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蹉跎兮自逍遥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祢处士
前些日子来了个人找到他们,希望他们帮助自己运送些货物入城...这些货物当然是不能经过城检...不然哪还会找他们。
三兄弟也不是第一天混迹江湖的愣头青,并没有一口答应,而是先去验货...若是东西太过于违背法律规定...他们肯定是坚决不做的。
不过还好...那人的货物多是些避税的药草、少量的盐、少量的武器...很杂,但都是违规的东西...一经官府发现都是会下狱的。
只不过兄弟三人也不是第一天干这一行了...这些东西勉强超纲...但一想到对方在事成之后许诺的报酬和已经到自己等人手中那笔不菲的钱币...老大咬牙拍板,当场把这桩生意给定下来了。
没办法...不知道抽了什么风,近几个月来,官府对于这些游离于灰色地带的产业打击得越来越严重...很多地下赌坊...非法盐交易...非法拍卖行...非法典当铺都被关门封店,掌柜主事都被抓起来了...凤翔的侠魁‘金掌’王洪风更是下了大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放出来。
他们的日子也是越来越难过了...
可如果有了这笔横财,他们三兄弟就又能潇洒快活很久了...甚至足以支撑他们扛过这一劫...毕竟一般这种情况的搜查...最多两月就能过去了。
“你们是如何瞒过邑关守吏来帮他们运送违禁物品的”徐小张切到了关键点子上,认真地问道。“既然如今官寺严办这种活计...这一块儿的生意已经变得这么难做了,想必那些与你们交好的吏员们也很为难,不敢再与你们狼狈为奸了吧”
“你这说的是什么屁!...”老二窜林鼠听了徐小张轻蔑讽刺地言论就想发火,可第一时间回过神来眼前这人自己三兄弟可不敢招惹,立刻话锋一转。“您这说的什么话呀...狼狈为奸显得我们多奸恶呀...糊口,糊口罢了。”
徐小张瞟了他一眼,窜林鼠王风立马识趣地闭上了嘴巴。
老大混水猴见状,也是急忙开口解围道:“大侠有所不知...江湖上有句俗话说:后土好惹,小鬼难缠呀!这有钱能使鬼推磨...那些世代为吏的人既然无望大权...那不就只能盯着国民口里的肉吗特别是我们这种落魄的江湖人士,正是他们平时私底下开玩笑口称的‘肥羊’吗我们所做的事情是见不得光的,根本报不到官寺里...而因为没有官寺的仲裁,所以他们更加是有恃无恐。”
“这些狗官!”徐小张听了这话就不打一处来...这天底下当官的能有好东西才怪。
“那你说说,既然只是些药材,兵器之类的货物...你这位三弟是如何判定对方是人牙子的你们不都验过货了吗”徐小张消了怒气...毕竟他知道自己此时应该做些什么...过激的情绪实在是不适合抉择解决问题的正确办法...这是谢禹教他的。
老大看了眼老三...他的眼神中有些许埋怨...据他行走多年与人打交道的经验来看...徐小张此番与他沟通的核心问题,便是这个了...既然是这样,那必然是老三在桌上多嘴导致的!
人的话术是有规律的,而按照一般的逻辑规律,正常人是不会再有细究已知答案的问题的行为...除非这件事情非常重要,他想要具体地知道其中的细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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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又与官兵发生冲突
徐小张跟随混水猴三兄弟来到凤翔郡的地下,这里潮湿阴寒,空气中透着腐朽的恶臭...这个地下水道是仿制洛邑建设的...这种城市设计非常有效地解决了整个城市的污水和排泄物的堆积情况,让整个城市变得整洁有序起来。
整个结构非常的巧妙...在城市的几个重要区域设置排污地点...然后统一将其倾倒入相应的管道之中,管道会将污秽运送到地下水道中,然后顺着水道流向洛邑城外的秽物处理地点...官寺会指派人手将秽物运往附近的乡县,以供国民耕作施肥。
水道中当然有供人行走的桥架,以处理堵塞的污口和定期巡视水道的安全性。
至于为什么要安排士兵...当然也是为了防止有诡心之人通过此等手段潜入城中。
这个设计的提出者和第一个设计者正是工匠大家公输子。
地下水道中是没有光的...这里也用不了火把...这是公输子的吩咐,也没人知道为什么,但是也从没人尝试过。
在地下水道中行动的人,会用一种特殊的玉石,往其中注入达到一定纯度的气便能使其发亮。
三兄弟没有练出精纯的气,所以只能在市面上购买,可徐小张有精纯的气,他也有这种玉石。
但他拿出来的时候,三兄弟并没有其他惊讶的反应...他们不过是认为徐小张同他们一样也是买的罢了。
练气到精纯的程度,就不是一般的武者了,贵能与卿士同席,被富贾供奉...怎么会穿得如此...如此普通呢
徐小张为了防止三人使诈,特意收缴了他们身上的利器,并且用绳索将三人的手捆绑住,有自己牵引线头,他们带路。
徐小张撕下衣角,摘下了随身携带的水囊,用来自衣角的碎布沾了些水捂住口鼻...无他...不是他娇生惯养...实在是这也太臭了。
混水猴三兄弟当然没有这个待遇,他们只能忍辱负重,憋屈前行。
三人是混迹江湖的老油条,老大老二又是桀骜不驯的主儿,就算徐小张武功盖世,既然到了自己的地界,那也不能当没卵子的崽种不是
老大向老二使了个眼色,老二心领会神,默不作声...徐小张自然是看不见他们之间的眼神交流...可三弟也被蒙在鼓里。
没有办法...三弟遁地狗是个胆小怕事的人,如果告诉他,会让徐小张有所防备。
他们四人在地下水道中走了很久,直到不识路的徐小张都有些心疑为什么自己总觉得这条路刚刚走过...可他并没有多想,因为他本身就是一个对于方向和路线并不敏感的人,所以他将其原因归结于自己身上了。
老二窜林鼠在心中算了算时间,待到确定了某些事情之后,不由得加快了些步子。
老大见状,也是跟了上去...两人的拉力,不经意间也将老三和徐小张都带快了步伐。
“什么人”一个陌生突兀的声音响起,一堆身披坚甲,手执长刀的官兵向四人迎面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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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幽糠
徐小张心中很是恼火...他并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从进入王畿以来,所遇到的每个官兵都会认为他是个坏人...自己怎么好歹也算是个天榜人物,名震江湖的高手。
且不说入城之时常遭盘剥检查,就如今这档子要人命的误会,他也是遇到了第二遭了。
相较之下,地痞三兄弟对他的背叛就显得很不值得关注了...无他,江湖人士不会随意任凭他人拿捏...这是传统,也是规矩...所以他理解。
.......
与此同时,燕国...
落日的余晖轻柔地飘洒在一望无际的海面上,层层叠叠的波浪不知疲倦地席卷冲刷着遭日夜侵蚀而显得有点光秃圆滑的礁石。礁石之上拼接着四条巨型圆木所撑起的条条规整颀长的木板,在这约莫百米长的木板尽头横立着一块雕刻工整的旧石碑,四个镶金大字桀骜孤寂地随着落日的印衬熠熠生辉——浮生码头。
浮生码头曾是东陵最繁华的码头,奈何几度潮起潮落,终究被遗落在时间的长河之中,成为一处鲜人问津的观海凭吊之所。然而此时的码头之上,却是站着两列恭敬垂头等待的侍卫。队伍的最前方,两位身着锦服的中年男子面朝大海并肩而立,略有差别的是,一位中年男子身型因发福而有些臃肿另一位则轩然挺拔。
“这么多年过去了,君上还是不肯放过那个人。”身材臃肿的中年男子双眼微眯目视前方,沉默许久才吐出一句没头没脑的话来。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身材颀长的男子嘴角微扬,似是不屑地将手负于背后,“这么多年,那个人早成了君上的一根刺,既然如鲠在喉,又怎能安心成就霸业”
“那你呢”身材臃肿的中年男人偏过头来,注视着身侧面带讽意的男子,认真地问道,“幽糠,你本是燕国人,现在可后悔”
被唤作“幽糠”的中年男子冷笑更甚,声音冰冷地道:“曲郎将,身在其位,心谋其政,某绝无他想。”
曲郎将轻轻地叹了口气,又别过头去,肃穆地看着大海尽头的落日。又不知过了多久,似是如释重负般松了口气,缓声说道:“你去吧,来了。”
话音未落,杨严却已然转过身去,脚尖轻点,眨眼间便消失在了晚霞的余光之中。
“其生若浮,其死若休。”在最后一丝光亮都被黑夜笼罩的刹那,曲郎将闭上了双眼,疲倦地揉了揉额头,轻声道,“你也回去复命吧。”
就在身后侍卫露出一脸茫然的表情正欲发问时,黑暗的礁石之中突然窜出一条黑色的身影,远远地对着曲郎将的方向行了一礼,随即在侍卫惊骇的神色中隐匿而去。
夜幕渐渐漫入东陵城都的深处,月光轻柔地爬上枝头,一条不知名的小巷深处飘出一阵浓郁的酒香。一个身型魁梧的大汉独坐在巷边一家普通人户的门前石墩上,手中提着一瓶烈酒潇洒不羁地灌入口中,不时发出“咕嘟咕嘟”的声响。直至将最后一滴倒入口中,魁梧大汉眼皮一抖,手臂猛地一挥,酒瓶脱手而出,翻滚着在空中划出一道弧形,朝着小巷拐角掠去。与此同时,一道气息不弱的身影在微弱的月光下出现在了巷口拐角处,伸出右手稳稳地抓住了酒瓶。
幽糠垫了垫酒瓶,又闭眼细细嗅了一番,眉头微皱,对着魁梧大汉说道:“酒是好酒,真是可惜了。”
魁梧大汉闻言,爽朗地笑了起来,“我本以为会是曲郎将亲自前来。”
第五十六章 旧识
青天暗所
弧月转过朱红的楼阁,栖在檐角,注定是要照无眠。
“一杯桂酒入嘴去,两朵桃花脸上来。”一个长相妖冶的男子摇晃着酒盏,桂子纷纷落入其中,又搁了两勺冰糖推到正座对面的女子跟前。
“此句算不得清丽雅致,却紧密欢实。”
“酸,实在是酸。”
女子饶有兴趣地用食指蘸了蘸浸了桂子的女儿红,丝毫不掩讥讽神色:“很难想象‘宁在雨中高歌死,不去寄人篱下活。’出自你之手。”
对于女子的刻薄言语,男人神色波澜不惊,仅是盯着酒盏边缘的两行小楷怔怔出神。
‘人生当苦无妨,良人当归即好。’
良久,男子别有深意地轻声道:“有些女子,明知很不好,可就是放不下的....就好比当年的红颜祸水”
他嫣然一笑,衔酒,半杯入喉,甜腻中夹杂着些许辛辣,杯沿染上了唇红。
恍若听到天大的笑话一般,女子有些想笑:“你别再说了……我会笑死的……就是放不下……”
男子几不可见地蹙起剑眉,敛了笑意,右手握拳,温醇如酒的低沉嗓音陡地森冷:“莫要以为我真不敢动你,适可而止,复兴凉国我势在必得,还轮不到外人评头论足。”
“说到底还是放不下那破鞋娘们儿…哈哈哈…”女子语气挑衅,眼角涌出的泪花难说是吟欣喜还是酸楚。
余下半杯入喉:“公子白,要不咱喝着酒聊聊你到底是为了什么,像她这样的女人是何等祸害如何”女人踢了踢足边酒坛“一醉方休”
指甲陷入掌心半寸,公子白深吸一口气,眸中似淬了火能将方圆百里焚化。
“蒋幂...你没有资格对她评头论足。”
“哦”蒋幂眼睛都没抬,只是淡淡地回答。“我若执意要如此呢”
“如果你继续出言不逊,那便休要怪我不讲情面。”他指节叩击在石案上,掌心复而向下一旋,指骨猛然发力,石案自底座寸寸龟裂。
蒋幂并未抬眼,只是弹指将酒盏抛出一个充满杀意的弧度,坠向公子白点头颅。
“打架多无趣啊。”她还是淡淡地说。
公子白见状,不由得伸出一手轻轻握住震荡大气波纹的酒盏,五指一握,酒盏从中粉碎。
“如此便是有趣”
公子白脸色阴沉,气血翻涌,深呼吸一口,提起气机便看到那蒋幂又一挥袖,刹那间满地积雪如玉城雪岭,荡如怒涛。
...蒋幂一袖成龙击向公子白。
只是一瞬间,公子白整个人的气机好似被千斤巨石砸中,喷出一口鲜血,气海紊乱至极。
他的身体却纹丝不动,被无数丝缕气运包裹住,动弹不得。
待蒋幂收袖,公子白踉跄数步退后一丈后才勉强稳住身形。“你……”
“你不是要与我一醉方休吗怎么站都站不稳了”
说着,蒋幂伸出手,以无比玄妙的手法将酒坛中的酒水吸纳出在空中凝成一块,指玄弹出,复又收手。
 
第五十七章 柳倓
“轰隆”天空闪过一道惊雷,如同给这个深邃黑夜撕开了一道深深的伤口。
阴冷的弯月下,伫立着一群身着黑甲手持锋利薄刃弯刀的铁骑。安静的山门内,只听得到马蹄踩踏青石板地面的声响。
“杀”一声不掺杂丝毫感情的冷冽语气杀字一出口,“噌”的一声数千柄弯刀仿佛同时出鞘一般。黑甲铁骑抽刀虐杀山门内所见任何活物。一白发青衣女子从山门大殿中飘然而出,一个瞬息之间便飘然来到了黑甲铁骑面前,将剑横握与身前,只见她一剑痕扫而出,磅礴剑气纵横,一道不可查的细小黑线向前缓慢推移,细线接近之处,铁骑开始溃败,铁甲自腰部开始龟裂,血水渗出,数千铁骑一息之间尽数被腰斩。女子一剑破敌数千,飘然离去。
山门掉落的牌匾上隐约可以看见一个剑字,那一日山门被屠戮殆尽,陪葬的则是王朝数千马踏山门的铁骑。
据后来人所述,第二日清晨,山脚那条清澈的小溪被染成了血红色,从山顶到山底的台阶上着成一层厚厚的青黑色血污,一座洞天福地,从此化为了村民口中的人间炼狱。
“还有呢,还有呢”一眉目清秀的稚童不停摇晃着白须老者的胳膊。
“还有啊!就是那座,暮云山,从此被江湖人改称为血云山,再无人敢去了。”老人沉思了一会儿说道。
“就这些真没意思,老刘头我娘亲叫我回去温书了,改天再来听你说故事”稚童失望的甩了甩脑袋,离开了老刘头简陋的茅草屋。
屋内老刘头叹了口气,掀开身上的麻布衣,腹部赫然是一道早已愈合的深深剑痕。
只见那曾经的暮云山,如今的血云山中云雾缭绕。远远看去如同人间仙境一般,血云山暗红色的石阶上有个约摸二十来岁左右粗布麻衣的年轻人扛着一大捆柴,向曾经的暮云剑宗山门走去,只见那年轻人模样清秀,眼神清澈,身形较为来瘦弱,是典型江南读书人模样,只见他左手捧着一本《周易》念念有词。奇怪的是身形瘦弱的他,并没有显得半分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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