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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辱忧欢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恒见桃花
车外头的方源缩了缩脖子,自动自发的离得远了些。卫刚、卫猱看他这退避三舍的模样,也警觉的离得更远,如果能,恨不得把两耳塞上棉花,得听见不该听到的,回头王爷恼羞成怒,又拿他们作筏。
这位顾……公子,还真是胆大包天,换成谁敢这么打王爷脸,早死八回了。
贺琮也是十分生气,还摸不得了?他还就非摸了,她能怎么着?
顾卫卿还真不能怎么着。
要是他清醒着,是绝对不敢捋贺琮虎须的,可她病得七荤八素,便是想做什么也有心无力。
她只觉得这人十分纠缠让人厌烦。
他攥着她的手不放,怕她抽回去,还用了几分力气,和一把锁似的把她的小手圈在里头,密不透风,一会就沁出了潮乎乎的汗渍。
他还嫌不够,一会摸她的脸,一会亲她的眉眼,一会儿又抚摸她汗湿的头发。他的唇是软的、暖的、甜的、香的,这让顾卫卿很想吃糯米粽子,再配上几颗大枣,一口咬下去,半是香半是甜。
可她咬不着,十分的气闷。被扰得烦了,顾卫卿很想坐起来给这讨人嫌的登徒子一顿教训,可她迷迷糊糊的,总觉得做梦的嫌疑更大,甩了两回手臂,又蹬了两回腿,也不见有什么效用,她便喃喃的道:怎么这么讨厌呢。
梦里的感觉都这么真实,好累。
孙太医骑着快马,终于在半路上碰到了贺琮的马车。他都快累瘫了,这一路,侍卫不停的催促他快快快,街上都是人呢,他怎么好意思马踏飞燕,把无辜百姓都踩成肉饼?就算王爷位高权重,可以肆意草菅人命,可他不行啊。
他充其量就是个小小太医,真闹出人命来,他这辈子算是到头了。
这一路他就一直出冷汗,好不容易看到贺琮身边的人,知道终于遇对了,连滚带爬的下得马来,这气才算喘匀了。
贺琮叫人把车停好,掀帘子让他上来。一看是顾卫卿,孙太医就一嘬牙花子:“又是顾公子?”
他心道,以王爷您这折腾的性子,这人早晚得让您折腾死,与其早死晚死都是死,您何苦这么为难小人,非得让小人替他诊脉看病呢?
贺琮见他面露难色,不由的担心道:“怎么?”这还病重不治了是怎么的?
孙太医见他误会了,忙道:“不是,是小人觉得这位顾公子,实在是……命,呃,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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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体孱弱。”
实在是命不怎么的,命不好,身子能不弱吗?上回服了回毒,虽说清了个七七八八,但就像她这么不好好调养,呵,横也是死,竖也是死。
贺琮也是一蹙眉。早前也没听说顾卫卿三天两头生病的,怎么最近就这样脆弱了?莫不是上回她服的毒,药性太大,现在也没除清?
从来不知道“后悔”二字为何物的贺琮心里跟油煎火烤一般。
他说不上来是什么心情,既恨顾卫卿不知道自己珍惜自己,又恼她不识好歹,竟然真做得出无视性命的事来。
可她也不是头一回了,也只有在这一刻,贺琮才意识到,她,她的命,其实有多脆弱,而这份脆弱,是他再多的强悍都弥补不了的。
第109章气怒难辩
孙太医要替顾卫卿诊脉,因为没人在一旁服侍,他也不知顾卫卿身份,亲自动手将顾卫卿的袖子往上捋了捋。
贺琮狠狠剜了他一眼,没吭声。
他这一捋就捋得有点儿多,入目是一段白如莹玉的皓腕,再往上……孙太医失声惊呼。手臂往上,是白玉微暇,尽是青一道紫一道的於痕,实在是让人触目心惊。
好好的肌肤被毁成这样,这,这是王爷下的毒手?
孙太医吓的怔了一怔,抬眼看贺琮,眼神都有点儿发颤:王爷您居然还有虐待娈童的嗜好?以前没听说啊?
就说这位顾公子命不好,摊上王爷这样的,强取豪夺也就罢了,偏生不能善待,三天两头出点儿事,不只是虐心还虐身,还真是……哪辈子没修福德呀。
贺琮面无表情的盯着顾卫卿的手臂,惊讶一点儿也不比孙太医的少,甚至十分糟糕:这特么谁干的?
待看到孙太医那惊吓的眼神,越发恼怒了。
他恨不能把孙太医眼睛剜了去,顾卫卿的手臂也是他能看的?还有他那眼神是什么意思?自己会在情事上虐待女人?他没那变态的嗜好行吧?
他或许情格强势,偶尔会强迫女人,但他没有打女人的爱好抽顾卫卿那回是他不知道她是女人。
否则岂会干这种百害而无一利的事。把个好好的女人抽成一条一杠的,浑身青青紫紫,连嘴都下去,还能有什么兴致?
他真想骂一句:瞅什么瞅,这伤又不是老子打的。
可孙太医一触到他的眼神,立刻没骨气的躲了,压根不给他解释的机会。
妈的,他脑子里整天想的是什么玩意儿?是,他贺琮是行事百无禁忌,可这种口味也着实重了些,他着实冤枉啊。
妈的,这罪名自己还就背定了怎么的?
他越发想剜掉孙太医的眼睛。
可一来现在有求于他,二来顾卫卿真实身份不能泄露他早晚要知道,知道就知道吧。
况且疾不避医,先让他那双眼睛在他眼眶子里留两天吧。
孙太医从贺琮没什么表情的脸上没瞧出他的愧疚,却感受到了他散发出来的冷意。算了,算了,他是王爷,虐杀几个男宠一点儿都不稀奇,自己一个太医,管那么多闲事做什么。
看病就看病。
他画蛇添足的把顾卫卿的袖子往下放了放,暗暗感慨:不怪这位顾公子能入王爷的眼,瞧着脸和手的肌肤不怎么样,这身上肌肤可比寻常女子还要冰肌玉骨,令人垂涎。王爷也是人,且阅人无数,倒是会挑。
他闭上眼,过了一会儿道:“顾公子是外伤感染,内感风热,待微臣开几副疏风解表的药……”
贺琮不太赞同的瞄了他一眼,孙太医想了想,无师自通的一拍脑门:“呃,微臣有自制的玉容膏,既治外伤,又有美容美肌之效。只要不是利刃所划,保管都能恢复如初,不不不,是比从前还要细嫩滑腻。”
孙太医心疼的直咧嘴,这可是不传之秘啊,要不是因为自己知道了王爷有变态的嗜好,他是绝不会拿出来求荣,不,是求饶的。
贺琮还是面无表情的颔首:“嗯。”
算他识趣。
孙太医长出一口气,连滚带爬的下了马车,再待下去,自己非被王爷烤成灰不可。
贺琮倒并不是对孙太医有意见,而是满心都在想着顾卫卿的伤势。他心里也没谱了,不知道顾卫卿病竟是从身上伤处来。
待孙太医下了车,贺琮迅速解开了顾卫卿的衣裳。
前胸仍是一派夺人心魄的风光,可视线上移,再往后……
这一看,他脸都青了,不只手臂,就是肩上、背上,都是一道道的淤青,有些严重的都是一道黑紫的痕迹。妈的,这是谁下手这么狠?!
贺琮被自己的反应吓怔住了,几乎是立刻就出口反驳自己:他才不是心疼顾卫卿。
可这话,只能在他心里回响,因为空旷,越发有回音,不断的绕梁迂回,他越发烦躁。他当然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本质上是个十分自私兼自我的人,说白了就是护短、霸道。凡是他的东西,他宁可毁了也绝不会便宜别人,所以但凡在他名下的,却被人觊觎或染指,那人简直就该死,若是有人误伤或是有意损坏,更是活该抽筋扒皮。
顾卫卿于他来说,现在是他的男宠,当然生也归他,死也归他,荣也归他,辱也归他。也就是说,他怎么欺负都成,别人敢动她一根手指头,他就心里不痛快。
把自己说服了,贺琮掀开车帘没好气的喝道:“都没吃饭吗?赶个车跟踩蚂蚁似的,能不能快点儿?”
车是从顾家找的,车夫却是贺琮的侍卫,听贺琮嫌他赶得慢,心里羞愧,却只闷头不吭声,只把鞭子抡得溜圆,啪啪毫不留情的打到拉车的马身上。
王府的马车有专门的良驹宝马,跑得又快、又稳,性情还好,顾家的马可就远远不及,这侍卫一抽鞭子,那马吃痛,低嘶了一声就往前狂奔,大有发狂之势。
贺琮一看就急眼了。
这马跑得太急、太猛,他都往后一个倒仰,更别说顾卫卿了,要不是他见机快,顾卫卿非被甩出去不可,她如今衣衫不整,能让别人看?
贺琮骂一声:“你特么找死是不是?会不会赶车?”
这侍卫又急勒缰绳,可一时半会儿哪拉得住。见这马不听使唤,卫刚紧撵马上前,抬臂一挥刀,咔嚓一下把马脑袋砍了下来。
卫猱一看不好,忙跳下马把车稳住。心里暗骂卫刚:你个蠢货,想把王爷摔着是怎么的?
贺琮在车里大骂了一声:“这帮混帐王八蛋,都给本王拉下去杖毙。”
听着车里怦一声响,卫刚心也突了一下,和那侍卫一看事儿办得越发不力,忙下跪请罪:“小人该死,王爷恕罪。”
贺琮黑着脸从车里跳下来,额头还红着一块,他怀里抱着顾卫卿,像煞神似的点一点那赶车的侍卫和卫刚,半天没能说出一个字。
第110章刀枪不入
贺琮最终开口,却只说了一个字:“好”
“啊?”卫刚强压住抬头的冲动,心说:王爷真大度,都这狼狈模样了还夸自己干得好?
随即就听贺琮大骂:“特么的你们做事之前能不能动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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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子?啊,让你把车赶快点儿,你就能把个马鞭的发狂?还有你,卫刚,你空有一把子力气,脑子呢?这马发了狂,你就能一冲动把马脑袋砍下来?你们颈子上那玩意是什么?做什么用的?嫌没用老子揪下来当球踢啊……”
卫猱和孙太医在后头差点没笑出来。王爷这嘴碴子这个利索,骂人都一套一套的,可见气狠了。这可是大街上,从前尊贵的气势荡然无存,和那泼妇骂街也不差什么了。
方源见不是事,忙上前道:“王爷息怒,原也怪不得他们两个,这马可不是咱们府上的马,又是车水马龙的大街,再急也跑不快。”
一边说,一边示意人赶紧换匹好马。
贺琮这才将顾卫卿重新安置好,又吹胡子瞪眼的问孙太医:“你自制的什么玉容膏呢?”自己不跟他要,他就只顾着说嘴不给了是不?
孙太医瞪大眼睛:“啊,敢情您这时候就要啊?可微臣也不知道您需要这个,微臣没带在身上啊。”
看他那副无辜兼可怜相,贺琮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本王成日银子花得如流水,到头来……养你们一群废物到底有什么用。”
众人呼啦一下跪了一地,恳请“王爷息怒”,孙太医则一边赔罪一边心里喊冤枉。
比他冤枉的是卫刚。才回王府贺琮就把他拎出来,二话不说,先打了四十军棍。
卫刚心里这个冤啊,就为了一个顾卫卿,他上回才挨了四十军棍,被罚去半个月内跑了一趟漠北,饶他再强悍,也跑得心肝脾肺都要吐血了,这才隔了几天,又挨一回……
关键是他不明白自己错哪儿了。
贺琮只给了他两字:“蠢货。”
卫猱忍笑搂着卫刚的肩,幸灾乐祸的道:“兄弟,你可真实在,怎么想得,啊,有那么多种制住马的手段,你偏选了最笨的一种,哈哈哈哈。”
卫刚:情急之下,他顾不上多想,这不一刀下去,效果最好嘛。
贺琮在寝殿内亲自替顾卫卿沐浴、上药。这会儿看得仔细,见顾卫卿手臂上的伤痕最重也最多,其次是肩和背,其余腰腹处俱都没有。
他也大概猜出来了,顾卫卿定是跪着时被人用什么钝器打的。
能够让她跪下挨打却不还手的,也就一个顾大太太。她一介女流之辈,到底手劲有限,因此顾卫卿的伤势看着吓人,却并没那骇人。
但贺琮心里仍是不舒服。那是她亲闺女呢,下这么狠的手?不是说病得起不来吗?手劲怎么这么大?
还有,她是不是真拿顾卫卿当成儿子了?说教训就教训,一点儿都不手软?顾卫卿性格上确实有男人的特质,可到底这身子是货真价实的女子,娇娇嫩嫩的,她就下得去手?
他倒替顾卫卿打报不平起来,他怎么不想想,他欺负顾卫卿的时候,可一点儿也不手软,也没心软过。
把顾卫卿安顿好,贺琮叫卫刚进来训话,让他将这几天之间发生的事一五一十,不许藏私,俱都说出来。
从顾卫卿出了顾大太太院子之后的事就没什么可讲的了,顾卫卿一直病着。可她单独和顾大太太都做了什么,说了什么,卫刚也不知道。
他再身子轻盈,能够在高处来去自如,这大白天的,他又不会隐身法儿,总不能众目睽睽之下趴到顾大太太的窗户上往里望?
可就是这么一刻的疏忽,顾卫卿就吃了亏。
这会儿才知道顾卫卿挨了顾大太太的打,卫刚惊怔之后,一点儿也不觉得自己这四十军棍挨得冤了。
贺琮将他踹翻在地,质问他:“顾卫卿病了这些天,你就没察觉出不对来?”
卫刚汗都淌下来了:“小的,没多想,只当……”人谁没偷懒的时候啊?顾卫卿也是肉体凡胎,她偷个懒也没什么稀奇的。
贺琮抚额:蠢货,一群没脑子的蠢货。
卫刚再直性子也不由得叫苦:王爷您只说叫我盯着顾公子,可没说叫我事事都干涉。再说,您由着性的折腾顾公子,叫小的怎么办?就算明知顾公子病了,小人能怎么样?
跟您说?你兜头一脚,小的以为您就是想看着顾公子病死呢。到最后,您又事后赖账。让小的这么个直心眼的人揣测您那九曲十八弯的心思?这不是开玩笑吗?再说万一我做多了说多了,反倒坏了您的事呢?
孙太医的玉肌膏效果是真不错,顾卫卿搽了药,两天之后就消了青肿。贺琮不庆幸:幸亏没落疤,不然倒可惜了她这一身玉雪一样的肌肤。
顾卫卿就是一股急火,身上的伤好了,又喝了孙太医的药,病也就好得七七八八。睁开眼,先见到的是贺琮,她也没什么惊讶之色,只淡漠的又闭上眼。
贺琮气得把她的脸扭过来道:“怎么,不愿意见到本王?”
顾卫卿轻笑:“王爷说笑,草民不过是累了。”
她的“我”字呢?
贺琮冷笑道:“你如今倒越发的有恃无恐起来了。”
顾卫卿忍不住冷笑一声,睁眼望了贺琮一眼,又疲惫的把眼闭上,道:“随王爷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吧,欲加之罪,草民不也得受着吗?”
贺琮悻悻闭嘴。他不能否认,上回不过是小题大做,拿苏朗作筏子,就是想打击顾卫卿的气焰,好叫她成为他手里的面团,随他怎么摆弄。
但他又不能承认,太丢脸了,他居然会吃苏朗那小混混的醋。
他忍不住教训顾卫卿:“别以为你病着本王就不会拿你怎么样。”
“草民已经领教过了。”
贺琮:“……”
他深吸一口气,色厉内荏的道:“顾卫卿,别忘了,没有本王的宠爱,你可什么都不是。”
可他又心惊,假如她连自己的宠爱都不在乎,那这样一个心硬如铁的女子,自己也没什么可以拿捏她的了。
从前他怕她恃宠而骄,如今又巴不得她能那样浅薄、虚荣了。
第111章赔人折兵
顾卫卿还是没什么情绪的道:“王爷放心,草民心里都明白着呢。草民也不过是凡夫俗子一个……只是,草民要,王爷就给吗?草民要多少,王爷就有多少吗?”
贺琮才满意她的自知之明,随即又被她给气得心口发堵,他没好气的道:“你记住了,本王给你宠爱,是你的福份,给多少你就承接多少,别的不是归你管,你就少特么的操闲心。要多珍惜而不是暴殄天物,否则是要受到天谴的。”
回应他的是,是顾卫卿轻蔑而嘲弄的一声“哼”。
苏朗听说贺琮把顾卫卿接走了,匆匆忙忙来要人。
贺琮嫌恶的打量着他,暗哼:真是个没眼色不识时务的狗皮膏药,早晚将他扯下去。
苏朗深恨贺琮,却不敢和他较劲,只一径的陪着小心:“小的奉了太太吩咐,来看看公子的病好些了没。”
一提顾大太太贺琮就更来气了,他冷冷的道:“哦,这话本王怎么听着这么意外呢?若你家太太真在意卿卿,又何必下那么狠的毒手?”
苏朗不解,一想,或许是顾大太太对顾卫卿动了手?这是顾家的家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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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贺琮再身份尊贵,似乎也管不着吧?
他强堆出笑脸来解释,道:“亲母……亲母子,哪有不口角的,太太一时气急,打了公子两下,这不是就后悔了么,想着把公子接回府亲自照料。”
只是打两下那么简单么?
贺琮随即又笑了,看来苏朗是当真什么都不知道啊,顾卫卿到底和他有着不远的距离,只要她无心,他再有意都白搭。
一想到这儿,他就得意,眼神肆意的从苏朗脸上掠过,道:“也好,既是她们母子情深,本王也不能阻着人家母子尽享天伦不是?”
苏朗做感激状,道:“王爷明鉴。”
放是放顾卫卿走,他也没想留她一辈子,就这么三不五时的见一面也好,她自由,他也觉得新鲜,比朝夕相见,早晚生厌强多了。
贺琮到底不轻不重的刺了苏朗一句:“你这螟岭义子当得,可真称职。”顾家的事,跟他有什么关系?他又算哪根葱哪根蒜啊?
苏朗被说得心口憋气,脸上一红,道:“称职不敢当,只是小人心甘情愿为顾公子效犬马之劳罢了。”
贺琮轻蔑的一笑,道:“也是,不然你还能什么用?”
也就只配当一条摇尾巴的犬,没事了给她逗逗闷子罢了。
苏朗:“……”他是强忍着脾气才没跳起来给贺琮一拳,还要毕恭毕敬的陪笑说“王爷说得是”,心里却是恨意滔天:早晚有一天,他要替顾卫卿,替自己,一血前耻。
要放顾卫卿回去,贺琮虽不舍得,还是装大方。
顾卫卿身体已无大碍,贺琮难放纵自己,大清早就又饱餐了一顿。到最后顾卫卿面色潮红,有气无力的摊开四肢,躺在冰凉的地衣上,闭上眼睛一动都不想动。
贺琮用她洗过脸的水仔仔细细的净了手,用干净的帕子将手擦净,漫不经心的轻瞥了她一眼,道:“不嫌凉?”
看她这样他就来气。他不是做不出来温柔小意状,可他若当真朝她伸出一只手,她就能把他拖下去。
顾卫卿慵懒的转过脸来,潮红渐褪,只剩越加明媚的五官,她没什么诚意的笑道:“累。”漆黑水润的眼眸仿佛会说话,能钩得住他的脚步,让他生出格外的怜悯来。
贺琮越发生起戒心,冷冷的垂下眸子,抬脚往外走,道:“随你喜欢。”愿意躺就躺着吧,他又不凉。
谁喜欢躺在凉地上。
顾卫卿见他没有一点儿怜惜的意思,再赖下去也没什么意思,缓了缓神,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整了整衣裳,正了正脸色,亦步亦趋的跟着贺琮坐到外间。
两人再没提之前的事。
顾卫卿知道,自己除了打断牙齿和血吞,再无别法,难不成她还能指望贺琮向她赔礼道歉不成?
把心搁置起来,也不是没有好处,起码没人能拿得到,也没人伤得到。
早有丫鬟摆上了丰富的早膳,贺琮施施然坐到主位,丫鬟们鱼贯而出,还体贴的带上了门。
顾卫卿挨着他坐了,半真半似的嗔怪的道:“王爷当真狠心,对草民竟是一点儿情份都没有。”
贺琮懒洋洋的抬眼道:“你不是最讲究公平交易么?想求本王的情份,你又有多少情份给本王?”
顾卫卿跟没骨头似的挨着他坐定,望着桌上致的菜肴,托腮轻叹了口气道:“草民已经把自己所能付出的都贡献给了王爷啊。”这可真是她的一切了,她的风光荣耀,她的失败狼狈,几乎全都被他看尽了。
贺琮上上下下打量她一番,嗤笑道:“就你这样子,当本王稀罕么?”
她这个样子怎么了?他不稀罕还回回都跟狼见着肉似的,咬上就不撒嘴,从来没有够的时候?
顾卫卿咬咬唇不服气的道:“草民什么样子?王爷当真不稀罕?”
贺琮威胁的看了她一眼,道:“没脸没皮的样子,本王当然不稀罕,分明是你自己上赶着倒贴过来的。”
顾卫卿旧伤被揭开,血淋淋的搅了一身,她痛得轻声哼笑,道:“呵呵,怪不得都说人是天生贱胚子,敢情王爷这是承认只喜欢妆扮成男人的顾卫卿啊?上赶着不是买卖,草民也是贱。”
她不倒贴又能如何?她不没脸没皮又如何?不是他步步紧逼,她至于吗?
更可恨可悲的是自己竟然赔了夫人又折兵。可要这时候拍案而走,好像有点儿恼羞成怒的意思,越发显得她心虚了。
顾卫卿尴尬的待在那,脸上神色变幻,着实是又恼又恼,她啪的一下摔了筷子,道:“既是王爷不稀罕,草民也不敢再杵在这儿碍眼,草民这就走。”
贺琮也不吃了,抱臂冷眼旁观。
顾卫卿走了两步又折回来,将袖子里的玉牌掏出来,放到贺琮跟前,道:“王爷保重。自此之后,你我两相交割,从此再不相干。”
这是要割袍断义了。
第112章冷眼旁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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