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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林家浪荡子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duoduo
这样折腾了一日,委实烦了,第二日天便厚着脸皮赖在时博文府上,下了课也不回,混吃混喝不说,还蹭了人家的笔墨纸砚,霸占了小书房给他老子抄书。让见惯了他恭敬守礼的一面的时博文哭笑不得,只得由着他去了。
到底是在先生府上,林楠不好意思像在家时那般大模大样的使唤一堆人,只寻了个小厮帮忙晾字。没了人翻书,只得自立更生,先背上几页,然后再默写出来。他前世记忆力就极佳,穿越到今生以后,更是有增无减,虽然还算不上过目不忘,但是短时间记住几段话却不难。是以这般抄下来,效率比在家时倒也没下降多少。
果然还是时府的门槛够高,让林楠得了整日的清静,得了甜头的林楠第二日天刚亮便又溜了过去,连早饭钱都省了。
这般到了半下午,时府的管家求见。
林楠抬头认清来人,干咳一声道:“是要吃晚饭了吗?”
往日时博文有事吩咐时,只是找个小厮过来传话,这会儿动用到管家了,不会是要撵他回去吧?不管,反正这几天他就赖上时府了,天不黑休想他回家。
管家哭笑不得,道:“还有离饭点还有一个多时辰呢!是老爷让林大爷您去见客。”
林楠微微一愣,时府的客让他去见?便是有同龄的晚辈登门,有时博文的两个孙子在,轮不到他招呼吧?
管家却不等他多问,找了两个小厮过来扶他去前厅。
刚进门,还没看清要见的客人是谁呢,手臂便被人扶住,熟悉的声音传来,温文儒雅:“今儿来拜见时先生,不想竟能巧遇林郎,真是意外之喜。”
看着李旭诚挚的笑脸,林楠心中暗叹,他倒是挺意外的,但是喜就未必了。
李旭不顾林楠推辞,亲手扶了他就座。
早已等的不耐烦的时博文等他们客套完,起身道:“楠儿你陪睿王殿下坐坐,老夫还要事,就先失陪了。”
向李旭告了罪,转身出门。
林楠眼巴巴看着时博文的背影消失,一时无语,耳边传来李旭关切的声音:“多日不见,林郎身子可好些了……”
又来了……多少遍了啊……
半个时辰后,送走李旭,林楠回到小书房,便看见时博文正臭着一张脸,看他之前抄的字。
“先生……”
时博文嗯了一声,将一张纸递过来。
林楠一看之下傻了眼:“先、先生……”这东西怎么就这么眼熟呢……
时博文淡淡道:“老朽的重孙儿过段日子便要开蒙,你的字不错,抄的书比市面上卖的要中看许多,便将这些抄了,送他做开蒙之礼吧!”
林楠哭丧着脸道:“先生,开蒙不用《尚书》吧?”
时博文道:“现在不用,日后总要用的。”
不等林楠多说,道:“知道你眼下正忙,老朽不急,等完成你父亲那些再写不迟。”
林楠刚松了口气,却听时博文继续道:“只需一个月内写完便好。”顿时又苦了脸……等他写好林如海那份就已经半个多月过去了,这是一天都不让他歇着啊!
正要分辩分辩,却见管家又进来:“老爷,敦王殿下来访。”
时博文瞪了林楠一眼,拂袖去了,无缘无故被甩了脸子的林楠正觉得冤枉,刚提起笔写了两页纸,便见管家进来:“林大爷,老爷让您去见客。”
林楠再不明白就是傻子了。
李熙一连串的举动让许多人都坐不住了,时府的门槛虽高,可也不是什么人都挡得住的,反而方便了某些不方便去林府的人。
送走敦王李旬,已经是半个多时辰的事了,回到小书房,便看见自己的东西被拾妥当,管家站在一旁,面无表情道:“老爷说了,而今春上,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菜价贵的很,老爷家里人口多,俸禄都不够嚼用了,今儿就不留林大爷吃饭了。”
这逐客令下得……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林楠心中腹诽,口中冷哼道:“我可是交了束的!”
管家道:“您是交了束,可是没交饭钱……小的已经给您备好了马车,您看……”
虽然知道时博文不喜他招了这些个皇子过来,而且他也明白这里不是避难的好地方,但是除了他老爹,他还是第一次这样不招人待见呢,咬牙笑道:“无妨,明儿我自己带饭!”
见时管家听的目瞪口呆,林楠大喇喇招手道:“不是说马车来了吗?还不过来扶我?”
管家嘴巴张合了几下,终于想好要说什么时,外面又有人来报:“诚王殿下来了,老爷说,他身体不适,让林大爷替他去见。”
林楠咬牙:真爱凑热闹!还嫌我给人嫌弃的不够吗?
腹诽着去了前厅,行了礼,道:“先生身体不适,不能见客,命……”
李资打断道:“我不是来见时先生的,我是来见你的。”
“呃?”林楠微楞,歪头看看守在一边的时府下人,这样幌子都不打一个不太好吧?
这边李资已然起身,对管家道:“烦请转告时先生,李资今儿来的造次,既然时先生身体不适,那么李资下次再来拜会。”
对林楠道:“走吧!”
林楠无奈,只得跟着他出府,走到门口时,时家管家如飞而至,对林楠道:“我家老爷说了,他身体不适,这几日恐不能教导林大爷,是以放林大爷十日的假,林大爷在家自己温书吧!”
说完也不等林楠答话,逃也似的走了。
林楠目光呆滞的看着他的背影消失,李资摇头失笑,道:“上车吧!”
林府的马车还没到,时府给他准备的马车也没影儿,林楠只得坐李资的车,上了车才发现,车上还坐着一个人。
李资先扶他坐下,道:“这位是陈太医。”
顿了顿,道:“前儿我让成三子交给林全按揉穴位的法子,便是这位陈太医所授。”
林楠先致了谢,却不敢胡乱开口说话。
关于腿的事儿,他要先理一理。
风湿,他八成是没有的。连日的吃药、火罐加上按摩,他的腿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之所以还让人扶着,多半是为了演戏。
理一理理一理:他没得风湿;李资认为他很有可能得了风湿,并且认为他知道自己有可能得风湿,并且帮忙他瞒着他知道自己得了风湿的“事实”;李熙也认为他很可能得了风湿,但是以为他不知道自己得了风湿,并且严令所有人瞒着他这件事儿……这个乱哟!
总之,如果这位太医是李资的人,他要假装知道自己得了风湿,如果这位太医是李熙的人,他就得假装完全不知道关于风湿的事儿!
李资似知道他的为难,开口道:“这位陈大人,对治腿疾很有法子,父皇特地吩咐他来帮你看看。”
原来李熙派来的。
林楠忽然觉得自己是不是对李熙有些误会了,他一直认为李熙对他利用居多,但是此刻来看,他对自己也不是全然不上心。
顺从的将手伸出去给陈太医把脉:他完全不担心被看出破绽,且不说他所谓的痹症还未发作,能不能看出染了病还不知道,便是那陈太医真有那么神,谅他也不敢在李熙面前乱说他是太医,不是在天桥卖大力丸的,打包票这种事不是万分的把握是断断不敢做的,何况这是痹症,不是伤风感冒,伤风感冒好了就是好了,痹症的话,哪怕他五年之后再喊声腿疼,李熙照样要找人的麻烦。
果然把完脉的陈太医一脸的苦大仇深,并不敢说他有病,也不敢说他没病,只开了几个方子,让吃吃看。
第二日一早,先后从时博文和李熙手里都得了假的林楠便带了几个从人,去了城外一座小庄暂住。
又过了两日,林如海的书信到京城,林楠前前后后看了数遍,也只找到三个字:“知道了。”
虽不知道林如海到底意欲何为,但也明白此事不需他再操心了,于是丢开手。
城外庄子清净,空气清新,林楠心无旁骛,越抄手越熟,不等十日假期结束,便将林如海书单上的书全数抄完,整个人像刚去了枷的囚犯一般,一身轻松,在城外又住了一日,才动身回城。





[红楼]林家浪荡子 第49章
林楠去庄子避了几天,回来发现府里终于没了那么多探病的“长辈”“同僚”,第二日便派人去接被他送去贾府小住的黛玉,谁知同来的除了黛玉,尚有迎春三姐妹和宝玉宝钗几人,外加领队的王熙凤。
原来在贾府时,一日黛玉和宝钗二人偶然说起上京时一路的见闻,让迎春等人大为羡慕,想起自己自出生以来,连大门都没出过几次,神情郁郁。
王熙凤恰在一旁,笑道:“要出门还不容易?林妹妹在我们家住了好几年了,如今说搬就搬了,怎的也要回请我们一回吧?不若大家伙儿一起去妹妹府里耍上一日?”
几女大为意动,黛玉便笑说等回家了便下帖子。
谁想今儿一早林楠派人来接,正辞别贾母呢,王熙凤却又提起此事,说择日不如撞日,是以便来了这浩浩荡荡的一堆人。
贾府是林楠的外家,照说他和贾家的姊妹倒无需避忌太过,但是让他同宝玉一般和这些表姐表妹们凑在一起玩乐,却是太为难他。不由有些感激自云“来的唐突”的宝钗有了宝钗在,匆匆见礼之后,他便可正大光明的避开。
黛玉却很不自在,去贾府前,林楠早交代了她和她身边的丫头,让和宝玉保持距离。黛玉不是个糊涂的,她起先答应不和宝玉亲近时还带着几分伤心不舍,可是出了王夫人的事之后,便彻底死了心,是以答应的极为爽快。
只是在贾府时她可以对贾宝玉能避则避,实在避不开也客气疏远,可是现下在林府,黛玉是主人家,总不能还是躲着他走。
幸好宝玉也知道自己没了指望,并不敢上前对她说些有的没的,但是时时望来的黯然伤神的痴痴眼神,却让黛玉如坐针毡。
幸好没过多久,林楠便派人将宝玉请来了前院。
女孩儿家在亲戚家暂住时,和表兄一处耍耍并不奇怪,但是既然来做客,男女宾客自然要分开,岂能让黛玉一个闺阁家的女孩儿出面招待宝玉?却是宝玉太自觉,林楠那边正交代林成一些事,才一错眼,他便随着众女孩儿进了后院,顿时无语。不过想起原著里,他连躺在侄儿媳妇床上做春梦加梦遗的事都做出来了,也就不觉得奇怪了。
被林楠唤到前院的宝玉明显有些心不在焉,见林楠只是唤他来喝茶聊天,有些茫然:“林表哥叫我来是……”在宝玉心中,这些姐妹们都是平日里一处玩惯了的,如何想得到避讳二字?
林楠也不好直言,念头一转,笑道:“正有一事想请宝玉帮忙。”
宝玉神微振,道:“表哥请说。”
林楠道:“过段日子,我家先生的二世孙便要开蒙,我这个做学生的,总要有所表示。只是我来京日子尚短,喝酒玩乐的地方倒混的熟了,但上好的文房四宝或字画古玩之类的在哪里寻摸却全无头绪,宝玉在京里长大的,可愿带我出去转转?”
宝玉迟疑道:“好是好,只是……”
林楠笑道:“府里的事我已经交代林成安排妥当了,包准她们玩的快活,且又有琏二嫂子这再妥当不过的人,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她们女孩儿家玩的开心,多了我们两个,倒添了不自在。”
若来的是长辈或其他男客,他这般出去自然是极不礼貌的,但是来的既是女孩儿家,他避出去反倒更妥当。
见宝玉还有些不舍,林楠道:“我家先生准的假,今儿便是最后一天了,除却今天,日后想要出去逛逛却不知哪时才能腾出空儿来,宝玉千万帮我这一遭儿。”
被清雅如仙的表哥这般央求,宝玉哪里还狠得下心拒绝?当下便带了他去东大街。
林楠只当出来散心,也不急,到了地方,先细细挑了笔墨纸砚,又挑了浅显易懂的书买了几本,令林全送回车上,然后又去各处古董字画店慢慢逛着,看见有难得的,便掏银子买下来。
此刻他面前摆放了数个锦盒,林楠逐一欣赏里面的印材,对口若悬河的掌柜道:“这玛瑙虽不错,却质地坚硬,刀不易攻,非高手难出品。”
掌柜道:“公子果然见多识广,若要易刻,本店还有上等象牙印材,公子可要看看?”
林楠摇头:“我只喜木石。”
掌柜反身又取出一个锦盒来,道:“公子既喜木石,看看这块田黄石如何?这可是罕见的品,若不是赶得巧,便是有钱也无处买去!”
“一两田黄三两金”,这东西在后世可是无价之宝,在现在却只是普通的珍宝,林楠拿起来把玩片刻,道:“不瞒掌柜的,我不过初学刻印,这样好东西拿去给我练手,委实糟蹋了……”
“哈,这不是我们鼎鼎大名的林……大才子吗?”一个怪腔怪调的声音在门口响起,打断林楠的话。
林楠将田黄石放回锦盒,回身看了一眼,淡淡道:“原来是张公子。”来的正是几番和他不对付的张瀚,一身的锦衣华服,带着几个伴当。
张瀚嗤笑一声,上前伸手将田黄石掂了起来,道:“却不知林大才子是真的觉得可惜呢,还是囊中羞涩?若是林兄你买不起的话,说几句好听的,说不定我就借给你了呢?”
林楠摇头失笑,回身对掌柜的道:“可有寻常一点的,又易雕刻的印材?”
掌柜道:“有,有!青田石细腻温润,极易受刀,拿这个练手最好不过。”
林楠点头,随意挑了几块,令林全付了银子。
张瀚见林楠对他视如无睹,气的七窍生烟,却到底不敢发作,对掌柜没好气道:“这块烂石头多少钱,本公子买了!”
林楠漠然看了他一眼,对宝玉道:“今儿逛得久了,我们不如去附近的茶楼坐坐?”
并不等贾宝玉点头,率先出店。
因没多远就有茶楼,是以林楠便缓步当车,和宝玉边走边聊,听他说起贾府中的林林总总,如秦可卿病的越来越重了,王夫人的越加的喜怒无常了,贾政赐婚的平妻还有一个月便要过门等等。
正听的认真,忽然宝玉说着话就停了下来,直直盯着一个方向。
林楠一扭头,便看见“卖身葬父”四个大字,顿时感觉古怪之极:想不到自己来古代半年,才看见这个穿越文中几乎必然出现的场景。
跪在路边的少女一身素白,容貌秀美,身姿袅娜,头上插着草标,跪在那里摇摇欲坠,双目含泪,看起来好不可怜。
林楠看看周围,没发现有肥蠢如猪的富家少爷、浓妆艳抹的青楼老鸨或是一见钟情的世家公子,更没有围在一旁看热闹的路人,不由有些失望,一回头却看见宝玉正看着那少女,脸上的表情似乎要替她哭出来一样。
叹了口气道:“别看了,假的。”
宝玉一愣,傻傻看向林楠,林楠注意到他眼中的水光,又说了一次:“假的。”
宝玉用袖子擦了擦眼睛:“假的?”
林楠道:“你看她那一身衣服。”
宝玉道:“父亲去了,自然要穿孝服,有什么不对?”
林楠道:“这一身孝服,虽是破旧,却凑的好生齐整……她既凑的起这一身孝服,为何却连一双鞋都没法子给她父亲找到?”
旁边破旧的推车上,草席盖住的人不见脸,只露出一双赤足,正是那亡者一双毫无生气的赤足,惹的人无限同情,是以路人经过时,有的摇头叹息,有的则上前,在少女身前放下一些铜板或碎银。
宝玉沉默片刻后,道:“真的也罢假的也好,这般柔弱的女孩儿家,正该被人好生呵护,不应该这般……唉,只为了几两银子……”
他摸了摸身上,却未曾摸出银子来,便要将玉佩解下来,林楠阻止道:“这种东西给了出去,回头被老太太和太太发现,又添许多事。”
招手让林全上前,问他拿了几锭银子递给宝玉,宝玉拿了银子上前,林楠看着他将银子递给少女,又低声说了几句,便要退回来,却被少女拉住衣袖,仰头含泪说着什么,样子极是动人,看的宝玉呆了呆,才转身回来,短短不到十丈的路,回首了数次。
林楠叹一句果然是天生情种,大约在他心里,年轻娇嫩的女孩儿家,无论做了什么都是可以原谅的吧?
不愿理会他的事,半句也懒得多问,道:“对面便有茶楼,我们……”
宝玉见他话只说一半就停下,楞道:“怎么了?”
顺着林楠的目光望去,却见对面的茶楼外站了好几个人,正看着他们,方才见过的“张公子”正在其中,不由皱眉道:“竟又碰到他,好生讨厌。”
林楠道:“宝玉等我片刻,我去打个招呼。”
略略加快步伐上前,对张瀚身前一位气质出众的青年抱拳,正要说话,青年身侧一个十来岁的男孩冷哼一声,掉头便走。
林楠苦笑道:“磐儿!”
李磐脚步一顿,走的更快。
张瀚嗤笑一声,道:“哈,你的主子都不稀罕你了。”
林楠瞥了他一眼,淡淡道:“张兄似乎弄错了,本官不是伴读,是侍讲。”
抱拳道:“四公子,下官失陪一下。”
向李磐追去。
被林楠绕着圈子骂奴才,张瀚气的面目铁青,正要反唇相讥,目光扫到“四公子”眼中的不耐烦,顿时了声。
……
李磐走的不快,上了不远处一座行人稀疏的石桥,便停了下来。
林楠走到他身后,道:“还在生气?”
李磐冷哼道:“我有什么好生气的,你又没有对不起我。”
林楠笑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其实你错了。”
“我错了?”
林楠嗯了一声,缓缓道:“我是你的侍讲,我的任务便是教会你一些事……”
“所以呢?”
“所以想方设法让你多学点东西,是我分内的事,我的法子用的不当,使你没有好好吃饭睡觉,使得皇后娘娘不满,这是我的失误,皇后娘娘罚我,也是我自找的,和你没有半点关系。”
李磐瞪着他,好半晌才气急道:“你又来哄我!你这是什么逻辑!?按你的说法,学生打了先生一顿,错都在先生,是因为先生没有教好他,使他不知尊师重道,那学生反而没错?”
林楠笑道:“这怎么一样?”
并不在这个话题上多做纠缠,笑道:“你帮我抄的本书呢?可什么时候给我?就差你那一本便能送至江南了。”
李磐闷闷道:“回去我就派人给你送来。”
林楠谢了,道:“我们回去吧,你这般跑出来,四殿下只怕等急了。”
李磐却不动,愤愤道:“皇爷爷说你一好就会去找我,可你却在这里陪人逛街,我若不是凑巧看见你,你是不是要一直躲着我?”
林楠笑道:“我昨儿才从庄子回来呢,明儿起又要去先生府上上课,还要去你那里点卯,外加给先生抄书……今儿不逛逛,不知道那天才有功夫呢!”
李磐不满道:“时先生要什么书不会自己去借吗?为什么让你抄?”
林楠笑道:“凡事岂能只看表面?便如我让你抄书,又岂是为了书?”
李磐疑惑道:“时先生也是为了让你练字?可是你的字已经够好了啊!”
林楠道:“正是因为我的字已经写的够好了,所以先生能在这上面指点我的不多。先生大约是觉得我在书法一途上是可以走的最远的,是以才了心思,让我多写写。先生是看出我现下的笔法还稍嫌稚嫩,神韵也有所欠缺,正该多写多练。”
说完这些,发现李磐的脸色更加难看了,不由叹了口气,道:“又怎么了?”
李磐摇头不答,道:“明儿下午你会不会进宫?”
林楠点头,道:“自然要去的。”
李磐不再说话,任由林楠带着回了茶楼,林楠和四皇子李时并没有多少交情,也就闲叙了片刻就起身告辞,带着宝玉出来,谁知李磐也跟了出来,只得带了他一起。
林楠也没了什么要买的东西,现下府里都是女客,总不能带了李磐回去,是以先寻了个清雅的酒楼用了饭,又去戏园子听了坐了坐,看时辰差不多了,便先送了李磐回宫,然后才回府。
等送走宝玉一行人,已经是黄昏了,林楠洗漱完毕出来,却见林成守在他的书房外,打着手势。
林楠道:“怎么了?”
林成指了指书房:“皇孙殿下在里面。”
又压低声音道:“一个人来的。”
林楠点头:“知道了,送些茶点去小花厅。”
林成返身去了,林楠推开书房的门,看见的便是嘴唇抿得死死的李磐,却不知又是什么事让他不高兴了,竟一个人晚上跑到他家里来生闷气。面上却不显,含笑道:“磐儿是给我送书来了吗?”
李磐看着推门而入的林楠,神色有些楞忡。
恍惚间,仿如又回到那杏花林中,看着他拨开花枝,穿过花海缓步而来的模样。
林楠爱穿白衣,却绝不穿雪白,是以他给人的感觉,也是飘逸而不孤高的,此刻便穿了一身月白色的长袍,宽带束腰,袍袖及地,这般踏着月色而来,恍如谪仙降世。
林楠进门,返身将门关上,道:“怎的灯也不点?”
随后房间便亮了起来,昏黄的灯光,将月光逐出窗外,林楠放心火折子,坐下道:“出了什么事?”
李磐摇头。
“可是因回去晚了,被皇后娘娘责骂了?”
李磐依旧摇头。
林楠无奈,道:“可用了饭不曾?”
李磐摇头。
林楠起身道:“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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