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古代写小说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薄荷
他纠结了好久,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比起《镜中美人》一开篇就悬念丛生、高|潮迭起,这篇《仙缘》就平淡多了,语言也朴实无华,若是从前,这样的书叶奉书看都不会看,但因为对方是苏清漪,他这才耐住了性子。
故事娓娓道来,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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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淡,却偏偏让人欲罢不能。
主角徐绫是一个普通的少年,家庭贫穷,以打柴为生,平日里最大的爱好就是去村口听老人们说仙人的故事。有一日他进山打柴的时候误入陷阱,却误打误撞进入了一个山洞,山洞中一名老者正在与一条大蟒对峙着,而在他们身旁的水潭里,盛开着一朵极美的莲花,馥郁扑鼻的芳香充满了整个山洞。
徐绫的出现打破了这种平静,大蟒和老者几乎同时向他袭来。
就在徐绫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的时候,听见“铮”的一声,整个人像是被一股巨力给推了出去,他整个人都栽到了莲池里,并且刚好摔在了莲花上面,那莲花落在嘴边,如水一般流入了口中,然而徐绫却觉得像是一团火流入腹中,一股剧痛从身体各处传来,他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他只觉得身体轻盈,原本在陷阱里被困了一整天,又累又饿,此刻却一点都不觉得,同时浑身充满了力气。
光秃秃的莲枝立在水上,而原本乳白色的池水则一片漆黑。而在莲池不远处,老者的长剑刺穿了大蟒,但大蟒的毒牙也咬在了老者的肩头,老者已经奄奄一息了。
老者告诉徐绫,在他一进来的时候,自己就看到他脸上一片黑气,这本是必死之兆,但徐绫却不知为何躲了过去,更是吃掉了九转金莲,得以洗筋伐髓,成为了一名修仙者,反而自己却因此失去了性命。
徐绫茫然无措,老者却十分坦然,并告诉他,修仙一途本就逆天而行,修仙者虽不归天命所管,但修仙路上的危险却更加多,一不小心就会殒命,只有心性、天赋、气运都极佳,才能踏入最终的仙途。
徐绫十几年的人生顿时就被颠覆了,他将老者的尸体埋葬之后,就拿着他交给自己的储物袋和玉牌去了他的门派云虚宗。
在云虚宗,徐绫就像是乡下小子进城一般,眼前的一切都与他从前所知道的完全不同。修仙者们用纸鹤传递信息,可以腾云驾雾,甚至他们交易都不是用银钱,而是一种散发着淡淡光芒的珠子。徐绫曾听老人们说过,这种珠子名叫夜明珠,便是皇帝也没有多少的。
那名老者是云虚宗的一名长老,徐绫将事情经过说清楚,又将储物袋和玉牌交给掌门,那玉牌中有老者留下的最后一抹神念。掌门尊重他的遗愿,将徐绫留了下来。
徐绫原本以为自己天赋异禀,然而加入云虚宗之后,才发现自己只是最最普通的四灵根,修仙界最底层的那一类。不过徐绫心态好,对此并不在意,依旧十分努力,且云虚宗弟子之间气氛融洽,师兄师姐都对他十分好。
就在徐绫越来越习惯云虚宗的生活时,在一次与同门过招的时候,他却浑身一凛,不受控制地将剑刺向了师兄。师兄身受重伤,在宗门引起轩然大波,掌门勃然大怒,以“打伤同门”的罪名将徐绫关在了思过崖。
故事就停在了这里。
叶奉书意犹未尽,差点就忍不住问苏清漪后面发生了什么,最终还是多年从事奉书的专业素质使他按捺住了,却又不知该说什么,只能叹息。
苏清漪感受到了叶奉书身上传来的浓浓怨念,有些迟疑地问道:“叶老,这故事莫非不好?”
叶奉书深吸一口气,双手按在桌上:“不是不好,是太好了!!”他目光炯炯地看着苏清漪,“苏姑娘,老朽从事奉书几十年,从不知话本还能这样写,竟恍若有画面出现在眼前一般,我将这一本看完了竟还浑然不觉。”
苏清漪初时还有些不好意思,听到后面的时候也不自觉地坐直了,心中却也感慨不已。
早年她在写作的时候被人诟病文笔极差,她一开始十分不服气,直到看了几位大神的作品,被他们的描写所惊艳,再回过头来看自己的时候,才意识到觉得羞愧。
为了提高文笔,她拼命地啃成语字典,看散文,每日进行描写训练,如此半年后,她信心十足地开了文。
然而现实却狠狠地给了她一个巴掌,这是她有史以来成绩最差的文,底下一溜的差评,几乎将她的信心摧残殆尽。若是换了别人,恐怕就此放弃了,可苏清漪却十分固执,她顶着差评艰难地将这篇文写完了,整整四个月的时间几乎是零入。
后来她回过头看时,发现这篇文的确写的很差,文笔矫揉造作,堆砌词汇,并且把自己原来的强情节和节奏感的优点也给作没了。
可写完这本书也并不是毫无获,她终于意识到了自己和大神的区别,并不是词汇量与修饰方法的多寡,而是行文的流畅度和画面感。
那一瞬间,就如醍醐灌顶,苏清漪在整整四个月的黑暗之后,终于找到了一丝光线。
她购买了有关于镜头语言的书籍,并且开始大量观看电影,学习的却是电影中镜头语言的运用,却不知,这个方法犹如为她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
苏清漪像海绵一般迅速地吸养分,她不再执着于语句优美,而是通过简洁标准的语言勾勒出脑海中的画面。她的脑海中仿佛有一个剧组,她像是导演一般控制着镜头,或远或近,或摇或拉,有时给一个特写,有时又俯拍一个大全景。
她越写越顺畅,而此时,那半年中看的词典和散文也终于发挥了作用,在描写时,她不再为了一个词语抓耳挠腮,什么词语、修饰都信手拈来。
也正是这一本书,苏清漪一飞冲天,开始了日后的大红大紫。
而如今,叶老的夸奖让她回忆起曾经,事实证明,所有的努力都不会白,有的时候,或许只是还没有等到量变引起质变的那一天。
叶奉书不知道苏清漪的脑海中一瞬间想了这么多,已然迫不及待开始要写契约了。
这时候书坊与作者的合作是除去印刷成本和税之外,双方四六分,作者四,书坊六。但也有十分出色的作者,可以拿到五五分,比如苏清漪上一本《镜中美人》。
可是当苏清漪看到契约上的分成时,眼睛都瞪大了。
“我六??”
叶奉书捋着胡须,诚恳地点点头,又补充了一句:“若是苏姑娘同意往后每本都与我们文昱书坊合作,那您的分成永远都是六四。”
叶奉书人老成,只从这两本书就足以看出苏清漪的才华,她是足以与璇玑先生比肩,不,她甚至会比璇玑先生还要受欢迎,只要有她在,文昱书坊就能成为江东第一,别说是六四,就是七三也得把人给签下。
苏清漪也在沉思,事实上,这几个月同文昱书坊的合作并不差。她对谢谨虽然还有些戒心,但在商言商,谢公子还是很不错的,至于其他,待遇和专业性至少在临江城中已经是最好的了,苏清漪向来怕麻烦,若是没有意外,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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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文昱书坊一直合作下去也不错。
只是心里虽然是这么想的,但她还是十分保守地说道:“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
叶奉书有些失望,本以为苏清漪这样一个小姑娘,被人吹捧就会飘飘然,再骤然听见这样的好事定然会冲动答应,却不想自己竟然失算了。
苏清漪签下自己的笔名,习惯性地就要和叶奉书握手,说一句“合作愉快”,结果手伸到一半才意识到自己此刻身处的时代,连忙缩回来。
好在叶奉书没想那么多,双方都签好名按好手印之后,又在上面加盖了文昱书坊的印鉴,这才一人一份了起来。
苏清漪办完了一桩事情,心中一松,拿了润笔,正准备去街上买些点心回去,然而刚走到后堂,原本坐着的白宝嵘一骨碌跳起来,冲到她面前,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颜先生!在下白宝嵘,您还记得我吗?!”
第31章
苏清漪迷惑地看着白宝嵘,她早就忘记了半年前才见过一面的白先生,只得迟疑地问道:“请问,您是……”
白宝嵘有点失望,但还是打起神自我介绍:“在下白宝嵘,半年前,就在这文昱书坊的大堂,颜先生您来投稿时,我们见过的。”
“哦!是你!”苏清漪想起来了,她记得当时正是因为这位仁兄愤世嫉俗的吐槽,引发了自己的担忧,这才决定去找说书人的。
白宝嵘兴奋地脸都红了:“在下十分敬仰先生,如今再见到先生,实在是三生有幸,不知先生是否能拨冗与在下喝一杯茶?”
苏清漪被他的热情弄得有些不自在:“不用了,有什么事在这里说也是可以的。”
月生见状连忙去端了茶水过来。
白宝嵘没有办法,只能跟着坐了下来,只是还未坐稳,便急忙开口道:“颜先生,在下想创立一个专门写话本的文社,想请先生出任社长,不知先生意下如何?”
苏清漪一听就觉得麻烦,如今她虽然跟着欺霜学了一些变装技巧,但要真以男人的身份行事终归还是不太妥当,便直接拒绝了。
白宝嵘却不死心:“先生,在下并非是为了自己。先生当初也经历过投稿的作品被扔在了箩筐中无人问津的事情,您如此大才都险些被埋没,更别提其他人了。若是有了文社,众人互帮互助,这便是一股极大的力量,往后,咱们便不是弱势,也有资格同书坊谈条件,岂不是好事吗?”
不得不说,白宝嵘这个想法虽然过于理想化,但他这人的确是不错的。他如今已经混出头了,但并未因此趾高气昂,否认自己经历过的苦难和屈辱,反而一心想要帮助和自己有着同样经历的人。
只是,虽然感慨于白宝嵘人品好,但苏清漪还是拒绝了。
“先生在顾虑什么?是否担心文人相轻,会诋毁先生,这点您大可以放心,您的才华足以服众……”
苏清漪摇摇头。
先不说人心隔肚皮,谁也不知道会旁人心里在想什么,时人又喜欢连坐,一旦文社中有人出了问题,比如抄袭什么的,只怕整个文社都会受到牵连。跟这相比,所谓文人相轻都只是一点微不足道的小困扰而已。
她将这些委婉地告诉了白宝嵘,他果然沉默了。
许久之后,他拱了拱手,愧疚道:“此事是在下考虑欠妥,请先生见谅。”
苏清漪笑了笑:“无妨。”
说完,苏清漪便同他告辞,白宝嵘脸都憋红了,还是开口道:“在下实在是仰慕先生,不知先生可否告知居处,让在下能时常上门聆听教诲。”
苏清漪赶紧摇头,这要把地址泄露出来,她的身份不也暴|露了吗?
白宝嵘还以为是自己先前孟浪的举动让颜先生对他产生了恶感,可怜巴巴道:“在下发誓,真的只是仰慕先生,绝不会以此逼迫先生做任何事情的。”
苏清漪有些头疼,只得打了个哈哈:“白先生,咱们能再见便是一种缘分,若是刻意,便称不上缘了。那个,在下先走一步,告辞。”
这句似曾相识的话从颜先生口中说出,空气中宛如响起了一声响亮的巴掌声。
白宝嵘:“……”
脸似乎有点疼。
-
与文昱书坊的契约签好之后,苏清漪便着手拾东西,与父亲苏燮一同回宗族。
苏燮既然已经打算自绝出宗族,也就不想再拖了。所以哪怕身体还未完全好,也让郁长青去叫了马车,送他们父女俩回苏家村。
郁长青十分担心,但苏燮拒绝了他的陪同,他也只能将这些担心放在肚子里。
苏清漪在记忆中搜寻了半天,但都是模模糊糊的,可见记忆的主人也并不喜欢这些记忆。
到了苏家村,苏燮先带着苏清漪去了祖宅,原本青砖黑瓦的宅子,在苏家村看起来已经是很气派了。可如今院墙被人拆了大半,大门也被人拆掉了一扇,里头杂草丛生,几只芦花鸡扑棱棱地飞出来。
苏燮脸色沉沉,伸手拨开草丛,朝着里屋走进去。
苏清漪也沉默着,苏燮生病之前,每年都会回来扫墓,一家人也会在祖宅住一两晚,如今还不到一年的时间,竟变成了这样。
左右都有人从院子里探头出来打量他们,还有人窃窃私语。
苏清漪瞟了一眼过去,发现几户人家的土墙上镶嵌着不那么协调的青砖,想也知道是从哪里偷过去的,却不知门板又是被哪家给偷了。
进了屋子,苏燮浑身的气压更低了,只见屋中已经一片空荡荡的,家具全部不见了,甚至顶上的房梁都不翼而飞。
苏燮快步走到后院,只见库房上的锁头已经被撬开,里头空空如也。
这里面原本锁着两夫妻从苏清漪出生开始就为她攒的嫁妆,因城中的房子太小,一些大件的家具便没有搬走。如今看来,竟是便宜了一群硕鼠。
此时,苏家的族长和几位长老已经问询赶来了。
站在杂草丛生,隐隐散发着恶臭的院子里,几人都有些不好意思。
“慎之啊。”一名长老站了出来,扯出一个慈爱的笑容,“你怎么回来的这么突然,来来来,去叔祖家喝一杯。”
苏燮却冷淡道:“不用了。”
他看了一眼四周,果然在人群中看到了躲躲闪闪的苏培等人,冷笑道:“看几位长辈的样子,似乎还不知我苏慎之是回来做什么的?莫非三堂叔没有将我的话给带到?”
“这……”
几人对视一眼,知道苏燮这是来真的了,都露出了棘手的表情。
族长将目光投向苏培,怒喝道:“滚出来。”
苏培之前在苏燮和苏清漪面前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但在族长面前却生生地矮了一个头,小心翼翼地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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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中走出来。
“二哥,这真不赖我,我还以为老三在开玩笑呢!”
苏燮冷笑一声:“那我就再说一遍,我苏燮不再续娶,死后不入祖坟,往后就不劳几位长辈心了。”
他这话一出来,族长和几位长老的脸色都变了。
他们之前也和苏培一样,认为苏燮这只是气话,如今才知道他是来真的。
这可不是小事情,若是个白丁,从族谱中把人划掉也就算了。可苏燮是个秀才,他立下如此重的誓言也要自绝宗族,传出去,人家不会说他如何,只会认为是族中欺人太甚。虽说于他名声也有碍,但对族里,尤其是他们几个的名声伤害更大,甚至,族长那个已经考上秀才的儿子也会受影响。
族长狠狠地瞪了一眼苏培:“还不跪下同你侄儿道歉!”
苏培被吓了一跳,双膝一软就要跪下,却被一旁一个老汉一把给扶住了。
“苏三哥,苏二哥分明是一句气话,你若真跪了,那不是把慎之陷入不仁不义的地步嘛!”
苏燮感激地看了一眼老汉:“田大伯,谢谢你。”
田老汉嘿嘿一笑,摆了摆手。
族长的心思被拆穿,脸色也不大好看,便对苏燮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苏燮却不为所动。
最后没有办法,他们只能重开祖祠,依苏燮的意思,祭告先人,将他的名字从族谱中划去。
只是重开祖祠并不是小事,各项准备都要做,只能等到第二天了。
之前那位田老汉便邀苏家父女去他家住。除了他,也有一些与苏燮关系好,并未与族长、苏培他们同流合污的苏家族人对苏燮示好。
苏燮一一谢过之后,却只是让苏清漪一个人去田家住,自己执意要留在祖宅。
苏清漪原本想留下,却拗不过苏燮,只能跟着田家那一对小姐妹一起回去。
田家是苏家村的外来户,只是田家虽然人少,但武力值高又团结,苏氏族长这事做的不地道,所以哪怕恨得田老汉牙痒痒,也拿他们没办法。
苏清漪这一晚睡得并不安宁,天蒙蒙亮就爬了起来,洗漱完之后就跑到了祖宅,就见到苏燮一个人坐在院子里,拿着锄头将地上的杂草都除掉。
微弱的天光落在他的身上,仿佛给他蒙上了一层雾气。
苏清漪没有说话,看到一旁还有一把铲子,便拿过去和苏燮一同铲掉地上的杂草。
其实今天办完事他们就要回去的,往后可能也不会再回这间祖宅了,但父女俩明知是在做无用功,还是一言不发埋头做着。
待到太阳升起,两人终于将院子里的杂草除了个干净。
苏清漪只觉得掌心火辣辣的疼,怕父亲担心,只是将手偷偷背在了身后。
苏燮站直了身子,留恋地望了一眼院子,对苏清漪道:“走吧。”
父女俩来到村子最中央的祠堂,苏清漪因为是女子,所以不能进去,只能在外头等着,田家的小姐妹在一旁同她聊天,倒也不觉得时间漫长。
好在这一次没人敢从中作梗,很快就把事情办完。
几人从祠堂里走出来。
苏燮扫了一眼看热闹的村民,其中有担忧和同情的目光,也有嘲弄和忌恨的目光。若是原本的他,只怕会觉得心中郁郁,如今却是彻底看开了。
眼看着族长等人就要催促人散了,苏燮及时开口道:“慢!”
见所有人都将目光投过来,苏燮才道:“我家的宅子是当初家父家母亲手所建,房中家具亦是二老积攒多年的,后院之中的库房内,是拙荆替小女准备的嫁妆。这些东西,谁拿走了,还请还回来。”
第32章
苏燮的话一落音,现场顿时鸦雀无声。
族长皱起眉头:“慎之,适可而止,可不要过头了。”
苏燮还没说话,田老汉却忍不住了:“话可不是这么说吧,苏二哥,慎之只是拿回自己的东西,又有哪里做的不对了?”
族长喝道:“我们苏家的事情,你一个外人插什么嘴!”
“那我呢?我也不能插嘴吗!”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族长悚然一惊,回头看去,正看到一名方正脸的老人面沉如水地走了过来,他身后还跟着不少人。
“里……里正!”
里正目光威严地看着他:“若非旁人告诉我,我还不知道你做了这么多荒唐事情!”
族长想要辩解什么,但在里正的视线之下还是闭了嘴。
里正这才看向苏燮:“慎之,此事是族中待你不公,你若是后悔,老夫可以替你做主。”
苏燮只是摇摇头:“多谢里正,但慎之主意已决。”
里正见他面色坚决,也就不再劝,转头看向目光闪躲的族长等人:“这好好的苏家村让你给弄成了这个样子,你怎么好意思面对苏家的列祖列宗?!”
族长辩解道:“是慎之执意要除族,与我们有什么关系?”
里正冷笑一声:“若不是你们欺人太甚,他又为何宁肯做出这么大的牺牲也要除族!真把人都当成傻子了?!”
族长就不敢说话了。
苏燮朝里正拱了拱手,说明了情况。
里正恨铁不成钢地又瞪了一眼族长,这才道:“没听到吗!还不去将拿了人家的东西都还回来,真要抖落出去,闹得人尽皆知,你是想要被乡民戳脊梁骨,令咱们陶邑乡都跟着蒙羞吗!”
里正发了话,不管族长心里在想什么,都不得不连忙将命令给发了出去。
所有村民都做鸟兽散,只有那些不曾占苏燮一家便宜的,还站在原地。
里正叹了口气,对苏燮道:“慎之,此事是老夫不察,令你蒙受委屈,今日定给你一个交代,你要做什么尽管做,不必担心。”
苏燮露出感激的表情,其实这件事说到底也是族中内务,按理与这位老人没有关系,可他仍然愿意站出来替他撑腰,已经很不容易了。苏燮因同族而冰冷的胸腔也渐渐有了热度。
“多谢里正。”
没过一会,就有人搬着家具陆陆续续地过来了。
祠堂前的空地上渐渐地堆满了东西,桌椅、柜子、门板、还有不知何时混入其中的一根房梁。苏燮看着这些熟悉的家具,脸上露出复杂的神情,既是怀念又是痛苦。
而在场众人,除了苏培几人面带愤恨之外,其余的苏家人脸上都带着不同程度的羞愧。
族长是最后到的,身边几个壮汉抬着一架拔步床,这床极重,六个人抬着都晃晃悠悠,手臂上的青筋都鼓了出来。
族长的老婆跟在后头喊着:“停下!快停下!把我家的床给还回来!”
看到这张床,苏燮似乎有一瞬间的恍惚,他记得这是七娘刚出生时就开始做的。
当时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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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含笑抱着女儿靠在他身边,两人讨论着要给女儿准备嫁妆,挑了几年的木材,好不容易齐了才开始做。床打好的那日,刚好是苏燮出成绩的时候,几个木匠将床送过来的时候正巧赶上了送喜报的队伍。
那时他意气风发,并没有在意旁人嫉妒的眼神。后来父母过世,他在村中过得憋屈,也是以避让为主,却不想助长了这些人的气焰,令他们得寸进尺。
他还没死,这些人就能这样对待他家的祖宅,若是他死了,苏燮简直想都不敢想,他们会怎样毫无顾忌地对待七娘。
苏清漪看到父亲投过来担忧的眼神,露出了一个笑容。
苏燮仿佛得到了勇气一般,心中最后一丝顾忌也放下了。
待到所有东西都被放在了面前,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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