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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犯374215/Prisoner 374215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Angel Martinez
他壮着胆子再次发问:“现在我是你的了吗?”
伤疤给了他一个古怪而阴郁的眼神。愤怒?嫌恶?“我不想听到你说这种话了。我来这儿是只是出于医疗目的。帮你恢复。听见了吗?”
“嗯。”虽突然感觉喉咙里卡了一个肿块,他还是猛得咽了口口水,但他不确定这情绪反应是否由于伤疤的怒火,或是他那所谓的原因造成的。
“那好。我不是想吼你。你有无数个害怕我的理由。我用不着再吓你。”他伸手摸了一把自己寸长的短发,“瞧,我的睡眠循环时间到了。所以你要是不介意,我就在你边上躺一会儿。我们俩都休息会儿,然后看你晚点能否吃点东西。好吗?”
累到无法回答,374215吃惊地看着伤疤给他盖上毯子,然后躺在他身边,那高大的身体占据了大半床垫,他侧过身蜷缩起来。舒适,关怀,躺在他身侧的温暖躯体,这一切夹杂在一起打碎了现实。
这一切都不可能是真的。他的大脑终于鸣金兵了。至少他在这梦里对自己这么好,超出了自己的想象。
***
从关节的僵硬程度判断,他醒来时,确信至少已经过去几个小时了。他侧着身子躺着,面朝墙壁,暖和得他美滋滋的。正常情况下,他醒来时都牙关紧咬,每一块肌肉都因焦灼的预感而紧绷,但是此刻他的身体是放松的,暖乎乎地陷在环抱着他的臂膀中。
抱着我?
一手环住他的肩膀,另一只结实的手臂搭在他的腰上,紧紧抱住他。他感到痛苦和不安但有一缕热气仍在他肚内起伏,。他的身体似乎已有几个世纪未曾感受过体贴温存了。它情不自禁地有了反应。他静静地一动也不动,控制着自己的呼吸尽可能平稳,他不想吵醒伤疤。身后的人一定要是伤疤。一阵突如其来的恐惧掐住了他,他怕自己转头看到别人。拜托,拜托,不要让这个美梦变为噩梦。
他的胸膛开始颤抖,然后他很快就失去了控制,当他试图平静他那飞速运转的大脑时,强烈的战栗摧毁了他身体。他身后的躯体动了动,紧的手臂把他拉得更近,他的屁股正压在一处坚硬的勃起上。即使想要尖叫,他还是咬住自己手掌根,试图保持安静。
“嘿。”伤疤那被损毁而有些喑哑的声音飘过他耳朵上方,“嘿,哪儿疼?”
374215转过身,轻松的感觉涌过他的身体,他用手指描摹着伤疤脸上的老虎形状印记,“是你。”
“是我。”伤疤皱了皱眉,“你以为……啊,知道了。是我。哪儿都没去。”
没有预警,也没任何实质性的原因,374215打了个哭嗝,泪水突然顺着他的脸庞滑落。
“靠,”伤疤嘟囔着把他拉得更近了,轻柔地将他拥在怀中,“这太他妈难了。太难了。嘘,嘘。”
他任由自己随着这双强壮有力的手臂摇晃。他自己的手臂也曾是那样的。不,他从没像伤疤那样高,或是那样壮过,但他曾拥有力量、自信……不,他最好别回想那些。
“你在这儿呆多久了?”
374215用脸颊蹭了蹭伤疤那合成棉材质的制服衬衣:“我……不知道。”
“你不数日子?不留心时间?”
“不。”时间早就无关紧要了。他为什么要计较时间?“我有做,一开始。不是在这间牢房里。”
伤疤安抚性地用手一圈圈在他的背后打转,“他们怎么抓到你的?你的直觉以前是……一直是顶级的。”
“你知道我以前是谁?”374215扭身,想从伤疤脸上看出点什么,他的心跳快快慢慢,跳乱了好几拍。。
“我知道你是谁。”伤疤还是板着张无动于衷的脸,但他的眼睛似乎不那么冷了,“他们夺走了你的名字,但我知道。你怎么走到今天这一步的?”
374215犹豫了,他的记忆是如此痛苦,跌跌撞撞地从他这儿流出。“曾经的那个我……开始相信自己是个无人能敌。他傲慢自大,不听谏言。他把自己的飞船带进了圈套里,因为他确信即使那是个圈套,他也能逃出来。追随他的兄弟姐妹们……”他闭上眼,又开始颤抖,“他带领他们走向了死亡。”
“他们把你带到了这里。安达公司的首领们。”
“是的。”
“但没有马上带到这间牢房。”
“没有。”374215把脸埋在伤疤胸前。那里,像一座抵御恐惧和痛楚的坚固堡垒,他可以依靠这个堡垒,继续回答问题。“先是在「深渊」。被关在一个笼子里,只有顶上有扇暗门。他被带出去审讯。那个男人觉得自己很勇敢,忍受了好几个礼拜的折磨。然后他们开始把他的船员带来。刑讯官逼迫他看着船员们被屠杀。他发现,自己勇气已经到达极限。”
“所以他们拿到想要的情报就把你移到这上头来了?”
“开始他们把他移到了反射行为训练室。他学会了再也不提他的名字。再也不想他的名字。要遵守与服从监狱的规章。要做医生叫他做的事。然后他……我被移到了这上边来。”他想知道伤疤为何问他这些。他是个监狱警卫,所以他要么很清楚,要么没必要了解。这全都是那个终极陷阱的一部分。只能是如此。
“他们没有全都死绝。”
他猛地抬头对上伤疤平静的目光。“谁?”
“指挥官的船员们。他们没有全都死绝,”伤疤小声说道,“报告里说有些人逃走了。”
他大脑深处的某些东西催促着他,但日复一日的苟存叫他失去了分析的能力。他不能将这些谜团拼凑成型。他脱口说道:“我现在是个实验品。很快,他们会把我逼上绝路。我会死去。很快了。要不了多久了。”
伤疤打着转安抚的手停了。他急促地深吸一口气然后把37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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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拥得更紧了。“听着。在古地球上,一些集中营的条件比这还差,我的祖先们看着对方逐步灭亡,但他们存活了下来。有时候,他们忘了什么是希望。但人活着,希望就永不消亡。有时灵魂得经受核子寒冬,希望不得不进入休眠,但它还是在那里。等待着合适的时机发芽抽条。”
374215从未如此迷茫过,他轻声说道:“你是在灌溉大地吗?”
“不,只是让它温暖起来,准备好。”
准备好。准备好去干嘛?
chapter3
接下来的几个昼夜循环中,伤疤都陪在他身边,只有在员工会议和他自己的早晚餐时间才会出去。他整夜整夜搂着374215,但又回到了能不说话就不说的状态。再没提问题和那些没头没脑的古怪建议。
尽管快乐永远无法渗入这铜墙铁壁之中,他还是找到了一小点儿平静,和屈指可数的几日安宁。伤疤照顾他,力所能及地帮他疗伤,让他恢复。他俩之间的那种宁静既舒服又安心。他喜欢伤疤,即使他知道自己很蠢。他喜欢到想要重新成为一个人,这样他才有机会去了解这个男人。如果在其他地方,在一段不同的人生中,他会做些什么?这些幻想开始折磨他。他真的悄悄地做起了白日梦他梦到自己鼓足勇气约伤疤出去喝酒,两人一起说说笑笑。
当然,这一切都不再可能。即使老天突然伸出一只手把他拎出牢房,放到某个安全的地方去,他也没法再吸引另一个男人了。现在,他所有的成就,所有他心目中一个合格的爱人所需的重要品质,在自己身上都不复存在。
他的确想问问伤疤脸上的烧伤,但只是为了听那个男人一次多讲几个字。他发现,他和其他狱警不一样,他们生长在不一样的地方。他哼唱的歌曲片断透露出他在波江星域长大,那是374215儿时听过的歌谣。当然,对战双方都有许多波江族的人,但一个波江族人最终能获得这种与保卫工作相关的职位还是挺奇怪的。
他想到这儿身子便抖了一下,赶紧继续在头脑中做无意义的运算。好奇心和疑问都会带来危险。
那天伤疤从员工会议回来时,不仅怒气冲冲地皱着眉,胳膊上还挂着个古怪的黑袋子。
“这决定跟我半毛钱关系都没有,”他首先声明道,话语里充满了不祥的气息,“但我得在10分钟内帮你穿好衣服,然后带你到底下的大厅里去。他们说你得在录像机前向媒体读个什么东西。”
“穿好衣服?”
伤疤的眉头皱得越发厉害了,他打开包,把里面的东西抖了出来。374215的双腿一软,重重跌坐回床上。
包里装着一套他再熟悉不过的军装反抗军舰队军官的暗红色外套和暗红滚边的黑色长裤。代表舰长之位的军阶线点缀于肩章上。
“不行。”375415紧紧闭上眼,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他试着在脑内抹去那些画面。我要吐出来了。“求你……我不能穿。”
“你可以的。别看它。我会帮你一把的。开始拍了再睁眼。然后你只用念给他们听,我们就能以最快的速度搞定这件破事儿了。”
他摇摇头,双手紧握放在大腿上,指关节攥得发白。他不是在拒绝,他知道自己没有选择,但他需要点时间。伤疤仍是很耐心,一言不发地等着他,他坐着浑身发抖,最终起身冲向墙壁,打开拉出式的真空马桶座,开始大吐特吐。他跪倒在地,痛苦地喘息着。因为伤疤得目睹他的崩溃,他心中冒出了一丝古怪的羞愧。
“起来吧,都结束了。”伤疤扶他站起身,紧拥住他,静静地站了一会儿,“现在吐出来了挺好的。泰尔”
“不!”374215扭身挣脱伤疤,踉跄着走开,双臂环抱在腹部,“你不能这么喊我!求你了!”
“那是你的名字。”
泪水顺着他的脸庞滑落。他要喘不上气了,“我没有……没有名字。”
“天呐。”伤疤微微仰起头,闭着眼。他好像也在喘着气,“我知道。我知道他们曾经用这种方式测试你。对不起。但是你是有名字的。”
“我……我……不能……”
“我知道你不能用这个没名字。没有关系。”伤疤没有朝他走来。他耐心地站着,手指敲打墙壁,“你想知道我的吗?”
374215想用袖子擦干脸:“你的什么?”
“我的名字,是马库斯。”
他的大脑深处响起了一阵微弱的警告,但没有一处吻合的记忆符合这个名字。姓名是有力量的。伤疤就是在给他力量。“马库斯。”他试着呼唤伤疤的名字,他喜欢自己念出名字时的感觉,但他在使用时仍需小心谨慎。他不能让任何人听到他喊出这个名字。
“是的。马库斯。”那个他曾经称之为伤疤的男人望着地,脸上先是带着一些期盼,然后转为沮丧。他像是要摆脱一个想法一般摇了摇头,“我们现在得帮你做准备了。让我帮你总比让他们来抓你要好,对吧?”
“是的。”他摇晃着朝马库斯迈出一步,接着的一步平稳些,“是的。请帮帮我。”
马库斯眼里的某些东西既是悲伤,也是骄傲,叫他的心碎了一个角。奇怪的是,这小小的裂口使他站得更直了。
“要出大事了。”马库斯以他偶尔会使用的隐晦语调说,一边引374215坐到床上,帮他穿上长裤和靴子,“他们越来越绝望了。按他们的吩咐做,注意身体。很快就要来了。”
他点点头,不懂到底出什么事了,但他确实感觉到一种波动,这种感觉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有变化了,逼得首领们改变了日程和常规活动。这件事对他有利的可能性只有指甲盖大小,但只要能让他和马库斯在一起……
这个想法使他快速运转的大脑停了一会儿。他看着马库斯一脸认真地把军装外套上那一溜排复杂的纽扣给扣好。曾经有那么一瞬间,他享受着无声的话语和夜间温暖的安抚,他不再担忧马库斯会背叛他。噢,是的,无法避。该来的还是会来,而他会欣然接受。在经历了所有恐惧和疼痛之后,能拥有短暂的平静时光和片刻柔情,便足够了。
“准备好了?”马库斯抓住他的双肩。
“嗯,时间到了吗?”
“早着呢。”
马库斯用掌纹锁打开牢门,抓住374215的上臂,好像要阻止他逃跑一般。他们都清楚这更像是一种支撑,支撑他在走廊里蹒跚的脚步。。
“我会陪着你的。我不会让你一个人跟他们待在一起。”
“谢谢你。”
他转向瓷砖屋,但马库斯轻轻把他拉到另一个方向。于是他们来到了一个敞开的白房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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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铺设着明亮的灯光,巨大的移动录象台车上坐满了摄影师。房间极其空阔,一张桌子和一把椅子占据了中心位置。
一个看不见的声音开口了,尖利且焦躁:“实验体健康吗?”
马库斯就算抓着一个犯人的胳膊,还是瞬间以特有的方式立正站好。“是的,长官。身体方面健康。”
“这就够了,”一个又干又枯燥的声音插嘴道,“让实验体就位。”
马库斯猛地一拽,把他向前一推,他跌坐在椅子里。他的保护者走到房间角落,从视线中淡出,374215便对着灯光眨了眨眼。他还在这儿。马库斯还在这儿。
“不要看录像灯,”一个没听过的高音调声音命令道,“看着显示屏。你能看清楚吗?”
374215注意到了正前方的显示屏。测试词从屏幕底端往上滚动。和他身体的其他功能一样,他的视力也退化了,但他要是前倾努力看……“能。”
“调大字体,”那个枯燥的声音命令道,“我不想要他眯着眼。”
字符突然放大,他向后靠着就能轻轻松松地看清楚。
测试测试测试这是测试……测试……测试……
“好点了。坐直了,374215。”
他服从了,双手交叠放在他面前的桌子上,想减轻颤抖。
“好。你将用清楚、平稳的语调朗声阅读屏幕上的文字。屏幕上怎么写的,你就怎么念。只能念屏幕上的文字。清楚了吗?”
“是的。”
他会一五一十地按照他们的吩咐去做,然后他就能跟马库斯回牢房里去了。如果他需要,马库斯会抱着他。想到这儿,他的背又挺直了些。但当第一行字从屏幕上滚动出现时,他的决心动摇了,碎裂了。
我是泰尔甘农指挥官。
“我是……是……”他突然停下,转过身,在椅子里弯腰缩成一团,发出痛苦的干呕声,但谢天谢地他的胃里什么也没有。
“他说不出自己的名字。”即使马库斯是在咆哮,但那刺耳的声音如此熟悉,这对他生疼的神经来说就好像止痛剂一般,“这是实验体的条件反射训练的一部分。”
“为什么没人告诉我?”高音调的声音咆哮道。
“都是小问题,”那枯燥的声音说道,重重叹息一声,“在屏幕底端加个字幕。把那名字从文章里删去。”
374215把注意力集中在呼吸上,等着管事的人做改动。换作以前,他会在脑子里计算导航参数让自己平静下来。但他现在集中不了注意力,算不成了,所以他就用随机的数字做简单的加法问题。他集中神,挺直后背坐在椅子里。等那些声音再次开口时,他已经做好了准备。
“实验体将依据指令阅读文本。一旦出错,将实施惩罚和一次重复测试。”
他抬起头,尝试着去屏蔽屏幕上文字以外的一切,深吸一口气开口说道:“大部分观众即便不认识我的面孔,也知晓我的名字。我是一名已被定罪的恐怖分子,是照顾我们所有人的母集团的敌人。”
“被定罪”这个词相当无耻地扭曲了事实。他从未经历过审判。
“今日我来到这里,向你们彻底忏悔,并对所有安达卢西亚集团的员工和附属者致歉。在我开始道歉之前,我向你们保证这是一份自愿发表的声明,我的忏悔也发自真心,我并未受任何胁迫。”
“我一手策划了阿达莱封锁事件。我所统领的舰队使集团的舰队无法前来协助阿达莱星系的执政官们。我煽动暴乱,为这个地区的其他恐怖组织提供军火武器。我为冲突时期发生的巨大生命财产损失负全责。”
“我麾下的舰队仍在持续破坏与星系商业公会间的贸易航道,此举造成了广泛的物资短缺问题,给数颗行星上的人民带去了无法言喻的苦难。”
事实,再次被扭曲了,扭曲到快要裂成小碎片了。的确,他破坏了交易线路,让公会的补给落到了反抗军手里,但这些补给里全都是军火,他的行动根本没从孩子嘴里抢走食物。
“埃尔塞塔斯殖民地发生的大屠杀是我所为。我的旗舰,埃塞特号,曾是”
他念到这儿,说不出了。他舰船的名字触发了其他的名字,光明号、冥河号、芙蕾雅号、信任号,全没了。所有逝者的姓名和面孔都奔流直下,倾注在他身上,淹没他压垮了他。柯林、塔莉亚、菲尔多、威廉、科拉、雷诺德、米利亚姆、阿提库斯、索尼娅杰森艾伦艾琳斯图尔特伊夫勒姆艾瑞克……
没有空气,和所有这些灵魂在一起,他无处喘息。这些灵魂指责着他紧逼着他。他在坠落。坠入个无底的深渊。尖锐、剧烈的疼痛在他体内蔓延。他放声痛哭,眼前的黑暗取代了记忆的折磨。
“这样下去他会脱力的!”他听到马克斯大喊,声音远在天边。“你们在用自己实施的反射训练结果来惩罚他!”
“请实验体的医疗观察者保留意见,否则将被职。”那个枯燥的声音说道。
374……不。我有名字。我有名字而且这些人知道。我曾经用过这个名字,现在依然拥有这个名字。我在逃避他们,逃避承认自己做过的事,而把自己埋藏在他们的反射训练中。他们那该死的反射训练。我有名字。我知道自己干过什么。我害死了你们,我真的很抱歉。
我的名字是泰尔。泰尔甘农。这些混蛋杀了你们,但是我错把你们送到他们手里的。我将背负着我的名字和你们的名字。你们所有人的。因为我必须这么做。因为如果我能幸存,就可能还有改正错误的机会。
“嘿,你听得到我说话吗?”马库斯向他俯身,温柔地说,“没关系的。你没事了。再试试就行。这只是字词罢了。你只用读完这些词就行。”
泰尔缓缓坐直,还是晕乎乎的,但随着一次次呼吸,这房间似乎晃得没那么厉害了。这些句子不止是字词,还是武器。他被利用了,和他所背负的所有逝者一起被利用了。以前的他供出了这些信息,所以这绝望的气息今天才会被散播出去。看来他们沦落到只能诋毁整个反抗军首领的名声的地步了,不然为什么要把他带到镜头前来?他们为何会走投无路?
「很快就要来了」,马库斯曾说过。
他坐直了,重新把注意力挪回显示屏上。他得保持声音不变。他得保持双手紧紧交握置于桌上。这改变是如此细微,细得像囚禁他灵魂的笼子上那微小的裂缝,但变化还是发生了。不能让任何人看见这个变化。以前电击让他痛得发抖时,装装样子他就能熬过去。
显示器又开始播放埃尔塞塔斯殖民地大屠杀了。他估计这录像过会儿会被拿去剪辑拼接。泰尔全身涌过解脱的感觉,他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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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头来过了。
他没杀殖民地的居民,但他去过屠杀现场。
他的外来物探测仪截到一个从殖民地拦发来的求救讯息。一位看起来只是个少女的年轻女子出现在了屏幕上。她请求附近的舰船过来救幸存者。他们的环境屏障坏了,能阻挡有毒气体侵害星球民众的时间不多了。
泰尔的警卫告诫过他这是个陷阱。他知道他们说的对,但他也确信有居民的生命危在旦夕。进入通讯范围后,他跟那个年轻女子进行了实时通话,这下他更加确信他们必须过去了。集团警卫怀疑这个殖民地窝藏了恐怖分子,于是突然发动袭击,打破了屏障,留下殖民地居民等死。「我不管这是不是陷阱」,他这样告诉他的军官们。「我们不能在有能力伸出援手时选择坐视不管,让无辜的孩童生生窒息而死。」
不出所料,那是个陷阱。所有殖民地居民都已经死了。那个女孩儿是某位安保特工技术高明的数字合成效果。集团的舰队用附近的重金属载货卫星掩盖了他们的读数。等泰尔开始大喊着发出作战命令时,一切都来不及了。
阴冷的记忆驱使他继续阅读,帮他说出一个又一个无耻的谎言,他担起了这份沉重的责任,承认从革命开始的那一刻起,集团所遭受的绝大部分损失就都是他的责任。
字词滚动至屏幕上端。他等着更多的字词,双眼刺痛,每次呼吸喉咙都会被黏住。
“好了,搞定了。”那个音调很高的声音说道。
“你可以将实验体带走了。”那个尖利又蛮横的声音命令道。
chapter4
马库斯从过于明亮的灯光之海中浮现,亮光炫得令人头疼,他就是那一小片叫人欣喜的黑暗。他的动作散发着捕食者的优雅,但泰尔毫不畏惧他这位凶狠的守护者。他想让他走得快一点。带我离开这儿,马库斯。求你了,我整个人都要崩溃了。
马库斯把手放在他的双臂上,拉他起身,那对蓝色的眼睛始终没有与他的双眼相会。在如此严密的监视下,他也不敢奢望。为了马库斯,他站起身强迫自己的两条橡胶似的腿动起来。他一次一只脚地移动,被椅子电击过后,他的左脚就只能勉强拖动。他没有让马库斯抓扶,尽量用自己的力量走出了这间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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