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蹉跎兮自逍遥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祢处士
“子琪兄,你为什么突然问这个”公输木玖有些奇怪。
“你只需回答我便可。”谢禹佯自向场内看去。
“哦,好的。”公输木玖老实地回答谢禹:“实话讲杨兄家是做什么的我也不清楚,背景如何却也不知晓。”。
“什么”谢禹忍住转身呵斥公输木玖,耐着脾气说:“那你是如何与他相识的”
“他是叔虞的朋友,与我见过几次。”公输木玖说。
“见过几次就能一起去鹿鸣馆”谢禹又问,非常不解贵胄纨绔们的社交。
“那不然呢”公输木玖挠了挠头。“我就跟叔虞和蒋...蒋兄相知,其他人都只见过几面。那武关还是第一次见呢。”
“走狗飞鹰,游手好闲。”从公输木玖这没有得到有用情报,谢禹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好了,我已知晓。”
“难道子琪兄觉得杨兄不对劲”公输木玖追问谢禹。
谢禹又只是看了他一眼,便起身朝杨开那个方向走去。
“谢兄你看,日行百里要败了。”杨开察觉到了有人走近,转身回头看到来人是谢禹,便笑着对他说,暗自地观察谢禹面部的神色变化。
不料谢禹并无异常,只是笑着对他说:“看情形,还未可知。”
此时场间,日行百里和剑客打得难舍难分。
日行百里出右手将手掌覆予剑客左手袖上,左手成拳,就要打在剑客右肩,而剑客反转左臂扭开日行百里的制拿,全身向左侧身以左肘发力前曲,擦过百里日行的拳风。
日行百里以后退应对剑客出肘,而剑客心中计算二人之间拉开的距离,看准时机,将原本发于左边的惯力化为翘杆,右手持剑而刺。
日行百里腿部发力,整个人向后弹射出去,只消二息便离了剑客,到其可攻击的范围之外。
“这日行百里真像个泥鳅。”谢禹笑道。
“百里大侠不愧是号称日行百里,神行如燕。”剑客持剑而立,颇有些无奈意味。“在下无可奈何了。”
日行百里负手而立,笑言道:“江湖上谁人不知望帝门的杜鹃剑法还请杜兄莫折煞百里。”
“百里兄既然话说都到这里,那杜某便不藏拙了。”剑客也是一笑,将手中三尺青锋横于胸前。
“杜兄请。”日行百里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那剑客目透凌光,大量的炁从他体内涌汇于剑尖之上,只是兀自动身,其刚刚停留的空地上只余下一抹残影。
这种速度已非常人所能察。而反观日行百里,仍然是地不疾不徐闪躲着剑客的招式
场外看客们纷纷叫好。
“居然出招能这么快”场外公输木玖不由大惊,崇拜地看着场中的一串串残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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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鹿鸣馆
“在下愿赌服输。”听得谢禹认输之言,杨开不由大笑,朝谢禹作揖言:“却是我占了便宜,谁知那日行百里所带来之人居然不会武功,倒是事先没说。”
“只怕是那日行百里狂妄自大,想以一敌二吧。”沮淮附应杨开一句,然后调侃谢禹道:“总之,今晚谢兄一定到场,带足布泉吧。”
“没问题。”谢禹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转身便带着公输木玖离开。
二人刚一出门,公输木玖便问谢禹:“子琪兄,我刚刚观察了很久,也想了很久,杨兄应该是没有问题的才对。”
谢禹看了他一眼:“现在就回家把《木机秘要》拿给我。”
“啧,子琪兄你怎么就这么着急呢,这件事情要徐徐图之。”公输木玖力据抗议。
“哦不若我将今天的事情说与夫人听”谢禹不动声色地威胁公输木玖,令公输木玖发怵。
“这...怎么能徐徐图之呢,一定要快准狠,走,咱们现在就回家,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木机秘要》拿给你。”公输木玖谄媚地朝谢禹挤眉弄眼。
“这日行百里是假的。”谢禹冷不丁地话让公输木玖呆杵在原地。
“什么子琪兄什么!你等等我!”谢禹并没有停下脚步等待公输木玖,而是加快了步子,也顾不得腰间玉佩发出锐利刺耳尖啸声,往公输府去。
二人回府,谢禹将公输木玖做贼一般送来的《木机秘要》藏在暗于床底的行囊中之后,迅速摊开《侠论》一书,搜检书中是否记载描述一种灵活得和壁虎一样灵敏的身法。
一晃便是几个时辰,合上手中的《侠论》,谢禹已经是满头大汗。算了算时辰,也是差不多到约定时间,谢禹收起《侠论》,擦拭汗水,整理好仪容便往内堂走去,而公输木玖早已在此等候,二人随即前往鹿鸣馆。
鹿鸣馆实际上是一处女闾,坐落于城东的柳巷,是供京畿境内达官贵人,才俊贵胄们游乐酗酒之地。其离公输府尚有距离,所以二人乘马车前往。
甫一来到柳巷,此地就尽显灯红酒绿。无数的烛光,靠着红,粉,紫,绿四种不同颜色的灯布遮挡,向外面世界投射无数种复杂颜色的光。
琵琶与筝是这里最常见的乐器,优伶们身着的艳色裙裾俱绣着复杂且精致的图案,裙裾是被改良过的,颇有些露骨。她们神色媚娆,眸中暗含愁苦,星光都见之而悯,不由将自己嵌入其中。
琵琶与筝和声而歌,倒是艳而不媚,靓而不妖。细细地拨弄着一个又一个的异乡人的心弦。
柳巷大多男人都是醉着的,余下的尚且在喝醉的过程之中。
于是乎,酒气与多种不同且上好的胭脂味混和在一起,便是这柳巷最独特且最有辨识度的气味。也是依托于此,贵人家中的悍妇们最是能辨别得出自己的丈夫在外究竟是公务还是鬼混。
还要驶过一段路程方能到柳巷最里边的鹿鸣馆,而在这其间公输木玖与谢禹已经被数次拦下了车架。
马车最后停靠在鹿鸣馆边,小厮们将谢禹和公输木玖扶下车,领入馆门口,便回身将马车送入馆内的马厩里,再将车夫领入别院招待之处。
经过了朱门肉臭的前巷,后巷便显得不那么奢华了。鹿鸣馆确实与别处女闾不同,它通体由白色和黑色为主基调,坐落于一处巨大的园林中心。
整个建筑体系庞大,由主楼与四个辅馆环绕构成,檐牙高啄,廊腰缦回。楼阁亭台各依照地势高低与主院相辅相成,檐角与檐心并排彼此相斗,盘结交错。大到假山别院,石桥流水,小到草木卵石,柱石阶梯,无一不是精致的艺术品。
最难能可贵的是安静,客人静,优伶们也静。也只有琴瑟丝竹之声,萧声以和,恬淡静雅。
甫一入馆,便有熟知公输木玖的优伶上前攀谈,这优伶瞧见一旁的谢禹之后淡淡的微笑,之后却仅仅与公输木玖交流。二人言语之中只有诗词曲赋,棋墨茶画,从未有谈及风花雪月。
谢禹在一旁安静地听着,心中尚有疑惑,这公输木玖这么就对这儒雅之事精通如此。
不一会儿优伶便领二人来到一处淡雅别院。
优伶轻扣三下门檐之后便口称告退,阁门由内向两边拉开,门甫被拉开,门前便出现两位身着素色裙裾的优伶,她们俯下身子就地朝二人稽首,她们身后一副绣有山水,著有诗赋的精致屏风映入眼帘,而在屏风后面,丝竹辞赋相合声阵阵传来。
“仲圭,谢兄,等你们好久了。”惠叔虞是首先起身从屏风后走出来的人。他见门外二人心喜,笑着走近阁门前朝二人分别拱手。
“还请见谅。”谢禹回作一揖。
“无妨。”惠叔虞哈哈一笑领二位入座。
二人坐下,今日群杰舍相约之人俱已到齐。杨开便轻拍示意身边抚琴一优伶,其人点了点头,击掌三下,三名优伶便从阁中内院逐一走出来,她们
第八章 不速之客
公输木玖刚坐下就有些面红耳赤,不敢抬头看场间众人。
刚缓过神来的蒋幂眼带笑意地柔声轻言:“此诗凌冽却不失豪迈,豪迈中透露出潇洒,尽写游侠之勇,朱亥之义。”
“公输兄,在下佩服。”沮淮也一改之前对公输木玖稍稍看轻的姿态,肃然起敬。
“哈哈哈,木头,你叫我们怎么再继续纵诗饮酒啊。”惠叔虞则向举杯对公输木玖挤眉弄眼。“这首诗题名为何啊”
公输木玖闻言挠了挠头,有些尴尬地要伸手去捉桌前的酒杯。谁知谢禹已经举杯遥对惠叔虞。
“叫侠客行。”公输木玖也不敢再看那酒,只好朝惠叔虞一笑。
谢禹用肘部稍稍碰了碰公输木玖,公输木玖有点愕然地望向谢禹,生怕他又开口数落自己。谁知谢禹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从牙缝中挤出了好像是鼓励的话:“此诗...绝品。”
公输木玖又有些不知所措,像一只惊弓之鸟。引得众人哈哈大笑。
“侠客行好名字。”惠叔虞止不住地点头。
蒋幂也轻念侠客行三字,又轻念其中诗句。眉头时而舒展,时而紧皱,是在回味那诗词的意境。
只有杨开望向谢禹,眼带狡黠。
“叔虞方才所言不然,谢兄通晓经典,当然可再赋一首。”杨开拨弄着身旁优伶的发丝,眼神迷离地伸出手直指谢禹的鼻子。“谢兄莫说不行啊。”
“禹资质平庸而已。”谢禹双眼微眯向前弓了弓身子,右手托在下巴上。“仲圭方才所赋的《侠客行》,禹自认无法攀越。”
“不可能。”杨开朝谢禹撇嘴一笑,搂着身旁优伶,捏起一片香叶凑到鼻尖闻了闻。“谢兄切勿妄自菲薄,好叫我领教领教谢兄文曲才气。”他又看了看谢禹身边的公输木玖:“木头,是否”这‘木头’二字咬的有些重。
公输木玖脸涨得通红,神色有些不自然,并没有接话。
“你这小子,脸红什么,跟个娘们一样没有骨气。”杨开有些飘了,看着公输木玖说话时又不时地瞟了几眼谢禹,言语中带着几分讥笑。
杨开对于角度面向把握得极好,除了公输木玖与谢禹以外其余人都看不见他的表情。
谢禹有些恼怒,却以良好的教养压下怒气,自然地微笑说:“那禹便献丑了。”
然后他站起身来,负手走到堂上背向席间:“杨兄且听好了,此词名为败絮。”故意咬重后二字,谢禹转过头来,眯眼看着杨开嘴角上扬,那笑中的讥讽挑衅却只有杨开看得见。
他大声向奏乐的优伶们吩咐道:“左右,奏曲谒金门。”
杨开不明白会发生什么,但他分明看得清楚那谢禹早有准备意味的笑容。
“谢兄这是做什么。”杨开不由得心中不安,将优伶也搂紧了些,全然不顾她的难受,双眼目不转睛地盯着谢禹,不放过他的每一个动作细节,以求防止其使阴谋诡道对付自己。
“谢兄这是要和歌而唱。”惠叔虞全然不知二人暗地里的交锋,只是面带微笑看着谢禹,点了点头赞扬:“谢兄好风采!”
“诸位尚且肃静。”随着曲起,谢禹将双眸闭合,脸上再无任何表情,气沉丹田。然后突然双眼睁开,歌曰:“风乍起,推倒一墙芦苇。”他盯着杨开,将手扶上腰间长剑,侧过身走了几步。
“败絮飘摇八万里,生来不知根。”他又一侧身,朝杨开所在位置慢踱了几步。腰间白玉,铿锵亢鸣,声如钟上螭吻。
杨开看着谢禹正一步步地逼近自己,不由得心中惊吓,酒都有些醒了。
“花雉昂首亮羽,横眉主人衣坠。”他来到杨开身旁,仰头吟唱。
杨开看了看谢禹搭着剑柄的左手,面色微微发青,搂着优伶的手更是紧上了些。与其说搂着,不如说他这是在防范危机。若要是有什么危急情况,以这个姿势可以很快把身边人拿来替死。
“更是野犬田间吠,忘记食谁喂。”谢禹吟唱完毕,以雄浑有力,铿锵有声收尾。
然后二人相视良久,场内只有沉默。
杨开见谢禹好像没有做下一步动作的打算,只是就定定地站在身旁看着自己,不由得松了一口气。他心说自己不能叫其他人看出自己的慌张,不然会失了面子,于是再度露出标志性的笑容看着谢禹。
第九章 大彝神庙
“什么人!”那为首之人心惊,暗自疑惑,明明场间所有人都饮了那下了迷药的酒。“还有人在,点火抓人!”他当机立断下达命令。
几束火光亮起,谢禹通过案下的缝隙看到一人俯下身子正拎着他的玉佩摩挲。
“大人,人跑了。”那人回复。“黑鸦肆死了。”
“屁,就是日行百里来了也不可能这么短时间内跑出这偌大一室。”一人夺过谢禹的两串白玉。“数人。”
一堆人来来回回,谢禹心中默数。
居然有十一个!
“大人,场间人数俱齐。”清点人数的人说。“要不要检查这些昏迷之人”
“真是见鬼了。”为首之人说:“还检查个屁,一群手无缚鸡的纨绔,喝酒都容易醉,况且这‘迷窍’跑了就跑了,带人快走。”那为首之人说完,一众黑衣人便开始背负场间众人离开此地。
谢禹默然,瞥了一眼剑锋上并无血迹,便悄无声息地将剑收入鞘中。以一敌十一个不知底细的对手,他自问还没有这个能耐。
很快有黑衣人负责开始搬动他了。他被那人收了佩剑,抗在肩上。
随着黑衣人飞檐走壁,谢禹很快便被带离了鹿鸣馆。
他出门后看见黑衣人首领正在鹿鸣馆周围布局,看样子是想守株待兔。
可惜他是守不到了。
谢禹也不确定过了多久,可能是半个时辰也可能是一个时辰,那黑衣人驮着他走进了一个杂草丛生,荒凉寂寥的神庙。
二人穿过大庙正院来到那庙堂之中,不出所料,这里供奉着大彝神,而黑衣人也在此放下了谢禹,向身前供奉的大彝神虔诚的合手拜谒。
谢禹本想动手,但却担心出手之后黑衣人的同伴赶到,所以抱着既然此时也无法确定公输木玖的位置,那就再看黑衣人们到底有什么阴谋的心态。
谢禹看了一眼大彝神像,开始反过来想这大彝神与黑衣人之间的关系。
大彝神在七国之中通常是以战神的形式来供奉,可这里的大彝却不似战神法身一般弯弓而立,下御驳、睚眦、狴犴、白虎。反而是左执兵戈,右提金乌首。战车下的穷奇、朱厌、祸斗、梼杌俱张牙舞爪,正啃噬着座下骸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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