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穿今之栽竹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熊猫珍奶
梅母愣了一会儿,才哈哈大笑道,“怎么?你有好点子?”
“就取名疑雪吧。”
段母和梅母对视了一下,又联想起段玉裁之前念的那首诗,立马明白了这个名字里深涵的寓意和祝福。
梅母点点头,乐呵呵道,“不错呀,就这么定了,我回头跟老公商量一下。”
段母看着段玉裁的目光也带了一丝骄傲,打趣道,“我儿子就是有才学,你看是不是?”
段家和梅家几乎是紧挨在一起的。
他几乎是看着疑雪长大的,从小小的胖的只会跟在自己身后面的小团子,到身材越发玲珑有致的美少女,他更是看过疑雪刚开始学习芭蕾时的笨拙,即使跌倒无数次总是能最快地爬起来,笑着继续练习,当然也看过她第一次站上舞台跳白天鹅时的优雅和清傲。
他确实曾以为自己只是单纯地把她当做妹妹般呵护,可是梅疑雪十三岁生日那天却给了他当头一棒,敲醒了他和他那颗蠢蠢欲动的心。也是那一天,梅家大火,一切都来的那么突然,梅家只剩疑雪一个独苗,段家不忍,将她留下来。彻底改变了两个人生命的轨迹。
他太害怕失去疑雪,剥夺了太多自由。
……
看着现在这个如此卑微、如此狼狈的梅疑雪,他何尝不难过,而这全部都出自他之手,他长叹道,还是屈服了,“给我点时间。”
梅疑雪紧紧拽住段玉裁裤脚的手一停,她知道段玉裁是有妥协之意了,此时反倒有些不可置信,“哥,真的?”
段玉裁起身,拉下了疑雪的手,只觉一阵烦躁,“我说了,给我点时间。顾家的那事我也暂时不会曝光。”之后便悻悻地回到办公室。
梅疑雪怔住,蹙着眉头看着段玉裁渐行渐远,有些落寞的背影。她猜不透段玉裁刚刚那句话的意思,但是起码算是个好兆头,起码是否放手对他而言成了问好,而不是句号。
听到这么说,顾笙鸣心头一松,拿了纸巾替疑雪擦去了泪水,将她揽入怀中,安慰道,“不管结果如何,我们都尽了最大的努力。你哥的心结,还得你哥自己来解开。”
梅疑雪点了点头,不管结果如何,她也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两人话不多说,便离开了寻星集团。
而冰糖雪梨就这样被遗弃在茶几上,任由它的温度一点点降低,直至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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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第二台戏孟竹传(13)
梅疑雪和顾笙鸣上了车,坐在副驾驶上,想到顾家肯定很担心,脑海里浮现顾长暮那张扑克脸,摇摇头,还是给云隐打了个电话好了。
一边的云隐见梅疑雪和顾笙鸣从昨天到现在都还没有回来,不有些担忧,但又不敢去扰局,只得努力把自己的注意力全部放到学业上。
此时她刚上完课,走在z大绿荫密布的小道上,便接到了梅疑雪的电话。
“怎么样啊?”她担忧地问。
“我哥说,给他点时间。”
“什么叫给他点时间啊,这是松口的意思?”云隐反问道。
“也许吧,我们也不知道,反正我也做好最坏的打算了。”梅疑雪叹了口气道。
顾笙鸣踩动油门,听到后面那句,拧眉看了眼疑雪,心下了然,也怪自己没有用。
“不过笙鸣也真够行的,怎么就想出这么一个歪招,你知不知道,昨天伯父知道这个消息快气死了,说什么顾家脸面都给他丢尽了。”云隐想到这,不禁浮现昨天回家见到的顾父,脸色阴沉至极,当然她老公的脸色自然也没好到哪里去。
电话那边似乎是沉默了一会儿,才闷闷道,“也是不得已之策。”
“也是啦,伯父和长暮之所以没阻止你们,一来也是想赌赌看,能够留下疑雪又能说服段玉裁不曝光那个秘辛,自然是最好不过了,二来,你们跪在寻星集团楼下的事,长暮早就买通了媒体不报导出去,也就寻星周围的公司的人知道,那些人都跟人一样,自然不会招惹顾家。”云隐一边走一边说,“如果,你们的下跪能够让段玉裁妥协,也是值得的。”
梅疑雪再次沉默,今日真的是她人生中最卑微的一天,跪也跪了,哭也哭了,求也求了,可若是真的能换得她哥的放手,确实是十分值得的。
段玉裁点上了一根烟,站在落地窗前,静静地注视着两人的离去。他重重地吸了口烟,缓缓吐出。
他在窗前立了许久,思考了良久,脑子里混沌一片,尽是两种观点在不停地撕扯打架。他阖上眼,揉了揉眉心。
最后似乎是做了什么决定,他把烟给掐灭了,唤声道,“罗秋。”
罗秋探出了一个脑袋,问道,“怎么了?段总。”
“帮我订一张下午四点去x市的机票。”
《孟竹传》还在紧锣密鼓地拍摄。
荀离鹤刚刚拍完今天的最后一场戏,刚从助理手上拿过手机,便接到了段玉裁的电话。
“哟,段兄,怎么突然记起小弟啦。”荀离鹤一如既往地嬉笑道。
那边静了一会儿,才开口说话,“等会儿k&q酒吧见。”
“喂喂,段兄,你怎么还和以前一样那么独断啊,万一我有戏在身,放你鸽子怎么办!”
“我看了剧组统筹表,你的戏份应该已经结束了。”
荀离鹤白眼一翻,笑道,“得得得,还是你大爷厉害,我去洗个澡换身衣服就来。”
罗芸刚换好便衣,看见荀离鹤还没走,冲他温柔一笑,“荀大哥,我先走了。”
荀离鹤微笑着点点头,也离开了剧组。
荀离鹤赶到k&q酒吧的时候,段玉裁一个人在那里喝得微醺。他面上染上酡红,眼睛里犹可见闪烁的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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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
他见到荀离鹤的身影,伸出手,示意他过来。
“兄弟,不厚道啊,我还没到呢,你就喝了这么多杯了啊。”荀离鹤啧啧道。
段玉裁不理会他,又拿起一杯酒饮尽。
“段兄,你不对劲。”荀离鹤在段玉裁旁边坐下,一手揽上他的肩膀,戏谑一笑,“兄弟我今天就勉为其难地当一下知心哥哥,排解一下你的苦闷,说吧,是不是又是疑雪的事?”
段玉裁看了一眼荀离鹤,点点头,苦笑了一下,“你说,我是不是该放手了?”
“你们俩不是都结婚了?”荀离鹤拧眉道,思索了会儿,这才反应过来,“诶呀,不正常呀,你婚礼之后,我都没看到你和疑雪一起出现过,而且你和疑雪的蜜月游也取消了……”
段玉裁冷冷地瞥了一眼荀离鹤,又喝尽了一杯酒,那眼神似乎在对荀离鹤说‘你现在才发现啊’。
“疑雪逃婚了?”荀离鹤接到段玉裁的意思,反问道。
段玉裁点点头,算是承认了。
“不对呀,我明明在婚礼前见过疑雪一次,声音没问题呀……”荀离鹤陷入困惑中,仔细回忆起那天发生的事情,他跟‘疑雪’说话的时候,‘疑雪’好像戴上了婚纱,面目看不清晰。如果不是疑雪的话,那声音跟疑雪如此相似的只有一个人。
“卧槽!卧槽槽槽槽槽!”荀离鹤瞠目结舌地看着段玉裁,拍了拍他的大腿,“那,婚礼上的不会是斯筠吧。”
“是她。”
“你们俩孽缘啊哈哈哈哈哈哈!”荀离鹤喝了一杯酒后,止不住大笑道。
段玉裁送了荀离鹤一个眼刀,饮尽了杯中酒,若有所思。
“等等,”荀离鹤笑容一滞,“那斯筠为什么要装作疑雪对我说这么残忍的话……”
“是宋妍拜托孟斯筠的,”段玉裁回答道,带着冰渣,“况且如果不说那些话,你会死心吗?”
“又是宋妍……”荀离鹤在果盘里插了个苹果放到嘴里,咬牙切齿道。
“怎么,还不屈服?她可是追了你十几年了。”段玉裁目光晦涩,他也追了疑雪十几年了。
“没办法啊,强扭的瓜不甜嘛,我又不喜欢她这个类型的。”荀离鹤嘟囔道,“你别岔开话题,快说说你和疑雪怎么了,逃婚那么大的事你都瞒着我,你跟我老实说,你是不是觉得只要找回疑雪,她照样是你的妻子,毕竟你和她可是□□了的。”
段玉裁保持缄默,算是默认。
“你不会真这样想的吧,太天真了?!所以说,你好不容易找回疑雪,然后给顾家开出了一些他们无法拒绝的条件,但尽管你做到了这种地步,疑雪还是不肯回来,所以找你对峙了?”荀离鹤智商可能比不上段玉裁,但是情商勉勉强强还是比他高上那么几分的,很快地猜出了事情的大概。
“是,他们在寻星楼下跪了一天,疑雪还跪着求我放手。”段玉裁揉了揉眉心,只觉心里那股烦闷再次袭上心头。
“如果,宋妍使了些手段留住你,你会不会下跪求她放手?”段玉裁反问道。
“下跪不至于,但是让我什么都不做乖乖屈服,只能说做不到!”荀离鹤眼里隐隐有了狠意。
“但你和她有婚约,当年荀家苟延残喘,急需与宋家的合作以及巨额资金支持,而这合作和资金支持都靠着这一纸婚约。”段玉裁看着荀离鹤的神色,心情复杂,还是很残忍地点出了这一点。
荀离鹤了笑容,一脸沉重,家里的情况他也是知道的,如果不是宋家的帮助,他怎么还会这么悠闲地当明星。
荀峰影业曾是中国电影行业屈指可数的公司,不仅做电影,还卖胶卷、摄像机等电影延伸品,算是老牌的电影大佬,一时间垄断了中国影业,风光一时。可,自从数字化摄像逐渐普及,人民的生活水平日益高涨,但荀峰影业故步自封,拍的片子晦涩难懂,坚持唱着那阳春白雪,鄙弃下里巴人,因此没有赶上潮流,而此时一群新晋的电影公司如雨后春笋般冒出,采用的电影手法皆很新潮,拍的也是大众爱看的特效大片、狗血大戏……然而此时,荀峰影业才回过头来,想放下身段,但事已晚矣,就算想进先进的拍摄设备,想去拍夺人眼球的狗血大戏或特效大片,资金链却命悬一线。
许多当时参股的资本家都抛了股份,转而去投资新晋电影公司,比如现在风头正劲的狼宇影业。股票市场荀峰影业也是大跌特跌。
就在荀峰影业艰难地维持自己营生的时候,宋家携了一张婚约来了。
那时,宋家可以说是他们这个圈子里的新贵,早期以大宋酒店发家致富,然后便将触须延伸至商业、文化、娱乐等行业,尤其是在全国开了许多家的电影院线。
院线的排片量和宣传程度对一部电影能否取得亮眼的票房相当重要,这对荀家来说无疑是一个绝处逢生的机会。
婚约一成,宋家愿入股荀峰影业,份额占六成,并且对荀峰影业所拍片子的题材、类型、乃至选角不会做过多的干预,甚至大宋影院愿为荀峰影业的新片留百分之三十的排片和百分之百的宣传力度。
荀爷爷有着老一辈文化人的傲骨,一听到可以拍自己喜欢的片子,不必迎合大众口味,又不用担心排片,心里便是一喜,也没问过孙子的意见便答应了。
宋家这算盘打得也是巧妙,虽然荀峰影业的票房不尽人意,荀峰影业的片子在豆瓣评分都名列国产电影前几。近几年,大众的审美水平和文化水平逐渐提升,荀峰影业的片子票房也越来越好,可以说是口碑和票房双丰。作为唯一的投资人宋家赢得满钵。
荀峰影业的涅对国产影业的格局又产生了一次动荡,如今乃是荀峰影业和狼宇影业两大巨头的对抗。
若是荀离鹤毁了婚约,因此得罪了宋家,后果不堪设想。虽然荀峰影业现在已经重振雄风,但远远不是庞大的大宋集团的对手。
若不是宋妍对荀离鹤痴情有加,宋家大概不会对荀家伸出援手。这场婚约,荀家算是高攀了。
也更是因为这憋屈的处境,让荀离鹤在这场关系里只感受到压迫。他扯了扯领带,猛灌了自己一口,发出一声轻嗝,神色落寞,“还是怀念小时候啊。”
段玉裁也沉入了对幼时的回忆。
少年时期,宋妍对荀离鹤,虽不曾口头表明,言行举止却早已表露了心思,也就只有荀离鹤那傻家伙迟迟未发觉。
他摇了摇头,笑了一下,不知是嘲讽荀离鹤对宋妍的迟钝,还是嘲笑自己对疑雪的痴傻。
作者有话要说:
那段瞎扯的,穷尽我的脑细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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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第二台戏孟竹传(14)
“还记得你第一天见宋妍的时候吗?”段玉裁冷不丁地问道。
荀离鹤打了个嗝,回想起那一幕,嘴角不自觉上扬了,“记得啊,就初一开学那天嘛,全班就她一个女生冷冰冰地坐在一个角落,一点也不合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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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想到,还当上了班长,苦了三年,以为高中就可以解脱了,结果又在一个班,她又当上了班长……而且特别针对我,本来我都是早上六点早早到学校抄作业的,每次一到,发现她比我到的还早……还有啊,每次班级有什么体力活都要叫上我,啧,把我当劳动力啊……”荀离鹤有点醉了,说话也开始絮絮叨叨地没完。
段玉裁眼底里有了点温度,“你对她也是有点喜欢的吧。”
荀离鹤清醒了几分,拍了段玉裁的肩膀,乐呵呵道,“别瞎揣测了,不是说好排解你的忧愁么,怎么说到我身上去了?”
“这方面,顾长暮比我们俩都强。”段玉裁靠在沙发上,侧目道。
“是啊,你说这哥们就没心的吗?突然而至的婚约,从天而降的未婚妻,这都能应得如此爽快,而且还真把那未婚妻当爱人宠着。”荀离鹤不解道。
“不说这些了,听说高幕回来了?”荀离鹤换了个话题道。
段玉裁点点头,反问,“是啊,怎么了?”
“高幕这大小姐的性子,知道你把婚约取消了,没把你活剥了啊?”荀离鹤笑哈哈地打趣道。
段玉裁也被逗笑了,换了个话题道,“高幕签约繁星了。”
“哟呵,看来高幕大小姐贼心还不死啊……啧啧啧,艳福不浅啊,可惜你偏偏单恋一枝花哟。”荀离鹤无不惋惜道。
“你也不是一样?”段玉裁脸上已经醉的染上了酡红,此刻歪头眼带笑意地看着荀离鹤,
荀离鹤瘪嘴道,“我呢,已经死心了,哪像你,把疑雪都逼到下跪了,才开始反思自己。”
段玉裁握着酒杯的手一顿,荀离鹤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打哈哈道,“所以,你现在是怎么想的?”肚子里打了一大堆‘放手才是对自己好’、‘强扭的瓜不甜’等等的措辞,打算开始好好劝劝段玉裁,早点离了那苦渊。
段玉裁长长地叹了口气,才缓缓开口,“疑雪那边,我想通了。”这次不再是问句,而是陈述句,段玉裁心中的答案已经慢慢显现。
“段兄啊,我好像没怎么安慰你啊,你这……怎么突然就想通了?”荀离鹤挠了挠头,确定自己还没有说出什么触动人心、感人至深的至理名言,打好的稿子也报废了。
“因为你对宋妍的态度,何不就是疑雪对我的态度。”段玉裁又把酒杯灌满酒,悻悻道,“其实疑雪逃婚那天我已经动摇了,我曾经努力地说服自己,只要把疑雪留在自己身边,时间可以缓解一切。”
“可我看到疑雪为了她爱的男人长跪在我身前痛哭,求我放过她,那样子何曾有我喜欢过的影子?”
“母亲、你、罗秋、斯筠,都曾劝过我,其实你们的每一句我都听进去了,可就是不愿意放手……”
荀离鹤了笑容,难得认真地侧耳倾听,反问道,“那……”
“现在……我累了。”
说完这句话,段玉裁眼睛一闭,落下了一滴泪水。
荀离鹤看着一向强悍的段玉裁难得表露出如此脆弱悲伤的一幕,心头不忍,眼睛里闪烁了一下,不知道又起了什么歪念。
今夜月色晦暗,风声轻轻。
午夜十二点,本该在沉睡中的孟斯筠却在一张铺开的画卷上用毛笔绘画着些什么。今晚,她难得的失眠了,无事干便想着把欠段玉裁的画给赶完。
几声突兀的敲门声,在这宁静的夜晚中响起,颇有点惊悚。
孟斯筠敛了心思,放下画笔,又穿了一件外套,走到门口。
“来者是谁?”
那人说话连着好几个饱嗝,声音也沙哑了几分,像是有几分醉意,“是……我……嗝……荀嗝离鹤……嗝。”
孟斯筠听出了荀离鹤的声音,便放心地开了门,一开门,便看见荀离鹤醉醺醺地站姿有些不稳,但是还是有点意识的,他手里揽着那个已经醉的不省人事了。
孟斯筠一眼就认出了段玉裁,眉梢一跳,有种不好的预感,“找我什么事?”
荀离鹤嘿嘿地傻笑了一声,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就把手里的段玉裁向着孟斯筠方向一推,“帮我照顾一晚。”然后脚步不稳地就走回自己房间。
孟斯筠被突然荀离鹤突然的动作也弄懵了,见段玉裁的身子倒下之际急忙扶住了他,段玉裁身子借着孟斯筠的力气,就这样倒在了她的怀中,头埋在了她的颈间,呼出的热气弄得孟斯筠皮肤一阵发麻。
孟斯筠看了眼倒在自己身上的段玉裁一眼,只觉麻烦,看来荀离鹤想撮合她和段玉裁之心未死。
她单手把门合上,抱着这么一个体型的男人难有些吃力,她艰难地移动着步伐,朝着沙发而去。
抵达沙发处,她把手一松,怀中的男人就这样重重地朝着沙发上倒去,孟斯筠以为正是解脱之际,男人突然像挺尸了一般,长臂一展,扣住她的腰际,连带着倒了下去。
孟斯筠瞠目结舌,几秒后,鼻尖就传来了阵痛,她揉了揉酸楚的鼻子,抬头就看见一张放大了数倍的俊脸,不同于东方人扁平温和的面庞,五官深邃,鼻梁高挺,连那一双阖上的眼都似画笔勾勒出来的一对纤薄的蝶翅,本是冷白的皮肤因为醉酒染上了粉色,此时仅是睡着,眉头却还是拧着的。
这种异域长相在她那个朝代可是稀罕得若珍宝,也就只有皇亲贵胄能一睹芳容。
今日的孟斯筠像是鬼迷心窍了一般,抬手就想去抚平他紧锁的眉毛。
段玉裁似乎有了点意识,半睁开眼睛,睫羽微垂,静静地看向了胸口处的孟斯筠,四目相对。孟斯筠伸出的手僵在半空,意识到自己做的事有多么暧昧,有多么不合常理,有些尴尬地落下,然后双手撑起身子就想下去。
段玉裁手臂一,孟斯筠又被带回了他的怀中.
孟斯筠这次有点生气,手肘抵在段玉裁的胸膛上,压着火气道,“段公子,放手。”
“孟竹?”段玉裁此时有点恢复神智,声音因为醉酒的原因变得喑哑,此般唤着,更添了点暧昧。
“是我。”孟斯筠见段玉裁认出自己,想到刚刚自己的行为,更加心虚,脸红了几分,心里嘀咕,这人不是醉的不省人事了?
段玉裁得到了答案,似乎有点消沉,松开手,阖上眼便又醉了过去。
孟斯筠得了解脱,立马从他身上下来,寻了件备用的小被单给他盖上。她平静下心情,又坐到书桌上,伏案画画了。
这一画便画到了凌晨三点多,她也说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如此亢奋,看着自己笔下快要完成的画作,又想着明天也就下午和晚上有戏,于是就打起神继续画着。
早上七点,可闻鸟声阵阵,可嗅风间的花草香。
段玉裁伴随着一阵因宿醉的头痛醒来睁开了婆娑的睡眼。他用手肘抵着沙发坐起,阖上眼,揉了揉太阳穴,再睁开眼,视线清晰了许多。
他一扭头便看到,伏在桌子上睡得正香的孟斯筠。窗口正对着她,晨曦透过白纱的窗帘投映到她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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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得她的面颊特别白皙通透。
心中的烦闷和痛苦也减轻了不少。
他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被单,觉得好笑,想起昨晚醉倒之前荀离鹤那欠扁的笑容,就知道那小子没安好心。他看着孟斯筠的目光有了点温度,蹑手蹑脚地走到她身边。
一眼注意到的就是被她头压着的那幅画,那是一副工笔画,线条笔触宛若游丝,秀气间透着劲道,古朴又飘逸。而画中是几株开的正盛的扶桑。
扶桑?段玉裁细细欣赏着这幅画,扶桑红的热烈,宛若傍晚时天边的火烧云,又如少女娇笑的红唇。
扶桑,又名朱瑾。
“朝霞映日殊未妍,珊瑚照水定非鲜。千叶芙蓉讵相似,百枝灯花复羞燃。”段玉裁轻轻地吟出了南朝诗人江总的《朱瑾花赋》,以前读到这诗时,只觉夸大了不少,现实中的扶桑的姿色乃能比肩朝霞与珊瑚。今日见此画,不得不承认这诗写得妙。
画中仿佛还有一只蜜蜂驻足于此,使得整个画面不尽是妖艳,倒添了几分可爱和温馨。
受段父段母的影响,段玉裁从小便喜欢研究古画和书法,家里也珍藏了几幅孟竹的遗作,他如今还有点在梦中的感觉,一个古代有名的才女如今正在自己旁边安睡。
也是因此,他才向她提出每月画一幅国画加无片酬拍摄《孟竹传》这个惩罚,来弥补她代婚的过错。
这幅画也不知道废了她多少的心力和时间。
段玉裁觉得很荣幸,
而这个秘密,永远只有他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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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第二台戏孟竹传(15)
段玉裁轻手轻脚地把孟斯筠横抱了起来,将她移到床上,掖好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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