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的荣华路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秀木成林
纪宗贤看着万分气愤,疾言厉色,实则紧紧盯着妻子,生怕对方一个脑抽,当场否认,“你还蒙骗了我,让我差点背上不忠不孝不义之名!”
曹氏懵了半响,很快领悟到夫君的意思,这是要她背锅?
她同时还扫了周围一圈,看见庄士严心里一突,两眼一转,瞬间恍然,这是事败了。
只是不忠不孝不义很严重,若纪宗贤背严实,恐怕这爵位也坐不稳了,曹氏虽然不聪明,但关系到这等大事却反应极快,她万分不甘,却有不得不把事揽在身上。
曹氏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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扯出帕子捂着脸放声大哭,“夫君啊!妾身这是迫不得已啊,家计艰难,妾身想着侄女手头松动,才想着借用些许,毕竟这府里,是大家的啊!”
她虽被迫认下,先仍努力卸下责任,纪宗贤闻言心中一松,他便喝道:“即便家里不易,你要借用,可与侄女商量一番,侄女通情达理,必会同意,你怎可如此?”
……
这对夫妻唱念做打一番,指天发誓不再有此念,方勉强把这事糊弄过去了。虽大家心里未必不明白,但这回纪宗贤表现还是可以的,他迅速将锅甩出去,将此事从身上撕撸开,最起码大面上如此。
庄士严也没真打算弄掉纪宗贤爵位,毕竟纪婉青还未出嫁,这靖北侯府嫡长女的名头,还是很重要的,他见好就,哼了一声,转身面向老侯爷,拱手,“往后之事,便要劳烦老族长主持公道了。”
老侯爷正色应了,“庄山长放心,此乃老夫本分。”
*
这事众目睽睽中发生,很快,便传遍京城。
纪婉青午膳前接到舅舅传话,说诸事已妥当,下午,便到各种版本的消息。
这些版本大同小异,主题都是靖北侯府夫人出身不显,眼界窄人贪婪,居然贪图失怙侄女手上钱银产业,怂恿婆母谋夺,侄女亲舅知悉大怒,一状告到纪氏族长老国丈面前,求主持公道。
几个主要人物的形象,曹氏贪婪刻薄不说,何太夫人是人老糊涂了,而靖北侯纪宗贤,也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毕竟群众眼光是雪亮的。
唯一的正面人物,就是太子妃纪婉青了,纪大姑娘守孝前名声就很好,此次明理孝顺,以祖母身体为先,很得人赞赏。
纪婉青一一看过消息,满意点头,结果比她预料中还好,舅舅果然战斗力强悍,人也明。
上面的人所知必然更详细,她与府里因争产大闹一场,成功拉开距离,这样非常好。
第十六章
当夜,整个靖北侯府,恐怕只有纪婉青一人酣然入梦,睡得香甜,次日,她依旧准时起身。
“姑娘”,梨花喜孜孜进门,后面跟了一群捧着热水巾子等物的丫鬟,她绞了细棉巾子,伺候主子净面,“听说延寿堂那两处地方,昨夜换了一批瓷器呢。”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纪婉青在延寿堂与二叔二婶院里放有人,虽不是心腹,但风吹草动都是知道的。
这不,消息一早便到了,何嬷嬷梨花等人走路都带风,面上掩饰不住喜意。
纪婉青漱口净面后,闭目仰脸,让梨花麻利给她均上一层香膏子,待妥当后,她方睁眼微微一笑,“你放心,热闹的还在后头呢。”
果然,没过多久,热闹便上门了。
老临江候是一个说话算话,且办事极其认真的人,既然答应了庄士严,便将这事放在心上。
纪宗贤被他呵斥一番,已打消念头还不算完,昨日下午他翻过了一部分账册,又探问过此事详细情形后,今日一大早,就命人套了车,出门往靖北侯府而来。
老侯爷一进门,便直奔延寿堂,他这把年纪,也不需顾忌男女大防了。
何太夫人正躺在里屋榻上哼哼,一副被气倒在床的模样,他到了明堂,也不多说,直接吩咐让人出来。
老侯爷的原话是:“就算快要病死了,也得抬出来。”
一族之长的权利面子,远比想象中大太多,更被提府里如今拥护纪皇后,何太夫人无法,只得一脸菜色被丫鬟搀扶出来。
她其实没病,也就是昨天气狠了没睡好,所以看着脸色差些。
老侯爷人老明,一眼看穿,他怒上加怒,劈头盖脸痛斥何太夫人一番,一点面子不给留。
“何氏,你真是心瞎眼瞎,你知道太子妃是何意?你知道皇家是何意?”老侯爷想起方才进门时,向引路管事询问纪婉青时,对方一脸自然,并无增添半点敬畏,不禁捶足顿胸,愈发恼怒。
由仆见主,可见这靖北侯府上下,接了赐婚圣旨也就是接了而已,并没及时将纪婉青与皇家挂上钩。
这一窝子蠢货!
老侯爷简直不忍直视,他喘着粗气,一时竟不知从何说起。
切齿片刻,老侯爷指着何氏破口大骂:“老夫兄弟命不好,摊上了你个糊涂妇人,若你再敢生事,老夫便替兄弟把你休回何家去!”
何太夫人年纪大了,有儿有孙,休回娘家当然只是恫吓,但这也了不得了,她当场痛哭失声,连连赌咒发誓,保证日后安分守己,方一脸泪痕被搀扶回了屋。
经历了这么一场,她是真要大病了。
老侯爷仍有余力,接着又指着纪宗贤曹氏夫妇一顿怒骂。
接连痛斥了三个罪魁祸首,并将此事处理停当,完事以后,老侯爷还要安抚受害者一番。
纪婉青被请到延寿堂,帘子一掀起,便见一个须发皆白,方面大耳,气神十足的老人站在堂上,他面前是她的二叔二婶,这对夫妻面如土色。
“婉青见过堂爷爷。”纪婉青行了福礼,不动声色打量屋内,心中已有了计较。
她行礼时,老侯爷连忙侧身避过,并抱拳深揖回了一个礼。
这才是未来太子妃该有的待遇,即便是侯爷国丈身份的长辈,亦不敢受她全礼,也就是靖北侯府一群面上明,实际猪油蒙了心的糊涂货,才敢大咧咧受了礼,还诸般谋算折腾。
这是要把皇家的体面往哪搁?
皇家,天家。可不是开玩笑的。
纪婉青不叹息,难怪临江候府依旧蒸蒸日上,而换了主人的靖北侯府,不过三年时间,便颓势明显。
一老一小坐下,老侯爷和颜悦色安抚,并重点说明一下,她父亲的私产,与爵位承继无关,不论多少,都归了姐妹二人,让她们均分了添做嫁妆的。
最重要一点,不论家里如何折腾,她都不需理会。
纪婉青一脸动容,先对老侯爷出面主持公道表示了感激,顿了顿,她又道:“父亲留下的一应物事,不拘多少,都是父亲的心意,婉青亦是极难舍的。”
“只是纪家养我育我,如今府里家计不易,既然如此,府里便无需替我准备妆奁了,我将父母留下物事归拢一番,当做嫁妆之用便可。”
“此事万万不可!”
老侯爷立即拒绝,开什么玩笑,纪婉青婚嫁对象是当朝太子,家里必然要准备厚厚嫁妆风光送出门方可,怎可一毛不拔?
若是这事没有闹开,纪婉青如此丰厚的嫁妆,糊弄一下,当做两者俱有也不是不可以。只是现在已全城瞩目,大家的眼睛都盯着,这嫁妆不仅要另置一副,还得厚厚备了,让所有人无法挑剔,方能圆了纪氏面子。
更重要的,还对皇家有了圆满交代。
老侯爷立即严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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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宗贤夫妻,必须仔细置办嫁妆,半点不能含糊。
此事显然出乎纪宗贤曹氏预料,夫妻二人对视一眼,方苦哈哈应了。
老侯爷是人子,如何不明白,他不放心,立即表示,这嫁妆他要派人全程跟踪并亲自过目。
好了,这下子半点不能糊弄了,太子妃的嫁妆,估计能再凭空挖了靖北侯府家底一截。
纪婉青纤手持帕,轻点了点唇瓣,遮住嘴角一丝冷笑,她早就说过,若这群所谓亲人贪得无厌,她必会扒下对方一层皮。
此事圆满结束后,没多久,老临江候便被圣旨褒奖并赏赐了,凑巧的是,纪宗贤却因差事出了错,四品官职被撸了,勒令永不起复。此后,他身上便仅挂着一个爵位了。
先前因为涉及臣子家财,皇家不好出面干涉,不过等落幕后,昌平帝便立即借另一事表达了态度。
据知情人的小道消息,昌平帝对靖北侯府大为恼火,若非降了爵位,太子妃出身不好看,恐怕纪宗庆不仅仅是削了官职这么简单。
果然,皇家的脸面,谁也不能损伤分毫。
*
“父亲眼光准,处事利落,儿子远不及也。”说话的是临江候纪宗文,他是真心钦佩,“父亲老当益壮,不若多多指导儿子几年。”
老侯爷修剪着面前的松树盆景,闻言摇头,淡淡道:“不了,你们大了,都有主意,不需要老夫了。”
儿女都大了,自个儿有了主意,觉得老父坚持未必有理,他干脆撒手,让他们自己折腾去,不闻不问。
此次也就是涉及宗族内务,他才插手。
*
回到老侯爷亲到靖北侯府当日。
自赐婚以来,东宫一直关注的靖北侯府,当日老侯爷以雷霆之势处理好所有事情后,这边他刚打道回府没多久,那边东宫便得讯。
这几日的大小事情被详细记录,呈上太子案头,高煦垂目翻过,挑眉,看来他的太子妃,也不是简单人物。
纪大姑娘虽守孝三年,不出现在人前,但此前的形象一贯是贤淑大方,温良敦厚,一个完美的世家贵女典范。很难想象不过数日时间,她便策划并亲身参与了这许多事,且取得了圆满成功。
他不得不承认,他的未来太子妃,是一个智勇双全的女子,并非寻常闺阁千金。
高煦很好奇,前靖北侯夫妇究竟是怎样的人,才能养出这么一个女儿。
半响,他轻轻摇头,也不对,纪宗庆夫妻还有个小女儿,一胎双生,却与寻常女子并无差别。
高煦放下密信,看来,是他的太子妃天赋异禀了。
“殿下,纪大姑娘好生厉害,这一役漂亮极了。”张德海奉上一盏茶,啧啧称奇。
作为太子的贴身心腹,他可以说也全程围观了整件事,此时的张德海对纪婉青好感大增,不禁说了两句好话,“殿下,或许陛下这次赐婚,也没有太坏。”
张德海暗暗叹息,他家主子自幼刀光剑影,宫中无人护持,导致心防颇重。又因那千刀杀的纪皇后,导致主子不喜宫女接近,后来还演变成不重女色,如今已及冠,身边也没留人伺候。
高煦这个年纪,其实早两三年就应该大婚了,偏因为各方势力角逐,导致太子妃人选难产,拖到二十岁了,才匆匆定下。
“纪大姑娘看着是个好的,也不与姓纪那帮人一条心,坤宁宫那位,这次恐怕要失策了。”
“倒是个聪慧的。”高煦端起茶盏,呷了口茶,“不过如今说这话,为时尚早。”
若纪婉青能安分守己,这很不错,她是忠良之后,他也并非不能接受她。
高煦对妻子的要求并非智勇双全,懂事本分不拖后腿即可,纪婉青目前看着还行,就是不知道她能不能挺过纪皇后的一关了。
这一切,待大婚后便见分晓。
“张德海,你明日一早出宫,到靖北侯府去,替孤探望纪大姑娘。”高煦搁下茶盏,吩咐道。
这事闹得这么大,东宫不可能不知情,按照太子一贯温文尔雅的形象,派心腹去探望一番,很有必要。
“奴才遵命,奴才立即到库房去,给纪大姑娘选几样礼品。”
张德海当然明白,不过显然他联想得有点多,应声退下,乐呵呵地往库房去了。
高煦挑了挑眉,也没说话,只继续处理案上朝务。
第十七章
纪婉青这次能赢得漂亮,少不得舅舅庄士严,她满心感激,次日清晨,便早早登门致谢。
舅舅舅母很和蔼,和颜悦色安抚了她,并说,日后若有不易了,可致信宛州。
纪婉青日后是太子妃,若有不易,恐怕真很不易,她却知道舅舅此人一诺千金,并非随意虚言糊弄人,一时热泪盈眶。
在庄家别院用了午膳,她方打道回府,回了朝霞院正要午歇,不想有婆子急急奔进来,“姑娘!”
“东宫来人了,是太子殿下贴身太监,奉殿下之命,来探望姑娘!”
婆子欢喜得变了音,何嬷嬷本来要呵斥她没规矩的,闻言也顾不上了,匆匆撩起帘子进了里屋,“姑娘,东宫来人了。”
纪婉青正坐于黄花梨宝座式镜台前,已经卸了钗环,不过尚未更衣卸妆散发,何嬷嬷忙指挥梨花,“赶紧的,快些伺候姑娘戴上头面。”
何嬷嬷很欢喜,太子殿下命心腹探望自家姑娘,这般看来,姑娘入宫后境地就算难些,也未必没有余地。
一屋子丫鬟婆子喜孜孜的,唯独纪婉青镇定自若,她道:“嬷嬷,你先打发人出去,先把那人领进来。”
“对对!嬷嬷糊涂了,还是姑娘有主意。”何嬷嬷笑得合不拢嘴,赶紧打发人出去后,又捧着妆匣子上前,“姑娘,你看看,用哪套头面好些?”她左看右看,觉得哪套都差了点什么。
“在屋里,哪里得用整套头面。”
整套头面里有簪佩步摇、钗梳项圈等,林林总总十几二十样,固然美丽高贵,但那都是见客用的。纪婉青尚未大婚,东宫来人虽属于外人,还是太子心腹,但她一个太子妃,实在没必要盛装见对方。
这样既降低了自己身份,还显得过分热切,不够矜持。
皇太子日后是大老板,适当讨好可以,但纪婉青不到万不得已,真不打算弯下腰,去逢迎对方。
且这万不得已,若是很不堪,她亦不会接受的。父亲曾说,人须有一根傲骨,宁折不弯,她万分赞同。
纪婉青刚从外面回来,衣裳发鬓都很得体,她随意捡了根蝴蝶展翅玉钗,斜簪在云鬓上,就可以了。
*
作为皇太子贴身心腹,张德海领着几个小太监,被恭敬请进了门。
守门家人战战兢兢,弯腰等对方走远了,才敢起来。
上行下效,因为主子们的不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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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
高煦第一次知道这个字时,是他的母后亲自教的,他的母后如是说,并解释,妻子是他日后的家人。
家人么?
没多久,母后薨了,皇宫有父皇兄弟姐妹,可惜这并非他的家人,他孑然一身。
高煦闭目,细细摩挲着手里的玉佩,羊脂玉很细腻,触感极佳。
靖北侯府争产风波后,防备之心未去,他对纪婉青却有了欣赏。
对,他欣赏聪敏果断,乐观向上,处事大气的女子。偏如今世上,世家千金们囚于深闺,根本无从说起。
他的母后,聪敏却不够果断,大气却不乐观,终究舍了亲儿而去,徒留他独自挣扎于深宫中长大。
要是母后如她一般,结局就会完全不同,高煦睁眼,黑眸闪过惆怅。
他最终拿起那只碧色蝶恋花纹荷包,摩挲片刻,打开荷包,将鸳鸯佩放置其中,连锦盒一同,入了身前大书案的木屉中。
第十八章
今年的初雪,下来得早了一些,不过九月下旬,细细的雪便扑簌簌地降下。
大地裹上银装,雪白的新雪沾上树梢屋头,温度陡降。
纪婉青夜里倒没有察觉,因为何嬷嬷连夜命人燃起了地龙,屋里暖烘烘的,她睡得香甜。
清晨一睁眼,窗棂子格外亮堂,她恍然,“昨夜下雪了?”
“是的姑娘,雪还不小呢。”
梨花一边利索伺候主子梳洗更衣,一边抱怨道:“今年府里给送来的松炭次了很多,个头小,又碎。”
纪婉青自从父母去世后,她手里握着大笔私产,虽父亲转移钱财珍宝十分隐蔽,但她总唯恐被府里知悉,财帛动人心,姐妹二人会被“病逝”。
她日常总十分小心,府里送来的用度,要紧如吃穿之类的,她统统不用,而是将另取了银钱给纪荣,让他暗暗采购,偷偷送到朝霞院。
姐妹二人闭门守孝,倒也一直安然运作。
其余诸如烧地龙用的松炭,量太多,而且也接触不了人,她也就用府里的了。
之前三年,府里送过来的松炭都是上等货,又大又耐烧,这回就差太多了,一个月的量怕只能用半月,梨花见了,不絮叨。
纪婉青在府里耳目灵通,这点倒是清楚,老临江候吩咐厚厚准备嫁妆,并派人监督,列出的单子很是掏了府里一部分家底,曹氏肉疼不已,今年府里采购的炭都次了一等。
老侯爷、东宫前后脚来过后,接着便是皇家开始走六礼,府里被震慑得厉害,没人再敢怠慢她。
纪婉青不缺这些嫁妆,但她笑纳了,反正留在这个府里,迟早也败完,就当她取回一些父亲经营多年的成果罢。
“那就让纪荣买去。”纪荣以前是大管家,什么门路都有,如今朝霞院与府里成分据之势,也不用瞒着人,直接大方采购即可,“梨花,你看院里还差些什么,都让纪荣添置去,你告诉他,都安置妥当,不要吝啬银子。”
吩咐妥当,用了早膳,纪婉青披上厚厚的滚边大毛斗篷,出了二门登车,往府外而去。
今天是九月二十,宜出行,妹妹纪婉湘一家,以及舅舅舅母启程出门,一个往北一个往南,远离京城。
她去送行。
“姐姐,你要多多珍重。”京城北门外,姐妹双手交握,纪婉湘泪如雨下。
她有些黯然,“妹妹无能,不能替姐姐分忧。”
纪婉湘并没有回门,纪宗贤夫妇当初为了把抢夺侄女私产的事情捂住,紧闭了府门,并打发了管事到郑家传话,找了个借口让她不必归宁。
正忐忑着的纪婉湘立即察觉不妥,领着郑毅匆匆就要赶回娘家,不过纪婉青随后派的人阻止了她。来人并无赘述,只一个中心思想,就是让她待在夫家,不要回侯府。
纪婉湘一贯听姐姐的,且她也怕自己胡乱插手坏了事,只得焦急等待着,好在次日事情便有了结果,纪婉青大获全胜,她才大松一口气。
郑毅报到时间不能再拖,毕竟初雪已经下来了,再耽搁下去,大雪封了路,拖家带口极难前行。
小夫妻成亲第六天,郑家便带着行装,出城往北而去。
“姐姐能处理妥当,小妹无需牵挂。”
纪婉青拍了拍妹妹的手,嘱咐道:“倒是你,要好生照顾好自己,凡事多长个心眼,有什么事情,便使陪嫁人手去办。”
父母亲留下心腹,纪婉青好生挑选了一部分,作为妹妹的陪房一起出门子,郑家人固然不错,但手里有人心头不慌。
纪婉青有很多话要嘱咐,只是面临分离,却又觉得赘言无用,她抬起头,看向旁边的郑母,“郑伯母,小妹以后劳您多照顾了。”
郑母浓眉大眼,是个性情爽朗的妇人,一贯很喜爱纪家姐妹,闻言立即安慰道:“大姑娘放心,我会好生照看湘儿的。”
郑毅也说:“我日后会好好照顾湘儿妹妹的。”他见妻子哭,很是心疼,忙取了帕子,给她抹了泪水。
“好了,时间不早了,早些启程,也好早些到打尖驿馆。”
说话的是庄士严,他与陶氏今天也离京,不过宛州近些,路也好走不少,二人便先送二侄女。
纪婉青看了看天色,确实不早了,秋冬天黑得早,耽搁下去错过宿头,反倒要糟。
“好了,我们姐妹来日再聚。”纪婉青主动松开妹妹的手,让郑毅把她扶上马车。
姐妹依依惜别过后,郑家人登车,细鞭一甩,马车前行,渐渐远去,消失在几人视线中。
纪婉青眺望许久,直至车影子再也不见,方不舍回视线,想一分别最少数载,她眼眶一热,一直强忍的泪还是落下来了。
“莫要哭了,”舅母陶氏温言安慰,“你姐妹二人还年轻,来日再见便是。”
“嗯,我知道的。”
一行人折返,直接从京城穿行而过,抵达南城门,纪婉青再度送别了舅舅舅母。
这回分别,双方离情倒少了许多,因为庄士严夫妇等纪婉青与太子大婚之时,还会再过来一次的,三月后便能再次见面。
“姑娘,咱们要回府了么?”
梨花一边说着,一边从暖笼中取出铜壶,打湿了干净棉帕,伺候主子净了脸,又重新均了香膏脂粉。
“不,先不回去。”纪婉青情绪不高,斜斜倚在杏黄色鹤穿牡丹纹引枕上,“我们去庄子。”
她话里这个庄子,正是纪父转移钱财珍宝后,用以安置的隐蔽之处,距离南门足足有三十多里路,一行人赶到时,已是午膳时分。
早有心腹打马提前通知,庄子管事蒋金领着底下一应人等,等在庄子前迎接。
“属下请小主子安。”
蒋金是个年近四十的汉子,宽口高梁,双目炯炯有神,可惜有一道深深的伤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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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左耳划过作眼角,一直拉到左边下巴,看着狰狞万分。
但这么一个长相凶狠,能止小儿夜啼的男人,却万分忠心耿耿,纪父在战场上救了他两次,还替他洗刷了冤屈,安排了他退役后的生活,他便一心一意,追随在主子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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