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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王]擦肩而过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千木良
“真田同学?”更纱一愣,颜上浮现陌生尴尬:“这……有点突然!”她垂首看着自己一身太过正式的和服,有些发难:“没有准备礼物。”
察觉到更纱的无措,柳生气若淡定:“离这里不远处有百货商场,可以买到替换衣物和赠送礼物。”丝毫没有被她的情绪有所波及:“我来结账。”音逝,他侧首打量着更纱。
更纱的心间忽而一震,慢慢移动双眸。
最终,目光触碰,她不小心撞进了那双深如潭的紫色中,所有的对话以及所想全部变了样。
触碰到柳生似有似无的温和,有一瞬间,那种将柳生做为自己逃离二木亚槿身旁垫脚石的想法有些动摇,他是无辜的,意识告诉她不应该这样自私,可是……除了利用柳生,她甚至没有更好的办法凭自己个人单薄力量逃离二木亚槿的势力范围。
“二木小姐?”柳生见更纱久久未出声,有些担心。
“对不起。”更纱挪开视线,鼻音凝重。
柳生感到疑惑不解:“为什么要道歉?”
“不是。”更纱摇首对着柳生带过一抹乖巧柔顺的微笑:“柳生君真是考虑的相当周全。”
柳生没再应声,启动跑车开往附近的百货商场,期间,更纱并未开口阻止他的行为,权当默声应允。
夜晚高速公路,静谧静怡,由于原先停靠的地方较为偏僻,驱驶好久,在穿越过数个急速弯角之后才逐渐看见零星的车辆。
黑如墨蓝的夜幕中闪烁繁星点点,更纱头轻微偏侧,看见流光浮影斑斑驳驳的倾洒在柳生侧脸上,心头顿然划过丝丝悸动,但更多惭愧和不忍抵不过自由的超强诱惑,她抿唇低叹:“真的很羡慕能被柳生君倾慕的女生。”
“什么?”闻声,原先专注开车的柳生有些分神。
“能被柳生君青睐。”更纱故作羡慕似的一笑:“她一定很幸福!”笑容很假,几乎假到自己都能轻易识破。
柳生深匿在镜片后的眼瞳闪过惊讶,很快便已平服,果然,他就知道……仁王雅治那家伙肯定又传错话了。
*
经过莫约三十分钟的车程,被绚烂灯光包装下的百货商厦外墙随即映入她眼帘,柳生将车靠边停稳,先行跨步而下,绕了个圈来到副驾驶座替她开门,看似平淡常见的动嘴却被他发挥的流畅完美。
更纱原本想出声拒绝,可是在看见柳生逆光镜片后的双眸时,便打消了这个念头,她顺从的将手交付到他宽大的手掌中,欲借助柳生的力量让自己能够顺利跨下车槛。
与柳生并肩而行,在踏入百货商厦大门之前,前方有一位工作人员向她派送试用产品,工作人员的微笑让她不好意思拒绝,最后半推半就接过递来的洗发水试用装。
柳生看着更纱手中的多余物,缓缓起声:“其实,遇到这种事,完全可以拒绝。”
回首望着还在那边忙于派发试用品的工作人员,在看看她所提的篮筐中试用品剩余数量,更纱的神色略微黯淡:“如果不派发完,她是不是就不能下班?”
更纱投来的问题忍不住的让柳生哑然失笑:“当然。”这个问题,似乎有点傻。
“为什么?”更纱的视线还未从远方的工作人员身上移开,好像有什么在吸引着她似的。
“因为对她来说。”柳生唇边扬起不易察觉的笑容:“……这是工作。”
“……”左侧吹拂过一阵沁人心脾的晚风,更纱只是轻轻试试的应了声:“噢。”回视线不再观望,往商厦进口处走去。
细阅着更纱的背影,柳生眼底浮现若微波澜,第一次见面仿佛已经模糊不清,只是记得那张憔悴容颜上有着一副始终轻拧着的眉宇以及一双淡如清水的墨绿瞳仁。
更纱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忧虑悲伤,痛苦毫无保留蔓延在多日摄取营养不均衡的脸上,在她身上完全捕捉不到青春荡漾,这样一位全年百分之九十都是阴雨天的女孩子居然是他父亲替自己内定的未婚妻。
“柳生君。”已经走出段距离的更纱转身看见柳生呆愣在原地:“不进去吗?”她轻声询问着。
风抚乱了他紫色发丝,黑夜中流淌着一股不分明的绅士魅惑,柳生勾起微笑淡淡回应着更纱:“我就来。”说罢,不再迟疑的往她那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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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柳生并肩同行在百货商厦途中,期间人潮窜动,有好几次他总会有意无意护着更纱的安危,生怕她被来去匆忙的人流撞得磕磕绊绊。
但有些事,终不能幸。
更纱仍然被在人群中互相追逐嬉戏的孩子碰到了,身子不能自控往右边倾斜,双手在空中乱挥,依旧想寻找着些什么扶持替自己避一场摔跤的发生。
“没事吧?”举止反应敏捷的柳生扬起手,轻轻松松的将更纱扶护在自己右侧,确定她没有被撞伤后,柳生才暗自放下心中压着的巨石。
瞬间,更纱朝柳生投去诧异与不解的眼神:为什么?
柳生从更纱身上轻移开方才扶住她的右手,眼底无波:“穿着木屐,肯定不方便。”语气渗着平常和理所应当的确信笃定。
沉默半晌,更纱抿抿双唇,无痕迹的和柳生拉开稍许距离:“谢谢你,柳生君。”
“不客气。”察觉到更纱的后退,柳生并未在意。
就这样,两人之间又陷入沉默无言。
步行十多分钟,他们终于在一间专卖女性衣服的店铺门前停下了脚步,柳生盯着门面设计装潢犹豫半天,最后还是绅士般的为更纱推开玻璃门:“请进,二木小姐。”
更纱眉宇轻锁:“如果柳生君不介意的话……可以直呼我的名字。”想让他改变称呼方式的理由有很多,最主要的是她不喜欢二木这个姓氏。
听到这席话语,柳生稍稍一愣,推门的力有点分散,发呆中的他没有意识到玻璃门具有反弹能力,后果可想而知,柳生吃痛轻捂着额头对着更纱露出尴尬:“这样做,会不会有点冒昧。”
“冒昧吗?”更纱语气像是问着自己亦或是他。
“……”对于更纱的质疑,柳生无法答辩。
“比吕士。”在柳生面前,为了心中的逃离计划能够顺利进行,她率先屈尊改口。
柳生诧异的凝视着她,更纱的转变让他颇为震撼,但震撼过后残存的意识让柳生不得不面对现实。
冒昧吗?更纱疑惑使柳生忍不住扪心自问,她是自己的未婚妻,而当两人的关系昭告于天下的时候,他却迟迟不肯改变对她的称呼方式……
“比吕士。”更纱操着淡淡关西音腔打断了思绪萦绕的柳生:“是不是让你感到为难了?”她缓缓撇开视线,转向别处:“对不起。”
回神,柳生浅笑以对:“不。”他摇头:“之前,是我疏忽了……”自唇角溢出低低沙哑:“更纱。”
得到了柳生的答案,更纱露出略带腼腆微笑,伸出双手推门而入,室内微凉冷气正面侵袭,心头被浇灌上一股沁冷。
门动铃响,迎接他们的是店员小姐甜美嗓音:“欢迎光临。”
*
阅过挂在衣架上玲琅满目的服饰,风格的迅速转变让更纱感到无能为力,正打算放弃的时候,视线不偏不移的落在最角落边那排快要下架衣服专柜上,她不由自主的向那边移动。
“欢迎光临。”专柜前,女店员脸上始终挂着迎人笑意:“有什么可以帮您?”
“我……”更纱扯动唇瓣,却始终没有下文。
“我们需要一套适合聚会并且颜色淡雅的服饰。”柳生来到更纱身旁为她解围。
女店员对着他们公式化笑着:“知道了。”颔首间,做了个邀请的姿势:“这位小姐,请跟我来。”
见更纱有些犹豫不决,柳生轻轻拍拍她的肩膀:“放心的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闻言,更纱别开眼,手下意识抚上有些滚烫的脸颊,跟着已经为她挑选好衣服的女店员走进了更衣间。
透过即将合上的门,更纱看到了柳生脸上保持的微笑,为何会在这一刻,她心间会犹然而生出一股莫名安全感。
*
试了好几套,在女店员竭力推波助澜下,更纱有些难以取舍,柳生欲将更纱试的几套衣服全部买下,在女店员暧昧的目光中,身无分文的她只能迫不得已颔首了。
正当柳生准备付的时候,更纱看见了掉落在地上硬卡,这张卡很眼熟,甚至熟悉,她弯下身将其拾起,揣在手里:“……”没错,这便是二木亚槿赐予她的多余物存有现金几乎堪称天文数字的银行卡。
“请等一下。”更纱紧捏着银行卡,出声阻止即将要付出钱款的柳生。
柳生和银店员同时回首打量着更纱,他疑惑:“怎么了?”
更纱贝齿咬着下嘴唇,力道大到隐约能看见一排牙印,虽说这张卡内存有天文数字的金钱,但这一切都是用她自由所换来的,很久之前她就充分意识到在二木亚槿的权利世界中,钱并非万能!可是现在……这样做至少能发泄长久以来堆积在内心中的种种怨恨吧!?
思想挣扎了好一会儿,更纱终于做出决定,她举止轻慢的将银行卡递给银员:“请帮我把这家店里所有的衣服全部包起来。”
不止是柳生,在场的所有人都错愕了,银员极不确定的质问:“小姐,您真的确定是全部吗?”眼神中充斥着难以置信。
“是。”更纱再次确认:“我要的……是这里全部。”此刻,她眼底浮现出不易被人察觉的寒意,亲情都可以被无情践踏,更何况现在践踏只是二木亚槿的钱!?
“会不会太多了?”柳生推了下银边眼镜,看着了钱卖力打包衣服而忙得不可开交的店员,觉得尤为不妥。
话语既出,柳生感到后悔,凭借二木财阀的经济实力,这区区近千套的衣服根本不足为惜,可是他不认为更纱是那种图一时开心挥霍钱财的女孩子,他认知的更纱应当是文文静静,礼貌贤淑,宜家宜室的那类人,为什么现在看到的却是另一番场景,亦或者……成为了他的未婚妻后,狐狸尾巴就逐渐显现了?
“会多吗?”她忍不住自我嘲讽:“不过再多再贵,我也买得起。”凝视着店员将一件件她不喜欢的衣服理进包装袋中,心情就如超负荷载重量的纸袋那样,沉重得喘不过气。
讽刺的是,无论碰到再大再多再贵的东西,只要有这张银行卡在手,就可以将全部物品变更于她的名下,唯独自由,高不可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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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褪去束缚已久的繁重和服,换上了套洁白淡雅休闲套装,白色衬衫外搭配了一件针织的米色毛衣,下身则是与衬衫同款的腰短裙,不漂亮,但却显得干净无比。
柳生皱着眉宇审视着站在自己面前的更纱:“……”总感觉她的身上似乎缺了点什么。
“有什么问题吗?”更纱被柳生投来的视线盯得有些背脊发凉。
越过更纱的身形,柳生目光定格在玻璃柜台展示板中悬挂的一串翡翠珠子上,他将其取下,不失礼节的为她佩戴,白色与绿色相结合,就宛如澄澈水面中漂浮的绿叶,盎然一片。
“很适合你。”柳生颇为满意的颔首,溢出淡笑。
“谢谢。”更纱垂眼,手抚上那串翡翠珠链,随即触到一阵冰凉,寒冷融肺,刺到全身的肌肤与骨骼都在泛疼,回首便是窗外夜的深沉,黑让人探究不清,又带着点点恐怖,寂寥一览无余。
…………
……
所有经历只要有了第一次,便会有第二次,甚至是第三次。
在替真田弦一郎挑选礼物的时候,更纱开始变本加厉,没有目标的挥金如土,只要能用钱买到的东西她一个都没有漏掉,小到筷子纸巾,大到金银首饰,就连男士专场……她都出手大方的全额包下。
更纱的所作所为教站在一旁许久都未曾出声的柳生难以入眼,最终,他快步冲上前拽住了她微凉纤细的手臂:“我能理解你的家庭背景,但请不要图一时之快。”紧紧盯着她那双墨绿色眼瞳:“胡乱挥霍钱财是一种缺乏理智的行为。”
她没有应声,静静的望向前方,等着柳生再度开口。
柳生的手轻轻松开了些:“你这样做,会扰乱别人的生活秩序……”
闻言,更纱双目微暗,她十分不礼貌甩开柳生的牵扯:“扰乱别人的生活秩序?”喃喃重复着他的最后一句话。
“……”柳生不再多言,只是这样凝视着更纱。
沉默很久,更纱将头垂得很低,双手紧握成拳,指尖顶端泛出白色:“知道了,对不起。”清冷无争的声音自她唇边毫无预兆溢出,前额浓密的发丝遮住了大半张脸,让人看不清她此刻真正表情。
“不是。”柳生看见更纱低头认错的样子,心间不觉涌现郁结,他摇头:“更纱,我并没有要责怪你的意思。”挥金如土对大家族的子女来说是一道致命伤,做为将来高高在上的财阀继承人,如此挥霍成习惯的话……往后必定隐患无穷:“一旦养成坏习惯,就很难再改正了。”他的语气被蒙上一层淡雅温柔,让人觉得温暖。
更纱往后退了一小步,这个动作无意是为两人原本就不曾亲密关系里又筑起一堵无形的墙。
柳生微眯起眼眸,她,二木更纱,就形同一只刺猬,确切的说,是一只不断往自己身上埋刺的刺猬,隐隐距离成了无法跨越的围墙,将自己圈在围墙里面,让人无法接近。
因为他能看清楚一切,所以旁观者清当局者迷。
因为他能看清楚一切,所以在观注她的同时,又为她感到惋惜心疼。
为什么?他反复问着自己这个近似简单又复杂的问题!
最终,柳生得出了一个自认为比较合理的答案二木更纱,柳生比吕士的未婚妻。
*
当柳生携同更纱出现在真田庆生聚会现场时,原本其乐融融的欢笑声一瞬间停止,只有音响中的歌曲在无止尽流淌。
正在和丸井抢话筒的月城回头诧异看着更纱:“……同学?”她与她在医务室初次邂逅,没有所谓的点头之交,虽然两人说过几句话,但分离后,依然是陌生人。
更纱弯身九十度:“你们好,我叫二木更纱。”
“二木?”丸井放弃了和月城对抢话筒的执念,好奇全部移到了更纱身上:“原来部长说的神秘客人就是你啊。”
“部长?”更纱的视线悄然扫过因她出现而从沙发上站起的众人,目光没有落点。
瞧见了更纱的迷茫,柳生借机引介:“更纱,这位是立海大网球部部长,幸村市。”抬手领她的视线带到幸村的身上,说罢,他转向幸村:“幸村,这位是二木更纱。”思索片刻,他不急不慢的补了一句:“与雅治和文太是同班同学。”
“初次见面……”话还未说完,她顿了下,再仰首看着幸村那张温柔可掬的笑颜,那种感觉并非第一次见面的生疏。
“二木同学,这应该是我们第二次见面了吧。”幸村在更纱的不远处停了下来,俯下身,语气像是前辈逗哄着后辈。
“嗯。”她颔首的同时转移视线,幸村脸上挂着的儒雅温柔让她觉得有些刺眼。
幸村和更纱之间的事情,众人没有过多询问,寒暄过后,一群人还是和之前一样有说有笑,有打有闹。
更纱在柳生牵引下,将挥霍购得的古剑送给了真田弦一郎:“真田同学,生日快乐。”
真田压压帽檐,双手接过更纱递来的古剑,从剑身分量和周边细雕刻的花纹上来揣测估量,这把剑必然价值不菲:“谢谢你,二木同学,我会好好珍惜的。”
柳生从真田容颜中细微的波动中就能看出他在想些什么,只是柳生并不是那种喜欢多嘴的人,所以没有告诉真田关于古剑的真实价格,只怕真田无法接受事实顺带附赠一句:“太松懈了。”
网球部正选的吵闹依然充斥着ktv中型包厢,更纱坐在最旁边看着为了一首歌或是话筒的他们鹬蚌相争,偶然也会捧起杯子抿口橙汁,最后,除了安静还是安静。
期间,柳生察觉到安静过度的更纱,他担忧关心询问是否不太喜欢ktv的环境,更纱挤出微笑回应以‘不常来’做为借口搪塞柳生,听到更纱如此作答,柳生点头,没有再多想。
更纱不是没有来过ktv里唱过歌,以前在国二的时候更纱和纺风以及谦也他们经常用这种方式来消磨多余的课后时间,有好几次谦也都嘲笑她是个不懂得礼让的麦霸,只是现在不同以往,物是人非,相似的地方却找不到曾经的感触,唯有以格格不入做为最后的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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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会散场,各自道别,夜幕中,真田一行人护送幸村回医院,柳生负责将更纱载回二木本家。
一路的沉默让柳生似乎已习以为常,若更纱不愿意交谈,他也不会自讨没趣的去找些话题打破安静,尊重女性是绅士的准则。
沿着原路返回,途中能看到墨蓝寂静的神奈川海,也能看到午夜的街景虽仍旧灯火通明,但从稀疏的人群中却映射出了几分孤独。
更纱微微眯起双眸,透过玻璃车窗,她看见了被乌云隐隐遮罩住的残月。
不知过了多久,车稳稳的停在二木本家门口,柳生替更纱拉开车门,解安全带,最后牵扶着她跨下车槛,一系列的动作足以证明柳生对更纱只有礼节,没有亲近。
当柳生重新坐回驾驶位时,目光偏侧悄然落在更纱的身上,语气淡低:“更纱,明天见。”她就这样一个人寂寥的站在大门前,没有转身之意。
“嗯。”更纱空出一支拎着皮包的手朝柳生轻挥:“明天见。”
回视线,柳生没再多想,启动引擎,带着今夜的回忆踩下油门,绝尘而去。
待到柳生的车子渐渐埋入漆黑夜色中后,更纱才黯然转过身,借着月光,她看清了站在墨幕下的人,即刻身形一震。
“和他玩的开心吗?”不知何时,亚槿倚靠在门框边,带着刚睡醒的沙哑询问着更纱:“知道现在几点了吗?”
“这是我的私事,与你无关。”语气清冷,说罢,更纱拎着皮包绕过亚槿。
亚槿修长的手臂稍稍一扬,轻易阻挡了更纱的去路:“真的无关?我是你的舅舅!”
“舅舅?”嘲讽笑容布满了更纱整张苍白的容颜,她用尽全力打掉亚槿拦阻的手,对着他大声怒斥:“二木亚槿,早在你企图妄想对我图谋不轨的时候,你已经不再是我的舅舅了。”从开始到现在,所谓的亲人,一直都不是:“你不配。”
望着更纱说完便匆匆跑开的身影,亚槿眉心掠过一道描述不清的忧伤:“我……”嘶哑声音响彻在漆黑无人的夜中,静静延续,触摸不到终点。
另一端,更纱前脚刚踏进竹园便看见尚子满脸黑的伫立在进口处,她不由停下脚步与尚子对视。
尚子瞧见更纱,脸上的担忧敛去大半:“更纱小姐,您回来了?”
“嗯。”更纱移开视线,挪动脚步,欲回到房间换下这一身沾过太多陌生人味道的着装。
“更纱小姐……”望着更纱远去的背影,尚子欲言又止。
更纱没有因为尚子的呼唤而停止前进,反而越走越快,她要远离,尽可能远离这里的任何人。
尾随而至的千鸟羽渡到尚子身边,低语:“她真是一个缺乏安全感的孩子。”
从此往后,这里便是更纱的家,她却从未对这里的任何人说过一句‘我回来了’。
“也许……”千鸟羽双手插袋,沿着鹅卵石砌成通往竹园主屋的林间小路缓步前行:“更纱小姐根本就没有承认过这里是她的家。”路两旁栽满了密密麻麻的新竹,忽而拂过一阵风,竹叶摩擦,发出‘嗄嗄’声响,让这个夜晚变得不再平静。
*
从竹园门口踏上深长回廊,步行五分钟达到主屋,她僵僵站在门前,没有前进也没有后退,单薄身形混肴在黑夜,莫名的孤寂难以诠释。
“更纱小姐。”换了一套着装的千鸟羽脸上依然挂着公式微笑:“您在商场购置的所有物件,明日会一并送达府中。”吐气平稳,不带任何造作,完美掩饰了之前暗地跟踪更纱的行迹。
“噢。”更纱垂下眼睑,伸手欲将门移动,却被身旁的千鸟羽捷足先登。
“请不要用那么尊贵的手触碰。”千鸟羽替更纱将门移开:“这种事情,我来就好。”
对于千鸟羽的行为,更纱有些忍不住自我嘲笑:“尊贵?”这种光芒万丈的头衔令她承受不起,她在二木本家地位形同一件毫无他人寄托情感的破旧玩具,或是即将被人拍卖与丢弃。
“您是亚树小姐的遗子。”千鸟羽俯下身,眸瞳深邃:“所以……请更纱小姐不要那么急于否认自己的存在!”
“若我不是亚树的女儿……”更纱连连后退直至背脊顶靠在廊柱旁,她语气清冷无温度:“那么,我和他就不会彼此相遇了吧?”如果能预知未来,如果时间能够倒流,如果有选择权,她发誓,她绝对不会选择做二木亚树的女儿。
千鸟羽朝更纱迈了一步:“恕我直言。”逼近她:“现在是亚槿选择了更纱小姐。”
“他明明可以对我不闻不问。”更纱转过头,避开千鸟羽犀利的视线。
“可是……亚槿并没有那么做。”千鸟羽细细打量更纱的侧脸,月光下是她那张不符合实际年龄的惨白憔悴:“这是命运亦是羁绊。”
闻言,更纱怔怔的定在原地,全身的血液在迅速轮回流淌,这滩血液赐予她生命也束缚了所有,非但挣脱不开与二木亚槿的这份直系亲密,还被他暗地里拴上了一个枷锁,让逃离成了一种比登天还难的奢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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