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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家儿媳妇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薄慕颜
郦邑长公主却是怔了怔,看着昊哥儿,伸手道:“让我抱抱。”
大朱氏赶忙小心翼翼递了过去,让她抱,紧紧贴在周围守着,眼睛不错一下看着,生怕这位娇贵的公主抱不好孩子,有个闪失。
要搁平时,郦邑长公主见状早就翻脸恼了。可她这会儿一直盯着昊哥儿看,根本没留意大朱氏的神色,她的眼睛里,闪着一抹淡淡的伤感之色。
不过转瞬,竟然隐隐有了泪光。
众人笑着笑着,忽地发觉长公主不太对劲儿,都是面面相觑。
过了片刻,郦邑长公主才回过神来,把昊哥儿交给了大朱氏,嘱咐道:“好好照顾这个孩子,我很喜欢他。”察觉到了自己神色有异,抬头叹气,“这孩子天庭饱满、地阁方圆,让我想起了塔司图,刚出生那会儿也是这么乖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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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家儿媳妇 第93章 何为嫡?何为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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郦邑长公主早年曾经和亲北方,嫁给霍连部族首领,育有一子塔司图,现在已经继承了族里王位,据说天生刚烈、凶猛彪悍,号称苍北之狼。长公主在儿子长大成人,并且坐稳位置后,便以人老了要落叶归根为由,请求返回中原。
先帝为了接女儿回来,连着三年对霍连部赐予双倍恩赏。
郦邑长公主之所以这么跋扈骄狂,除了她为国做出牺牲和先帝的原因,有一子在北方部落为王,也是叫皇帝和朝臣们忌惮的。霍连虽然不大,不至于对朝廷构成威胁,但若是北方边境常年战乱,亦是不小麻烦。
凤鸾还记得,前世长公主死后,霍连边境就一直战乱没有停过。
眼下长公主这么一解释,众人都是了然,对嘛,人家想远方的儿子了,又是一辈子都没有机会见到,伤感一下情理之中。
郦邑长公主笑了笑,“瞧我,大喜的日子让大家不痛快,该罚,该罚。”侧首对凤鸾笑道:“罚我一杯好酒,如何?”
凤鸾温婉笑道:“长公主殿下想喝酒,自然有的。”
心下微微觉诧异,长公主明明是很凌厉霸道的人,为何对自己这般温和?好似长辈一样,不光两次维护自己,说话亦是和颜悦色的。更奇怪的是,昊哥儿怎么可能和塔司图长得像?先不说中原人和霍连人的面相差异,就算塔司图像长公主,瞧了瞧,那也和昊哥儿不相似啊。
虽迷惑,却不敢问,只当她真是的是想念儿子了。
郦邑长公主喝了一杯酒,然后扫了扫宴席规格,眉头皱起,“我最近胃口不好,还是回去吃点清淡小菜。”
凤鸾笑道:“今儿多谢长公主殿下亲自过来,还没吃上几口热菜,就要走了。”起身要送她出去,众人也都站了起来。
郦邑长公主摆摆手,“不用送。”临走前,扫了端王妃和穆夫人一眼,跟眼刀子似的刮了刮,也不言语,鼻子里冷笑一声走了。
端王妃表情还好,忍得住。
穆夫人不免有点脸色发白,----父母还在的时候,凤家和这几位皇亲走得比较近,自己有去过这位表姑的长公主府的,知道她地位尊崇、为人厉害,满京城都找不出人敢跟她较劲儿。
今儿才知道,这尊惹不起的神佛也是向着凤家,向着侄女凤鸾的。心中又苦又涩又害怕,更为女儿担心,有个如此的世家女侧妃在王府,女儿今后要怎么做王府主母?怎么压得住啊?不成,得想个法子才行啊。
穆夫人胡思乱想之际,郦邑长公主早就走远了。
她刚到刚到内院和外院交接的二门上,便看见一个身影急匆匆过来,来人面含笑容打招呼,“大皇姑,怎么刚来就要走?不多坐坐。”
“老六。”郦邑长公主挥了挥手,撵退下人,然后目光凌厉的朝他一扫,“那天我说的话,你都忘了?”
萧铎心里一紧,陪笑道:“什么话?大皇姑交待的事,侄儿不敢忘。”
“哦,是吗?”郦邑长公主冷笑道:“我听说,昊哥儿和婥姐儿的满月酒,是按崇哥儿的八成办的,起先还不信,特意过来瞧了一趟。”指着他的鼻子问道:“没想到竟然是真的?!你说说,这是什么意思。”
“是这样的。”萧铎赶忙解释,“侄儿想着阿鸾在凤家住了一年,算是违例不说,外头还传言是王妃容不下阿鸾,多多少少让王妃委屈了。所以,就想着让阿鸾退一步,大家和和气气,回来以后相处就更融洽了。”
“呸!”郦邑长公主啐道:“阿鸾为什么要退一步?她是为什么出去的?还不是被王妃母女几个逼走的吗?她还好意思委屈了!”
萧铎知道自己这位姑姑不讲道理,不得已,只得搬出规矩来说,“不管怎样,崇哥儿毕竟是嫡长子,昊哥儿是庶出,所以……”
“哈哈!”郦邑长公主一声大笑,眼风似刀,“庶出?”上前一把抓住他的胳膊,用了劲儿捏住,附耳低声,“何为嫡?何为庶?你怎么不想想自个儿?!”
萧铎原本正在吃痛皱眉,听得这话,顿时目光一惊连痛都忘了。
以前有关郦邑长公主和凤家要扶植自己,登上那个最高的位置,还只是心里隐隐猜测而已。因为事关重大,又不能直接开口询问,一直担心怕是自己想多了,打算多观察一段时间,看清楚他们的意思再作打算。
但此刻郦邑长公主的这番嫡庶的话,其中意思不言而喻。
----他们要让自己参与夺嫡!
郦邑长公主年逾半百,却穿了一身绛红色的五彩牡丹纹通袍,长身宽袖,金线勾勒出漂亮的牡丹花瓣形状,在阳光下烁烁生辉。她的确不再年轻,脸上有了岁月留下的痕迹,可是那双眼睛,透着天生的雍容华贵和骄傲。
她的声音清脆宛若金器碰撞,轻笑道:“如何?想通透了没有?”
萧铎的眼睛亮了,整个人似乎都跟在亮了起来。
郦邑长公主松开了他的胳膊,悠悠道:“我不是那种真不讲理的人,你现在要韬光养晦,要维护王府后宅的和睦,不拦着你。”在他心口戳了戳,“但是,阿鸾不是用来受委屈的,昊哥儿和婥姐儿更不是给别人垫脚的,你明白吗?”
萧铎缓缓抬眼,目光坚定执著,“侄儿明白。”
“明白就好。”郦邑长公主鬓角的凤钗垂下赤金珠儿,在阳光下闪烁,照得她的笑容颇有深意,“明白人儿,才招人喜欢呢。”言毕,招呼随从一路迤逦而去。
萧铎紧紧握住了自己右手,指甲嵌入掌心,这样才能保持平静神色。
郦邑长公主的意思很清楚,既然要扶植自己上位,那么她和凤家要求的回报就不是一个王府侧妃,更不是一双王府庶出子女!
若自己一辈子都只是端王,那么只要王妃和崇哥儿不犯大错,将来自己走了,整个王府都是他们的;可若是自己登上了那个位置,皇子们之间,哪有论嫡庶就老老实实不争的?从古至今的皇帝,真正以嫡长子继位的不过寥寥。
萧铎定下神来,不得不重新考虑一些长远问题。
夺嫡的成功几率有多大?风险有多大?这些都先不用考虑,就算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这其中的风险和回报有多惊人!而自己一旦真的开始这步,就必须考虑穆家和凤家的位置,考虑王妃和阿鸾,考虑崇哥儿和昊哥儿,----他们都是天然敌对相争,不是自己两边安抚就能解决的。
凤家和郦邑长公主、襄亲王一派,费劲全力为自己谋划,所图的……,当然是再下一任的潜龙!若是叫他们费心费力,最后的果子却让穆家摘走,怎么可能答应?那必定是一番天翻地覆了。
真的到了那一步,自己必须斩钉截铁做出一个取舍。
“王爷。”小厮过来传话,怕挨骂站得远远儿的,“安王殿下急了,说王爷这个主人家怎么跑了?王爷要是再不过去,他们就要走了。”
“好,本王知道了。”萧铎收回心思,有关将来的安排,不是片刻能琢磨好的,还是先应付了烦人的兄弟们再说。他低头,轻轻“咝”一声,姑姑还真的下狠手捏啊,真痛,忍了忍痛走了。
到了前面,安王叽叽喳喳问道:“去哪儿了?去哪儿了?”
萧铎知道回头瞒不住,笑道:“刚听说大皇姑过来,我说去接她过来,好跟咱们兄弟几个说说话,哪知道她一阵风似的,刚来又走了。”
“大皇姑过来了?”太子萧瑛问了一句。
“是啊。”萧铎笑道。
诸位皇子们都是目光闪烁不定,各有一番思量。
英亲王虽然死了,但是襄亲王和郦邑长公主还在,他们和凤家是亲戚。再照今儿郦邑长公主过来的情形来看,自然是看望凤氏和龙凤胎的,也就是说,这一对皇叔皇姑是支持凤家的,间接的……,就是站在端王府这边了。
除了萧铎,另外几位皇子都有一点酸酸嫉妒。
******
萧铎原打算在梧竹幽居养一段日子的。
反正他手上、肩上都是伤,凤鸾那边又说要再等一个月,加上之前他想冷静冷静来着,所以这几天,一直都歇在梧竹幽居。
蒹葭见他要长住下来,自是高兴,但是没过几天,她的美梦就醒了。
满月酒后,萧铎一进门便吩咐,“把书案上要紧的东西收拾一下,送到暖香坞,今儿晚上在那边安置。”
蒹葭以为他是因为龙凤胎做满月酒,特意给凤鸾面子,想着过了今晚就回来,因而笑道:“王爷平时都在书房办事的,不过是晚上过去暖香坞歇歇,何必费事?不如还是放在书房吧。”
萧铎眉头一挑,“让你收拾就收拾!”
蒹葭八岁入宫做了小宫女,当时萧铎六岁,从他身边的玩伴小宫女做起,一直做到今天的书房大丫头,差不多有二十年时光。不论是端王殿下的性子、喜好,甚至他的一个小动作,一丝小情绪,那都是了如指掌。
当即二话不说,转身就去默默收拾东西。
而萧铎,对这个从小伴着自己一起长大的丫头,亦要稍微客气几分,缓和神色解释了一句,“最近事多心里烦,火气大。”以他皇子龙孙的身份,以及平素清高孤傲的性子来说,肯对一个丫头解释,那绝对是破天荒的纡尊降贵了。
除了蒹葭,任何一个丫头都不会有这个待遇。
蒹葭转身过来微笑,“我知道。”轻声曼语安抚他,“王爷每天操心的事不知多少,费心思、生闲气,上火自然是难免的,我去给王爷泡一盏清热败火的茶。”
萧铎并不急着走,坐下颔首,“不要杭白菊。”
之前因为王妃不顾十年夫妻情分,搞得王府乌烟瘴气,他就打翻过杭白菊,最近对王妃上火的很,更不想看着杭白菊生气,免得连喝茶的兴致都给败坏了。
蒹葭笑笑,“好。”另外换了别的端上来,然后继续去收拾书案上的东西,书房里虽然还有别的小丫头,但她不愿意假以人手。
萧铎喝完了茶,没有急着走,而是一个人独自坐着出神。
想思考,却又静不下心来。
他抬头道:“你弹一支舒缓幽静点的曲子,再点一炷宁神香。”
“好。”蒹葭先去点了香,然后抱了古琴出来,在不远处的低低小长几上放下,自己坐在蒲团上面,弹了一支《梅花三弄》。她的手指纤细修长,指尖技法娴熟,曲调幽雅宁静,在她脸上,有了和平时不一样的孤高气韵。
悠扬婉转的琴音,仿佛潺潺流动的林间小溪水,又好似清风吹过树林,让人不由自主的沉浸其中,心神随之安宁下来。
在旁边的紫金错纹的瑞兽小铜炉里,香烟袅袅飘散。
萧铎缓缓闭上了眼睛。
将来何去何从?如何抉择?他在心里不停的问着自己,一遍又一遍,时间就这样伴着琴音缓缓逝去,不知道过了几许。
等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天色已经擦黑了。
蒹葭抬头,不顾手指阵阵发麻,柔声问道:“王爷还要听吗?”
“不了。”萧铎眼里透出一丝拨开迷雾的清醒,目光坚定无比,像是已经在心里做了决定,起身道:“你把东西交给丫头,我去暖香坞了。”
蒹葭起身,将包裹交给了跟过去的丫头。
她亲自送萧铎送到梧竹幽居院门口,方才停住脚步。
望着那个看了足有二十年的男人,眸光微微浮动,直至他的身影消失不见,方才转身回了屋。然后走到佛龛前面上了一炷香,跪在蒲团上,闭上眼睛轻轻祈颂,“佛主在上……”她低声喃喃,口中念念有词许久,最后道:“信女愿意折寿一半,换得王爷避开凶险灾祸。”
******
“王爷来了。”宝珠欣喜的声音,在外响起。
凤鸾先是有点意外,继而想想,今天是给儿女们做满月酒的好日子,他过来给自己做做脸面,也就不觉得意外了。再说了,郦邑长公主今天才来过,萧铎总要给长公主和凤家几分面子的。
想明白了,不由勾起嘴角轻轻一笑。
萧铎一进门,便看见一张笑靥如花的清丽脸庞,“阿鸾。”他走近,在美人榻的另一头坐下,问道:“今儿累不累?”
凤鸾明眸里光线一闪,呵呵,往后自己不是娇娇了么?面上并不流露半分异色,只是甜甜笑道:“有点累的,还好。”关切的看了看他的胳膊,“王爷身上有伤,要不要到床上躺着歇会儿?”
萧铎摇头道:“不用,只是有点疼罢了。”
凤鸾知道他性子挺大男人的,并不勉强,转而说起闲篇,“今儿可真是热闹,昊哥儿和婥姐儿得了许多好东西,看得我眼花缭乱的……”她语音一顿,心底深处,忽地生出一丝难抑的淡淡难过。
欢情薄,前世今生他都是一样。
为了掩饰自己的些许失态,起身道:“看我,忘了给王爷上茶了。”
萧铎一把抓住她,“怎么了?”
凤鸾眼睛里有点酸涩,不好掩饰,索性仍由泪珠儿滚了出来,她转身,蹲在他的身边轻声呜咽,“是我不好……,要不是我傻乎乎的冲上去,怎么会害得六郎受伤?都是我太笨了,太蠢了,净会给六郎添乱惹事。”
萧铎本来就是理亏,再听她哭得这么可怜,把过错都往她身上揽,心底不免更加愧疚了几分。他的心里也不好受,忍了忍,浮起笑容托她起来,“傻娇娇,看你在说什么胡话呢?那种情况下,换做别的妇人早就吓哭了,早就躲远了。你是担心我才会冲上来的,我怎么会怪你?好了,别哭,这不是你的错。”
是吗?凤鸾心下轻笑,不是我的错,可我却乱了你的心智啊。
所以,你这两天借着养伤对我避而不见。
萧铎又道:“快起来。”他的语气里,带出一丝自己都没察觉的怜爱,“你才出月子没几天,仔细跪坏了腿,有什么话起来好好说便是。”
凤鸾方才借势站了起来,擦了擦泪。
虽然两人言好,但空气里,气氛微微有些不一样了。
就好似一锅正在熬制的糖浆,突然断了火,哪怕现在又重新起火继续熬,也终究端了火候,差了那么一丝丝味道。
凤鸾在一瞬的难受过后,反倒庆幸,庆幸前世今生的萧铎都是一样的人,转身去端了他爱的茶,“六郎。”她很快再次入戏,一脸担惊受怕的样子,娇怯怯问道:“那你真的不生我的气了?真的,真的吗?”
萧铎心里是有一点愧疚的。
本来嘛,自己动心怎么能怨得上她呢?不能因为她太好,就是错吧。
见她这么怯怯的,反倒更添几分怜香惜玉的心情,温和道:“没有,你想多了。”他面带微笑撒谎,“我从来都没有埋怨过你,就是这两天身上疼,又想着你在照顾哥儿姐儿他们,就没找你。”
伸手摸了摸那乌黑的发丝,白嫩的脸颊,“娇娇,我没生你的气。”
除了因为夺嫡而做出的决定以外,本身亦是喜欢她的,如此娇俏可人、温柔体贴的如花美眷,如何能够不喜欢?只要自己往后保持理智,就可以了。
凤鸾娇嗔,伸出纤细的小手指,“拉钩,一百年不许变。”
萧铎摇头笑了笑,虽然幼稚,但还是像孩子一样和她拉了勾勾,一大一小,两根手指紧紧缠在一起,仿似……,永不分离。
******
隔了几天,在一个和平常没两样的日子里,凤鸾过去葳蕤堂请安,忽地发现王妃身边多了一个妇人。约摸半百左右的年纪,身量瘦小,目光却是炯炯有神,仿佛一盏明亮的探路灯,能将所有人心照透。
“宫嬷嬷?”凤鸾诧异道。
作者有话要说:暂时又没有萌了~~
拼命码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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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家儿媳妇 第94章 人间明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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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王妃不免露出惊讶之色,问道:“宫嬷嬷今儿第一天过来,阿鸾……,你怎么会认得她?”看了看宫嬷嬷,“你们从前见过?”
宫嬷嬷笑道:“并没有。”
凤鸾知道自己说漏嘴了,也回笑道:“没有见过,刚才听外面小丫头说了几句,想来就是她了。”
自己是前世见过宫嬷嬷的。
那时候,自己在宫里做了八年宫女,虽然是不入流的小角色,但是宫里有名头的人物,还是清楚一二的。
宫嬷嬷最开始服侍冯贤妃,她颇有些本事。冯贤妃娘家一般,相貌不算顶尖,膝下只有两位公主,没有皇子。但却能够屹立宫中几十年不到,还能混到贤妃的位置,实在算是一个异数,其中就有这位宫嬷嬷的功劳。
冯贤妃死后,宫嬷嬷因为对手太多压制着,又失了主子,沉寂了一段时间。
按照前世轨迹来推算,她不久就会调到一位梁贵人身边,这位梁贵人,就是皇帝晚年时期最得宠的丽嫔!在后宫里,但凡能够宠冠一时的嫔妃,除了家世,除了自身容貌以外,各种谋划肯定少不了的。
丽嫔能够独占皇帝最后几年的时光,宫嬷嬷功不可没。
可她现在却来了端王府!这里面的水可就深了。
凤鸾面含微笑,心思飞快转动不停。
“小丫头说的?”端王妃觉得小丫头嘴碎,不免眉头一皱,但是很快散开了。
她介绍道:“宫嬷嬷原是服侍先贤妃娘娘的,资历深厚、德高望重,连我见了都要敬着几分。”她这不仅仅是在客套,亦是在替宫嬷嬷竖立体面,“往后你们见了,也要对宫嬷嬷客客气气的。”
宫嬷嬷赶忙自谦,朝着凤鸾和蒋侧妃福了福,“给二位侧妃请安。”又朝苗夫人打了招呼,“见过苗夫人。”魏氏有孕后一直头疼脑热的,没有过来请安。
凤鸾笑道:“宫嬷嬷好。”
苗夫人身份低,行了个半礼,才道:“妾身低微,嬷嬷真是折杀妾身了。”
蒋侧妃在心里撇了撇嘴,不过一个奴才,值得她们客气成这样?可是眼见王妃要给这老奴做脸面,勉强应了一句,“宫嬷嬷。”
端王妃笑道:“好了,大伙儿便算是认识了。”
今儿宫嬷嬷刚来,有许多见面话要说,因而惯例的问了几句,诸如问凤鸾,“昊哥儿吃奶可香?一夜起几次?”,又与苗夫人闲话,“你最近好像憔悴了些,多补补。”,一番客套寒暄之后,便道:“你们先回去吧。”
凤鸾和苗夫人都是伶俐的,福了福,便告辞了。
蒋侧妃则是一肚子的气,大早上过来请安,还不如一个新来的奴才体面?!她面含微笑,心中忿忿不满离去。一路回了碧晴含烟馆,撇了丫头,自己在屋子里面嘀咕,“一个宫里出来的狗奴才,也当个宝。”
葳蕤堂内,端王妃的确是把宫嬷嬷给当个宝的。
自己最近实在是被乱子给逼急了。
上次满月酒过后,母亲说郦邑长公主太过厉害,给表妹撑腰,怕自己这样下去主母之位不稳,说要帮忙想想法子。自己真是怕了她想的法子,----母亲以奉国公府嫡长女身份,嫁到理国公府,她是未来的理国夫人,又有娘家撑腰,自然没有人敢逆着她,所以一生肆无忌惮。
可是自己的情形不同啊。
表妹那边,除了名分比自己差以外,样样都比自己强。
母亲的法子断不能用,上次自己就被她的法子给害惨了,因而好说歹说,总算把母亲劝住了。然后赶紧修书一封给了父亲,让他找祖父想想办法,希望他老人家能帮帮自己。祖父回信,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不归娘家管,是福是祸全凭个人造化,没有为了外嫁女,反而连累娘家添麻烦的道理。
端王妃心里明白,萧铎不过是一个寻常皇子,穆家不肯花大力气,也是常理。自己若是好呢,让穆家沾光,那是穆家抚育自己应得的;自己若不好了,穆家是不会为了自己牺牲什么的,以免被牵连挂累。
还是父亲再三恳求,祖父才答应,念在骨肉亲情的份上只帮一次,最终从宫里弄了宫嬷嬷送过来。但祖父的意思很清楚,----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因而自己对宫嬷嬷寄予很大期望,希望她能像辅助贤妃娘娘那样,辅助自己,将来自己给她一辈子荣华富贵,以及养老送终。
这些话,端王妃早就斟酌好了说词,委婉说了。
宫嬷嬷听了,却笑道:“这些先不用急着说。”继而神色一肃,“奴婢只说一条,往后奴婢说话会直言不讳,王妃娘娘要能忍受这个,奴婢才能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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