸笙刚唱完一出,这会儿在后台歇着呢,您这边请……”
他领着柳雁欢,掀了后台的帘子,往里头一指。
芸笙的背影很是清瘦,还带着几分女子的婀娜,这会子功夫他一面擦着脸上的脂粉,一面啐道:“那个赖痞子,也不看看自己的死形样,还腆着脸摸我的手!”
柳雁欢没吭声,悄然走到芸笙身后。芸笙一错眼,就见镜子里多了个美男子,一下子惊得跳起来,原本还骂得起劲儿的声音立刻软了下去:“柳少爷,您来了怎么也没个声儿。”说着,狠狠地瞪了跑堂的一眼。
柳雁欢默默地看着镜中芸笙,的的确确生了一副好相貌。在世人的眼光里,长得丑的瞎捣拾就是东施效颦,长得俊的一个蹙眉那是闭月羞花。芸笙就属于后者,他笑起来够甜也够媚,哪怕本性作得毁天灭地,也是可爱的。
譬如此刻,他忽然就软了身子,倚在柳雁欢怀里,软软地开口道:“大少爷贵人多忘事,总算是想起芸笙了。”
第4章蓝调时光
戏班后台还有别的人,像是见惯了这副情景似的,只等着看柳家大少爷何时受不住芸笙的撩拨。
芸笙黏糊糊地靠了一阵,柳雁欢却半丝反应也没有。待芸笙抬起头,就见柳雁欢还是那副冷冷的表情。
芸笙动作一僵,只得悻悻地了手,楚楚可怜地看着面前的男人。
戏班里的人第一次看芸笙吃瘪,都背转身偷着乐。芸笙臊了一张大红脸,他惯于在客人面前伏低做小,这会子见勾引无效,让自己下不了台,只能愤愤地摘着头上的发套。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这一会儿的功夫,芸笙不仅没能把头套摘下来,反倒将头发都绕到了一起。
芸笙此时不乐意在柳雁欢面前丢了面子,也没心思解发套,胡拽乱扯一番,不一会儿就将青丝拽断了好几根。
柳雁欢轻叹一声,止住芸笙毫无章法的手,将一缕缕头发从禁锢中解救出来。
芸笙偷偷打量着柳雁欢,今日的柳家大少像是换了个人。换作从前,他哪里会做这温柔细致的活计。
两人一个专心手中的动作,一个心里藏着事儿,偏偏那拨弄头发的举动还透着股亲密劲儿。
众人都识趣地挪开了目光。
恰在此时,外头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隔帘一把被拽开,几个家仆打扮的人闯了进来。
四下一搜寻,便直奔柳雁欢和芸笙而来。
芸笙吓得浑身一激灵,柳雁欢抬手摁着他的胳膊:“别动,过会儿就好了。”
平静的声线在此刻的芸笙听来,无异于救世之音。
那群人紧盯着芸笙,领头的还打量了柳雁欢片刻。
“芸笙,昨日是你在贾府唱的戏?”
芸笙眼仁儿一瞪,梗着脖子说:“是我,怎么?给我的赏钱难道还想讨回去不成?”
那仆役摇了摇头:“贾老爷请你再到府上一趟。”
芸笙闻言,气场弱下去半截,却还是咬牙道:“




民国调香师 分卷阅读4
贾老爷这是要返场子?我今日的场次已经满了。”
“不。”领头的家仆轻声说,“今日卯时,贾夫人被发现时就断了气,相关人等都要到贾府去。至于赏钱,放心吧,绝不会亏待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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