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后纪事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君莱
晋阳王道:“男儿只有成家之后才能真正长大。”
姜钰哦了一声,垂头丧气的。
可能是可怜姜钰今日被姑娘拒绝,晋阳王特别耐心的对姜钰说了一番大道理,姜钰听的脑袋疼,她真的特别想打她父王脸,告诉他,自己是个姑娘。
姜钰无数次冲动,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姜钰回到院子,如梅过来给她脱鞋子,姜钰开口道:“如梅,你觉得我父王待我好吗?”
如梅微怔,现在的晋阳对世子挺好的,只是她从小伺候在世子身边,见惯了晋阳王的不好,心里对晋阳王的讨厌根深蒂固。
“王爷不偏宠侧妃就挺好。”
“那如果他知道我的女儿身,会不会气的想杀我。”
如梅道:“世子莫要乱说,王爷就是再气,您身上还留着他的血呢。”再生气,也不至于杀了她。
姜钰趴在桌子上,吸了吸鼻子:“我想殿下了。”
如梅倒了杯茶给她:“世子喝水,喝完水就不想了。”
姜钰依言抿了口水,眸子有些湿润,直直的看着如梅:“骗人,还是想。”
如梅:“......。”
被姜钰念着的徐砺一大早接到宫里传来皇帝倒下了的消息匆匆进宫,此刻沉着脸坐在乾元宫中。
皇帝躺在床上,面色苍白,眼底浮现一层淡淡的黑,已经是气若游丝,太医正为他诊脉,地上跪着四个新封的美人哭哭啼啼的等候发落。
徐砺一挥手,两侧窜出几个膀大腰圆的太监把几位美人双手反剪在后,堵住嘴,连求饶的机会都没给,就拖了出去。
皇帝昨晚一口气召幸了四个美人,这不,一大早就让人发现倒在了美人的肚皮上,爬不起来了。
他目光凌厉的射向贵妃,贵妃脸色惨白,那四个美人是她献给陛下的,本就打算趁着太子不再把皇帝折腾死,眼瞧着皇帝要死了,太子回来了。
徐砺早知贵妃打的主意,他本以为父皇虽昏了头,好歹还有些分寸,不至于把自己折腾死,没想到短短几个月,他就形如枯槁。
行,真厉害。
他这半死不活的样子,宗亲们自然都赶着来见他最后一面了,端老王爷一看自己那不争气的侄子玩女人玩成了这个鬼样子,差点气晕过去。
徐煊扶着端老王爷坐在椅子上摇头叹息,老六这样子,怕是不行了。
前些日子瞧着还好好的,难不成真是自己这阵子往皇宫跑的次数多了,把老六这个混账给克着了。
那自己今日不走了,一口气把他克死算了。
他偏头看了眼皇后,皇后心肠软,对皇帝虽然失望,到底一日夫妻百日恩,他要死了,这会正捏着帕子抹眼泪。
皇帝睁开眼睛,喘着气,轻声道:“都出去,朕有话......要对太子说。”
贵妃不乐意了:“陛下,彬儿也是您儿子,您就没什么话要对彬儿说吗?”
这句话俨然就是要皇帝交代遗言的意思,皇帝就是不死也让她气死了,伸手想要抓什么东西,又抓不到,最后无力道:“滚。”
贵妃被这个滚字骂的灰头土脸,她好赖也是个贵妃,皇帝这些年宠是宠她,但从来拿她也就当个玩意。
恭王脸色难看的把贵妃拉出去,几位品级高的妃子和皇子都退了出去,屋里只剩下皇帝和太子。
皇帝问道:“宁城能夺回来吗?晋阳能攻下吗?”
还惦记着晋阳呢,想把夺下晋阳这个功劳记在自己头上。
太子淡淡道:“夺不夺的回来,您也瞧不见了,操这么多心干嘛?”
“你......你混账。”
徐砺拿了一旁的帕子给他擦汗:“儿臣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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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想孝顺父皇,但子欲养而亲不待。”
皇帝被他这话气的咳了一口血,当场躺在床上,一句话都说不出了。
他这个样子,众人候着,也就是静静的等他咽气了。
他瞧着可怜,徐砺气他不拿祖宗江山当回事,十几年不上朝,一临朝就出坏主意,闹的藩地动荡,临到死还是死在女人的肚皮上,祖宗的脸都让他丢光了。
徐砺让人端了盆水,静静的给他擦身子。
皇帝昏庸,对他这个太子确实尽心了。
“父皇的慈爱,儿臣铭记在心,永不敢忘。”
皇帝偏头看他,眼角带着湿意,太子凑到他唇边听他小声说还没瞧见自己大婚。
他心里一时不是滋味,这个父皇,恨的时候让人恨的牙痒痒,可有时候......。
“人家追求长生,吃仙丹,父皇你也吃仙丹,旁人的仙丹吃了清心寡欲,父皇的仙丹吃了夜御四女,您为何不知爱惜自己的身体。”
皇帝唔唔唔的说了什么,徐砺也听不清了,他命宫人进来给皇帝换衣服。
良安吉跪在落地罩前请罪,徐砺缓步走过去,良安吉头磕在地上,他是御前总管,却疏忽到让陛下倒在女人的肚皮上一晚上才发现,他有罪。
他是个明白人,徐砺不想追究他的过错,只让他先守在皇帝的床前。
以太子皇后为首的后宫妃子皇子站在乾元宫静静的等着皇帝归西。
皇帝面色狰狞,手指在床单上乱抓,异常痛苦,好几个胆小的妃子吓的瘫在地上。
贵妃道:“咱们出去候着吧。”
徐砺瞥了她一眼,道:“贵妃平日最爱父皇,这个时候,不该守着父皇吗?”
“本宫......。”
“贵妃娘娘还是守着吧,好记住父皇的样子。”记住他是怎么被她弄死的。
龙床上躺着的皇帝也就是最后一口气的事了,他想与天同寿,最后也没能争过阎王爷。
徐砺跪在殿上送了他父皇最后一程,耳边传来混杂的哭声,不知有几分真情,几分假意,徐砺心里烦躁,良安吉膝行过来:“请殿下主持大局。”
到了这一步,就该有个主事的人,他是太子,名正言顺的继承人,皇帝死前还要求只见他一人。
他站起身,把殿里的人扫了一圈,吩咐道:“父皇有旨,命贵妃殉葬。”
贵妃瞪大眼睛:“你胡说,陛下根本没有下过这样的旨意,你这是假传圣旨。”
两侧的人要拉她,她甩着胳膊道:“放肆,你们谁敢碰本宫。”她指着徐砺道:“陛下才刚走,你就这么对他生前伺候过的,老王爷们,你们都瞧见了,太子他就是这么欺负我们孤儿寡母的,陛下若有旨意,怎不命人拟旨,若到殉葬旨意,本宫这就随陛下去了。”
宗室几个老王爷不说话,皇帝到了这个地步,还不都是贵妃害的,虽然也是他自己作,但人都这样,护短,皇帝再不好,那也是皇帝。
端老王爷道:“贵妃与陛下情深义重,既是陛下的意思,那贵妃就随陛下去吧。”
恭王大惊:“皇叔祖父,本朝没有有子贵妃殉葬的例子啊。”
“例子总要有人开,陛下舍不得贵妃娘娘,贵妃娘娘跟去伺候吧。”
贵妃冷笑一声:“好啊,你们这是合起伙来的要逼死本宫了,真论情意,本宫不过是个妾罢了,有什么资格和陛下论情深义重,要殉葬,也该是皇后娘娘啊。”
皇帝都死了,她也不用装出一副以皇帝为天的样子,她惯来是不要脸面的,这次这么被动,都是因为昨晚陛下召见四个美人,不是她安排的。
太子回朝后她就让人给陛下停了药,本想着让他多撑些日子,挑拨他与太子的关系,废去太子之位,没想到老家伙好色到这个地步,自己吃那催情的东西,折腾了一晚上。
他那半吊子身体哪里经得住这么折腾,他这是自己要死了。
贵妃又开始哭,哭她生前怎么尽心伺候皇帝,为皇家生儿,旁的没有,就单单生下恭王这个儿子,她就是个有功之人,她想勾起老王爷们的恻隐之心,可惜不是人人都像陛下一样,任她摆布。
徐砺是铁了心要弄死这个毒妇的,贵妃做下的那些事足够她死一百次,甚至牵连恭王。
徐砺做事果断,皇帝死了,这天下轮到他做主了,哪里还要委曲求全听一个女人叽叽歪歪,贵妃不过就是个妾罢了,又不是正经的嫡母,还有个孝字压着他,没了父皇的宠爱,她什么都不是。
恭王这辈子努力读书想要得到他父皇的认可,在皇兄的绝对威严之下,他能想到的办法也只是求徐砺。
徐砺道:“孤让她殉葬,就是为了保全你的名声,她死了,从前那些事都不必计较,真要一件一件揭出来,你这个恭王的脸面还要不要?”
徐砺知道不要脸的话他能说出来,提前堵了他的话:“你不要脸面,祖宗还要脸面,一个女人,也妄图害徐氏江山,你母妃是怎么教你的,来夺孤的位子吗?”
“臣弟不敢。”
徐砺不屑道:“孤知道你不敢,回去好生守着王妃过日子吧。”
皇帝死了,他有好多事要处理,没工夫和恭王在这掰扯,恭王没他母妃的野心,娶的又是姜菱,想到姜菱,徐砺又想起姜钰,脸色愈发深沉,那个骗子,那个混账。
第114章...
想到那日姜钰居然对自己下药逃跑,徐砺就气的牙痒痒,混账东西,等人来了京城再拾她。
晋阳王接到皇帝驾崩的消息,还是死在女人的肚皮上,仰天大笑三声,报应。
丞相入晋阳王府同晋阳王商议与朝廷求和一事,从前造反,那是无奈之举,如今新帝登基,要拾他老子留下的烂摊子,应该也没工夫管晋阳。
先帝在位时,多次下旨赐晋阳王封号,晋阳王皆不受,因为先帝的承诺就像放屁一样,听个响,闻个臭,过事也就没了,新帝同他老子不同,在姜钰的极力夸奖之下,晋阳王和丞相对徐砺的人品还是很相信的。
晋阳王和丞相面对面的坐着,丞相摸了摸胡子:“若朝廷求和,臣觉得可以趁势要求减少晋阳朝贡,为表诚心,惠州咱们可以不要。”
晋阳王颔首,就怕朝廷不能答应啊,惠州他们本来也没打下来。
“太子殿下刚登基,今年年底各藩地应该都会派人入朝朝贺,王爷不如上奏试探新帝,若允许咱们入朝朝贺,就是默认咱们晋阳还属于齐国。”
晋阳王皱眉,听起来好没面子,打是他们晋阳先打的,这会主动上奏入朝朝贺,不就相当于闹分家分一半,家主死了,继任家主更厉害,他们又很怂的不愿意分家了吗?
丞相以为晋阳王不愿意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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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受人辖制,劝道:“晋阳太小了,便是此次成功从齐国脱离,日后也会动荡不安,新帝若是圣明之主,便该接受我们的示好。”
这天底下就没有永远的敌人。
弹丸之国,趁朝廷不备夺下宁城,朝廷要制衡的不止晋阳,各地藩王蠢蠢欲动,晋阳的顾虑就没有那么多了,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是老皇帝逼的晋阳没有退路。
但日子拖久了,晋阳不足以与朝廷对抗,这点自知之明,晋阳王还是有的。
他摆手道:“此事不急,眼下还有一个更重要的事情。”
“什么?”丞相不解的问道。
晋阳王温声道:“阿钰的婚事。”
丞相:“......。”
“世子有喜欢的姑娘了?”
丞相是姜钰外祖父,话题被晋阳王从国家大事转到了家事上,丞相的语气轻松了许多。
“昨日大舅兄送来一张画像,是云家的姑娘,本王瞧着模样周正,不知岳父大人可见过这位云姑娘?”
能从晋阳王口中说出模样周正的,那就不是一般的漂亮了。
丞相脸色一僵,晋阳王要给世子娶媳妇的消息一出,各家各户能拖关系和晋阳王搭上线的全拖关系了,杨家身为姜钰的外祖家,自然不了被晋阳各世家托着来说亲。
晋阳王口中的这位云姑娘,是姜钰大舅母的娘家侄女,生的确实国色天香,丞相就是怕几个儿媳妇打外孙的主意,和几个儿子千叮咛万嘱咐,世子娶妻,他们不许掺和进去,当时几个儿子异口同声的说绝对不会掺和这事,没想到转脸老大就被他媳妇给哄住了,越过他,直接把画像送到了王爷跟前。
丞相那个气啊。
“王爷,老臣以为世子选妃应当慎重,云姑娘是老臣大儿媳的娘家侄女,从老臣口中说出来的话,也算不得准的。”
晋阳王知道岳父大人行事谨慎,笑着说:“岳父大人不必担心,本王也不是全听大舅兄一家之言,本王也派人去了解了,只是想听听岳父大人的看法。”
晋阳王特别看重儿子娶妻,坚决避出现戚家那种事。
丞相仔细琢磨了下云家丫头,点头:“那丫头性子不错。”
“那李家姑娘呢?”
什么?还有李家姑娘,老二也给王爷送画像了。
晋阳王道:“几位舅兄介绍的姑娘都不错,本王比对了一下,觉得云家姑娘最好。”
怪不得要问他的看法,这是怕挑了老大媳妇的侄女,剩下那几个儿子不高兴。
丞相道:“王爷瞧着好就成了,不必管臣家里那几个混子。”
“岳父大人此言差矣,他们都是阿钰的舅舅,关心阿钰的婚事也是应当的,此事若成,本王还要多包几份大礼送给几位舅兄呢。”
丞相深吸了口气,难不成,他几个儿子,就没有一个听他话的,都被媳妇哄晕了头吗?
不,他不信。
“王爷,不知臣家里是哪几个给王爷送画像了?”
晋阳王毫不犹豫的把他的几个舅兄全出卖了。
“全都送了。”
丞相噎了口气,不死心的问道:“那,正祥呢?”
老幺可是自己都没娶媳妇。
提到杨正祥,晋阳王脸色沉了下去,冷着脸道:“本王不知正祥是不是送错了,他居然送了一张男人的画像来。”
对此,晋阳王特别不满。
“岳父大人有空还是多关怀正祥吧,爷们大了,就该尽早娶媳妇,得混久了,心思就歪了。”
杨正祥至今未娶,姜钰要娶媳妇,他送了张男人的画像来,晋阳王强烈怀疑他好男色。
不止是他这么怀疑,丞相听他说杨正祥送了张男人的画像来,也怀疑了。
丞相这一次和晋阳王谈话,不仅发现了几个对他阳奉阴违的儿子,他还发现了一个有问题的儿子,鼻子都要气歪了。
相比于丞相的愁云惨淡,晋阳王就春风得意了,徐啸那个老王八死了,他又物色到一个长相还不错的小姑娘,马上就能给儿子娶媳妇,然后抱孙子,走上人生巅峰了。
他手里握着云家姑娘的画像,脚步轻快的往姜钰的院子去。
门前守着两个小丫头,晋阳王认得她们,一个叫汀竹,一个叫汀菊。
两个小丫头给晋阳王行了礼,拦住晋阳王:“王爷且慢。”
晋阳王皱眉:“本王不能进去?”
汀竹和汀菊对视一眼,道:“王爷请稍等,世子今日给王爷准备了一个惊喜。”
晋阳王来了兴致,半眯着眼,有些好奇:“什么惊喜?”
汀菊讪讪道:“这得王爷等会自己进去瞧了。”
晋阳王觉得今日真是个好日子,不仅徐啸那个老王八死了,自己物色到一个满意的儿媳妇,连对自己不冷不热的儿子都和自己亲近了起来。
晋阳王今日高兴,纡尊降贵的站在走廊上等儿子。
过了好一会,房门打开了,晋阳王进去就见晋阳王妃坐在榻上,手里端着茶盏,笑眯眯的问他:“瞧王爷今日心情甚好,不知发生了什么好事?”
连王妃都对他笑了,今日果然是个好日子。
晋阳王展开画像给王妃看:“昨日大舅兄送来一张画像,是你娘家大嫂的娘家侄女,本王派人打听了,都说这姑娘不错,你瞧瞧,娶来给阿钰做媳妇怎么样?”
王妃站起身,挽住他的胳膊:“王爷先坐。”
晋阳王仰头,勾着唇角说:“你们娘俩这是要给本王什么惊喜?”
王妃轻声笑了笑,端了杯茶递给晋阳王,晋阳王接过去抿了一口,轻轻摩擦手指上的玉扳指,道:“云家姑娘貌美,大舅兄办事还是稳妥的。”
珠帘微漾,正在说话的晋阳王顿了顿,里面走出一个姑娘,穿着粉色金丝水袖裙,脚上踩着珍珠绣花鞋,晋阳未出阁姑娘的麻花辫披散在肩上,发顶戴着金色流苏冠,额贴翠钿,熠熠生辉,脸上带着面纱,只能瞧见那一双勾人的桃花眼。
就这身段,这双眼,不用露那半张脸晋阳王都能瞧出这是个美人。
难不成,这就是阿钰给自己的惊喜。
他自己寻到了喜欢的姑娘,带来给自己这个父王看了?
晋阳王满意的点头,瞥了眼云家姑娘的画像,顿觉刚刚自己还非常满意的云家姑娘失了颜色。
眼前这姑娘,才像是晋阳王府的人啊。
看那眼睛,标准的晋阳王府的人,和阿钰一脸夫妻相。
晋阳王正想问问眼前这姑娘什么来路,怎么晋阳王府来了个这么漂亮的姑娘他都不知道,若身家清白,就可以择良辰吉日和阿钰完婚了。
面前的姑娘掀开面纱,红唇轻启:“刚刚听父王说云家姑娘生的漂亮,父王您再看看,是云家姑娘漂亮,还是儿子漂亮。”
晋阳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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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5章...
晋阳王愣了愣,认出眼前的姑娘是姜钰后,脸色铁青的骂道:“混账,堂堂晋阳王世子,打扮成这个样子,成何体统,还不快去把衣服换回来。”
此时的晋阳王并没有意识到姜钰是个姑娘。
他只觉得自己最重视的长子,打扮成这个鬼样子,着实令他失望,他左右瞥了眼,没瞧见顺手的东西,拽过姜钰的胳膊,扬起巴掌就要揍她,晋阳王妃扑过去,抱住姜钰,扭头对着晋阳王道:“王爷,要打打我,此事与阿钰无关,是我瞒下了她的女儿身。”
晋阳王微怔,耳朵嗡嗡叫,皱着眉问:“你说什么?女儿身?”
晋阳王妃拉着姜钰跪下:“是,阿钰她是姑娘。”
阿钰是姑娘,那他的嫡长子呢?
晋阳王妃道:“我怀阿钰的时候,侧妃也怀了阿菱,王府到处都在传王爷您允诺侧妃,只要侧妃生下长子,你就废了我,扶侧妃为正妃,我那会慌了手脚,我不愿相信我的夫君会是这样的人,可我与侧妃同时有孕,整整九个月,除了每月初一、十五这两日你按时到我屋里,其他日子你全都陪在侧妃身边,我不得不相信传言,若我被废,我和我的孩子在这晋阳王府都没有活路,所以我决定,无论如何,我这第一胎,只能是男孩。”
“我日日求菩萨保佑,保佑赐给我一个男孩,最后生下了阿钰,其实王爷那日只要过来看一眼,就会发现阿钰她是个姑娘,我日日惶恐王爷你发现阿钰的女儿身,可没有,你连看都不愿意多看我们母女一眼。”
晋阳王瞥了姜钰一眼,看那水灵灵的脸蛋,哪里是个爷们该有的样子,这分明就是个小姑娘。
晋阳王大受打击,呼吸不稳,双目赤红,指着晋阳王妃,沉声道:“所以你就欺骗本王,把本王的长女当做儿子来养,你欺骗了本王这么多年。”
晋阳王妃站起身,深吸口气:“那是你活该,你要能多看她一眼,像个正常父亲关心自己的孩子,何至于被骗这么多年。”
“还敢狡辩,杨瑞滢,你这个......。”
他往后退了两步,终归是没有骂出来,晋阳王妃嫁给他这么多年,他说是偏宠侧妃,可再对王妃冷眼相待,他都没有骂过她,这是他的妻子,为他生育孩子,委曲求全这么多年,在她有病不医,生生把自己折腾的要死换阿钰回来的时候,他就说过,再不会对她不好。
再大的过错,他也不能骂。
晋阳王妃嘲讽的勾起唇角:“原来你还记得我的名字。”
“自我嫁到晋阳王府,除了洞房之夜你唤过我的名字,余下的这些年里,我只能听到冷冰冰的王妃二字。”她笑了一声:“我有错,我骗了你,但我并不觉得对你有愧,我觉得你罪有应得,只是可怜了我的女儿,她什么都没有做,一出生就被我这个自私的母亲利用,而你这个父亲,一个月都见不到几次面,见面就是训斥,小手见你一次被你打的红肿一次,你让阿菱骑在你的脖子上,你让全晋阳的人都知道,阿菱是你最宠爱的女儿,而我的阿钰,连见你一面都难。”
“那是本王不知道阿钰是女儿,本王若知道她是女儿,本王怎么舍得打她。”
晋阳王妃哭着说:“那你现在知道了,你刚刚还要打她。”
晋阳王:“......。”
姜钰拿帕子给王妃擦眼泪,也啪嗒啪嗒的往下掉眼泪:“母妃,儿臣不怪你,儿臣明白你的苦衷,你不是舍不得王妃之位,你是怕被废之后,侧妃做了王妃,儿臣在她手里不见天日。”
娘俩抱在一起哭,晋阳王脑袋都要炸了,明明这件事是她们娘俩欺骗了自己,自己好好的嫡长子变成了嫡长女,自己还没问罪呢,这两个先哭起来,倒把过错都推到他身上了。
他心里烦躁,吼道:“别哭了,是本王的错,是本王的错行了吧。”
晋阳王妃道:“本来就是你的错,要不是你偏宠侧妃,我何至于走到把女儿当儿子养的地步。”
姜钰眨了眨眼睛,看着她父王,大度道:“父王不必自责,儿臣不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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