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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我不想拯救世界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浅色线条
而这种事儿,进入夏天后,又发生了一次。
好在凡事一回生二回熟,再有松鼠敢往她身上扑,她绝逼揍得松鼠他娘都认不出它!
熬过夏天,睡过冬天,叶轻见到了震憾她的天心寺。
第四章金碧辉煌的天心寺
像亦尘这般低调的圣僧,叶轻以为他所在的天心寺会是一座同样低调的小庙。
实则,不然。
陡峭崖壁之上,一座殿宇镶嵌其间,犹如神祗遗落尘世的明珠,崖壁两侧各开凿一条石栈,天阶勾连,曲字九折萦岩峦。
“咚”浑厚钟声响彻长空,林鸟齐飞,天心寺众弟子云集殿前,静候游历在外二十年的圣僧归来。
叶轻跟在亦尘身后,顺着栈道走向殿宇。
入眼即石匾上书“天心寺”三字,其后为方正大理石平铺而成的宽敞广场,百名僧人立其左右,恭敬着低眉垂目,广场正中央为汉白玉制成一丈高石台,台前九阶,每阶伫立一只玉雕仙鹤,仙鹤栩栩如生,翘首以望台阶之上那位身披赤金袈裟的白胡子老者。
亦尘踏上石阶,合十双手:“弘长老。”
弘长老,乃是天心寺住持。
“亦尘回来了。”弘长老颔首,面带微笑。
其他僧人齐声道:“法师。”
叶轻窝在角落,见几位年长僧人候在石台下等亦尘,她打量起石台后方的殿宇。大殿皆系铜铸,部件铆焊拼榫而成,外鎏赤金,殿角飞举,各处装饰着镂空的珍禽异兽,殿基由花岗岩砌成,外侧围绕石雕栏杆,整座大殿给人以庄严凝重、金碧辉煌之感。
放眼望去,这大殿之后还有十来座殿宇。
叶轻以为她今后会住在其中一处,实际上,她随亦尘去了置于山顶的佛塔。
见到佛塔,叶轻再一次深感震憾,天心寺忒有银子了些,整座佛塔内外装饰皆为纯金制品。
佛塔共计三层,顶层存放历代天心寺长老舍利或保存下来的遗骸,二层为经典藏书,一层大堂则是亦尘日常静坐之地,堂内无佛像,正中是一方玉莲圣池。
来天心寺三月有余,叶轻不见有人往池里添水,池水亦不曾自然挥发减少,她凑近观察过好几次,只见池内波光明净、碧漪透彻,隐隐含香,时如青松,时如春露,时如雏菊……
光是味道,令叶轻垂涎不已。
当她踮起脚尖,拉长脖子要去尝一口圣池里的水,不巧给人抓了现形。
叶轻小巧可爱又不惹事,再加上与亦尘的关系,天心寺里的僧侣待她相当不错,若是碰见弘长老,他还会笑眯着眼让叶轻去他那儿吃剥好的松籽,全寺上下,唯一不买她账的人,就是弘长老的大弟子严方。
一日,严方来佛塔向亦尘请教佛法,没见到亦尘,却见叶轻鬼鬼祟祟蹲在圣池边儿。
严方见此,勃然大怒,当即拎着她毛茸茸的后颈带到惩戒大殿进行再教育。
其中心思想不外乎圣池内的水非常重要,禁止叶轻靠近半步云云,围绕此论点,严方嗦了足足两个时辰。叶轻被法力束缚不能动弹,动不了她便不动,眸子一合,呼呼大睡。严方见她竟打起瞌睡来,干脆把她吊到半空中去,亲自动手揍了一顿,揍得叶轻哭爹喊娘,最后,还是亦尘替她解了围。
见到亦尘,严方欲义正辞严搬出叶轻种种恶行,包括她故意在他纳衣上画地图之事:“法师……”
亦尘看一眼严方,接了话问叶轻:“可还记得我当初为你取名的缘由?”
叶轻嘟嘴,点头,他是为提醒她做事不可粗心大意、掉以轻心。
“回去吧。”见她有所领悟,亦尘转身。
亦尘的态度,使得严方有些尴尬。
亦尘一出大殿,叶轻身上的法力自动散去,她落了地,朝严方挑衅性一晃尾巴,意思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趁严方没反应过来,叶轻唰一下子飞快溜走了。
回去途中,亦尘释道:“严方视圣池如佛像般神圣之物,担心你捣乱,所以才会如此生气。”
比之佛像,圣池还有更深层次含义。
圣池最初为一方清泉,存世上万年,后因种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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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因,清泉逐渐缩小,修建佛塔实为保护清泉,而每届新任住持会饮上三口池内清水,使体内连通汇聚天地灵气之道。
亦尘说了一堆,叶轻就记住了其中一句。
此后不久,某个夜黑风高夜,叶轻“不小心”掉进了圣池,她不光喝到撑,还顺便洗了个澡。
哼,就让天心寺储备住持严方正式上岗时,心带崇敬喝她的洗澡水吧!
与此同时,一件让她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圣水“治”好了她的高度近视。
恢复视力后的第一要事,她跑去前殿,蹲在给严方在内的几位嫡传弟子讲解重要法事的亦尘面前坐着,将他仔仔细细瞅了个遍。关于亦尘的颜值,叶轻只想说其美如绝世璞玉,回想以前,她看过的什么偶像明星、顶级男模,立马列为了歪瓜裂枣。
叶轻在天心寺庙过得很开心,没事儿出去溜达,听听师兄弟们的八卦趣事,偶尔同严方斗斗法。
弹指一挥间,十载矣。
腊月初八,亦尘故友张世卿前来拜访。
见叶轻趴在松软棉垫上午休,张世卿惊道:“哟,这小松鼠还没死啊?”
叶轻瞥他一眼,暗道:“你才还没死!”
松鼠寿命在八到十五年,叶轻多活几年就惹到他了?
想不过味,叶轻跳起来,怒目视之。
“我就是传说中的鼠妖,咋的,看不惯,你打我啊?”明知道张世卿听不见,叶轻站在棉垫上吱吱喳喳骂了半天,可说完,她又躲到角落里去反思了:“我要珍惜每一天,保不准哪天就挂了!既然如此,还是去把严方珍藏的九重雪酿偷来喝了吧……”
仿佛一眨眼的功夫,又是十多年。
张世卿从风流倜傥的大叔变成年六旬的大爷,亦尘依然是初见时的模样,叶轻也是手掌大小,没什么变化,最大的变化是她的毛发色泽,从灰不溜秋的乡村风变为低调奢华的青靛、玄紫,再是银白。
瞅这一身白毛,叶轻觉得自己早已稳坐松鼠界第一老妖婆的宝座!
张世卿每年来都要“亲切问候”叶轻,而这一次来,他根本没注意到空地上晒太阳的叶轻。
气喘吁吁爬至山顶,他神色匆忙进了佛塔。
叶轻竖起耳朵,认真听,只能听到只言片语。
“……妖孽作乱,为祸人间,你不能不顾苍生……”
“你的担忧还早着呢,现在不出手,要等到何时?”
“阳城之乱复发,不出一月,必生灵涂炭……”
叶轻进佛塔时,张世卿已走。
亦尘结跏趺坐,面容淡然,可微锁的眉头,还是让叶轻从他神情之中感受到一份凝重。
坐到素洁蒲团跟前,叶轻望着亦尘:“师傅,他同你说了些什么?”
圣池不仅治好了她的近视,常年饮用清泉,叶轻能像人类时正常言语,不过,她只同亦尘说话。
过了良久,亦尘缓缓睁开眼。
凝望远方片刻,他道:“小轻,想出去玩吗?”
第五章陪你至此
叶轻没有回答想或不想,她的回答是:“好。”
回到天心寺的二十多年里,亦尘的活动足迹仅限于天心寺所在的灵崤山,他不出山,张世卿此次前来为的却是请他出山。若苍生有难,亦尘不会坐视不管,而他的犹豫,在叶轻看来应是有什么其他原因,但无论如何,她都是要陪伴他的。
“师傅,我们何时出发?”
叶轻左右摇晃尾巴,表现出欢欣雀跃的心情。
话又说回来,活了那么久,她还没见过张世卿口中的“妖孽”了,去长点见识也蛮好。
见叶轻满心期待的样子,亦尘莞尔。
亦尘和叶轻翌日一早下山,前往阳城。
叶轻不知阳城所处何地,以为要走很远的路,出门前还去弘长老那儿撒娇,讨了一大包松籽。
一出灵崤山,亦尘将她搁在肩头:“抓紧。”
叶轻刚抓住他肩上衣衫,眼前闪现耀眼白光,随之迎面袭来一道劲风,要不是亦尘分了些许法力护着,纵使爪子抓得再紧,她也得在这时空缝隙里摔得个粉身碎骨。
前几年,叶轻才晓得“时空缝隙”和“瞬移”这两个词儿,意思就是通过时空缝隙,从一处地点瞬间移动至另一处。
亦尘拥有瞬移之力,几乎未使用过。
他道:“法力并非源源不断,不可用之随意消遣。”
后来,叶轻渐渐明白,如何理解亦尘所言“天地之道各有平衡”。如果遇见一条长满荆棘的道路,她用法力去寻找捷径,而捷径之后,或许会有更加凶险的沼泽之地等待她。
智者曰,两点之间看起来是直线最近,但人世的道路永远是曲折的,欲速则不达。
约莫三息,他们便到达阳城。
看清眼前的场景,叶轻吓得缩到亦尘颈后。
阳城外,正一片狼藉。
浓浓血腥味儿直往叶轻鼻里钻,不远处,一地碎尸,人的四肢给什么东西蛮力撕扯,肚腑内脏被掏了出来。亦尘挪动脚步向西,没走出五步,在路边一块磐石后见到一只啃食心脏的怪物。
叶轻瞄一眼,一只长得像虎皮青椒的妖怪映进她的瞳孔。
那妖怪脖子一扭也发现了亦尘,它嘴边还挂着碎肉,便张牙舞爪冲过来,妖怪体格壮硕,速度惊人,如烈风刮向亦尘。
一时间,叶轻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亦尘却依旧是一挥手,在妖怪离他还有一步之远时,一股无形之力裹住妖怪,刹那间,妖怪化为灰烬。
紧接着,四周蹿出十几只妖怪,三只眼,闪着幽幽绿光,身子呈长条状类似树藤,如蛇灵活游走,尾部尖细,挂着钩刺,其中一只妖怪的尾巴上还拖着年轻男子,钩刺插入他的身子吸允新鲜血液。
它们将亦尘团团围住,盯着他,眼放幽光。
嗜血藤妖高近一丈,稍一靠近,传去强烈的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叶轻喉咙发干,紧抓他的衣领。
察觉出她的不安,亦尘说道:“闭眼。”
语罢,他扫视四周,双手平举,十指如抚琴般波动,粼粼水光荡漾开去,一波及这些妖怪,便是使它们置身滚烫岩石上灼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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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妖嘴里发出撕心裂肺的吼叫。
如此持续几息,妖怪同样化为了灰烬。
此妖不难对付,可数量太多,亦尘需要耗不少力。
一日后,亦尘出了阳城,而城内存活百姓不足六成,与阳城相连的三座城池受到此妖不同程度祸害。
夕阳西下,亦尘寻到树藤妖的老巢,毁根烧藤。
事情告一段落后,叶轻问道:“师傅,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去往天心寺前,叶轻随亦尘走过不少地方,不曾发现妖怪的存在,更况出来为祸世间的怪物。
“世间善恶,同样有着一定的平衡。”
亦尘告诉叶轻,善与恶是相对的,如同尘世间没什么会是一尘不变,不变亦变,变亦不变。
阳城为陈国都城,早年同陈国国主打江山的功臣中有一位李将军,想当年,金戈铁马,血震四方,李将军为统一陈国立下汗马功劳,晚年时受奸人所害,负叛国之名。国主下旨处以凌迟之刑,一日割一刀,然后喂些米汤维持生命,李将军被折磨了三十多日才咽气,他死后,国主又处死李将军亲人、家中仆役,以及相识友人。
李将军常年带兵,戾气颇重,死后阴魂郁结阳城外磐龙山,不久异化了山中树藤,再加上树藤吸部分磐龙山内灵气,致使其炼成了妖。
李将军早没有了意识,他戾化的妖物却是要吃人心饮人血。
“世间之事纷繁芜杂,我们能做的就是维持一种平衡。”讲完李将军的故事,亦尘望向叶轻,嘱咐道:“小轻,你今后遇见此类事,要记得我的话,尽量帮助凡人。”
叶轻不以为意,她保不准哪天就挂了,哪儿有空管哪个人啊?
不过,她注意到亦尘提到凡人。
“师傅,你给我说说妖怪的事儿吧?除了妖怪,世上是不是还有神仙?”
关乎神仙妖怪的事,亦尘说得不多,叶轻便知有限。世间以人为本,一些人吸天地灵气改变身体本质,能够活得更长,人的寿命不过百余年,成仙者可存世几千年,如弘长老;而物不如人,它们的年限短暂许多,若能成为妖,也能存活上千年,如后来的叶轻。
仙、妖,至一万年成为圣者,脱离生死轮回,然则,每至千年起,仙妖都须历劫,第一年是一道坎,第二道大坎是在第五个千年时,绝大多数仙者或妖物都无法存活过五千年。
当时,叶轻对几千年的事不感兴趣,也没问成为圣者之后会如何。
叶轻印象深刻的是亦尘教她封印妖物的方法,怎样看穿隐藏于人形中的妖物等等。
回天心寺后,亦尘入定盘坐大半年。
叶轻跟往常无二,该吃吃该睡睡,但出去溜达的次数减少不少,她总守在亦尘身侧。
瞅着亦尘身上笼着的一层色玻璃罩,叶轻趴在软垫上进入冬蛰状态。
和以前不同的是她这次睡得极沉,叶轻不知自己睡了多久,中途醒来一次,见亦尘手里打磨着一只绘莲的玉石小铃铛,她眨眨眼,亦尘轻轻抬眸凝视她……
叶轻眼皮子太沉,又进入梦乡去了。
梦里,她恢复人身,来到佛塔外,静静看着塔内盘坐的亦尘,微风拂过她的面庞,叶轻只觉如此静谧,甚好。
有些人,她不敢妄想,除非有来生……
叶轻一蹦一跳出了天心寺,离开灵崤山,去梦境中其他地方游山玩水。
就在她踏出灵崤山后,亦尘出现在她待过的地方,望着她消失的方向,嗟叹:“只能伴你至此。”
第六章我怎么还没挂?
叶轻前一刻正同锡山牛魔王大战三百回合,下一刻却回到了天心寺后的佛塔。
窝在自己的小垫上,热血沸腾的叶轻忽然静了下来。
有些不对劲……
叶轻环顾四周,视线最终落在堂内正中央的位置,那里空荡荡的。
她揉揉眼,一脸惊诧:“圣池去哪儿了?”
灵崤山山顶的佛塔,没有供奉一尊佛像,大堂里唯有一方玉莲圣池和守护它的亦尘。
所以说,圣池有多重要,叶轻不是不知。
圣池存于灵崤山上万年之久,它怎么会莫名消失?
心中生起的疑惑,犹如推开的水波,层层荡开,无边无际。
吸吸鼻子,叶轻的心悬至半空。
佛塔内为何没有亦尘的气息?
“师傅?”叶轻上蹿下跳,找了一圈,没能在佛塔里找到亦尘,她焦急喊道:“师傅”
清脆女声传遍天心寺,回应她的不是亦尘,而是另一道她熟悉的声音。
来人站在塔门前,朝内倾洒的日光被他遮挡,堂内昏暗了一半。
俯视下方仰头望他的松鼠,他面上神情不悲不喜:“醒了?”
“你是……严方?”一个名字脱口而出,叶轻声音不禁颤抖。
她记得严方看起来也就二十七八,眼前这年过半百、眼角布满岁月沧桑的男子,当真会是严方?同亦尘的法力相比,严方的能力微不足道,但他的确可以改变自己的外貌,可他为何要把自己变成这样?
晃眼一看,叶轻应是认不出他,说出他的名字只因她记得他的味道。
叶轻正愣着,严方侧了身,声调稍软,续道:
“小轻,法师已经圆寂了。”
严方的话犹如一道晴天霹雳,使叶轻愣在原地,久久回不了神。
她的胸口像是给人塞了一团棉花,堵得她完全无法呼吸。
“你跟我开什么玩笑?”话虽如此,叶轻晓得严方不是会开玩笑的人。
严格说来,严方从不说笑。
想到这里,叶轻才注意到严方身上着的是住持的袈裟。
如果严方是现任天心寺住持,那说明弘长老已去世。严方极其尊重弘长老,他不可能拿这种事说笑!
“可是……”叶轻摇头,一面后退,她撞到柱子,又摔到了地上。
叶轻转过脸,用头去撞柱子,她撞得很用力,她想要证实这不过是一个梦罢了。
可头上传来的疼痛感,告诉她这不是一个梦。
一盆沁骨冷水从头浇到尾,叶轻的心凉透了。
严方见她如此,无声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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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她一时难以接受,有些事情,却是早晚都要说,晚说,不如让她早些知道实情,方早些从过去走出来。
严方顿了顿,接着讲道:“你一睡就是九百八十一年,法师于三个月前离世,坐化第三日,身体凭空消逝。”
“你胡说,师傅肯定是自己下山玩去了,没带我,我又不会怪他,为什么要”
叶轻没说完,已被严方打断。
他从怀里拿出一只玉铃铛,蹲下,递给她。
“这是他留下来的铃铛,让我转交给你。”
还没触碰到铃铛,叶轻已嗅到铃铛上属于亦尘的特有气味,她伸了手,在摸到那铃铛前又急忙回了手。
她记得这铃铛,睡梦里,见亦尘拿在手中细细打磨,她还记得那日的暖黄微光,轻吻了他的侧脸……
顷刻间,叶轻眼中噙泪。
严方没有不耐烦,他的手一直保持那个姿势,等待叶轻接过铃铛,或者说是接受亦尘已消逝的事实。
将铃铛握在手心,手心一片滚烫。
低头抽泣一阵,叶轻用手摁住胸口。
铃铛不仅烫手,且灼心。
尽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她仍难以接受:“要是师傅不在了,我怎么可能还活着?”
叶轻作为松鼠活了二十来年,一睡竟过了九百多年,如今,她已经活了一千年?
不,绝不可能!
严方起身往外去,停在佛塔门前,他才说道:
“法师替你渡了千年大劫,小轻,今后就要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亦尘跟他们所有人都不同,如弘长老或是严方,拥有法力靠的是万里挑一的天赋和后天不懈的努力,穷尽一生,不过换来千年左右的时间,而亦尘,他生下来便拥深厚的灵力,天心寺存世近五千年,亦尘的出现记载在佛塔藏经阁里的《天心录》当中,那是天心寺最初建造时的册子。
百年前,亦尘的身子已然极度虚弱。
严方以为他会像弘长老一样悄然离世,他却苦苦支撑到三个月前。
三月前,为叶轻渡劫之日。
弘长老的众多弟子里,渡过千年之劫的人仅二人。
严方走后,叶轻呆坐,哭了好久。
她怪自己糊涂,后悔只知贪耍,不知亦尘的异常,连他圆寂都不曾得知,说要陪伴他,她反而错过他人生中最后时刻。
叶轻用泪水发泄心中的苦,哭累了,泪干了,她跑出佛塔去了寺庙。
到寺里去一看,全是新面孔,翻遍天心寺上下,除了严方,只剩一人她还认识,那是严方一位小师弟历简。历简还记得当年的小松鼠,见到叶轻,他高兴得抱起她跑回屋,他俩站在屋里一口大陶缸前。
历简揭开木盖:“这是师兄弟们给你剥的松籽,我们悄悄从弘长老种的那棵松树上摘的……”
叶轻边哭边走,回了佛塔。
从内心深处,她还是不愿相信亦尘就这样走了。
坐在师傅以前禅坐的地方,叶轻闭目回忆往昔,想了一遍又一遍,直至心如止水,整个人呈放空状态。置身于一个黑暗的密闭空间,她不慌不忙,去听去嗅去感知,好像过了许久,又好像瞬息罢了,叶轻能够听到潺潺流水,闻到淡淡花香,感知天地间的变化,云朵的飘荡,土壤的湿润,嫩芽撑破层层泥土向上生长的力量……
叶轻禅定思索,身外散发柔光。
对于天地之道迟来的探知,叶轻花了五十多年,其后,她终究是幻化成了人形。
从松鼠到人,叶轻无想象中的激动、欢悦,她默默上了佛塔三层,去拜祭师傅,那里有一张他的画像。
沉淀了五十多年,叶轻以为她应如无波古井,见到亦尘的一刹,她深知她高估了自己的能力。
轻泣几声,叶轻突然止住了音。
“哭什么?”
她出现了幻听?!
叶轻目不转睛盯着亦尘的画像,耳边响起他的声音,极其难得的语带笑意:“再相见时,不要让我失望才好。”
叶轻舒心一笑,宛若黑曜石的眼眸光熠熠。
活了那么多年,她怎么就忘记“轮回”这档子事儿呢?
记得亦尘曾言天地之间的平衡,人的寿命有限,却非无根之源,只要他轮回转世,她就能寻着他身上的独特气味找到他!
轮回后的亦尘不会记得以前的事,脑海里不会有任何关于叶轻的记忆,不过没关系,她就可以……
叶轻离开天心寺前,去同严方告别。
严方几番欲言又止,终是什么都没有说。
下了灵崤山,叶轻出去一溜达,惊叹:“世界又变了?”
叶轻达不到亦尘瞬移之力,行走速度却是常人不可及,当她到达与亦尘去过的阳城,坐在城外的磐石上,她愣神了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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