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的荣华路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秀木成林
毕竟,魏王外有张为胜顾忌,内有英国公谨慎护着,想要“战死”,也是一件极不容易的事。
几方暗暗观望,然而,陈王的动作,却远比想象中要快。
第一百一十八章
鏖战中的短暂空隙,交战的大周与鞑靼都在抓紧时间休整。
这一日,与昨日并无不同。
魏王与岳父英国公短暂商议一段后,后者军务缠身,匆匆离开了。
他略作拾,随即起身出了营帐,往自己兄弟陈王的营帐大步行去。
这三人相处还是很和谐的,只不过英国公握有兵权,非常忙碌,能抽出的时间并不固定,他若有闲暇,当然往女婿魏王那处商议去。
陈王并不是每次都能凑巧在场,于是,每每翁婿二人匆匆商议过后,魏王总会往弟弟那边走一趟。
陈王在不少事情上,都有独到见解,就算魏王未必采纳,也不妨碍他参考一番。
这次也不例外。
魏王进门前,陈王正在垂目端详一把匕首,听见外面请安的声音,他眸光闪了闪,还匕入鞘,随手搁在身前案上。
他一如既往,起身迎接自己的哥哥。
兄弟落座,二人向来亲厚,魏王也不废话,直接就说:“方才英国公来了一趟,说局面已经稳定下来了,我们可以商议下一步。”
英国公其人,领兵是有些真本事的,在他的领导底下,麾下兵马已在大军中占据了一席之地。
魏王认为,既然站稳脚跟,就可以谋求后事了。
弟弟那借机排除异己,并拢其残余部队的建议,他其实是赞同的,不过他为人一贯谨慎,兄弟间的分歧点,其实就是时间上而已。
陈王认为,大战未必会持续很久,时间不能浪,非常时刻非常行事,冒点险双管齐下,是必须的。
不过,他并非到底不是实际掌权者,魏王接纳了弟弟建议,但郑重考虑过后,还是把后一步按捺下来。
陈王又急又气,焦虑且憋屈得难受,也是因此,穆怀善短短一句不怀好意的挑唆,才会瞬间击中了他。
闲话少说,既然陈王已经下了决心,如今就再不会说规劝的废话,他闻言点了点头,“二哥为人谨慎,此计甚好。”
“三弟双管齐下之策也不错,就是冒进了些许。”
魏王此人,除了因为确实年长,以及在母后舅舅的自小栽培下,导致他对自己成为后党核心之事,一贯持理所当然态度以外,老实说,他对陈王这唯一的胞弟确实很亲近的。
他自认为,自己与弟弟感情颇佳,兄弟意见达成一致,他拍了拍对方肩膀,态度十分亲昵,“我们趁机多掌些兵权,等父皇回銮后,局面很快就会改变。”
陈王看着兄长一脸严肃,眸带坚定,脸上平静差点维持不住。
皇太子已彻底掌了权,若此战再大胜,以东宫之能,怎可能让自己陷入皇帝欲除之而后快的境地。
昌平帝回銮后,恐怕也不大有能力再抬举坤宁宫,继续与皇太子打擂台了吧。
因为不可能有人能平衡东宫。
如果真到那个时候,夺嫡多年的坤宁宫处境将相当艰难。
若想尽力避,其实最好的方法,就是先尽力分薄东宫权柄,以及此次大战不胜。
此战若败,对大周影响太大,甚至一个不小心,还有可能颠覆整个皇朝。一损俱损,陈王可不敢往这方面设想。
只不过,不胜还是可以的,这样的战局,将皇太子战功压到最低,是最理想的状态。
然而,这一切一切的谋算,都必须让陈王掌了兵权,有实际力量了,才能实行。否则,所有事情都是纸上谈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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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光为了自己,还是为了整个坤宁宫一党,为了母后的。
这般一想,陈王心中更加坚定的同时,也舒坦了许多,他笑了笑,“二哥所言甚是。”
兄弟畅谈甚欢,营帐内气氛和谐,在正事刚谈妥这当口,陈王话锋一转,笑道:“二哥,我新得了两把匕首,寒铁铸造,异常锋利。”
“正好你我兄弟一人一把,以作防身之用。”
由于商谈大事,营帐内所有亲卫都屏退了,陈王说话间,便站了起来,亲自去取。
“好。”
魏王对弟弟的好意十分受用,闻言十分感兴趣,翘首看着。
陈王往首位那张方案上行去,垂目看向方才把玩的那柄短匕,眸中闪过一抹幽光。
这匕首确实是罕见之物,颇为珍贵,只是他方才有一点没说对,此物仅有一柄,没有一对。
他早就得了,这次带来防身,没想到会派上其他用场。
陈王步伐不紧不慢,姿态自然一如既往,信手捡起匕首,随手抽开,“二哥,你看看,此物是否不错?”
匕鞘拔离,发出短暂而轻微的“嗤”一声,烛光下,狭窄而轻薄的匕身闪着青色寒芒,陈王手微微一动,青芒从沿着匕身流淌到匕尖。
这确实是一柄不可多得的匕首,本来因弟弟贴心而关注的魏王,瞬间瞩目,“好!确实是件上好物事。”
二人皇子之尊,见过的好东西不计其数,能得这般夸奖,可见这匕首珍贵之处。
陈王笑着行过来,随意将匕首往前一递,“二哥你看看。”
其实递刀子剑匕这类锋利之物,是有个讲究的,不能以刀刃对着人,更不能用刀尖向外。
所以,陈王动作十分自然,一翻手,匕首打横,锋利的匕刃对着自己,匕背则向着魏王。
魏王抬手就要接过。
谁料就在这时,变故陡生。
魏王要接匕,左手抬起,胸膛门户自然大开,陈王却倏地抬眼,盯着眼前兄长不足一臂距离的左胸。
与此同时,他持匕的手掌迅速一翻,匕尖向外,狠狠对着目标位置一捅。
这把匕首,说削铁如泥也不为过,陈王并没有感觉到多少阻滞感,就一捅到底。
“你!你……”
这变化让魏王骤不及防,他只觉心口微微一凉,眼前短匕就已直直扎进自己的心脏。
他怔怔看着纹路致的匕柄半息,又抬头看向眼前一脸沉静的兄弟,勉强提了一口气。
“为,为什么?”
他震惊,心脏冰凉疼痛,那痛感不仅仅是因为有异物扎入。他扪心自问,自己对弟弟很不错,兄弟处得也好,为什么胞弟就突然发难。
兄弟阋墙,并不罕见,尤其皇家,更是不要太多,毕竟这里头,涉及太多利益纠缠。
魏王心中,其实已经知道是了为什么,但他仍不敢置信,直直瞪着眼前兄弟,欲得到一个答案。
“为什么?”
陈王重复一遍,如纹风不动的湖面,突然遭遇龙卷风一般,他面容瞬间扭曲起来。
兄长这副大惑不解的忍痛模样,深深刺痛了他的心。
“你还问我为什么?”
匕首已刺进了魏王心脏,必死无疑,大约挺不了几息,他就咽气了。这种时候,让很多事情都少了顾忌。
过去十几年的种种不平,此刻在眼前飞速掠过,陈王居高临下,冷冷说道:“我比你聪敏,偏偏仅因比你晚生两年,就得屈居辅助之位。”
“母后、舅舅,从来对我视若无睹,我无论多出色,得到最好的赞誉就是辅助兄长。”
“当年你接掌诸般要务,足足花了大半年时间,而柳姬之事后,我临危受命,即便多有掣肘,也不过数月时间,便能总领诸事。”
“可是,可是你被放出来后,母后舅舅,依旧毫不犹豫让我交还权柄!”
陈王语速很快,噼里啪啦倾泻而出,提及多年被迫隐忍,他已不复平静,胸膛剧烈起伏着,眼眸赤红,咬牙压低声音吼着。
他怒极哼笑,“如今,如今已到了最后关头,你这蠢货居然还想着站稳脚跟,再谋后事?”
“到那时候什么都晚了!”
“这一战,皇太子不能胜利!”
说到这种关键之事,陈王将声音压到最低,仅容两人听见,他凑上去死死盯着兄长,“大周也不能败,此战该平,而我们早就应该扩张势力!”
陈王情绪很激动,连珠炮弹,根本不给对方插话的机会。
不过,魏王即便想插话,也无能为力了,他硬撑一口气,听完胞弟的话,只瞪着,“你,你……”
声音戛然而止,魏王身躯颓然倒地,双目未曾合闭,只能带着满满震惊与不甘,咽下最后一口气。
嫡亲兄长死了。
陈王发现自己要比想象中畅快,多年来套在身上的枷锁顷刻卸下,他一身轻松,血液流淌似乎也欢快了许多,神陡然亢奋起来。
他垂目,注视兄长死不瞑目的尸身半响,旋即转身行至营帐门前,撩起些许,吩咐道:“去,立即把英国公请来,就说有要紧事商议。”
帐外守卫的,都是他的铁杆心腹,闻言立即应了一声,匆匆离去。
陈王转身,缓缓行至首座坐下,双手交叠在身前,安静等着。
英国公来得很快,一接到报信,以为两位殿下发现什么紧急情况,立即放下手头事务,赶了过来。
不过两刻钟,外面便响起沉重的脚步声。
陈王亲卫事前得了主子吩咐,有意无意地,将英国公随行人员拦了下来。
英国公倒不以为意,毕竟商议要事,这些人也是要屏退的。
他独身一人,步履匆匆,掀起门帘就进去了。
谁料突兀撞进眼前的一幕,让他大吃一惊。
魏王确实在,不过却直直躺在l地上,左胸膛心脏处插着一柄匕首,齐根尽入。
他明显已经死了,双目瞪得大大的,死不瞑目。
英国公此一惊非同小可,饶是惯历大事如他,也立即失声惊呼,“魏王殿下他……”
“英国公请慎言。”
一道不高不低的男声响起,突兀打断英国公惊呼,他闻声望去,陈王正端坐上首,神情十分平静,正一瞬不瞬看着他。
英国公其人,也不是真纯洁如白纸,他浸淫宦场二十余载,什么风浪没见过。
方才事发突然,他震惊之下,才忽略了陈王,如今双方一对视,他立即了然。
兄弟阋墙,陈王亲手诛杀兄长。
英国公顷刻明悟,又立即暴怒,魏王是他的女婿,他女儿如今怀有魏王骨肉,陈王此举,伤害了他根本利益。
要知道,作为后党很关键的实权人物,即便皇后临江侯,也得相当给予尊重。英国公怒极之下,也不将主臣尊卑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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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眼里,神色冰冷,“陈王……”
“本王欲迎英国公府姑娘进王府。”
陈王提前一步开口,让英国公的话堵在嗓子眼,他继续一字一句说道:“王妃不能孕子,其余侧妃也不能,虽秦姑娘屈尊侧妃之位,但亦不过暂时之计。”
他很平静,话罢站了起来,行至对方跟前,诚恳道:“本王欲与公爷共襄大事,不知公爷意下如何?”
陈王娶了王妃不久,王妃身体并没有毛病,只不过,他说她不能孕子,那她肯定就不能了。
这不过是他一念之间的事。
这一点,英国公当然知道,盯着陈王俊美阴柔的白皙面庞,他呼吸急促,神色几经变幻。
营帐内死寂片刻,种种念头快速闪过,他终于弯下脊梁,拱手道:“微臣乐意至极。”
这是最好的选择。
虽坤宁宫一党如今式微,但上了船就下不来了,英国公只能一条道走到黑。
魏王死了就死了,即便他不甘折腾,对方也不能死而复生。
侧妃虽麻烦点,但正妃及其余侧妃皆不能孕子,结果也是一样的。
况且陈王话中之意,他日正妃之位会调整过来。
由此至终,他只是牺牲了一个嫡女罢了。虽嫡女尊重多了,但庶女用得好,价值也不遑多让。
英国公余光扫了陈王一眼,对方很果决,能耐不再魏王之下,换了他,未必就是坏事。
“公爷无需多礼,快快请起。”
直到此刻,陈王谋算才全部达成,他虽勉力压下了欣悦,没有喜形于色,但不豪情万丈。
“好!我二人一心,想必皇太子未必能一尝所愿。”
“正是!”
魏王尸体仍温,他最倚重的岳父,就已与杀害他的胞弟达成一致意见,成为了一对新出炉的翁婿。
他只能眼睁睁瞪着。
第一百一十九章
新出炉翁婿二人意见达成一致后,头一件要办的事,就是处理魏王的尸身。
这件事是不能隐瞒不报的,好在如今身处战场,有一些灵活操作空间。
趁着魏王尸体还热着,英国公匆匆取来一柄自鞑靼缴获的弯刀,猛拔出匕首,立即用弯刀狠狠戳了几次,次次贯穿胸膛。
匕首轻而薄,刃面比弯刀小多了,这么凶猛刺了几下,原来创面再也不能分辨。
英国公杀敌无数,经验丰富,再加上魏王血液尚未凝固,这般伪装一番,看着倒没有破绽。
随后,英国公再使心腹悄悄接近鞑靼军营,低调挑衅一番,双方在夜色中小范围交战大半个时辰。
随后,大周军营就传出,魏王不幸被敌军杀害的消息。
本来,英国公陈王还有些许担忧的。虽然消息拖延了一段时间,用以模糊魏王死亡时间,伪装也到位了,但霍川张为胜等人,可不是好糊弄的。
好在,事情出乎意料的顺利,霍川等人正连夜商议作战计划,时间非常紧,匆匆过来看了眼,就回去了。
因身处战场,装殓立即进行,且出于某种心理,魏王棺椁享受了一把普通将领的待遇,先停在蓟州。
这是因为,“悲痛”的二人决定,以大战为重,待大胜之后,才将棺椁运返京城。
魏王亲自上战场,想必也希望亲眼看见大败鞑靼的。且为了皇后不至于过度悲伤,又无人安慰,他战死的消息也暂时掩下来了。
毕竟,魏王妃怀有身孕,且坐胎十分不稳,万一传信之事处理不妥当,这唯一的遗腹子是铁定保不住的。
陈王作为魏王胞弟,绝不允许此事发生。
最后一个理由很上得了台面,加上霍川得了主子的话,带头持默许态度,于是,就没有人提出异议。
英国公陈王大松了一口气。
然而,事情真的这般顺利,无一外人知悉吗?
答案当然不是。
事实上,高煦早已接到了信报,虽陈王营帐内之事不详知,但事情脉络,俱已理清理顺。
“此事无需多理,让陈王做主即可。”
大周鞑靼几次交锋,这次休整的时间又相对较长,恐怕一场前所未有的大战已酝酿得差不多了。
大敌当前,高煦并没有太多闲暇搭理这对兄弟,钳制住对方,不让这群人折腾出幺蛾子,扰乱战局,这就可以了。
“另外,传信霍川张为胜,多多留意穆怀善。”
相较起陈王英国公,他更警惕穆怀善,毕竟这人有勇有谋,还有亲信兵马,行事每每出人意表。
仔细嘱咐一番后,再处理完大堆军政要务,天已经黑透了,高煦搁下笔,揉了揉眉心,这才起身折返寝卧。
以往纪婉青母子未到时,基本他是在书房榻上歇息的,但如今无论再晚,他还是会回屋。
进了内室,纪婉青刚把儿子哄睡,高煦接过安哥儿,这小子已经两个多月大了,越发白胖,睡得香甜,粉嫩嘴角不忘吐着奶泡泡。
他微笑,接过妻子递过来的热帕子,给儿子小心擦拭干净嘴角,亲自送回次间。
夫妻洗漱过后,躺在床上睡下,他便将这个消息告知,“魏王死了,等到班师回朝之日,棺椁才会送返京城。”
“什么?”
纪婉青是震惊的,虽她对导致父兄战死的罪魁祸首们毫无好感,甚至恨不得对方偿命,但她还是知道皇子们身份不同,参战统帅们不会让他们涉险的。
皇子想战死,也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
怎么好端端的,魏王就死了,他不是有岳父英国公照看着吗?
而且一个皇子,怎么就没有立即将棺椁送回,这是要掩下消息吗?
“魏王乃陈王亲手所杀,后陈王与英国公意见达成一致,魏王战死的消息便传出了。”
高煦薄唇微挑,扬起一抹讽刺的弧道,“大约,陈王回京后,就会纳英国公府的姑娘进王府。”
当然,上述之事是建立在风平浪静的情况下的。
他打算回京后,便揭露当年通敌一事,恐怕,陈王不能如愿以偿了。
纪婉青静默,弟弟杀哥哥,是因为在不少人眼里,所谓亲缘关系,是远远比不上切身利益的。
魏王死了,秦采蓝成了寡妇,若是刚开始时,她大约会为对方惋惜一番,毕竟皇家媳妇不好当,一旦男人没了,这辈子守寡的下场的注定了,可没半分悬念的。
可是经历过种种不和谐后,纪婉青对这位昔日旧友只余厌恶,惊讶半响,便揭过去。
她更心疼自己的男人。
高煦这一个多月来劳碌非常,军务朝务一把抓,大战须时刻关注,天不亮就起,深夜才归,即便年轻力盛,俊脸也难掩些许倦怠之意。
纪婉青纤手抚上他的眉心,又细细揉按着他额际两边,关切道:“夜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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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快些歇罢。”
“下次,你不许等孤,自个儿早早歇下才是。”即便她不大听话,他也得多说几遍。
纪婉青这手艺,当年是专门学习了一下,给爹爹撒娇用的,力道刚好合适,穴位也准,高煦头部一阵舒坦,闭目享受妻子柔情。
“青儿。”
揉按了大概一盏茶时间,他唯恐妻子手酸,就把她的手握住了,并温声道:“这场大战已持续了一个多月,我方与鞑靼几次激战,已酝酿得差不多了。”
大概很快,就会爆发一次或者两三次战役,彻底决定胜败。完事后,大军就会班师回朝,他们一家也要回京了。
“这太好了。”
纪婉青一下子高兴起来,这样好啊,结束战事,对大周对将士对百姓,都是大好事。
开战一来,大周一直稍占上风的,高煦此刻虽有些疲倦,神态却未见严肃慎重,显然还是有把握的。
这样再好不过。
她由衷喜悦,“我等着你们凯旋。”
“好!”
高煦微笑,不过说到这里,他不提前嘱咐道:“青儿,过上两日,孤将会亲临前线督战,你与安儿,就留在蓟州,孤很快就会回来。”
虽战场距离蓟州不远,飞鸽传书不过一个多时辰的事,但战场之上瞬息万变,来回三个时辰,说来也很久了。
后面的战役很关键,高煦已经决定,启程亲临燕山脚,直接进驻大周营地。
纪婉青不笨,各种关窍她一听就知。老实说,她是惦记的,还有一些担心,但她听罢以后,还是搂紧他,低声应道:“好,我与安儿等着你。”
既然非去不可,那就让他少些惦记,照顾好自己与儿子,才是最正确的事。
妻子一贯懂事明理,又时熨帖得人心尖发疼,高煦“嗯”了一声,没有多说,只将人紧紧搂住。
“睡吧。”
“好。”
……
一夜无词,隔了一天,高煦天未亮即起,告别妻儿,清晨便出了蓟州,直奔燕山脚而去。
皇太子亲临,能大大鼓舞全军士气,因此消息并未掩饰。
在陈王计策得到英国公赞同,二人正苦思良策,好让这场战役平局场,并将皇太子战功压到最低的时候,不想,高煦已经抵达大周营地。
一连串最猛烈的激战,也将拉开帷幕。
短短两日,大周鞑靼两方,便爆发了几次短暂而粗浅接触。
此刻燕山脚下,气氛紧绷到极致,弥漫着一股若有似无的硝烟气息,仿佛一点就燃,一触即爆。
双方枕戈待旦,全神贯注警惕敌方。
这时候,大周营地中,却还有一个人在分神其他。
这个人,就是穆怀善。
“主子,魏王的棺椁送返蓟州,消息果然没有传回京城。”说话的是他的心腹穆德。
要说穆怀善,他真没对两外甥太在意,否则就不会一个心下不悦,就挑唆陈王杀兄。
只是陈王真动手了,他却因此注意到很多不同寻常之事。
一个成年皇子战死,实在不是一件小事,但大周军营却出奇的风平浪静。
再来就是魏王棺椁,及丧报之事。
一般大战,战死的将士实在不会太少,然而限于种种条件,一般遗体会有两种处理方案。
普通兵卒的,一般有同袍愿意带的,就会火化送返故乡;但更多是挖一个大坑,将他们一同埋葬了,继续守护大周边疆。
没办法,准备这么多棺椁不是件容易的事,而遗体必须尽快处理,否则会引发一连串严重的疫病问题。
另一种处理方案,就是针对中级以上将领的。等级上来后,人数肯定就少,他们若战死,遗体会先装殓,然后先暂时停在后方,等战役结束一起运返。
没办法,非常时刻,很多时候是腾不出人手来运送的,不过条件允许的话,还是会先用冰镇着保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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