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傻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陈景初
她试探着问:“那……周末我可以约你出去看电影吗?我周末也没有事情做……”
第二十三章
温可青的眼神期盼,又明显有怕被拒绝的不安。陈遇有点不忍,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拒绝道:“不好意思,我周末可能不太想出门。”
温可青神情失落下来:“这样子啊。”
“不好意思……”陈遇说。
“没关系的。”温可青只沮丧了一下,很快便抬头冲他笑了笑,“没关系的,那下次吧,下次你就不能总是拒绝我了。”
她人不坏,不乱听信传话,陈遇本来就不讨厌她,现在更是狠不下心,半晌才点点头,答应她说:“好,下次我们一起去。”
中午陈遇出门吃饭,旁边正好是一家修表配钥匙的小店面,他在门口迟疑了一会儿,还是伸手推门进去了。
回来时恰好看到温可青和几个女同事在前台与韩叙辰谈笑,不知道说起了什么,温可青有些羞涩地轻拍同事的肩膀。陈遇看韩叙辰被几个女生包围着,言笑晏晏的,又想到温可青和他提起韩叙辰时的神情,有点气闷。手掌里紧紧握着的钥匙戳在掌心,微微刺痛,他垂下眼睑,脚下一刻不停地朝着电梯走去了。
温可青不经意地一侧头,恰好看到陈遇的身影,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韩叙辰注意到了,问:“你和陈遇关系很好吧,前几天下雨的时候你们在一起走的。”
“对啊。”温可青笑着说,“陈遇哥算我的前辈呢,教了我很多东西。”
“是么。”韩叙辰微微笑了笑,没再继续说。
温可青回到办公室时,陈遇正坐在桌前发呆,她悄悄地走过去,趁他没注意到自己时在他身后叫:“陈遇哥!”
陈遇被吓了一跳,慌里慌张地把手掌合起来,扭头问:“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看你在发呆。”温可青被他的反应弄得也有点不好意思,“对不起,吓到你了吧。”
“没有。”陈遇握紧了手掌,深吸了一口气。
放在桌面上的手机屏幕亮了亮,一条短信显示:“明天中午想吃什么?我做给你吃。”
温可青还站在身边,陈遇心里一惊,忙抬手把手机翻过来扣在桌上。尽管他得快,温可青还是看清楚了,姓名存的是“韩”,一个姓氏的指代,看似生疏,细想其实却有些隐隐的亲密意味,姓韩的人很多,独一无二的却只有他一个。
陈遇的这个“韩”,应该也是很亲密的人吧,温可青想。
一阵尴尬的沉默里,经理在门口敲了敲门,叫:“陈遇,你来一下。”
陈遇忙慌张地答应了一声。
温可青不自然地咳了一声:“那……陈遇哥你去忙吧。”
陈遇心里有鬼,也不知道温可青知不知道韩叙辰的名字,只应了一声就匆匆起身走了。他无牵无挂的,倒不是很避讳自己的性取向被人知道,只是不希望把自己的事情全部暴露在别人眼底,让别人对此指手画脚,当作茶余饭后的谈资。
他下午跟经理出去谈上次的合作,匆匆忙忙地就忘记了回韩叙辰的消息。
谈完合作时间已经不早了,经理说他可以直接回家了,又问他需不需要送他一段。陈遇拿出手机看时间才猛然记起韩叙辰的短信,于是想想还是拒绝了经理的好意,站在路边看经理开车离开才拨通了韩叙辰的电话。
韩叙辰可能正好有事,陈遇忐忑地等了一会儿才听到那头传来熟悉的声音:“喂?”声音很平静,似乎没有什么不满的情绪。
陈遇稍稍松了口气:“我下午出门了……忘记回你的短信了,对不起……”
“没什么。”韩叙辰说,“我知道你在忙嘛,现在在哪里了?”
“我……谈完事情了,经理说我可以直接回家。”
“那很好啊。”韩叙辰说,“可以回家好好休息。”
陈遇有点不安:“你没有生我的气吧,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傻瓜。”韩叙辰轻笑,“这有什么好气的。”
即使听他亲口这样说了,陈遇仍是不放心,但又不想让韩叙辰觉得自己是个多疑又麻烦的人,不想让他讨厌自己,所以还是没有继续就这件事说下去。
他自己都有点厌恶这样的自己。
尹楷看韩叙辰打完电话,脸上的神情仍是温柔,在一边好奇地问:“那天的人?叫……陈遇的?”
韩叙辰点头:“是啊。”
“所以看样子你还是不回宿舍咯。”尹楷说。
“那么多事。”韩叙辰笑着睨他一眼,“你就老老实实回去就是了。”
“重色轻友……”尹楷扁扁嘴,抱怨脱口而出,反应过来的时候又有点被自己的话吓到似的,“哥,你……你和他到底什么关系。”
他看着韩叙辰笑而不语的样子,有点惊恐地瞪大眼:“哥……”
“看不出来你倒是敏感。”韩叙辰笑了笑,问,“怎么样,你什么感觉?觉得奇怪,还是厌恶?”
“当然不会厌恶。”尹楷生怕韩叙辰生气的样子,急急地辩解,“我一开始只是八卦,觉得你们怪怪的,没有想到真的……”
韩叙辰失笑,起身时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去接杯热水。”
韩叙辰晚上依旧去陈遇那里,他现在觉得每天下班可以回一个自己喜欢的地方,还有一个喜欢的人在等着自己,这样的事情真的太幸运了。
心情畅快下,脚步似乎都跟着轻快起来,途经一家还亮着灯的蛋糕店,橱窗里摆着的蛋糕在乳白色的灯光下显得分外诱人,他忍不住多看了几眼。不知道陈遇会不会喜欢吃甜食,他一面想着,不自觉走过去推开了门,挂在门口的风铃应声响起,清脆悦耳。
正准备打烊关门的店员见到他还是礼貌地笑了笑,问:“先生您好,想要点什么?”
韩叙辰有些犹豫不定,在柜台前来来回回看了半天,最后在店员的建议下挑选了几个光看卖相就很不错的甜甜圈让她帮忙装了起来。
第二十四章
陈遇周末一向睡得晚,韩叙辰回来时他刚洗完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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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上搭着毛巾窝在沙发上,抱着电脑打开了一部电影。
韩叙辰带了周身的热意进来,在门口把盒子递给陈遇,又抱了抱他:“洗过澡了?”
“洗过了。”陈遇看着他塞在自己手里的纸盒子,“这是什么?”
韩叙辰弯腰换鞋:“经过一家蛋糕店买的,不知道你会不会喜欢吃甜食。”
陈遇捧着盒子,安静地垂下眼眸:“谢谢你,我很喜欢。”
韩叙辰站直身子笑了笑:“喜欢就好。”
陈遇把盒子拿到厨房去,韩叙辰跟在他后面问:“你晚上有好好吃饭了吗?”
“有的。”陈遇打开冰箱把盒子放进去,有点无奈地小声说,“我又不是三岁的孩子,你没必要盯着我吃饭的问题不放。”
“我不放心啊。”韩叙辰在身后拥住他,眼神跟着他的手指移动,看着他把盒子小心地放好,“我又不能时时刻刻陪着你,只好多唠叨了。”
陈遇关上冰箱门,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在他怀里转过身来,背靠着冰箱抬眼看他:“可合作谈完了,下周我会非常忙的,晚上可能也要加班。”
韩叙辰摸了摸他的后脑勺:“没关系,下周开始我会有很多时间了。”
“嗯?”
“不是说了值班制度调整嘛。”韩叙辰说,“下周我是第一班,除了自己的时间外,其余时间没有必要一直待在公司。”
陈遇居然觉得自己有点羡慕:“啊……那好像很好。”
韩叙辰忍不住笑了:“哪有羡慕我这种人的啊……”在陈遇投来责怪的目光时忙阻止他说话,“好了好了,好累,我先去洗澡,早点睡吧。”他低头亲了亲陈遇的额头,便转身出去了。
洗澡出来时,陈遇已经不在客厅待着了,韩叙辰用毛巾胡乱擦了一把从头发上流到脸上的水,顺手把客厅的灯关掉进了卧室,看到陈遇正抱着笔记本靠在床头看电影,神情专注。他把毛巾搭在头上,坐到床头,凑过去看屏幕:“在看什么呀这么认真吸血鬼……惊情四百年?恐怖片吗?”
他的头发还是湿漉漉的,水珠滴在屏幕上,模糊地洇开人脸,慢慢地向下滚动。
陈遇按了暂停,把水渍擦掉,转头看他:“你先把头发擦干呀,屏幕都湿了。”
“那你帮我擦。”韩叙辰往他跟前凑了凑,淡淡的洗发水的味道混杂着湿润的水汽钻入陈遇的鼻子里,他有点不自在地往后躲了一下,把电脑放到里侧,跪坐在床上,拿着毛巾又觉得动作别扭,微微皱了皱眉头:“你……稍微正过来一点。”
韩叙辰笑着答应一声,干脆站了起来,一腿跪在床上,另一条腿微屈着撑在地上,稍稍俯低身体:“这样好么?”
陈遇抿着嘴“嗯”了一声,手上的毛巾盖到韩叙辰头上。他的动作很轻,不急不慢,韩叙辰放松地舒了口气,原本撑在床上的手环上了他的腰间。陈遇的身体僵了僵,低声道:“干嘛呀。”
“只有这个时候才最放松啊。”韩叙辰说,手臂紧环着他。
气氛很安静,陈遇终于把他的头发擦干,在心里松了口气:“好了,去把毛巾放回卫生间吧。”又不忘嘱咐说,“要把毛巾洗一洗再挂起来。”
韩叙辰懒洋洋地答应了一声,起身出去了。
陈遇看着他走出去,忍不住抬手摸了摸自己隐隐发烫的脸。韩叙辰虽然只是一直安静地抱着他,但他手臂上的热度透过薄薄的睡衣源源不断传递到自己腰间,他都有点觉得自己的腰间有些酸软,要跟着烧起来一样。
他深深吸了口气,把丢在一边的电脑重新抱起来搁在腿上,继续看没看完的电影。韩叙辰回来后便抬腿跨上床,盘腿坐在陈遇身后,把他圈在怀里,下巴搁在他肩上一起盯着屏幕看,看了一小段他问:“这是很老的电影了吧。”
他的呼吸拂在耳边,热热的,有些痒,陈遇忍不住动了动脖子:“嗯,是很老了,但我很喜欢,所以总是拿出来看。”
“是因为你是个怀旧的人吧。”韩叙辰说。
陈遇点了点头,他看屏幕时微微垂着头,露出脖颈后一小片白`皙的皮肤,还隐隐留着之前他留下的浅浅的印子。韩叙辰有些心猿意马,嘴唇不觉贴上了那个印子。
陈遇颤了一下,忙伸手去捂,扭头有些羞恼地看他:“你干什么呀,再这样我又要穿衬衫来盖了。”
韩叙辰看他耳朵都红了,伸手捂住他两只耳朵:“好了好了,下次再不这样了。”
陈遇着急地强调:“我认真的啊,今天……”他吞吞吐吐地交代,“今天,差一点被温可青看到了。”
韩叙辰不以为意:“她不会搬弄是非的。”
“你怎么知道,你就那么有把握吗?”陈遇看他笃定的样子,心里不舒服。
韩叙辰默默地叹了口气:“傻瓜,明明有时候那么敏感,现在又迟钝得过分。”
我才不迟钝呢,陈遇想,迟钝的明明是你。
但他没说出来,有点赌气似地故意承认:“是我迟钝可以了吧,你不是要早起吗?我去把灯关掉,你快睡吧。”
韩叙辰笑了,在他侧脸上亲了一下:“又不是什么大事,也值得你生气啊,小气包。”
他面向着陈遇侧躺着,看着他的侧脸。电影整体的色调偏昏暗,投在脸上的阴影晦暗不明,映得陈遇的神色也很阴沉,他紧紧抿着嘴角,神情很专注,始终没什么变化,韩叙辰看了一会儿便不知不觉地睡着了。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在迷迷糊糊中感觉身旁的位置沉了沉,柔软的头发擦过他的胳膊,有些痒,不由得伸出胳膊将人往自己怀里带了带。
陈遇顺从地往他怀里窝了窝,趁他睡着又仰起脸在他眼睛上轻轻吻了一下。
第二十五章
韩叙辰第二天起来时是阴天,他做了早饭,回到房间看陈遇睡得还很熟。也不知道晚上到底几点钟睡的能累成这样,韩叙辰叹了口气,坐在床头俯下`身去轻轻地叫:“陈遇?”
陈遇也没睁眼,含含糊糊地嗯了一声,看样子只是下意识的应答。他睡得很好,韩叙辰不太忍心叫他,摸摸他的脸,轻声说:“我做了早饭,你一会儿起来吃,不要一直睡。有事的话,就给我打电话,知道了吗?”
也许是因为有人一直在耳边聒噪,陈遇听着听着就有点不耐烦地皱起眉,抬手到耳边想把这扰人清梦的声源赶走。这一巴掌不偏不倚正按在了韩叙辰脸上,韩叙辰先是愣了一下,继而觉得有些好笑,抓住他的手在嘴边亲了亲:“好啦好啦不吵你了,你接着睡吧,我先走了。”
陈遇睁开眼时外面很黑,给人一种天还没亮的错觉。韩叙辰已经出门了,身边空空的,他翻了个身趴在床上,伸手够过手机看了一眼才惊觉时间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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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早了。
又阴天啊,陈遇看着外面出神。
睡前开着的的空调不知道什么时候被韩叙辰关掉了,窗户好像开着,微凉的风拂动着窗帘,带来丝丝凉意。
韩叙辰是不是跟自己说话来着,说的是什么?陈遇侧着头,一动不动地想,想了半天也不确定是自己真听到了还是梦里的场景。想来想去有些焦躁,他干脆爬起来,光着脚走到窗前,一把拽开了窗帘。
阴沉又压抑,好在不闷,但也实在不是什么好天气。
苏明亮今天是要回来吧,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到家,爸爸有没有去接他。陈遇乱七八糟地想着,有点不放心,回到床边拿了手机坐下来拨电话。
“哥?”苏明亮的声音很轻快,“怎么啦?你找我是改主意要来接我吗?”
“没……只是问问你到哪里了,爸爸去接你了吗?”
“啊……我在公交车上呢,还没走两站呢就堵车了。”苏明亮无奈地微微弯下腰,看了看前面的车流,“谁知道这是要堵到什么时候啊。”
“爸爸呢?怎么不去接你。”陈遇问。
“小病了。”苏明亮说,“爸妈都在医院守着呢。”
“小……怎么了?”陈遇忍不住站了起来,他知道他这个小妹妹自小身体就不好,三天两头就生病,因而父母和哥哥都保护得无微不至,但是保护得太过反而也导致抵抗力和疫力都很差,几乎形成恶性循环,很是让人不放心。
“又是发烧,怎么也退不下去。”苏明亮叹气,“真是愁死了,我一会儿吃了午饭也要去医院。”
“你自己吃什么,要在外面吃吗?”
“嗯……那也没办法,我妈不在家,我不会做饭。”苏明亮的声音听起来可怜兮兮的,“哥,我们一起出来吃饭嘛。”
陈遇犹豫了一下:“那你来我这里?我做给你吃好了。”
“好的呀好的呀。”苏明亮兴奋,“哎?哥我如果直接在这一站下车的话还要怎么坐车才能到你那里啊。”
“你把定位发我,我查一下发给你。”陈遇说,“我们先去超市买菜。”
苏明亮答应了声,眼见公交车颤颤巍巍起步出站,忙大喊:“师傅停一下,我要下车。”也不顾车没停稳,等门一开就迫不及待地提着箱子下了车。
陈遇又给自己揽了件事,想想这样的天气还要出门就有点沮丧,给苏明亮查好路线发给他后就拖拖拉拉去了卫生间洗漱,又去厨房看冰箱还有没有什么菜。
冰箱上贴着张便签,陈遇随手扯下来,是韩叙辰的字迹:“早上叫你叫不醒,锅里有粥和包子,热一热吃。”落款一个“韩”。
所以他早上果然还是和自己说话了吗?居然一点印象也没有。陈遇嘀咕,看来自己最近的睡眠质量有点优秀啊。他站在锅边等着粥热起来,一面拿着手机看苏明亮嗦嗦地汇报自己的行程进度,看看时间差不多就先随手把碗放进了水池,回房间换衣服准备出门。
陈遇到公交站时还没看到苏明亮,又等了几趟车过去,终于看见苏明亮拖着个大箱子吭哧吭哧地下车,一抬眼见到他便笑起来:“哥。”陈遇上前帮他拿箱子,苏明亮轻轻巧巧躲开说:“哥,我自己拿就好了,又不重。”
陈遇看他眼下有淡淡的青色:“可你很累了吧,要不先回去歇会儿再来,或者你自己回去我去买菜?”
“没事的啊。”苏明亮说,“年轻人要有活力。”
“……一会儿别喊累啊。”陈遇说,又随口问,“你怎么这次买飞机票的,还要坐一趟火车的吧。”
苏明亮拖着箱子走在他身边,苦大仇深:“是啊,还以为省时间结果更累。下次我可不给自己找罪受了,还是早点抢卧铺票,好歹能舒舒服服一路睡过来。”
陈遇看天还是阴的,忍不住想会不会下雨,又想自己书包里好像只装了一把伞,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
苏明亮侧头看陈遇,看到他的发顶,便忍不住伸手比了比。
陈遇回过神,奇怪地扭头看他:“怎么了?”
苏明亮摇摇头,笑容有点傻气:“只是感觉我好像又长高了一点,嘿嘿。”
陈遇无奈:“是是是,长高了。”然而还是单纯得像个小孩儿,总会跟人撒娇,他心里这样想。
苏明亮果然对他的敷衍有些不满:“哥,你就总会应付我,我”他没说下去,有些赌气地走到前面去,“算了,不想跟你说。”
陈遇看他的背影高大挺拔,果然已经是大人模样了,心里不由得有些感慨,紧走两步才跟上他,安慰道:“是我的错,你想吃什么,我都给你买好不好?”
“才不用。”苏明亮皱着眉毛说,“我也可以给你买啊,别像哄小孩子一样哄我。”
“……陈都没你难哄。”
苏明亮忿忿瞪他一眼。
第二十六章
两个大男生逛超市确实还挺惹眼的,尤其是苏明亮特别喜欢凑在陈遇耳边,说自己要吃什么,他个子高,在陈遇耳边微微俯身时越发衬得陈遇像个没长开的少年。
他们完全没有血缘关系,长得也一点不像,看在别人眼里,似乎是兄弟,又不很像,便无端多了一丝暧昧的氛围。
陈遇本来从前对此是毫无察觉的,因为苏明亮一直喜欢这样,小时候就一直喜欢黏黏糊糊地跟着自己。只是现在他和韩叙辰在一起了,韩叙辰也总是这样对他,他心里便觉得有些异样了,躲了几次没躲开,便在他再次凑过来时迟疑地开口:“明亮啊。”
“嗯?怎么啦?”
“你别这样紧贴着我了,怪怪的。”陈遇挑着橘子,假装随意地开口。
“哎?”苏明亮很受伤地捂心口,“哥你这么快就嫌弃我了?”
“你乱说什么……我怎么会嫌弃你。”陈遇看着苏明亮瞬间有如戏附体,完全拿他没辙。
“那我不管了,我就喜欢这样。”苏明亮抱着陈遇的腰不撒手,嘟嘟囔囔,“我可是你亲爱的弟弟好不好。”
陈遇叹口气,放弃了:“是是是,你开心就好。”
买完菜和水果,陈遇扭头问:“你还想买什么吃的吗?”
苏明亮趴在推车上,侧着脸仰头看他:“去吧,给小买点吃的,哥一会儿我们一起去医院吧。”
陈遇摸了摸他的头发,答应:“好。”
他们正在货架上挑酸奶时,身后传来一个犹豫的声音:“陈遇哥?”
这声音熟悉得很,陈遇转过身,有些尴尬地打了个招呼:“是温可青啊,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来找朋友一起来这边看电影的,先来买点零食。”温可青抱着两包薯片,指指身边的女生,“这我朋友,蔡蔡。”
陈遇没办法,硬着头皮介绍:“我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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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苏明亮。”
苏明亮笑得灿烂:“嗨,你好啊小姐姐,你是我哥的同事吗?”
温可青笑了笑:“是呀,你哥对你好好啊,给你买这么多吃的。”
“那当然啦。”苏明亮特骄傲,“我哥知道我没地方吃饭,特意要来带我买菜,给我做饭吃呢。”
温可青语带羡慕:“这么好啊。”
陈遇忙尴尬地解释:“本来没打算出门的,我爸临时有事不能去接他,所以……”
苏明亮目光在这两人之间转了两圈,了然地笑笑,手插着裤兜站在旁边,没说什么。
陈遇眼看苏明亮一副旁观者的样子,完全没有打算替他解围的样子,正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口袋里的手机适时震动起来拯救了他。他松了口气,抓住救命稻草一般,边接通边往一边走:“我、我先接个电话。”
“你起床了?我留给你的早饭吃了没?”
“都什么时候了当然起床了。”陈遇说,“你怎么这时候打电话来啊。”
韩叙辰沉默了一会儿:“我有事情想问你。”
“什、什么事啊。”陈遇无端紧张,“出什么事了吗?”
“我中午从裤子口袋里掏饭卡时,我还摸到了一把钥匙。”韩叙辰轻声说,“你能跟我解释一下吗?”
陈遇的耳尖红起来,看向不远处正在聊天的苏明亮和温可青:“我……我……”
“嗯?”
“我回来再跟你解释好吗?”陈遇说,“我现在……真的还有别的事。”
韩叙辰低低地笑:“好,那你组织好语言,我等你跟我说。”
陈遇耳尖越发红,胡乱地答应一声就挂了电话。
温可青见他挂了电话走过来,脸上泛着可疑的红,垂下头落寞地笑了笑,再抬头时又是落落大方的模样:“那,陈遇哥我们先走了,你们继续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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