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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爹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香小陌
孟小北方才吃醋耍脾气,嫌他抱孟小京了。北北从小缺爱,敏感,少棠也明白了。
他这时其实最担心孟建民与孟家人突然一拍大腿、一变主意,再把那哥俩掉一个个儿,把孟小北给换回西沟去!
他这做干爹的,地位尴尬就尴尬在此。平时哄孩子陪孩子的人是他,真到决定命运的关键时刻,贺少棠赫然发觉,他对孟小北的来去前程,甚至没有做选择与拍板儿的权利。
当一个人心里有了不能为外人道的盘算对于两个爹皆是如此有些感情就在慢慢地发酵变质。
就为了老孟参加高考这事,少棠私下帮这人跑了几趟关系,到他熟悉或不熟悉的各个衙门关口咨询相关手续。
孟建民的问题,说到底,是耽误太久了。77年国家开始恢复高考,接纳往年历届学生,这其中仍有年龄上的限制,此外还需要工作单位地方劳动部门各种证明材料,说白了也要盖无数枚公章,疏通领导,跑关系,才能拿到当时一张宝贵的“准考证”。
这期间,还有孟家人不知道的一些事。少棠去人事局帮孟建民跑腿,想走个后门,结果就碰上他一位老熟人。
少棠与那位领导约好时间去,结果一推门,屋里办公桌后坐的是段红宇。
段公子,如今可不比当日在岐山西沟里无亲无故倒霉落魄的怂蛋样儿。这厮返回帝都,可是蛟龙归海如鱼得水,名牌大学里混着文凭,一身帅气皮衣,香港弄来的喇叭筒牛仔裤,头发烫成后来《摇滚青年》里陶金的时髦发型。
段红宇仰在办公椅里,那条完好健康的腿翘在办公桌上,另只脚在地上:“少棠,等你呢。”
贺少棠一瞧见这人,心里骂:我日。
少棠不动声色,进屋随手关门。
段红宇笑问:“来找我叔办事?我都听说了你要办什么。”
这衙门口里某位局长,是段红宇的表叔。
段红宇满脸笑出花花褶子,笑出某种阴险的意味:“少棠,真难为你了。我查过那位的资料,孟建民,他已经过三十五了,他超龄了,根本办不下高考证来,你想帮他走个后门?!”
少棠面无表情:“你叔呢?”
段红宇冷笑:“没我叔叔这一号,今天这间办公室,就我一个人儿!”
两人不用往回倒腾,心知肚明彼此心里琢磨什么,也不用扭扭捏捏再装。少棠伸手解开制服外套最上两粒扣子,松开领口的禁锢,一步跨坐到段红宇对面的椅子,一条手臂搭在桌前,定定看着这人,也很有派。
对峙拔河般的眼神与表情,足足对视五分钟。
少棠手上打了一枚响指,眼神深邃而威慑。
段红宇扛不住,噗得乐出来,着脸说:“少棠,别这么瞪我嘛。我知道你跟姓孟的那男的也没什么,以前是我瞎吃醋,误会你。”
少棠哼了一声。
确实不关孟建民的事儿,老子是怕我干儿子再被发配回西沟了我得想方设法把我儿子他亲爸举家全部弄到北京这样孟小北才能一直都留在这个城市!少棠心里就是琢磨这个。
段红宇:“明说吧,我专门来等你,我特想帮你这个忙,可我这人从来不做亏本买卖。”
少棠冷眼斜睨这人:“你说。”
段红宇骚气一笑:“你知道我想要什么,我就是喜欢你。你乐意跟我好,这后门我帮定了!包我身上,我想办法把你那个大哥调北京来。”
少棠“操”了一句:“你这是开出流氓条件?”
段红宇嘿嘿一笑:“也不算耍流氓吧,我这是光明正大求爱!”
少棠回味道:“我告诉你段红宇,我活二十多年,虽然我也不敢说自己什么名门正派清清白白正人君子,咱不来那假招的,可是老子这辈子就没想过要拿我的屁股跟谁做这种交易,我真丢不起这张脸。”
“别,别!”段红宇连忙摆手,“那咱换一种说法,请你换位思考一下,你这么想,我用我的屁股跟你交换帮你这忙成不成?!”
少棠:“……我操。”
“操,我忒么也太贱了。”段红宇自己轻抽自己一嘴巴,自嘲道,“姓贺的,是我要帮你的忙,我卖屁股?!”
那天段公子如此这般,愣是把贺少棠都给逗乐了,简直烦得忍无可忍!这就是癞蛤蟆爬脚面不咬人他膈应人!
贺少棠笑骂:“你熊的。你丢得起脸,也丢得起你的腚。”
他胸膛振出一阵嘲笑,手利落一指窗外:“你爸部队里,一水儿的寸头黑大兵,你挨个儿找人操去!”
段红宇突然变脸,正色道:“我段红宇,就不是那种见一个爱一个朝三暮四的人!我喜欢上一人,就一直喜欢,我都喜欢好几年了。”
贺少棠同样正色回道:“我也一样,我也不是那种见一个就能爱上一个扒开裤裆随便日日完了穿裤子走人还能当没事儿人的。我喜欢上一人,我一心一意,我就是一门心思就为他……”
一门心思。
就为……
后半句,少棠没说下去,心里莫名一动,像被肉眼看不见的一枚小针刺到心房里最软一块软肉,却又失落惆怅,心里湿漉漉的,莫名的没着没落。
就为谁啊?我喜欢谁了啊?
身边有这么一个人吗?也活了快二十五了,好像人生缺少某些很重要的东西,这些年都忙什么了……
当天少棠还是扭头走人了,当然没有赏脸日了段少爷这个骚货。
临走,段红宇还在身后喊了一句,口吻意味深长:“贺少棠,你自个儿从来都没好好照过镜子,你眼神特别水,嘴唇也长得好,嘴边儿上那颗痣特勾人!”
“你丫就是一妖,挖个坑祸害我又不管埋!……”
“喂,姓贺的你给老子回来!!!”
段红宇眼里的贺妖系上领口,整理军容,头也不回很地走人,出门时丢下一句:“成,我还这就回家仔细照镜子去,瞅瞅我有多么英俊潇洒富有男人魅力!你小子可以麻利儿滚了,别在我眼前出现。”
少棠嘴上说的轻松鄙夷,心里仍然坠着石头,孟建民的重要事儿一件都办不下来,他的宝贝儿子孟小北,前途命运就依然堪忧。
第二十六章情感觉悟
之后一天,少棠在部队宿舍大院,拎着饭盆吃完饭回来,碰见小斌。
小斌说:“嗳,你儿子下午给你打电话来着,我忘了跟你说。”
少棠顿住脚:“他说什么?”
小斌说:“他……他好像说要走,我也没听明白,他也没跟我说清楚,然后他就把电话挂了。”
少棠眉头突然就拧起来,本来脑子里就一堆烂事,事儿赶事儿得,额头上一排青春痘都爆起来了:“他要走?!走哪去啊?”
小斌摊手:“我哪知道?那是你儿子,又不是我儿子。”
少棠:“他下午打的电话,你现在才告诉





干爹 分节阅读18
我?”
小斌莫名委屈:“你下午出去办事了刚刚才回来,你跟我吼什么嘛?”
“嗳这人……现在可算是要当官了,脾气他娘的越来越狗熊了。”
小斌冲着少棠的背影,隔空踹了“狗熊”一脚。
少棠脑子里闪过前几天孟建民提过的某些事,着急了。他搁下饭盆,转头就走,急匆匆往家里奔,军帽没摘制服外套都没来得及换……
少棠开着他单位的“挎斗”回来的,跑上楼去,摸钥匙开门。
门锁“喀拉”一声,钥匙几乎让他拧在里面。
隔壁无名租客又不在,客厅里冷清清空荡荡,而且还黑着灯,只有孟小北屋里小灯亮着。
贺少棠一手插兜,面无表情,大跨步走进房间。
孟小北就站在桌边,台灯前,整理画纸和桌上乱七八糟东西。床上,地上,摊着两大包东西,红蓝白条的编织袋,一般人赶火车用的。少年骨骼清瘦却又硬朗,两道眉漆黑,眼睛眯细,嘴角淡定地抿着,似乎早已习惯寂寞,在一间空房子里独立生活。
少棠心里咯噔一下子,张口问:“你上哪去?”
孟小北扭头看着他:“走啊。”
少棠嗓门都高了:“你走哪儿去啊,什么时候说要走的?你爸要把你送回岐山?你们一家人跟我商量这事儿了吗,我同意了吗?!”
孟小北愣住:“……”
少棠大步走过来,抓住孟小北肩膀,就那么捏着,自己两颗肺顶得生疼。他都已经想到拽着孟小北去找孟建民谈判了,这孩子的事到底谁说了算?
孟小北眼珠跟黑豆似的,歪头用试探的眼光瞄他:“干爹,怎么了你。”
少棠:“……”
孟小北噗嗤一声乐了,眼角有笑褶:“什么啊,我回岐山干什么?我明天去夏令营,我正拾行李呢,干爹你搞什么啊!”
少棠:“……”
俩人大眼瞪小眼看了一会儿,这次轮到贺少棠极其尴尬,两手迅速回,插兜握成拳,咳了两声,掩饰晕头转向的情绪。他最近单位任务重,家里烦心事也多,又惦记这闹心的孟小北,又跟孟建民打起各自的小算盘,这日子都过糊涂了!
孟小北说:“我俩月以前就跟您说了,干爹,我们学校组织夏令营,我因为画画在区里得奖就选上了,明儿一早就走。”
少棠不好意思地一笑:“哦……我都给忘这茬了。”
孟小北背过身拾东西,冷冷地道:“因为你两个月没回家了,你能不忘么。”
少棠:“……”
少棠赶紧蹲下身,跪到地上:“我给你拾。”
小北:“不用。”
少棠:“干爹帮你拾!”
小北:“就不用!你不会我的东西,你拾不好。”
孟小北也略矫情,有爷们儿脾气呢。
“我不会拾?老子当兵的,每个礼拜两趟负重五公里每月一次野外急行军拉练我们整天整理内务就是练怎么最快速度打出一个最小最轻最利索的行李老子学打包拾东西的时候你小子还没从娘胎里钻出来呢!起开起开,我给你!”
少棠那晚也犯贱一回,撸开袖子爬到地上非要帮忙。
俩人拉拉扯扯,似乎都在掩饰心情上的某种失落与尴尬,拉扯迅速变成你掐我逗,你挠我躲,你推我搡!俩人都笑了,孟小北掐不过他干爹,迅速就被推倒在地,哈哈哈笑了一会儿,心情蓦地爽朗了……他的少棠最好了。
少棠把背包带拿出来,教孟小北解放军叔叔都是怎样捆被褥。这人叠被子手法熟练,一双宽厚手掌把孟小北的被子捋得平平的,叠出四方角,把零七八碎东西小背心小裤衩换洗衣物全部裹在里面,背包带奋力捆上。
孟小北哀嚎:“你别打太专业了,我回来的时候怎么办啊?”
“回来路上肯定全散架了,回来谁帮我打被褥啊!”
“干爹,我说,我能把您也捆吧捆吧塞褥子里带上吗!”
贺少棠埋头干活儿,鬓角洇出汗:“能。”
孟小北:“……哦。”
孟小北笑容凝在嘴角,眼神直勾勾盯着他小干爹。少棠跪在地上,身体大部分前倾,卖力认真,衬衫后身不慎从裤腰里拽出来,一弯腰再一抬、再一弯腰,隐约就露出干的后腰。军裤紧紧绷在臀上,大腿健壮,真帅。
其实刚才,他干爹的挎斗刚开到楼下,他隔着窗户缝就听见了,激动得腾得站起来扒窗上瞧,然后迅速起桌上的零碎画纸,板起脸,装出啥事也没发生满不在乎的表情,装作不想对方呢……
少棠打完行李,想了想,心情上觉着还不够补偿,又问:“你去几天?”
孟小北无奈道:“六天啊,两个月前就跟您说过。”
少棠掖好裤腰,急匆匆道:“夏令营是在八大处山里是吧,吃饭肯定不行。你等会儿,我去队里给你拿好吃的,上回攒的,忘了带回来。”
那天晚上,孟小北就非要跟他干爹一起回部队大院。贺少棠让他坐进三轮挎斗的那个“斗”里面。平时三个兵开一辆挎斗,那个小车厢一般是排长连长坐的。
夜晚的京城,那时还没有丰富的夜生活,东郊尤其荒凉,大街上车流稀少,人们到点下班就回家,晚上出来闲晃的都是流氓混混!家属区内家家户户亮起温暖的灯光,饭菜飘香。
孟小北双手抓着前杠,晚风在耳边呼啸,吹乱他的头发,吹得他眯细眼睛,眼角不断瞟向身边那个让他打小就仰慕崇拜的威武俊朗的男人!少棠穿着笔挺军装,威风酷飒骑着摩托,双手把持住,也是眯细双眼,嘴唇紧闭,侧面线条俊朗如雕塑……对于孟小北,“贺少棠”这三个字,对他已是某种斩不断的情结,是一个时代的少年情怀。
他们宿舍人都不在,正好都去图书室看书和上文化课去了。少棠把宿舍里他床下抽屉里的好东西都掏出来,包给孟小北。
“巧克力,压缩饼干,这个顶饿。”
“芝麻烧饼,我们食堂那位回民大师傅的特色手艺,跟你二姑从牛街买的一样好。”
孟小北嚷道:“我靠,也太多了,干爹,我都吃不了了!……我又不是真去西沟了不回来么。”
贺少棠这时踩着他的下铺爬到上铺,猫腰在小斌床上一阵翻:“我告儿你吧,你小斌叔叔还藏了好东西呢……我都给他翻出来!……”
孟小北顿时就乐了,感觉他小干爹突然就又活回去了!军官的仪表威严全无,仍是西沟里那个疯起来完全不注重个人形象的大男孩。
少棠给他满屋子翻吃的那副着急神情,让孟小北神思恍然,眼前浮现的就是数年前岐山西沟渭河水畔用头顶着一箱奶粉、对他笑着的那个少棠。
少棠翻床的时候,从小斌床褥子下面漏出来一本色鲜艳的杂志,让孟小北眼前一亮,赶紧拿起来。
孟小北:“大众……电影?封面这个女的还挺好看。”
贺少棠一把抢过来:“我们屋的,你别看。”
孟小北:“嗳我为什么不能看?我要看!你们屋谁买的画报啊?”
少棠话音忽然就不好意思了:“我买的……看着玩儿的。”
孟小北:“啧啧……看女的。”
少棠反问:“老子不看女的要不然我看你啊?”
《大众电影》在社会上刮来改革开放后一缕浪漫的春风。那上面每一期封面女郎,汇聚着一个时代男人心目中向往的梦中情人。少棠随手买一本杂志,他们一屋的男人疯传着看,每晚被窝里宿舍夜谈就是龚雪张瑜斯琴高娃朱明瑛,都是因为之前若干年被憋坏了,如今可放开了,一群如狼似虎的大小伙子,心思都开始活络。
两人从楼门出来,路灯在部队大院的石子甬路上照出父子俩一双身影。孟小北细细的眼皮底下闪烁心思:“干爹,有对象了吧。”
少棠低头哼道:“以前的都吹了,现在没有,就没找着一个顺眼能看的。”
七八十年代提倡晚婚晚育,部队里很难认识女的,有人想给少棠介绍,他懒得去见,心思寥寥,又忙。
少棠埋头吸了一口烟,突然问:“你现在用的带卡通图案的笔袋,浅蓝色那个……不是你自个儿买的吧。”
孟小北:“同学送的。”
少棠思维敏捷准:“是坐你旁边那个叫孙媛媛的女生吧,她爸据说是大学教授那个。”
孟小北:“你怎么知道?申大伟告诉你的?”
少棠心想,操,老子好歹是你爹,没白多活这十三四岁,我看还看不出来?
少棠冷笑:“人家花钱送你你就真了?能随便吗?”
孟小北歪着头,口气里暴露少年人这方面的得意:“女生就愿意送给我。”
少棠:“……”
贺少棠说:“你真可以的,当年我还是上初中以后才开的窍,孟建民估计更晚。你小子已经青出于蓝,上小学就勾搭女生。”
从小就是个花花小爷。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互相挤兑,表面上说的全是女孩子的事儿,彼此都刻意回避剖露真实情绪,然而内心底下,有些细微复杂的情感难以抑制地在涌动,在惆怅,似乎拼命想要探究对方情感深处的隐私,心痒,都想“挖”出些什么,想要从侧面证明自己才是对方心目中最重要的唯一的那个人,我对你这么好我才值得。那种感觉让孟小北心跳加速,心里特恣儿,也让贺少棠莫名的震动,想不明白……
回来路上没有再骑单位的挎斗,俩人走了两站地,永远也不嫌路远,一路走一路在便道上踢石头子。
少棠教给孟小北用内脚背将石头子踢出一道弧线,就像踢弧线球一样。俩人跑着,迈着大步,人行道上一大一小两个快乐的疯子……
孟小北在厕所洗澡,用水盆兑上温水擦身。
他穿个裤头,小黑屋里反正不会有人看见,忍不住对着镜子撅起屁股用力扭了几下,带着节奏感,笑出一脸浪褶子,浑身毛孔都涨溢出说不出的兴奋愉悦。小毛巾往肩膀一搭,甩来甩去。
不知从何时开始,他的心情随着某人而动。
孟小北顺手拿起他干爹的一瓶洗发水,好像是少棠广东来的朋友送的,比划当做麦克风状,扯开喉咙开始唱。
他在厕所里狂扭,自娱自乐,厕所外面有一个人走来走去,极力忍住一把拉开门瞅一眼的冲动!
孟小北擦洗完,穿个蓝色小内裤从厕所里冲出来,高唱:“啊啊啊!!!红星闪闪放光,红星灿灿照大地”
贺少棠忍不住乐:“小子忒么唱什么呢,这么美?!”
孟小北:“啊啊啊啊!我们是共产主义接班人向着被窝勇敢前进前进!!!”
孟小北鱼跃扑向大床,舒舒服服扎进被窝。少棠笑着也跟着扑了上去,压住他儿子,完全就是被这小子快乐的情绪所感染,洗脱了烦心事,完全就是下意识的,发自本心,扒开孟小北的内裤,照着颤动的屁股蛋,吭,咬了一口。
……
孟小北捂着屁股:“嗳!……哎呦!”
少棠:“嗯……”
孟小北腚上一疼,屁股肉上异样的感觉顺着脊椎骨往后脑神经处窜上去,两条腿都抖了一下。那也不能说是拥有性意识后才有的那种快感,年纪还没到,而是两颗心连着,身体上自然而然生发出的亲密感。
孟小北猛然回头!
屁股上一圈清晰牙印。
他一回头,少棠也突然掉转身去,眼睛漆黑含水,一言不发,挠着头发走出去了……
那晚是贺少棠这人头一回生出某方面的觉悟。
跟干儿子太亲热,弄得他自己都有点儿害臊,莫名其妙心虚。
他破天荒的,戳在洗手间里,对着镜子照了半天,照他自己眼睛,嘴唇,还有嘴巴上那颗小痦子。小斌和队里其他人也拿那颗痦子说事,嘲笑他脸上长了一颗“美人痣”。
是特帅吗?……少棠正了正衬衫领子,前后左右端详自己的鬓角下巴。
段红宇那小子说我是什么?
妖。
饿日他的,有长成老子这副模样,如此端庄英武有阳刚味儿的妖吗。
第二十七章各怀心思
孟建民和老二在北京父母家中盘桓数日,孟小北拎着包颠颠儿地去夏令营了,根本也没留在家里陪他爸和他弟。
孟小北打小独立,不粘父母,嘴巴不甜又不会来事儿,越是需要他长脸的时候,他越拧巴着不给劲!因此自从那个时期开始,他与家人之间关系就是那样儿,说淡漠也不淡漠毕竟亲爹亲妈亲弟弟,可说亲近,也从来没有多么亲近,仿佛就是一家人,两种生活,两条路。
人与人之间缘分很难讲,感情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就是个“缘”字。相比家人,孟小北跟祁亮申大伟都更加亲密,更别说跟他小干爹了。
孟小京住奶奶家,奶奶家住在二层。这年纪的男孩最皮,闲不住,每天他还下楼到处溜,也想找同龄孩子玩儿。
他有一回独自一人出去,下楼梯,刚下到一半,走到楼梯中间位置,突然梗了一下子,腿又卡住了。
下楼梯时右腿吃力之后再弯曲的那个过程,对健康人来说如此简单平常一个动作,他无法完成。腿弯曲之后,它直不回来了!那根骨刺状的软骨瘤约莫是横卡在髌骨某处,一动就疼。
孟小京就僵在楼道里,上也不是,下也不是,想喊人,又性格害羞,不愿意让楼上楼下所有邻居都跑出来围观他变成瘸子。
他扒着楼梯扶手,想蹦着走,可是往下蹦容易,往上蹦就难了,他一下子就摔在楼梯上,坐在那里。
楼上有两个男孩飞快跑下楼,从他身边走过,莫名无知地回头看他:“嗳,孟小京?你怎么啦?”
孟小京很要面子,迅速地摇头:“没有。”
那两个男孩面面相觑,打了个摊手耸肩的手势,跑下去了。
孟小京眼眶迅速洇满泪水。
他爸找不着人了,出门才发现!他爸和几个姑姑七手八脚把孟小京抱着弄回屋,孟小京坐到床上,腿还是直不回去,只能弯着,于是照例哭了一场,一双漂亮眼睛都哭成肿眼泡的大金鱼。
孟建民眼眶也红了,心疼宝贝儿子。
对于孟家人来说,给孟小京治腿,当务之急一是找医生,二是筹钱!
孟小北夏令营也回来了,扛着大包,脸颊上挂着湿润晶莹的汗水,旧衬衫里肩膀手臂骨感结实。
大人们聚齐在奶奶家,孟小北进门视线迅速掠过一群人,一声含含糊糊赖了吧唧的“爷爷奶奶爸爸姑姑好”,随后迅速就找他干爹单独开小会儿去了。
少棠一看他就乐:“这行李你打的?背包带都忒么缠成一团了。”
孟小北委屈地嚷:“我靠,我打得这就算不错了!都是你带出来的徒弟,我早上追学校那辆车,在山上一路跑一路往外掉东西!全车人在上面看我,都笑话我!……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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