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蹉跎兮自逍遥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祢处士
正在突进的骑兵们被这一枪惊的骇然,还未回过神之时,辛何士手中又出现一柄一摸一样的短枪朝他们投掷而来,第三把第四把,接连不断。还没等到骑兵冲刺完成,便不得不被迫逼停:只剩下寥寥八人。
无他,这掷枪刚猛霸道,不好招架,再因骑兵阵形
第五篇-侠论
“侠,何为侠何以称侠何以为侠游侠之士,他们的行为虽不符合正式法纪的轨道,但他们说的话一定会兑现,他们办事一定很果决。他们已经答应别人的事,就一定诚心去办。他们不惜自己的生命,去解救别人的危难。一旦将别人从危难和死亡线上拯救出来,也决不自恃自己的能力,同时羞于夸耀自己的品德。”墨子于台前,负手于后。侃侃而谈。
“人生于世皆不可躲避平安或危难。太史公说:‘昔者虞舜窘于井廪,伊尹负于鼎俎,傅说匿于傅险,吕尚困于棘津,夷吾桎梏,百里饭牛,仲尼畏匡,菜色陈、蔡。此皆学士所谓有道仁人也,犹然遭此灾,况以中材而涉乱世之末流乎其遇害何可胜道哉!’”
“那么先生。”一学生站起,向墨子作揖。“仁的评判标准为何”
墨子看了他一眼,捋了捋须,点了点头示意其坐下。
“不同之人判定仁之一词有不同的定义,鄙野的人常说:‘辨别仁义否,就是以给我以好处为标准,对我好的人就是有德性的人。’所以伯夷耻事周天子,饿死在首阳山,而文王、武王并不因此而贬损王号;而跖和蹻残酷暴戾,他们的崇拜者却不断地称颂他们的仁义。由此看来,‘窃钩者诛,窃国者诸侯。’”
“那么先生,非子言:‘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那么侠到底是仁义还是目无王法呢”有一学生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当然,现在有一些拘泥的学者,顽固地抱着短浅的道义,长期地孤立于世俗之外,他们哪里比得上那些议论不高、与世俗一般见识、随波逐流追求名利的游侠呢这些出身平民的游侠之士,一旦许下或取或予的诺言,便千里仗义而行,为别人赴死而不顾世俗议论,他们也有所长,并不是随随便便而能办到的。所以有身陷危难的人是能够向游侠以性命相托的,这难道不是贤能、豪杰吗如果让乡间小巷的侠士与季次、原宪他们比较一下的话,他们为当时社会所作的贡献,不能同日而语。但是从功效的显著、言语的信用来看,侠客的正义行为,又怎能轻视呢”
“学生受教。”学子稍加思索了一番墨子的言论,恍然大悟。
“那侠客如何能与孟尝君,春申君,平原君等儒门高士比较呢他们俱是广纳贤才,以仁义道德著称于世。”还不等上一位学生坐下,又有一学生站起发问道。
“古时候民间侠士,其据已不可考。但对比近代的延陵季子,孟尝君,春申君,平原君,信陵君这些依仗是国君的亲属,凭借着封地和卿相的富厚,广招天下的贤能,从而使自己的名声在世间传扬的人,侠士之所为是更加的光辉伟岸了。这不能说延陵季子,孟尝君,春申君,平原君,信陵君这些人不算贤能。但这就好像是顺风呼喊,并不是声音加快,而是风势激扬罢了。反倒是民间的侠士,他们修炼自己的一言一行,磨砺自己的品行,使得声名传于天下,让天下人都称赞他们贤能,这才是难能可贵的啊!”墨子笑着对这位提出问题的学生解答。
“从我朝以前,因出身卑贱,侠客们的事迹都被埋没而无法见到,我很痛惜。就我所知道的,我朝兴起以来,有朱家、田仲、王公、剧孟,郭解这些人,虽然他们常常触犯了法律,但他们个人的美德,以及廉洁谦让的作风,却让人有很多称道的地方。他们的名声并不是凭空建立的,人也不是凭空归附他们的。至于象结成党羽、巴结豪强、互相勾结,倚仗钱财欺压贫穷的人、以野蛮暴力侵害孤弱之辈,以此放纵贪欲,图得自身快乐,游侠们也是很憎恨这些丑行的。我叹息世俗不了解游侠的用心,而轻率地将朱家、郭解等人与豪强暴徒看作同类而加以嘲笑!”墨子自顾自地说道。
“
第六篇-辛何士(贰)
正值五旬,大河正值枯水之际,炽热的日光照射着关中平原,大地皲裂成一块块地龟甲,河流一层层截断,渭河盆地是一片萧索。
那三秦之地的山像是被什么人从最上头直着劈开到最下头的,七八里的谷蜿蜒狭窄。谷里枯枝交错,杂草纵横,北风昂扬咆哮着卷起一道道沙尘。
峭壁上的青绿早已不在,取而代之的是那一片片枯败而没有营养的黄色,石头们生铁般锈着,任凭黄沙在身上时起时落。谷中偶有三两只野鸦在朽木枝头,注视着过往行人,亦或者是在腐朽的白骨上啄咬着,不知是觅食还是饭后闲淡随着一声鹰隼的尖啸,它们倒是都各自散开了。
有人在谷中行走,透过那尘雾看去,那人正牵着马匹,哼着小曲儿,歌声嘹亮豪迈,悠闲地散步在这谷中。原本颇为安静荒凉的谷,却因此曲还有那马儿身上挂着的铃铛惊起了活力。
曲儿是《菩萨蛮》,要说来历的话那是三河地区脍炙人口的曲目,作者是著名的作曲大家季邕先生。
声音顺着左右山壁荡漾了上去,那鹰倒是不见了踪迹。
缘着谷中小道走上去,有一处驿站,还有几户人家,他们在此间道路中经营着一间酒馆,铁匠铺。
酒馆半掩着没有闭上,却破天荒安静的出奇,跟寻常打烊了差不得太多。门口一副布旗随风飘起又落下,忽高忽低。蹄铁连珠般脆响到旗下就打止。那人将缰绳缚在旗杆上,马平着脖子立着,甩了甩尾巴,抖了抖鬃毛,从鼻孔里喷出两道气后,便一动不动地站在旗下。那人拍了拍马的颈,捋了捋鬃毛才转身进店。
屋里很暗,不辨大小,只有些许阳光透过屋顶的裂缝挤了进来。
两三张粗木桌子,三四把长凳摆在堂中间,后面是一条长柜。长柜后趴着一个疤脸汉子,两只眼睛深陷肉里,渗不出光。那人走近长柜,伸手掷几枚铜子,摇晃着散落在长柜上。
那疤脸支起脑袋,也不看那铜子,随手从身后柜中拿下一个陶壶,一只碗,一个盘,一副长筷放在长柜上,又变着戏法地从长柜下面拿出一碟干肉,顺手把几枚桐子划到柜里。
那人从腰间摸出一把刀,割下一片肉往嘴里一丢,只是嚼了一口便咽下了肚,就着一口酒便开始吃下一片肉。
“这天下能把鱼肠用来割干肉吃的可不就只有你辛何士了吗”疤脸支着脑袋,只是看着对面的人吃肉,倒是有些无聊,开口闲谈道。
“都是刀,为何彼刀能割肉,此刀不可。”辛何士低头割肉,没有抬眼。
“当然不可,此刀是勇绝之刃,用之以弑诸邪鄙,岂是寻常屠狗屠猪之刃”疤脸故作鄙夷。
“诸邪鄙与猪狗何异”辛何士抬起头看了看疤脸一眼,将一块肉塞入口中,随即低头割肉。
 
第一章 辩议
京畿,洛邑学府。
自大周天子推举十家九派以来,儒,墨作为十家双首,便被九州生灵列为当世显学。儒法更是被推崇为无上法门。推崇世卿世禄之法的旧文化已经被取而代之,无论是霸道的晋,粗蛮的凉,还是诸地士族们都不得不遵循儒门孝廉,地位崇高的神官们也只能看着非官方的学府拔地而起无可奈何。知识,术法,不再只是贵胄们的特权。
洛邑学府是京畿的最高学府,虽不是官方学府,却是民间公认的,学子们可以在学府中学到任何的知识,无论农,法,医,道,商。只要是存于九州之上的学说,学府就能教你。
最高学府,其中的学生必定是佼佼者。学习就像攀爬高山一样,只有一步步的积累,才能获得更多的阳光。
谢禹就是其中的佼佼者,他来自燕国。
这是一堂辩议课考,课题是木箱子与铁箱子。课题很简单,就是这两个箱子到底有没有区别。辩议课采取擂台形式,不管如何辩,只要一方把另一方说服,便是获胜。
两个年轻人对峙着,一名是谢禹,另一名学生叫做公孙恭。公孙恭是这堂辩议的擂主,他以白马非马之论击败了数名来自于其他学派的佼佼者。公孙恭气定神闲,公孙家以诡辩闻名,论辩法,他自认为不输于同龄之人。
谢禹也气定神闲,当然他不是真的气定神闲,他只是心中的自信,骨子里的骄傲告诉他,公孙恭只是一个漫长攀登途中不起眼的石子,是他检验自己学识的踏板,他人生的磨刀石之一。
“你的核心论点说木箱子是木箱子,铁箱子是铁箱子,木箱子不是铁箱子,因为箱子是型,而木是质,铁箱子与木箱子的不同在于他们的本质不同。没错吧。”谢禹重复之前公孙恭的观点,他是击擂的那一方。
兵者有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谢禹研究过公孙家的诡辩之术,这是一种通过偷换概念的方式改变论点,以求让对手无从可辨的一种诡异的辩法。先询问公孙恭的观点,依此来定性,使公孙恭无法用诡辩之术来变化自己的论点。
“是”公孙恭表情并无任何变化,谢禹刚入洛不久,平日里也不显山不显水,在洛邑辩局中也无此人名声,因此而忽视了对方,今日方觉得这个对手有些棘手。
“那么我来说出我的论点,我认为他们的本质是一样的。”谢禹抬起他高傲的头颅说道。
当他说完,全场哗然,其实就在刚才,大半辩手都是采取重新选择论点去与之争论以至把握主动权,当然有几位选手也如谢禹这样就以公孙恭的论点进行辩议,但是他们却是败的干脆。
就连公孙恭也色变,他扯了扯嘴角。对于对手直接攻击自己核心论点这种做法的不解,觉得自己受到了挑衅。
“何出此言”公孙恭强憋起了一个笑意,问道。
“他们都是用来装载物品的。”谢禹回答道。
场面顿时又是一阵哗然,因为这个论点,刚才就有一名学生提到过。公孙恭看到了谢禹说出这句话的傲气,他想不明白,谢禹的这种做法确实是重复他人犯过的错误。
“你既然选择以我之论点来辩,却又提到他们两者的使用方法一样,你此番做法,已是输了。”公孙恭说道。
“否,我并没有说过我用你之论点来进行此番辩论,我只是认为你对本质的定义就是错的。”谢禹的话传入公孙恭的耳朵里,他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心中暗骂此子好生骄傲蛮横。
见公孙恭没有说话,谢禹便继续说道。
“箱子对于我等来说就是装载物品的,人们去购买箱子的原因就是因为他们需要箱子去装载物品,对于绝大部分人来说箱子的材质无所谓,相反他们认为箱子的空间大小,可以装载多少东西才是最重要的。”
“合理,但是你所说的却是绝大部分人,这并不代表全部的人,确实大多数人购买箱子是为了装载东西而不去在意他们的本质区别,但是本质区别便是本质区别,例如运载重物,木箱子容易被破坏,而铁箱子却能保证坚固。”
“确实,这是木箱子与铁箱子的区别,因为材质不同,而导致人们的选择多变,这也是有无铁木箱子存在的原因。”谢禹顿了顿。“但是,这只是铁木箱子存在的区别而已,箱子存于世界上的原因就是人们需要有东西来装载物品,如果没有这种需求,箱子则是不存在了。例如,碗,如果人们不用吃饭,则碗就不会存在,铁碗和木碗都是用来吃饭的,不是说没了铁碗就不能用木碗吃饭,甚至于是金碗,当你没东西吃饭的时候金碗玉碗都要用来吃饭。”
“嘶。”公孙恭倒吸了一口凉气,谢禹的逻辑出乎意料,却十分有理。
公孙恭端正态度,重新审视这位对手。不能
第二章 公输府
当日结课后,三五学子同游京畿繁华之地,确是人间畅然滋味。
谢禹在同窗的拥簇之中回到他在洛邑的居所,他站在府门外,并没有急着进去,待到拜别一众同窗之后,他昂然挺身,紧了紧青衿素褂,将腰间长剑解了又系,整理佩戴的两组白玉,确定其徵角带右,宫羽带左,两璜相对,形如全璧。当一切妥当,这才示意身前两名小仆将府门打开。
进入府内,谢禹气定神闲,昂扬迈步于庭中,腰间白玉也随着他的步伐珩铛佩环,打扫庭院的仆从们也顺着玉鸣之音抬头向他行礼。
不一会儿,他便进入外堂,堂内一孩童正跪坐在地上认真捣鼓着几具精木机巧。
见此情形,谢禹停下了脚步,饶有兴趣地观察孩童的举动。
孩童正在拆卸手中的一只木鸢,他将木鸢的双翼和头部卸下,又将木鸢躯干的榫卯拆开露出木鸢的内部构造,然后他放下木鸢,转而开始拆卸另一件车型木具。
他拿起原本属于车型木具的一个齿轮嵌入木鸢,又将原本属于其他机巧的一些木具零件,挨个地拼凑在木鸢之上,他反复比对,时而困惑时而明悟。待到他停下来的时候已经是满头是汗,但他似乎并没有停下的意思,只是稍作休息。
细细观察了一会儿手中已经被他重新组装好的木鸢摇了摇头,又将木鸢上的部件一一拆卸,重新选择零件重新拼接。谢禹不知不觉中也看入了神,连门外的呼唤声都没有听见。
“鸢奴,鸢奴你在这里,让我好找。”正待孩童要进行新一轮拼接时,一身着藏青曲裾的女子出现在堂门前,她用锦帛稍稍擦拭着额头上的些许汗水,端正仪态杏步走入堂内,宠溺地揉了揉孩童的头发。
“子琪士子,你也在这。”女子见到谢禹颇有些开心似的,右手在外,微笑着向谢禹作了一揖。
“刚从学院回来,看鸢奴捣鼓机巧看得出神,倒是失了礼仪,请公输女士恕罪。”直到女子唤谢禹的名字,谢禹才恍然回过神来,稍稍有些懊恼,向女子回作一揖。
“士子多虑。”女子扶起坐在地上的孩童,拂了拂他身上的灰尘对谢禹说道。“鸢奴在这玩了多久了,士子知否”
“我适才回来,见鸢奴已经开始摆弄木鸢,想来也不是很长时间,多半应该是…不久吧。”谢禹略作沉吟,稍加思索后挤出这句话。
“士子博学多才,连时辰也记不住呢。”女子掩嘴微笑,眼眸弯成月牙儿。
“轲子云:弈秋,通国之善弈也。使弈秋侮二人弈,其一人专心致志,惟弈秋之为听;一人虽听之,一心以为有鸿鹄将至,思援弓缴而射之。虽与之俱学,弗若之矣。”谢禹顿了顿。“我在这里看鸢奴摆弄精巧,所获颇多方才入神,女士怎么能说我是记不住时辰呢”
“士子所获颇多,女自是欢喜,士子莫要责怪。”公输木瑶一听谢禹的辩解反而笑的更加开心了。“话说回来,士子今日课考如何”
“自然是甲等。”说回课考,谢禹一改刚才尴尬的神情,淡然地说。“都辩不过我。”谢禹补充道。
“哦我听说那公孙家的公孙恭在洛邑辩局之中鲜有敌手。”公输木瑶收起笑颜,略感好奇。
“徒有虚名罢。”谢禹风清云淡地回答,忘乎所以。
“那便要祝贺士子了。”公输木瑶看谢禹开始人前贤圣,又止不住掩嘴笑起来。“请士子移步内堂,马上要用晚膳了。”
“公输女士先请。”谢禹闻言,做出请的手势。
“那木瑶便恭敬不如从命了。”公输木瑶牵着孩童的手,吩咐下人将散落在地上的木工零件都收拾干净,便率先走出外堂,谢禹紧随其后。
历阶而上便步入中堂,堂中央竖起一幅大鼎,筵席分布中堂两侧,主席无人,是此间主人尚未归家。
谢禹换下履,走到属于自己的位置上静坐等待晚膳。没过多久,堂内筵席陆陆续续都座上了人,主席尚且空着。
“主人家不回了,晚膳开始吧。”随着一位身着玄色曲裾的妇人发话,菜肴便逐一由仆从呈送上来。主食是麦,依次有脯羹,鸡羹,梅诸配之,吃食虽不华贵,却也奢侈。
食间,无人开口说话,咀嚼的声音也都听不见,待到众人都用完晚膳,那玄衣妇人率先开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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