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古代写小说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薄荷
“他这性子不改改,迟早要被气死。”
“我一会去给他送壶菊花茶好了。”
三人笑嘻嘻的,脸上都是劫后余生的表情。可不是吗?偌大一个书坊,奉书就他们几人,有这功夫,看几位秀才公的文章,便是写的不那么有趣,至少也能读下去不是?总好过去看一些狗屁不通的,简直让他们跟吃了屎一般恶心。
当然,也不是所有箩筐里的本子都像狗屎一样,至少常奉书还是从来里面挖掘出了白先生。
常奉书见众人的目光都投向自己,淡淡一笑:“老黄向来爱争先,如今倒看看,能否让他从里头找出一个璇玑先生?”
几个奉书都捂嘴偷笑。
这时,隔壁房间突然传来巨响,几人被吓了一跳。距离最近的一人快步去隔壁房间看了一眼,回来的时候咂舌道:“老黄把整个筐子都给掀了,只怕也是气得狠了。”
“哎,我还是赶紧泡个菊花茶吧,一会要是老黄被气晕了,还得让伙计去请大夫。”
几人说说笑笑,也没当一回事,毕竟这样的事情几乎每个月都要发生一次,他们都习惯了,打趣归打趣,他们可真不相信黄奉书会这么脆弱。
谁知就在这时,黄奉书突然拿着一本书冲了出来:“月生!月生!!你上来!”一边喊着,一边朝楼下跑去。
剩下几名奉书面面相觑,却意识到定然出了什么事情,不然不会让黄奉书这个向来稳重的人做出这么不稳重的事情。
很快,黄奉书拿着这本书,带着伙计月生一同到了少东家谢谨的书房。
谢谨年纪不大,刚刚及冠,皮肤白皙,眉眼温和,嘴角轻轻地勾着,仿佛随时都带着笑一般。一点也不像是在商界杀伐果决的谢氏少东家。
谢谨看了一眼黄奉书激动的表情,又接过他手里那本书册,眉头却是微微一皱。
书的封壳和前几页被水浸湿,大部分的字已经模糊不清了,但依然能从剩余的几个字中看得出这一笔字遒劲凛然、笔力雄浑。
这个世界没有颜真卿,故而他们并不知道,这就是被誉为书法界四大楷体之一的颜体。
现代人学书法多从颜体入门,但要写好一笔颜体,也不是那么简单。苏清漪从小练书法,一开始只是因为这是少年宫唯一给孤儿院孩子开放的课程,后来她是真的喜欢上了这项艺术,这么多年下来,一笔颜体已经写出了风骨,糊弄一下不知道颜老爷子的古代人是足够了。
谢谨自小学书,看到这笔字的时候,不自觉就挺直了身体。他翻过前面几页,从没有被浸湿的部分开始看,然而越看眉头就皱得越紧,最后,当整本书看完之后,他抬起头:“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月生伏在地上瑟瑟发抖,不敢有丝毫隐瞒地将事情和盘托出。
黄奉书又气又急:“少东家,这就是最近名动整个临江城的《镜中美人》,原来先前林先生已经来投过稿,却偏偏被这个有眼不识泰山的小子给放过了。”
月生声音里带着哭腔:“少东家,当初来投稿的可不是林先生啊,只是个年纪不大的小公子,小人见他半点规矩都不懂,才没有当回事情,少东家恕罪啊!”
黄奉书一愣。
谢谨又问:“你确定?”
“小人确定,哦,白先生可以为小人作证的,当时他也在场呢,原本他还要帮小公子引荐给常奉书的,但小公子走的太快了,白先生便作罢了。”
谢谨自然不可能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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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信月生一人之言,便派人将常奉书和白先生都一同请了过来,确定了月生所说的的确是实话。
常奉书将一脸懵逼的白先生给送走,回来便发现谢谨和黄奉书都陷入了沉默。
“少东家,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黄奉书看了一眼谢谨,尽量克制了一下自己幸灾乐祸的表情,将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地说给了常奉书。这下,轮到常奉书肠子都要悔青了。
常奉书瞪着眼睛看着月生,恨不得生撕了他。
也不怪他们如此激动,当初荻州的长信书坊不过是一家濒临倒闭的书坊,却因璇玑先生一人之力,成为了如今江东最大的书坊。
由此可见,一个好的作者,将会带给一家书坊多大的利润,别提他们这些人每年为了璇玑先生的话本印量,要跟同行打破多少次头,而长信书坊啥也不用干,不限印量就能获得璇玑先生的首印权,可谓轻轻松松就赚到了钱,怎么不让人嫉妒。
如今虽然依旧不知道谢谨当初提那个要求的目的是什么,但也不得不说一声高瞻远瞩,只是再怎么高瞻远瞩,还是被几个不上心的下属给毁了。
黄奉书等人都羞愧地低下了头。
常奉书忙道:“少东家,既然林先生当初有意投稿,如今咱们再找他不就行了,只要能获得他的首肯……”
谢谨摇摇头,打断了他的话:“不必了,当初我与叶老一同上门,都被拒绝了,不止我们,秀逸也是如此。”
秀逸书坊是临江城的第二大书坊,但这些年一直摩拳擦掌要干掉文昱好上位,他们会抢先一步接触林德安并不是什么奇事,林德安拒绝文昱或许是面子过不去,可若连秀逸一并拒绝,这可就有些奇怪了。
黄奉书不想让常奉书专美于前,也接着道:“林先生是不是恼怒了我们,不如老朽带着这混小子上门找林先生告罪。只要林先生消了气,自然会同意与我们合作。”他见谢谨不说话,狠心道,“少东家放心,老朽便是舍了这张老脸,也定求得林先生的原谅。”
谢谨却仍旧摇头,说出的话却极为熨帖:“黄老言重了,此事固然重要,便是不成,也不过是一桩生意。您在文昱书坊这么多年,劳苦功高,又岂是一桩生意能比?”
黄奉书自然被感动得热泪盈眶,但还是要劝道:“少东家,这可不是一笔小生意啊……”
倒是常奉书看出了点什么,一把拉住了他。
谢谨像是没有看见他们私底下的小动作,淡淡说道:“此事我自有计较,还望几位暂时能守口如瓶。”
几人自然连连点头。
谢谨又好言安抚了一阵,才让他们离开。
待到他们走后不久,一名护卫模样的男人走了进来:“少东家,您找我?”
此时的谢谨早就没了那副平易近人的模样,淡淡吩咐了一番。
护卫点了点头:“少东家放心,属下亲自点人,不分昼夜看着那林德安的院子,只要那小公子一出现,属下便立刻来报。”
谢谨摇摇头:“不用,你派人跟着他就行,到时候我亲自上门拜访。”
护卫已然知道前因后果,却疑惑道:“少东家就这般肯定,那小公子才是这故事真正的作者?”
“总之林德安不是。”谢谨的嘴角这才重新勾起笑意,“至于他是不是,见过就知道了。”
第10章
苏清漪丝毫不知外头因她风云四起,她这几日十分忙碌,因为马上就要到母亲余氏的忌日了。
好些规矩苏清漪都不知道,原身脑子里也只有模模糊糊的印象,最终还是在诸位街坊的帮助下才准备好拜祭用的东西。
余氏过世后,苏燮和宗族闹翻,余氏的尸身不允许进入苏家祖坟,苏燮气不可遏,最终无可奈何之下,将余氏葬在了城外的一处荒地。现在想来,苏燮这一场病也不是无缘无故的,他心底积压了太多的情绪,如今才恰逢其会发了出来。
那地方有些远,又有些偏,顾三娘原本要陪她一起去,却被苏清漪拒绝了。她已经麻烦了人家太多,再说,顾三娘自己还有铺子要照管,也耽误不起。再说,她之前也出城找过林德安,并不觉得这是什么大事。
只是当苏清漪到了地方,才意识到自己有些托大了。
林德安居住的地方就算是再偏僻,四周好歹也是有路的,可余氏葬着的荒山,却是人迹罕至,杂草丛生。苏清漪奋力地拨开半人多高的野草,艰难地到了余氏的墓前。
坟茔上被休整地干干净净,这是因为清明的时候,苏燮带着她来给余氏扫墓,只可惜,扫完墓回去,苏燮就病了。
苏清漪按照几位婶子教导的在墓前摆上祭品和水酒,然后才烧纸,袅袅烟气升起,她心头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她在心中喃喃自语,不仅是在拜祭余氏,也是在拜祭这具身体原来的主人。
苏清漪原本是个无神论者,可是穿越后,她对这些事情多了几分敬畏。但当她拜祭完,才后知后觉地有些害怕起来。
荒山、孤坟、独自一人,怎么看都像是鬼片或者谋杀案的开场。
苏清漪顿时感觉后背凉飕飕的,她赶紧拾好东西,紧了紧衣服就离开。
只是上山容易下山难,更别说是这种连条小路都没有的荒山。苏清漪已经足够小心,却还是中了招。
她看着肿起来的脚踝欲哭无泪,这可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好在已经到了路上,前方不远就有人烟,到了那边再请人家送她回去好了。
而就在此时,她的身后忽然传来马车“咕噜噜”的声音。
谢谨原本坐在车中闭目养神,忽然感觉到马车速度放慢,车夫的声音传来:“少东家,前面有个姑娘似乎把脚给扭了。”
谢谨面上波澜不兴:“不用管。”
后来谢谨午夜梦回时后悔过很多次,他总是想,如果他当时将马车停下来会怎样,或许很多事情都会改变,或许命运会走向另一个方向。
只是……没有如果。
车夫没了办法,只能对着苏清漪歉意地摇摇头,便赶着车走了,马车扬起的烟尘差点呛到苏清漪。
她眼睁睁地看着这辆马车离开,等了半天也没见对方回头,心中郁闷得很,但也无可奈何,只能一瘸一拐地沿着道路往前走。
而走到一个拐弯处,她看到一根丢弃在路边的树枝,正准备过去拿来当拐杖,刚蹲下,却突然听见马的嘶鸣声。
苏清漪只觉得一阵利风刮过头顶,她才恍然意识到刚刚掠过自己头顶的竟然是一匹马!
苏清漪呆呆地坐在地上,仰头看着马上神情恼怒的俊美少年,倒是第一时间就认出了对方就是那个活体土豪。
“你走路不长眼睛吗?若不是小爷马术高超,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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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命可就不保了!”
苏清漪还没来得及回神,倒也没有意识到自己挨骂了。
萧泽也是愤怒之下口不择言,待到心情平复一些,见那姑娘还趴在地上,眉头忍不住皱起来,下巴朝着护卫扬了扬:“把人送到医馆去吧。”
两名护卫站在一旁,束手束脚的。
关奕杰小心在一旁提醒萧泽:“表哥,男女授受不亲。”
“啧。”萧泽不耐烦地看了地上的苏清漪一眼,对一名护卫道,“去先前的村子里找两个女的把她抬到城里医馆。”
护卫立刻领命而去。
关奕杰有些担忧地看着苏清漪:“姑娘,你还好吗?”随即又看向萧泽,“表哥,你不会把人给踢伤了吧?”
萧泽白了他一眼:“怎么可能!小爷我的马术高超,在京城可是马球队的主力,你当是你?”
这时,苏清漪总算从变故中回神了,说道:“我没事,就是刚刚吓到了。”说完,她就伸手去够那根害她差点出事的树枝,靠着树枝站起来。
萧泽皱着眉头:“你先别乱动,一会我派人送你去医馆。”
“不用……”
“就这样。”萧泽干脆利落地决定,随后就对关奕杰道,“还愣着干什么,走了。”
“哦……哦哦。”
关奕杰又看了一眼苏清漪,却见萧泽已经策马离开了,也手忙脚乱地跟上去:“表哥等等我啊!”
苏清漪看着萧泽骑马离开的背影,心想:活体土豪人倒也不坏嘛!
到了医馆,大夫检查以后确定没有什么外伤,除了先前她崴到的脚踝,身上甚至连一点擦伤都没有。
这伤与萧泽半点关系都没有,苏清漪便同那两名护卫说了,对方挠了挠头:“少爷已经吩咐过了,您就别拒绝了。”
这会,大夫已经麻利地上了药,又拿了活血化瘀的膏药给她。
那先前请来的两名村妇又负责把苏清漪给送回桐花巷,两名护卫也回去复命了。
-
苏清漪回了家,她这模样很快就被顾三娘给知晓了,顾三娘急匆匆地赶过来:“怎么受伤了?”
苏清漪有些无奈地说了自己崴脚的事情,怕顾三娘担忧,便隐去了之后关于萧泽的事情。
顾三娘叹口气:“你啊你啊,就是太要强了。”
苏清漪有些不好意思,她倒是并不觉得这伤有多严重,只是她先前还接了樊掌柜一个抄写佛经任务。眼看着截止时间快到了,她却伤了脚,还不知要怎么给人送去呢。
说来这件事也有些趣味,她上次去樊掌柜那儿送书,恰好遇见他与一名书生在争执有关书法的话题。她有些技痒,便插了几句嘴,还写了几个字,写的自然是颜体。顿时让那书生惊为天人,委托她抄写一部佛经,说是要送给自家长辈的寿礼。
因着对方的时间很急,又加了价钱,所以这几日苏清漪便一直在房中抄书,到了余氏忌日才出门,谁知这一出门就把脚崴了。她自是不想麻烦别人,算着时间还有几天,便打算过几天去茶楼的时候一并去了。
顾三娘唠叨了半天,见苏清漪在出神,顿时气恼地点了一下她的额头:“我说话呢,听到没有?”
“听到了,听到了,我一定会小心的,重活累活绝不再干了。”
顾三娘道:“你这样子实在是让人担心,改天我和李叔他们说说,多看着你点,至于你家其他活计,便让长青大哥来做便是了。”
李叔就是李木匠,他们家就在苏家隔壁,夫妻俩十分和气,常常帮忙的。
只是,苏清漪听着顾三娘话语中和郁长青的熟稔亲昵,忍不住便问道:“姐姐和郁大哥似乎很熟悉?”
顾三娘笑了笑:“你忘了,当初长青大哥晕倒在我家门口,我吓得要死,后来知道他是饿晕的,便给他吃了一碗豆腐脑,接着,他就留在咱们桐花巷了。”
苏清漪恍然,原主记忆里倒是有个模模糊糊的印象的。
顾三娘又道:“长青大哥为人十分踏实可靠,平日里经常帮街坊们做事,虽说不大爱说话,但是学东西特别快,什么东西到了他的手里,似乎都会变得简简单单的,上次……”
苏清漪看着顾三娘口若悬河地说着郁长青的事情,心中却泛起一股奇异的感觉。其实这两人的相遇真是挺戏剧化的,而论品行才貌,两人也是相当,都是血气方刚的少年少女,便是对彼此有些好感也是有可能的吧?
苏清漪顿时就忘了脚疼的事情,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问顾三娘:“顾姐姐,你是不是喜欢郁大哥?”
顾三娘一愣,随即羞红了脸,过了好一会,才摇头道:“不是的。”
这回轮到苏清漪愣住了,顾三娘脸上的红晕她看得分明,她分明是有意的,难道是郁长青……可上次她看这两人分明是郎有情妾有意的。
顾三娘倒也没隐瞒,苦笑着道:“我家的情况你都知道的,宣儿太小,家中只能靠我撑着,日后定然是要找个男人入赘的,这是辱没祖宗的事情……郁大哥会做事还会念书,他这样的人日后是会出人头地的,我如何能够害他?”
她这么一说,苏清漪也不好再劝,只能慢慢安抚她。
故此,两人也没发现,一道人影在门口闪了闪,便离开了。
第11章
到了雅赌谜底揭开的那天,苏清漪的脚也好了许多,便早早去了鸿昌茶楼。
茶楼中已是人满为患,和她有同样目的的人并不少,众人议论纷纷,不少人紧皱眉头,想来是没有想出来的。
有人见了赵明江,忙问道:“赵公子定然将谜题解出来了吧?”
赵明江苦笑着摇摇头:“诸位高估在下了。”
“连赵公子都解不出,那还有何人能解出!”
听到这句话,赵明江的脸上倒是露出了一个微妙的笑容:“那倒未必,至少我知道一个人,是定然可以解出来的。”
雅间里,关文柏和徐诲正在下棋,两人的表情都十分轻松。
关文柏落下一枚棋子,揶揄道:“如何?承认自己技不如人心里很难受吧?”
“还好,毕竟还有你这位老友陪我。”徐诲毫不示弱。
两人原本只是纵容小辈的一次胡闹,却没想到,他们真的没有找出第三道谜题。两人都是心胸豁达之辈,并不觉得被冒犯或是恼怒,反而坦然地认了输。
只是多少有些丢脸,所以两人便赌了气,一定要第一时间知道这第三题究竟是什么。这才相约着一起来了茶楼。
而隔壁的萧泽脸色就不那么好看了,他怎么都没想到,连外祖父和老师都没能答出这三道题,这简直就不可能!!
到了时间,林德安踱步上了台子,照例同茶客们打招呼,却被那些心焦的直接打断:“林先生,你就赶紧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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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谜底吧!”
林德安笑了笑,从善如流道:“既如此,在下便说了。”
第一道与第二道还是有不少人猜中的,所以他说出来之后,众人也是连连点头。
“至于第三道……”林德安顿了顿,把人的胃口吊高了,才说,“是乐声。”
场下顿时哗然。
林德安解释道:“第一话,钱三木在破两名犯人串供的案子时,就曾说过‘乐音有高低起伏,这两人都是乐师,他们不用说话,用曲调就足以在众目睽睽之下串供了。’,所以谜面就是乐师拉的曲子。”
徐诲与关文柏对视一眼,两人都是无奈,徐诲自幼家贫,在音乐一道并没有太多兴趣,关文柏却是个真正的音痴,不说两人根本没有想到乐声之上,便是想到了,凭他们,恐怕也很难通过听将谜底给解出来。
徐诲叹了口气:“愿赌服输。”
关文柏也苦笑道:“这可是赶巧了,恐怕你我就是猜出了谜面,也没法写出谜底。”
场中仍旧吵吵嚷嚷,但大部分人还是接受了这个结果。
林德安这才道:“这十日,在下到了不少答案,一一核对之后,只有一人答对。”
这话竟又引起骚动,所有人都往四周看去,想要找出这个答对的人。
便是雅间里,关文柏与徐诲也露出了兴味的表情。
林德安将一页纸展示出来:“这位名叫苏七的公子,请出来与众人一见吧。”
苏清漪一瘸一拐地走了出来,朝着四周拱了拱手。众人都表示出讶异,没想到他的年纪竟然这么小。
就在苏清漪准备进行接下来的计划时,一个声音却打断了她。
“慢着!”
赵明江排众而出,摇着扇子,神色淡淡:“这纸上的字遒劲凛然、笔力雄浑,已然自成一派,足称大家,没有积年累月的练习如何能写得出来,你这小丫……小子,便是从娘胎里开始拿笔也不可能写得出来,还敢冒认,真是胆大包天!”
苏清漪哭笑不得,她怎么都没想到,她不过是习惯性地写了颜体,竟被人这般怀疑。
赵明江这话顿时得到了众人的附和。
面对着四周谴责的目光,苏清漪也不慌,直接道:“既然这位先生不信,不如我现场写出来给您看?”
赵明江皱起了眉头,没想到他竟如此不知天高地厚,既如此,便让他当众出丑一番,得些教训,也算是为他爹妈管教他一番。
他如此想着,便对李鸿昌道:“李老板,备笔墨。”
李鸿昌亲自送了文房四宝过来,赵明江则起了手中折扇,挽起袖子,亲自磨墨,见苏清漪还是一脸轻松的模样,冷笑一声:一会有你好看的。
底下这一番动静自然吸引了雅间的人,徐诲与关文柏都饶有兴味地看着众人围着的那一桌,他们隔得远,林德安手上的字又小,自然是看不清的,可能让赵明江这等赏遍名家的世家子都夸“自成一派,足称大家”,可见那字有多好。
关文柏好字,心中顿时就痒痒起来,让人去下头将苏清漪写了答案的纸给拿上来。
而在大厅,众人都屏息静气,看着苏清漪提起了笔,光这一下,就能看出她还是有些经年的底子,并不是在说大话。
苏清漪提起笔,脑海中的杂念顿时就消失了,她眼中只剩下眼前的这一方宣纸。几乎是不假思索,她提笔如行云流水一般写下了《诗经》中最出名的那一首“死生契阔,与子同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这时候,执子之手还未被曲解原意,演化为后世说的夫妻,而是说战场上的生离死别。
诗豪迈,字大气,彼此之间竟是赋予了不一般的意义。
赵明江从先前的惊讶逐渐转变为不可置信,最后竟如同看怪物一般看着苏清漪。
苏清漪写完这幅字,才从感觉中慢慢退了出来,顿时觉得神清气爽。她满意地看着刚刚写好的字,这样一气呵成的感觉并不多见,这幅字也的确是她两辈子写的最好的字。
有了这幅字,没有人敢说什么。
苏清漪这才道:“小子有幸猜出了三道谜题,这赌注就归我了,没错吧,林先生。”
林德安点了点头:“自然。”
“既如此,小子愿意出让这个机会,您也没有异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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