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媚杀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折火一夏
“您怎么知道我禁不起。我禁得起得很。”罂粟眉毛微微拧起来,冷冷回道,“我也就是假装走走,是您当真了而已。您才是真禁不起呢。”
她今天处处顶撞,反常得很。说完了仿佛又想起来什么,然而脱口时又忍住。楚行慢慢把她压倒书桌上,低声说:“还有什么想说,干脆也一起说了得了。嗯?”
罂粟也不客气,就接着说:“您平常身居高位,有哪个人敢不要命指摘您缺点。禁不起玩笑这种事,只是您自己没觉察而已,别人早就腹诽了很久了。”
旁人说这种话,此刻早已不书房里了。罂粟说了,楚行也仿佛不以为意模样,只又笑了一声,而后把她彻底九十度背压书桌上,用手拨开衣襟。
方才办公室,阿凉要是再拉下去一分,就能看到罂粟胸口上被咬出来大片青紫。再往下拨一点,一直到小腹处,都有或掐或咬出来深浅痕迹。罂粟这种地方被压住看这些东西,只觉得尴尬不适与羞耻,等了一会儿,见楚行仍然没有放开她迹象,终于忍不住开口:“您看够了吗?”
楚行微微松开她,说:“这里做都做过,还能觉得难为情?”
罂粟脸色已经十分差,却忍了又忍,还是忍住冲到嘴边话,绷住脸一言不发。楚行从一边抽屉里拿出一小瓶药来,倒出一点到手上,罂粟看到,往后缩了缩,说得斩钉截铁:“我不抹这个。”
楚行看她一眼,罂粟脸色微冷,十分坚决:“不抹。”
“说个理由。”
罂粟别过脸,唇亦抿得紧紧,过了一会儿,楚行无声眼神底下,还是勉强开口:“药味儿这么大。走出去还不全都猜得到是怎么回事。”
楚行不置可否:“偶尔上一次,谁能猜到。”
罂粟紧紧拧起眉,回过头来,终于现出极为不耐烦脸色:“你要是真能让我偶尔才这么淤青一次,我也能行。可你能做到吗?”
罂粟瞪视着他,那一刻给人感觉,仿佛只需再轻轻碰一碰,她就能立刻炸跳起来。楚行沉吟片刻,把东西收回了抽屉里,又把罂粟衣服整理好。后他坐下来,将她抱到腿上,一下一下地轻抚着后背。
自罂粟长大后,很少再有过这样动作。然而罂粟年纪尚幼时,楚行常常这样抱着她办公。那时她很乐意缠着他,就算他有公务也不肯走,楚行常常会一边同路明商谈公事,一边这样轻抚她后背,直到哄着她睡着。或者有时两人花亭赏花,再或者他去钓鱼时,罂粟被太阳晒得倦懒想要睡觉,也总会是这样姿势,熟极而然,仿佛再自然不过一般。
楚行抚了一会儿,罂粟脸色终于有所和缓。楚行正要逗她说两句,管家这时敲了敲门。罂粟又是一僵,楚行没有及时收住,立刻给她跳了下去。
管家进门时,便看到楚行膝盖交叠坐着,单根手指撑着下颌,沉着脸一言不发。罂粟站两米远,还是平素里装得那副低眉顺眼模样。
这幅场景管家往日里经常能看到。只是不知为何今日会给人感觉哪里气氛有些异样紧张。管家目不斜视退出去,过了没多大一会儿,就看到罂粟关了书房门,面无表情地走了出来。
管家看她走近了,一米远外地方稍稍欠了欠身。罂粟眼睛都没斜,直接把他当空气忽略了过去。等她走得远了,管家进了书房,片刻后把基本没动早餐和汤药端了出来,有个来保镖从旁边凑上来,低声说:“周叔,我看阿凉小姐都要仰您三分脸色,罂粟小姐这样目中无人,您长者宽厚,不生气也就罢了,还给她欠身做什么?”
管家把东西端回厨房,一路上仿佛没有听到他问话。过了半晌,见他始终跟身后不走,才微不可察地笑了一笑,说道:“阿凉小姐?她不过是个阿凉姑娘罢了。”
已是渐渐入秋天气。次日清晨下了小雨,虽不大,沾到人皮肤上却透着寒意。罂粟下楼时候,便看到阿凉和离枝已经收拾了行李站楼下,路明亦举着伞站一边,三人正等着不远处司机开车过来。
路明看到她,笑着打了个招呼。阿凉和离枝跟着回过头来,看到罂粟后,一个冷哼一声,一个假装不见。罂粟仿佛没察觉她们这样待遇,自顾自地走过去,唤了声“离枝姐”,轻声问道:“这一次过去,要西南边境待多久呢?”
离枝毫不领情:“跟你有什么关系?”
路明一旁笑哈哈地打围场:“离枝小姐这次去中缅边境任务很辛苦,粗略估计,至少也得那边待上半个月呢。”
罂粟“哦”了一声,又说:“听说近金三角区比之前危险了一些,离枝姐和阿凉姑娘此行要当心啊。”
阿凉立刻刺她一句:“少来假好心!”
罂粟也不以为意,只温温柔柔地笑了一下。
罂粟撑着伞,静看着她们两个上车远去。等到人影一个也不见,路明站到她旁边,低声说:“昨天那个阿茗姑娘,人已经没了。”
罂粟一动不动立那里,身形窈窕,仿佛没听到一般。路明又说:“这个阿茗之前跟离枝关系不错,现又跟阿凉关系挺好。是个两面三刀人物。昨天吊起来打,手下人一个不小心,打得她一口气没喘上来,人就没了。”
路明说这话时候,自己都承认自己有些讨巧成分。楚行昨天没说吊打到什么程度,他揣摩着那位跟眼前这位祖宗平日性情,便对阿茗生死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只是路明没想到罂粟会不肯承情,或者说,她或许心中十分满意,表面却仿佛很不满意一般,轻轻缓缓地开口道:“但是再怎么两面三刀,阿茗也不该至死。路总助这样一个不小心,也太狠心了一点儿。”
“……”
路明一时被她这话酸到牙疼。这话谁说出来都算合适,唯独眼前这个人,让他着实觉得够假惺惺。然而他又不能明说,只好呐呐答是。罂粟看他一眼,又一本正经地补充道:“我是说认真。”
路明:“……”
他无语瞧她半晌,终于忍不住,开口问:“好。那你跟我诚实讲一句,要是你来处理这种事,你打算怎么办?”
罂粟想了想,笑了一笑,转过身离开。走了两步后,话顺着风轻飘过来:“生跟死差别太大,我自己不担人命。不是情非得已,我是不会亲眼看到死人。”
作者有话要说: 嗯,为补偿昨日没,今晚还有一,外加一个小剧场……
双太残酷了。我自虐。但不管怎么说,俺还是很勤恳是不是?所以不要霸王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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媚杀 22第二十一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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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二十一章、
罂粟自回到楚家这些天,基本每天都能接到李游缨一通电话。
李游缨电话很准时,每晚九点半,每次都只响七声。如果罂粟没有接,他便挂断,当天也不再打扰。起初时候罂粟十有八^九都会拒听,剩下一两次也只是不咸不淡地说上几句便很挂断。然而李游缨一直都是对此不介意态度,坚持拨过来,次数多了,罂粟每次按下拒听键犹豫时间越来越长,到后来终于不好再拒绝。
罂粟第一次与李游缨聊了超过五分钟电话时长时候,跟他委婉阐明了自己如今身份与环境。李游缨听完后,几乎没有什么停顿便回答了她,并且仍然是那种云淡风轻落落大方态度:“可是我看不出本质区别。不管你是住蒋家还是楚家,叫苏璞还是罂粟,做事清闲还是忙碌,我想要追求人都还是你而已。始终没变。你说对不对?”
罂粟沉默半晌,问他:“你真这样确定吗?”
李游缨那边微微笑了一下,再开口时,声音愈发温柔:“苏璞,你给我感觉一直都很果敢坚定。难得会有这样犹豫不决时候。并且我没想到你犹豫不决还是会与我有关事。我很高兴。可是,你对我直觉里就是这么没信心吗?为什么会觉得我要不确定呢?”
罂粟又是沉默。当天挂断电话后,辗转难眠了一个晚上。第二天上午罂粟出门,路边买了一张电话卡与一支手机。晚上她将号码告诉了李游缨,李游缨笑说好,又笑问:“为什么要这样麻烦呢?楚家管家如军校一般森严吗?”
罂粟想了想,回答:“从某种程度上说话,你也可以理解成是这样。”
如此过了一周左右,李游缨再打电话过来时,告诉她周末他会来c城:“有个朋友约聚会,后天周六晚上。你有空吗?”
罂粟盘算了一下,后诚恳地实话实说:“我不知道。”
等到了周六临近傍晚,罂粟从楚氏大楼回来,正要回房间换礼服出门,突然被楚行叫过去,点名要跟他去一场宴会时,罂粟才确定自己那天同李游缨说“我不知道”四个字是完全正确。
罂粟去换了礼服,坐进车子里时楚行正扶着额角闭目假寐。察觉到车门开了又关上,楚行微微眯起眼看了看她,再度把眼睛闭上之前淡淡开口:“左眼下面妆没化好。”
罂粟神思有些飘忽,听到楚行开口,身体定了一下,才摸出化妆镜,小心把妆容补全。
他们去时间已经不算早。罂粟自下了车,始终跟楚行身后半步远。两人进了一层大堂电梯,电梯门将将合上时,又停住,接着又缓缓打开,一个人迈进来。
罂粟本来站楚行身后,觉得来人站到她旁边后有些拥挤,便往里让了让。眼尾扫到前方电梯门上倒影,觉得仿佛有些熟悉,罂粟略略一抬头,随即悚然一惊。
李游缨也挑眉看着她。他正要开口时,罂粟面无表情地偏转了视线。
李游缨张张口,还没有发出声音来,就又敏锐地闭上。楚行站电梯正前方,等电梯缓缓停住,“叮”地一声打开,先行走出来。他等罂粟跟到身边,偏过头同她说了一句:“这次带你见一见人。”
罂粟应了一声,不再理会身后李游缨视线,跟着楚行往宴会大厅走。
楚行一贯嫌这种宴会聒噪冗长,他不耐敷衍,出席次数并不多。因此平日里帖子递上来虽然不少,楚行一年里肯去也不过寥寥。罂粟来次数就是少。她平日里记得那些本城名人脸面,有一部分只是来自照片资料,今晚这场足以称之为盛大宴会上才算遇到真面目。
如果是往日,罂粟早已极所能给对方留下印象。然而今晚她心神不宁,楚行领着她去见了几个平日里总是深居简出本城大佬时,罂粟表现充其量只能算得上礼貌。至于楚行和对方谈是什么,她则是一句话都没注意到。
如此三番五次后,楚行终于微微皱了皱眉。开口道:“整个晚上心不焉。都想些什么?”
罂粟东风过耳,两秒钟后才姗姗回过神来。心惊之余迅速计较一番,把楚行手中已空香槟酒接了过去,递给一边侍从,而后低眉顺眼温温婉婉地开口:“想离枝姐和阿凉会什么时候回来。”
她说这话时候,李游缨刚巧从楚行身后擦肩而过。罂粟眼皮不抬,只觉得楚行仿佛好笑地瞧了她一眼,显然是对她回答再不信任不过。罂粟面色不改地任他察看,片刻后听到楚行慢悠悠地开口:“你要是真希望能早点儿见到她俩,可以下周三或者周四上午随着司机一起去机场,亲自去接她们回来。”
罂粟只作听不出个中调侃,垂着手安静回答:“等到离枝姐和阿凉回来时候,罂粟必定会去接。”
阿凉西南边境待了一周,过得与楚家时一样养尊处优。
楚家安插西南人阿凉到达之前便大致了解了这个人楚家本家是个什么地位,等阿凉到了边境,便将她和离枝一路供到了当地好酒店里好两间套房入住。而本来是辛苦查访与谈判任务,也底下人刻意安排下变成了巡行一般简单,阿凉每天清晨起来想到当天要做事,除了用半小时时间去分部巡行一下之外,便是花大把时间用于当地玩乐与保养美容。
她每天回到酒店时间都十分晚。每次回去不是喝得迷迷糊糊,就是把当天钱都输得精光。周末又是热闹时候,阿凉回酒店尤其晚。等她十二点喝得醺醺然回到酒店,插上房卡屋内亮起那一刻,甚至没有及时发现不远处沙发上静静地多了一个人。
作者有话要说: 时速三百渣作者很不好意思地现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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媚杀 23第二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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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二十二章、
罂粟双手交置膝上,笔直坐沙发里。她化了一个极为浓艳妆,穿得也花花绿绿与往日不同,不熟人乍一看上去,很少能认出这是罂粟。
罂粟等阿凉走到跟前,弯下腰来定睛瞧她时候,一直没什么表情脸上才露出少许一个笑容,慢慢地说:“阿凉姑娘回来得很晚啊。”
“……罂粟?”阿凉辨认半晌,终于认出她来,口齿不清地嚷道,“你这里干什么!”
这房间隔音极好,又被锁了门窗。阿凉醉成这样,再怎么叫喊,罂粟也不担心被别人听到。她低头翻看了一下自己双手,再抬起头时微微笑了笑,说得温温柔柔:“难得你来一趟西南,我来看看你啊。顺便奉命办一件事,再顺便教你几样东西。”
“你?教我?你教我怎么样人可夫么?”阿凉嗤笑一声,凭着醉意上脑,伸手就想扇过去,结果被罂粟轻巧避开。她一时没能没能收住力道,手掌一下子重重拍到桌角,桌子闷闷晃了一下,接着便听到阿凉一声惨叫。
罂粟也不生气,仍是笑意融融模样:“力气这么大。如果真刚才扇过来,我还不是要被你打晕过去?”
阿凉喘了几口气才缓过来,记恨地看她一眼,又扑过来。罂粟侧身同时随脚一踢,正中膝窝,阿凉很又被踹到了地上。
这次阿凉半天没有爬起,酒醉加晕眩,“哇”地一声吐出来。罂粟皱了皱眉,后退一步开,说:“今晚喝了不少酒是不是?金三角这种地方,那种陌生人包厢你也敢去。看来我真心实意敬告你‘注意安全’那四个字全给你忘光了。你就不怕被灌醉了以后迷^奸劫财又杀人么?”
“你给我滚!”
罂粟一边唇角上翘了翘,只作没听见。等到阿凉摇摇晃晃又站起来,眼睛开始寻找房间中可以伤人物件时,罂粟慢条斯理开口:“我以前听人说,有地方杀狗很容易。只要把狗绑住四条腿倒着吊起来,再往喉咙里灌一口水,就立刻能把一条大狗给呛死。阿凉,你猜一猜,是杀一个人容易,还是杀一条狗容易?”
阿凉酒未清醒,却已经觉察出了寒意。直视着她,瞳孔微微缩了一下:“……你想干什么?”
罂粟微微笑了一笑,又说:“听说阿凉姑娘很是恐高。对不对?”
“你想干什么?!”
罂粟不置可否。站起来,走到阿凉身边,抽了一边纸巾给她擦了擦嘴角。而后侧过身,轻声她耳边开口:“这个房间二十九层,距地面不算太高。但如果从这里把人丢出窗去,摔死应该绰绰有余。我还没试过这种杀人方法呢,你要帮我试一试吗?”
“罂粟!你敢!”
罂粟瞧着她,嘴角有一点点笑意,却泛着冷。阿凉看了,不知为何全身颤了一下,酒霎时清醒大半。
阿凉头皮发紧,一步步往后退。罂粟看到了,也不阻止,兀自说:“我从今天凌晨到这里,不光白天时候顶着烈日跟你后面看你都做了些什么,还顺便晚上把这附近都转了一遍。然后我发现这个酒店很有趣。”
阿凉抓到一把水果刀,死死攥手里。罂粟瞥她一眼,徐徐说下去:“这个酒店五层以上是入住房间。夜晚时候从下往上看,因为酒店外墙没有灯,根本看不到光亮。换句话,也就是说,要是有什么东西悬这些高层窗户外面,别说没有多少人会没事做往上看,就算是看到了,只要天还没亮,也根本什么都看不见。”
罂粟下巴往床头柜上抬了抬,阿凉顺着看过去,那边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把手指粗细麻绳。
阿凉酒意全消。
罂粟又是微微一笑,温温柔柔地开口:“如果一会儿我把给吊这窗户外面,再拿一个打火机麻绳不远处烤。你说,会是你被烤断后掉下去时间一些,还是被发现救下来时间一些呢?”
阿凉瞪大眼望着她,罂粟不紧不缓地又补充道:“而且为了以防万一,我还把你这个房间正对楼下房间给住下了。所以你也不必担心有别人大晚上做恶梦醒过来时候,会突然从窗户上看到多出来两只脚。”
阿凉绕过她便往外跑,被罂粟一拦,阿凉立即把手里刀具戳过去。却还是徒劳,反而被罂粟夺过去丢到一旁。阿凉又抓过一本厚厚圣经去砸罂粟额头,这一次罂粟躲开后,没有再费多大功夫,就已经把阿凉双手用麻绳结结实实地绑住。
阿凉尖叫道:“把我放开!少爷不会放过你!”
罂粟拿过旁边毛巾,一边说:“我既然来了这里,你怎么知道就不是他意思呢?”
阿凉一愣,那条毛巾离她越来越近。她瞳孔越睁越大,尖声嚷道:“我不信!我不信!少爷不会这样对我!不要杀我!”
罂粟恍若不闻,按住她,把毛巾仔仔细细一点点塞满她嘴里。一直到阿凉使劲摇头,呜呜说不出话来,罂粟才仿佛突然想到什么,从口袋中摸出一小张纸,平展开,举到阿凉眼前。
那纸是楚行特用纸张。下方印章是楚行印章。白底上还堪堪有楚行字迹,只四个字,然而被模仿得惟妙惟肖,除了罂粟和楚行,几乎无人能分辨:杀了阿凉。
罂粟一笑:“现相信不相信?”
罂粟回到楚家,是第二天上午事。她到了自己住处还没有五分钟,就有电话响起来。罂粟看了一眼来电人,随手按下免提。
路明声音传进来,隐隐有些焦急意思:“罂粟小姐!你现哪儿?怎么刚才手机一直没人接!”
罂粟一边换衣服,一边无所谓开口:“昨天回了趟蒋家,现刚回来。”
“回蒋家?”路明哽了一下,“你回蒋家事跟少爷打招呼了?他不是说……”
“打了招呼先生就不会让我走了。他昨天不是去b市忙了一整天,只要你不告诉他就没人会知道。”罂粟平静说,“路总助有什么事吗?”
路明停了停,声音忽然压下去,低声说:“刚才离枝打电话过来,说是阿凉今天早上突然疯了。”
按照离枝自电话中报备说法,她今天早上发现阿凉时,阿凉酒店房间窗户紧闭,而阿凉被毛巾堵住嘴,正用麻绳悬吊二十九层高窗户外。其中绳子一半还有被烧焦痕迹。等离枝找了人把她弄上来,把绳索和毛巾都卸去,阿凉眼神涣散,浑身簌簌发抖,脱口第一句话便是:“求求少爷不要杀阿凉!”
离枝把阿凉送到附近医院做了全身检查。除去手腕问题外,便是脑部受到未名重创,一夜之间竟成了疯子。不管被问什么话,所说除了求楚行不要杀她,就是阿凉知错了,极偶尔还会蹦出一两句大骂罂粟□卑鄙话。
路明转述中把后一句舍去,其他都原封不动告知给罂粟。罂粟一边听,一边对着镜子整理衣服,确认没有露出一丁点大前天被楚行床上弄出来淤青后,才淡淡开口:“听说离枝近和阿凉生出了嫌隙。难保不是她贼喊捉贼呢。”
路明清咳一声,心说你跟离枝真是不肯放过任何一个互相给对方落井下石机会。一边说:“少爷刚才叫我找你去见他。”
罂粟应了一声,又问:“先生没对这件事说些什么?”
“只是沉默,未置一词。”路明想了想,半是自言自语道,“少爷什么时候说过要杀了阿凉话?我怎么没听说过呢。”
罂粟进了内重,见到楚行时,他正斜倚栏杆边,手中托着一小盘鱼食,有一搭没一搭地喂着池塘中锦鲤。这些锦鲤年代已久,又被悉心喂养,如今许多长得比人小臂还粗。纷纷游上来抢食时,几十个硬币大小鱼口同时朝上大张,罂粟看来,不见可爱,只觉得有两分阴森恐怖。
罂粟站楚行身后静等了片刻,始终不见他开口。四周安安静静,只有池水被鱼尾不停拍打声音。一直到那盘鱼食见底,楚行把托盘随手丢栏杆上,才偏过头来:“昨天一整天你都哪儿?”
罂粟垂下眼,微微一抿唇,才轻声回答:“回了趟蒋家。”
楚行轻笑了一声,说:“是么。如果我现给蒋绵打电话,她必定是能给你作证了。”
罂粟不答,有默认意思。楚行又问:“回蒋家都做了些什么?”
“没做什么。”
楚行意味不明地“唔”了一声。过了片刻,两根手指出现罂粟眼帘里,把她下巴挑了起来。楚行微微歪着头,居高临下,仔细地端详她。
又过了片刻,她听到他漫不经心地开口:“听管家说,昨天楚家一天都阴天下雨。我晚上回来时候地面都还是湿。没想到同城蒋家天气能这么好,你那边呆一天,耳朵上都能给晒脱了一层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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媚杀 24第二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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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罂粟眉眼不动,平平静静答道:“罂粟不知道您说指什么。昨天蒋家也是一样阴沉下雨。您所谓耳朵上,不可能晒脱了一层皮。”
楚行盯着她,有足足两分钟没有发话。
路明以前曾私底下感慨说,跟楚行汇报公务时,他万万没敢存过欺瞒心思。别人一双桃花眼总是含情带笑,楚行即便心情甚好,他一双桃花眼也只是似笑而非笑。被这样一双眼默不作声地看上一小会儿,即使什么都没做,也会无端感到心里发毛。就不要提楚行不满意时候。路明跟他身边十多年,从底层一路坐到总助位置,看惯各种笑脸哭脸,圆滑精明,老于世故,然而至今被楚行一言不发盯上半分钟后,仍然会感到冷汗涔涔,沾湿后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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