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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海横流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逢不识
一想到这里,李存贤不禁暗呼万幸,幸好那人是为了救人,为了斩杀他,否则,他有十条命都不够死?
风停尘落之际,场外众人放眼望去。
只见那原本伫立在健马身前的小娘子,早已失去了踪影。
在距离校场中心的不远处,一位漆发如瀑、剑眉星目的男子,身着一袭青衫、长剑在背,正将娇俏的文兰,横抱在怀中,冷然睨视着愣愣发呆的李存贤。
很显然,刚刚才就是此人电射而出,于刹那之间,一剑挥出,不仅斩断了李存贤的镔铁长刀,还顺势还将莫文兰给救了出来。
此时的弈江南,却长剑入鞘,可见此人挥剑的速度有多快;身法武艺又达到了何种地步,想想都让李存贤不寒而栗。
弈江南救出了莫文兰,小心地将她放在了地上,继续冷眼逼视着李存贤,漠然道:“规矩是你们定的,坏规矩的人也是你们,既然输不起,就不要出来丢人现眼,难道欺负我龙鹄山无人吗?”
一言朗然,质问得无数河东文武,面色铁青、噤若寒蝉,他们输不起吗?
从刚刚李存贤的表现来看,他们还真就是输不起的模样,现在这位自称来自龙鹄山的高手,当面直叱他们输不起,他们还能有什么话说。
规矩是李克用的定的,莫文兰也只是按照规矩挑战而已,即便河东一方败了,也应该当即就给战胜之人,兑现承诺,赠金践约。
刚刚他们有这样做吗?显然没有。
河东一方,一人大败后,立刻又有一人,招呼都不打一声,就冲向人家小丫头,一副要将人家大卸八块的神情,这不是义气,这是丢人现眼啊。
“就是,快把十金给我,本宫主不玩了,卑鄙无耻的小人,要不是二师兄,本宫主今天大意之下,真有可能栽在你们这些小人手中了。”
惊险刚过,莫文兰一看到二师兄就在身侧,立刻就激起了她的勇气;只见她小胸脯一挺,一副好了伤疤忘了疼似的神态,就开始不依不饶地讨要起赏金来,不错,她还没忘了要钱。
“哈哈哈。”一声长笑,立刻就打断了弈江南、莫文兰二人,对于河东文武的质问,只见高台上的李克用,在数名悍将、精锐的保护下,施施然地走下高台。
那声大笑,显然就是他发出来的,为的自然就是引起弈江南师兄妹的注意,分散他们的注意力。
“这位兄台,好俊的剑法,真令李某钦佩不已。”李克用人未到,就立刻拱手向着弈江南,热情地招呼道。
那亲热的劲儿,就好像弈江南是他爹似的,十分谦恭。
“刚才是存贤莽撞了,吓





山海横流 第三五一章 枪衍梨花剑深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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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哪来的小屁孩,本宫主叫独眼龙,管你什么事情?”被弈江南拉到身后,还兀自不依不饶的小丫头莫文兰,立刻又探出小脑袋,冲着史建瑭,不忿似的叫嚣道,“我就叫、我就叫,独眼龙、独眼龙,你能怎样,你来咬我啊。”
文兰的叫嚣,彻底刺激了史建瑭。
这位历史上的名将,五代时期,毫无争议的第二猛将,现在也不过是个十二、三岁的少年,哪里经受得住文兰的故意挑衅。
只见他立刻他双眸一眯、长枪一摆,突然踏前一步,向着弈江南身后的文兰,蓦然瞪大双目,凶相毕露、大有一副立刻冲上去,欲将文兰狂揍一顿的势头。
史建瑭年纪虽小,但修为奇高,一步踏出、气势立显,只见四下里的狂风,突然风随势动,变得更加迅猛、和狂暴了起来。
他那无意间释放出来的凛然杀机,以及浑身上下、无时无刻不再洋溢着的磅礴血气,立刻就向弈江南兄妹二人,狂涌而去。
“哇”如此狂暴的无形之势,立刻惊得文兰怪叫一声,迅速就将脑袋,缩进了自家二师兄的背后,再也不敢探伸出来了。
当着自己的面,还敢冲着自己的师妹龇牙咧嘴,是不是没将他弈江南放在眼中啊?
随着史建瑭气势的爆发,弈江南立刻就做出了应对,只见他寸步不让地踏前一步,凛然的杀机,伴随着无边的冷意,啸冲而出,悍然撞上了史建瑭的凶残气势。
两股磅礴的气势,瞬间就对撞到一起。
天地之间,似乎突然一阵轰鸣,好像有骇浪在拍击穹空,又好似大地深处的岩浆在咆哮呻吟。
无形的气势对撞在一起,立刻崩碎无数的气流,气流涌动,四下乱窜。
瞬间就在四周,汇聚成股,湍旋成风,无数股小旋风,立刻就旋满了整个校场,旋走不息,荡尘无数。
二人针锋相对、一触即发,刚刚就要平息的紧张局势,在莫文兰这个丫头的搅合下,立刻就回到了先前剑拔弩张的状态。
这样的气氛,对于久历沙场的大将,并不陌生,窒闷、沉重,只为等待那一瞬间的爆发。
压抑的气氛,就连没有上过战场的普通百姓,都能感受得到。
看热闹不嫌事大,百姓倒是希望二人打起来,那样他们就能看到眼花缭乱的打斗了。
原本准备走向校场的李克用,连同一众河东的文武,也不得不停下了脚步;河东的一众文官,更是忙不迭地向后急退,又退回到高台上去了。
对于即将发生的事情,他们无能为力,能做的就是管好自己,不要拖累战友。
无数的河东战将,却恰恰相反,他们排成不规则的一排,迅速地踏前数步,手搭短兵、凝神戒备,悍然无畏地挡在了李克用的身前。
就在此刻,一名阴邪诡异、森然无比的黑袍人,一如行走在阳光下的幽灵似的,无声无息地,就来到了李克用的身边,拱手就向后者小声道:“启禀总管,这位游侠乃是弈江南,龙鹄宮大宫主,莫凌天的二弟子。”
“弈江南,江湖人称春风剑客,剑出四季、名传天下。”阴森、诡异的黑袍人,自然就是李克用麾下的死士头目,代号飞鸦。
作为李克用的头号暗卫,他对天下间的成名高手,不可能一无所知。
如果弈江南不出手,他或许还真认不出对方;可就在刚才,弈江南一剑隆冬,瞬断李存贤的镔铁大刀,让他立刻认出了对方的身份。
李克用和这样的人物对上,他又岂能知情不报呢;洞察了弈江南的身份后,飞鸦就连忙上前,将弈江南的底细,上报给了他的主君李克用。
“龙鹄宮,江湖势力?”李克用闻言,立刻皱起了眉头,一脸阴沉地追问道。
天下藩镇,李克用不惧任何人;即便是盘踞北方,号称天下最强藩镇的朱璃,他都敢和对方斗上一斗。
可是他却对江湖势力极为忌惮,在他看来,这些江湖人,毫无道义可言,只要想杀你,他们就会像阴魂一样,缠着你、无所不用其极,让你防不胜防。
更何况,这些江湖人,来自五湖四海,李克用即便拥有旌麾无数,想要围剿对方,也不是容易的事情。
毕竟,现在的天下四分五裂,无故带兵前往其他藩镇,必然会被对方敌视攻击,说不好,就要爆发战争,实在棘手。
“是的,总管。”
“弈江南,师出龙鹄山,龙鹄山乃是川蜀名山,很多遁世修道的江湖散人,啸聚龙鹄,发展到了今天,就有了三宫九教的兴立,而龙鹄宮,正是其中最负盛名的一方门派。”
“龙鹄宮的大宫主,莫凌天,乃是一位堪比天下五仙一样的人物;其人有弟子八人,除了最小的两个,尚未出世的弟子外,其他六人,全都名动天下、惊才绝艳。”
“更可怕的是,莫凌天有一大弟子,年纪轻轻,就已武破天玄,若论实力,绝不逊于天下五仙中的任何一人;即便是这二弟子弈江南,同样不可小觑,一剑衍四季、剑出天下惊。”飞鸦不敢隐瞒,据实以报。
飞鸦一席话,听得李克用的眉头,越皱越紧,少顷后,他才踌躇道:“那该怎么办,建瑭现在,已经和对方对上了。”
飞鸦闻言,抬头向着校场的方向,匆匆地看了一眼,就立刻回头,恭敬地向李克用道:“这个无妨,总管有所不知,行走江湖之人,大多抱着以武会友的心态,想来这个弈江南,应该也是如此吧。”
“少将军虽然年少,却威震河东、难寻对手,就让他和这个弈江南比试一番,也未尝不可。”
“唔。”李克用闻言,一阵惊疑,继而死死地盯着黑鸦,希望对方给他一个完满的解释。
望着李克用的神情,飞鸦暗叹一声,阎王好挡,小鬼难缠,或许就是李克用现在的心理吧。
暗叹一声后,他就连忙道:“少将军若是胜对方,只要不杀死对方,总管到时候,彰显一番气度,赠他们一点盘缠,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也就过去了。”
“从弈江南身后的那个小丫头,口口声声都是金子的情形来看,对方现在一定穷得发疯,总管何不接济他们一、二呢,若是能够获得了对方的好感,将来将其收为麾下,也不是难事。”
“嗯。”李克用闻言,连连点头,身外世外之人,竟然跑出来欺负世俗中人,要不是穷得吃不上饭了,怎么会摆出这样一幅嘴脸啊。
只是他的这种心思,要是
被弈江南和李孤峰知道了,估计二人立刻就会掩面而去、抱屈不已,丢人啊,丢人都丢到河东来了。
飞鸦一见李克用听进去了,就继续道:“即便是败了,也能让少将军知道,这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的道理。”
“再说了,这里是河东,属下就不相信,弈江南敢在这个地方,致少将军于死地;既然少将军的性命无忧,买个教训也是好的。”
飞鸦一席话,听得李克用连连点头,心里有了谱,李克用也将一颗心,放到了肚子里;调整好心态,就老神在在地望向校场。
校场之中,杨正见和李孤峰纵跃而出,将文兰带回了人群,大战将起,可不能让这个丫头,拖累了二师兄的发挥。
现在场中,只剩下弈江南和史建瑭了,二人凝神对峙、谁都不敢懈怠。
河东之地,河东校场,李克用这个最大的boss,都不上前阻止,大战必爆。
剑乃百兵之君、刀乃百兵之霸,那么枪呢?
枪,长而锋利、灵巧独到,其诡难防、其迅难挡,故而,枪又被称为百兵之王。
弈江南同史建瑭的对峙,实力相当、一剑一枪,无异于是一场别开生面的君、王之战。
风狂啸,意更高,空气炸碎一枪飙。
史建瑭出手了。
毕竟年少,耐性有限。
远远望去,只见校场上,那狂风漫卷之中,一树花开,漫天雪白。
狂花如雪,天地素彩。
每一片雪花,全都是长枪狂点,闪烁而出的点点雪皑。
寒光如花花如海,海浪狂涌处处拍。
狂拍的寒光,刹那之间,就封锁了一切可以腾挪的空间,迅捷无比地笼向弈江南的全身要害;似乎要在这一瞬间,彻底将弈江南淹没其中。
就在那无处不在的花海之中,就在那漫天纷飞的寒雪之间,杀机无处不在。
外人或许感受不到,可身处其中的弈江南,又怎么会感受不到呢?
一剑在背,弈江南双眸成线,如果仔细有人仔细观察的话,就会发现,他的双眸之中,不断地闪烁着冰冷的寒光。
小小年纪,竟然出招如此狠辣,一点余地都不留,弈江南怒了。
风更紧,意惨凄,秋来野鸿恨天低。
一剑深秋,斩云天,却斩不断,相思愁。
风,是秋风,狂暴的秋风,欲要吹散满腔情愁,斩断过往、击碎故旧。
惊鸿一剑,荡起弥天的烟尘,吹散漫天梨花,撕碎花海,贯通长空,直取史建瑭的喉咙。
一剑如电、寒光刺眼。
任你万树千花,我自直刺一点,攻敌必救、一击致命。
“当”
一声交击,流风四溅、沙尘漫天。
面对弈江南这老道辛辣的一剑,史建瑭梨花朵朵、瞬间汇聚一点,直接硬撼而上。
空气炸碎,大地巨颤,校场上无数的碎石、瑟瑟发抖、如糠临筛。
在那狂风呼啸、烟尘弥漫的校场之中,史建瑭一触即走,纵跃如飞,一掠而过,提枪啸立,一枪再出。
抢出如龙,一龙九首,啸冲千里,穷吞一方,苍龙顿首,狂噬而下。




山海横流 第三五二章 见微知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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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枪九杀,点枪如雨。
九首神龙,顿首穷吞,欲要将弈江南生咽活吞。
神龙庞然,气焰冲天,若是和史建瑭对阵的是普通高手,不要说还击了,即便是看到这样的声势,也都会被对方给吓死了吧,更遑论抵抗。
只是史建瑭的对手是弈江南,那就另当别论了。
换招了,弈江南暗中,嘀咕了一声。
从漫天飞花、穿刺无尽,突然变成磅礴啸冲、凝力势压,可见,史建瑭也意识到,对上弈江南这样的对手,花样百出,远不如一枪无铸。
换招了又能怎么样呢,史建瑭再厉害,毕竟还未长成,无论是身体、还是意识。
面对史建瑭的磅然一击,弈江南还是一剑深秋,剑招不变,可剑意却变了。
秋,让人多愁善感;秋,让人萧瑟易冷......
秋,还是万物凋零的季节。
一剑肃杀、逐风摘叶,无边萧索、万物凋零。
四时之剑,可不是只有四剑,每个季节,都气象万千、蕴含无尽。
秋之剑,可以杀人于惆怅;秋之剑,也可以夺命于凄凉;秋之剑,更可以破魂于萧索。
此剑一出,剥夺一切、万物凋零。
剑衍流光,流光无情,带走了岁月,剥夺了生机。
“当”、“当”、“当”......
枪、剑交击,连绵不绝,轰鸣不断。
那萦绕在二人身旁的狂风,也愈发湍急、裹旋无忌了起来。
放眼望去,整个校场,全都弥漫在飞沙走石之中。
场外众人,只有眯着眼睛,才能隐隐约约地看到,校场的上空,一条狂莽残暴的九首苍龙,凶悍无比地张开、深不见底的血盆大口,不断地向着一抹流光穷吞而去。
而那抹流光,就好似纵横无忌的剥夺之光,九首苍龙的每一个龙首,触之即溃,根本就别想对它,妄动分毫。
在那漫天的迷雾之中,长枪如龙、飙刺如雨;利剑如光、流转不息。
站在场外的无数百姓,以及普通的河东将士,只能感受到长枪、利剑,演绎而出的不同意境,根本就看不清,迷雾之中,正在经历着什么。
他们只觉得,一会好像来到了血腥无比的惊魂地狱;一会儿又来到了春暖花开的世外桃源;一会儿是无边萧索;一会儿又是冰寒彻骨......
气息的不断转变,也预示着校场中的二人,早已战到了炽烈无比的程度。
而类似朱璃、尉迟槿、耿弇、李孤峰等人,才能看清二人的动作。
众人只觉得,史建瑭年龄虽小,却深得枪法要义;虽然弈江南没尽全力,但对方能在弈江南的手中,坚持了这么久,可见其人天赋异禀、他日必然成就不凡。
而弈江南看在黑鸦、李嗣源等人的眼中,却显得高深莫测、深不见底,无论史建瑭如何攻击,对方都能从容不迫地应对下来,史建瑭御道高一尺、弈江南就纵魔高一丈。
大战进行到了这个时候,时间已经过去了半个多时辰了,
一个少年即便再厉害,也比不过一个成人的体力吧。
果然,校场之中,一道黑影突然“噗通”一声,倒射飞出,狠狠地砸在了地上。
待到风停沙止之际,就见一名漆发如瀑、剑眉星目的青衫青年,屹立场中,睥睨无双、顾盼自雄,可不就是弈江南吗。
很显然,史建瑭败了,被弈江南毫不客气地一脚踹飞了出去,摔在了地上半天都没有爬起来,却没有性命之忧。
击败了史建瑭,弈江南只是冷冷地瞥了河东众人一眼,十分洒然地转身就走。
可就在这个时候,远处的高台上,突然传来一声急促的清喝:“弈壮士且慢!”
听到声音,弈江南冷然地停下了脚步,眯着眼睛漠然地望向高台。
只见一位森然邪异的黑袍人,双手捧着一盘金锭,疾步从高台上,奔走了下来,继而就向弈江南走了过去。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飞鸦,飞鸦来到了弈江南的身前,将手中的托盘,径直呈送到弈江南的胸前,客气道:“多谢弈壮士手下留情,也让我们少将军明白了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的道理。”
“对于弈壮士的身手,我家总管十分钦佩,些许金钱,不成敬意,就赠与壮士当做盘缠吧,还请壮士不要推辞。”
一盘金锭,少说也有百两,这李克用倒是大方。
唐代的金银,一两约合后世的42克,按照396元每克来算,百两黄金,就相当于后世的166万人民币,这哪里是大方,简直就是豪啊。
工薪族的兄弟们,李克用随手一送,就是几十年的工资啊。
面对百两金锭,弈江南面色不改,只是淡淡地向着高台上看了一眼;立刻就见到李克用,满脸堆笑地向他点头示意,神态一片温和。
伸手不打笑脸人,弈江南拱手向着对方,遥遥一拜,算是心意领了,就准备转身而去。
对于李克用赠送的黄金,他却丝毫没有放在眼中。
可就在这个时候,人群中,突然就窜出了两道小巧的身影,正是文兰和阳光二人。
二人甫一来到近前,看都没有向他这个二师兄看上一眼,立刻就蹿到了黑袍人飞鸦的面前,用着几乎堪比抢劫的架势,一把就将托盘,从飞鸦的手中,给“夺”了过来。
“嗯,哼,既然你家总管如此美意,那我们就笑纳了,否则,他要是认为我们看不起他,那多不好啊。”文兰一边手脚麻利地从托盘中,摸出一块块金锭,顺势就塞进了自己的怀中,一边头也不抬地,就向飞鸦回应道。
“就是,就是,这金子,有二十两,本就是师姐和师兄赢下来的,不算你送的;既然你们诚心要送,总么也得送个整数吧,八十两多不好,能不能再补二十两啊?”阳光同样一边麻利地向怀中塞着金子,一边抬起小脑袋,用商量的口吻,向着飞鸦要求道。
看到眼前的一幕,弈江南的脸绿了,黑线直冒;就连飞鸦也是一脸尴尬,呆愣当场。
李克用在鼓城县,举办的耀武大会,原本以为,一定可以威震四方、煊赫河东。
哪里想到,就在关键时刻,也就是在压轴的擂台战中,三战三败,还赔掉百两黄金,他的心里一定不好受吧。
朱璃一行,不紧不慢地出了鼓城县,最开心的当然是文兰和阳光两个丫头了,二人的小脸上,一直绽放着傻兮兮的笑容,那样子,就像白日梦还没做醒一般。
说起来,李克用和朱璃还真是有缘。
朱璃南下之际,就曾在鼓城县,在李克用欲要收拢人心的时候,迎头就给了他两巴掌。
今天,也就是在朱璃回归河朔的路上,文兰和弈江南这对师兄妹,又在无形中,狠狠地呼了他三巴掌。
不得感叹一下,李克用的脸皮真厚,翻来覆去地被打脸,却依旧没有鼻青脸肿的自觉。
出了鼓城县再朝北,就是赵子龙镇守的汾州,正是朱璃的节制之地。
刚刚进入汾州境内,众人就卸下了伪装,回归了本来的面目。
可这个时候,一直跟在尉迟槿身边的那位,蓬头垢面、鼻涕乱甩的小娘子,丝毫没有卸下伪、回归本我的打算,依旧不时地“呼哧”、“呼哧”两声,将两条毛毛虫嗖地一下,就吸进鼻孔中。
听得、看得众人,一阵恶寒,反胃不已。
就在这时,“呼哧”、“呼哧”之声又响,众人的眉头,立刻就皱了又皱,就在这时,邋遢小娘千慕然开口了。
“诸位,还记得那位,被文兰娘子撞塌鼻梁骨的王郁吗?”众人闻言,不知其意,全都满脸疑惑地望向她。
看到众人一脸疑惑的表情,千慕然挺直了小身板,肃然道:“将军南下川蜀,是为救爱;顺便还将南诏给打了下来。”
“可将军不在北疆这一年中,李克用却趁机攻灭了孟方立,将节制的区域,拓展到了河北。”
“如果我是李克用的话,我的下一步攻略,必然会将目标,锁定在河北,大家认为在下说的有没有道理呢?”千慕然说道这里,抬头望向众人。
提到战略,耿弇立刻来了精神,连忙应和道:“慕然娘子,此言不虚。”
“现在的河北,乐彦祯和朱氏兄弟,大战正酣,根本无暇他顾,正是李克用浑水摸鱼的好时机;依耿某之见,他的下一个目标,不是王镕,就是王处存了。”
“不然。”耿弇话音刚落,千慕然立刻否定道,继而就见她继续出言:“二王现在,唇亡齿寒,无论李克用相要动谁,另一方,必然出兵相助。”
“李克用若想席卷河北,必然会采用一些手段,比如:拉一方,打一方;现在看来,李克用已经动手了,他选择拉拢王处存,而准备进攻王镕了。”千慕然一言方尽,笃定无比。
此言一出,众人更加疑惑,这位小娘子,为何如此肯定?
站在千慕然一侧的尉迟槿,立刻皱着眉头,出声问道:“何以见得?”
尉迟槿的垂询,让千慕然不敢卖关子,连忙回道:“被文兰娘子击伤的那位王郁,正是王处存之子,王处存的儿子既然出仕河东,李克用在拉拢谁、准备攻击谁,还不一目了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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