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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林家浪荡子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duoduo
刚踉踉跄跄的走到楼下,便被抢上来的林全扶住,低声抱怨道:“大爷既要起身,明知小的便侯在下面,怎的也不唤一声……”
林楠笑着推开他,道:“不过是下个楼罢了,我又不是闺阁千金,连走路都要人扶?”
林全顺着林楠力道略退了一步,等他继续走时又上前扶住,搀着他迈过高高的门槛,咕哝道:“大爷醉了……”
……
清晨,锦书拉开窗帘,一室的阳光洒落,林楠慢慢睁开眼,先迷茫了一阵,猛地抚额道:“坏了怀了!”
锦书听到动静,回首笑道:“大爷醒了?”
林楠慌里慌张的去寻衣服,道:“今儿要去上课呢,锦书你怎的不早些叫我?已经偷懒了许多日子,今儿再迟到,先生真的要恼了。”
锦书扑哧笑道:“大爷不用急,昨儿下午先生派人带信,说从今儿起,给大爷讲书的时间放在下午。”
林楠松了口气,道:“可说了原故?”
锦书摇头,道:“奴婢就听林成管家提了提,大爷要知道细情,还得问他。”
林楠点头,道:“让他一会来见。”
锦书应了。
林楠松懈下来,这才闻到一身的酒味儿,觉得浑身难受起来,道:“快去给我备水,我要沐浴。”
锦书笑道:“早知大爷醒来定要先沐浴,早就备好了。”
林楠披了衣服,起身去沐浴,不由庆幸自己穿来做的是大家公子,过的是呼奴使婢的日子,若穿在穷人家,用一根木柴都要打细算,让在现代过惯了有二十四小时热水的日子的他,可怎的熬?
锦书看着林楠的背影消失在门口,脸上的笑容渐渐敛去。
像这般主子吃醉回府,她们做奴婢的,原该替他更衣沐浴,拾妥当才是,但是自从大爷从牢里走了一遭回来,许多习惯都变了,不许有人值夜,沐浴和更换亵衣,皆不许人近身侍候,在扬州时,曾有几次吃醉了酒,丫头替他拾了,第一次他皱眉讲了规矩,第二次大发雷霆,第三次将他身边第一等的两个大丫头直接撵了出去嫁人,至此便再没有人敢犯他的忌讳,便是这次,也只敢帮他褪了外衣,将身上被酒浸湿的衣裳换了。
锦书叹了口气,转身去换林楠床上沾了酒气的被褥。
也不知大爷在牢里有了什么遭遇,竟会有此转变……大爷明明是神仙一般的人,又与人为善,可是偏偏就有许多人同他过不去……
不多时,林楠沐浴出来,用了早饭去书房,林成早便侯在了那里,请了安,禀道:“时府的人说,因时大人日后早间要去宫里讲课,是以才将大爷您的时间放在了下午。”
林楠皱了眉,道:“去宫里讲课……不会是皇孙吧?”
林成摇头道:“这个小的就不清楚了。”
林楠微微沉吟,若是李熙令李磐拜了时博文为师,可不是什么好事,时博文教导太子十多年,以他的身份,若是一个不也就罢了,否则,了谁,谁便成了靶子。这个道理李熙应该懂,若他真这样安排,只怕对李磐的利用多过怜惜。
想着要不要提醒李磐一声,又觉得自己太过多事,李家的事儿,他躲还躲不及呢,何苦又去招惹?
挥手令林成退下,开始默书。
先生比他爹厚道的多,布置的任务连他爹的三分之一不到,且他之前因“腿伤”休息了半个多月,不仅将林如海的书单完成,时博文那份也写了不少,剩下的松松的便能按期完工。
林楠之前抄书是为赶功课,边背边写,思维断续,此刻他没了压力,又远离了皇子皇孙,心情大好,且写的东西是先前背好的,能一气呵成,是以一下笔便觉得不同以往,竟是越写越顺,只觉得酣畅淋漓,好不快意。
等到澹月来寻他吃午饭时,林楠放下笔,只听整理拾的锦书惊呼道:“大爷今儿写的好快,才半日便比之前一天写的还多呢!”
林楠却高兴不起来,甩着酸痛不已的右臂:“这般写快是快了,胳膊受不了……等吃了饭让林全过来帮我揉揉。”
澹月笑道:“林全会捏腿,又不会捏胳膊,倒不如待会我和锦书姐姐帮您捶捶。”
林楠摇头道:“就你们那点子力气,揉了能有什么用?”
刚到饭桌上坐下,还未提起筷子,便有不速之客不请自来,除了冯紫英他们两个还有谁?也不等林楠开口,便自动自发的上了桌子,冯紫英更是敲碗道:“怎的没酒?快上酒上酒!”
林楠不悦道:“你又不是叫花子,上门来就盘儿碗儿的一顿乱敲。”
冯紫英也不生气,笑道:“要不要我唱段莲花落,让我们林大爷开开心?”
卫若兰嘲道:“莫要唱的我们吃不下饭就好。”
说话间,锦书已经叫了人来添酒加菜,林楠道:“你们两个要喝自己喝就好,莫要扯上我。我一会儿要去先生府上上课,一星半点儿的酒气也沾不得。”
一面将侍候的下人都遣了下去,亲自替他们两个斟了酒,道:“也不知在哪儿染的毛病,没酒就吃不下饭似的,昨儿还喝的少了吗?”
冯紫英呵呵一笑,叹道:“我这是苦中作乐啊!”
林楠冷哼一声,道:“休要哄我,你这哪里是苦中作乐的模样?分明是乐而忘形。”
冯紫英嘻嘻一笑,抿着酒不说话。
林楠拿了筷子开始吃饭,冯紫英和卫若兰知道他的脾气,在酒桌上怎么闹都好,但是在家正经吃饭时却不喜说话,是以也不扰他。他们俩个也不是为了吃饭而来,是以等林楠用完了饭,便也都停了筷子,照着林家的规矩,漱了口,喝了一杯温水,这才同他去花厅说话。
林楠见这两个难得这么规矩,哪还不知道他们有话要说,果然冯紫英一坐下,便掏了两个致的小盒子出来,林楠看了他们两个一眼,掀开盒子,却见是两块印坯,一块寿山田黄,一块鸡血冻,成色极佳,林楠看了一眼,向后靠在椅背上,道:“你们两个是钱多烧的慌,还是给人家跑腿来了?若是钱多烧的慌,不妨借点给我修园子,若是给人跑腿来了……”
将两块石头推了回去:“哪里来回哪去。”
卫若兰道:“阿楠别多心,这些不过是二殿下的谢礼罢了,没别的意思。”
林楠淡淡道:“我也没别的意思,无功不受禄。若是你们两个有心,给我拉上一箱青田石来练手,这种好东西,别给糟蹋了。”
冯紫英知道他的脾气,最不喜人勉强,见他好歹给了台阶,便将两个锦盒又了回去,笑道:“青田石就青田石,不过石头我给你拉来,等你手艺练好了,可得帮我刻个章子。或许哪一天,那一箱石头换的章子,就能买一车的石头也不一定。”
林楠白了他一眼,道:“那你且等着吧。”
冯紫英笑嘻嘻道:“可说定了啊!”
又道:“二殿下的东西,你也好,不也好,反正话我们还是要带的……你听,还是不听?”
林楠看了他一会,扑哧喷笑,道:“居然还有得选……你们两个倒义气,看你们两个这么义气的份上,我哪舍得你们回去挨挂落?有话就说吧!”
冯紫英大喜,道:“我就知道阿楠你最够意思。前儿我们带了你的话回去,二殿下和颖妃娘娘就没敢轻举妄动,果然跳起来的张贵妃被陛下好生发作了一次,不仅禁足三月,而且差点连分位都降了,皇后娘娘不过失意了三四日,又圣眷如故。此次皇后被禁足,凤印暂时交在了颖妃娘娘手上,颖妃娘娘很是忐忑……”
他话音微顿,卫若兰接道:“颖妃娘娘此次暂管了凤印,皇后娘娘出来之后,只怕会迁怒于她,毕竟陛下对皇后娘娘的宠爱纵容,那可是独一份儿……”
颖妃这是在为难,陛下到底是不是当真厌了皇后?若是当真厌了,她便该趁此机会,将大权牢牢握在手心,若是又如同上次一般,只是小小的给皇后一个警告,那她就需明哲保身,你好我好大家好的混过这三个月,罢了主动将凤印交还,以惹火烧身。
她身为后妃,在这等事上本该自己更有主意,但是上次李熙当众杖毙皇后亲信,让皇后于众人面前颜面无存,她还以为李熙是当真厌了皇后,幸好得了林楠的提醒,才没有落得和张贵妃一个下场。上次的判断失误,让她失了信心,是以才会通过二皇子,来试探林楠的口风。
这世上若论最了解李熙的人,林如海必是其中之一,林楠上京之前,林如海也没少耳提面命,只是当初林楠以为林如海同旁人一样,是远远揣摩来的,后来见了李熙才知道二人关系不一般,对林如海当初说的话自然更加重视。
此刻静静听完二人的话,林楠微微一笑道:“陛下对皇后娘娘的确优容,不过既然凤印只是在颖妃娘娘手上过一遭儿,想必皇后娘娘不会心眼狭小如此吧?”
“只是在手上过一遭儿……”冯紫英和卫若兰对望一眼,眼中闪过失望之色。
却听林楠继续道:“不过,圣眷这东西,是最经不起消磨的……”
却不说完,话音一转,道:“此次是颖妃娘娘初次掌管凤印吧?”
冯紫英和卫若兰刚神一振,竖起耳朵聆听,谁知林楠却换了话题,不由有些失望,卫若兰道:“这是自然,这凤印自皇上登基以来就在皇后娘娘手中,这还是第一次交给旁人。”
林楠哦了一声道:“原来如此。颖妃娘娘初次得掌凤印,想必是极为生疏的,幸好宫中规矩大,无论什么事,都有规可依,有例可循,只要凡事小心些,依足了规矩来,应该不会出岔子才是吧?”
话说完,也不管二人听仔细了没有,又道:“你们两个今儿格外高兴,甚至都带了点疯魔劲儿,总不会就为了这么点儿事吧?”跑到他家来敲盘子,这种事冯紫英向来只有喝醉了才做,这次还没喝就开始发疯了。
冯紫英算是听到了准信儿,松了口气,也不逼他解释,笑答道:“我们两个跟着二皇子殿下胡混了这许多日子,终于有了事做,焉能不高兴?”
“胡混?”林楠微微一愣,道:“你们两个不是伴读吗?怎的叫胡混?”
卫若兰失笑道:“想不到阿楠你也有犯傻的时候,早告诉你了我们的伴读身份不过是个幌子,我们两个跟的是二皇子殿下,你见过哪家的公子,二十五六还成日的跟着先生读书的?二皇子府上虽有师傅,行督导之值,实则同谋士仿佛。”





[红楼]林家浪荡子 第56章
林楠想想果然是自己犯傻,若是一心科举的秀才,别说读到二十五六岁,便是读到白头也是有的,但是这些个可都是皇子,笑笑道:“是我糊涂了,对了,你们得了什么差事?”
冯紫英笑道:“阿楠消息也太不灵通了,昨儿陛下了旨,从即日开始,诸位皇子中,年满十八岁的,派往六部办差,二殿下去了刑部,三殿下去了工部。另设上书房,凡年满七岁,未及十八岁的皇子皇孙不再只在各自院子读书,而是每日去上书房上课,上午习文,下午习武,陛下会随时前去探视,便是二皇子和三皇子殿下,每隔十日,便要交一篇课业上去,以备陛下御览。我们跟着二殿下,自然是去刑部做事。”
林楠贺了他们,催着请客,两人笑应了。
卫若兰叹了口气,道:“太子殿下去世一年多了,陛下现下终于拿了章程出来,这是要将各个皇子放在台面上,好生考量一番了。”
鉴于前朝分封诸王,各地藩王掣肘甚至造反之事层出不穷,大昌皇室子弟的安置和前朝皆不同,皇室子弟成年之后,并不分封各地,而是大多闲养在京城,虽身份贵重,但手中不得实权,且无圣旨,不得出京,只有其中少数得皇帝信任者,方可一展所长,辅佐君王。
将皇室子弟拘在京城,诸王兴兵造反之事得以断绝,但是皇储之争却激烈依旧。
当初先皇诸子皆出众,先皇亦都尽心培养,令其入各部任职,各皇子表现不凡,兄弟间也其乐融融,先皇心中甚慰,谁知先皇病重时,诸子獠牙毕露,斗得天翻地覆,朝野上下一片混乱,最后却落得诸皇子“同归于尽”,便宜了李熙这个“外人”。
许是有鉴于此,李熙深明出色的儿子只要一个就好的道理,诸子中,他令太子早早从政,从小便教其为君之道,其余诸子虽也延请名师,但教的多是四书五经、经史子集,只看当初李熙曾对林楠言道“你便是带着他玩耍也是无碍的”,便可知李熙对这些无缘皇位的皇子皇孙的态度了。
在他想来,那些个只要安安分分,不要学坏,不要不学无术给皇室丢脸便行了,至于治国安邦,全国到处都是人才,用那些人,比用皇子皇孙更顺手更放心。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谁能想到太子会忽遭不测?
从小到大,太子从未让李熙失望,且身体康健,是李熙心中当然的继承人,太子年幼时,李熙还会留意一下备胎,谁知太子都娶妻生子,将近而立之年了,居然会发生意外?
太子去世,李熙再怎么不愿,也要接受现实,再挑一个出来。眼下这番举动却不知是真要将所有皇子放在一起比上一比,还是只是障眼法。
林楠沉吟片刻,道:“我记得四殿下、五殿下以及六殿下,最小的也有十五六岁,虽未满十八,但是也快了,陛下这般处置,岂不是会令他们不满?”
冯紫英道:“陛下说了,其余皇子皇孙年满十八岁之时,也要分派差事。如今二殿下三殿下,分别在刑部工部任职,虽早走了一步,但这两部乃是六部之末,按陛下各分一处的架势,等他们办差的时候,或许就能进兵部、吏部这些要紧的地方,怎么会不满?”
在民间,男子十五六岁便可承担家业,陛下却偏偏要定下十八岁这个期限……林楠想了一阵,未曾猜透李熙的心思,忽又想起一事,苦笑道:“去上书房上课,讲课的……不会是我家先生吧?”
冯紫英笑道:“可不正是你家先生?所以才说你消息太慢啊!不过时先生是总师傅,上书房的师傅,一共有二十多人呢。”
林楠一时无语,他前几日还欢天喜地,以为从此可远离皇子皇孙们的纷争,现在可好……
他之前跟着李磐,那些皇子为了不在李熙面前留下坏印象,对李磐客气几分,连带的也不会找他麻烦,但现在他家先生,可是拥有一定评分权的……
卫若兰笑道:“这下,我们可也算是同门了。唔,阿楠你算是时先生的入室弟子,那些皇子皇孙嘛,算是入门弟子,至于我们这些做伴读的……记名弟子?”
林楠心烦意乱,哪有心情听他的笑话,揉了揉额头叹道:“我发现自上京以来,我就没做过一件对的事……”
不等两个人说话,不耐烦挥手道:“你们两个走吧走吧!先生做了上书房的师傅,我下午总不能空着手去,还要准备礼物呢!”
撵走冯紫英两个,在库房挑了两件古物,看时辰差不多了,便去了时博文府上。
下午讲完了书,时博文沉吟道:“眼下老夫去宫中任职,未必每日都能抽出空来给你讲书,未耽误你的课业,老夫有两种安排,你可任选一种。”
林楠早有心理准备,时博文年事已高,便是他有时间,也未必有这个力,便是时博文不提,他也会主动提出来,口中道:“请老师明示。”
时博文道:“第一,老夫可以写一封荐书,让你去国子学读书,虽此刻不是招生的时候,但是这点面子,老夫还是有的。”
林楠点头。
时博文继续道:“第二嘛,老夫只有一子时元洲,本是状元出身,只是他为人为官皆不成,只一心扑在学问上。元洲原是翰林院学士,数年前,你师娘去世,他守丧回家,之后便不愿再去谋差,说嫌官府腌。唉,学不能致用,学问再好又有何用?老夫却也没有劝他,你这个师兄,性情太过耿直,便是去做了官,只怕也只有得罪人的份儿,倒真不如在家做他的学问……”
顿了顿,又道:“元洲虽为人迂腐,但是若论学问,实不在老夫之下,老夫的意思,若你不嫌弃,可以让你师兄代为授课,老夫每旬休沐时,再亲自给你讲书,你意下如何?”
只听这句意下如何,也知道时博文到底希望他选哪一条。
林楠能明白时博文的心思,时博文只有一子二孙,一子虽是状元之才,却太过古板耿直,而二孙却资质平平。时博文年事已高,总有照看不到的时候,太子在时,看着他的情分上,无论如何也会保时家一个平平安安,如今太子过世,朝中局势不明,而时博文对林楠或者说林如海的前程较为看好,不愿淡了关系,才会有此安排。
这也算不上是利用,不过是守望相助罢了,若言利益,时博文的超然身份,对林楠好处更多。
当下毫不犹豫选了第二条,时博文果然心情大好,当下命人去请时元洲来见。
等林楠从时府用过饭出来时,天色已暗,时府外已经挂上了灯笼,管家将林楠送到门外,等林全迎上来才退下,正欲上车时,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厮小跑过来:“林公子,我们主子给您的信。”
林全接过,递给林楠,林楠正反看了一眼,信封上一个字也没有,也未封口,抬眼向小厮过来的方向望去,只见不远处停着一辆马车,车上未挂灯笼,也看不出是谁家的,林楠沉吟片刻,举步上前。
小厮忙抢上两步,拦在林楠身前,脸上露出哀求之色。
林楠叹了口气停下,道:“告诉你家主子,让他别想太多,好生跟着先生念书。现如今他平白长了一辈,该高兴才是。”
轻轻在小厮头上抚摸了两下,拍拍他的肩膀,柔声道:“去吧!”
他对小厮说着话,眼睛却一直看着在马车上,却不知车上的小小少年,看着他熟悉的动作,瞬间红了眼。
林楠对着马车上看不见的那人,露出微笑,轻轻点头,离去。
林全等马车动了,去的远了,才低声问道:“大爷,你怎的知道车上的人是皇孙殿下?”
林楠闭着眼,靠在车壁上,懒得说话。
若是派小厮送信,原该去林府才是,何以巴巴的等在时府门口?那小厮面生的很,如何问也不问一声,便认定他是林楠?再加上那封信没封口,可见写信的人便在车上看着。
小厮走路的姿势,一看便是宫里的小公公,林楠今儿在时府呆的时间,比以往多了足足一个多时辰,且那辆马车未准备灯笼,可见早就来了……除了磐儿,还有谁会傻乎乎的在外面等一个多时辰,就只为看他一眼?
林全小心翼翼道:“大爷,要不要小人把灯挪过来一点,您好看信?”
林楠淡淡道:“便是挪过来,马车上光也晃得很,这个时候看信,爷的眼睛还要不要了?”
那封信里写什么,他不看也知道,也……不太想看。
林全嘿嘿一笑,不再说话,却也难腹诽:大爷你在马车上看书的时候还少了吗?
回到林府,还未回院子,林成便迎了上来,道:“大爷,宝二爷在前厅,等了您一个多时辰了,您看……”
林楠脚步微顿了顿又继续,道:“你去告诉宝玉一声,我换了衣服就去见他。”
林成应了。
林楠又道:“可用过饭了不曾?”
林成自然不会误会他问的是自己,道:“先前小的问过了,可是宝二爷拒了。”
林楠道:“备饭吧,我在时府吃过了,让宝玉自用,我一会便来。”
因宝玉在等着,林楠只得草草梳洗了一下,便去前厅。进了门,却见席上坐了两个人,除了宝玉,还有一个少女,背着他而坐,看不清容貌。
林楠微微皱眉,这宝玉好不解事,怎的带了女客上门?回头不悦的看了林成一眼,女客哪有放在前厅招待的道理?
林成苦了脸,也不知如何解释,却见宝玉见了林楠,起身欢喜的唤了一声表哥。
那少女慌的连忙跟着站了起来,背后的凳子哐当一声倒地,少女知道自己失礼,咬着唇向林楠行礼,脸色苍白,目带惶恐,楚楚可怜。
林楠原还一时想不起这少女是谁,一看她这幅模样,记忆回归,脸色顿时一冷。
宝玉正对少女柔声安慰道:“林表哥是极好的人,不会怪罪你的……”
林楠打断道:“我在书房等你,宝玉用过饭再过




[红楼]林家浪荡子 第57章
见林楠打断自己说话,神色淡淡,又说完就走,宝玉如何不知道林楠心中不快?赶前一步要追上说话时,耳边却听到一声怯生生的“宝二爷”,顿时住了脚。
宝玉一回头,便看见那双小鹿般惊恐不安的眸子中泪光盈盈,少女扭着手指,惶然道:“林大爷他……”
宝玉宽慰一笑,道:“表哥是极好的人,那日我给你的银子还是表哥的呢!你先坐下吃饭,我去见过表哥就来。”
少女低低嗯了一声,那种透在骨子里的柔顺和依赖,让宝玉暗地里捏了捏拳,无论如何,定要说服表哥不可!又细细的安抚了几句,扶她坐下吃饭,自己则招了下人上前侍候着漱了口,喝了半盏茶,才随下人去书房。
林楠的书房宝玉是第一次来,他到的时候,林楠还在默书,端坐在案前,低着头,一笔一划慢慢写着,充满了闲适安然的味道。宝玉虽心中有事,见了林楠这般模样,,也不敢豁然打扰,只得坐在椅上,捧着茶盏,看着林楠,准备在他抬头或分心时,出言提醒自己的到来。
许是林楠的安闲影响了宝玉,坐了片刻,便渐渐安静下来,透过香茶腾起的云雾,那个在灯光下低头写字的白衣少年,看起来很不真切,清润如玉的手指,静谧低垂的长睫,温顺披垂的长发,似乎都带着某种神秘的的美感,恍惚间,仿佛觉得自己是闯入了仙境的浊世俗子,一时间,竟是痴了,忘了自己身在何方,为何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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