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儿媳妇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薄慕颜
双香仙馆里,穆之微的一阵恍惚出神。
她的乳母感慨道:“前些日子,王妃娘娘还让侧妃和苗夫人抄佛经,让魏夫人拣佛米,说是等到今冬第一场雪的时候,好供奉给菩萨。”摇摇头,“没想到,魏夫人却是一个短命没有福气的。”
“妈妈不要再说了!”穆之微喝斥道。
心下猜疑不定,从前段王府里面闹鬼开始,就隐隐开始古怪。那天王妃娘娘还收走了胭脂梅子,也就是说,----蒋侧妃和惠姐儿的不妥当,很可能是人为的,而这个人多半就是魏夫人。
虽然王妃娘娘什么都没有说,王爷也没有发作,甚至魏夫人的死都是合情合理,但自己就觉得,这一切都是有联系的。
天呐!王妃这处置姬妾的手段太渗人了。
看似风平浪静、和风细雨,甚至听说还去皇室贵戚圈子哭诉了一圈儿,说起被人陷害多么多么悲惨,转头就让姬妾顺理成章的病死,连个狠毒都落不着,她的双手还是干干净净的。
往后……,更得小心谨慎行事了。
而浮翠阁里,苗夫人则是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魏夫人一直都和阴谋脱不了干系,却又狡猾的很,抓不住把柄,她这次肯定是露出马脚栽了跟头!死了也好,她不死,王府里就没有一天消停的。
自己不打算跟王妃对着干,小穆氏看着也是谨慎的,蒋氏又被关了起来,看来往后都是王妃的好日子了。
苗夫人叹了口气,命啊,人家命好,真是羡慕不来。
*******
中午萧铎回来,听闻了魏夫人的死讯,没有表情变化,反正不是今天就是明天,算着也拖不了几天了。
凤鸾说道:“暗香斋那边已经挂了白色缟素,停几天,下葬就行。”
“嗯。”萧铎随手把披风扔到一旁,自己端了热茶,暖了暖胃,顿时感觉僵硬的身体舒展开来,伸了伸手脚,“今儿这茶味道出的不错。”
凤鸾上前替他掸着细碎雪花,拿干帕子替他沾头发,“王爷喝完了,我再倒。”心想还知道品味茶水,就表明心情不是很糟,看来魏夫人的死没有对他造成影响,因而跟着放下下来。
“蓟州出了一点小乱子,有个河堤决口,淹了不少农田,沿岸百姓有不少人都是流离失所。”萧铎放下茶,说道:“父皇想派人过去看看,顺便抚恤灾情,但一时还没有决定让谁去,我想着要不要争取一下。”抬头看向她,“不过要是去了,就有好几个月不在王府。”
凤鸾手上的动作一顿,荆州河岸决堤?前世里也有这桩事的,乱子的确算大,朝廷拨了粮食下去,安抚了流民就基本平复了。
前世里,废太子萧瑛这个时候还没有倒,记得是他去的,其实皇子去了起不了多大作用,不过是为了在皇帝面前挣点表现分,顺便笼络一下民心罢了。
不过当年出了这事儿没几天,皇帝就病了。
比起去蓟州表现一圈儿,还不如在皇帝跟前伺候尽孝来得实惠,而且不用车马劳顿的辛苦,因而顺势坐在他的腿上,“六郎,我不想离开你那么久。”
“哦?”萧铎搂着她的腰肢,心思微动,阿鸾她……,的确是很喜欢撒娇的,但从来都不会耽误自己的正事,今儿这是怎么了?抚了抚她的头发,“是不是这段时间发生的事,让你不安心了。”
“有点吧。”凤鸾在他脸上亲了亲,因为撒谎,怕眼神被她看穿了,和他面贴面交错抱着,在肚子里飞快找理由,“想让你陪着我,而且下个月就要过年,再说天寒地冻的,不想让你出去受罪。”
萧铎不由笑了,摆正她的身体看着说道:“你娇滴滴的,好像本王也跟你一样娇滴滴的,真是一个小娇气包。”又道:“没事的,蓟州是比较富庶的地方,条件不差,就是一来一回路途上辛苦点儿。”
还是要去?凤鸾眼里闪过一丝失望,想要劝,又拿不出别的理由来。
“就那么舍不得我?”萧铎打趣道。
“嗯。”凤鸾点点头,说道:“奉天雪地的,王爷非要去挣那个名儿吗?万一冻着了,风寒了可怎么好?呸呸,大吉大利,刚才的话不算数了。”
萧铎的眼里绽出笑容,“知道你关心我。”
不只是关心,还有……,凤鸾心下有点焦急,因为没有多的理由了,只好搂着他缠绵,撒娇道:“我就是舍不得你。”贴面过去,用舌尖在他唇上描画,和他平时闯入自己唇齿那样,试图也让他软化,“……在家陪我和孩子们罢。”
“你今儿可真是撵人。”萧铎笑着回身去追逐她唇齿见的香甜,那双犹如柳条一样的双腿,已经缠了上来,“娇娇,你可真是会惹火……”一番*恩爱的旖旎,被她的主动哄得身心舒畅,不知不觉答应了她,“好,我不出去了。”
次日早朝,肃王现在战战兢兢的,安郡王又不够台面加上不肯吃苦,萧铎只是象征性的争了几句,最后去蓟州的机会被萧湛抢走了。
他声音坚定朝上道:“儿臣一定不负父皇之命。”
安郡王啧啧道:“老七,行啊,有一股子拼劲儿。”
萧铎在心里叹气,本来也不是非去不可,加上答应了她,不去就不去罢,只当是在家陪老婆孩子享受热炕头了。
皇帝笑道:“你们几个做哥哥的,反而不如做兄弟的勤谨,一个个偷懒。”
萧铎则朝皇帝回道:“只要能为父皇分忧,那位兄弟去都是一样。儿臣看老七十分想去,总不好和兄弟争,父皇还有什么苦差事交给儿臣,也是一样的。”
“嗯。”皇帝颔首赞许,“你们能够兄友弟恭就很好。”
肃王应了,“是。”
安郡王则是一脸意外的看了过来,“老六,你的嘴皮子也溜了。”
皇帝不悦的皱了皱眉。
在龙椅上俯视,方才几个儿子的表情自己看得清楚,肃王怕惹事儿,安郡王是眼神躲闪真不想去,老六眼里其实是渴望去的,后来老七开口了,他才没有几句争取,做哥哥的让着弟弟,这是悌睦。
倒是瞅着安郡王这几年越发发福,整天只知道吃吃喝喝,不学无术,更不用本来还是一个半瞎,看着就不甚欢喜。因而没事也找了点事出来,说道:“正好过年要去皇陵那边祭祀,老六你……,和老二一起负责这个罢。”
大殿内,皇子们和臣子们都是有点吃惊。
皇陵的修葺琐碎,并不复杂,更多是一种表功挣荣耀的机会,以往都是废太子萧瑛负责的,而皇帝明显是要把差事交给端亲王,肃王不过是附带罢了。不然的话,为何把弟弟放在前头,哥哥放在后头?为何语气上还顿了一顿?这就耐人寻味了。
别说其他人了,就连萧铎,都是一阵意外的惊喜。
自己推脱了去外省的苦差事,先是得了一个兄友弟恭的赞许,继而又得了去皇陵负责修葺的好差事,真是捡了大便宜了。
“是,儿臣领命。”萧铎和肃王一起回道。
皇帝挥手道:“退朝。”
最近这些日子,皇帝越来越不爱在朝会上逗留了。
肃王领头,皇子们和大臣们依次推出大殿。萧铎看了看萧湛,他眉头微微皱起,嘴唇抿着,显然有点不痛快。也对,刚才那种情形,换做是谁都不太舒服的。自己再要说话,就是得了便宜还卖乖了。
回了暖香坞,萧铎眼里还带着愉悦的表情。
“阿鸾,你可真是我的福星。”他搂着凤鸾亲了一口,把朝堂上的事说了,“果然疼你是对的,不然的话,今儿怎么会落着这份好差事。”
凤鸾满目惊讶之色,继而一笑,“我也替王爷高兴,中午多添两个菜庆贺一下。”
“还要酒。”萧铎追了一句,心情实在是太好了。
不过就在他领命去皇陵监督的第三天上头,就得到一个不好的消息。
----皇帝晕倒了。
对于凤鸾来说,早就知道前世的轨迹,知道这是皇帝的第一次发病,并没有生命大碍,所以反应很是平平。可是这个消息,对其他人来说就是震惊了。
特别是萧铎,当他马不停蹄的从皇陵赶回皇宫,在皇帝床前端汤药表现孝心时,忍不住想,----如果当时自己去了蓟州,这个时候要怎么赶回来?虽说父皇的情形看着不算坏,没有大碍,但是这一次,萧湛注定无法在父皇面前表现。
心头忽地一跳,不由想起她之前撒娇挽留自己的情景。
三清大师的那些荒诞不经之言,再次浮出心头,……她是不是,真的是前世重生而来的人,所以提前知道了大事发生的轨迹?因为知道父皇病倒,所以阻拦自己,想要留自己在京城里表现?做皇子的孝道特别要紧,甚至超过了本身的才能,和立下的汗马功劳,正所谓“简在帝心”。
那么,阿鸾真的提前知道吗?
萧铎强力平复自己的猜疑情绪,表现的孝顺至极,端汤药,拿帕子,把在一旁略显木讷的肃王比下去了,把离开京城的萧湛比下去了,更把去京郊赏雪的安郡王比成了渣渣,忤逆谋反叛逃的废太子萧瑛就更不用提。
皇帝眼中露出满意之色,连声道:“老六你歇歇,别一直忙。”
“是,不过父皇放心,端茶倒水的儿臣不累。”萧铎当然不会真歇,但也不会没事找事儿假忙活,而是坐在旁边,择了些新鲜有趣的事儿跟皇帝闲聊,逗父亲发笑。直到天色近黄昏,宫门即将落匙,这才起身。
再三叮嘱大总管蔡良,“外面天气寒凉,不便开窗,但是管着窗户炭盆又烤的人难受,记得不要拿太近。晚上的饮食也要注意一些,不要让父皇吃上火的东西,尽量清淡一点儿。”絮絮叨叨说了一大通,方才告退。
蔡良心里骂了一句,呸,难道这些人都不会服侍皇帝?他走了,就丢下他老人家不管了?他要表现孝道,就拿着下人们做台阶踩!可是天天服侍在皇帝身边,自然知道皇帝心意,这位很可能就是下一任潜龙,如何得罪的起?
因而连连点头,笑道:“端王殿下放心,咱家会仔细照顾皇上的。”
萧铎领走前,还给皇帝掖了掖被子,“父皇,儿臣明儿早点进宫,你先歇着。”
皇帝早就生出华发,这几年越发的多,他又不肯染发,加上病痛,不免看起来更加苍老体弱,笑起来满是深深皱纹,“路上雪滑,你当心一点儿。”
******
萧铎进到暖香坞,在门口站立,在宫里压下的猜疑再次浮了起来。不由朝丫头们摆了摆手,解了披风,自己轻手轻脚的走了进去。立在珠帘旁边,瞅着她正在窗台边上坐着针线,粉色的素面缎面夹袄,碧绿裙子,简简单单的装束,衬得她好似三月里的明媚碧桃花。
“王爷?”凤鸾抬起头来,手上一恍惚,“哎哟!”,不小心被针扎了一下,血珠子顿时滚了出来。
“别动!”萧铎飞快走了上去,掏出怀里雪白的帕子,替她握住,“你怎么这么不当心?再说冬天冷了,你又不爱做针线,就别做……”看了一眼,是一件给自己做的亵.衣,心中顿时滋味儿复杂。
三清大师说,“取一滴血,贫僧可助殿下一观王妃娘娘的前世记忆。”
作者有话要说:么么大家~~
皇家儿媳妇 第190章 旧姻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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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凤鸾笑着打趣,“就是针被扎破一下,我不会哭鼻子的。”将针线都放到了箩筐里,说道:“外套做起来太费事,没给你做,只给你做一套亵.衣里面穿,就这……,墨迹了十来天还没做完。”
她扑哧一笑,“再没有比我更磨洋工的了。”
“你有这份心意就好。”萧铎捏着那带血的帕子,不着痕迹揣回了怀里,因为不想惹她询问,遂道:“去看看昊哥儿他们,听说婥姐儿最近越发懂事了。”
这是属于凤鸾每天的温馨时光,“好呀。”她拉着他的手,往后面暖阁而去,眉目间隐约还有少女的俏皮,见了儿女们也不安分,“你们想我没有?想我多一些,还是想父王多一些?”
昊哥儿男孩子一根筋,平时见父亲时间比较少,上前抱住母亲,乐呵呵道:“想母妃多,昊哥儿想母妃了。”
婥姐儿的回答更为保守,甜甜笑道:“父皇和母妃我都想。”
萧铎心思重重,上前揉了揉她的头发,“哪有你这样问孩子的?不是叫孩子为难吗?”跟着她蹲身下去,一手拉了儿子,一手拉了女儿,“你们两个,今天在家有没有听话?”
昊哥儿歪着小脑袋,“听话了。”
婥姐皱了皱鼻子,“我最听话,我比哥哥听话。”她伸手比了比,小小胳膊比划了一个圆圈儿,“我有这么多听话。”
凤鸾看着两个粉团儿似的小宝贝,听他们天天说话,心跟着融化了一角,配合女儿夸张道:“哇呀,真的好多呢。”
萧铎侧首看她,那双又长又大的漂亮丹凤眼,笑得弯弯的,里面好像一片盛满繁星的月色星湖。眉目间的完全放松,身体的不知不觉朝自己依偎,这些都说明她是全心全意信赖自己,一切是如此美好。
或许,自己不应该再做那样的猜疑了。
且不说三清大师足不足信,便是他真有本事让自己窥探阿鸾的前生,也还是不要去窥探的好。否则若阿鸾真是携带前世记忆而来,并且怨恨还和自己有关,那么自己该当如何?要如何面对她,和这一双冰雪可爱的儿女。
不不,他心里有另外一个声音在说,就算她真的有蹊跷,有仇人,也未必就是自己啊!可是自己为什么那么紧张,是怕那万分之一的可能,会破坏现在的温馨吗?既如此,那就更改放弃那份好奇心了。
“你有心事?”凤鸾看向他,担心是外头朝堂的事让他烦忧,再不就是皇帝病倒的事儿,安慰道:“皇上他是真龙天子,福泽深厚,不会有事的。”
如果轨迹和前世一样的话,离皇帝去世,足足还有四、五年呢。
“嗯。”萧铎轻轻点头,“我没事的,你别担心。”
两人陪着儿女们玩了一会儿,孩子们要睡午觉,便又出来了。
凤鸾原想找点笑话来说,但是看着萧铎目光漂浮不定的,想着他外头有烦心事,反倒没去打扰他。给他倒了杯茶,自己笑道:“我先进去躺会儿,王爷想躺就来,不躺就在外面喝喝茶。”
萧铎微笑道:“好,你先去。”
凤鸾之前的疑惑又浮了上来,他好像的确心事重重?特别是当自己凝目看过去的时候,他不是移开视线,就是一股子强行镇定,心下觉得有点不对味儿。想找姜妈妈牢骚几句,但乳母反应迟钝,这种男女感情的微妙变化,跟她说了也是白搭。
因而抽空回了一趟娘家,与母亲细细说了。
“王爷经常心不在焉?”
“嗯,但是除了这点以外,别的又没什么,对我和孩子一样很好。”凤鸾皱了皱眉,出于女人的第一本能反应,问道:“母亲你说,他该不是外面有新人了吧?”
甄氏先是被女儿问得一怔,继而大笑,十指纤纤戳了戳她的额头,“你呀,净会胡死乱想。”笑了一阵,“男人要是外头有了新欢,只会千方百计找借口出去,哪有心思在你面前走神?更不会在你面前回避目光,而是打起精神,对你比平常更好,将你瞒得死死的。”
凤鸾听得笑了,“倒也是,可见是我多心了。”
甄氏抬手扶了扶碧玉簪,一双保养得宜的素手,仍旧水葱似的,“听你的意思,王爷应该不是有了新欢,而是有了心事,没准儿这事儿多半还和你有关。”
“我也这么觉得,但是……”凤鸾仔细回想了下,自己最近没做什么特别的事啊。
甄氏蹙眉问道:“是不是魏夫人的死,你下了狠手?所以让王爷忌讳了。”
“没有。”凤鸾摇摇头,心里也是迷惑不解,----按说萧铎那样护着自己,连鲜血都不让自己沾手,能有什么事儿和自己相关,他又不肯说呢?回道:“魏夫人的事,从头到尾我都没多说过一句不该的,最后也是王爷拍板的,不然魏夫人不会死得那么巧了。”
甄氏点了点头,“王爷既然肯为了你亲手除掉魏夫人,就证明心里有你。”
----事情分析又绕回了原点。
“好了。”甄氏安慰女儿,“别没事自寻烦恼,只要王爷待你好就行。便是他有心事,你也可以试着问问他。多半是你们之间有什么小误会,没解开,只要两个人把话说开就好了。”
然而凤鸾回去以后,却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
主要是不好问。
问萧铎,你最近好像眼神有点飘忽?要么没事儿,他笑自己胡思乱想;要么真有事儿,他不肯说,岂是自己问一句能问的出来的?况且不知道是他最近心平下来,还是自己看习惯了,慢慢的又一切如常了。
日子晃晃悠悠一过,很快压近年根儿。
萧铎犹豫再三,还是没有去找三清大师问什么前世,那点小猜疑隐藏在心底,面上还和从前一样。凤鸾以为他前段是因为魏夫人的事不快,后来自个儿想开了,加上眼下忙着过年的事,于是就没有再去多琢磨。
如今王府里面消停的很,苗夫人是有女万事足,穆之微卯足了劲讨好凤鸾,根本就不多看萧铎一眼,----就算她是装的,也装的很好很乖巧了。
凤鸾便吩咐给她们和孩子们多做了两套冬衣,就连北小院的蒋侧妃,也给她多做了一套……,厚厚的青布缁衣。不是舍不得绫罗绸缎给她,是怕她生出误会,万一她以为有机会要放出来,岂不麻烦?
如此零零碎碎的忙了好些天,总算安排的差不多了,松了口气。
今儿得闲,在院子里看王诩他们做花灯玩儿。
年下大家都比较放松,想找点乐子,劈了竹条,找了牛皮纸,然后做好各式各样的花灯,再写上灯谜,大伙儿猜猜得个彩头热闹一下。
“王妃娘娘想要个什么花灯?”小葫芦问道。
凤鸾想了想,“荷花的罢。”朝他笑道:“你给我扎一个最大最好看的,回头我打赏双份儿的给你。”
“好叻!”小葫芦手上的竹条飞快,灵活的好似两只蝴蝶在翩翩飞舞,让周围的丫头们看的眼花缭乱,纷纷惊叹不已。
不过等到王诩开始写字的时候,他顿时成了全场的焦点,----长身玉立,即便穿了厚重的冬装,也仍显清瘦,还是那份淡淡的文雅脱俗气质。
丫头和婆子们一拥而上,都纷纷围了过去。
小葫芦这边冷清下来,嘀咕道:“师傅就会抢人风头。”
凤鸾“哧”的一笑,“别生气,我坐在这边看你扎灯笼。”
“行!”小葫芦复又欢喜起来,手上动作更快,“我给王妃娘娘多扎几个,荷花、梅花、桃花,什么都行。我还可以扎小兔子、狮子,回头都做几个,这都是我爹我祖父传下来的手艺……”
“我要!”昊哥儿突然往前跑,要去拿没有糊纸的灯笼架子,那上面谁知道有没有竹刺儿,慌得乳母大朱氏赶紧喊道:“昊哥儿别拿!”
王诩闻言眉头一挑,当即扔下笔,一把抄过那灯笼架子,然后朝小葫芦斥道:“怎么编好了不放远一点?扎着人了怎么办?”
小葫芦赶紧上前,“师傅我错了,这就收拾。”
大朱氏也连声认错,“怪我没看好哥儿,让王妃娘娘受惊吓了。”
“没事。”凤鸾搂了昊哥儿,哄他道:“别淘气,等下花灯做好了,母妃让人给你点亮玩儿,才好看呢。乖乖,现在是不能摸的……”忽地看见王诩手上划破了,顺手拿起桌上预备插手的赶紧帕子,“快把你手捂捂,先止了血。”
王诩笑着接了,“不要紧,就是竹片划拉了一下。”
“王爷来了。”有丫头喊道。
凤鸾回头盈盈一笑,“王爷,我们在扎花灯玩儿。”
婥姐儿已经甜甜的扑了过去,“父王。”
“好热闹。”萧铎笑笑,看了看小葫芦的手艺,再看看王诩写字,然后才道:“外头冷,当心冻着你和孩子们了。”
他语气平常,心里的情绪却有点不平常。
她和王诩,那种说话的气氛根本就不像是主仆,但要说旖旎情意,也不是,倒更像是很亲近、很熟悉,带着互相信任的淡淡自然。
说起来,王诩来到她身边挺蹊跷的。
当初她被太后为难的时候,王诩被父皇派过去救场。只是奉旨传话便罢了,为何王诩要为了救她而受伤。而后又总是在她危难之际,相救于她,动机扑朔迷离,----这些都只是巧合?还是他们本身就有什么瓜葛?
对了,还有红缨。
当初阿鸾突然就要红缨到身边,她说什么,“王妃娘娘都能要个宫嬷嬷,我为何不能要个宫女?”,这话听起来似乎有道理,细想想,实在并没有什么逻辑。
便是因为穆氏要了一个嬷嬷,她想要个宫女,也应该让凤仪妃精挑细选,找个有用的人才对。怎么突发奇想就要了红缨呢?而且阿鸾对红缨有一种莫名的信任,像是早就熟识的人一样,很快就把各种大事都交给她。
种种疑惑,以及之前对她的一些不解猜测,像是有千万片羽毛,在萧铎的心里挠来挠去,以至于在夜里欢好的时候,都忍不住有点走神。
“你为什么停下?”她脸上飞霞,抱怨道。
萧铎明白,自己不能再这么下去了。
与其如此猜来猜去,一点点消耗彼此之间的感情,还不如探个水落石出,至少让自己有个分辨。再说了,三清大师能不能帮自己窥看还有待商榷,为了一个还不确定的可能,搅得自己心神不宁,不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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