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武侠]美人裙下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摘星怪
岳山但笑不语。
洛阳入春时节多雨,好天气不多。
今日却是难得。
吴裙百无聊赖地趴在窗柩前,待那清光洒到面上时又背手遮住。
杨广轻笑着捉住那纤弱手指:“你若实在无聊的紧,倒不如跟我去上朝。”
“上朝好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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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裙眨了眨眼,软声问。
炀帝略思索了一番,嗤笑道:“一群人在下面跪着,变脸也是有趣。”
自古女子不得干政,吴裙想了想那些儒臣们见到她时的模样,自己忍不住先拍手笑了起了。
她眉眼弯弯地躺在男人龙袍上,唇角笑意甜的醉人。
杨广抱着她轻轻替她梳着发髻。
左士跪在一旁不敢抬头,这些日子他已经见过陛下的令人心惊的温柔了。
九公主的事,他从来不假与他人之手。
修长的双手在发间穿梭,吴裙微眯着眼靠在他身上,像只慵懒的猫儿。
待到那人轻轻弹了弹额头才慢慢睁开眼来。
她伸手摸了摸发上步摇,忽而笑道:“朝云髻。”
炀帝唤人拿来镜子,抱着她轻笑道:“喜不喜欢?”
他声音沉沉肆意,眼中温柔又癫狂。
这发髻是只有皇后才可以梳的。
宫内众人都不由低下头去。
镜中人云鬓微绾,雪肤花容竟让这昏暗宫室也亮了起来。
那是一种动人心魄的美,像是夜间幽昙徐徐盛开,只一眼便要了人命。
吴裙弯了弯眸子,回头在男人唇上轻轻点了点。
“喜欢。”
她声音轻软,听的人心尖酥麻。
杨广摸了摸被亲的地方,眸光压抑。
女子上朝是之前从未有过的事,便是先帝再如何宠爱九公主,也从未带她入过朝堂。
当朝臣们看见龙椅后的帘帐中坐了一道曼妙身影时不由炸开了锅。
宇文化及就站在百官之首,一袭朱红官袍比这满殿凡俗好看多了。
吴裙甩了甩脚腕儿上的铃铛,悠闲地支着手。
她不说话,可总有人说话。
李无年看了眼那珠翠绣鞋,面上青白,上前一步跪在了地上:
“陛下,朝堂岂能儿戏,女子来此,实在不妥。”
他话音刚落,身后便也有不少人跟着跪下了。
炀帝沉声笑了笑,那笑意略有几分癫狂。过了会儿才温柔道:“朕也觉得你私下与慈航静斋来往颇有不妥。”
“哦,对了,李大人新纳的姬妾好像是魔门送的。”
他支着手肆意道。
这温柔的一番话却让朝中众人变了脸色。
“扑哧”一声,吴裙已笑出了声。
那笑声实在动人的很,像是珠翠落盘,温柔天真。
可在场众人却无人敢看那帘后人面容。
不少人已经后悔跟着李无年跪了下来。
他们爬在地上后背汗湿衣襟。
谁也不知道那位昏庸疯癫的帝王究竟握了多少人把柄。
这殿内实在太安静了。
沉香缓缓燃着,灰烬落地的声音都叫人一惊一乍。
直到那温柔的公主叹了口气:“你看着我干什么?”
她在问谁?
风吹帘动,露出一张秋水为神玉为骨的芙蓉雪面来,美的令人忍不住屏住呼吸。
柴绍已看呆了。
他从前只觉李秀宁容色过人,如今见了那九公主方知人间绝色。
他已经低不下头去了。
殿内沙漏静静地流着,死寂的可怕。
隋帝自龙椅上起身。
脚步声像是踏在人心上,一步一步。
他蹲在柴绍面前轻笑了声问:“好看么?”
没有人能回答。
因为那原本跪着的青年人头已滚落在殿内。
血溅在炀帝温文尔雅的面上,肆意疯癫。
他得手中拿着一把刀,他曾用那把刀亲手杀了自己的父亲。
殿内众人都已屏住了呼吸,前面的李无年早已晕了过去。
窗外不知何时又下起了雨。
宇文化及始终低着头,无人看清那眸中神色。
第92章
自炀帝在殿前杀了柴绍后,洛阳局势便更诡谲了。休朝几日无人不战战兢兢,生怕那帝王将刀刃对准他们。
那位以女子之身祸乱朝堂的九公主更是成为天下禁忌。
徐子陵与寇仲对视一眼,心中微沉。
前日二人假意顺从岳山,亦是从中得到了不少消息。
炀帝昏庸暴虐,不问朝政,在文帝时受尽打压的慈航静斋与魔门趁此机会早已渗透了朝堂。
如今朝中半数人都与江湖有勾结。
岳山此次前来便是为了一份名单——一份记录了与魔门暗中来往的大臣的名单。
炀帝前日杀了柴绍,不少人已想到了是在杀鸡儆猴。
李阀最近的动作,实在太大了些。
寇仲微微眯了眯眼:“岳山这老匹夫,真把我们往火坑里推。”
他说着又仰头喝了碗酒。
“小心隔墙有耳。”
徐子陵余光扫了四周一眼,淡淡道。
寇仲闻言嗤笑:“这老匹夫只关心我们能不能拿到名单,至于我们说了什么,他倒是没那闲心。”
岳山临走前给二人身体里注了道魔气,长生诀乃正宗道家功法与魔门相生相克。魔气多存一日,对经脉伤害就越大。
徐子陵轻叹了口气:“如今怎么办?”
两人正说着便见前面忽然闹了起来,一堆人围着场面倒是很大。
“老伯。”
寇仲招了招手,卖酒的老头放下手中活计连忙过来。
“两位少侠有何吩咐?”
徐子陵从袖口掏出几粒碎银递给老人,温和道:“老伯客气了,吩咐倒是没有,只是想知道前面发生了什么事?”
官兵压着百余人挤作一团,好不热闹。
老头咳嗽着摇了摇头:“还不是那花匠不小心将花盆给碎了。”
“那官兵又是怎么回事?”
寇仲问。
老头向后看了眼,小心道:“这些桃花是圣上命人从各地搜罗而来,珍贵无比,只一株便是价值连城。”
这话倒是惹得寇仲好奇不已:“再珍贵也不过是桃花而已,难道还能比人命值钱?”
老头笑了笑:“少侠有所不知,这些桃花皆是圣上为九公主所寻,有些自东海仙岛而来,有些却是那黄沙吃人的西域多年才培育的一株,自是珍奇难言。”
前面围着的人群已经散开了。
徐子陵喝茶的手微顿,突然问:“老伯,这些花匠都是从哪里来的?”
既然桃花是要献给九公主的,栽花花匠自然是要进宫的,这不正是一个机会?
老头仔细想了想道:“好像都是洛阳本地的花匠,拉走时给了家里一大笔银子。”
他说到这儿有些歉意:“老了记性不好了只记得这些,二位若是好奇,不妨再问问别人。”
寇仲点头笑了笑:“多谢老伯了。”
花匠与官兵都已走了,这洛阳长街上又安静了下来。
寇仲与徐子陵对视一眼,心中已有了主意。
隋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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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惊鹊台自十年前末秋一役便被一把火烧了干净,如今那玉石台前荒草郁郁,看着好不凄凉。
吴裙趴在玉撵上路过时忽然道:“停。”
她声音轻轻地却无人敢忽视,连忙将玉撵停了下来。
九公主支着手看了会儿,忽然坐起身来。
惊鹊台旧址本就偏僻,多年来圣上刻意忽视,如今草已丈高了。
吴裙微微摆了摆手,示意她们不要跟上来,便一个人提着裙子入了荒园。
前几日下了雨,如今天还阴着,那荒园里湿土泥泞。
吴裙绣鞋被污泥粘着便索性脱了鞋子,光着脚往前走,园中土地湿软踩着倒也舒服。
草丛中遗了不少焦木,还有惊鹊台上的旧物,零散地堆在一旁。
这是圣上最厌恶的地方,自然无人敢拾取遗珠。
吴裙一路倒是见了不少熟悉的东西。
再往前荒草穷尽,便只剩了焦土。
青缎美人也停了下来。
她微微蹲下身去,拨开草丛找了一番,终于在前面找到了早已被摔坏的琉璃珠算。
她十六岁那年曾坐在高台上把玩珠算,无趣时便扔了下来。未曾想到在这里还能找到。
吴裙眉目柔和了些许,眸光温柔地看向手中残物。
“你何必又回来找它。”
耳边忽听得一道淡淡地声音,吴裙轻轻抬眼,便见那穿着朱红官袍的男人目光复杂的看着她。
宇文化及看着她眉目孱弱风流,却与当年柔弱天真姿态一模一样,心中微微软了软。
吴裙轻轻笑了笑:“我知道我若是想要这琉璃珠算,面前马上便会有一百个一样的,甚至更好。”
她顿了顿又叹了口气:“可我只想要原来的。”
那声音又轻又软,却无端带了几分惆怅。
宇文化及眸光微暗,忽然伸出手来:“给我。”
“你能修好它?”
云鬓花靥的美人轻轻抬起头来,笑看着他。
男人指尖痒痒的,不由想要摸摸那月牙儿似的眼睛,可最终却只是道:“我可以试试。”
吴裙将珠算递给他便在一旁看着。
珠算摔下去时只少了几颗琉璃珠子,宇文化及指尖微动,便将断了的两块溶在了一起。
分明只是个玩物,可他却比公事还要认真。
伸手从官袍腰带上取了两颗宝石镶嵌了上去,倒比原来还要好看。
吴裙欣喜地接过来拿在指尖把玩。
“真漂亮。”
她柔声道。
那穿着青色缎子的美人分明已是天姿国色,可笑起来却仍旧像个孩子似的,天真欢喜。
宇文化及目光柔和:“你喜欢便好。”
吴裙面上染了丝薄红,回眸看着他。
她并未问他为何知道她会来这儿,从幼时到如今,这世上最知她心意的人一直是他。
夕阳已至,照的惊鹊荒台衰草凄凄。
那些往日的繁华都付与了一场烧尽洛阳的大火。
吴裙看着那人笼在斜阳下孤寞温柔的眉眼,忽然道:“我要走了。”
她声音轻轻地,顿了顿又道:“听说花园里新移种了些桃花,我要去看看。”
穿着朱红官袍的青年微微笑了笑:“去吧。”
他垂下的眸中暗色沉沉,慢慢转过身去,一步一步踏着荒草离开。
吴裙看着那人背影轻轻敛下眉眼来。
女官们等了很久,九公主终于回来了。
她回来时手中还拿着一个颇为致的小珠算,可所有人都当没看见一般谨慎的低着头。
玉撵已经开始走了。
吴裙趴在榻上看着夕阳落在台前残照些许,不由微微叹了口气。
新桃花移种在前面花园中,吴裙今日出来便也是想看看,可到这会儿却已没了兴致。
“公主?”
蒹葭低声问。
九公主把玩着小珠算的手顿了顿,淡淡道:“去二哥那儿。”
蒹葭应了声,玉撵便又转了个弯。
琉璃玉瓦上染了淡淡晕黄,看着煞是好看。
从太熹宫往勤政殿的路还如当年一样。
吴裙趴在珠算上微微闭着眼,待到时雪肤之上已印了几道淡淡的粉印儿,更显得天真柔软。
玉撵停在殿外,所有人都不敢出声,待到那尊贵无比的九公主醒了才替她解下披风。
左士拿着拂尘立在殿外,这天子起居之处,只有九公主一人是不用通传的。
“二哥呢?”
吴裙走在台阶上忽然问。
她到了炀帝必会亲自出来的。
左士低头小心道:“李无年吊死在了狱中,陛下去看了看。”
一个死人并不足以让炀帝震怒,只因那老匹夫死前曾咒骂九公主。
他不光是骂了九公主,他还骂了先帝与陛下,诅咒大隋不出百日必亡。
可他死却是因为九公主。
“将这老匹夫挂于城门前曝晒三日,悬尸示众。”
炀帝冷笑着遮住眼底的暴虐。
李无年向来胆小,如今敢放肆辱骂皇室又悬梁自尽多半是有人唆使,杨广知道他们在激怒他。
癫狂的帝王狠狠闭着眼,忽然笑道:“朕记得李无年是李渊堂兄。”
他声音淡淡的,却让人不寒而栗。
狱卒颤声道:“陛下。”
杨广轻轻笑了笑:“那就诛九族。”
他们既然想要一个造反的理由,那他就给他。
血腥死狱中,狱卒不由打了个寒颤。
天已渐渐暗了下来。
因着九公主喜桃花,这隋宫中如今便也一片轻粉。
连勤政殿上炀帝也命人在瓦下种上几棵。
吴裙趴在桌上半阖着眸子看着案前烛火,纤长的睫羽映了火光摇曳更显得温婉动人。
“公主?”
左士在殿外轻声道。
“何事?”
那声音很温柔,像是这隋宫的斜阳日暮,带着些矜贵惆怅。
寇仲与徐子陵微微低着头,却觉得这声音莫名熟悉。可进勤政殿的机会便在眼前,由不得二人多想。
岳山不知使了什么法子引开炀帝,即便如此,他们也只有一刻钟。
听得里面人回复,左士小心道:“花匠来了。”
吴裙长睫轻轻颤了颤,依旧在桌上趴着:“让他们进来吧。”
那人只回了一句便不说了。
左士回头看着身后二人道:“该说的咱家都说了,千万记住一点:不要抬头直视九公主。”
“否则小心你们项上人头。”
他语气郑重,寇仲与徐子陵互看了眼,低头应是。
天已暗了下去,勤政殿内却只余一盏烛火隔着屏风摇曳着。
吴裙指尖轻点着火苗,忽然问:
“你们叫什么名字?”
第93章
大殿上静静地,帘帐外的香屑缓缓被风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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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
寇仲与徐子陵互看了眼,低声道:“奴才唤作范大,家兄唤作范二。”
他话音刚落藏于袖间的手指微微弯了弯,却被另一双手捉住了。
徐子陵摇了摇头。
那声音无端有几分熟悉,清俊青年低着头,心中几番思量。
正这时,一阵脚步声传来。
“陛下,九公主来了。”
左士跟在身后轻声提醒道。
炀帝摆了摆手:“退下吧。”
他刚从死狱出来,一身煞气,可到了这勤政殿便瞬时温柔了下来。
大门被缓缓推开,寇仲与徐子陵心中陡然一惊,连忙跪在了地上。
杨广微微眯了眯眼,阴骜地目光扫过殿前低着头跪拜的青年:
“你们是何人?”
左士刚欲退下,听闻此话便立马跪在了地上:“陛下,白日里您吩咐要在殿前移种些桃花,这两个奴才是花园那边的花匠。”
他说完便低着头,豆大儿的汗珠顺着额前缓缓滑落。
那花匠二人亦是诚惶诚恐的样子。
炀帝冷笑了声。
脚步声越来越近,寇仲与徐子陵余光互看了眼,握在袖中的手紧了紧,已作出若是被揭穿便杀出隋宫的准备。
左士后背已经湿了,风动门扇吱吱作响。
寇徐二人掌心汗湿,慢慢屏住呼吸。
正这时忽然听到一道软软柔柔的声音,吴裙略有些困顿地眨了眨眼:“二哥回来了么?”
许是刚睡醒,那声音还带着几分娇憨,听得人心尖□□。
杨广身上煞气渐渐散了下去:“吵到阿裙了?”
他声音温柔,徐子陵和寇仲尚未来得及松口气便听见了那个熟悉的名字。
“等了二哥好久。”
吴裙轻轻笑了笑从屏风后漫步而出,她语气亲昵,即便是撒娇抱怨也让人听的心头温软。
青缎袅袅地散在台阶上,像一朵温柔的水莲。
徐子陵余光扫到一抹青色时心神大震。
阿裙,九公主原来是她。
寇仲袖中手握得紧紧地,低着头看不清眼中的神色。
杨广轻轻揉了揉那绸缎似的乌发,顺着她轻哄道:“是二哥不好。”
这姿态实在不像外间传言暴虐嗜杀的帝王,可吴裙却已习惯了,像从前一般歪头轻轻蹭了蹭那手掌,弯着月牙儿似的眸子笑道:“二哥回来就好。”
她话音刚落又叹了口气,对着地上跪着的二人道:“你们下去吧。”
寇仲与徐子陵对视一眼,便见左士连忙叩头,转身朝二人道:“还不快走。”
这炀帝明明在殿中,左士却听了九公主的,二人心中惊骇,却也识时务慢慢退了下去。
出了殿外,那大太监微微吐了口气:
“也算你二人运气好遇见了九公主,要不然陛下心情不好,今日小命都得丢在这儿。”
寇仲与徐子陵连忙称是。
待离了这天子起居之处才松了袖中手。
“子陵。”
寇仲突然道。
徐子陵像是知道他要说什么,微微摇了摇头:
“无论如何,她今日救了我们。”
谁能想到那在洛阳郊外小院里遇见的绝色美人便是这大隋最尊贵的九公主呢。
今日一切倒似幻梦一般。
寇仲点了点头:“我想再多留一天。”
“你还想去偷那花名册?”
徐子陵皱眉。
炀帝已经对他二人有印象,若是再来恐怕连命也没了。
岳山的魔气只是破坏体内经脉不能练武,此刻看来却比在炀帝眼皮子底下偷东西安全。
寇仲嗤笑:“谁在意那老家伙,我只是想去问问阿裙愿不愿意跟我们走。”
他总怕她是被胁迫留在这儿,毕竟这后宫里的胺赃事谁能说得准呢。
徐子陵目光柔和了些,伸手拍了拍寇仲肩膀:“我陪你。”
两人性子一静一动,少有的在这件事情上一致了。
想到那穿着青缎温柔孱弱的美人,徐子陵叹了口气:
‘或许那人早已认出了他们。’
夜色沉沉,清凉月光斜照在这宫墙玉瓦琉璃之上,无端有些寂寞。
勤政殿内:
吴裙拉着那温柔帝王来到案几前。
“二哥闭上眼睛。”
她轻声道。
杨广挑了挑眉,笑道:“阿裙又要玩什么?”
他语气随意,也乐意配合她,在那美人伸手时微微闭上了眼。
吴裙趴在男人背上,轻轻笑了笑:“再猜。”
她语气肆意,像个任性的小霸王,丝毫不复在别人面前温柔孱弱的模样。
炀帝眯了眯眼:“抓阄游戏?”
他记得她幼时最喜欢玩这个,太熹宫中的女官们无一不被那小公主作弄过。
吴裙微微蹙眉:“不对。”
她似有些生气了,话音刚落便一口咬在男人肩上,小虎牙在龙袍上磨了磨,才赌气道:
“二哥难道忘了今日是自己生辰?”
她声音娇软,生起气来也是软软糯糯的温柔。
杨广心中微暖。
自他持刀闯进东宫,四月初四便成了宫中禁忌。
四月初四是他生辰,也是太子的忌日,先帝在时无人不避讳,便连放顶红灯也是不敢。
后来他登基为帝,阿裙不见了,这十年便是怎样过都一样。
他想到这儿微微笑了笑,竟有些凄寒。
大殿内静静地,似连沉香也有了声音。
吴裙低头轻轻蹭了蹭男人肩膀:
“我记得二哥从前想要把弓箭,阿裙便也做了件。”
她说着终于放开了手,从男人背上落了下来。
杨广看见了案几上用木头雕成的弓箭,有些丑,静静地放在一旁。
是她雕的。
她雕东西时喜欢用左手,雕完还会在上面刻两个小坑。
“二哥不喜欢?”
吴裙静静低下头。
却被一只修长的手轻轻揉了揉发髻:“阿裙还记得。”
杨广声音沉沉的,有些感慨。
他少时喜文墨,独孤皇后说他会成为一代贤王。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呢。
他喜欢上了刀剑无眼的感觉。
刀剑无眼,可以杀想杀的人,他就可以保护她了。
那时太熹宫守卫尚不森严,太子经常带着几个人藏在假山后偷窥阿裙。
他想啊,要是有把弓箭便好了。
那些让她害怕,让她不喜欢的人都该死。
包括他。
杨广闭上眼,唇角笑意疯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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