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后纪事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君莱
老夫人脑袋发晕,让李烁兰这么挤兑几句,已经快要将自己过来逼太后让王靖璇入宫的初衷给忘了。
指着李烁兰道:“你安国侯府的教养便是如此吗?”
她面容狰狞,李烁兰却不怕她,两手按在太后的肩膀上给她捶肩,淡淡道:“祖母不提孙媳倒是忘了,刚刚我娘还同我说,我这个嫁出去的女儿,就像泼出去的水一样,当初我与夫君成亲时,安国侯府陪嫁陪了小半个家底,可我嫁到武国公府半分银钱都没往家里拿,想让我时时念着娘家,补贴娘家。”
“祖母你也知道,若从我的嫁妆中拿钱补贴娘家,本就是娘家给的,再拿回去,那就不叫补贴了,我娘是觉得我嫁到了武国公府,武国公府爵位比安国侯府高,我这是高嫁了,我日子过的比兄弟们好了,自然要帮衬下兄弟,祖母您是最顾家的,该体谅孙媳的难处,也不是孙媳伸手问祖母要银子,安国侯府对孙媳有生养之恩,孙媳把娘家几个侄子接到武国公府教养,不过分吧,祖母在西大街有一家首饰铺子,我娘瞧上了,这些日子一直同我唠叨,说想要那个铺子,祖母您看,我娘这么一直说,我若是不把这首饰铺子弄给她,这以后还不要被娘家骂养不熟的白眼狼啊。”
她狮子大开口,上来就要老夫人的首饰铺子,老夫人向太后要求她帮武国公府就是理直气壮的要东西,太后过的比国公府的兄弟好,就该帮着娘家,那她嫁到武国公府,公府爵位比侯府高,也该从婆家拿东西帮衬娘家不是。
她拿老夫人说过的话奉还给老夫人,老夫人捂着额头嘶气,这回是真头疼了。
安国侯夫人泼辣她一早就知道,当初与安国侯府做亲的时候只想着孙子是庶出,娶个侯府嫡女有脸子,再泼辣的姑娘,难不成还能给她这个祖母甩脸子吗?
第145章...
老夫人火冒三丈,太后手按在李烁兰的手上,老夫人年纪大了,再刺激就真晕过去了。
李烁兰笑了笑,老夫人这还是被人捧惯了,世家大族的老夫人呼奴唤婢,山珍海味的伺候着,身体壮实呢,没那么容易被气晕,像她娘家祖母,和老夫人差不多的年纪,壮的都能和她娘打架了,也没见出什么事。
不过这到底是太后的母亲,一大家子以老夫人为尊,她今日顶撞老夫人,把老夫人气晕了,不管真晕还是假晕,修远那里都不好做。
“祖母莫生气,孙媳就是随口说说罢了,便是您真把那首饰铺子给孙媳,孙媳也不能拿回去给娘家啊,孙媳嫁到武国公府便是武国公府的人了,是要在武国公府过日子的,哪能把武国公府掏空了去补贴娘家,您说是不是?”
老夫人要是听不明白她说这话的意思也白活这么多年了,孙媳妇的话是奚落自己想要外嫁的女儿掏空皇家来补贴武国公府呢。
老夫人冷声道:“我活了这么大岁数,头一回遇见你这种不孝的孙媳妇,今日若不让修远休了你,日后岂不是要闹的家宅不宁。”
“祖母这话就不对了,您让姑母多想着娘家,我娘也让我多想着娘家,怎么到您那里是姑母不孝,到我这里又变成我的不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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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烁兰早看不惯老夫人的做派了,太后那么慈善一个人,怎么就对不起她了。
老夫人真是气狠了,举着巴掌打在李烁兰脸上,李烁兰没想到这老太太能动手打人,没防备让她打了正着,便是养尊处优的老夫人没有粗使婆子手劲大,脸上肌肤娇嫩,让她来了这么一巴掌瞬间浮现了指印,李烁兰从小到大就没挨过打,这一巴掌下半张脸都木了。
老夫人气势汹汹打完一巴掌不算,举着巴掌还要打,太后头痛欲裂,握住老夫人的手腕,强硬道:“够了。”
王靖璇连忙上前抱住李烁兰,李烁兰食指划了下嘴角,扭过头看向老夫人,目光深邃。
“嫂子,你怎么样。”
她手触上李烁兰的侧脸,李烁兰嘶了口气,冷哼道:“祖母教诲,孙媳领受了。”
老夫人捏拳捶着太后的后背:“孽障,你这个孽障,就这么由着一个小辈羞辱你的母亲,我生你有什么用,有什么用。”
太后道:“是啊,既然没用,那你为何要把我生下来,我真不明白,在娘心里,女儿是什么,尤其是我生了,身体不好,我看着她受苦,恨不得把肉都割给她,我更不明白,这世上怎么会有不疼爱自己孩子的母亲。”
她吩咐宫人端热水进来给李烁兰敷脸,拉着她的手说:“好孩子,委屈你了,姑母知道你是好意。”
老夫人威风耍了,人也打了,坐在位子上气呼呼的发狠说要休了李烁兰,太后亲自拿了鸡蛋给李烁兰滚脸,不理她。
老夫人说了会,见殿内没了声,李烁兰斜她一眼,老夫人心里发虚,这个孙媳妇的亲娘是个打婆婆的,自己打了她一巴掌,她会不会像她娘一样不要脸面,来打自己这个祖母。
王修远听到小宫人说三少夫人在乾乐宫被打了,跟着宫人匆匆赶到乾乐宫,给太后和老夫人行了礼,再看自己媳妇脸上的巴掌印,可怜兮兮的小眼神瞧着自己,眼眶里全是眼泪。
王修远心都要揪起来了,李烁兰嫁给她两年多了,从来都是温柔体贴,这是家里给他娶的妻子,夫妻二人成亲后相敬如宾,李烁兰出身名门,秀外慧中,虽然底下人都说妻子性格孤僻,国公府里除了与王靖璇有些来往,其他人都不爱搭理,他还是对这个妻子很满意。
妻子知书达理,从没给他添什么乱,也没对他撒过娇,这是头一回,用这么委屈的眼神看着自己。
王修远走过去接过宫人手中的湿帕子,心疼道:“还疼吗?”
老夫人见孙子来了,告状道:“修远管管你媳妇,辱骂祖母,这么不孝祖母的媳妇早该休了。”
李烁兰听老夫人对王修远说要休了自己,拽了拽王修远的衣袖,眼睫向上抬,小声道:“夫君,我没有对祖母不敬。”
老夫人冷声呵斥:“还敢狡辩。”
李烁兰受惊般往王修远怀里拱,王修远拍着她的背,一面是咄咄逼人的霸道祖母,一面是挨了打小心翼翼的妻子,王修远真是一点都不信祖母的话,温婉大方的妻子就算不爱搭理人,也没到辱骂祖母的地步。
但祖母是长辈,便是有什么不是,他这个做孙子的也不能说祖母不好。
他松开妻子,对老夫人躬身行礼:“祖母息怒,烁兰年幼不懂事,您大人有大量,别跟她计较,她是孙儿的妻子,有什么不对,也是孙儿没管教好,您罚孙儿就是了,孙儿任打任骂绝无半句怨言。”
他是武国公府小辈里最有出息的,老夫人怎么舍得打骂自己孙子,听着孙子维护孙媳妇,喘了口气道:“你媳妇不听话都是让你给惯坏的,你知不知道她你媳妇刚刚是怎么辱骂祖母的?”
李烁兰对着太后挤了挤眼,又用手比划着求太后别揭穿自己,太后仔细想了想,侄媳妇确实没有骂老夫人,句句都是在维护自己,只是让她惊讶的是侄媳妇这前后变化,有些大。
侄子没来之前藐视众生,侄子一来瞬间就变成了温柔小女人。
也难怪安国侯夫人悍妇名声在外,和安国侯府老夫人打的头破血流,安国侯还是宁愿背着不孝的名声护着自己媳妇。
老夫人冷哼一声,正要细数孙媳妇的罪行,把她张口就问祖母要铺子又威胁自己掏空武国公府的事说出来,就见她孙子撩着袍子往地上一跪。
王修远跪在地上磕头,也不听老夫人说话,直接认错:“是,烁兰有错,孙儿自会教训她。”
就他这护着媳妇的样,回去还不是让媳妇哄两句就什么事都没有了,老夫人气道:“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祖母,你现在就跟祖母说,是要祖母,还是要你媳妇,要是要祖母,现在就写休书休了这女人,若是要媳妇,以后我就全当没你这个孙子。”
老夫人逼着孙子休妻,太后看不过眼,让李烁兰抓住手,对着她摆了摆头,跪到王修远身边哭道:“夫君。”
她就唤声夫君,什么话都不说。
王修远头又往地上一磕:“祖母,您消消气,烁兰若真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惹您不快,您不待见她,那孙儿便带她和阿姝搬出武国公府,您眼不见,心便不烦。”
阿姝是王修远和李烁兰的女儿,才刚一岁。
王修远是庶子,住在武国公府每日要看着自己的生母去嫡母那里立规矩,嫡母并不是好相与的,他早就想把生母带出去住了,只是府上老夫人尚在,不能分家,如今媳妇也不受祖母待见了,那他还不如带着生母媳妇孩子离开武国公府,自立门户呢。
横竖在武国公府再打拼,日后继承武国公府的都是长兄,没他的份,妻子还要跟着他这个庶子受人白眼,他现在是个父亲了,总要为自己的妻儿打算。
老夫人一听他说要搬出武国公府,恨声道:“武国公府养你这么多年,你就为了这个狐.媚子要搬出府,对的起你爹娘吗?对的起我这个祖母的期盼吗?”
王修远比他两个兄长优秀,不然当初入宫做伴读的好事也不能轮到他身上,老夫人还指着他顶门户呢,这会心里慌乱,口不择言。
王修远听她说狐媚子,眉头微皱:“阿姝才一岁,刚学说话,祖母让孙儿休妻,让孙儿这个做父亲的如何面对幼女,孙儿不能休妻,祖母说了只能二选一,那孙儿就只能带着妻儿离开武国公府了。”
他一本正经,老夫人噎了一声,她要王修远选祖母还是选媳妇不过是威逼他休妻罢了,世家大族哪有为了媳妇不要祖母的,还不得被人戳脊梁骨戳死。
正在尴尬之际,太后出言道:“行了,修远起来吧,今日之事,不怪烁兰。”
老夫人不阴不阳道:“你这意思是怪我了。”
太后道:“不敢,此事皆因哀家所起,母亲也不必再说。”
她顾着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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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璇的脸面,没把老夫人逼她让王靖璇入宫为妃的事说出来。
“母亲今日所提之事,不可能。”
老夫人唇角勾起一抹渗人的弧度,摇摇晃晃的站起身:“行,你如今是太后了,不需要再听母亲话了,我命不好,女儿不听话,孙子为了媳妇要搬出府,你们一个个的都能耐了。”
她喉咙里哼出一道浑浊的声音,阴冷的盯着李烁兰:“你倒有几分手段,三两句就哄的你爷们晕头转向,为了你,连家都不要了。”
李烁兰连忙给老夫人磕头认错,老夫人让这孙媳妇堵的一肚子气,抬着下巴不看她。
李烁兰余光瞥见老夫人真的被自己气狠了,哄不好的那种,心里欢呼一声。
最好再气一些,回去指着鼻子骂自己不孝,逼的夫君只能带自己离开武国公府另立门户就好了,她早不想和武国公府那群贪心不足的人住一起了,能搬走,自己这一巴掌才不白挨。
第146章...
老夫人指责:“都说娶了媳妇忘了娘,我原还想着我的孙子最孝顺,不会这样。”
她语气失望,太后悲伤道:“母亲也多思量思量自己的做法对不对,儿孙自有儿孙福,您该到享清福的时候了。”
老夫人冷哼:“是啊,我老了,说什么都不管用了。”
老太太拗着劲,别人怎么说都听不进去,一直不说话的王靖璇突然开口:“此事皆因我而起,祖母也不必为我为难姑母了,是孙女不孝,从一开始便求了姑母不想入宫。”
“你。”
老夫人喘了口气,脚跟有些站不稳,王靖璇道:“再这样为难,还不如我绞了头发,从此青灯古佛,谁都不用为难。”
老夫人向后一倒,两侧窜出宫人扶住她,太后看着母亲紧闭的双眼,知道她这是装晕,老太太这一招也不是头一回用了,她年纪大了,做子女的怎么敢拿她的身体开玩笑,这一招屡试不爽。
太后唇角动了动,外头传来一道威仪的声音:“老夫人身体不适,你们还不快把老夫人送回府休养。”
徐砺面色阴沉的走进来,身边还跟着姜钰,他向太后行了礼,也不管老夫人还在那里装晕,厉声道:“朕倒不知,朕娶妻纳妾,还要旁人过问。”
福康听了陛下的吩咐,招手让人进来把老夫人送回府,老夫人睁开眼,对上外孙心里发慌,她能在自己女儿面前撒泼打诨,在外孙面前却是不敢的。
徐砺地位尊贵,生母去世后就被先帝带在身边亲自教养,她每每见到外孙时怕他年纪小,被人从太子位子上挤下来,回回都要叮嘱他小心他姨母,外孙虽然没有反驳她,但也没有过多表示,帝王通常都是阴晴不定,喜怒也不摆在脸上。
徐砺多半时候也是面无表情,此刻那冷着的脸,明明白白的昭示,他不高兴了。
两侧的宫人上前也不敢抓住老夫人,躬身请她走,老夫人站在原处不动,脸色发白的解释:“臣妇没有干预陛下的意思,臣妇是陛下外祖母,从心里为了陛下好的,此女来自晋阳,从前也没听说晋阳有什么郡主,怎么偏生这时候就有了郡主,她来历不明,晋阳又才刚举兵造反,依臣妇看,便该把她抓起来,拷问一番,是何意图,便没有不招的。”
姜钰:“......。”
好端端的,怎么就要拷问她了呢。
老夫人话一出口,王修远就意识到不妙,陛下为了姜钰连宁城都不要了,这么尊贵一个人当众表示自己喜欢晋阳王世子,圣旨出来多少朝臣反对姜钰为后都没用,老太太哪来底气当着陛下的面,让陛下把姜钰抓起来拷问。
徐砺指着姜钰道:“外祖母不喜欢她吗?”
老夫人鄙夷的说:“来历不明的女人,不配为后。”
太后捂额,她真的好累,武国公府的事她不想管了,老夫人的事她也不想管了,要作,由着她们去吧。
徐砺顺势牵住姜钰的手:“朕已宣旨,立晋阳王之女姜妤为后,外祖母要抓她拷问,是不把圣旨放在眼里,还是不把朕放在眼里。”
他声音缓慢,老夫人心里咯噔一下。
徐砺接着道:“外祖母如此不喜朕立的皇后,想来也是不想见到她,您年纪大了,受不得刺激,气着了是我们做小辈的不孝,但皇后已定,便委屈外祖母,日后莫要进宫了。”
老夫人脑袋发晕,她是武国公府的老夫人,生了两位皇后,外孙是当今圣上,一品诰命夫人,是最有资格入宫的诰命夫人,现在外孙不让她入宫,跟褫夺了她的诰命有什么区别。
她还没从打击中回过神来,觉得陛下也就随口一说,她毕竟是太后之母,宫中宴会,不可能不让她来,就听徐砺接着道:“去乾清门,东华门西华门各大守卫将领处吩咐,日后武国公府老夫人的腰牌不必往宫里递。”
老夫人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徐砺处事果断,除了姜钰,其他事情说出口的,就没更改过。
他摆了摆手,示意福康把老夫人带出去。
他不是没给过外祖母机会,血脉上的亲缘,能照顾的就照顾了,老夫人不知足,武国公府的那群女人不知足,合计着让王靖璇入宫的事已经好几年了,不敢跑他这里闹,却回回闹的太后不得安生。
太后心善,对自己的亲人都狠不下心,若不是太后重亲情,把亲情看的比权利重,他这个皇位来的也不会如此顺利,从前武国公府闹的那些事,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得过且过,不想让太后伤心,可他给老夫人面子,不是让她得寸进尺,欺负当朝太后的。
老夫人在宫人搀上她胳膊的时候,心里发颤,目光看向太后,太后接到母亲祈求的目光,狠狠心,避开头,咬唇不语。
老夫人不甘心道:“陛下,我是你的亲外祖母,你这样对我,怎么对的起你死去的亲娘。”
徐砺淡淡道:“徐家祖宗有训,不可让外戚专政,如今外祖母要伸手管朕娶妻的事,是要做什么呢?”
老夫人跺脚:“陛下可知今日之事传出,有多少百姓要指责陛下不孝。”
老夫人开始拿孝字压皇帝,目中带着悲哀,若不是前一刻还咄咄逼人,此时的样子倒真像让人怜悯的老人。
徐砺不欲解释,他是皇帝,多少皇帝上位连自己外家都抄了,莫说是外祖母,便是徐家太皇太后在世威胁他娶别的女子,他都不会给面子。
福康看他的脸色,就知道他耐性用尽了,使了个眼色,那搀住老夫人的宫人便手上用劲把老夫人扶了出去。
老夫人脑子不清醒,还喊着太后的小命企图让太后帮她,她一被扶出殿门,太后便捂着嘴哭了起来。
好好的武国公府,尊荣无限,老夫人非要和她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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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砺和姜钰一左一右坐在太后身侧安慰她,王靖璇脸上火辣辣的,不知要怎么面对皇帝,李烁兰握住她的手,示意她不伤心,是老太太想家里再出位皇后才把她牵扯进来,又不是她自己要做皇后,没什么好羞愧的。
王修远带着媳妇妹妹跪在殿中央:“姑母莫要听祖母胡言,她是一辈子顺遂惯了,做事只凭自己心意,我们都知道姑母最心善,感激姑母。”
太后看这么些孩子安慰自己,她也知道自己性子弱,遇到点事就受不住,悲天悯人。
她叹口气道:“哀家知道,起来吧,不怨你们,哀家不会迁怒你们,你们是老夫人的孙子孙女,哀家还是她女儿呢,若为这事同你们生份,那岂不是要厌恶哀家自己了。”
她这话是说给徐砺听的,老夫人是老夫人,几个孩子是孩子。
都是她看着长大的,她不希望因为老夫人的事在徐砺那里让修远受到徐砺冷落。
李烁兰听太后被老夫人挤兑成那样,心里还念着娘家侄子侄女,更唾弃老夫人了,这么坏心眼一个人,不知修了什么福分生出太后这样的女儿。
宴会上太后陛下纷纷离席,随后便传出武国公府老夫人因身体不适,被陛下吩咐在武国公府好生休养,不能乱跑,这就是变相软禁了,众人猜测老夫人应该是触了陛下霉头。
陛下一直厚待外家,刚下了立后圣旨,就勒令武国公府老夫人不得入宫,这节骨眼上肯定是因为立后一事。
先前还上蹿下跳准备拉拢世族,拉拢宗室反对姜钰为后的那些人一看陛下连武国公府老夫人的面子都不卖,都暗搓搓的夹紧尾巴,陛下立后本就跟他们没多大关系,他们操那么多心,最后要是触怒陛下,岂不得不偿失。
先帝在时,章家因云妃之事的悲惨遭遇还历历在目呢,虽然陛下登基,又替章家平反了,那也是章家一家运道好,这几年被发配到草都不怎么长的地方搬砖头,稍有不甚就回不来了。
何况陛下正值年壮,被陛下发配了,指望下任没出生的皇帝给他们平反,不如直接挖个坑,把自己埋了呢。
第147章...
没了那些自以为是,反对的声音,徐砺耳根子清静了不少。
姜钰一直和徐砺住在乾元宫,偶尔去乾宁宫瞧瞧殿里重新摆设,毕竟以后那里就是自己的地盘了,回来徐砺脸上都不乐意,搂着人说想一起住,帝后都有寝宫,她这会没大婚可以住在乾元宫,成亲后就要接受命妇拜见,再住在乾元宫就不合规矩了。
徐砺自然能想到这方面,只是每每还要故意装作不满,从她身上好处。
姜钰心大,不跟他计较。
这日姜菱入宫陪姜钰说话,两人沿着御花园逛,姜菱挽着姜钰的胳膊,姜钰伸手捏了捏姜菱的脸,道:“二殿下还不错,我瞧着你这小脸倒是比从前圆润了些,更漂亮了。”
姜菱脸上浮起红晕,右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指着前面的一处亭子:“长姐,咱们过去坐,我有事同你说。”
姜钰没注意她摸着肚子的手,瞧她一脸羞涩,以为是自己提到恭王她才害羞的,毕竟不是任何一个姑娘都像她一样不要脸,夸自己夫君脸不红心不跳。
姜钰和姜菱坐到凉亭里,石桌上摆着新鲜的樱桃,宫人们瞧见她们往这边来,提前洗了,颗颗晶莹剔透,姜钰伸手拿了两颗,一颗递到姜菱唇边,另一颗塞自己嘴里,咬开有些酸,她嘶了口气,问:“你的酸吗?”
姜菱摇头:“甜的。”
姜钰不信,又试了一颗,更酸了,她苦着脸:“还是酸的。”
姜菱也偿了一个:“甜的啊。”
姜钰纳闷了,调笑道:“酸儿辣女,阿菱这是要生儿子了。”
她嫌樱桃酸,拿了一旁的大青枣吃,姜菱诧异道:“长姐知道我有喜了?”
她正准备同长姐说呢,没想到长姐先知道了,长姐真是无所不知。
姜钰顿了顿,面带喜色:“你有喜了?”
姜菱点头:“长姐不知道吗?那刚刚长姐怎么说酸儿辣女呢。”
“我刚刚就是随口一说,未曾想你竟真有喜了,什么时候的事。”
姜钰手放在姜菱肚子前,怕自己粗手粗脚伤着孩子,没敢摸。
她小心翼翼,姜菱勾唇笑着说:“才一个月,长姐摸摸。”
姜钰摸了摸她平坦的小腹。
原来怀孕一个月都显不出什么肚子,果然,她之前误以为自己怀孕,是吃多了撑的。
马上要添个外甥,姜钰很开心,站起身摆着衣袖笑着感慨:“我要做舅舅了,我要做舅舅了。”
姜菱:“......。”是姨母好吗?
周围侍立的宫人面面相觑。
她们未来的皇后娘娘高呼要做舅舅了,是她们耳朵出问题了吗?
姜菱拽住她的袖子把她往下拉,小声提醒:“阿妤,是姨母,不是舅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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