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奴才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害人精M
“北塞城门关闭,官兵家家户户不眠不休的搜查,能提供你消息的悬赏金额已经升到了黄金十万两……别人都以为你是慕国多重要的人物……毕竟没有人看过容胜这般大动干戈的模样……”
金钊突然轻笑一声,声音幽幽的传到陈小满耳朵里,“不过我已经放出风声你在我手里了……”
陈小满黑白分明的眼睛不敢相信的瞪大,就听金钊又道,“他果然第一时间就派了多人潜入匈奴国调查,甚至还进入我左贤王府试图营救你……小满,你说你在容胜心中的地位可有可无,如若真是这样,容胜那样的人,又怎么可能为了你做这么多事……他还不是怕你被伤害……容胜竟然也会有失控的时候,还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陈小满看着金钊幸灾乐祸的笑容,一股怒意隐隐从心底腾起,“左贤王,您是匈奴国的太子,做这样的事,就不怕被外人耻笑吗?”
金钊却不以为意,“小满你不知道,两国之间只分胜负,你以为容胜就很光明磊落吗?他做过的那些阴险之事,你根本无法想象……无毒不丈夫,小满,你还是太天真了……”
说着,金钊抬手,带点宠溺的去摸陈小满的头发。
陈小满却一个后退避开了金钊的手。
金钊的手僵在半空中,他也不恼,尴尬的回手,“小满,不要怪我……我只要得到我想要的就不会伤害你……”
陈小满不相信金钊的善意,他此时满脑子都是远在北塞的容胜……
金钊确实如他所说的那样,并未亏待陈小满,吃的,穿的都是最好的,他也经常会来这里找陈小满聊天,告诉他北塞的探子又打探到了什么,告诉他容胜已经在宸王府几日不眠不休。
陈小满就这样听着,心中说不出的滋味,不禁想容胜真的这样在意他?如果确实如金钊所说,那容胜真的会用城池来换他的性命吗?虽然仍旧觉得不可能,但却忍不住会这样幻想……
待在左贤王府中的日子度日如年,已经知道自己可能命不久矣,这种等待的日子陈小满感觉很微妙,说不出来的感觉,每天都糊里糊涂的想着以前的事,想着玄府里的事,想着在村落里的事……想着来宸王府后的事……
就这样过了几天,陈小满明显的感觉到,屋外看守的侍卫,似乎更加戒备森严了。
随着日期将近,陈小满却意外的平静,这晚他睡得迷迷糊糊之际,只感觉脸颊痒痒的,睁开眼就看到两天未见的金钊不知何时坐在他床边。
连忙从床上爬起来,就闻到一股浓烈的酒气,瞪大眼睛看着昏暗光线下坐在他床边的男人,“左贤王深夜来此,有何贵干?”
“小满儿……”金钊似乎是醉得厉害了,好看的桃花眼带着一丝迷蒙,嘴角的笑容带着之前在宸王府时轻佻的味道,就见他湿润的红唇微张,又道了一声,“小满儿……”
陈小满第一次见到这样的金钊,仍旧俊美潇洒,神情中不知为何却带着一点寂寥。
不由的往后缩了缩,陈小满有些抵触的看着金钊,“左贤王这是喝醉了……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
金钊看着这样的陈小满,苦笑一声,“小满,我多希望,你只是一个普通的奴才……”
陈小满不说话了,黑白分明的眼睛像猫儿一样警惕的盯着金钊的一举一动。
金钊却好像还是沉浸在自己的寂寥之中,看着陈小满清秀的脸,“你要只是个奴才,我就可以毫无顾虑的把你带回匈奴国,然后对你好,让你开心让你幸福……可你偏偏却是容胜在意的那个人……我也偏偏需要拿你的性命去跟容胜做交易……”
“我知道你之前不愿待在宸王府,是因为容胜强迫的剥夺了你的自由,这次如果交易不成功……你会丢了性命,如果成功……你则也丢了自由……”
金钊自顾自的又低笑了一声,“我知道,你现在一定很后悔,后悔当初救了我……是啊,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我这么可恶的人存在……可是我没有办法小满……我真的没办法……”
金钊边说,边懊恼的抱住头,好看的脸因为痛苦有些扭曲,“我父皇病重心心念念记挂的就是匈奴国的统一,那三个城池紧挨匈奴,不到迫不得已,我们不可能有半分退让……容胜手握兵权,又深得皇帝信任,他在慕国北方可以说只手遮天,慕国地阔天长,仅仅三座城池,根本不看在眼里,可他却宁愿继续战争,也紧咬着不放……”
陈小满看着金钊缓缓抬起头,眼睛通红着看盯着他,一个字一个字的道,“小满……不要恨我……”
陈小满薄唇动了动,表情十分平静,“左贤王,我不恨你……”
停顿了片刻,陈小满又开口道,“你也是为了国家的利益,为了你们匈奴的百姓,所以我不恨你,也不怪你……但是你的这个计划根本不可能成功……宸王爷……不是那种为了自己的私欲而弃城池百姓于不顾的人……”
金钊笑了笑,没有再说话,垂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陈小满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突然抬起头,用那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金钊,“和王爷交涉的日子是不是快到了?”
金钊明显没有想到陈小满会直接询问,愣了愣,点了点头,“明日……”
第六十五章交换
“恩……”陈小满仍旧很平静,看着自己被褥外紧紧攥着的拳头,“我知道了……时候不早了,左贤王也早些回去休息吧……”
金钊却摇了摇头,“小满,今晚我不走……我想陪陪你……”
陈小满嘴角轻挑,微微一笑,“陪我?左贤王不要说笑了……”
“你已经知道明日两国交涉,事关重大,我不能放你一个人在房间里,本是想派人看守,但又怕吓到你……”
陈小满知道金钊是怕他为了不成为容胜的把柄而寻短见,所以才这般严加看守,便也没有再说什么。
金钊起了身,搬了个椅子坐到床边,语气温柔体贴的对他道,“刚刚扰了你休息,如若还是困了,就继续睡吧,我就在你旁边不吵你……”
陈小满有些不懂金钊,他分明是匈奴国的左贤王,他对自己做的事虽然不太仁义,但纵观大局为了国家的利益也无可厚非,可为什么却要做出这样一副痛苦纠结的模样,好似真的对自己有多不舍一样。
严格来说,其实他们并没有多少次交涉,甚至连朋友都算不上。
想不通陈小满索性就不再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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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世界上有很多复杂的事他根本没有办法理解,明日是怎样的情况他也无法预料,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金钊真的只是默默的坐在椅子上,陈小满纠结了一会儿,还是觉得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太过尴尬,干脆跟他道了一声,便转身背对着他睡下了。
等到再醒来的时候,隐约听到门外有敲门催促声,然后便是金钊压低声音带着一丝愠怒命他们暂时退下。
陈小满连忙睁开眼,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不知何时又靠过来,站在床榻边的金钊。
见他醒了,金钊便笑道,“小满儿可是睡够了?”
陈小满从床上爬起来,点了点头,“劳烦了左贤王,在这里陪了我一夜……”
金钊摇摇头,好看的脸上仍旧带着温和的笑容,“不劳烦,昨晚看到你睡觉的模样,不由的让我又想起了当初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那个时候你救了我,把房间里的炕让给我,就一个人睡在椅子上,小小的身体绷得紧紧的,整个小脑袋缩在棉袄里,半张着嘴流着口水,傻乎乎熟睡的模样,我在一旁看了好久……”
“当时我就决定,等我平安回到匈奴国,定然派人把你带回身边来,然后给你布置最柔软的床榻,让你舒舒服服的睡一觉……”
“有劳左贤王惦记了。”陈小满边说着,边拿过一旁的外衫要穿上。
金钊却抬手摁住了他拿起衣服的手,桃花眼居高临下的看着床上的他,“小满,容胜知道你被我绑走,并不知道你过得还不错,今日带你去交涉,可能要你稍微打扮得狼狈一些……”
听闻金钊这样说,陈小满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就见金钊对着外面喊了一声,就有几名下人走了进来。
那些下人手中是几件带血的破旧外衫,陈小满穿上,又有下人上前,给他的脸上抹了一些奇怪的粉末。
等到被那些下人装扮完,陈小满对着铜镜看了一眼,自己的脸上竟然青青紫紫一片,嘴角还带着血丝,头发散乱,身上也带着血,像是被用过刑的模样。
金钊走近,也看了一眼铜镜,“要麻烦小满你跟我一起演一出苦肉计了……没有办法,在容胜面前,我不能对你表现得太友善……”
陈小满理解金钊的做法,也是感激他,作为囚犯而言,他对自己也算是十分照顾了。
金钊又对下人使了个眼色,下人便拿着麻绳上前,反手把陈小满绑住,押着他出了房间。
被押着上了囚车,在金钊后面,一队人马浩浩荡荡的启了程。
很快到了两国约好的交涉地点,陈小满被锁在囚车之上,远远的就看到慕国的军马,更是一眼就看到了那站在队伍首位,骑着健壮的黑马,穿着盔甲,在黄沙中高大英挺的男人。
金钊的队伍在离容胜不远的位置停下,命人把囚车里的陈小满带出来,押到他马边。
陈小满被粗鲁的扯下囚车,踉跄着被押上前,对上的是容胜那深邃的目光,只见他仍旧是那副强大冷静的模样,只是似乎神情有些憔悴,那一瞬间,只觉得眼眶酸涩无比。
容胜的目光很快从陈小满身上移开,看了金钊一眼,冷冷的道,“昨日左贤王让信使传信,说要跟本王做个交易,本王甚是好奇,左贤王是要用什么,来跟本王做交易……”
金钊轻笑一声,恢复了之前轻佻的模样,抬起腿来不轻不重的踹了马旁的陈小满一下,轻蔑的看了一眼一身狼狈的陈小满,“宸王何必揣着明白装糊涂,这交易的物品显而易见……”
陈小满被金钊踹了个踉跄,通红的眼睛却仍旧紧紧盯着对面的容胜,十几日不见,如今远远再见,胸口的位置竟然无法控制的剧烈跳动着。
只是就算他浑身被画了伤,还被金钊踢得踉跄,容胜却看都不再看他一眼,只是低头轻笑一声,“左贤王怕是搞错了吧?你这要拿一个奴才跟本王换什么?”
金钊薄唇轻挑,笑着道,“他确实是个奴才,不过宸王之前不也说过,有些伺候您的事还非他不可……当然我们两国交涉,讲究的是信誉,我自然也不会狮子大开口,提一些无理的要求,我的要求对于宸王来说十分简单,只要您点一下头,这奴才就不用每日再遭受皮肉之苦可以重新回到您的身边伺候了……”
容胜冷着脸,幽深的眼眸看不出情绪,低声道,“既然左贤王这样说,那便直言相告,想让本王用什么来做交换……”
金钊笑了,露出白灿灿的牙齿,“本王的要求,对于有几百个城池的慕国而言,根本不值一提,本王想要用这奴才来跟宸王您交换临近匈奴国的那三座小城池……”
还未等容胜搭话,身后的将领便纷纷劝阻,“王爷此事万万不可啊……”
容胜抬手,适意他们闭嘴,冷冷的目光终于又看向陈小满。
陈小满也那样看着容胜,就算到了夏季,两国边界天气仍旧恶劣,一阵大风刮过,黄沙四起,把他的头发吹的更加凌乱,发丝拂在脸上,脸色惨白。
没有人想无辜丧命,就算陈小满已经料到结局,心里却仍旧抱着那一丁点期望。
就见容胜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的道,“左贤王莫不是在做梦?区区一个奴才,竟想换我三座城池?”
金钊紧紧盯着远处马上的容胜,“宸王的意思是不换?”
容胜嗤笑一声,眼中闪过轻蔑之意,“这样的奴才我宸王府要多少有多少,倒是左贤王您,是怎样的想法,竟然觉得我会用城池来换一个奴才?”
而容胜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沉稳的声音如晴天霹雳,轰得陈小满的世界满目沧痍。
第六十六章照顾好我弟弟妹妹
胳膊早已经被麻绳勒得失去知觉,瞪大眼睛,看着容胜那高高在上的冷酷模样,背后的手紧紧攥着,指甲陷进掌心都未察觉到疼痛。
心脏的血液仿佛被抽空一样,耳朵嗡嗡的,眼前一阵阵发白,闭上眼睛,拼命让自己镇定,许久才重新睁开,眼睛里灰蒙蒙的一片。
金钊没有想到他所谓的“救命稻草”竟然被容胜这样果断的否定,甚至连商量的余地都没有,忍不住怀疑,难道容胜真的没有心?半点都不为所动?
心中虽这样怀疑,但金钊脸上却没有半点情绪表现,目光不由落到旁边的陈小满身上,看着他心如死灰的模样,便摇了摇头,一脸惋惜,“你这小奴才可是听到了,并不是本王不留你性命,是你的主子护不了你周全……”
金钊眼中寒光闪过,“既然这样,怕是不能留你了……”
说着,转头看向容胜,一脸无害的笑着道,“王爷既然不要这奴才了,那我便帮您拾了吧……只不过这小奴才在宸王府没有吃过什么苦,到了我匈奴国的地牢之中也怕是受不了几天……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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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可怜了……”
却见容胜不为所动,反而还冷笑一声,“不用麻烦左贤王了……”
一旁侍卫递过一把弓箭,容胜顺手接过,幽深的眸子盯着陈小满,“这奴才擅离职守,闯此大祸,简直罪不可恕,既然是本王的奴才,那便由本王亲自来了结他吧……”
说着,弓被大力拉起,闪着寒光的箭头半点也未迟疑的瞄向陈小满的胸口。
容胜突然这样做,金钊都震惊了,一脸不敢相信,“宸王这是什么意思……”
“本王的意思左贤王能不知道?本王不喜欢被威胁的滋味。”
说着,容胜手中的弓弦又拉紧了几分。
陈小满通红着眼睛,大风中仰头平静地看着持箭对着他的男人。
这个男人坐在高头大马之上,腰杆挺得笔直,丰神俊朗,剑眉星目,异常强大。
他知道这个男人有许多无奈,也知道这个男人背负着什么,如果真的要死,他宁愿死在这个男人手中。
“容胜,”这是陈小满第一次喊他的名字,狂风中黑漆漆的眼睛一眨不眨的和他对视着,“照顾好我弟弟妹妹……”
容胜眼神仍旧冰冷如霜,薄唇抿得紧紧的,手中的弓弦猛然松开,箭矢瞬间离弦而去。
这一箭好似瞬间聚拢了所有人的视线,划过空气,朝着陈小满射去。
只听陈小满闷哼一声,仍旧保持着站在金钊马旁边,反手被捆绑的姿势,胸口却多了一支鹘鸟羽毛制成的竹箭。
深色的鲜血迅速晕染了那粗布衣裳,陈小满嘴角溢出一丝鲜血,箭头很锋利,划破皮肤,深深插进肉里竟然也半点都感觉不到痛。
眼前一片血红,陈小满最后一眼看着的仍旧是容胜的方向,眼睛瞪得大大的,似乎要把男人的模样印到心中一样。
身上的力气迅速流失,踉跄了一下,身体无法控制的向后倒去。
“小满!”
金钊看着胸口中箭的陈小满,顾不得什么跳下马,却还是来不及,陈小满重重的仰倒再地,脸色青白,嘴角泛出血丝,刚刚还瞪得大大的眼睛已经闭上,眼角还挂着一滴未流下的泪水。
金钊把已经不省人事的陈小满抱在怀里,箭头全部没入他单薄的胸膛,是心脏的位置,鲜血已经染湿了大半个胸膛。
转头看向此时此刻仍旧沉稳如山的容胜,金钊的眼睛已经通红,“容胜,我终于知道我为什么总是赢不过你了,你心比我硬比我狠,所以我现在知道了,我输得心服口服!”
说罢,抱起陈小满,带着匈奴的队伍,转身离去。
两日后,宸王府内,侍卫突然急急来报。
随后,已经两日未合眼的容胜疯了似的翻身上马,往北塞城外赶去。
马不停蹄赶到之时,被吊在城外的尸体已经被卫兵放了下来,全身僵硬的躺在城外的野草之上,双眼紧闭,脸已经成了灰白之色,只是容貌并不恐怖,眼睛紧闭,看起来安详的像是睡着了一样。
容胜利落的从马上跃下,快步上前,把孤零零的躺在地上的小人儿抱起,又快步翻上了马。
身后紧跟而来的侍卫只看到容胜骑马的身影闪过,等到再返回去追,已经没影了。
容胜骑马闯进宸王府,跳下马,怀里紧紧抱着那小小的身体,像无头苍蝇一样,“李耳呢?把李耳找出来!给本王来救人!”
管家连忙赶来,看着容胜怀里的人儿一眼,立马变了脸色,“王,王爷,这人都已经硬尸了……不可能救得过来了……”
却见容胜眼睛赤红的瞪着管家,“本王让你去叫人!”
这几日管家深知容胜是怎样度过的,丝毫不敢再怠慢,转身去叫李耳。
李耳赶来的时候,人已经被容胜小心翼翼的放到了床上。
未等容胜开口,他便已经上前,开始查看床上那人的情况,伸手试了试那人脖颈的脉象,又掀开那被鲜血浸透的破布麻衣,伤痕累累的单薄胸膛上有一个血淋淋的小窟窿,正至心口窝的位置。
转头对容胜道,“王爷,尸斑已现,没有丝毫生命现象,人早已经死亡多时……”
容胜站在一旁,腰杆仍旧挺得笔直,胸口剧烈的起伏,长袖下紧攥着的拳头有些发抖,似乎在努力抑制着什么,过了一会儿,才哑着声音开口道,“本王没有射中他的心口……”
李耳又连忙俯身查看,“回禀王爷,伤口确实没有射中心口,而是避开了心脏的位置……但是……伤口太深,明显又未进行医治……是活活的把体内的血液流干而死的……”
李耳看着躺在床上已经毫无气息的那具尸体,眼眶也有些发红,他行医多年,也见惯了人生老病死,但是眼前这个人的死却让他心痛不已,虽然并未有过多交集,但他看得出这小人儿善良又单纯,有这种美好性格的人,不应该落得这样悲惨的下场。
容胜抬手抚了抚那凌乱的头发,目光紧紧盯着那宛如沉沉睡着的人儿,“流血而死是怎样一种感觉?”
李耳有些诧异的看着容胜,眼前的男人容貌仍旧俊朗,神态却仿佛老了十岁,那有力的手在抚摸男人头发的时候,竟然也是颤抖的。
在所有人的心目中,这个男人永远是强大冷静,神一般的存在,从未见过他这般失了魂魄的模样。
李耳不由劝道,“王爷节哀,失血而死相对于其他死法来说已经算是痛苦较少的了……您当时那样做是对的,一个谈判交易失败的人质根本没有任何价值,反而会让对方把谈判失败的憎恨和怒气发泄到他身上,与其被那样慢慢折磨而死,您的那一箭反而让他解脱……”
第六十七章浴血奋战
“更何况您故意射偏位置,让他重伤,而不至于立刻毙命,重伤的话对方定然不会再对他施以重刑,反而还可以让对方放松警惕,为营救争取时间……”
李耳又犹豫的看了容胜一眼,“只不过匈奴依旧狡猾,就算这两天你一直派人去试图营救他,但您终究不是神,没有办法预料全部……您已经尽力了……人死不能复生……”
容胜似乎什么都听不进去,只是那样低头专注的看着床上,好半天,才抬起头挥了挥手,低哑着声音,“你先出去吧……”
李耳忧心忡忡的看了一眼容胜,“王爷,人已死,便早日让他入土为安吧……如今已经入夏,很快尸体就会腐烂……”
“退下!”容胜的声音带了几分严厉之意,李耳不敢再说,从药箱里掏出一颗黑色药丸,小心翼翼的塞到床上人儿的嘴里,“这药丸是用特殊药材制成,可以延长尸体保存的时间……”
李耳顿了顿,终究没有再说话,行了个礼,便转身离开了。
容胜整整在屋里呆了四天四夜,等到第五日,紧紧关着的大门这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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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而打开。
就看到容胜抱着怀里的人慢慢走出来,脸上仍旧是看不出情绪的冰冷模样,但眼睛却通红,“来人!”
管家和下人们连忙迎上前。
容胜张了张口,胸口剧烈的起伏,似乎用尽全身力气,“准备棺材,安排下葬。”
容胜北塞出兵征战多年,平日生活在危机之中,他自知自己随时可能丧命于此,所以他早早的就选好了自己死去后的墓地位置,不是慕国的皇陵,而是北塞边的一处风水宝地。
那里在层层山峦之下,群山环抱、流水环绕,而此次下葬,便葬在了那里。
白玉棺材中,里面的人儿神态安然,身穿青绿色绣着祥云绸缎制成的衣衫,双手交叉放在小腹上,宛如睡着了一般。
那件珍贵的香云绸缎衣裳,本是容胜一时兴起赏给他的,却没想到刚做出来,没有来得及穿,便要一同带进坟墓之中。
丧葬仪式十分隆重,不管白玉棺材中的人儿多让人不舍,最终还是被葬于黄土之中。
所有礼节结束,容胜独自一人在坟前守了整整一夜,第二日清晨,才回到宸王府,清洗了一番换了一身干净衣服。
腰杆仍旧挺的笔直,威风凛凛相貌堂堂,似乎并没有因为那人的离去而受到多少影响,又变回了那个霸气冷酷的宸王容胜。
让人不禁怀疑,那个在房间里不吃不喝守着尸体四天四夜,和如今沉稳冷静丝毫看不出悲哀气息的男人到底是不是一个人。
容胜一声不吭的去了军营,那一晚整个军营灯火通明,所有士兵被连夜召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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