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横流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逢不识
对于岩母斤和月里辛这两个契丹女人,当初,可都是被朱璃带回去的。
他扣留二人的初衷,就是要影响那位即将崛起的草原枭雄、耶律阿保机的成长,谁曾想到,这二人身在朔州,竟然还能闹出那么大的动静来。
不但顺利逃
离了朔州,还劫持了自己的妹妹,无论怎么说,这一切都与朱璃脱不了干系;平白让小妹遭受此等劫难,朱璃的内心,又岂能不愧疚莫名。
据耶律滑哥所说,岩母斤劫持朱凝儿,本意是要杀了她,以祭奠自己的丈夫的。
而对方的丈夫,耶律撒剌,正是死于朱璃之手,岩母斤不能奈何得了朱璃,反而将主意,打到了朱璃亲人的身上,这让朱璃暴怒的同时,又有点不寒而栗。
什么样的敌人最可怕,就是那种不择手段、没有底线的敌人最可怕;这种人,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了,他们只不过就是比其他牲口,多了一张人皮罢了。
“凝儿不怕,既然让大兄找到你,大兄很快,就能救你出去。”朱璃继续安慰道。
“可是,可是人家,一刻都不想待在这里了啊。”朱凝儿仰着脑袋,苦兮兮地望着自己的大兄,一脸期翼地说道。
一看到对方这样的神情,朱璃的心,都险些碎掉了;仿佛那个当初挂在自己胸口,吃不饱、睡不好的凝儿,又回来了。
其实,兄妹二人,虽然都是从苦难中长大的,可是朱凝儿的命,就要比朱璃好的多。
朱璃十三岁的时候,凝儿也不过五、六岁,等她略微长大一些,渐渐分得清是非、有了自己的记忆时,作为大兄的朱璃,已经有了自己的根据地,一家人的生活,也稳定了下来。
身为朱璃的妹妹,朱凝儿又一直跟在父母身边,可以说她的成长,就是比之一些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都丝毫不差,何曾遭受过这样的悲苦。
身处狼窝,妹妹就在眼前,任何一位长兄,只怕都会希望立刻带着对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吧;可是理智告诉他,一旦他那样做了,非但他自己必死无疑,妹妹更是无法逃离此地。
可是看着可怜兮兮的妹妹,朱璃又该如何劝慰她呢?
强忍着心中那股不舍、努力压制着那般不甘,朱璃爱怜地捧起妹妹的小脸,认真地说道:“凝儿,你不是一直崇拜平阳昭公主吗,就是那位勇敢、机智,创建娘子军的高祖三女。”
面对着自己的大兄,朱凝儿虽然疑惑,却仍旧认真地点点头;平阳昭公主,高祖李渊的第三女,就是那位在李渊争天下时,出过不少力,最后嫁给柴绍的女子。
这位女中豪杰,女中丈夫般的公主,留给后人的只有她的称号,却没有名字;有人说,不就叫李秀宁吗?
答案显然不是,李秀宁,乃是后世黄易大大写书的时候,给她取的名字;真实的记载上,高祖李渊十九女,只有十二女有名字,其他公主,只能查到封号。
而朱璃的妹妹朱凝儿,就十分喜欢、甚至崇拜这位公主;一听大兄提到自己的偶像,这位小娘子,立刻小鸡啄米般地点点头。
看着小可怜,仍旧这么信任自己,朱璃的整颗心,都痉挛了起来;可是,他仍旧继续撒谎道:“大兄现在,正在对付契丹人,而大帐之外的这八千皮室军,一旦开赴战场,就会给我造成不小的麻烦。”
“只要凝儿乖,继续在这里待上三天,牵制住大帐之外的这波皮室军,我就能够赢得这场战争。”
“乖凝儿,你愿不愿意效仿平阳昭公主,孤身诱敌,以助大兄呢?”
三天,足够光猫从地底打通一条地道了;到时候,朱璃再
山海横流 第三七二章 山海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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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起木叶、魂归黑山。
木叶山和黑山,对于契丹人,有着非比寻常的意义。
白马、青牛的传说,就源自木叶山,它是契丹人的祖山,其地位,丝毫不下于中原人心中的泰山。
山上有萨满教,供奉着契丹人的天神。
“国之大事,在祀与戎”,说的就是木叶山的祭祀。
几乎每一件、对契丹人有着重大意义的祭祀,都会在木叶山上举行的,而萨满教,就是专门负责祭祀的契丹神教。
萨满教有神令,曰木叶令,持之,可以号令教中无数高手,甚至可以影响契丹一族的重要决策。
可是今天,木叶山却迎来了一群不速之客,为首一人,黑袍笼身、黑巾罩面,正是曾经在南诏皇城上,出现过的那位黑袍李公,现在他又不辞劳苦,跑到了北疆。
黑袍李公的身后,亦步亦趋地跟着四人,除了九尺狂蟒的李狂霸,和白衣如雪的妖若之外;另外两人,也相当不凡。
站在李狂霸右边的,是一名身长八尺、猿臂熊腰的大汉,姿容雄异、一脸忠厚;而站在妖若左边的,是一位身长七尺,怀抱利剑、剑眉朗目的凛然青年,青年冷厉,其人如剑、锋芒毕露。
一行人,并没有直接前往、那屹立于山巅的萨满教总坛,而是辟地而居,好像在默默地等待着什么。
山风拂来,迎风卓立的黑袍李公,衣袖猎猎;只见他双眸微眯,望向山巅的萨满教总坛,漠然地问道:“沈光,受杨思勖指派,前往南诏、迎取木叶令的人,现在有没有消息?”
“回禀李公,暂时还没有。”
“不过,据属下所知,杨思勖派往南诏的两人,全都是秘书监的王牌刀客,他们就是江湖盛传的“银刀翠微现,生死不相见”之主,王智兴和鱼翠微。”
抱剑当胸的青年,看来就是黑袍李公,口中的沈光了,闻言后,一脸冷然地应道。
沈光明显是黑袍李公的属下,可他对于李公的询问,冷然无畏、丝毫谈不上恭敬,不得不说,这是一位很有个性的青年;或许,他的性格就是如此吧,冷,那是一种发自骨子里的冷。
对此,黑袍李公似乎并不在意,轻轻地点点头道:“那就好,希望他们,不要误了我的大事。”
对于黑袍李公的期望,抱剑青年似乎并不关心,只见他犹豫了一下,继续道:“李公,属下认为,另外一件事,应该比迎取木叶令,更让李公关心才是。”
“唔”黑袍李公闻言,猛地转过头来,双眸炯然、直视着沈光,疑惑道:“眼下,还有什么事情,能比迎取木叶令更为重要?”
迎着黑袍李公的目光,沈光坦然以对,依旧冷冷地应道:“属下听说,公主已经下山了,现在只怕,正向木叶山这边,赶过来了吧。”
“什么?!”黑袍李公闻言,当即惊呼出声,脸色突然一片铁青,急切道:“你说的是真的?”
“为什么老夫,一点消息都没有得到?”
“杨思勖掌有大唐秘书监,负有监察天下之责,他都没有得到消息,你是怎么知道
的?”
面对老者的质疑,沈光仍旧冷然以对,漠然道:“横流阁的孟太极,已经宣誓效忠于公主了,如果山鹰的消息,没有出错的话,孟太极此刻,就跟在公主的身边,一并向这个方向赶来了。”
“属下身为山海盟的执事,一直负责监视横流阁的潜力高手,而孟太极,无疑正是横流阁的后起之秀;这个消息,正是一名负责盯梢孟太极的山鹰,加急传来的。”
“自古以来,山鹰主内,巡视九州;海鹫主外,监察四夷,李公身为盟老,莫非连山鹰海鹫,都信不过吗?”
冷漠剑客沈光,神情冷然,似乎丝毫不觉得,用这样的口气向上级说话,会有什么后果。
可是现在,即便沈光如此不敬,黑袍李公也顾不得和他计较了;公主出山,一路北上的消息,确实打乱了他的筹谋,让他不得不重新布置,除掉朱璃的布局。
——————
姚州,阳苴咩城,故诏之都。
一家小客栈中,此刻却迎来了两位不速之客。
这是两位刀客,从他们的装束,就可以看出,必然是来自中原。
二人一男一女,男子一身黑袍、腰挎长刀,面相十分凶狠;女子一身白衣,格外柔媚,同样腰挎长刀、飒爽如玉。
这两位,正是被杨思勖派往南诏,迎取木叶令的王智兴,和鱼翠微。
一路风尘仆仆,二人确实有些疲乏,在前去对付李文旖之前,他们必然要修整一下,先填饱肚子、再养足精神,也好全力应对今晚的目标。
他们的目标,就是李文旖,这位娘子,可并非无名之辈,那可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冷面罗刹,一手罗刹剑法,就曾搅得江湖腥风血雨,谁敢轻忽。
为了不引人注意,二人挑选了这家,不起眼的小客栈,准备就在这里,用餐和休息一下。
可就在他们刚刚迈入客栈的门槛时,迎头就碰到一位、身长五尺五寸的黑脸青年,只见他腰挎长刀、小眼如豆,身形魁梧,如塔磐然。
这个青年,可不是别人,正是周然;自从拜师关云长以来,他的变化越来越大了。
就拿身高来说吧,这才仅仅刚过两个月,他那原本只有四尺八寸的身长,现在突然,猛蹿了七寸高,硬生生地就将,原本在后世不足一米五的身高,拔高到了如今的一米六五左右。
体型也变了,原本车轱辘的体型,变成了一尊小铁塔似的巍然。
唯一没变的,可能就是他那锅底扒出来似的肤色,还有那双怎么也长不大的小眼睛了。
照理说,尉迟槿北归,姚州之地,最大的就是关云长了吧。
周然身为关云长的关门大弟子,俨然已是身尊肉贵、分量十足的贵公子了;他不好好地呆在都护府,怎么会一个人,跑到这座不起眼的小客栈里来了呢?
这里面还是有故事的。
话说周然曾一口气娶了两个媳妇,那就是齐妙戈和李文旖两位佳人了;齐妙戈还好,她和周然,那是琴瑟和鸣、相得益彰;可李文旖,就不同了。
毕竟,周然和李文
旖,就类似于后世的那种,先上车后补票的小夫妻;这位佳人,嫁给周然,心里多少还有点怨气。
生米煮成熟饭,连婚礼都办了,在正常人看来,有怨气也得面对现实啊;可李文旖是什么性子,那就是个敢爱敢恨的娘子啊,有怨气,就得发泄出来。
有美人兮坐瑶床,巧笑倩兮娇媚扬;有郎君兮神魂荡,可远观兮徒神伤。
二人的婚礼,都办了两、三个月了;可李文旖小性子上来,硬是让周然,在这两、三个月中,一次都没有爬上李文旖的床,他又岂能不郁闷。
所以,周大将军,这才找个空隙,一个人跑出来喝点小酒,一解心中的悲伤,上不了床的悲伤。
也许是喝的有点高,还没有走出客栈房门,就见周然突然仰起了头来,拉了一个长长的“呃......”字音,然后就猛地将头一甩,骤然就来了个“呸”字。
就见一口浓痰,随着他的一个“呸”字音,猛地就从他的口中飙出,化作一道白光,好巧不巧地,正好吐到了刚刚进门、神思不属的鱼翠微胸口上。
嗯,位置正好,雄峰之上、玉颔之下,顺着两山之间,向下滑动。
鱼翠微,那可是一位道髻高挽、妩媚绝艳,顾盼生姿、倾城无边的美人儿,而作为一位美女,岂能不爱清洁。
原本一路风尘,就够她难受的了,老想着赶紧找个客栈,然后痛痛快快地洗个澡什么的,可就是因为这么一愣神,就被周然一口浓痰给吐了个正着。
客栈虽小,但人数不少,无数食客,突然就身不由己地打了一个寒颤,继而就是一个哆嗦,原因,当然是因为整个客栈中的温度,就在周然的“呸”字方落之际,降到了冰点。
放眼望去,只见此刻的鱼翠微,峨眉倒立、目光森寒,那凶狠的眸光,就像两把森冷无比的利剑一般,恶狠狠地刺向周然,若是目光能杀人,周然只怕早已千疮百孔了吧。
周然虽然喝得有点小高,但并未醉,现在突然被对方毫无掩饰的杀机,就这么一激,瞬间就变得精神抖擞、清醒无比了起来。
常言道,人若郁闷,就是喝凉水,都能呛到;仰天长叹,都能碰到飞鸟拉屎,而且,正好能掉进那人的嘴里。
周然最近被李文旖,勾得烈焰焚身、神魂颠倒,可就是上不了媳妇的床,是不是非常郁闷?
正是因为郁闷,才找个偏僻的小客栈,喝杯小酒解解愁;可就在这偏僻的地方,随便吐口唾沫,都能吐人家娘子的胸口上,这是不是郁闷到了极点了呢。
无论怎么说,都是自己的不是,周然是个有素质、有品位、有眼光的好青年,只见他连忙满脸堆笑,顺便瞄了又瞄,鱼翠微那十分引人注目的地方,这才使劲地咽了口吐沫,干笑道:“抱歉啊,十分抱歉,是在下没注意,还请娘子包涵。”
可是面对如此谦逊有礼,眼光独到的青年,鱼翠微丝毫就没有理会对方的意思。
只见她杏眼圆睁,“仓啷”一声,就拔出了细长的长刀,众人只觉得银光一闪,一把长刀,就已搭在了周然的脖子上了。
山海横流 第三七三章 相逢总在被揍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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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翠微的刀,很细、很长、也很冷。
刀光如雪、冻彻心扉。
尤其是被这把刀,还架在了周然的脖子上,周然的感受,就更加深刻了。
冷汗,瞬间就渗满了周然的脑门,他那望向鱼翠微的眼神,惊惧中,还带着一丝百般讨好的谄媚,对,就是谄媚,讨好卖乖的谄媚。
为什么会这样呢?
这还用问吗,周然向对方展示这样的神色,自然是希望这位娘子,能给对他周大将军,网开一面啊,伸手不打笑脸人啊。
有人要说,周然跟随着关云长习武,也有两、三个月的时间了,应该早已不是吴下阿蒙了吧,怎么现在遇到个对手,这还没打就认怂了呢?
要说跟随关云长学武这段时间,周然的武艺,确实取得了长足的进步,如今,更是突破了二流武将,步入了无双之境。
可不要忘记,就在朱璃还是无双猛将的时候,王智兴和鱼翠微,就已经是绝世巅峰之境了,那个时候,他们二人仅仅只差临门一脚,就能破入天玄,更何况是现在呢。
无双猛将,在军中确实值得称道,可是面对鱼翠微的话,就显然不够看了。
刚刚步入无双境的周然,就在刚才,他甚至连拔刀的机会都没有,就被人家给一刀制住了,不是认怂,而是形势不如人,不得不怂啊。
望着如此娇艳的一位美娘子,那杀意凛然、俏脸含霜的模样,暗下里,周然菊花暴紧、连连叫苦,当然,也有一点,色与魂授般的刺激感。
不得不说,鱼翠微确实有料,简直就是女人中女人,美人中美人,即便连发怒的神态,都看得周然一阵痴迷。
此刻的情形,只能用一个“忍”字来形容了,心头横刀,还觉得享受,可见鱼翠微的娇美,已经达到了何种程度。
要知道,周然可是有着两位夫人的,而且都是难得一见的佳人;即便如此,现在还被迷得欲仙欲死的,就更遑论其他人了。
小客栈的老板和博士,看到鱼翠微的第一眼,就四目暴凸、涎水汤汤了;此刻早已成了两尊雕塑了,如果有人,把他们往门口一放,保证就是两只唐老鸭,泥塑的。
满堂的食客,只要转头看向鱼翠微的,而且是雄性的,几乎都忘记了手下的动作;看,就是那位唯一有动作的食客,还将饭菜塞到了鼻孔里了,可见鱼翠微的惊艳程度。
痴迷是痴迷,但毕竟现在,小命还捏在别人手中,这茬周然可没忘,因此,不等鱼翠微进行下一步动作,他就一脸陪笑,小心翼翼地伸手推向鱼翠微的那把长刀,将它向外推去。
同一时间,周然还目视对方,一副怂到不能再怂的模样,谄媚道:“娘子,你看你这是干什么,多大点事,还值得弄刀弄枪的。”
“舞刀弄棒,那都是粗人才干的事;像娘子这样貌若天仙般的美人儿,舞刀弄棒,那就太有辱斯文了.......”
可是,不等他将长刀推开,就见鱼翠微的美眸一眯,凶光一闪,她手中的那把长刀,就突然一颤。
就在这一颤之下,周然那缓慢推动长刀的黑手,
立刻就被割开了一道狭长的口子,殷红的鲜血,瞬间就流了出来。
骇然的一幕,吓得周然脸色一白,立刻就将双手放了下来,再也不敢继续推刀了。
而他望向鱼翠微的脸上,那双永远长不大的小眼睛,却被他瞪得滚圆,眨巴眨巴的,展露出一副十分委屈的小模样。
那形象,就好似鱼翠微,才是一个高大魁梧的伟丈夫,而他周然,突然就变成了一位可怜巴巴、忍气吞声的小媳妇了。
可是,面对可怜巴巴的周然,鱼翠微却丝毫不为所动。
在她看来,对方这无意中的一口吐沫,竟然吐中了她、女儿家的那个位置,实在让她羞愤到了极点,此刻,她恨不得一刀将周然活劈了才好呢。
要知道,这位娘子虽然妖娆妩媚,可确实是一位守身如玉的佳人啊,这个屈辱,她岂能受得了。
可就在她准备不顾一切,也要有所动作的时候,身边的王智兴,却突然轻咳一声,沉声道:“鱼娘子,大事要紧,还请不要节外生枝。”
鱼翠微闻言,狠狠地睨了王智兴一眼,神情十分不甘。
对方的提醒,显然让她意识到,此刻,绝不是轻举妄动的时候,他们毕竟是有目的而来的;再说了,现在的南诏之地,可不是以往的南诏了,确切的说,这里是姚州,大唐的姚州。
身为大唐的子民,而且是保皇派的一方,在大唐的地界,她又岂能知法犯法、伤及无辜呢。
一念萌生,虽然体会到了王智兴的好意,可她仍旧不甘心就这么算了;只见她美眸一眯,众人就见银光一闪,似有一道璀璨的烟火,炸裂在客栈当空。
就在这炫美的一幕,刚刚暴起之时;就在周然以为对方,欲要击杀自己之际,这位娘子,突然猛地抬起脚来,迅若奔雷地踹在了周然的小腹上。
“仓啷”
普通人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在众人迷惑之际,一道兵器入鞘的声响传了出来。
继而就见一道黑影,突然倒飞而出,少顷,就听“噗通”“叮叮当当......”一片狼藉的声响喧嚣而起。
放眼望去,食客们这才发现,刚才那道飙飞出去的黑影,原来是一个人,一个形若铁塔一般的青年;只是此刻,这位青年却猛地砸在了一方酒桌上,不仅砸塌了酒桌,还砸碎了无数的酒盏、以及盛菜的瓷盘。
原来就在刚才,鱼翠微借着收刀归鞘之际,长刀舞花,故意吓唬了周然一把,却趁着对方亡魂皆冒之际,一脚将他踹飞了出去。
一脚踹飞了周然,鱼翠微可算出了一口恶气,看着周然满身都是酒水、菜汤的狼狈模样,更是让她大为解气。
事情发展到了这里,若是周然甘愿认怂,一声不吭,就立刻离开这里,可能也就到此为止了。
可是周然,这段时间确实郁闷坏了,似乎感觉无论做什么,老天都故意和他作对一般,积郁成愤,让他甫一被踹,就暴怒了起来。
娘的,连自己媳妇都收拾不了就算了,好不容易跑了出来,喝个小酒、解解愁;即便是这样,老天都不愿放过他,还是故意安排个
小娘来,穷揍了他一顿,他岂能不火大。
不知哪根筋搭错了,周然望着自己那一身酒水、菜汤侵染的衣袍,突然黑脸一肃,阴狠地咆哮道:“兀那小娘们,竟敢打你家周大将军,活腻了不成。”
“你可知道本将军是谁,说出来,吓死你;本大将军,就是这姚州副都护的亲传大弟子,你揍了本将军,就等着进监狱吧。”
一句话说完,不仅王智兴和鱼翠微愣住了,周然自己也愣住了。
王智兴和鱼翠微闻言,相互对视了一眼,那再次转头,望向周然的目光,就意味深长了起来。
这二人可是得到消息,玉面罗刹李文旖,已经嫁人了,她的夫婿,可不就是姚州副都护的弟子吗?
周然自承自己是姚州副都护的弟子,莫非他就是玉面罗刹的夫婿,这么一想,二人瞬间,就对周然不怀好意了起来。
周然愣住了,那是因为他突然觉得,自己做了一件蠢事,还没有脱离贼手,就跟对方叫板了起来,这不是老寿星上吊,活腻了吗。
一醒悟到这里,周然激愤的小脸,立刻来了个阴转多云、继而云开雾散、春光明媚了起来,就见他满脸堆笑道:“哈哈哈,开玩笑的,两位不必当真。”
“我吐了一口这位娘子,这位娘子也踹了我一脚,现在两清了;既然两清了,没别的事,我就先走喽。”
一言方毕,周然扭头就走,丝毫都不带停顿的,可是,这个时候,他还能走得了吗?
不等周然走到门口,他就觉得眼前一暗,那通往门口的去路上,突然出现了两道身影,一左一右,犹如两道午夜中的幽灵一般,赫然挡住了他的去路。
拦住周然去路的,正是王智兴和鱼翠微;二人都是顶尖高手,也是老江湖,以刚刚那种情况,周然愤懑莫名之下,说出去的话,很可能就是真的。
若是将玉面罗刹的夫婿拿在手中,让对方用木叶令来换,对方可能不就范吗?
这么一想,二人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再放周然走了,只见王智兴甫一来到周然面前,就一脸森然地盯着周然,皮笑肉不笑地道:“这位兄弟,王某一看,就知道和兄弟有缘,正所谓,有缘千里来相会,不如我们上楼喝一杯,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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