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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破狼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priest
“这是灵枢院给的模子,转起来的时候这根轴永远指向一个方向,”葛胖小伸手一指,“就是这根它比罗盘准,只是紫流金,成品没出,听说被上面驳回了,我和大师偷偷做了一个,来之前从大哥的侍剑傀儡上卸下来一个碗底的紫流金。”
顾昀小心地伸手端起这小东西,做得太致了,他唯恐自己手劲大了碰坏了它:“这东西要是让沈易看见,够让他以身相许的了。”
长庚被他这句话说得一阵胸闷。
葛胖小又不知从什么地方抠出了一张羊皮地图,皱巴巴地铺在桌子上,短撅撅的手指头在上面比划了半晌,最后落在了一点上。
“按着这个方向,我跟了然大师推断,咱们马上要到这个地方了。”
第32章临渊
那是一片东海小岛,地图画得很不清晰,像一串随便甩上去的墨点子。
整个大梁的版图都在顾昀心里,但他却从不记得哪里有这么一块地方,商船上连一盏像样的汽灯都没有,室内油灯昏暗,即使有琉璃片,看东西也十分吃力,他微微皱了皱眉,试图将油灯调亮些。
葛胖小:“这是了然大师给我的地图,我看了,兵部出的地图上没有这块地方,大概都是些没法住人的小岛,周围一圈不是乱流就是暗礁,民间还有不少闹鬼传说,当地人都不知道这里有岛。”
这里远离陆地,游是游不过去的,不坐船就只能靠飞。
而“鸢”行缓慢,且十分依赖罗盘,小岛附近如果有天极之乱,它们是不过来的何况此地再往东基本就是东瀛人的地盘了,大梁的“鸢”或是“蛟”要是无缘无故地过去溜达一圈,多少有点挑衅的意思。而“鹰”的维护对护甲师要求很高,维系不易,东海一线平静惯了,并没有配备这个军种。
长庚忍不住问道:“如果兵部出的图都没有,那了然大师这张地图是从哪里弄来的?”
葛胖小认认真真地回道:“他说这是前朝昏君爱东海珠,渔民被岁贡逼得没办法,组了个采珠敢死队,误打误撞到了这地方,绘制而成的。”
长庚:“……”
了然和尚糊傻小子的瞎话编得还真是敷衍。
葛胖小转向顾昀,比划道:“侯爷,怎么办?”
顾昀没来得及答话,整个船身突然剧烈地震颤了一下,顾昀一把扶住险些倾倒的油灯,使了个眼色,示意葛胖小将桌上的东西都起来。
葛胖小立刻机灵地深吸一口气,挺胸腹腹,三下五除二便将这一堆鸡零狗碎塞进怀里。
长庚抓起桌上佩剑:“我出去看看。”
葛胖小:“等等,我也要去!”
两人一前一后地山身出去了。顾昀将琉璃镜摘下来放在一边,揉了揉酸涩的眼睛。
那一小片岛屿的位置非常微妙,越过东瀛诸岛,也不与大梁相接,直指济南府,倘若设计得好,逼近京畿重地也不在话下。
只是大梁海军再弱,也不是小小东夷人撼动得了的,东海迄今为止没有发现紫流金矿,大梁对紫流金出口卡得极严,在这方面像一毛不拔的铁公鸡,东瀛人要大批量用紫流金,要么以高价从西洋人那里买,要么想方设法从大梁黑市上弄。
而黑市……
匪若是不与官勾结,必不易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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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
大梁境内三代皇帝都深恶痛绝的紫流金黑市好像一条死而不僵的百足之虫,风声稍微放松一点,立刻就能死灰复燃,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肯定不全是民间亡命徒的买卖,背后必有各方势力的影子。
别人不说,顾昀的手就绝对不干净,否则光靠朝廷每年拨给他的那点紫流金,别说是玄鹰玄甲玄骑,连家雀黑狗夜虎子也养不活。
这样大规模地走私紫流金,背后的人来头必然不小。
这时,船舱木门突然被推开了,仙气飘渺的了然和尚走了进来,很自来熟地冲顾昀稽首,回手将门带上了。
顾昀:“……”
他只好把摘下的琉璃镜重新戴上接客。
顾昀始终想不通,了然到底凭什么认为他不会挨揍呢?
因为自觉长得不错么?
了然沐浴着顾昀冷冷的目光,毫不在意地低头找了一把椅子坐下,凑到顾昀面前比划道:“今日入夜,差不多就能到蒿里了,届时和尚任凭大帅驱使。”
顾昀:“不客气你会干什么?我不缺照亮的。”
了然:“……”
顾昀微微坐正了些,什么都看不清的眼睛里刀锋犹在:“我以前真没料到,‘临渊’的手已经伸到了护国寺,大师,咱们不如打开天窗说亮话,你们搀和到这件事里,究竟想干什么?”
了然脸上化缘时专用的笑容渐渐敛,成了一脸高僧似的悲悯:“‘临渊阁’并无恶意。”
顾昀似笑非笑道:“否则你以为为什么自己还活着?”
相传前朝横征暴敛,国君昏聩无能,临到式微时,各地群雄并起。
而太/祖皇帝之所以在其中脱颖而出,很大程度上是由于当年神秘的临渊阁选择了他。临渊阁上至达官贵人,下至贩夫走卒,无所不包,网罗奇人无数,大梁建国之初,太/祖皇帝念其大功,想要册封临渊阁,当时的阁主固辞不受,从此隐匿江湖,使这庞然大物再次沉寂至今。
顾昀;“临渊阁盛世沉潜,乱世浮出都说玄铁营是乌鸦,我看阁下才是真乌鸦。”
了然垂下眼,像个慈悲为怀的俊美佛陀:“侯爷知道我的来历,却没有阻止我接近四殿下。”
顾昀默不作声地看着他
了然:“和尚斗胆猜测,大帅心中所忧所想,和我们不约而同。”
船行平稳了下来,桌面的油灯一跳一跳的,顾昀敛了敌意,长发披散坐在桌边,眉心有一道若有若无的褶皱,像是把平时踩在脚底下的正经全都一次性地端在了脸上。
两人相对无语,彼此交流只有飞快地手势,却也毫无障碍。
了然:“紫流金烧得太旺了,这火是扑不灭的,没有人能阻止,大帅想过退路么?”
接着,他不等顾昀答话,便接着道:“人都道安定侯一届武夫,只会打仗,只是皇上手中的一把刀,我看不见得。否则大帅为何至今没有娶亲?难不成真是我师兄咒的?”
顾昀似乎是笑了一下,将琉璃镜揣好,重新蒙上眼罩,不想再与了然交流了。
完事后,他打手语道:“顾家没有退路,要真有那么一天,顾某人只好身为燃料,为我外祖家的江山殉葬对了,下次见到那位给我医治过眼睛的神医,代我向他问好。”
从天底下第一碗紫流金被挖出来开始,就注定人间再也太平不了了。
总有一天,再勤勉的农人都会败给田间地头上往来不熄的铁傀儡,再绝代的高手也难以抵挡重甲横扫千军的一炮,所有人都必将面临一场史无前例的动荡,才能重新找回自己的位置,或极富极贵,或极卑极微。
而败在紫流金点着的擂台上的人,将再无翻身之日
此事大到家国之间,小到三教九流之类,都是一样的。
当所有人都开始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无法避的乱世一定会来,只看那一天是早还是晚了。这是时代的脉络,任你英雄无敌,王侯将相,也都无法阻挡。
顾昀说完最后一句话,从容地起了来,不再理会了然和尚,背着手走出了船舱,打算见识见识外面是什么情况,能然个了然和尚都如临大敌地跑来表忠心。
他刚一站在甲板上,就闻到海风中传来的一股怪味,好像什么东西正在燃烧,顾昀站在门口,仔细分辨着风中传来的味道,随即他意识到,那是掺着杂质的紫流金燃烧时细微的怪味。
“商船”缓缓地通过小岛旁边的浅海,两侧是两排整肃的“长蛟”,雪亮的战船各自一字排开,弹药充足,私运紫流金的商船排着队地前行,像是穿梭在千军万马中毫不起眼的粮草车。
顾昀虽然看不见,但已经从骤然紧张起来的空气中猜到了周遭是什么情景。
这种阵仗,别说他带来的那仨瓜俩枣的玄鹰,就算是江南水师,也不见得能对抗。
这时,一个熟悉的人靠过来,默不作声地伸出手碰碰他。
除了长庚一般人不这么做,要扶就扶,不扶就不扶,没有长庚那么多步骤。
顾昀觉得长庚在自己跟前好像总有点莫名其妙的紧张,总是要先非常低调地表示一下他的存在,然后除非顾昀伸手让他扶着,否则他就亦步亦趋地跟着,绝不伸手。
“不可理喻,”顾昀扶住长庚伸过来的胳膊,心里纳闷道,“跟我紧张什么,天下还有比我再慈祥的爹么?”
长庚在他手上飞快地写道:“这里至少有上百艘大战船,我不确定是不是海蛟……”
“是,”顾昀回道,“闻出来了,紫流金味。”
长庚:“……”
了然和尚不是说人闻不出紫流金味,只有狗督察才行吗?
小义父这种能耐……其实不必有的吧。
顾昀暗叹了口气,心里不无怨气地嘀咕道:“都是你那败家抠门的大哥,非要把我远远地支到西北才放心,这回好,后花园荷花池里老鳖成,要兴风作浪了!该!”
傍晚,了然和尚又换上他的“夜行衣”跑去找顾昀,顾昀戴着琉璃镜,双耳只能听见两尺内的大动静,一只眼面前能透过眼镜勉强看见屋里有谁,身边的“兵”有哑和尚一个,假丫头一个,小胖子一个,还有一个撒娇很有一手的儿子。
外面是荷枪实弹的海蛟战舰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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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数不清的东洋武士与私兵。
但谁也没紧张,因为顾昀在这,反正他一个人能代表千军万马。
“别装蒜,”顾昀对了然说道,“这‘蒿里’肯定有你们的人,要不然你何至于这么处心积虑?赶紧供出来,咱们现在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了然无声地念了一句佛号,摸出他那掉了漆皮的“紫檀”佛珠递过去,顾昀伸手接的时候忽然忍不住皱了皱鼻子,异常敏感的鼻子敏锐地捕捉到了一股馊味。
顾昀往后一仰,对待和尚从来都不客气,直言道:“我天,大师,您多长时间没沐浴过了?这都快起包浆了。”
三个少年立刻同时退到了三步开外。
长庚简直无力去追忆第一次在宫里与了然和尚初见时此人地形象了,了然大师当时为了面圣也是够诚心的,竟把自己洗得出水小白莲一样。
顾昀冷着脸,简直糟心透了,他耳目不便,和尚是个哑巴,他鼻子极灵,和尚不爱洗澡果然,天下秃驴就没有不跟他犯克的。
一百零八颗佛珠,除了隔珠以外,每隔两颗的佛珠中间是可以拧开的,里面是一个钢印,总共三十六枚印,每一枚都代表了一个临渊阁的人。
顾昀沉默了一会:“临渊阁是倾巢出动了吗?”
了然笑而不语。
长庚皱了皱眉,开口问道:“临渊阁是什么?”
他突然开口说话,顾昀猝不及防地没听清,直到看见了然和尚冲长庚琐碎地比划起来,才猜出他们俩的对话,立刻截口打断道:“是一帮很能起哄架秧子的乌鸦嘴行了别解释了,怎么联系到这些人?
了然:“其他人不清楚,但我知道其中一个人是船队统领的乐师,只需要先联系上她就可以,和尚可以效犬马之劳。”
顾昀心想:“我们西北正派军连个会唱歌的蛐蛐都没有,这帮养私兵的军中居然还有乐师,天理何在呢?”
长庚道:“千万要小心,东瀛人对我们有疑虑,我几次都能感觉到那根面条男在附近。”
有长庚带头,葛胖小也开始说话:“侯爷,咱们的人什么时候到?”
顾昀沉稳地坐在原地,端着一脸大梁军神的高深莫测其实又没听见,在努力地猜葛胖小的口型,但没有手语,光是口型他看不太清楚。
了然忙出面救场,比划道:“要耐心等,江南水军一动,很容易打草惊蛇……”
顾昀通过他,立刻反应过来葛胖小说的是后援,心说:“我带来的玄鹰一只手能数过来,姚镇那种每天要睡五个时辰的饭桶还不知道管不管用呢,打扫战场还差不多。”
一边这样想着,他一边再一次打断了然大师的话,大言不惭道:“这样规模的水军不是一天两天攒起来的,我怀疑是朝中有人密谋造反,拾这些废铜烂铁不是目的,揪出那个人才是最重要的。”
好心救场却被打断两次的了然大师好脾气地坐在顾昀对面微笑,像一朵没洗澡的优钵罗。
曹娘子忽然干咳一声,他倒是没说话,自从他见了顾昀这个披头散发的打扮,在顾昀面前就有点说不出话来,阴差阳错地便宜了那个聋子。
曹娘子小心翼翼地比划道:“我也可以帮着跑腿。”
顾昀大概知道这孩子一天到晚只会发花痴,功夫练得十分稀松二五眼,一口否决道:“不行,接着装你的小丫鬟吧。”
曹娘子小心翼翼道:“我会打扮成东瀛人的样子。”
顾昀一挑眉。
曹娘子忙解释道:“我会,我连男人都扮过。”
顾昀:“……”
他上身微微前倾,诚恳地问道:“少年,你知道自己本来就是个男的吗?”
曹娘子的脸“轰”一下就红了,三魂七魄都在纤绳上来回荡悠起来,根本顾不上听他说了些什么。
顾昀的肩膀突然被人用力往后一扳,长庚这会不怕碰他了,一脸严肃地站在他身后,面沉似水的模样活像沈易那老学究。
顾昀干咳一声,顺着他的手往后一靠,庄重道:“那也不行,你又不会说东瀛话。”
曹娘子开口说了句话,在场除了顾昀没听见,其他人都十分意外他说了句很复杂的话,夹杂着几个不知道什么意思的东瀛词,剩下的是舌根生硬的大梁官话,商船上的东瀛人常年在大梁海岸附近跑,都会说官话,只是腔调古怪,间或夹杂着他们自己的本土话,曹娘子居然学得惟妙惟肖。
曹娘子说完,见所有人都在看他,顿时不能淡定了,低头捂住了脸。
长庚诧异地问道:“哪里学的?”
曹娘子嘤嘤嘤的回道:“听每天给我们送饭的两个东瀛人说的。”
以长庚对他的了解,后面就不用问了,肯定是有一个长得不错。
于是这天入夜的时候,一个纤细的“东瀛少年”神不知鬼不觉地上了小岛。
这里东瀛人实在太多了,天色又晚,没有人留意到他,他对着排得横平竖直的海蛟舰队打了个寒战,撒丫子跑了起来。
与此同时,一个不速之客找上了顾昀他们。
长庚将门拉开了一条小缝,见翟颂在外面笑容可掬地说道:“将军听闻咱们这商船上有位香先生大驾光临,特意让我来请您去赴宴。”
第33章端倪
长庚平静地回道:“稍等。”
说完,他面无表情地把木门拍上,背靠门上,深吸了口气,努力镇定下来,冲顾昀打手势道:“义父,叛军头领要见你,怎么办?”
葛胖小心惊肉跳,下意识地屏住呼吸,不一会就把脸憋成了一个茄子。
顾昀的反应却很奇怪。
长庚看见他在一愣之后,居然笑了起来,还是某种胜券在握一般,与什么人心照不宣的笑容。
“真是刚瞌睡就有人给送枕头啊,”那唯恐天下不乱的安定侯说,“我好多年没见过活的叛军首领了。”
葛胖小十分好糊弄,眼见顾昀不放在心上,立刻毫无戒心地跟着放松下来,仿佛即将见的不是什么叛军首领,而是一只稀世奇珍!
长庚却不肯听他的鬼话,他脸色绷得死紧,连日来心里积压的种种疑虑一时间全都冒了出来,又无声地比划道:“江南水军与玄铁营何在?”
这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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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瞎如顾昀,也看得出长庚脸上的铁青色。
长庚虽然不清楚“临渊阁”到底是什么,但知道顾大帅跟护国寺的梁子人尽皆知,别的不说,顾昀手上若是有人,怎么会把了然和尚带来碍眼?
上次在雁回,是有皇上密旨,这次顾昀纯粹跑到江南来纯粹是擅离职守,身边有几个玄鹰侍卫了不起了,他哪里来的兵?
还有方才,顾昀为什么每次说话前都停顿片刻,才失礼贸然地开口打断了然?
简直好像专门跟了然过不去一样,顾昀虽然私下颇为可恶,但是在正事上,万万不该搓这种无谓的火。
有那么一瞬间,长庚心里甚至掠过一个可怕的猜测:顾昀会不会不是假装的,是真听不清他们说话,看了了然的手语才推断出别人说了什么的?
这念头一闪,长庚先是觉得匪夷所思,几天以来种种古怪的细枝末节却都浮现心头。
首先,顾昀并不是沉默寡言的人,可是这几天,无论他们私下相处还是都聚在一起,顾昀就没和他“说”过话,所有必要的交流几乎都是通过手语,东瀛人一路上都那么戒备森严吗?对了,除非那个无论如何都只能打手语的和尚在场。
第二,顾昀以香师的身份混上商船,天下不入流的香师多了,他为什么偏偏要伪装成一个“香先生”?细想起来,这不但不起什么好作用,还增加了不少麻烦,极有可能暴露自己,长庚不相信顾昀只是为了磨练演技。
第三是一个细节,了然和尚进顾昀的屋子不敲门是那和尚胆大包天不知礼数么……还是了然知道敲了也没用?
这些疑点本来长庚早该想到,可那顾帅坐镇中军久了,身上有种难以言喻的气质,让人莫名其妙地就相信他万事都在掌握中,其他人只要供其驱使就可以了,不知不觉就忽略了很多不自然的地方。
葛胖小察觉长庚神色有异,不明所以地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
门外翟颂又轻轻敲敲门,扬声道:“我家将军等着呢,还请张先生快些。”
顾昀拍拍长庚的肩,凑到他耳边,低声道:“玄铁营在此,不用怕。”
说完,他将蒙眼的黑布条取出来递给长庚,示意他替自己带上。
长庚接过布条,神色阴晴不定了片刻,蒙在顾昀眼睛上。
在顾昀看不见的地方,长庚先是冲葛胖小摇了摇头。
葛胖小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他是什么意思,就见长庚冲着自己的方向不轻不重地说道:“义父,你再这样,我可就不认你了。”
葛胖小瞪大了眼睛:“啊?”
顾昀嘴角含笑,冲葛胖小的方向招招手:“你们俩别聊了,跟我走,一会不要离开我身边,到这来长点见识也是不错。”
葛胖小再次被这驴唇不对马嘴的对话惊呆了。
长庚的心却沉了下去他真的听不见,他只是通过某种方法知道自己在和葛胖小说话,那么他的眼睛是不是也……
可是前几天分明还好好的。
不等他细想,顾昀已经率先推开木门走出去了。
长庚心里漏跳了一拍,几近慌张地赶上去扶住他,这回他顾不上再羞涩别扭,紧张地一手抓着顾昀的胳膊,另一只手绕过他身后,心惊胆战地半抱着他往前走。
顾昀以为是突如其来的变故让长庚不安了,漫不经心地回手拍拍长庚的胳膊。
长庚:“……”
鉴于顾昀这对自己人也虚虚实实的手段,他已经分不清小义父是真心大还是装得有恃无恐了。
等在门口的翟颂见了跟在顾昀身边的长庚和葛胖小,笑道:“张先生这边请,哎?那位大师和姑娘不在吗?”
“姑娘水土不服,大师留下来照顾她,”长庚扫了翟颂一眼,全副力拴在顾昀身上,还要抽空绵里藏针地微笑道,“怎么,将军要我们全部到齐,给他老人家检查吗?”
翟颂客客气气地说道:“公子说得哪里话。”
这本来是几个荒凉的小岛,羊屎蛋一样散落在东海水面上,最大的一个大概一天就能围着岛走上一圈,小一点的大概只有一亩见方,海蛟战舰停得满满当当的,互相之间有冒着白汽的铁索道荡悠悠地相连,四通八达,远远一看,像是一座悬在海面的城。
长庚一边走,边在顾昀手心上简要划些见闻。同时,少年心里忍不住升起疑问这片小岛位置确实隐蔽,往这里私运一些紫流金,恐怕的确是不容易被人发现的,但是这都快建起一片蓬莱仙山了,江南水军是死的吗?
还是江南水军中根本就有他们的人?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带路的翟颂突然停下了。
一群舞女模样的人莲步轻移地从他们面前走过,她们走在悠悠荡荡的铁索道上,脚不沾地似的,白烟飘渺中好似一群仙子。
为首一个白衣女子怀里抱着一把琴,见了翟颂停下来,敛衽见礼,她说不上多好看,五官淡淡的,好像笼着一层纱,浑身上下没有一点刺人眼的地方,看起来很舒服,但是一转脸,又有点想不起来她长什么模样。
翟颂:“不敢,陈姑娘先请,别让将军久等。”
女人也不推辞,点头致意,抱着琴福了一福,飘然而去,一股安神香的味道扑面而来。
长庚看见顾昀的嘴角微微翘了一下,像是笑了。
与此同时,曹娘子假扮的东瀛少年一路跑到了一艘十分不起眼的小船上,守卫正在睡觉,曹娘子将手背在身后,手里拿着一根铁棒,靠近过去。
他人长得瘦小,手脚也仿佛比别人轻盈一些,靠近那守卫,对方都没反应,曹娘子借着海上月色看了看那张嘴打鼾的人,见哈喇子都留到了脖子里,心里便放心了,想道:“好寒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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