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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帝姬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希行
宋婴在一旁抬手要说什么,最终又放下手没有说话。
宋元松开了手,宋夫人没有再挣扎垂下视线慢慢的倒回去,陷入斗篷内,遮住了头脸,宋元手扶住肩舆,低声道:“回去。”
轿夫们转身,先前退避的丫头仆妇们涌上围住,在护卫们的拥簇下掉头沿路返回,宋元出现时先前围观窥探的人群哄散,但还有不少人退避到远处窥探。
遗憾的是并没有刺客出现,宋元一家在层层护卫的拥簇下进了大门,大门关上,门前恢复了安静,似乎从未有人出现过。
不过,出现过就是存在的,围观的人群散去,消息也随之在京城四面散开。
宋元的夫人能出门了,宋元的夫人出门了。
宋家大宅里安静似乎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屋子里没有吵闹,仆妇丫头侍立,大夫无声的问诊,宋婴坐在床边亲自喂了一碗药,看着宋夫人沉沉睡去。
“大人,小姐放心,夫人没有大碍,只是神疲惫,多睡就好。”大夫说道。
坐在圈椅上的宋元似乎才醒过来,嗯了声。
宋婴对大夫点头:“有劳你心了。”
那大夫施礼退了出去,丫头仆妇们跟随离开。
室内沉默无声。
“爹,是我不对,吓到你了。”宋婴道。
宋元抚着圈椅,道:“不是你,是她吓到我们了。”
室内再次沉默一刻。
宋婴笑了,斟了茶捧给宋元,道:“爹吓坏了吧?”
宋元握着茶杯拔高声音:“她!”
宋婴对他忙嘘声,指了指床上睡去的宋夫人,道:“不要吓到娘。”
宋元的声音压回去,吐了长长一口气,道:“在朝堂被她吓个半死,措手不及,回来又被”他抬手指着床上点了点,“满京城多少人盯着,从来不出门,病的要死了,这个时候跑出来,这不是”
最终说不出来,手拍在扶手上,屋子里一声低低的闷响。
“不说她了,她什么都不懂。”宋元接着道,声音再次愤怒,“但她呢?”
这两个她显然不是一个人。
“她中状元也就罢了,她在点金榜的时候”宋元咬牙,声音挤出,“谁让她这么做的?她想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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婴一直安静听着,此时便道:“她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是啊,她真是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宋元握着茶杯,道:“她有没有想过她这样让别人怎么做”
宋婴打断他,道:“爹,我的意思是,她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而我们就让她怎么样。”
呃?宋元看向宋婴,道:“可是她这样做,这么危险,这么麻烦”
宋婴道:“危险和麻烦不是因为她做了什么呀,而是一直都存在的,怎能怪她?”在一旁坐下来,“更何况,她现在这样做也没有错,我们原本要做的,不也是如此吗?”
宋元默然一刻,叹气道:“我是没想到她”
“她这么厉害是吧,她是真厉害,这是好事是喜事,爹,应该高兴。”宋婴接过话道,笑着点头,“我们都应该高兴。”
多少人高兴多少人不高兴,薛青不知道,也不在意,她很高兴,跨进家门的时候,四褐先生和齐嗖也是很高兴。
门外齐嗖点燃了一串串爆竹噼里啪啦的响,引得小童们乱跑乱跳,送状元归家的仪仗差役都已经走了多时了,门前围观的人还没有散去,但看齐嗖守在门外,也没人敢进去叨扰新科状元,只在门外恭贺。
门内四褐先生站定在薛青面前,枯皱的脸上满是笑,要说什么似乎太过于激动说不出来,抬手拍她的肩头。
“学生啊,终于盼到这一天了。”他道,声音哽咽,“我们之间的赌约终于结束了。”
第四章见山
这一天啊,当初她去拜青霞先生为师,遇到四褐先生,顺着他的话二人打个约定。
“小兄弟,既然你是我的有缘人,我就应诺一件事,你入学不就是想要功名吗?我保你得到你第一个想要的功名,否则我还你十倍束银钱。”
而她那时开出的第一个想要的功名是状元。
薛青伸出手指算了算,多久了?
四褐先生已经先伸出三根手指:“三年了,整整三年了。”
薛青道:“才三年就考上状元了。”神情颇感慨。
是吧是吧,为什么能做到这样呢?谁的功劳呢?
薛青负手迈步越过四褐先生,道:“我真是个天才。”
呸,四褐先生恼怒跟上,道:“感点恩吧,没有我哪有你今日。”
薛青道:“感啊,我一直感恩呢,为了今日我受了多大得罪,我真是感激死我自己了。”
懒得理你,四褐先生翻个白眼,抢先在摇椅上坐下,拍着肚子,道:“不管怎么说,终于结束了,我以后自由了,再也不用看别人脸色了。”
薛青对外扬声喊黄居,道:“去置办一桌席面,大家今晚吃点好的,都辛苦了。”
四褐先生连连点头道对对:“好好感谢先生,酒多来点,随便喝。”
薛青道:“先生记得把饭钱算一下,酒钱要加上,现在你不是我先生了,吃喝什么得自付了,还有这住...”
她的话没说完,摇椅嘎吱响,四褐先生跳起来,喊道:“有没有人性!有没有人性!”
“亲兄弟明算账,这就是人性啊。”薛青坐下来,靠着椅子懒洋洋道。
四褐先生道:“同样先生,为什么区别对待?我累死累活的,现在用完就扔,那个青梅什么都没干,你反倒为了他累死累活的。”
青梅,薛青手拄着头,她的记性很好,当初第一次见四褐先生他就是这样调侃青霞先生,不由一笑纠正:“是青霞先生,先生你又记错了。”
“他又不是我爹我记他干吗?”四褐先生没好气道。
“他也不是我爹。”薛青道,“但他因为我而死,欠债要还啊,要不然不吉利。”
四褐先生哼了声道:“你还的差不多了,别再摆出这一幅吓人的样子了。”
黄居在这时从窗边站起来看过来,薛青喊了声黄居,手拄着头晃了晃,抿嘴一笑,道:“我好不好看?样子吓人吗?”
黄居转头走开了。
四褐先生嘎嘎笑:“把人吓的都不敢说话了。”
薛青坐直身子耸肩道:“他本来就不说话。”站起来伸个懒腰,“算了,看在你老无所依的份上,你继续在这里白吃白喝白住吧。”
四褐先生松口气.....又忙呸了声,道:“谢谢啊。”
“不客气。”薛青摆摆手,向外走去。
“你去哪?”四褐先生喊道。
薛青没有回头摆了摆双手,道:“当然是去吓人。”
.....
.....
门前巷子里的喧闹已经散去,围观的闲人离开去街上看更多的热闹,有些新科进士住在客栈里,客栈的老板以进士为荣,会搞出很热闹的庆祝场面,比如扎楼啊,放爆竹,更有请吃酒,相比起来状元这边有些低调了,不过想想状元在朝堂上的高调,现在的低调也可以理解。
到底是跟秦潭公对峙了。
闲人们散去,这边便只剩下街坊四邻,三三两两在巷子里说笑,孩童们则跑来跑去捡拾着散落的爆竹碎屑,有男人蹲在墙角看的津津有味,直到有人拍了拍他的肩头。
“大叔。”
清秀的声音也随之落下。
男人抬头看到少年的脸吓得啊的一声坐在地上,又慌忙扶住墙起身,拍打衣衫结结巴巴:“状元公啊,什么,什么事?”
薛青道:“我晚上去见见大家,你让他们安排一下。”
男人面色骇然,结结巴巴道:“状元公,那个啥?四邻街坊的还要见啊?这,这太客气了。”
薛青微微一笑:“做这个呢要机敏,机敏的不被发现,被发现了要机敏的做出决断。”对他一礼,“真是有劳大叔了。”说罢转身离开了,而巷子里的街坊此时也看到他们了。
“咿,是状元公?”
“姜老四,状元公与你说什么?”
大家不由围过来,看着已经走开的少年背影。
“哎?状元公什么时候出来了?”
这些不重要,男人搓着手紧张的说道:“状元公说,让我们帮忙洒扫着巷子,这几日来道贺的亲朋好友多,他家里人少忙不过来,真是太客气了。”
街坊们都点头笑起来。
“是啊是啊,太客气了。”
“这是我们应该做的嘛。”
“状元公哪里缺洒扫的人,这是把我们当自己人呢,不让外人来做。”
能被请帮忙有时候就是最大的看重,街坊们巷子里再次热闹起来。
暮色里的醉仙楼已经热闹喧天。
大厅里人潮涌涌,摆放的桌案前人满为患,知客举着酒菜穿梭其间,有些日子没来的客人走进来被吓了一跳。
“醉仙楼什么时候真成酒楼了?”他道,又看向高台上,高台上也没有了女妓们歌舞,而是被绢围拢,三三两两的男人们站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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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上对着屏风摇头晃脑。
怎么回事啊。
“外地来的吧?”倚着廊柱端着酒杯醉眼朦胧的客人说道,“醉仙楼现在不仅红袖添香了,还能赏诗看文,风雅之极。”抬酒杯向高台,“那里有今科状元薛青的九篇神文。”
“我们醉仙楼独有哦。”有经过的知客补充一句,满脸得意。
状元的文?来人愕然,再看厅内有几个老者站起来,神情肃穆向高台走去,待看清那几人中的一个,更加惊讶。
“那是儒师胡衍生!”
胡衍生为周易做注疏,如今虽然只是个秘书省校书郎的小京官,但名声很大,最讲究衣冠容止更从不踏足烟花场所,如今竟然....
这是什么好文章啊,来人就要上前,却被那醉酒的客人揪住。
“排号啊。”他醉眼晃了晃另一只手里的小木牌,又指了指一旁,“那边交钱。”
来人愕然:“看文还要钱啊?”
醉客瞪眼:“说笑呢,青楼里看什么不花钱?”
来人松口气,道:“醉仙楼还是醉仙楼。”
.....
.....
相比于大厅的喧闹,往上的楼道里则安静许多,偶尔门开合才能传出丝竹声,大多数都是文雅轻柔的,直到有一间门拉开,妇人的娇笑很是大声。
“说什么呢,状元公来我醉仙楼看什么都不花钱。”
李会仙摇着扇子笑的乱颤,看着场中坐着的少年,以及少年身边斟酒的春晓,因为俯身散落一缕乌发,薛青伸手替她掖在耳后,露出晶莹小巧的耳朵,闪闪发亮,哪个少年不爱呐。
这个乡下丫头还真是有福气,以后可发财咯。
李会仙笑眯眯的道:“春晓啊,好好招待状元公,状元公今日大喜第一个来找你了。”
楚明辉正咬着酒杯,闻言道:“你要说的是不是大登科后小登科?”
少年们顿时怪叫起来,蒋兆子更是红了脸。
“不要胡说啦。”薛青笑道,对李会仙举了举酒杯,“既然李妈妈有心,那我也就不客气了,今晚就承蒙你招待,我就不花钱了,再来两壶酒吧。”
所以说少年人最好,一点都不酸腐,李会仙更是笑的开花:“青子少爷客气了,别说这次了,以后来也不用花钱。”扇子指了指外边,“青子少爷把文章送与我家,每日给我赚的钱堪比一个姑娘了。”
张双桐捶地大笑:“恭喜薛青,青楼里能挣钱了,身价不低。”
一时得意失言了,这比喻的不恰当,甚至是羞辱了,还好少年们口无遮拦心也无芥蒂,李会仙不再多说,圆了场面便退了出去,好酒好菜并合适的妓女来伺候。
“什么叫合适的妓女?”一旁的知客不解道,“妈妈有心交好这薛青,不是该送来最好的姐姐们吗?”
李会仙用扇子敲他的头,道:“你老了,不懂少年,对于少年人来说,喜欢的就是最好的,不要喧宾夺主,扫兴呐。”
知客笑着恭维:“要不妈妈您是掌柜的,经营的咱们醉仙楼京中第一。”
李会仙几分得意:“以前嘛也不敢说第一,但现在我倒是敢这么说。”
知客将手一扬,道:“小的们这就让状元公见识见识京城第一。”高喊着上酒菜,请莺莺燕燕姑娘们来。
暮色褪去夜色笼罩,醉仙楼里灯火明亮,喧哗热闹。
少年纵欢却不胜酒力,两坛酒未尽,屋中的少年们便醉眼朦胧,薛青摆手。
“我不行了,我要睡一会儿。”她道,向后倒去。
春晓伸手将少年揽在怀里扶住,道:“青子少爷别在这里睡啊。”搀扶起,“这边有软垫子呢。”
薛青跟着她摇晃转到屋角临窗的屏风后。
透过墙角暗灯二人身影投在屏风上,看那少女将少年扶着躺下,按了额头,按了肩头,少年抬手,少女嬉笑,转身熄灭了一旁的昏灯,屏风后夜色吞没了。
春晓笑嘻嘻的转过来,看着屋中与少年们玩牌的两个同龄妓女,道:“我们来唱吴歌吧。”
两个妓女笑着起身,三人手抚着瑶琴,摇曳踱步吟唱。
“...春林花多媚,春鸟意多哀。春风复多情,吹我罗裳开....”
少年们抚掌跺脚笑闹应和,随着送酒菜的知客进出传到走廊,引得过往的人看过来,真是风流正少年啊。
笑声歌声中,屏风后黑暗里的薛青睁开眼,嘴里含着的化酒丸已尽,她起身轻轻一推,窗户无声打开,旋即人也无声的从狭窄的窗缝里滑了出去,贴着墙壁向上攀沿而上,将京城的夜色踩在脚下。
张莲塘斜倚在凭几上,微微转头看了眼屏风,屏风后昏暗里有人身形侧卧。
......
......
青楼酒肆夜正欢,陈盛宅中也是难得宴欢。
厅堂并不大,人也并不算太多,多数都是陈盛的下属与学生,但对于冷清几年的陈宅来说已经是前所未有。
曲白面带酒意,起身举杯道:“自从君子试到金殿传胪结束,老师也算是心安落地了。”
陈盛笑着端起酒杯喝了口。
“相爷早就该回来了。”在座的其他人也激动的说道。
陈盛道:“是啊,以前想着退避,是为朝国之安,但现在看来退避并不能让朝局安稳啊。”说罢再次举杯,“过去的事就不说了,且看以后吧。”
众人举杯共饮,一个婢女在后道:“老爷,不要多喝酒。”
陈盛哈哈笑,对众人道:“但在家中还是要退避的。”说罢放下酒杯,“不喝了不喝了。”
众人哄笑,看着陈盛起身。
“我略醒醒酒,你们随意。”他道。
众人起身恭送,看着陈盛向后去了,在座的都是亲近熟悉的没什么拘束继续饮酒说笑,热闹喧哗。
陈盛迈进书房,眼中先前的醉意顿消,恢复了清明,书房里也几人团座,但并没有酒菜,也没有说笑,气氛如同他们的面色一样凝重焦虑。
“相爷,真是她让我们来的?”康岱等不及先开口问道。
陈盛嗯了声,道:“让那边守着的小严传话来的。”
康岱道:“她怎么知道小严?”神情惊讶,“我都不知道小严在那里。”
陈盛笑了笑,坐下来道:“她已经做了这么多我们不知道的事,知道小严在那里也没什么奇怪的。”
对,现在最重要的也不是这个,小严是自己人,康岱道:“她要做什么啊?今日在金殿才闹了,多少人盯着她,她还出来还要见我们,被人发现怎么办?”
话音未落,门被人推开,老仆声音有些急促:“青子少爷来了....”
与之同时一个少年迈步进来,口中道:“不用担心,没有人发现我。”
一切太快,康岱的话顺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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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笃定没人....”
少年越过他走过,带起一阵夜风,康岱的话戛然而止。
薛青对陈盛点点头,道声相爷。
陈盛等人已经起身。
“坐。”陈盛道。
薛青点头坐下来,这才看康岱,灯下面容清秀,道:“不用担心,有人送我来的,沿途没有人看到。”
所谓的有人是五蠹军给她的护卫吧,上次杀死段山那种高手。
陈盛应声是,自己坐下来,室内的其他人也再次入座。
“殿下,今日您在殿上如此行事是为.....”石庆堂忍不住开口道。
薛青看向他,打断道:“知道大家着急不安,我所以现在就过来给大家说这件事的。”
哦,那还真是体贴,康岱想到,但旋即又一怔,不对啊,真要是知道大家着急不安,应该是做之前就说吧。
他不由看坐在陈盛旁边的少年,少年面容清秀神情平静,一如先前,但又似乎不一样。
.....
.....
第五章得意
屋子里一阵安静。
在座的都不是小孩子,且官场浸润多年,遵从以最坏的恶意揣测一件事的习惯,康岱想到其他人自然也想到的。
这种解释苍白无力啊。
陈盛笑了笑,道:“殿下请说。”
薛青道:“一切都是因为青霞先生出事。”
从那时候起就筹划了今日的事吗?在座的人对视一眼,所以果然是故意瞒着他们的。
他们出生入死换来的是不信任吗?虽然君要臣死臣不能不死,但到底是有些伤心呐。
陈盛手抚了抚膝头,神情更和蔼几分,看薛青道:“青霞先生的事,殿下受惊了,我也明白殿下很伤心,请殿下相信我们也一样伤心,也一样想给青霞先生报仇,这么多年因此丧生的不止是青霞先生一个,大家的悲痛都压在心底,因为不能也不是悲伤报仇的时候,一旦不小心就会全盘皆输更多人陷入危险,而殿下也将危险。”
薛青道:“老师,我正是知道这一点才这样做。”轻叹一声视线看着室内几人,“先生的死让我意识到危险的残酷,不只是青霞先生,还有大家。”
大家吗?在座的人都看向她。
“青霞先生一死,暴露的不止是他,我们中的任何一个都有可能被盯上,我们这些学生也被查问,连画像都有,所以我不想跟大家有过多联系,也必须要洗脱我自己的嫌疑,我能用的最安全的最有力的就是我自己的才学。”
“我要考出最好的成绩,我要让天下瞩目。”
薛青的声音低缓有力,彰显着少年人特有的傲气。
到底是少年人,热血冲动孤傲....康岱轻叹一声,道:“殿下,我们对你的才学并不质疑,只是...”
薛青看他,道:“我对你们能做到让我中状元也并不质疑,但是,牵一发而动全身,为了我一个人,大家不知道要动用多少人,做多少事...”摇摇头,灯下少年的眼眶发红,“太危险了,先生已经出事了,我不能什么都靠别人坐享其成,我也要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
因为人瘦削,下巴尖尖,此时眼圈发红,更显得单薄,可见不得孩子这样,康岱哎呀一声就起身,道:“殿下,你可真是,可别这样想,这都是我们该做的,为臣本分。”
薛青摇头,道:“为臣有本分,为君也应当有本分。”绷紧的脸和薄唇少年的倔强。
陈盛的面容更缓和,将桌上的茶递过来,道:“可是你做这个,也危险啊。”
薛青看向他,道:“不啊,我来做这个是最不危险的。”眼睛亮亮,就像等待炫耀而得意的孩子,“老师,你听我说。”
陈盛不由跟着笑了,道:“你说。”
在座的诸人也都看向她,神情缓和,先前略有些凝重尴尬的气氛顿消。
“我一个人做这种事,不需要大家帮忙,不动就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灯下少年眉飞,“做到这件事我只要我一个人努力就可以,也更好掌控,我拿了榜首既可以告慰先生,也可以让大家再次关注先生,毕竟他的学生这么厉害,那他的死就更可惜可叹,有了这个榜首的学生,只要我在,大家就永远不会忘记他。”
石庆堂道:“殿下为青霞先生可为至诚。”
薛青轻叹一口气,道:“这样做是为了先生,其实也是为了我,我先是自污,引满城人揣测,甚至故意引到秦潭公那边,考前被骂考后成名才更轰动,不仅洗去了我先前的污名,还让我名声更盛,如此秦潭公的人再想查我这个青霞先生的学生可不好办。”
康岱连连点头,对两边的人道:“殿下说得对。”
石庆堂也点点头,又皱眉道:“不过,殿下却又主动招惹了秦潭公,这...”
今日点状元那一跪一请真是,朝堂上官员们相斗也没有人敢这样直白的说请治罪秦潭公呢。
是啊,会元的事倒也罢了,站出来指罪秦潭公才是吓人,躲还来不及,她倒是主动站到人家的面前了,还是赤裸裸的挑衅。
话音落,大家便看到面前的少年再次眉飞色舞。
“你们信不信,我这样做,秦潭公不仅不会嫉恨我,反而会不在意我。”她道,又想了想,“或许还会稍微看重我,我这样的忠孝两全有勇有谋坦坦荡荡敢作敢为的少年英才,是很有用的人才,既然是人才,人人都可以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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