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辱忧欢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恒见桃花
贺琮也就敛了玩笑之意,神情肃穆,再认真也没有,将手里的香点着,迈步上前,先躬身拜了三拜,又将香插进供奉着天地君的香炉里,一撩袍子跪了下去,虔诚的在蒲团上端端正正的叩了九个头。
第47章一意结交
说也奇怪,原本还是烈日当空,贺琮这一跪下去,阳光似乎一下子就失去了刚才的薰烤之意,有人抬头,便发现刚才还晴空万里,这会儿已经有了千重万重的云层。
有人高喊:“龙王爷显灵了,快看,天要阴了,难道真的要下雨?”
顾卫卿当即便高声喊道:“王爷神威,泽被万民。”也跟着跪下去,径直在青石条砖上叩头:“苍天有眼,在天有灵,请赐我等恩泽。”
他这一跪,观望的老百姓怔了一下,也有人跪了下去,跟着喊:“求求老天爷赐雨吧,我们在这给您磕头了。”
十个,百个,到最后所有的百姓都跪了下去。
贺琮叩完九个头,施施然起身,台下的百姓还在虔诚的跪拜求雨,顾卫卿也不例外。他用脚尖轻接住他要磕下去的额头,道:“起来吧,再磕下去,你可是要磕死了。”
顾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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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犹豫了一下。
贺琮道:“你该做的都做了,要不要下雨,那是老天的事。”
顾卫卿也就没矫情,乖乖的从地上爬起来。
贺琮带着顾卫卿匆匆离开,只有台下的百姓还沉浸在被营造的热烈气氛中。
天上云层越来越厚,隐隐有雷声,等到下午戌时,竟果然开始落雨。所有人都被这神迹震惊,把贺琮求雨的行为传得神乎其神,都说他是真龙天子转世。
回城途中,顾卫卿纠结了一路,终是对贺琮道:“草民想要回去看看家母。”
贺琮闭着眼道:“过河拆桥,你这也拆得太快了吧?”
顾卫卿陪笑道:“草民哪敢,这不是今天……定然有闲言碎语传到家母耳中,草民总得以慰母心,不然,辱及先人,家母不定得有多痛心疾首。”
“你倒孝顺。”贺琮睁开眼,道:“滚吧。”
顾卫卿磕了头,退着下了车。没等走远,贺琮又道:“你只管忙你的吧,本王暂时不想看见你。”
这是……开恩把他放了?
顾卫卿怔住,竟忘了吭声。
贺琮的马车走远,顾卫卿才自嘲的笑了笑,这是被圈习惯了,乍获自由,竟满心疑惑,很是没有真实感和安全感。
贺琮怎么也不像这么良善的人,他是笃定自己逃不出他的手掌心,所以才这么有恃无恐吧。
他就是个卑微的小人物,在社会最底层挣扎,唯一所求,也不过是活着,养活家人而已,他没有资格傲气,哪怕不是贺琮,换成任何一个稍有势力的人,他都没有反抗的余力,只有顺从,不过应对的方式稍有不同罢了。
顾卫卿一回头,发现苏朗牵着一匹马,就站在不远处,他的马后头,是热泪盈眶的顾尚。
见他望过来,顾尚激动的小跑过来:“公子”
顾卫卿不解的道:“你们,怎么凑到一起了?”
苏朗是知道他做了贺琮男宠后第一次和他正式见面,心里的感觉总是怪怪的,从前仙人一般的人物,神圣高洁,不可侵犯,谁知私底下却只是个被人狎玩的男宠,再不是从前那个若林下仙风的玉公子,这落差太大,苏朗接受不能。
可顾卫卿的神色那样平静安宁,没有一点心虚的模样,且态度磊落大方,并不见一点自惭形秽的意思。
苏朗干咳了一声道:“是有人通知我们来接你,我便通知了顾尚。”
肯定是贺琮的授意,他是猜中自己要提此要求,还是说他早打定主意一等这事办完,立刻就甩开他?
顾卫卿来不及多想,朝着苏朗一抱拳,大大方方的笑道:“有劳苏兄了,咱们走吧,我请你喝酒去。”
苏朗也就只笑了笑,一改往日戏谑不正经的作风。
顾卫卿察觉到了他的异样,便问他:“苏兄可是不舒服?”
苏朗忙摇头:“没,没有。”他只是不受控制的想要多打量打量顾卫卿,到底他哪儿好,竟连王爷都被迷得五迷三道的。
顾卫卿不解的道:“那,可是我哪里……不对劲?”不然他怎么这么明着看暗着瞅偷着瞄的?
苏朗赧然的道:“不不,贤弟说哪里话,呃,我,我只是,几日不见,觉得有些陌生。”他挠了挠后脑勺,正色道:“贤弟怎么瘦了?”
顾卫卿道:“前些日子身体不适,不过早好了。”
苏朗并没敢深问。这个小倌如何服侍人,他还是知道一点儿的,想也知道,顾卫卿这么秀色可餐的在贺琮跟前晃,他能干看着不下嘴吃?
顾卫卿这小身板,瞧着细细弱弱的,能禁得起折腾才怪。
他下意识的就把顾卫卿往那方面想,自然不敢提,顾卫卿装得没事人似的,到底是个大男人,受此屈辱,不定心里多恨呢,自己何必往他心口上捅刀子?
倒是顾尚上前,把马牵过来,道:“公子,你这回能在府里待几天?铺子里、茶庄里、茶园里,每天来回事的掌柜伙计都要把门槛踏破了,太太急得不得了,又无处去寻公子,这几天心火升腾,都病倒了。”
顾卫卿道:“无事,我会把事情处置妥当再走。”
“真的?那可太好了。”顾尚喜不自胜:“咱这就回去吧,太太知道您回来就不走了,不定多高兴呢,说不定这病立马就好了。”
三人上马,结伴打马回城。
进了城门,顾卫卿邀苏朗同回顾家,苏朗挠挠后脑勺,不好意思的道:“我倒是没皮没脸惯了,只要你不嫌弃,我在你家讨扰多久都不在意,可你这不是才回来嘛,定然有许多事要处理,要不,改天?”
顾卫卿冷然的一笑:“苏兄,当着明人不说暗话,我这人一向也不是什么高不可攀之人,就是个沾满铜臭的商贾,你愿意与我结交,那是你我二人的缘份,我定当待之以诚,你若不愿意,也只管直说,你我好合好散,我并不怨怪。”
苏朗眼睛一瞪,道:“谁说我不是诚心和你结交?你把我苏朗当成什么人了?罢罢,你既这样说,那我跟你去,喝个痛快,这总成了吧?”
什么男宠不男宠,他愿意不择手段,曲意逢迎,那是他的事,和自己有什么关系?自己与他结交是自己的事,天王老子也管不着。
第48章喝酒夜话
虽说是要请苏朗喝个痛快,可顾卫卿确实有许多事,他只能暂时安置苏朗在外院客房。
苏朗倒也不在意,挥手道:“你只管忙,我这些日子一直没能安枕,且先睡会。”竟果然大喇喇睡下。
顾卫卿先去见顾大太太,母子相见,顾大太太有如劫后余生,问道:“上次你回来,说是病了,如今病得如何了?”
顾卫卿简短的道:“只是伤及肺俯,并不严重,现下经过太医调理,已经无碍,娘不必操心。”
顾大太太咬咬牙:“你受的苦,已经够多了,看眼前这情势,也不知什么时候是个头,可越是这样,你越是不能放松,坚持走下去,早晚能有拨云见日的那天。”
她并不知自己儿子受的是什么苦。
顾卫卿许久才道:“娘所言极是,儿子也这么想。”这样的话,他从小就听得多了,从不知道,奉之为圭镍的东西,原来是这样的苍白无力。
母子不过略微说了两句,顾卫卿便要去处理生意上的事,顾大太太只能恋恋不舍的放他走。顾卫卿见过茶园的管事,安排了活计,又叫了茶庄上的伙计,交待下去,他明日便去茶庄,新的一批茶也该制作了。
最后是茶铺里的伙计送来了一摞帐本。
等到顾卫卿忙完,天早黑透了,外头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小雨。虽说是杯水车薪,但好歹是求雨有功,顾卫卿背着手,也不打伞,就站在台阶下望着灰蒙蒙的天空。
灯笼的红光在地面的水洼里形成红通通的倒影,有点暖昧的旖旎。可来来去去,也不过他一个,顶多再多个影子相陪罢了。
顾尚打了伞过来,道:“公子,苏公子还等着呢。”
顾卫卿恍然回神,只说了一句:“下雨了呢。”
顾尚点头:“都在传是王爷的功劳,可小人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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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得,这大半功劳该是公子的。”可惜,人们只记得公子做了王爷的“男宠”,全然把他做过的功绩给抹杀了。
太不公平了。
顾卫卿对此不置可否,只道:“备办酒菜,请苏公子过来。”
顾尚应“是”,率先退下去。
苏朗果然安安稳稳的睡了一大觉,又泡了个舒服的热水澡,一身清爽的进来,问顾卫卿:“你都忙完了?”
顾卫卿的神色间满是疲惫,瞒不了人。
苏朗坐下,道:“从前我挺羡慕你的,虽说身世不显,但好歹比我强,像我朝不保夕,食不裹腹,甚至连个安身立命的地方都没有,可现在看你累得跟头驴似的,觉得你这样的生活也没什么意思。”
顾卫卿呸了一声道:“你就不能用好好的话来形容我?”
苏朗嘿嘿的笑。
顾卫卿替他斟了酒,道:“这世上哪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但凡想要什么,总得有所付出,你觉得我累不值得,可你不是也说曾羡慕我好歹能饱腹蔽体么?”
苏朗道:“那倒也是,我现下虽看着自由自在的挺好,但整日刀口舔血,永远没个安宁的时候,确实也不是什么好营生。”
顾卫卿朝他举杯:“活着就这样,说起来都是沉重的东西,好活赖活,想开了其实就那么一回事。今日我们不说这个,只喝酒。”
苏朗一饮而尽。
顾卫卿按着酒壶道:“酒为媒介,你我今日不是为着胡吃海喝的,你悠着点儿。”
两人喝得慢,喝得却不少,苏朗看顾卫卿都重影了,他大着舌头道:“顾,顾小兄弟,我,我怎么,看你,是两,两个?”
顾卫卿淡淡的笑道:“你醉了。”
“呵呵呵呵,我没醉,都说灯下看美人,我现在瞧着你可真是好看。你别恼,我是说真的,打小你就生得唇红齿白的,和个小姑娘一般,我时常想,这小子怎么生得这般娘俩兮兮的,将来可有人肯嫁你?”
顾卫卿白他一眼道:“你私下里这般诋毁我,我恼你还不应该怎么着?这世上男子生得好看的又不只有我一个,传说中的潘安、宋玉,我可是远远不及,怎么我就不该存活似的?”
苏朗道:“说也奇怪,你这几年倒是没以前那么致、好看了?我,我瞅瞅,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的脸……怎么不像从前那样白晰了呢?”
苏朗晃晃悠悠的伸出手,想要摸摸顾卫卿的脸。
顾卫卿轻轻一躲,拨开他的手,略微用力,将他推回座位,道:“那有什么新鲜?我整日泡在茶园、茶庄,风吹日晒,晒黑了不稀奇啊。”
苏朗捶着桌子:“哈哈哈,晒黑了有晒黑的好处,起码你现在瞧着还有几分男儿气。”
顾卫卿道:“我的事有什么可说的,来,喝酒。”
苏朗又灌了几杯,将两只手臂都搭在桌子上,一副烂泥似的模样,问道:“你和王爷,还,还好吧?他,有没有,难为你?今天的事,我都听说了,他们那些无知的愚蠢小民,说的都是什么狗屁,你别往心里去。”
提到贺琮,顾卫卿神色淡漠的近乎霜雪,听到苏朗蹩脚的安慰,又笑了,道:“我没往心里去。”
看他这般云淡风轻,苏朗只觉得他是在强颜欢笑,尴尬的哈哈笑两声,道:“那就好,那就好。”
不知想到了什么,苏朗猛的一拍桌子,震得盘盏都在动,他怒然的道:“我知道你心里一定很难受,可惜啊,我这做兄长的什么都帮不上你。”
顾卫卿很是看得开:“别妄自菲薄,也许哪天你就帮上我了呢。”他顿了顿,道:“要说难受,有那么一点儿,不过人都是贱胚子,只有享不了的福,没有受不了的罪,受着受着也就无所谓难受不难受了。”
苏朗长叹一声:“我他么的就是个蝼蚁,活得比只耗子都不如,何况是和王爷比?其实你……咳,就算真的做了男,那什么,我也不会瞧不起你。他们说话都太难听了,太难听了,恨不得用一张臭嘴刨了你家祖坟,可说到底,碍着他们什么了?还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呸吧,别看他们各个装得道貌岸然的,谁知道心里头都是些什么肮脏的东西?”
顾卫卿轻笑道:“人嘴长在别人身上,他们爱怎么说就怎么说,于我有什么损伤?他们不过是羡妒罢了,看我一时风光,他们却求而不得,所以不惜用恶语来中伤、诋毁。苏兄能这么安慰人,倒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我以为苏兄会就此和我绝交呢。”
第49章徐徐图之
苏朗呆呆的看了顾卫卿一会儿,越发觉得看不透他,只能道:“你说得真对,别看我比你空长几岁,我都没你看得通透,别人毁誉又有什么关系?我落难时,也没见哪个最善唇舌的人肯给我一个馒头充饥,我大口喝酒,大口吃肉的时候,也不见有谁光凭一条作恶的舌头让我难过一点儿。我为什么要和你绝交?不能,我是那种人吗?你也太小瞧我苏朗了。”
顾卫卿自斟自饮,低笑道:“苏兄此言极是。”
苏朗喝醉了,趴伏在桌上,喃喃自语了两声,便响起了鼾声。
顾卫卿示意顾尚:“把苏公子扶到榻上。”
顾尚捏着鼻子,嫌弃的道:“怎么就喝成这般?这是有多酗酒成命啊?也不知道待会儿吐不吐?公子,就把他扔这?”
顾卫卿点头,示意他:“你先下去吧。”
顾尚看了一眼苏朗,心道,他这是积了什么德了,居然劳公子亲自服侍他。
顾卫卿站在榻边,居高临下的打量着苏朗一会儿,他眉目疏朗,倒也看得过眼,身量修长,腰腹结实有力,也算得上男人中的翘楚了。
顾卫卿心底有个声音催促他:快呀,多好的机会,人不知鬼不觉,明早酒一醒,他什么都不记得。
顾卫卿伸出手,却终究停住。鼻息间全是酒味,想来自己身上也不太好闻,半晌,顾卫卿才低喃道:“看来下回确实不能让他喝酒了,误事。”
让他对着一个满是酒臭的酒鬼,他实在提不起兴致。
苏朗一觉睡到第二天日上中天。
他抚着涨疼的头,道:“唉唉,怎么越来越没用,喝点儿酒就成这个德行了?”服侍他的小厮才十岁多一点儿,听见动静,打了水进来,道:“苏爷醒了?”
苏朗问过他什么时辰了,又问:“你家公子呢?”
小厮口齿伶俐,答道:“公子早就起了,说是今天一整天都要在茶庄呢。”
呃,他可真够兢兢业业的,和他一比,自己就是一摊扶不上墙的烂泥。苏朗讪讪的道:“呃。我也帮不上你家公子什么忙,那……我这就走吧。”
不帮忙倒也罢了,断断没有他在这白吃白喝,拖人后腿的道理,他脸皮再厚,也从不白占人家便宜。
这小厮却恭敬的道:“公子临走前说了,只要苏公子愿意,住到什么时候都行。”
“这……无功不受禄。”他在这住着也怪不自在的。顾卫卿是客气话,他哪能成当真?
顾卫卿忙了一天,掌灯时分才回来,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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厮过来回:“苏公子走了。”
他只嗯了一声,忙着净手梳洗。小厮端上晚饭,他草草吃罢,顾尚进来回话:“都按公子吩咐的拾好了。”
顾卫卿道:“我去看看。”
顾尚前边领路,一边走一边回:“就在左跨院,两面环水,一面临着假山,风景自然是较佳的,平时也少有人来。一应物什都是新的,还差了几样,小的亲自去库房里选的,要是公子不满意,指出来,小的明日去街上采买。只是,不知道有谁要住进来?是,表姑娘吗?”
自从颜若被掠,颜家算是被吓破了胆,虽说后来顾卫卿亲自登门解释,可颜大舅却只是抵死不同意这门亲事了。就算顾卫卿救颜若时是不遗余力,可颜大舅还是对他没好脸儿,直言:“若不是你,我家若儿也不会遭此横祸。”
就差说顾卫卿是丧门星,谁沾上他谁倒楣了。
顾尚是知道两家亲事作罢的,但公子这般大张旗鼓的张罗院子、房间,他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除了表姑娘,还有谁会住进来。
顾卫卿并不瞒他,径直道:“是苏朗。”
“他?他……”顾尚面色迟疑的道:“公子与他结为异姓兄弟,小的知道这只是权宜之计,毕竟他这样的人,犯起浑来那是六亲不认,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与他交好,不图能得他什么好处,只要他不背后给公子下绊就好,可,可这……”
这真把他当成兄弟,也不可取吧?
顾卫卿挑眉笑道:“你也知道他身份特殊,虽说咱们正经生意人,不宜和黑道结交,但交好总比交恶强吧?再说上回,他终究帮了忙……总不能翻脸就不认人?”
顾尚一苦脸:“非是小的狼心狗肺,不知道感恩领情,可……公子私下贴补他也就是了,何必兴师动众的把他请进府来?这被外头人知晓,又不定要满嘴胡沁什么了。”
一边是王爷男宠,一边是苏朗,这世人最爱捕风捉影,没的都能编成有的,公子还这么大张旗鼓的把苏朗接进府里住,回头这流言蜚语不定多难听呢。
顾卫卿却只淡淡一笑:“随他们爱说什么就说什么。”
顾尚知道自家公子是不爱听这些的,也就默默地闭了嘴。
顾卫卿进了聆月居,背着手来回打量了一回,道:“就这样吧,等苏公子住进来,他想怎么调整就都由着他。”
苏朗听说顾卫卿邀他去顾家住,大大的吃了一惊,随即双目猛眨,激动之情溢于言表:“顾兄弟,你真不嫌弃我出身卑微,会给你丢了颜面?”
顾卫卿道:“我若嫌弃你,何必开这个口呢?”他反问:“莫不是你嫌弃我?”
苏朗立刻瞪眼:“哪个混蛋敢嫌弃你?”
顾卫卿轻吁一口气,道:“那就好。”
苏朗挠挠头:“其实吧,我现在也挺好的,好歹有间房子住,虽说不比你那舒适致,但我一个人也够过了,怎么好打扰你?”
顾卫卿道:“你我既结为兄弟,自当有难同当,有福同享,我不敢说叫苏兄能享到多大的福,但住到一起,以后说话、喝酒都方便,苏兄就别推辞了吧。”
苏朗不是个拘泥的人,他想了想,道:“也行,你既瞧得起我,我也没必要自惭形秽,以后你有什么事需要帮忙,别跟我客气。别的不行,打个架,讨个债,出个气,这总成吧?”
顾卫卿拊掌道:“还别说,小弟还真有事想跟苏兄讨个主意。”
第50章心豢养
苏朗一听就来了神,圆睁眼睛道:“你说。”
最近顾卫卿的茶铺总是有人上门寻衅,要么是拿了过期发霉的茶要求退货、赔钱,要么就是半夜爬窗户、撬锁偷东西,再不就是明目张胆的往顾氏茶铺扔臭鸡蛋、烂白菜。
伙计们逮着一个两个,都是普通的百姓,也没什么大恶,骂两句只好放他们走。说是报官,可赔偿的钱还不够打点的钱呢,掌柜的跟顾卫卿商量了一回,深以为得不偿失,索性只好轻拿轻放。
但这些人不思悔改,甚至有变本加厉的趋势,掌柜的和伙计们烦不胜烦,实在是不堪其扰。
苏朗一拍桌子:“他娘的,我就知道,这件事没完,也不知道是哪个烂心烂肝的四下鼓动挑拨,非得跟你过不去。雨求也求了,天公作美,旱情也解了,怎么他们就非得跟你过不去呢?这世道还有没有公道可言?怎么做好事反不得善果呢。”
顾卫卿平静的道:“我不想节外生枝,都是一城的百姓,乡里乡亲的,闹大了也不好,有劳苏兄平日里帮我看顾着些便好,如今又要制新茶,我实在抽不开身。”
苏朗大包大揽:“这些事都包在我身上,你只管忙你的,你是个心地仁慈的,我苏朗可不是好欺负的,他们敢欺负你,便是欺负我,我非得把这些小贼们都逮住,好好教训一顿不可。”
他这回就住得舒服了。
顾卫卿以礼相请,他不知顾卫卿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自然不敢住进顾家,可现在顾卫卿有事相求,说白了就是想请个有偿的看家护院,他名声不好听,却就是干这个的,也不算白白辱没了他,因此苏朗一口应承下来。
顾卫卿说得含蓄,可其实形势远远比他说得要严峻,不只是茶铺,就是顾家门口,也总有人扔破鞋,唾唾沫,甚至把大粪糊到顾家门口,臭气薰天,整条街都是臭味。
苏朗带了几个兄弟,没几天就抓到了几个贼眉鼠眼的人,他也不走审问那道形式,将人捆了,头上抹上秽物,嘴里也堵得严严实实,捆了手,直接在街上游行。谁人一问,就把他们的恶行说得清清楚楚。
这招十分有效,很快就起了杀鸡骇猴、以警效尤的作用。
苏朗是什么身份,众所周知,老百姓们知道惹不起他,因此都躲得远远的看热闹。听说了这事,自然说什么的都有,有说顾卫卿做了丢脸的事,活该的,也有说那些闲汉们吃饱了撑的,不一而足。
苏朗住进顾家才知道,顾卫卿确实为他了诸多心思。
且不说院子的地势、布局都是最好的,就是屋里的家俱、一应物什也都是花过心思的。还很谦逊的对他道:“因为时间仓促,没来得及过问苏兄有什么喜好,屋子布置得不够尽善尽美,你要是觉得不满意,只管说,我即刻叫人改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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