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武侠]美人裙下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摘星怪
“卡卢比。”
她顿了顿却又什么也没说,只是轻叹了口气。
第114章
江南小镇上:
这时节正是春来杨柳依依之时,疾驰的马蹄踏过春草,丛边受惊的落花扬着飞絮慢慢碾入尘土中,连这林间小道上也多了几分春风得意。
午时茶棚清闲,小二拿着汗巾擦了擦额上汗珠,看到那端坐在桌前的白衣僧人时目光顿了顿,这片地方乃行至藏剑山庄必经之路,这么多年来已不知见了多少江湖侠客来来去去,少林向来不问世事,往常要么是缺席要么便是派遣俗家弟子前来祝贺,这正统的真传弟子倒是第一次见。
小二并非江湖有名望之人,可一双眼睛却也不浊。那穿着白色僧衣的大师气质卓然,面色虽冷漠却自有一股出尘之气。
近看着倒像,倒像一尊佛像!
年轻人抓耳挠腮,终于想到了其中违和。一个人再如何虔诚,又怎能真的如同佛塑一般毫无感情呢。
他心中想着,目光也不由盯着那微闭着眼的和尚。直到被老板娘一巴掌拍到了头上:“发什么愣呢,还不快去招待客人。”
小二回过神来便见茶棚中不知何时又来了一批人,正骂骂咧咧地坐在长凳上。
那些人原本还说着话,但见了那白衣庄严的僧人后声音却不自觉小了下来。
便连他们自己也奇怪,分明不过是一个和尚而已,却不知为何叫人下意识便小心了起来。
领头的大哥不着痕迹地向后看了眼,那一动不动的和尚就坐在他们身后。面前的茶碗早已凉了,那人闭着眼却像是未看见一般。
“大哥。”
拿着剑的青年声音压低了些,便见那灰衣男人微微摇了摇头:“无事。”
他转过身时面上缓缓放松了下来,招呼着兄弟们又小声说了起来。
江湖中近日除了名剑大会之外还有一件事引起了轩然大波。
纯阳五子之一的紫虚子祁进与康雪烛在恶人谷外交手,康雪烛右臂被废,而祁进生死未知。
这二人的仇怨说起来还要源于当日万花谷失窃之事。
小二提着水壶,刚将手中茶碗放下便听一旁有人好奇道:“你说究竟是丢了什么东西,让这祁进跟疯狗一般?”
他为了杀康雪烛在恶人谷外守了十日,这期间不眠不休,甚至连滴水也未曾沾得。
矮个子青年眼珠转了转:“难道是什么绝世灵药?”
江湖人猜纷纭,更多人是说当年祁进以杀手之身入纯阳,虽被吕洞宾劝化,但心魔旧疾犹在,而柳公子与康雪烛盗去的便是那救命的良药。
领头大哥嗤笑了声:“这些名门正派惯会找些冠冕堂皇的理由。”
他说到这儿声音略微小了些:“我听说这次的事却是因为一个女人。”
“女人?”
带剑的青年目光疑惑,显然有些不信。可看面前人的神色不似作假,一时间竟也有些拿不定主意。
领头的男人扫了眼茶棚,见零零散散几个人并无人注意到此处才继续道:“这件事或许在各大门派高层已不是秘密,我也是偶然间才得知晓。”
“据说被柳公子劫走的那女人却是当年纯阳静虚一脉首座谢云流的未婚妻。”
这话一出几人这才有些信了。
虽说谢云流当年欺师灭祖之事为江湖所不容,但纯阳静虚一脉毕竟还在,自然不能任由这等身份的人被恶人谷欺辱了去。
看着众人神色,领头青年便知道他们想歪了:“这事虽隐秘,却并不算难以启齿。”
他目光阴沉,嘴角笑意也有些不屑:“若是祁进是为了纯阳颜面倒还好说,可他之所以如此大动肝火却是因为他也爱上了那个据说容色倾城的女人。”
大唐风气开放,可这种同门夺妻之事倒是少见。
带剑青年想到当今陛下与娘娘,原本准备说的话也咽了下去。
几人正说着,却见一对男女慢慢走了进来。
这茶棚中人原本并不多,可乡间桌椅也少,如此一来竟显得有些拥挤。
小二甩了甩汗巾正准备过去,却听一道柔和的声音问:“你们这里可还有位置?”
那姑娘语气清软,在这样的天气里像是春雨拂过心间,让人不由微微舒了口气。
桌上大汉本只是随意抬头却忽然怔住了。
穿着白披风的美人静静站在角落里,弯着的眼眸像是江南朦胧的烟雨,缱倦难言。她那样温柔的笑着,连这世上最铁石心肠的人见了也要心软。
可那领头大哥只看了眼便低下头去,他神色自然一时倒也叫人未察觉到不对。
小二回过神来:“客官,实在抱歉,这儿只剩一张桌子还未满。”
他语气小心翼翼,像是怕惊扰了那天仙似的姑娘。
卡卢比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便见那唯一空着的桌前坐着一个穿着白衣的年轻僧人。
似是感受到了男人视线,闭目僧人持着念珠的手顿了顿:“两位若是不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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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可与贫僧一桌。”
他语气淡淡,却是好意。
吴裙轻轻笑了笑:“多谢大师。”
见那乌发雪肤的美人弯起了唇角,小二不由松了口气。
这客栈中又静了下来,卡卢比去门外喂马,吴裙静静趴在桌上等他。她身子极差,从今早上岸到如今纵马至此已是有些吃不消。
渡灯慢慢睁开眼。
那兀自看着窗外的姑娘笑意温柔,待见那异族人转过身去后面上却渐渐失了血色。
她眉头轻蹙,额上细细的水珠顺着眼尾滑落,显然已是疼极了。可在门外人看过来时又强撑笑容。
面色雪白的姑娘长睫轻轻颤了颤,便见面前忽然多了杯热茶。
白衣僧人转着念珠的手停了下来。他没有说话,吴裙却已明白了他的意思,不由弯了弯眼眸:“大师在关心我?”
那姑娘笑起来很漂亮,唇畔的梨涡浅浅像是缠了丝的糖,直叫人心底柔软。
渡灯看了她一眼,微微点头。
这动作由他人做来必定显得冷漠,可白衣僧人面容清严,恍若金身已渡的菩提净子,竟让人觉得本该如此。
吴裙静静瞧着他,忽然叹了口气:“这世上的和尚原都是不一样的。”
白衣姑娘语气淡淡,这话也显得没头没尾。
渡灯眸光微顿便听她问:“大师年岁几何?”
“已近而立。”
眉目清肃的僧人平静道。
吴裙轻轻笑了笑:“那大师可有悟了?”
她云鬓轻散,鸦羽发丝柔顺地披散在肩侧,更衬地面容雪白不似人间清艳。那姑娘那样歪头静静地看着面前白衣僧人,像只是好奇一般。
渡灯微微摇了摇头。
这世上武功高强的和尚有很多,可真正得道的却很少。他生来六根清净,是幸也是不幸。
‘少时心坚,后无所成。’
想起那伴他许久的批语,年轻僧人眉目淡淡。
吴裙却“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所以说很多高僧都是长了白胡子的。”
那散漫趴在桌上的姑娘轻笑。
她言语无忌,忽然自窗外回过头来:“大师信不信缘分之说?”
披着白色披风的姑娘眼中似有烂漫春/光,渡灯神色微怔,慢慢点头:“佛家信因果。”
种因得果,因缘际会不外如是。
吴裙望着他细细想了想:“你我相遇亦算是因果,阿裙也有一事相求。”
“绝非伤天害理之事。”
那姑娘补充道。
渡灯指尖顿了顿便听她道:“待我日后离开时,大师可否替我念段往生咒?”
她声音犹带着笑意,面色却白的不像话
白衣僧人微闭着眼,许久才淡淡道:
“好。”
茶棚中又安静了下来,吴裙喝完茶后便已离开了。他们本就是在此地歇脚,自然不会久留。
马蹄疾尘而去,那白衣姑娘静静靠在男人怀中,像是燃尽的春海棠一般,惹人无端惆怅。
“我已经这么疼了,怎好叫他身败名裂。”
渡灯看着桌上沾了水的字迹,目光动容。
他从一开始便知道他们两人身份,吴裙亦是,这桌上小字便是她的选择。
那淡淡雪莲香气散尽,面容清严的白衣僧人微微叹了口气。
第115章
距离名剑大会还有五日,杭州西子湖畔却已高士云集。十年一盛事,纵使得到剑帖的只有寥寥几人,但侠士们却也不约而同都来到了此地。
对那些年轻人来说于台下观摩高手对战亦是胜过独自苦修多年。
杨柳轻垂,杭州城一处客栈中:
披着白色披风的美人静静趴在窗柩前,随着祁进与康雪烛之事扬名江湖,那一直隐于暗处的美人渐渐被暴露在了眼前。
紫虚子祁进与静虚一脉的洛风俱是江湖中有名的青年才俊,可却不约而同的为她出了纯阳宫。
正当众口纷纭之际,一张画像悄悄传了出来。
画像上的女子身着碧罗百鸟裙,层层叠叠的羽纱袅袅散开,恍若西子清波说不尽的风流妩媚。
可令人遗憾的是这墨迹到女子面容时却忽然停住了,只余鸦羽轻垂的留白。
这样一张残缺的画却勾的所有人心尖发痒。
或许男人心中总会有这样一个女人,她只要轻轻抬眼便可为你织一场梦,那是年少意气未凉的劣根。
能轻易激起人争夺的欲/望。
有传言说,只有这世上最尊贵的人才能勾勒出画上女子留白。
玄宗亦是男人,并且是这天下最有权势的男人。
他初见这幅画时首先看见的是那条并不陌生的百鸟裙,其次才是画上美人的沏雪的容颜。
“这裙子倒是眼熟。”
高位上逗弄着鹦鹉的男人眯了眯眼,淡淡道。
他语气随意,竟让人有些拿不准来。
高力士犹豫半晌,上前小心道:“要不要派人请这女子入宫?”
玄宗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前些日子行刺之人可有抓到?”
帝王轻轻拍了拍手将鸟食散入笼子,却自有一番雍容气度。
“李统领带兵在城外守了半月却始终无所获。”
高力士见他面色并无不虞,这才敢低声道。
那女刺客便像只滑溜的泥鳅,钻入池塘便不见了。
玄宗并无意外之色:“她自小长在宫中,如此也算几分本事。”
负手而立的帝王语气淡淡,高力士亦不敢多言。尽管心中已对这刺客的身份有了些猜测。
碧罗百鸟裙,那可是当年安乐公主的心爱之物啊。
红衣宦官静静低着头,便听玄宗微叹了口气:“派承恩走一趟吧。”
大殿上安静的让人喘不过气来,高力士退下后面色有些难看。
因安禄山之故,这几年陛下对贵妃恩宠渐少,如今又要迎人进宫。且不论画上女子身份,便是那风姿也足以叫人提防。
高力士想到这儿眼中划过一道暗流。
长安别院:
李承恩喂完粮草,轻轻拍了拍马头。
那策衣纵狂的男子依旧一副轻佻的样子,阿古挠了挠头,却总觉得统领这些日子有些不对,可具体是哪儿又说不出来。
直到看到青年手腕上的帕子时才恍然大悟:“统领这几日怎么不出去沾花惹草了?”
他心中这样想着,嘴上也问了出来。
李承恩嗤笑着看了他一眼:“难道在你们这些小年轻心中统领我就是一个花花公子?”
他语气颇有些玩笑之意,阿古也不怕他:“说这话的可不是我,统领大可去问问花楼里的姑娘们,她们这几日可是天天念叨着您呢。”
两人正说着,却听马蹄之声在门外响起。李承恩微微皱眉,便见那红衣宦官翻身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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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
“李承恩接旨。”
高力士扫了眼院内,高举着令牌。
这令牌乃陛下贴身之物,素有如君亲临之说。
李承恩敛目单膝跪地,便听那宦官道:“陛下命府主走一趟,一旦找到画上女子格杀勿论。”
他话音刚落,手中画像便已到了李承恩手中。
那画上女子虽无面容可身姿楚楚却也熟悉的很,李承恩目光微顿。
“府主可有异议?”
高力士眯了眯眼笑问。
阿古嘴唇动了动正欲说什么,却见原本单膝跪着的统领忽然站起了身,“不敢。”
这举动已是有些不敬,高力士却并不在意。这天策军向来与他不对付如此也在情理之中。他只是似笑非笑地看了那疏狂青年一眼:“陛下交代的事,府主可千万不要办砸了。”
祉高气扬的宦官已经离开了,阿古看着画像欲言又止。
这世上美人很多,可只要见过她的人便绝不会认错,即使只是一幅留白的残画。
李承恩了画卷微微眯了眯眼:“去查查这画是从哪来的。”
他语气冷肃,眉目也染了些杀伐之气,丝毫不复之前吊儿郎当的样子。
阿古拱手应了声,慢慢消失在了院中。
那幅画忽然兴起,众人都以为是自恶人谷中传出,可却并非如此。
吴裙知道这是李裹儿已经等不及了。
她之前刺杀失败,如今便以她与百鸟裙来吸引玄宗视线,好做最后一搏。
到底还是沉不住气。
乌发雪肤的美人轻轻笑了笑,眼中波光流转:‘在敌人还未发觉之前自己先亮了底牌,真是蠢货。’
她心中恶意,面上笑容却愈发温柔。
楼下路过的渡灯若有所觉,却见那姿容瑰艳的姑娘正支着手望着花灯升起的地方。
月牙儿似的眼眸弯弯地,像是这江南柔柔荡着碧波,让人心间一舒。
似察觉到了那道目光,吴裙轻轻回过头来。
穿着白色袈裟的年轻僧人怔愣了一下,微微颔首。
他眉眼清严,虽在灯火人群之中却仿佛仍旧身处清寂宝刹。
吴裙支着手望着他,那笑意却愈深了。她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瞧着他,连唇畔梨涡也浅浅动人。
漫天花灯映着那盈盈目光,像是菩提燃花破障,徐徐妙曼虔诚。
渡灯持着念珠的手顿了顿,却再没有回过头去。
那僧人已经离去了,这夜里欢愉却未停止。
吴裙看了会儿便有些乏了,轻轻合了窗子。
她这几日沉睡的时间越发长了,卡卢比每次都在她睡着之后离去。可无论何时,只要她一睁眼,便总能看见他。
那异族人一直安静地坐在她能看见的地方,今日却是个例外。
已近丑时,天上忽然下起了雨。
江南天气说变就变,原本还月色明明,顷刻间便又打落芭蕉。
雷声震震映着窗前剪纸忽明忽暗,那摇曳着的烛火也被惊的熄灭。
心脏处的伤疤隐隐作痛,乌发雪肤的美人微微蹙眉,渐渐却又笑了起来。
房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吴裙刚转过身去便见一道寒光闪过,那剑锋尚未碰到她便已被折断了。
身处黑暗中的美人长睫轻轻颤了颤,慢慢抬起眼来。
方才偷袭的男人睁大双眼倒在地上,卡卢比缓缓回了刀。
他面色有些疲惫,苍白的面容上沾了些血迹更显得幽峭冷凝。
“别怕。”
异族人语调有些生涩,扣在刀柄上的手不由紧了紧。
自到杭州后这些杀手便越来越多,他本是在夜间将那些人引到城外,却不想今日还是惊扰了她。
雷声已歇,雨珠静静地拍打着窗前芭蕉。
那姑娘眼带笑意地望着他,泪珠却慢慢滑落了下来。
她边笑边哭着,无声的叫人心疼。
卡卢比从未哄过姑娘家,一时间竟有些手足无措。
握着弯刀的男人微微犹豫,慢慢伸手擦了擦她脸上泪珠,哑声一字一句道:“别哭,我没走。”
他声音温柔,望着她的目光像是在对待珍宝。
吴裙微微摇了摇头。
第116章
星雨夜眠,晓月当空。
银朔自乌云后缓缓透出一丝明明流光。
湖畔客栈里,那烛火摇曳映在窗前拿着针线的姑娘面上,无端多了丝温柔。
这是吴裙第一次替别人补衣服。
细小针尖不小心扎破手指,血珠缓缓滴落在白纱上。
窗外还在下着雨,绵绵打落芭蕉轻展,剪烛跳动幽艳难明。
她像这世上最寻常的妻子一般,为远行的丈夫缝补衣裳。
扣子已缝上了,吴裙看了眼窗外夜雨,微微叹了口气。
那异族人还在门外坐着,双手抱着弯刀,深灰的发丝衬着苍白面容,愈加冷峭。
他是世上难得的好皮囊,若非遇见她又怎会如此落魄。
黑衣青年眼下泛着些青色,面上血迹顺着眼角干涸,即使睡着也透着分凛冽。
吴裙轻轻拂过他略有些苍白的薄唇,忽然弯起了眼眸。
“你已经知道我是个麻烦了,怎么还不走?”
她声音太轻,在这山雨震震的夜晚几不可闻。
卡卢比抱着弯刀的手微不可察的动了动,最终还是没有醒过来。
以他那样的身手即便是疲惫也不该如此松懈,除非有人动了手脚。
屋内烛火始终跳动着,在走廊上透出一丝微光来。
吴裙轻轻将衣裳披在他身上。
那姑娘面容温柔,眼神像歌朵兰沙漠中高悬的明月,惆怅动人。
“呐,我要走了。”
她对着那眉头紧皱的青年轻轻笑了笑,唇畔梨涡浅浅散去。
卡卢比似有所觉,修长如刀的指节上脉络压抑,却始终未能抓住那离去的雪纱。
吴裙伏在他耳边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你我萍水相逢,如今”
“——各自保重。”
冰凉的泪珠滴落在男人面上,咬着唇的美人眼睛弯弯,长睫上却珠碎融雪。
美人的眼泪便是这世上最锋利的刀子,不论多心硬如铁的男人都受不住。
楼梯那头,转着念珠的白衣僧人指尖微微顿了顿,竟不知自己这一趟下山到底是对是错。
细雨蒙蒙如雾,杭州城外天色渐渐明了。
吴裙垂眸走在前头。
她不知要去哪儿只是静静地走着。白披风下碧罗的裙摆沾了些水雾,看着有些可怜。
昨夜雨大,今早的湿泥土中留了些碎石粒,微蹙着眉头的姑娘轻轻踢了踢那石子,待绣鞋上沾了泥土又愈加难过。
“你都满意了,还跟着我干嘛?”
她问。
那美人语气略有些恼意
[综武侠]美人裙下 分卷阅读158
,却也听着清软可爱。
渡灯微微摇头:“施主如今武功尽失,一人行走总是不安全。”
白衣僧人眉目清严,看了看前面眼圈微红的姑娘,声音不自觉柔和了些。
他向来冷漠不识世情,如今这般也是难得。
吴裙知道他并没有说错,如今整个江湖都是关于那幅画像的事,若是她一人难会出事。
那姑娘并未回头,却也默许了身后僧人跟着她。
两人走着走着便已出城。
已近中午,昨夜里稍有停歇的雨又下的大了起来。
风吹着薄薄的纱衣冷的发颤,吴裙双手轻轻环住自己,低着头眼前已有些模糊。
这样的天气正是杀人的好日子。
不远处破庙中,几个拿着□□的东瀛人互相看了眼,慢慢退了出来。
那断了掌的佛像前站了一个人。
白发闭目,正是藏剑山庄大庄主——叶英。
即使在这样昏沉的天气中,那清俊温雅的青年依旧让人不敢直视。
蒙着面的东瀛人握在手中的刀紧了紧,脚下逐步摆出剑阵。
这些人武功刁钻诡异,这剑阵之法已不知让多少武林高手吃了亏。
风啸簌簌泥土上落花拂了满地,莫名透出些凄艳来。
鲜血溅在致的绣鞋上,吴裙轻轻抬眼,便看见了那划破天际的一剑。
剑光凛冽自暗沉云雾中劈出一道光来,恍若生死顿破,徐徐间四季分明。
这样的剑意在江湖中已是极为少见。
渡灯看了眼那倒下的东瀛武士,微微叹了口气。
破庙里不知何时变成了三个人。
干柴架起的火堆噼啪作响,吴裙抱膝坐在角落里。
她身上的白披风已经湿透了,贴在额上的鬓发缓缓滴着水,愈发显了几分瑰艳。
若要此时有人进了这庙中定要大吃一惊。
白衣僧人,盲眼青年,还有一个孱弱的绝世美人。
看似毫不相关的三个人竟同时出现在了一方破庙里。
雨珠淅淅沥沥的落下,一道雷霆闪过,映出佛像怒目之态。破庙外台阶上鲜血缓缓流着,被滂沱大雨打入泥土中。
一批又一批的东瀛武士死在了这里。
渡灯持着佛珠,一遍又一遍的念着往生咒。可这样一个看似慈悲的僧人却从未阻止过别人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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