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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渔小乖乖
现在先忍下一口气,带拿到了沈巧娘的和离书和孩子的断亲书,就可以彻底翻脸了。
于是,沈怡的脸上露出了悲痛的表情,对着钱英一拱手,道:“钱……伯父,实在不是我们沈家不愿意招待您,但家中太乱。家姐没用,已经被吓破胆了,现在除了我娘,谁都不能近她的身。照她现在这个样子,一不能侍奉公婆,二不能料理家世,三不能为钱家添丁进口,你们钱家就放她归家吧。”
钱英急了,正要反驳。
沈怡却不等钱英说什么,又压低声音说:“况且,咱们明人不说暗话。郡主娘娘还等着呢,钱伯父要是在我们这耗上太久,让那位郡主娘娘等急了……无论如何,我们沈家是彻底经不起波折的了,还请钱大人放我们一马吧。”赶紧的吧,赶紧让你儿子这奸夫和那淫-妇凑一块去吧!别再糟蹋清白人了!
沈怡这话是在讽刺,也是在威胁。
钱英怕不怕兰敏郡主?怕不怕兰敏郡主身后的长公主?他肯定是怕的。若兰敏郡主真的一心要嫁给钱松禄,那么钱英现在不愿意让自己儿子和沈巧娘和离的行为肯定会惹怒兰敏郡主。什么,兰敏郡主不愿意嫁?这怎么可能呢!对于很多自以为是的男人来说,既然兰敏郡主都已经和钱松禄有些不可言说的关系了,那么她肯定是想要嫁给他的。她若不是想与他长长久久,又怎么会把身子给了他呢?
这些自以为是的男人们,总是特别好糊弄。
沈怡看到钱英脸上露出了迟疑的表情,心里嗤笑了一声。钱英未必会贪图长公主、郡主带来的富贵,但他却不敢得罪她们。像他这样的低品小官,在京城里有很多,长公主动一动手指就能碾死他。
沈怡不愿意再和钱英废话,只说自己有事在身就走了。
钱英又在沈家的大门前站了好一会儿,最后踉踉跄跄地被轿夫扶上轿子,也离开了。
边静玉完全没帮上忙。不过,他心里很高兴。不愧是他看好的人,沈怡果然顺顺利利就把事情解决了。于是,边静玉脑海中那个捏着衣角的羞涩的沈怡自动替换成了一个拿着剑的英姿飒爽的沈怡。
沈怡用剑指着他,说:“静玉,想来你已经明白我的心意了。若敢不从,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啧,好像有些凶残了。
边静玉面色一僵,连忙转身离开了这条街。书平、书安对视一眼,连忙跟上。
来日定要与他约法三章,不可行不矜持的事,也不可轻易玩剑。边二公子心想。
第14章
很快就到了第二日。
家人如何送别被流放的犯人,这里头也是有规矩的。城外有个破破烂烂的亭子叫思归亭,流放的队伍只在思归亭稍作停留。要想和犯人说上一两句话,就要提前在思归亭里等着。沈家人早早来了。沈怡的嫂子虞氏在吃过太医开的药以后已经好了很多,她一心要来,沈怡就特意为她雇了一顶轿子。
虞氏坐胎不稳,按说还是留在家里好。但沈思一被流放,家人不知几时才能团圆,她如何能安坐在家里?这真不怪她任性。苏氏宁可小心翼翼地护着儿媳妇,到底没说出什么让虞氏留在家里的话。
每次犯人被流放时,都是一批一批的,但此刻在思归亭里等着的除了沈家人,就只有零星的两三人。这是因为大部分犯人都罪有应得,他们大都众叛亲离了,家里人生怕被他们连累,躲都来不及。
无辜的人和有罪的人一同被流放了,沈家人的心情无比复杂。
等了又等,终于等来了流放的队伍。
沈德源和沈思有好些日子没能好好梳洗了,身上又脏又破。苏氏扶着虞氏,眼泪立刻就下来了。曾经的翩翩公子温润如玉,现在却被糟蹋成了这个样子!而这样的生活,还不知道何时才能是个头!
沈德源和沈思贪婪地看着家人,眼中也是泪水涟涟。
沈怡抓紧时间给官差们塞了些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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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着他们说尽了好话,不求他们在流放的路上多照顾沈德源和沈思,只求他们别过分苛待他们就好。然后沈怡把两个大包袱塞给父兄,红着眼睛说:“爹,大哥,等家里的事情都妥了,我就去南边看望你们。你们一定要保重身体。这封信是给桐恩县姚县令的……”
因为相聚的时间不多,沈怡忙把南婪的情况说了一遍,又重点介绍了姚县令此人。
待沈怡把重要的事说完,不等苏氏和虞氏和自家男人说两句悄悄话,官差就吆喝着要上路了。虞氏紧紧抓着沈思的手,眼泪怎么都止不住,随着队伍的行进,两人的手一点点分开,终于牵不住了。
虞氏趴在苏氏身上哭成了一个泪人。
沈怡望着父兄的背影,连眼睛都舍不得眨。因为,再相见就不知道该是什么时候了。
等到队伍彻底看不见,苏氏把儿媳妇劝上轿子,又叫沈怡回去。沈怡油然而生一种疲惫感。这种疲惫是心理上的疲惫,只要沈家的窘境一日不破,只要沈德源和沈思一日蒙冤,这种疲惫感就不会消失。沈怡的肩膀上压着无形的重担。这样的重量或许能把年轻人累垮吧?但日子却还是要过下去的。
回城的路上,沈怡碰到了宝来。
在沈怡第一次去安平伯府时,宝来曾见过沈怡,因此能认出沈怡来。
宝来身边跟着一个皮肤黝黑的中年人,中年人身后还有一支队伍。宝来对着沈怡行礼道:“沈公子留步!这是万金商行的裘掌柜。他这次要往南边送货,若跟在官差的队伍后头,应该能得一些便宜。”
边静玉的外祖鲁家是皇商,万金商行就是鲁家的产业。宝来常在外头跟人打交道,很会说话。他这话里的意思,乍听上去好像是在说,裘掌柜要去南边做生意,正好和流放队伍的前进方向一致,若是他们跟在了流放的队伍后面,那么有官差开道,无人敢打劫官差,他们这一路就能顺顺利利的了。
但其实,万金商行那么大的产业,商行里的供奉、健仆不少,一路上也早就打点过了,哪里就怕被人打劫了?他们之所以要跟在官差的队伍后面,还不是得了边静玉嘱咐,要照顾一下沈德源父子。
虽说官差的队伍和行商的队伍不能杂糅到一起,但二者在路上的补给点是一样的。官差的队伍到了夜间要在何处落脚,他们这支商队就可以去那处落脚。到时候,给官差们塞些银子,总能找到机会给沈德源父子送一些热食和干净的开水过去。有了商队的照顾,沈德源父子这一路上应是安全的了。
沈怡听懂了宝来的话,忙对着裘掌柜行了个大礼。
裘掌柜避开了,道:“不过是食人之禄、忠人之事罢了。”
沈怡想着边静玉,整颗心都是热乎乎的。
苏氏和虞氏知道了这件事,也是感激得不知如何是好。从判决下来到现在,一直都是安平伯府的人在照顾他们家。正因为有了安平伯府的帮助,他们一家人才能渡过难关,能期盼日后团聚的日子。
裘掌柜领着队伍走了。
宝来和沈怡一块儿进城。宝来又说:“不知沈公子半月后有没有空,我家公子那日休沐……”
沈怡忙说:“有空有空!”
从这天起,沈家的日子就算是平静下来了。苏氏忙着照顾女儿和儿媳。沈巧娘生下来的那个孩子因是早产就有些体弱,大家不敢给她起大名,唯恐她被阎王惦记,只叫她妮儿。沈怡一边抱着妮儿,一边琢磨着赚钱之法。之前,他们四处打点就花了不少钱,家人吃药也需要钱,家里已经渐渐空了。
读书人想要赚钱,一般都是抄书或者贩卖字画。
但抄书得来的钱太少了,贩卖字画又需要名气,沈怡想要多赚点钱,就需要想些别的点子出来。
等沈怡心里渐渐有了想法时,边静玉休沐的日子就到了。
两人约在酒楼见面。大概是为了表明自己坦坦荡荡没有任何不正直的想法,秉着事无不可对人言的原则,边静玉定了酒楼二楼靠边窗的位置,并没有定单独的包间。这其实也是心虚的一种表现,边静玉待沈怡总归是和别人不一样的。若他约了普通的同窗好友聚会,往往都会选择私密的小包间,把房门一关,里头就自成一派小天地了。反倒是和沈怡这样有了婚约的人聚会,他选择了公开的位置。
两人是差不多时间到的。
边静玉招了小二点菜,等着小二上菜的功夫,沈怡心里忽然冒出了一个浪漫的想法。
烛光晚餐!
烛光晚餐多浪漫啊!
烛光晚餐是约会的标配!虽然他们这次见面并不能称之为是约会。
此时大多数人都一日吃两顿,但也有人吃三顿的,有早中午三餐之分。现在是中午,不是晚餐,那烛光午餐应该也是一样的吧?沈怡忽然起身说:“我……我有些事要嘱咐小二,我去和他说一声。”
边静玉以为沈怡要对小二提一些诸如葱姜少放一点的要求,就随他去了。
沈怡跑到楼梯口,把小二招到跟前嘱咐了两句,还摸出几个钱给他。
小二似乎不太理解沈怡提出的要求。但做他这行的,奇奇怪怪的客人见了不少,总归是客人说什么就是什么。看在钱的份上,小二拍着胸脯说:“好勒,客人您等着,小的保管按要求给您找来了。”
沈怡跑了回来。边静玉注意到,沈怡的耳尖又开始红了。
边静玉忙低头倒了一杯水,先推给沈怡,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才问:“你以后可有什么打算?”
沈怡眼神清亮,说:“我现在只一心把家里人照顾好了,别叫她们受了委屈。然后再存些钱。要是我的父兄在短时间里回不来,等过上一两年,我总要去南边看看他们。”所以,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
边静玉低头想了想,觉得沈怡这样的想法很好,于是他那些想要叫沈怡安心读书的话顿时就有些说不出口了。在沈德源和沈思被流放后,沈怡是家里唯一的男丁,他若不想方设法去养家糊口,难道要叫女人们养家吗?不说苏氏已经到了本该养尊处优的年纪,就是沈怡的姐姐和嫂子都还年轻,她们一个得顾着体弱的孩子,另一个也快要生产了,本来就都是需要好好养着的,哪里能操劳那么多呢?
边静玉只好说:“你这么想也是不错的。”
沈怡笑了,道:“其实心头有很多事情想做……”想要给沈家平-反,想要查出把流放地改了的人是谁,想要重新振兴沈家……但是,路是一点一点走出来的,他现在能做的就是一步步往前不要后退。
“慢慢来……”边静玉干巴巴地安慰道。
酒楼的厨子很麻利,两人未聊多久,菜就上来了。先上来的是冷盘,然后是热菜,最后是一锅面疙瘩汤。边静玉正想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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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已经上齐了,不如先动筷吧。店小二又从楼下跑了上来,跑到了他们这桌。
边静玉朝那小二看去。小二从怀里掏出了一支蜡烛。
此时的蜡烛分了好多种。穷苦人家用的蜡烛都是自己做的,原料中有一样是动物的油脂,但又舍不得全用油脂来做,还得加入其它的便宜的材料,熬煮上一段日子,就成了味道很冲的蜡烛油。这种蜡烛很劣质,点燃时味道很大,多闻一会儿就会使人头晕。富贵人家自然不会用。他们一般用蜜蜡和白蜡。其中,白蜡是用寄生在白蜡树的白蜡虫吃了树汁后分泌出来的东西加工而成的。它是白色的。
店小二拿出来的就是白蜡。沈怡叫店小二去买蜡烛,反正是沈怡掏钱,店小二特意挑了好的买。
“这是要做什么?”边静玉问。
店小二看向沈怡。
沈怡忙说:“是我叫他弄的……我听闻异域之地有烛光午餐的说法。两人之间若是情谊深,就可以一起吃烛光午餐。”说着说着,他就有几分不好意思了,只好错开眼神,只盯着店小二拿出来的蜡烛。
店小二动作麻利地把蜡烛点了,立在桌子上。
正午阳光正好的时候,在明亮的大堂里,边静玉和沈怡点着蜡烛吃午餐。
对于沈怡那烛光午餐的说法,边静玉是将信将疑的。他也算是博览群书的人了,怎么没见过这种奇怪的说法?他觉得这是沈怡编出来的。所以,边静玉只把这事往另一处想了。白色的蜡烛多用在哪里?在边家,祠堂里点的就是上好的白蜡。到了祭祖的时候,把蜡烛点了,把祠堂照得极其明亮。就是在平时,不能让祠堂里黑着,白蜡也是日日夜夜不断的,只不过点的没有祭祖时用的那么多而已。
给祖宗用的白蜡啊……若边静玉和沈怡不对付,边静玉可能要怀疑沈怡的用心了,这难道是要咒他早死吗?但边静玉从来不把沈怡往坏处想。于是,边静玉的脸上渐渐出现了一个好似牙疼的表情。
莫非,他是在暗示我,他要把我当祖宗来敬重???
第15章
在沈怡真诚的目光中,边静玉有些食不下咽。
都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世人常称恩人为恩公,公一字是种敬辞,给恩公立长生牌都不是什么稀奇的事。这长生牌和祖宗牌位一样重要。或许在沈怡看来,边静玉帮了他们沈家很多,因此再如何尊敬边静玉都不为过。但在边静玉看来,他只是做了自己能做的事情而已,真当不起沈怡这般敬重!
“怡弟……你的心意我领了,只是以后再不可做这样的事了。”边静玉艰难地说。
沈怡以为边静玉是领悟了“烛光午餐”的浪漫含义,但因为太浪漫而害羞了,所以才让他以后不要再做这样的事。他轻笑了两声,说:“这次算是我的突发奇想,你若觉得我唐突了,我以后就改了。”
边静玉松了一口气。他可不想给沈怡当祖宗!
边静玉和沈怡吃饭的酒楼是那种已经经营了多年的口碑良好的酒楼。这样的酒楼一般是不缺生意的。在他们吃饭时,二楼的客人渐渐多了,很快就把整个二楼都坐满了。边静玉和沈怡的位置靠近窗边,不如中间的位置那样显眼,再加上很多人都自持君子秉着非礼勿视的原则一般不会朝他们看去。
但这是一般情况。
在正午点着蜡烛吃饭可不算是一般情况。
这行为太奇怪了,大家都忍不住朝他们看来。有些人胆子大些,就正大光明地看。有些人脸皮薄些,就偷偷摸摸地看。他们都想要看个一二三四出来。边静玉再如何淡定,在各种炽热的目光中,也觉得吃不消了。他盯着那蜡烛看了一会儿,问:“你……若是吃得差不多了,不如我们就离开了吧?”
沈怡其实也被各方目光瞧得浑身不自在了,忙说:“好好,我们回去吧。”
待他们下了楼,有那种好奇心很重的食客立刻招了店小二来问话,这大白天点蜡烛吃饭到底有什么说头?小二就把沈怡前头说的那些话复述了。食客们摇摇头,都说这异域的风俗真是太奇怪了啊!
用垃圾信息给古人们大开了一番眼界的沈怡对此无知无觉,他主动提出要送边静玉回家。边静玉心想,自己又没有七老八十,哪里需要沈怡送了。不过,在沈怡期盼的目光中,边静玉也没有拒绝。
边静玉背着书袋。其实这里头装的都是他整理出来的要送给沈怡的自学资料,但沈怡不知道,还以为这是边静玉念书时要用到的书本。沈怡从边静玉手里接过包,说:“还挺沉,我帮你拿一会儿。”
“不用了……”边静玉说。
“我帮你拿着吧。”沈怡笑着开了句玩笑,“被重物压多了,会长不高的。”
边静玉:“……”
你高了不起啊!
沈怡有心要活跃下气氛,才会开了一句玩笑。结果,边静玉心里却恼了。当然,作为一名很有教养的翩翩公子,从边静玉脸上是看不出来什么的。边静玉微笑着对沈怡说:“那好吧,辛苦怡弟了。”
“不辛苦。我当年跟着戒嗔师父习武时,每日都要背着石头上山,比这可沉多了。”沈怡说起了自己以前的事情,“你也知道,我一直不能见外人,但戒嗔师父是方外之人,不在外人之列,所以我那时常在师父身边修行。一来是为了强身健体,二来能日日听师父们诵经念佛,据说这可以帮助我固魂。”
边静玉一下子就听进去了。这样的经历对于边静玉来说是很稀奇的。和沈怡一比,边静玉自己的经历就有些乏善可陈。他有些羡慕地打量着沈怡的体型,说:“不错。那你的身手一定是极好的了?”
沈怡摇了摇头,说:“戒嗔师父教我的拳法只能做养身之用,并不是能上阵杀敌的真功夫。”
“这样啊……”
“不过,若在路上碰到了劫财的小贼,我也能立马将他拿下。那些重石不是白背的。”沈怡又说。
两人沿着长街不紧不慢地走着。边静玉面上带笑,脑海中却冒出了一个比自己矮小的沈怡。沈怡像小媳妇一样的哭唧唧地说:“一定是我当年被石头压多了,还帮你拎了那么重的书袋,所以我后来再也没有长了。明明我十六岁时还比你高的,现在只过去两年,你怎么就反过来比我高出一个头了呢?”
边静玉脸上的笑容越发柔和。呵呵,说不定他两年后真能比沈怡高了呢!
见边静玉开心,沈怡还因为他是因为自己说的能战胜毛贼这话而高兴,也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沈怡想让边静玉更高兴点,就主动说起了自己对于日后生活的打算,道:“我想做外卖行业的生意。”
“外卖?”这是一个新名词,边静玉此前并没有听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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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怡道:“打个比方,我有一家酒楼,有些人得闲能来酒楼中吃,但有些人不得闲,这时候他又想吃我们酒楼的饭菜了,那该怎么办呢?我就给他送过去。所谓外卖服务,就是提供送货上门的服务。”
边静玉懂了。他仔细想了想,认真地说:“你这想法十分新颖,我觉得此事可为。旁的不说,就是我在太学中的同窗们,虽太学提供的食物不错,但总有想换换口味的时候。可我们平时轻易出不来,于是只能忍着。”如果沈怡说的外卖服务真能办起来,那么如边静玉这样的学子就是他的潜在客户群。
沈怡见边静玉认同自己,心情立时变得更好了。
边静玉又说:“只是,这里头也有不少问题。要把食物送到别人手里又能在一定程度上确保美味,食盒就要重新设计,这里头估计成本不低。送外卖时,肯定不能连着食盒一起送。那么,负责送外卖的人岂不是要在那里等着,等他们吃完了再把食盒回来?这样一来,你得雇上多少人来送外卖啊?”
沈怡显然已经想过这个问题了,说:“食盒的问题已经解决了。你也知道,在我父兄的事上,你那位姚姓友人帮了很大的忙。我母亲听了你的意见,决定常给那人送些家常菜去。她为了能保温,就亲自设计了一款食盒,外头用袄子包了。我瞧着不错。如果真要做外卖的生意,这食盒可以推广开来。”
边静玉点了点头。
沈怡继续说:“至于食盒回的问题。我刚开始做这个生意时,人手肯定是不足的。因此,我只会接受长期的订单。比如说有那种来京城参加科考的考生,一次不中,便又在京中等上三年,这三年就赁了一间小屋苦读。他们大都厨艺不佳,我们可以在月初时和他们定下合约,这一个月都准时给他送吃食去,头天的食盒在第二天送饭时回就好了。再有那种商家,整日在店铺里忙着做生意,不好亲自做饭的,也是我们要争取的客户。”说白了,他想要做的这个外卖生意其实是和快餐结合在一起的。
“这便没有任何问题了。”听得沈怡说得面面俱到,边静玉有些欣慰。
沈怡笑着说:“借你吉言,我也盼着这事能顺顺利利的。”
边静玉想了想,又说:“你也知道,皇商鲁家是我外祖家。若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只管开口。”
“好。”沈怡应道。
两人继续肩并肩地走着。沈怡原本是右手拎书袋的,似乎有些累了,就换到了左手。边静玉犹豫了一下,略有些迟疑地问:“这外卖一事算起来也该归到商贾的行列中。你莫非已经打算好从商了?”
沈怡摇了摇:“这事若真能成,肯定是放在我娘名下的。我总不能一辈子只做这事。”为什么不放在自己名下?沈怡虽未直说,边静玉却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显然还没有放弃平-反后参加科考的打算。
边静玉心头一松,只觉得压在他心头的一块无形的石头被搬开了。既然沈怡还有雄心壮志,他肯定要支持,便笑道:“既然如此,你手上拎着的这个书袋就不必还给我了。这些是我抓紧时间整理出来的,原本就是打算要送给你的。你先看着,若是有什么不懂的,就写信问我……见面问我也是行的。”
沈怡的眼中迸出了惊喜的光芒。
作为被沈怡紧紧盯着的那个人,边静玉有些不自在地避开了视线。
两人沿着长街不紧不慢地走着。即使他们接下来没有再说话,两人之间的气氛也显得非常融洽。明明从酒楼到安平伯府有一段不短的距离,边静玉来时是坐车的,现在走着回去,竟是没觉得过去多久就走到安平伯府所在的街上了。时间是有弹性的,和对的人在一起,总觉得时间流逝得如此匆忙。
“我们这种行为就可以称之为是轧马路吧?”沈怡忽然说。吃过烛光午餐后一起轧马路,虽然烛光午餐有些失败,但整个过程也可以被称之为是一件浪漫的事情吧?沈怡的心中忽然起了一丝满足感。
边静玉却有些沉默。
沈怡看向边静玉。
边静玉微笑着说:“轧?马路?马路我知道,马车走的道可以简称为马路。但你说的轧又是何意?莫非你觉得我很胖?”呵,他哪里胖了!他到底哪里胖了?这沈二竟然敢当面说他重得能把大路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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