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龙血(NP)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云水吟
龙涟点头应下,她小心翼翼将这青琅戒好,一时目泛泪花,只不住道,“皇兄,我知道,我知道你对我最好,这青琅玉戒我会好好保管,不到万不得已,涟儿决不擅动。”
我见小公主说着泪水涟涟,不由抬手为她拭去泪痕,一时微弯眉角,笑笑道,“好了,好了,涟儿莫再哭鼻子了,皇兄还有些事要办,你也早些休息。”
龙涟见我出言道别,当下胡乱抹去泪痕,跟随相送,直至送我出门外,小丫头倒幽幽一叹,却道,“那羽族鸿鸟比贞儿嫂子运气好多了,能嫁给皇兄。。。”
夜色愈浓,我脑中愈是昏沉,听得龙涟身后慨叹,只不住自嘲,依旧是毫无倦意,不想回锦澜殿,更不想成婚,而身旁侍从见我仍是一副神游之态,纵是不敢,亦不由上前进言,劝我回寝宫好生歇息,奈何我莫名起了性子,一挥袖只叫他们悉数退下,步履飘摇,不由自主,抬眼再看,竟已在那沧浪驿门外。
自如歌离去,沧浪驿再无来客,纵是仆从在此洒扫除尘,我亦不喜,只恨不得以水灵壁将其与外界阻隔,好独留我心中一分怀想,此际我推门而入,厢房如旧,几步行于日前如歌下榻处,一番踌躇,恍惚间就好像他尚于泱都,正在房内。。。
一念至此,我不觉摇首自嘲,许是近事繁芜,人竟益发多愁善感起来,我当下一步而入,只见半掩轩窗外,清风阵阵,正是将那案上金羽笺吹起,如蝶舞般翩翩,片刻,风逝金羽落,我忙近前,弯腰拾起,蓦然识得其上言语,再一辨认,却发觉俱是如歌留于我,句句爱语。。。
他只道毋宁生死,此生唯爱我,我读来不觉潸然泪下,泪水落于笺上,那金羽竟倏忽而逝,再一阵风起,金光明灭,金羽笺悉数随风,无影无踪,我蓦然胸中一窒,心如刀绞,抬眼望窗外,夜色如墨,漫漫俱是不祥之兆。。。
大典(上)
/名^书 一夜心伤,我竟不知觉倚于这房内锦榻旁,昏沉睡去,直至晨起时分,天光大亮,只听得沧浪驿内人声喧哗,锦鲤破门而入,此际枢密使大人满面急色,直将我怒声唤起,“陛下,大典辰时即始,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为他一吼心惊,反应过来忙起身问道,“锦卿,现在什么时辰了?”
锦鲤气急,当下没好气道,“现在离辰时只差半刻,陛下你快些回锦澜殿梳洗更衣!”
听他此言,我亦不及再多作他话,当即催灵,疾步行往锦澜殿,碧螺青玳及一众司礼官殿内等候,一见我出现,立时上前,青玳手捧华服冠带,直嗔道,“陛下,你去哪了?”
尚不及我答话,碧螺却一步而前,径来解我外袍,她将那喜服直往我身上套,口中还不住道,“来不及了,来不及了。”
我见此直是苦笑,按说礼前我本该于汲月潭沐浴,现时这般手忙脚乱,哪还来得及再去汲月潭,我当下扯开那喜服,推门而去,化为龙身,只在锦澜殿外万顷碧波中匆匆游弋,片刻复作人形,发梢衣角却还是水痕淋漓,我一时接过青玳手中绛纱衮服,披覆于身,又将腰间玉带系起,而碧螺忙取来丝绢,将我发梢水渍擦去,又替我束起赤水流珠冠,好容易大大小小佩饰俱整束完毕,尚不及我有何表示,碧螺上上下下打量我一番,却长舒一口气道,“好了,陛下玉树临风,丰姿俊朗,新娘子该等急啦。”
我见她打趣,不觉摇首笑笑,尚未及答话,那门外锦鲤又来催请,我当下疾步而出,正欲随枢密使大人一路前往钦天监祭天祭神,不想锦鲤一见得我,当即面上一愣,竟仿似不识一般,而我见他神色有异,不觉开口问道,“锦卿,怎么了?莫非是朕脸上有什么东西,你故此死死盯着看?”
我话音落,锦鲤方才回过神来,他一时垂首,慌忙答道,“不是不是,只是陛下平素不喜华服,衣饰从简,如此盛装礼服,除却当日登基大典,唯有今天。。。”,他说着抬首看我,却又不敢直视,只低声道,“彼时微臣官阶尚低,于万民之中仰望陛下,早已心生倾慕,而今陛下大喜,改青丝袍作绛纱衣,平素青丝袍清雅尊贵,今时绛纱衣。。。”
他话未及完,我好笑之余忙挥袖打断,只道,“好了好了,锦鲤大人莫再拍马屁了,你方才不是说时辰不早么,如何有心闲话,还不快往钦天监去。”
而锦鲤言未及毕,为我打断,竟又是一愣,他慌忙低首领命,口中不住道,“微臣逾越了,微臣逾越了。。。”
锦鲤平素伶俐,不知为何,总有些时候呆头呆脑,我当下并未与他计较,只暗自庆幸钦天监一行,总算不误吉时,而祭天祭神过后,尚要去宗庙祭祖,好容易祭典俱毕,我回抵碧泱宫,已近未时三刻。
此际迎亲使已出发白沙驿迎娶鸿鸟入宫,而天水阁外群臣拜服,我立于高位,接受四方来贺,灵兽族,幽魔族甚至有翼族使臣俱至,灵兽长身着七色云纹袍,重礼相赠,此际他随我水族亲卫而入,远远行来,目光灼灼,不曾离我半分,而礼前我并未与他见面,只道今时他既是远来道贺,我便权当他是一片好意,再说大典上不宜计较恩怨情仇,当下我只朝他颔首微笑,示意一旁落座。
不想灵兽长方至,幽魔君主却也到了,且道幽无邪不比麒麟,这厮行事乖张,从不计较脸面,我一听他到来,心下不由一沉,远目看去,只见幽魔君主依旧缁衣墨袍,却是难得束冠,这厮仰首见我立于高位,面上先是一愣,片刻却笑得古怪,竟不知又起了什么恶心思,我不觉眉间阴沉,奈何众人面前不便发作,只一扬手,亦叫他落座一旁。
宾客陆续抵达,天水阁高朋满座,直近日暮,宫门外鼓乐喧天,那水鸿仪驾终是到达,我当下挥袖,碧泱宫内华灯俱明,亮如白昼,而鸿鸟绫纱覆面,喜服华裳,她随羽帝自车撵而下,本该在司礼官指引下,步步向我而来,未料此际羽帝一步而前,他竟叱去司礼官,一把执起鸿鸟衣上红罗带,久久立于宫门边。
我一时大惊,实未料时至今日,凤百鸣怎会又出状况,众目睽睽下,高声斥责不是,疾步上前亦不是,焦急下却只能对他怒目相视,而一旁麒麟与幽无邪不是傻瓜,片刻内他二人已察觉异状,麒麟一时看向我,似要起身相助,而幽无邪好整以暇,却笑得愈加得色,我腹内焦急,正欲要自高台而下,而凤百鸣面上表情复杂,最终他一咬牙,竟是自己引那水鸿,步步朝我而来。
我不觉长舒一口气,而四围我水族众臣亦是长舒一口气,奈何这之后,宫门至天水阁区区数百余步,凤百鸣走得却如同刀山火海,我高位注目于他,几至于被这厮磨光所有耐性,好容易鸿鸟随他踏上天水阁廊桥,我只怕再生变化,当即走下高台,腹内焦急,却也只能缓步而前,亲自相迎自己新娘。
少时,羽帝将鸿鸟交付于我手,然而这一路而来,他目光胶着于我身,下一刻竟仿似要抬手扣于我腕上,而我心下紧张,竟至于额上薄汗,就怕在这大典上,凤百鸣无状,会闹出什么荒唐不堪,我不觉侧身避开他去,一把执起鸿鸟衣上红罗带,直往高台。。。
且道鸿鸟真容隐于绫纱之下,不辨心意,然而我能感觉到她此际步履踌躇,似有惧意,我一时缓下脚步,待她同行,不觉倾身于她耳边轻道,“莫怕。。。”
待我二人同登上高台,司礼长老引导下拜天祭地,礼成之际,天水阁外浪花迭起,泱都上空烟火四散,群臣拜伏于地,莫不山呼万岁,而我一把执起鸿鸟之手,示意诸臣礼,直至天水阁大宴宾客,我一颗心方才放下,回首只对身侧水鸿道,“今日劳烦,宴会毕,朕自会遣人送你去别苑休寝。。。”
昔日羽族玄天护法,如今我之鸿妃,宴会上她落座于我身旁,盖头未启,直至酒过三巡,这水鸿依旧是一语不发,而席间不论凤百鸣,麒麟,抑或是幽无邪,无人面带喜色,好好一场婚宴,总仿似暗潮汹涌,剑拔弩张。
前时幽无邪于我面前提起,他曾助鸿鸟摆脱凤百鸣,想必此番羽帝送亲途中,应与幽魔君主有过争端,此际他二人俱是面色阴沉,似要发作,果不其然,一语不合,竟至于在我面前动起手来,凤百鸣当即起身,摔杯落地,而幽无邪又岂是省油灯,我见他二人拆不过几招,天水阁内已是鸡飞狗跳,当下皱眉,欲上前劝阻,奈何不及我插手其间,麒麟竟一把拉过我去,却道,“龙兄大喜之日,何故插手这般琐事,他们要打便打好了,打死也与你无干。”
麒麟心机深沉,从来喜怒不形于色,此际他虽说不如凤百鸣、幽无邪满面郁色,我却知他心情也十分不佳,一时听得这般赌气之语,无奈之余不住苦笑,只道他说得潇洒,要知道这不是在莽原凌云宫,这可是在泱都碧泱宫,天水阁若打坏了,岂非还是我遭殃?
我当下愈往前去,奈何麒麟竟拽住我手不放,我正是腹中奇怪,不想此际凤百鸣倒不打了,他忽而回首看我,一步上前,直将我从麒麟手中拉开,张口竟道,“怎么,龙帝陛下新娘还在那边坐着呢,这就急着和灵兽长拉拉扯扯?”
什么话?
此际天水阁内一片混乱,诸多宾客因羽帝幽魔君主相争已面露惧色,今时又听他一番胡乱言语,更是疑云缭绕,我不觉面上烧烫,一时挑眉看向凤百鸣,胸中怒潮汹涌,真恨不得凝起青芒,好好教训他一番,奈何此际联姻未毕,我若与他动起手来,实在难堪,我好容易平复胸中怒潮,一时咬牙只道,“羽帝陛下可是喝多了,喝多了就给朕滚!”
凤百鸣见我怒色,大约也念起而今婚宴未毕,他自己言行多有不妥,当下皱眉,愤愤落座于原位,不想幽无邪没完没了,竟又挑衅,这厮轻笑不止,却朝我道,“凤百鸣这是生闷气呢,他巴不得你和他拉拉扯扯才好,依本尊看来,方才羽帝陛下差点就要一步跃上高台,同你拜天祭地,也好结成夫妻。。。”
他话音未落,凤百鸣又是怒起,羽帝立时凝起炎火剑,炎芒直往幽魔君主而去,而幽无邪闪身错开,冷笑不止,却朝凤百鸣道,“人说丹凤帝无德无能,果真不假,今时你有本事,就别将自己姐姐嫁给他啊!”
简直是一团糟糕,我头大如斗,当即凝起青芒,一剑横于他二人之间,青芒化作水灵壁,一时阻隔,我心下怒火中烧,忍不住暴喝道,“今日朕大婚之喜,不愿见青芒染血,羽帝陛下与幽魔君主若有私仇,请他日他处解决!”
凤百鸣性躁,起了杀心必不会善罢甘休,他当下提剑步出天水阁外,只朝幽无邪喝道,“幽无邪,你有胆不跑,今时天水阁外,孤王就在此将你斩于剑下!”
众目之下,幽无邪居然应声而出,可恨他二人实在是会挑时间,挑地点,我见此不觉胸闷头疼,当下亦跟随而出,却见羽帝与幽魔君主已战作一团,竟仿似真要拼个你死我活,却说泱都纳妃之礼未尽,我自不愿见二族之首闪失于此,不想劝阻亦要劝阻,奈何正欲往前,竟又被麒麟拉住,此际灵兽长面有不屑,只朝我道,“龙衍,凤百鸣与幽无邪屡屡污蔑于你,羽族幽魔族于你水族是敌非友,你何苦前去相劝?”
麒麟有他立场,他自是巴不得凤百鸣与幽无邪都死了才好,当然,死在泱都更是妙,我一时皱眉挣开他去,不由冷声道,“灵兽长这是什么话,今时水羽联姻,如何算得上是敌非友?”
不想我话音落,麒麟面色不佳,他却又道,“好啊,龙帝陛下这是要帮凤百鸣杀了幽无邪了?好,不劳你新郎官动手,本座替你去。”他说着真往前去,而我实在是气急无奈,一纵身赶上麒麟,阻于凤百鸣与幽无邪之间,尚不及开口,凤百鸣竟一把揽过我去,炽热吻倏忽落于我唇上,我当下呆愣无措,不知其旁麒麟与幽无邪是何表情,而羽帝做出这般荒唐举动后,一吻毕,他竟朝我怒吼道,“龙衍,你为什么不挣脱,到现在你还在勾引我,孤王早晚都要被你逼疯了!”
尚好天水阁内一众宾客无胆跟随其外,锦鲤与一众亲卫应该能稳住局面,只是此际天水阁外一阵沉默,我震惊之余,竟至于无话可说,而凤百鸣转身欲走,麒麟一语不发,幽无邪满面阴沉,片刻,却又是幽魔君主先开口无状,他竟朝我道,“龙衍,本尊不管你与旁人乱七八糟,早在九幽境我就说过,要你一生一世居于幽魔殿,此生你只能作我新娘!”
这算什么?
乱七八糟?我到底同谁乱七八糟了,是我要被逼疯了,不是要逼疯谁,此际夜风阵阵起,愈吹我头愈疼,眼看麒麟又要张口说些什么,我心下不妙,忙抢先朝他喝道,“你住口!”
我头重如裹,方提起神欲要撇清一切,蓦然抬首,却发觉天水阁旁金羽一闪,瞬及无踪,莫非竟是如歌?
我心念如歌,一时顾不上这该死纠缠,当下催灵前去追赶,不想几番追寻,竟至于踏出碧泱宫外,一路行去,沧浪驿赫然面前,我踏足其内,但见金衣背影寥落,蓦然心下一紧,出声竟略略发抖,一时只问道,“如歌,是你么?”
大典(中)
四围风起,他衣袂飘扬,却始终背对于我,一语不发,此际整个泱都灯火明华,喧嚣尘上,唯沧浪驿寂寥,徒余风声萧萧,我心下哀感,不觉缓步而前,只低声唤他道,“如歌,你可是生我气了?”
我话音落,直至良久,他方转身与我相视,如歌王玉面俊容,衣带随风,此际他修眉微挑,眸光深沉,竟对我冷笑道,“龙帝陛下无上尊贵,谈笑间四海皆玩弄于股掌,如歌位卑,又怎敢生你气?”
他此言出,我胸中一窒,且道连云山相遇,如歌舍命助我,泱都重逢,我二人把酒言欢,他对我一片赤诚爱意,我并非不知,然而此际水羽联姻,我置他心意不顾,却强逼他迎娶龙涟,他心中难受,必责我心冷情薄,可是。。。
一念至此,我不觉止步,出言词不达意,只知连声道,“如歌,不是这样,我这都是为了你啊。。。”
谁料话未及完,如歌王笑得愈加讽刺,他抬首仰望泱都夜空,竟朝我冷声道,“龙帝陛下执掌水族万里江山,凌驾五灵千年尊位,深谋远虑,心思冷静,远非他人能够与之相提并论,既是性冷心冷,薄情无义,今时又何须惺惺作态,于我面前讲什么诸般皆因私情?”
他言毕,冷眼看我,而我为他冰寒目光所视,一时手脚发凉,惊讶心痛之余,急急辩白,直问他道,“如歌,你为何要如此看我,我对你心意,你难道不知?前时泱都重逢,沧浪驿一夜,我既允你。。。,又怎会如外人所道,性冷薄情?”
谁料我此言方出,如歌低首失笑,他一步近前,竟扬眉问我道,“哦?沧浪驿一夜,你到底允我什么了?”
我见他语气轻佻,当即面上发烫,一时低首,言语支吾,不想他竟忽而一把扣于我腕上,手下使力,直将我带入怀中,尚不及我惊异挣脱,他竟又一指抚于我唇上,直摇首轻笑,“也对,莫提龙帝陛下床上妍姿媚态,就说方才婚宴上,为丹凤一吻,唇若朱丹,面泛桃花,眉目间娇羞茫然,似怒还嗔,只怕已叫一众人等心痒难耐,恨不得夜夜同你**达旦。。。”
他言未尽,我心下羞窘难堪,忙乱间一把推开他去,不知有何言语,奈何他却又倾身往前,竟一手探入我衣襟,冰凉手指撩开中衣,愈往其内,我当下大惊失色,慌忙拽过他手,颤声问道,“如歌,你这是做什么?”
不想如歌王为我所阻,立时面露不悦,他微一皱眉,竟反问我道,“怎么,不是你口口声声表白,说对我有情么?今时既非第一次,又何故作这清高纯情之态?”
他话音落,我心头一颤,一时抬首,满面不可置信,然而他眉峰轻耸,似有不屑,竟又出言讥讽道,“亏你青龙衍龙帝之尊,表面上装作清心寡欲,私底下为达目,竟不惜以媚色惑人,不择手段,人尽可夫。。。”
他字字道来,落于我耳中,却仿似剜于我心上,只道如歌温雅,连云山幽魔之境,他自血殇血祸手下救我以来,虽时时为我所累,几至声名性命不保,却从未对我有过半句重话,此际他这般恶意鄙薄于我,直叫我心下惊怒交加,而我久居高位,哪里容得下旁人如此冒犯,当下扬手,青芒光寒,无奈何青芒方聚,我一念及自己伤他至斯,不觉哀过于怒,一时又止灵息。。。
实未料此际,他却当我动了杀念,手下金羽剑起,剑气凌厉,竟直往我胸口袭来,而我一时闪神,堪堪避过金羽剑光,心急下回身而前,只一手紧握住剑身,死死不放,我抬首注目于他,出声早止不住发抖,只问道,“如歌,你这是要杀我?!”
他怒目于我,闭口不答,当下又催动灵力,片刻间烈焰自金羽剑柄而起,蔓延于剑身,直往我来,而我心伤之下,早不辨烧灼之痛,一时僵立,不言不动。。。
烈焰蔓延至我手,为我周身护体水灵所阻,火势渐缓,不想如歌王杀念极甚,他竟又咬牙催灵,金羽剑自我手中强硬抽出,立时将我掌心五指拉开道道血痕,此际四围风冷,风
青龙血(NP) 分节阅读32
声呜咽,我不辨心下感受,口中呢喃,句句只道,“如歌,你为何会变成这样?”
他见我茫然呆立,当下金羽剑回转,径化为玉柄勾直取我面门,而我脑中闪念,不觉又与他拆得数招,只道他此际招招致命,炎灵杀意极浓,实不比往日,剑势凌厉中仍不失淡然优雅,我心下疑虑愈甚,一手扣于他腕上,只觉他灵脉尚乱,灵息全然不同以往,当下心头大乱,浑身冰凉,脱口只问道,“你是谁?”
我话音落,他面上一愣,回过神来挑眉轻笑,只答我道,“我是谁?我是你心心念念情郎啊,怎么,这才一眨眼功夫,龙帝陛下就不认得了?”
他言语刻薄,屡屡讥讽于我,而如歌素来俊雅守礼,若真是他恨我,也必不会如此恶语相向,不对,这不是如歌,决不是我如歌,我一念至此,当即唤起沧浪驿内水灵千丈,将他团团围住,而他下意识欲要脱困而去,金羽剑不成剑形,玉柄勾光华愈明,我心下一沉,蓦然念起,竟不由喝道,“金翅!你不是如歌,你是金翅咏!”
而金翅为我道破身份,大笑不止,他虽被困于水灵之中,却依旧嚣狂,当下也不否认,只冷冷道,“不错,我是羽族大司马,咏王金翅,不是那个为你媚色所迷,卖求荣金鸾如歌!”
他话音未落,我心下愈绞愈紧,一时回水灵,只不住问,“如歌呢,如歌在哪儿?”
而金翅自水灵壁而出,他一步而前,与我对面相视,却冷笑道,“如歌在哪儿?今时我灵源灵本皆于他躯体内,你说他去哪了?”
什么?
我震惊之余,不及答话,不想金翅附于我耳边,字字阴冷,竟道,“我那不成器兄长,早因你散灵而亡,就连最后一丝魂光,也迫不及待赶往泱都,也许早不知何时,已消逝于你身旁,可怜可悲,你直至今日,竟还不知?”
他话音落,我立时如堕冰窖,浑身彻骨冰凉,不及回神,只一把拽过他衣袖,连声问道,“你说什么?你胡说什么?如歌为何要散灵,你又为何会寄身于他体内,你说啊,你告诉我,我如歌呢?”
而金翅见我神色激狂,却一把甩开我去,讥声道,“你如歌?你如歌因为你薄情寡义,早魂归离恨天了,你问我为何会寄身于他体内,这也怪你啊,若非前时水羽相争,夷使诈,令我身困寒水阵,肢体发肤,极尽腐烂,我兄长又怎么可能因为救我,让出灵本所托,散灵而亡?”
什么?不可能,不可能!
他此言既出,我连连摇首,“不可能,我前时莽原问灵兽长相求冷牙玉,又叫锦鲤急送九天,就是为了能替你再造躯体,延续性命,为何如歌还要让出灵本所托,散灵而亡?”
奈何金翅听我一连串问话,眉间更是讥讽不屑,他一挥袖,声息愈冷,竟朝我道,“冷牙玉?你叫锦鲤送冷牙玉至九天,不送与我兄长,却送与丹凤,言辞间一派施恩礼让,处处逼丹凤和谈,你这是为了救我?你这是为了不为难金鸾?说到底,不过都是为了你龙帝江山,五灵尊位罢了!”
“不可能,不是这样,朕命锦鲤送冷牙玉与如歌,若如歌被囚,不能送达,也该送与玄天护法,怎么会到凤百鸣手里?不可能,不可能。。。”,我痛心至极,已是语无伦次,而金翅冷眼相视,却又道,“没什么不可能,金鸾如歌已经死了。。。”
我当下一步而前,死死执起他手,不住道,“不可能,你骗我,就算是冷牙玉在凤百鸣手中,他虽然心狠手辣,也必不会放诸宝物于不顾,眼见你身体溃烂而亡,怎么也不可能需要如歌李代桃僵,你说啊,这不可能!”
金翅之手为我死死扣住,我掌心血痕,淋漓于他指间,这咏王摇首皱眉,却又道,“确如你所述,丹凤纵是再心狠,也算我堂兄,而我既身为羽族大司马,死了于他没有半分好处,他也确曾想以冷牙玉救我性命,怪只怪前时水羽和议,你非要将三河公主嫁与我兄长,本来丹凤私心,万般俱想如歌王与你断了瓜葛,如此一来,更是以冷牙玉为胁迫,强逼他纳娶三河公主,可怜我兄长一片痴心俱系于你身,闻听此事,心如死灰。。。”
他言至于此,我脑中嗡一声,不及回神,心中悔恨交加,当下满面泪痕,而金翅使力掰开我染血五指,长叹一声又道,“世人皆谓我兄长情场浪子,不负真心,谁知道他动了情思,竟固执至极,他知你既是嫁妹妹于他,必是要同他斩断情丝,只道毋宁身死,不要这无爱一生。。。”
金翅说着低首轻笑,他唏嘘过后,仍是冷眼朝我,他祭起炎灵,将袖角为我染上血痕化去,一时挑眉,依旧冷声,竟又道,“事已至此,本就是你龙帝陛下所愿,你实没必要于我面前作这伤感之态,引人爱怜,其实我兄长虽然纨绔,不学无术,但他聪慧灵犀,实非我能相比,有些事,以我驽钝之资,尚能明了,以他通达明悉,又怎会不知,他若非为你伤透了心,又怎会踏上绝路?”
他言毕,见我仍是茫然不可置信,当下怒起,又道,“龙帝陛下还在装无辜可怜?只道我兄长因真情屡屡助你,甚至不顾声名性命,而你却以媚色惑他,处处让他替你卖命,他为你返抵九天说和,丹凤方起议和之心,你便要将妹妹强嫁于他,可是利用毕,便弃之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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