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后纪事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君莱
他浅啜了口茶,不语。
“太子殿下......。”
腔调拉长,她还有更威力的没施展出来,太子殿下就妥协了。
徐砺搁了茶盏嗯了一声:“快些写,孤不会看。”
姜钰撑着脑袋小心翼翼的讨价还价:“臣走后,殿下也不可以看,臣面皮子真的很薄。”
徐砺沉了脸:“疑人不用,你若怀疑孤,便不要让孤替你带信。”
姜钰埋头就写,眼角微翘,止不住的笑意。
徐砺轻笑,看她写完了,又拿了信封子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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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起身跪拜:“有劳太子殿下。”
徐砺看她美滋滋的,想着果然还是个孩子。
姜钰又对着徐砺吹捧了几句,瞧见人家案桌上的折子,很有眼色的告退,刚开始还有些稳重,快到门前时就忍不住瑟了起来,脚步轻快的踏了出去。
福康偷瞥了眼徐砺的脸色,见他眉心舒展,便知他心情愉悦,夸道:“这世子真是机灵人,又懂事,自己被欺负了,还怕先生担心自己,报喜不报忧。”
徐砺没接他的话,目光落在案上的信上,小世子得意洋洋的也不知写了什么,他有些好奇,心痒痒的,对着福安吩咐:“打开。”
“殿下,您不是答应世子不看信吗?”
徐砺斜了他一眼:“孤答应不看,你又没答应。”
福康:“......。”
还能这么耍赖的,不过殿下是主子,他是奴才。
依言打开了信,看着信上的内容唇角抖了抖,徐砺道:“念。”
福康手都快抖成筛糠了,忍着笑念道:“先生,太子殿下折服于我的才智,已经接受了我的示好,我现在已经是太子殿下的人了,我聪明吧,嘿、嘿、嘿。”
第16章公主
室内一片寂静,太子殿下手上还摸着那块玉佩,面无表情,也不知是气的还是怎么的,太子殿下自出生起就没人在他面前这么使过心眼子,偏晋阳王世子鬼点子多,带着两个小丫头跑殿下跟前哭哭啼啼的装委屈,殿下好容易发了回善心,顺着晋阳王世子的意思往下说了,这晋阳王世子便宜都占了,咱憋在心里得了,还非要说出来,这不是举着巴掌往太子殿下脸上拍吗?
福康干咳一声,努力的挽救他家太子殿下的面子:“嘿嘿嘿,这晋阳王世子果真是个报喜不报忧的性子,多好的孩子啊。”
福康见太子不说话,以为他生气了,吸了吸鼻子:“殿下,奴才总共就见了世子这几面,您都是知道的,奴才觉得世子殿下怪可怜的。”
本来好好的金尊玉贵的小世子,因为陛下突然发了疯,要做出功绩,便拿晋阳下手,尊贵的晋阳王世子比不上庶出的次子在晋阳王那里有脸面,沦为弃子。
福康忍不住叹气,他可怜晋阳王世子,何尝不是为了太子殿下如今的处境担忧,陛下眼瞧着疼爱殿下,可随着刘贵妃得宠,二皇子也渐渐在陛下面前得了些脸,陛下本就不是什么圣德的君王,这些年被贵妃娘娘哄着让那娘俩得了不少好东西,他真是怕陛下如晋阳王一般让妾室枕头风吹的不顾自己正经嫡出的儿子。
徐砺让他把姜钰写的信重新封好,送给韦丞相。
福康愣了一下,反应过来殿下这是给那小世子长脸呢,韦丞相是太子少师,与农和歌是多年好友,曾多次在殿下面前提过农和歌的才华,建议殿下与晋阳王世子交好,只是殿下行事谨慎,从不会因为旁人的三言两语就轻易下决定,哪怕是身为太子少师的丞相也不行,如今让韦丞相给农和歌稍信,看来还真如小世子心里写的那样,太子殿下折服于他的聪明才智了。
姜钰带着人回景平殿时恰好遇见了五殿下徐煊与宜春公主,徐煊对着旁人一副冷若冰霜的样子,对着妹妹却是嬉皮笑脸的,两人也不知在说什么。
姜钰本打算绕过去,宜春公主正好冲她笑了一下,无奈只能硬着头皮前去行礼。
徐煊一回来就见妹妹带着食盒子过来,可把他美死了,和妹妹说了好几句话,发现妹妹的目光不对劲,一扭头就见姜钰往这边来,再看妹妹一直盯着那小子看,顿时脸就拉了下来。
“参见五皇子殿下,宜春公主。”
“世子不必多礼,世子入京多日,一直未来看望世子,尽地主之谊,是宜春失礼了,听说世子今日身体不适,我特地命人准备了些糕点小菜,也不知世子喜欢吃什么,就随便弄了点,还望世子不要介意。”
如梅上前把碧春手中的食盒接了过去,姜钰拱手道谢:“多谢公主殿下。”
宜春公主两颊粉红:“世子不必同宜春客气,世子比宜春大一个月,若是不嫌弃,便唤宜春一句表妹吧。”
徐煊:“......。”
姜钰:“......。”这套路怎么如此熟悉?
徐煊都快炸了:“,跟哥哥进去,这儿太冷了。”
宜春公主站着不愿意动,小女儿春心萌动的样子有点眼色的都能看出来。
姜钰神色淡淡:“公主身份尊贵,臣不敢高攀。”
徐煊冷哼一声,他要是敢答应,今天非得让这不知好歹的世子脱层皮不可,敢占他妹妹的便宜,他现在是抓心挠肝的,妹妹什么时候认识姜钰的。
宜春公主听了她的话,咬着唇,微微福身:“是宜春唐突了,世子不要往心里去。”
她半靠在碧春身上,眼圈已经红了,发髻之上镶嵌的两颗珠子随着瘦纤的身体微微摆动,姜钰这人本来就看脸,何况宜春公主这样楚楚可怜的娇弱美人,她为难的看着徐煊,徐煊只觉胸口闷的喘不过来气,捧在手心里宠的妹妹,如今为了个身娇体弱的面团子伤心。
他就是再不待见姜钰,也舍不得妹妹受委屈,对着妹妹低声诱哄:“别伤心,哥哥让这小子陪你。”
宜春公主拽住他的衣袖,小声道:“哥哥,你别欺负他。”
徐煊:“......。”
姜钰愣了片刻,顿时挺直腰板,得意了起来,她现在不光有太子殿下罩着,还有宜春公主护着,一个是陛下最看重,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太子殿下,另一个是陛下和皇后娘娘的掌上明珠,瞬间觉得自己牛轰轰的。
“多虑了,哥哥怎么会欺负他呢。”徐煊是咬牙切齿说出这句话的。
宜春公主咬着贝齿可怜兮兮的看着他,他都快哭了,举手发誓:“哥真的不会欺负他,乖,你身子不好,咱不在这儿吹风。”
宜春公主却不理他,看着姜钰道:“世子从晋阳来,沿途也见过不少好风光,宜春体弱,出生起就没出过宫。”
托着病体,确实难受,姜钰想着自己随口胡诌的体弱,跟宜春公主这三步一大喘,两步一小喘比起来真是小巫见大巫了。
姜钰不顾徐煊威胁的眼神,淡淡一笑:“公主不必忧伤,公主想知道什么,以后有空了,臣都说给公主听。”
宜春公主听了她的话,面露喜色,小心翼翼的问道:“真的?”
姜钰宠溺的嗯了一声,宜春公主心花怒放,徐煊捏拳垂在身侧,冷冷的插嘴:“进去说吧。”
殿内宜春公主拖着腮,兴致勃勃的听姜钰讲着晋阳的趣事。
“阿钰表哥,晋阳人真的比我们京城人高壮吗?”
宜春公主好奇的问道。
姜钰道:“倒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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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高壮,只是晋阳人天生皮糙肉厚,闲不住,就这么高的孩童,便已经骑马射箭了。”
她用手比划了一下,宜春公主面露羡慕,姜钰道:“臣小时候身子也不好,三天一大病,两天一小病,母妃为了我的身体不知废了多少心思,汤药不断。”
宜春公主捂着唇咳嗽两声:“什么人参燕窝的早就不想吃了,却还要每日都吃,头疼。”
她捂着额头,语气有些撒娇。
“公主是不是经常躺在床上不下床。”
宜春公主微垂着头,耳尖都红了。
徐煊冷嗤:“什么床不床的,果然是粗野之人,不通礼仪。”
姜钰站起来作揖:“是臣失礼了。”
宜春公主半歪在一旁,轻轻拍着椅子:“表哥快坐,我看表哥如今英姿勃发,不知是使了什么法子。”
她蹙着眉,有些苦恼:“若能摆脱这个羸弱的身子,吃再多苦我都愿意的,旁人都羡慕我生在皇家,养尊处优,却不知我有多羡慕她们,身体健全,自由自在的。”
徐煊心都揪起来了,这是他最疼爱的妹妹啊,那么乖巧,病发之时,吃再多苦都没有抱怨过,乌黑的一碗汤药喝下去眉头都不会皱一下,如今却对姜钰这小子吐露心声。
“公主睡的如何?”
宜春公主摇了摇头:“每日上半夜都睡不着,非要累极了才行。”
“臣那里有些香料,是母妃请人制的,臣闻着很好,有助睡眠,臣让她们拿了送公主一些。”
姜钰对着如梅使了个眼色,如梅躬身退了出去。
宜春公主说了这会话有些累了,让碧春扶了到榻上闭目养神。
徐煊满腔火气在见妹妹睡着时彻底爆发,揪住姜钰的衣领,冷声道:“姜钰,本皇子警告你,敢打我妹妹的主意,本皇子保管叫你没命回晋阳。”
姜钰背后激起一层冷汗,听到走廊之上细细碎碎的脚步声,扬起了一个微笑:“殿下明鉴,臣不敢对公主殿下有非分之想。”
她拨着徐煊的手指,徐煊松了手,他确实只是耍耍狠,并没打算把姜钰怎么样,毕竟妹妹还在屏风那边睡觉,哪知道姜钰摔回椅子上,自己没坐稳,踉跄了几步,连人带着椅子滚到了地上。
一声尖叫传来,这是出自如梅之口。
“世子,世子您没事吧。”
本在小憩的宜春公主被惊醒,扶着碧春的手跑出来就见姜钰躺在地上,吓的脸都白了,跑过去把姜钰扶起来,为她整理衣襟:“阿钰表哥,你没事吧。”
姜钰摇了摇头,宜春扭头怒瞪着徐煊,徐煊脸都黑了。
姜钰解围道:“公主,臣没事,这是臣送你的香料。”
盼秋上前一步,把手里的香料盒递给碧春,刚刚如梅回来说世子要送东西给公主殿下,她刚好在景平殿被汀菊冷嘲热讽了一顿,如梅怕没人管的住汀菊,汀菊对她无礼,便把她一起带了出来,哪知恰好碰到公主殿下那么紧张世子,世子年纪不大,哄小姑娘的手段倒是不少。
第17章戏
宜春公主见她都摔了,还记得要送给自己的香料,脸上浮起红晕,拽住姜钰的衣袖,眨了眨眼睛,羞涩道:“阿钰表哥。”
姜钰轻轻的把衣袖抽出来:“只是摔了一跤,没什么要紧事,公主不必担心。”
宜春公主扭头瞪了徐煊一眼:“哥哥不是答应过我不许欺负阿钰表哥吗?”
徐煊噎了一声,没说话,宜春公主拽了他的衣袖要他给姜钰认错。
徐煊脸色铁青,他不是故意让姜钰摔的,谁能想到姜钰会那么弱,连坐都坐不稳。
“,哥哥不是故意让他摔的,是他自己没坐稳。”
他紧捏着拳,胸口起伏,已是极力的压制火气了。
“好端端的,哥哥不去招惹他,他怎么会摔呢。”
“够了。”徐煊吼了一声:“我是你的兄长,你居然为了外人训斥你的哥哥,徐,我真是白疼你了。”
他笑了笑,宜春公主想要上前拉他,他往后避了避,深吸口气道:“天色不早了,送公主回去休息。”
兄妹俩闹了矛盾,姜钰心虚的站在一旁,此事却是自己算计了徐煊,但是她没想到宜春公主会为自己出头。
“公主,刚刚确实不是殿下的错,是臣自己绊到了腿,不小心摔了。”
“不用你解释,我和我妹妹说话,轮不到你插嘴。”
姜钰住了嘴,行,不插嘴就不插嘴,便是此事自己算计了徐煊又如何,他也不止一次给自己使绊子了,要不是看在他那张脸的份上,才懒得替他解释。
宜春公主身体不好,徐煊吼完了就后悔了,他妹妹身体不好,要是气病了怎么办?
宜春公主心里也难受,眼角微红,道:“哥哥,我刚刚没看见阿钰表哥是怎么摔的,这里只有你们两个,你之前又寻过他麻烦,我就以为是你推了他,哥哥,阿钰表哥是客,一个人来到晋阳,身边连个能照应的亲人都没有,多可怜啊。”
徐煊听她说姜钰是客,心里火气熄了大半,这意思还是和自己亲,自己才是亲哥哥,凭他什么表哥,也不过是个客人罢了。
他看妹妹目中有了水光,心疼道:“好了,哥哥不怪你,不要为了外人影响我们兄妹的感情,哥哥送你回去休息。”
宜春公主点了点头,补充道:“阿钰表哥不是外人。”
徐煊刚转晴的心情又要转阴了,姜钰慌忙安慰道:“五殿下,您别跟臣计较啊。”
她是真没想过宜春公主关心自己,五殿下的醋坛子会打翻。
徐煊瞪着她,哼了一声,没理她。
姜钰松了口气,宜春公主冲着姜钰笑了笑:“阿钰表哥,赶明儿有空,你再同我说说你的身体是怎么练好的。”
徐煊捏着拳头暗示自己,妹妹开心就好。
姜钰回到景平殿身上已经乏了,几个丫头服侍她洗漱,才刚脱了鞋袜,就听外面吵吵闹闹的。
姜钰蹙眉道:“怎么了?”
如梅伸头往窗外看了一眼:“好像是五殿下来了。”
这祖宗,还让不让人消停了。
她的头发已经散在了腰间,徐煊冲进来时,她只来得及披了身外衣,这会脚也没从桶里拿出来,脸色有些不好看:“五皇子殿下,请恕臣不能起身行礼了。”
徐煊本是想来寻姜钰麻烦的,他送了宜春公主一圈,怎么想着刚刚姜钰摔的那一下都不对劲,像是假摔的,哪里知道进来会是这个场景。
少年肤色白皙,唇色红润,露出的小腿修长温润,目光冰冷的瞪着自己。
虽然知道都是爷们,还是有些尴尬。
他干咳一声,面色不自然道:“本皇子不是故意的。”
“那五殿下还不出去。”
“啊,哦。”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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煊愣愣的退出了落地罩。
到底是个鼻孔朝天的熊孩子,姜钰对付不了太子殿下,对付他还是绰绰有余。
隔着珠帘,姜钰问他:“殿下深夜到此,有何贵干。”
徐煊那个郁闷啊,有什么贵干,能说是来找茬的吗?
“没什么,只是见你与宜春公主相谈甚欢,便来问问世子,是何时与我妹妹见面的?”
姜钰穿好衣服,如梅替她撩开帘子,姜钰躬身行礼。
“殿下虽位尊,可过来也应通报一声,这么横冲直撞,臣还以为这景平殿中来了贼了呢。”
徐煊挑了挑眉,谁给姜钰的胆子,敢这么跟自己说话。
姜钰是怕得罪他,可也不代表这么久了,什么都由着他,惯的跟祖宗似的。
“世子不必讽刺本皇子,在这皇宫里,还没有本皇子去不了的地方。”
“哦,是吗?”姜钰淡淡一笑:“那殿下现在敢不敢直接闯入陛下的寝宫呢?”
徐煊脸色变了变:“本皇子敢不敢去父皇的寝宫与你何干。”
“不敢是吧,欺软怕硬。”
徐煊瞪着她,冷声道:“你放肆。”
“一般说不过别人的时候,都会说放肆,以身份压人。”
徐煊脸涨的通红:“行啊,姜钰,本皇子倒是头一次见你这么牙尖嘴利。”
姜钰摸了摸自己的脸:“臣还以为今日上午殿下就已经见识臣的牙尖嘴利了,臣自问从没有得罪过殿下,可打从第一次见到殿下,殿下就没给过臣好脸色,臣是真心想与殿下做朋友的,臣一个人到京城,到皇宫,孤苦伶仃,殿下是臣遇到的第一个年纪相仿的,臣对殿下抱有善意,是真心想与殿下做朋友的。”
她微垂着头,单薄的身躯发颤,细白的脖子像一掐就断了似的,饶是徐煊脸皮厚,都被她说的不好意思了,好像自己真的是一个欺软怕硬,恃强凌弱的恶人一般,他正要表达自己的歉意,心中开始措词,比如你别伤心了,本皇子以后不欺负你了,我们带你一起玩,从今以后你就是我兄弟了。
可惜他还未来的及示好,姜钰就抬起头,风流的桃花眼睨了他一下,嘴角微微翘起:“不过现在好了,臣有太子殿下护着了,就不怕你们欺负臣了。”
徐煊:“......。”
他承认他长这么大都没觉得欺负别人是一件多么恶劣的事情,今天,他第一次产生了愧疚之心,以及那薄弱到看不见的同情心,都随着姜钰这张洋洋得意的脸烟消云散。
他再也不要生出什么可笑的怜悯之心了。
五皇子殿下拂袖离去,如梅担忧道:“世子,这么和五殿下说话,不太好吧。”
“管他呢,若是人人以为我软弱可欺,这以后的日子还怎么过,何况现在我已经是太子殿下的人了,再被别人欺负,岂不是给太子殿下丢人。”
她翻身坐在床上,自语道:“用不了多久,我就要出宫了。”
一想到马上就能出宫,她就忍不住激动,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好容易睡着了,又被美梦给笑醒了,如梅听见动静,撩了帘子跟她说盼秋晚上出去了一趟,这本在她意料之中,还是忍不住叹气:“真是个沉不住气的丫头啊。”
如梅笑着说:“世子睡吧,睡不好明儿起床又不舒坦。”
她转身往香炉里添了勺香,姜钰闭目在床上睡觉,可能想的太多,怎么都睡不着了。
一大早上起床,脚步有些虚浮,宜春公主的宫人过来说公主请她过去。
姜钰自然是仔细的打扮了一番,先是派人去章华殿告了假,随后又让如梅拿了个红木匣子,他招手让盼秋过去,询问道:“你原先是在皇后娘娘宫中服侍的,可知道公主的喜好。”
匣子里面琳琅满目,盼秋也在宫中待了那么久,瞧一眼便知道全都是好东西。
她摇了摇头:“奴婢原是司苑司的,只在乾宁宫跟着学了几天规矩,便被管事公公分来了世子这里,并未正经伺候过皇后娘娘,也不了解公主的喜好。”
姜钰嗯了一声,又招手让汀菊过去,问道:“你呢,你喜欢哪个?”
汀菊也是个不客气的,拉住姜钰的衣袖:“奴婢都喜欢。”
姜钰笑着说:“都喜欢也不行,这个不是给你的。”
汀菊撅了噘嘴,姜钰笑着拿出一块玉石:“这个给你玩。”
汀菊接过去,惦着脚尖要往姜钰脸上凑,姜钰瞪了她一眼:“不许胡闹。”
汀菊笑嘻嘻的捧着玉石往里面跑,姜钰也没选出哪个送给公主好,索性让如梅把整个匣子都带上了,盼秋有些惊讶,暗道难怪晋阳王世子能将身边的丫头拾的服服帖帖的,这出手就是大方,姜钰前脚才离开,汀菊就开始在殿里作天作地,拿着贴身大丫头的架势让盼秋给她倒水,一会嫌水太烫,一会嫌水太凉,最后一杯水直接泼到了盼秋脸上,生生把盼秋气的跑出去要寻世子做主。
第18章王小姐
宜春公主住的揽云殿在景平殿的东北侧,相距不远,中间就隔了一座小桥和两处亭子,转个弯便到了。
揽云殿地势偏高,采光通透敞亮,黄琉璃瓦硬山顶,面阔五间,进深三间,殿前院中种了一棵两人合抱粗细的桂花树,姜钰到时,几个粉衣宫人正踩着凳子往树枝上挂铃铛。
碧春带着人迎出来给姜钰行礼。
姜钰道:“怎么是姑娘亲自出来迎,公主如何了?”
碧春道:“公主昨儿回来一宿都没合眼,夜里又爬起来画画,怎么劝都不听。”
碧春眼圈有些红,姜钰也不好多问,只道:“我进去瞧瞧。”
殿内以花梨木雕梅花扇隔开,西梢间内设避风隔,紫檀花开富贵双面浮雕屏风前置了美人榻,香筒,另一侧摆了案桌,书架。
姜钰才进去便闻到淡淡药香,隔着珠帘,隐约瞧见粉帐之中的倩影,她躬身行礼:“臣参见宜春公主。”
“表哥不必多礼。”
女孩的声音如潺潺流水,柔软悦耳:“表哥进来吧。”
宜春公主半歪在床上,未施粉黛,发髻挽着,梳的一丝不苟,床前香几上摆着个白瓷碗,里面乌黑的药似是一口都未动。
姜钰斟酌着自己现在的男儿身进去会不会坏了公主清誉,公主自幼养在宫中,心思单纯,这宫中除了亲人,便是伺候她的宫人,哪里知道什么男女大防,她身体不好,提出的意思宫人也不敢违背,便这么冒冒失失的把姜钰请过来了。
姜钰想着自己如今也才十三岁,都是一起养在宫里头,想来也不会传出什么。
她余光瞥见书案上放了一幅画,画上女子一身骑马装,窄袖,短靴,手持马鞭,一手勒着缰绳,笑容灿烂。
再瞧一眼床上柔弱的宜春公主,这应该是她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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象中自己也能这样,难怪陛下皇后甚至那个高傲的徐煊都那么疼她。
“公主没有喝药吗?”
宜春公主咳嗽一声:“这个药太苦了。”
她蹙着眉,可怜巴巴的看着姜钰。
姜钰从旁边捏了一个蜜饯:“公主吃了蜜饯就不苦了,赶明儿病好了,便能和我们一起去骑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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