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帝姬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希行
“那这又是买的?”
议论纷纷中有琴声鼓乐传来,散布与介园各处的人向声音所在处看去。
“歌舞开始了。”大家纷纷招呼,“去听听到底写的多好。”
林秀才道:“宁愿观灯。”
旁人笑着挽住他,道:“不如观美人。”
因为城中没有大灯会,裴家的灯会更吸引人,是红姐儿证明自己身份地位,也是新人博名气的机会,所以来介园的都是色艺俱佳的美人。
“高香香是与林秀才你同来的吧香香姑娘歌艺了得此次当得千金。”
林秀才面上些许得意,又一脸不屑,道:“唱那种诗词得了头筹又有什么荣光的。”话虽然如此说还是跟随众人迈步向歌舞所在而去。
歌声乐声随风回荡传遍介园,站在临水的亭台上也能看到园中的人向一个方向聚集,张莲塘将挂在亭脚的一盏灯拎起,道:“去,看看你去。”
薛青道:“这话说的,我就在这里,随便看。”
张莲塘哈哈笑,果然举灯到耳边,照着薛青看过来,月下朦胧的青衫少年面容顿时清晰。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是何年”
歌声从水面随风送来,声音清丽婉转,顿时让四周的景致都变的空灵。
张莲塘侧耳,道:“果然好词。”
薛青失笑,伸出一根手指摆了摆道:“才一句”
张莲塘道:“话不在多。”说罢对薛青抬手指在唇边嘘了声,认真听,手里的灯还举在耳边。
薛青看着被灯照亮的少年人面容笑了笑,亭下楚明辉和暖暖不知道看到了什么灯大呼小叫,而张双桐则跟着歌声也唱起来,合着水面歌声一起在耳边萦绕。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
介园有高戏台,戏台四周没有灯一片黑暗,独戏台上灯光一点,照着长袖舞动声音婉转的女子,恍若月宫嫦娥一般,此景看的人要鼓掌叫好,而这歌声又让人哑然无声,唯恐惊扰了天上人。
整个介园一片安静,所有人都看向台上,心旷神怡。
好词啊。
“果然当得起千金。”有人喃喃道。
林秀才亦是失神,这要是买的话怎么也要千金吧。
四周听唱的人怎么样心潮澎湃,怎么样赞叹这首词的好,在后台屋子里等候上场的女子们也有些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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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第一个登台的女子就让整个介园震动的安静无声,心里都不自觉有些紧张后悔。
第一个登台自来是不利的,因为观众的心神还没有凝聚,只是没想到这首词竟然如此好,一瞬间就惊艳众人。
小婢从窗缝回视线,低声道:“姐姐,还不如答应妈妈你第一个上场呢第一个反而被记住了,接下来大家都没什么新奇了。”
春晓正对着镜子拢头,嘻嘻一笑道:“错了,我这个啊,只要不第一个上场,不管是排在中间还是最后都是极好的。”说罢看向一旁,“乐亭少爷,是不是?”
坐在墙边不起眼的角落里调琴的乐亭抬起头,含笑点点头,道:“是。”
春晓莫名的差点脱口而出是我好还是他好,幸好反应快咬住口,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失笑,她怎么要跟一个男人争风吃醋了。
第一百三十八章相迎
一曲缭绕,介园的花灯似乎更明亮了很多。
看到这场歌舞的人们回过神开始议论纷纷,而听到消息的人们也都在聚来。
楚明辉和暖暖也不再看灯,招呼着要去看嫦娥仙女,张双桐更是早就过去了。
张莲塘转头看薛青:“你这位作者该出场了。”
薛青笑摇头道:“还不到,还不到时候。”
张莲塘便笑了,也不问她什么时候,只扶着栏杆对楚明辉道:“你们先去,我们过会儿。”
那边台上有裴府的下人上来说了几句话,大意是请诸位品鉴姑娘们歌舞的如何,觉得哪位最佳可以将园中的一盏灯送与这位姑娘,留名告诉园中的负责登记的仆从便好。
这种不需要自己出钱只需要出面的风雅事何乐而不为,一时间戏台四周笑语喧哗。
当然更多的人愿意多谈论品鉴诗词,只可惜听了一遍意犹未尽,台上的灯熄灭一刻又亮起,下一位姑娘站在了台中,这一次抱着琵琶端坐。
“是李淼儿”
“李淼儿的琵琶一绝啊”
不用人特意介绍台下的人便认出是谁,这就是当红姑娘的名气。
“这首词用琵琶来和定然别有一番风味”这是李淼儿的拥簇者提前在宣扬。
伴着各种低语,琵琶声铮铮综综响起,渐渐压住了低语嘈杂。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歌声琵琶声回荡在介园内,秋风摇曳远远送出,许多聚集在介园外远看灯的民众也隐隐听到,但见远山高大近灯点缀,更觉得恍若人间仙境。
在一处正厅内,七八个年长的男人盘坐在席子上,面前摆着简单的酒菜,正中有铜壶以及散落的木矢,可见适才正进行投壶。
此时大家都看向厅外正对着的戏台,一个年长的老者白发须眉倚着凭几,手在膝头应和着琵琶声轻轻的敲打。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歌声停下,琵琶铮铮余音缭绕片刻,老者的手也才停下敲打,道:“这首词好就好在开头两句。”
旁边有人笑道:“开头两句太俗了。”
老者道:“所以能变俗为好才是妙,我知道这孩子为什么在那日双园不肯作下去了”
又有人淡淡一笑道:“讨好么?得变成第二个钟世三。”
钟家最初惹祸就是宴席上子弟们轮番作诗力压宗周。
老者道:“一个孩子老老实实的讨好也挺好的。”说着一笑,指了指厅外戏台,“我就知道焉子不俗,你们还不愿意,你瞧办的蛮好的,人美歌舞美,真是令人赏心悦目。”
一个男人迟疑一下,道:“只是双园那边的廖承和段山”
他的话音落,有小童从外疾步而进,在临门的一个男人耳边低语几句,那男人面色微变,抬头道:“知府大人与廖承段山要到了。”
厅中气氛微微一凝,老者却一笑,道:“大人们也要过中秋嘛,来了都是客,去迎。”
厅中的男人们便应声是,当下两个起身向外而去,戏台上又一位姑娘开始表演,这一次以跳舞为主,鼓声为奏,咚咚砰砰很是明快,老者含笑看去,手再次在膝头随之而和。
鼓声敲的春晓有些坐立不安,忍不住起身从窗户向外看去,四周人影绰绰,看起来整个介园的人都已经到了戏台这边了。
“还有几个到我?”她忍不住低声问小婢。
小婢扳着手指道:“姐姐莫慌,还有两个。”
春晓关上窗深吸一口气,酥胸起伏,道:“快了快了。”
话音未落听得外边的鼓声忽的停下来,怎么了?外边屋子里也响起了低低的骚动,似乎有人在跑动。
“是知府大人来了”
“不止是知府大人呢”
春晓站在窗边转过身,有一只手越过她先打开了窗。
春晓仰头道:“乐亭少爷。”
乐亭对她摆摆手,专注的向外看去,春晓也不再说话挤过来也看去,见远远的地方一群人聚集,那边的灯火也明亮起来。
站在亭台上能够看得很清楚,明亮的灯火照着出现的是一群官兵,挂刀披箭。
薛青道:“我去看看。”
张莲塘道:“我们。”
薛青看着他一笑,伸手做请,张莲塘将手里的灯提着一面迈步,一面伸手,小亭建在假山上,四周花灯不多,台阶昏暗,其实对于薛青来说这不算什么,但她现在还算是个病人吧,薛青将木拐递到右手,左手牵住了张莲塘伸来的手。
张莲塘忽的停下脚,回头道:“要不别去了吧。”
薛青哈哈笑了,张莲塘也不待她说话转过头继续迈步,薛青在后道:“没事的,我就去看看,万一问到我,我也能立刻出来见礼。”
张莲塘嗯了声,提灯专注照着台阶。
而戏台前官兵们身后传来说话声。
“这里真是好热闹啊。”
伴着说话声官兵们让开,有几个身穿官袍的男人迈步走来,李知府面色沉沉在前,身后跟着一胖一瘦一红袍一绿袍男人。
“李大人。”裴家一位老爷含笑上前施礼,“李大人驾临真是蓬荜生辉。”说罢又对着李知府身后的二人施礼,“这两位大人”
李知府沉脸道:“这是京城来的廖大人和段大人。”
京城来的大人大家都听说了,见还是第一次见到,现场的气氛变得更加古怪。
裴家的老爷则依旧含笑,忙施礼连连称幸会幸会。
廖承含笑抬手道:“不请而来多有叨扰了。”
在场的裴家诸人忙道哪里哪里,一面请正厅入座,廖承却站着没动,看着戏台道:“这是在歌舞吗?”
戏台上的妓女已经下去了,空无一人,只余下灯光明亮。
裴家老爷应声是,道:“中秋自娱自乐。”
段山看他一眼,视线扫过在场的诸人,道:“你们挺高兴的啊。”
这话说的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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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气氛顿时凝滞。
段山的视线看向四周,接着道:“听说当初宗大人原本想来介园的,可惜未能成行,如今再也见不到了。”
场中更没有人说话了,裴家的老爷们神情也变得有些复杂,但没有将身子更低,而是渐渐的直起来。
李知府重重的甩袖,带着几分怒意道:“不是说了不让办灯会了吗?如今什么时候你们还唱歌跳舞,唱的什么”
他的话音未落,有清脆的声音从场中传来。
“大人,其实是与宗周宗大人有关。”
正走过来的裴焉子脚步微顿,裴闵子在他身后道:“薛青?”
裴焉子嗯了声,裴闵子道:“有意思。”他越过裴焉子看去,见一个人青衫少年握着木拐缓步从灯影下走向明亮处。
看着走出来的少年,李知府的眉头抽了抽,道:“你,你又是何人?”
薛青施礼道:“见过知府大人,小子薛青。”似乎是怕李知府贵人多忘事,又补充一句,“蹴鞠时有幸见大人一面,双园承蒙宗大人相召也见过一面。”
李知府要说什么,廖承抬手制止,含笑打量薛青,道:“你适才说什么?与宗大人有关?”
薛青道:“是,今日介园歌舞的是小子作的水调歌头,而这首词”她抬起头看着眼前白净慈眉善目的红袍太监,“是为宗大人所作的。”
裴闵子回头看裴焉子低声道:“这就是他今日来的目的么。”
裴焉子道:“不知道啊。”
裴闵子看他似是不信,裴焉子道:“别人的目的我怎么知道啊。”
裴闵子失笑。
那边的廖承神情很是惊讶,咿了声,笑看四周,道:“这是怎么一个故事?”
李知府看了薛青一眼,对廖承附耳低声道:“上次双园宗大人开宴当时说做不出只有两句”之类的简单的讲述了一遍。
廖承恍然,道:“原来有此事。”
薛青道:“是,小子后来一直冥思苦想,终于补全了,然而没想到”说到这里低下头声音几分悲戚,“没想到与宗大人已经天人相隔恰逢今日中秋月圆,小子便想要以这种法子唱演,宗大人在天之灵或许能看到,聊以告慰。”
林秀才手中握着的折扇咔吱轻响,喃喃道:“真是人怎么可以斯文扫地到如此。”
第一百三十九章上台
当初在双园面对宗周,拍马屁讨好什么战战兢兢诗不敢出,此时这宗周都死了,他还一副烧香供奉祖宗的虔诚
小小年纪怎么就如此的谄媚?林秀才还要说什么,旁边的人忙伸手拉住他,几分警告制止。
那边廖承可没有觉得斯文扫地,也没有觉得谄媚的令人作呕,只觉得十分有趣,笑道:“你这孩子真是有心了,太有趣了,真是文雅之际,宗大人在天之灵听到了必然欢喜,他最爱这种了快,继续唱演。”转头看着段山,“我们也来听听。”
李知府道:“顽童劣作,莫让大人见笑”
廖承摆手道:“不用好作,我不像宗大人那般有学问,好的坏的我也听不出来,我就喜欢听个热闹”说着抬手,“来来,继续,继续。”
见他如此,李知府也只能对裴家的诸人摆手示意,裴家老爷们忙引着三人入座,又让人去吩咐继续唱。
但廖承等人坐下来,茶果酒都摆上了,戏台上还是没有人出来。
廖承好奇的探身,道:“怎么回事啊?”
一个小厮正擦汗站在一个管事身后低语,那管事神情顿时有些着恼,拂袖转身疾步向后而去。
裴家的一个老爷将一杯酒斟上递来,道:“大人们尝尝,这是我家自酿的酒水因为是唱演要多做些准备。”
廖承哦了声不以为疑,端起酒杯喝酒。
裴闵子则看向戏台那边,皱眉道:“出什么事了?”
戏台这边春晓也扒着门窗向外看,听得那边有低低的哭声以及呵斥声,小婢跑回来,神情几分惊恐。
“小姐香香姑娘不要上台了外边来的是查宗周宗大人案子的京官据说很生气”她低声道。
春晓咿了声道:“生气什么?”
小婢拉着她的胳膊,眼神不安,道:“宗大人死了,咱们这边唱歌跳舞,岂不是庆贺宗大人之死”
好像的确春晓道:“那,那怎么办?外边又让唱。”
小婢道:“不知道啊,反正香香姐说肚子疼上不了台姑娘也不肯上台姐姐不要管她了,她们两个不上台,就该你了。”
春晓啊了声,伸手按住心口,大眼瞪圆。
外边果然传来喊声:“下一个下一个是谁?”
小婢腿脚发软抱住春晓的胳膊连声道:“怎么办?姐姐不能去啊。”
春晓神情迟疑,却见一旁的乐亭抱起了琴,她不由道:“乐亭少爷”
乐亭没有看她径直走了出去。
“我。”
醇柔的男声从外边传来,春晓不由贴在侧门上,听得外边一阵微乱。
“怎么还有个男的”
“小官馆也来人了”
戏台这边的惊乱并没有传到廖承这边,廖承与裴家的老爷们饮了一杯酒,想到什么又转头看,“那个小子呢?”
退到人群中的薛青上前一步,道:“大人,小子在此。”
廖承笑着点了点头,打量道:“多大了?读书了吗?”
薛青道:“十三了,正读书。”
李知府看他一眼,道:“在社学,青霞先生那里读书。”
青霞先生是谁廖承当然知道,连连点头道:“怪不得怪不得,小小年纪如此有才。”
段山的视线也落在薛青身上,尤其是手里握着的木拐,道:“你腿脚不便么?”
薛青低头道:“没有,小子大病初愈体力不支”
廖承咿了声道:“这样啊,那快坐下吧。”
段山却依旧看着薛青,道:“什么病?”
李知府轻咳一声,道:“什么病!闹病!不是病,是跟同学打架真是有辱斯文。”
打架啊,廖承笑道:“少年人嘛,打架难。”
段山依旧看着薛青要问什么,台上忽的响起琴声,廖承高兴的道:“别说了别说了,开始了开始了。”
四周顿时安静下来,但除了廖承段山外有几个人去看戏台就不知道了。
铮铮琴响起,先前已经有过几个都是以琴做配乐的,但这次的琴声与先前的都不同,有几人忍不住抬头看去。
台上只坐着一个青衫年轻人,看不清形容低着头弹琴姑娘呢?
“明月几时有”
男声醇柔而起。
男的?戏台四周响起低低的咿声,怎么是男的?
“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
歌声醇柔婉转继续,盖过了低低的嘈杂,戏台四周安静一刻,但下一刻又响起低低的咿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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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唱法没听过呢”
“有些怪但也很有趣”
在人群中的少年人们更目瞪口呆神情惊讶。
“那不是乐亭?”
“他怎么去唱歌了?”
“他一直都唱歌啊”
“不对,可是,今晚不是青楼的女子们”
少年们一阵骚动。
张莲塘看向薛青,道:“你教的?”
薛青哦了声,脸上带着笑意,只看着台上的乐亭,道:“很好听吧?”
张莲塘没有说话看向台上,而此时在戏台后的春晓也正贴着窗户呆呆的看着台上,忽的起身向外奔去。
小婢喊了声姐姐伸手去拉却脱手,只得看着春晓消失在视线里。
上阕终了,乐亭的歌声暂停,只余下琴声婉转,一来因为男声二来因为曲调与先前不同,戏台四周的人们都又看过去,忽的见灯光一暗,再亮起一个女子长袖随灯光摇曳而出,女声也随之响起。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
女子身形摇曳,似踏步歌声如低吟,似乎愁满怀但又清亮豁然。
这般曲调这般男女对唱倒是有趣。
最先将自己的唱法唱过之后,乐亭又修改了几次,后来就专注跟春晓练习,很少再来找她商讨,她其实也不知道最终成曲什么样。
原来是这样的唱法啊,薛青转头对张莲塘低声道:“这不是我教。”眼中笑意满满,果然还是古代人高明啊。
第一百四十章有三
歌声琴声戛然而止,戏台四周的人都还沉浸出神,有啪啪的鼓掌声响起。
廖承眉开眼笑的拍手,道:“好好,唱的好听,词也好听,真是好好。”又转头问段山,“是不是?”
段山道:“是。”
廖承对四周的人笑道:“段大人从来不看歌舞,这次能说好可见是真的好。”
裴家的老爷们忙笑着道谢。
廖承又唤薛青,薛青从人群中再次走出来施礼。
“咱家也不懂诗词,不过听起来也知道好听。”他再次赞叹道,“怪不得宗大人那日要请你来作诗,果然是有才。”
薛青低头道:“可惜小子那日辜负了宗大人。”
廖承道:“不辜负不辜负,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嘛。”
李知府轻咳一声,道:“廖大人不要谬赞了…小孩子不知天高地厚…既然来了,不如去观赏一下这介园…”
廖承笑道:“我可没有谬赞,我是真觉得好…”
他的话音未落,人群中传来一个声音。
“薛少爷如此大才,不知这一次是否还战战兢兢?”
李知府勃然变色,又是他!
众人也纷纷寻声望去,看到灯下一个秀才身边骚动,几个同伴有些惶惶的从他身边站开。
林秀才并没有察觉,只看着这边的薛青,道:“不如趁兴再做一首如何?”
李知府蹭的起身,待要呵斥,薛青已经先开口道:“好。”
她这一声好出人意料,众人的视线又都看向她。
廖承看看这秀才,又看向段山,低声道:“…这就是所谓的文人相轻吧?”低声的笑起来,“我就喜欢看这个…”不待段山答话,便抚掌笑道,“好薛少爷果然有才啊。”
他都开口了,这下没有挽回的余地了,李知府面色沉沉。
裴家一个老爷道:“如此请廖大人段大人先正厅入座…作诗总要耗些功夫。”
廖承尚未说话,薛青已经施礼道:“不用,小子想好了。”
咿,这就想好了?也太快了吧?
薛青道:“诗是触景生情有多感触,不在时间长短…有的人无情无趣,再多时间也做不出诗词的。”说罢看了眼林秀才。
林秀才面色羞恼,四周也响起低笑。
廖承哈哈大笑,道:“薛少爷是个有情有趣的,快请吧。”
薛青踱步向前,一步两步三步,停下道:“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
三步成诗么?
张莲塘低声道:“果然来势汹汹啊。”
少年人清亮的声音在场中响起,裴焉子对身边的少年们道:“纸笔。”
便有两个少年展开一张纸,裴焉子提笔站在其前写起来,那边薛青的声音缓缓沉稳继续。
“滟滟随波千万里,何处春江无月明。”
“江流宛转绕芳甸,月照花林皆似霰。”
少年人一边念诗一边踱步,不看人不看景,或者低头或者抬头,人已经到了戏台下,台上春晓乐亭尚未退场,对这突然的作诗也没反应过来。
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念头,春晓忽道:“把灯照下去。”
为了戏台上显眼,戏台四周故意被安置的昏暗,而台上绳索串起了很多花灯,灿若明珠。
裴家的仆从怔了怔,对视一眼,其中一个一摆头,二人果然将台上的花灯一一的向下放去,戏台上陷入昏暗,那位小少年还在慢慢的踱步,似并不察觉自己已被照亮。
“空里流霜不觉飞,汀上白沙看不见,江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
诗词如同灯光一般倾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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