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契弟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止宁
借着月光一看,是那人。
他已经靠着角落里的松木堆,睡着了。
饶是晚春,这晚间的气候还是忒冷,那人只穿了单薄的亵衣就那么睡着了。
月光穿透窗棂,铺满地上,照得苏凌那没有血色的脸蛋一片朦胧,显得愈发的粉嫩,这几日担惊受怕的,虽是在这阴冷的柴火房,苏凌却是睡得很香。
那个恶人发泄完很快便入睡了,苏凌忍着身体的酸软,忍着心内的厌恶,轻手轻脚下了床,跌跌撞撞地逃也似的跑出房外。
外面黑夜如漆,黑汁沉沉地浸透天际,如同一张无边无尽的巨网,吞噬着大地,苏凌站在门口,心间一片死灰。
过不去逃不开,这异世的噩梦。
苏凌脚步轻浮,迷迷登登间来到了柴火房,鼻尖虽是一些霉味,但比起那间人可怖的屋,苏凌已经觉得舒服多了,双手环抱自己蹲在角落。苏凌闭上了沉甸甸的眼皮,这一点点喘息的空间令他稍稍松懈了自己的神经,脑袋沉得可怕,身上的酸软感更是难受。
苏凌觉得自己太难过了。
冷冷的月光洒下来,水银般在地面跳动,苏凌终究是支撑不住已经透支的身子,整个人歪倒在了一旁的松木堆中。
又过了一个世纪般的那么久,耳边突然一阵遥远而又熟悉的叫唤,“苏凌……”
梦境里的苏凌又惊又喜,是你么,阿斐。
前世的情人仿佛还是那个什么也没发生过的模样,“苏凌,我来了,我们回家。”
听到回家二字,苏凌好似在外被欺负了的孩子见到家人似的,霎时大哭,哭得气都快喘不过来,他想努力地睁开眼,好好看看这阴阳相隔的前世恋人,却怎么也睁不开眼。
可是怀里好温暖呀,温暖地让他忘记了身上的痛楚,忘了所有这里发生的荒谬的一切。苏凌抬起头,艰难地对着眼前那个模糊的人影一笑,“你……好烫……”,阿斐的语调何等温柔。
苏凌环上了眼前人的脖颈,像前世那个拿出自己所有勇气的少年一样,对着他恋人的嘴唇,微微一笑,送上了自己的唇。
戚文整个人都僵直了。
眼前的一切仿若天荒夜谈,世上一切物事都消失殆尽,异常安静,安静地只听见自己胸膛传来的重重的沉闷声,唇间那软软的,还有点少年人的清爽是那么诱惑,一点点召唤出心内那只压抑许久的猛兽的獠牙,那人柔柔的鼻息,扑在自己的脸上。嘟囔着,用舌尖舔着他的下唇。
戚文想推开,但怀里的人呜呜咽咽,好似快要哭了,又好似抱怨,戚文不敢动,任随那滑腻的脸蛋亲腻地贴着他。
明明柔弱的用一个臂膀便可压碎的身子,此时却像紧箍咒似的,让戚文动弹不得。
戚文听见了自己脑中断裂的声音,什么东西就要汹涌而出,那么的痛,那么的热,那么的令人蠢蠢欲动。
不知道什么时候,怀中人已经被自己剥得仅剩下薄薄的一条亵裤,那个少年横躺在散落的衣物上,皱着眉,嘴里呜咽着,有着嗔怪,白腻的身子上是点点瘀斑,仿若雪地红梅,尤其那胸前的两点,泛着水光,诱惑着人想要对他做点什么。
随即一条俏生生的脚丫翘了上来,脚尖踮在戚文的腿上,一点点地游走上去,许是发了烧难受,眼前情人略带冷意的身体吸引着他,苏凌几乎要整个人贴上去了,但脱力的身子,又软绵绵的塌了下来。
“唔……”
戚文最后一丝理智也没有了。
当大哥带回他的那天起,戚文便知道自己陷入了万般地狱。
那一天,他遇见了他,那个少年方苏醒,在大哥的怀里如同雏兽一般望着他,那双美丽的眼睛有着一股无名的力量,看着便会一阵又一阵的心悸,只是,他那时还不知道。
但知道了,又有什么用呢?
打小开始,好武的他最是喜欢听村头说书人眉飞色舞地说着那些刀光剑影,他所向往的江湖人生,偶尔穿插着的那些郎情妾意,那些一见钟情,那些一瞥终生,戚文最是不喜。但从那天起,所有的片段突然复苏,像膨大的种子,破土而出,长成了他心间郁郁葱葱的罪恶。
除不去,断不了。
他,爱上了他的嫂子。
第4章卧病
暮春的无名小虫在窗外叫着,吱吱呀呀,诉说着无处话语的凄凉。一阵冷风吹过,将戚文的脑海吹得清醒了一些。
身下人儿的热烫炙烤着他,腿间的炙热肿胀的厉害,背上的寒冷又渐渐侵袭。一冷一热,犹如他矛盾的内心,游离于坚守与放纵间。爱怜、欲望、愧疚、羞惭,各种情绪翻腾、纠结,焦躁地冲突着。
又一阵寒风吹过,月亮也不知哪里去了,淋漓的一些细雨,戚文微微起了一些疹子,对于这一点寒气,戚文原本不放在心间的。可内心那犹如滔天巨浪的纠葛终于被吹得平息了下来,世俗纲常终于一点一滴回归到心间。
人世何欢。
戚文惨然
重生之契弟 分卷阅读5
一笑,眼看着那个睡梦中的少年,慢慢低下头,轻轻的触碰了一下那片柔软。
如果时间停留这一刻,该有多好。
戚文一颗长久安宁的内心,经历了剧烈的冲击,最终达到死一样的平静。
长长的叹息了一口气,戚文抱起了少年,往柴房外走去。
自在飞花轻似梦,无边丝雨细如愁。
苏凌再度病倒了。
这一场病来的迅猛,原本羸弱的身子更是透支,药是喝了一碗又一碗,但丝毫不见效果,短短半月之内,竟无力下床。
戚武一颗心肝都吊在了喉咙口,蹲守在床侧一双铜铃似的眼睛几乎没有离开过苏凌,可苏凌只闭着眼睛,眼见着进的气少出的气多,可把戚武急坏了,村里的大夫已经来了好几回,戚武实在没有半分法子了,病急乱投医,只能听了村大夫的建议,去城里回春堂请那个颇有名气的劳大夫。
家里能进城的除了自己,只剩小弟阿昌,二弟戚文也不知怎么回事,前些日子说了声回衙门便匆匆走了,这一去半个月,竟一点音信也没有,托了日日去城里送药草的马夫问了,只说衙门事多,近些日子无法归家,自己又放心不下契弟,戚武只得唤来了阿昌。
“阿昌,你去镇上请劳大夫,务必让他速来。”
想了半晌,又从衣敞里摸出一点碎银给了戚昌,“这些给劳大夫,请他务必拿了上好的药。”
阿昌答应一声便去了。
“唔……”
一见着床上的少年有了声响,戚武又连忙返身至床侧,只见着一张没有血色的脸蛋冷汗淋漓,连发根都湿透了,戚武急坏了,急急唤道,“囡囡,囡囡别怕,大夫就要来了。”
苏凌艰难睁开一条缝却因头痛欲裂而弯出一道痛苦,身子一阵一阵的发冷,哆嗦到不能自己,“冷……”
戚武慌忙翻出橱子中的棉被,给苏凌盖上,可苏凌还是一个劲的喊冷。
戚武没了法子,焦躁地踱步几许,直接除了身上的衣物,跳上床去,将苏凌瘦小的身躯包裹在自己怀中,苏凌冰冷的双脚亦被紧紧夹在腿间。
这一抱竟有效果,慢慢地苏凌发抖的身子渐渐平静下来,这么半个时辰,戚武才下床,提起暖炉上水壶倒了一碗水,待到温度适宜入口,慢慢地喂苏凌服下。
湖石村这等穷乡僻壤,地势险恶,劳大夫原本是不愿来的,奈何给的碎银足够,也就叫上一小厮,披上蓑衣,拎上药箱,便随着阿昌来了,还没到地呢,远远一个影影绰绰的人影迎了上来,“先生,快些这边请。”
劳大夫见着此人膀大腰圆,肌肉盘虬,好一副彪汉模样,但衣着凌乱,双目红赤,想必是夜不能寐而至肝火旺盛,那汉子也不顾这淅淅沥沥的晚春冷雨,淋着雨便把自己请进屋里去了。
一见着床上的少年,劳大夫便明白了几分。
原来街头巷尾说的苏府长子便在此地,那件拿药换契的逸事饶是劳大夫这等年暮之人也略有耳闻,劳大夫虽是诸般想法,倒是名合格的医者,此刻却只是放下药箱,让小厮翻出手枕,针灸等物,细细地为床上的少年把起脉来。
半柱香后,劳大夫起了针灸,唤出了戚武,
戚武连忙问道,“大夫,我那口子如何?”
劳大夫道,“令亲此病因风寒而起,原本是不难治愈,一剂驱风散便可,只因其身子素来积弱,这风寒才入主内底,针灸不及,药草难至,一时无计可施,老夫只能循例开些驱风散再另外帮你开些固本培元方子,希望有所用处。”
戚武接过了方子,连忙让阿昌去镇上药局拿药去了。
劳大夫踌躇半晌,又道,“咳……这几个月,切不可行房。”
戚武点头,劳大夫斟酌着,还是说了,“令亲年不及弱冠,便是日后痊愈,在房事上,可要担待些。”
方才替床上的少年行针时,但见身上无一处遭荼毒,白玉一般的身子凌乱地散布着些激烈房事的痕迹,或新或旧,再看眼前这汉子虽面有疲色,但声如洪钟,气息坚实,身量庞大,在房事上想必力旺盛,也知这少年这些日子不得安生。
在心里默默为少年叹了口气,个人自有个人法,除了说上一句,其他的是他一个大夫无法改变的。
把劳大夫跟他的小厮送出了房门,戚武继续脱了外衣,在暖炉边将自己烤暖了,这才爬上床去,继续将他的契弟搂在了怀中。
这一抱天都黑了下来,等到醒来,肚子已经是响声一片。
轻声下了床来,戚武用棉被裹好了苏凌,便往屋外走去。虽然天幕尚未黑透,但月亮已经挂在天边了,村上的老张头放牛回来路过院门,戚武跟他打了声招呼便往厨房走去,还没走近,饭菜的香味已经飘出来了。
一进厨房,只见阿昌已经拿了凳子垫着在厨房做起饭菜,见着戚武进来,便跳下灶台,去一旁的木桌上翻开汤壶的盖,小心翼翼端起一碗黑黝黝的汤汁,“大哥,嫂嫂的药我弄好了,方才你们困觉,我放在汤壶里温着了。”
戚武摸摸他这个最小的弟弟的脑袋,心中一片疼惜。
再过一年半载等阿昌大了些也得把他送到镇上念书,切不可跟着自己,做着这些辛苦的营生,到时候阿昌跟三弟一样再考个秀才长长戚家的脸,戚武想着戚德前年中了秀才的光景来,心中自豪油然而生,但转念一想家里的生计,眉头再度紧蹙起来。
由于着好些月都下雨,没几个有日头的光景,想必今年的成好不到哪里去,城里的药贩子又一个劲儿的压价格,便是水灵芝这等稀少的药材也被压得只得一些薄利,三弟是个书生,手无缚鸡之力,阿昌他是不准备让他跟着自己辛苦的,二弟捕快的入还算不少,但他未曾娶亲,这又是一笔。还有他那心坎尖里疼着爱着的体弱的契弟。
想了半天,戚武这一粗人也不由得叹气。
喂了契弟喝了药,饥肠辘辘的戚武才到厨房装了一大碗地瓜饭,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饭毕,也不打算热水了,也嫌澡房狭小不痛快,直接拿桶在水缸里舀了水拎去院子里就着月光冲起凉来。
正拿着澡布搓着背呢,一个细细的声音飘了进来,
“戚大哥,你吃了么?”
戚武一桶水迎头浇下,拧干了澡布搭在肩上,便打开了院门。
原来是村里赵二家的大闺女,月莲。
第5章赵月莲
村长赵二年逾花甲,妻子早年不孕,妾室肚子也不见动静,然年
重生之契弟 分卷阅读6
近而立了突然就开窍了似的,妻妾连连得女,虽期望着有个带把的来继承家业,但多年过去,妻妾的肚子却是再复沉寂,看在俩女颇为可爱的份上,也就差强人意罢了。
次女赵英莲年满十八,已与隔壁村子一户人家说了亲事,剩个长女赵月莲,原本赵二见着戚武一家本分,虽是双亲已故,可戚武端的是一条汉子,才十几岁就把家里的担子给扛了,日子还过得挺红火的,于是生了心思,想让戚武入赘,好让自己的家业有人可继,可戚武宁愿吞糠咽菜拉扯幼弟却是决计不肯入赘的,那赵月莲也是个眼界高的女子,不肯留在湖石村,打小看不上湖石村里的男子。
赵二也拗不过自己的大女儿,只得借着去城里卖药草时的契机,物色上了钱记药局钱掌柜的小儿子,花了好大一笔让那舌灿生花的媒婆替自己去游说,一来二去的竟有了眉目,居然就成事了,赵二喜滋滋地与钱家五金一定,准备来年成婚。
也是命运弄人,就在婚事将近时,那钱小公子却因贪凉与人结伴前往溪潭洗澡,结果溺水一命呜呼,钱老夫人最是疼爱这个孙子,这下子一个活蹦乱跳的孙儿变成了直挺挺的一具尸体,恁是谁都接受不了,这口郁气总得出吧,总不能怪那死去的钱小公子自个儿作死,怪来怪去,那只能是那还未过门的准儿媳,这下子赵月莲克夫的名声远扬,原本是朵村里的单身汉们都想采的花,如今人人避之不及,拖来拖去,已经是个年近三十的老姑娘了。
赵月莲竹篮打水一场空,日日以泪洗面,连带了赵二与妻终日唉声叹气,妻子原本身子不好,刺激之下,形势急转而下,卧床两载便匆匆去了。祸不单行,赵二在一次中风之后虽然性命无碍,但右脚已然行动不便,眼看着还算不错的生活就这么泥沙俱下。
就在这时候,戚武出现了。
赵二为人颇为厚道,戚武以往得了他不少照应,如今看着赵家落难,岂有不帮忙的道理。到了农忙的季节也时常帮着赵家料理田地,帮着贩卖药材,使得一家子生计倒还过得去。赵二自是感激涕零,不止一次暗骂月莲不识人,如今落了这么个克夫的名声,事已如此,赵二自是不好再度提起将赵月莲许配他的话头。
然戚武这么时常来去赵家,戚武自己倒是问心无愧,但看在赵月莲眼中自然是别有用意。
赵月莲历经未婚夫溺死一事,她当然不认为是自己的原因,只能怪老天爷待她刻薄,如今嫁入城里的愿景落空,那只能矮子里面拔将军,去自己村里找了。
戚武这么照应自家,赵月莲自是认为醉翁之意不在酒。
虽然比起城里人来说,戚武与她的期望相去甚远,但如今这样的情形也不容她多挑,再说,如今这湖石村一眼望去,能勉强入眼的也只有戚家了。随着戚武的往来,赵月莲又渐渐的发现了他身上诸多以往看不见的好处,勤快能干自不用多说,虽说自家农活一堆,可仍然能将两家的活儿处理的井井有条,再往深处一琢磨,发现那粗狂外表下竟挑不出什么缺点来。
怎么以往都没发现呢,赵月莲暗自后悔。
何况,赵月莲偷偷瞄了一眼戚武,一身油亮油亮的腱子肉,在月色下散发着雄性特有的气息,月莲略略有些脸红。
月莲是心打扮了过来的,她让姨娘帮着梳了个垂云髻,穿了件浅色挑线纱裙,外搭一青色素花罩衣,一张略微丰满的脸蛋在月色下显得妩媚,此时她手上拎了个藤条篮,微微低着头。
戚武疑惑道,“月莲妹子,你找我何事?”
再一想略略有些着急,“是赵二叔出了什么事了么?”
月莲连忙道,“不是不是,我自己来的。”
将那篮子交予戚武,“这是我下午跟姨娘做的春饼,多做了些,给武哥你送些过来。”
戚武松了一口气,一手拎过篮子,一手抓抓后脑勺,挺不好意思笑了笑,“那多谢月莲妹子了。”
话毕,就回身往屋里走了。
月莲一看形势不对,急忙唤住戚武,“哎,武哥。”
戚武回头,“还有什么事么?”
赵月莲暗骂这呆子愚钝,虽说天色尚未完全黑透,可自己一大姑娘打扮了这么久寻着这时辰过来可不是单单为了送什么春饼!
心间一阵计较,便道:“爹爹说武哥帮了我们家这么多忙,我也理应过来帮着做些事儿,武哥家里都是男丁,想必家务琐事顾不上,这会儿刚巧送春饼过来,顺道帮你拾掇拾掇,也好还些武哥待我家的恩情。”
这一番话里行间的意思常人一听便知,可偏偏戚武就是个耿直脑袋,自个儿拉扯三个弟弟长大多亏了赵二叔的帮忙,如今赵家落难,戚武自是义不容辞,早就将赵二叔当成了自家人,看待赵月莲也如自己的亲妹子,哪里想到其他地方去,一听月莲这么说,只觉得赵二叔太过客气。
正待说话,月莲已经越过他往堂屋走去,戚武连忙跟了上去。
月莲一进屋,果然不出所料,眼见之处都落上了灰尘,蓑衣锄头堆在角落,松木凳也是这一张那儿一张,刚换下来的脏衣服随便就丢在桌上,一半还垂在地上,显得凌乱一片。
倒也也不是因为戚武活的太过粗糙,着实因这段时日照顾苏凌已经花去他太多心思,再加上农活,更是顾不得家里的事物了。戚武眼见着月莲已然一副大干一场的态势,连忙阻止道,“月莲妹子,天不早了,赶紧回去别迟了,跟你赵二叔说声家里没事,俺自己就成。”
月莲哪里管他,已经整理起来了。
戚武无法,眼看着月莲已经拎起蓑衣拿了小棍正欲拍打上面干了的土,只得说道,“月莲,别弄了,你要是有心往后再作罢,这些天家里那口子病得不轻,好不容易喝了药刚睡下,堂屋离卧房近,声音难大了些,等会儿莫将他吵醒了。”
赵月莲好半天才理解他说的“家里那口子”是谁。
赵月莲自是听过那段拿药换契的逸事,据说这契弟颇有些姿色,但毕竟是男人,总不会美貌到哪里去,至少对于自己来说应该是没有任何竞争力的。
自小被村人捧着长大,赵月莲对于自己的外表还是颇为自信的。
契弟对于赵月莲来说自不是什么新鲜事,村里好多人家也都纳了契弟,主要是那些家里男丁不多的,留在家里帮着做些力气活,家里的大房一般不会跟个契弟计较些什么。赵月莲记得自个儿的父亲也曾纳过契弟,只后来那厮成年后不愿待在她家,父亲就给他一笔钱让他自己自生自灭了。
将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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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大房,这些气量是应该有的。
赵月莲已然开始勾勒她在戚家的未来了。
第6章清明
送走了月莲,戚武借着月光将这几日积下来的衣物清洗干净,这才匆匆地走进卧房,依旧是烤了身子才上床去。
抱了体温略低的契弟在怀,戚武长长的一声叹气。
怀中少年一声嘟囔,怕冷似的往他怀里钻,丝毫没有半分往日的畏惧。
戚武心间柔情一片。
活了这么些年,他也不懂为何自己会对这个少年那般执着,一想起苏凌要离自己而去,心里便像堵了一颗大石头一般,呼吸着都会生疼。
那次进城看见苏府张贴的公告,他也只是看着赏金丰富,凭着碰运气的心态去的,谁曾想,遇到了这么个小人儿。
村里人有个头疼脑热风邪入体的一般拿水灵芝熬水喝,自己运气还算不错,随身所带的水灵芝居然对那病怏怏的人儿有效果,眼见着赏金就要到手,戚武却不打算要了。
因为,戚武知道自己没救了。
只因那一瞥。
如电光火石,穿击而过,脑袋瞬间轰轰作响,心内猛地腾起一团烈火,活活地烤炙着他,无数的箭雨穿心而过,撕扯着心间的肉,痛到无法逃离,想要生吞活剥了他,想狠狠地咬住那脆弱的脖颈,又想死死按在怀里,谁也不许碰一下。
只有那个少年,只能那个少年,才能安抚他内心的猛虎野兽。
不懂那文绉绉的情情爱爱,戚武只知道,自己想完完全全地占有他,别人,一丁点儿,一根寒毛也不许染指。
埋进少年的脖颈深深吸了一口带着体温的温热气息,戚武才搂了苏凌,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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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历三月一。
燕子来时新社,梨花落后清明。
又是一年雨时清明。
细雨过后,空气里尽是泥土携带着湿漉漉的气息,眼见着由远及近浓浓淡淡的浅绿深绿,氤氲着些晚春的俏皮的小花,燕儿带着田间衔来的泥土在各家屋檐处搭着自己的爱巢,融入这潮湿的湖石村。
阿昌从屋檐的木梯上朝戚武欢快地喊,
“大哥,燕窝窝里六个蛋。”
戚武警告道,“只看看,不能动,小心老子拾你!”
阿昌一吐舌头,慢慢地爬了下来,在堂屋里拿了他的小木剑便跑出去找小伙伴玩了。
爹娘的墓地就半个时辰的脚程,戚武一大早儿就去扫墓了,昨个儿戚文从城里回来,一回家里倒头便睡,今早帮忙扫了墓又匆匆回去了,只说公务繁忙。
戚武简直越来越看不懂这位素来谨言慎行的二弟了。
许是看上那个姑娘了,正忙活着呢,戚武安慰自己。
突突突。
院门口一阵敲击声,戚武转头一看,原是赵二叔来了,正拿着拐杖敲着门沿,赵月莲一脸浅笑盈盈地扶着赵二俏生生站在门口,戚武忙将二人迎进堂屋。
赵二还没坐稳,一声哀叹便出来了。
“今年的日子难过咯!”
戚武知道赵二说的是什么自是这一等一的生计大事。
水灵芝今年产量大减,由于这大半年雨季偏多,有日头的天儿用手指头都能数的出来,水灵芝的品质比起往年也是大有不及,有些户都绝了,生计都成了问题。
湖石村地势险要,土质贫瘠,种不了稻谷麦子,只能种些口感差但好养活的糜子、地瓜等物,所幸由于土质特殊,水灵芝也只能在这个地域生长,可以说,村里的生活都要靠着这些水灵芝的贩卖才能继续下去,看今年这样的年头,不知要饿死多少人了,“前几日,村里几个主事先去城里数个药局探听了一下水灵芝的行情,如今那些吃人血的混账只愿意出这个数了。”赵二颤巍巍伸出三个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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