煜景而归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伊依羊
“别呀。”冉子骥一把拉住他:“一会我陪你睡,你现在陪我去看看。”
以他的功夫,不被长孙景淮发现才怪呢。
没有廖阳同行,他怂啊!
廖阳将他甩开些,冷声道:“滚远些。”
冉子骥不可置信的看他一眼,哀嚎道:“果然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从前虽然性子冷些,但也不会这……”
廖阳不想听他废话,直接点了哑穴。
打开门将人拖出屋子,朝着他卧室走去。
“穴道半小时后自己能解,为了你的安全着想,你就安心呆在屋内吧。”
廖阳面无表情,将人拖到门口。
冉子骥不断用眼神控诉着他。
廖阳丝毫不为所动,将他狠狠推入屋内,将门从头锁上。
这人脑子有些不好使,说不准一会真的会发疯,真跑去偷看,偷听些什么不该看的,不该听的。
为了以防万一,还是锁上安全些。
他再三检查了下房门,确定锁好了。
神色莫名的看了眼沈煜宁院子的方向,这才转身回了自己的屋子。
两人这番动作间,景淮已经到了沈煜宁院中。
这个时间,院中的下人,主子,似乎都睡了。
整个院落黑漆漆一片,静的出奇。
长孙景淮轻车熟路推开窗,翻身进了沈煜宁屋内。
站定在窗边,半响没有动作。
他向来知道沈煜宁睡觉颇为安静,可如今这屋内,实在太过安静了些。
静的似乎整个房间压根没人,连一丝呼吸声都不存在。
他掩在黑暗里的面色,更加冰冷了些。
大步朝着内室走去。
月光下,原本该安然入睡的人,却是不见了踪迹。
这是知道他要来,特意避开的
竟然敢避开他,沈煜宁当真是,胆子奇大!
当真是好的很!
他冷笑一声,干脆合衣上了榻。
时间缓缓流逝。
寒风瑟瑟,院中角落里的树叶在风中飒飒作响
不远处的树干上,沈煜宁远远看着漆黑一片的屋子,咬咬牙翻身跳了下去。
她确实是故意避开,夏家之事,本就是她自己的事。
不管是找沈睿也好,她自己也罢,不管此事交给谁,都是她的自由。
可是不知为何,自打沈睿离去后,她便总觉得有些心虚。
一闭眼似乎就能看见长孙景淮那张略带恼怒的脸。
心底烦闷,睡意全无,干脆起身到院中走走。
没曾想,倒是正好避开这人深夜到访。
想到那日夜里的事,沈煜宁越发不愿意见他。
干脆躲在树上,只盼着这人进去见着没人,能识趣些离去。
可如今已过了许久,屋内却毫无动静。
若不是那半掩着的窗户,沈煜宁几乎要怀疑是自己方才出了幻觉。
沈煜宁站定在门口,定定神,面无表情推开门,走了进去。
她抹黑,找了个火折子,将外室的油灯点燃。
屋内空无一人,便是她这般动静,也未曾听到丝毫声响。
她拎着油灯,缓缓朝内室走去,微弱的灯光,将床榻上的人影照的分明。
沈煜宁将油灯朝桌上一放,冷声道:“殿下这是何意”
榻上的人侧身躺着,只留一个后脑勺对着她,看不清表情。
沈煜宁走近些,抱着手,冷冷看着躺在榻上似乎睡着了的人。
“起来!”她冷声开口,语气带着几分自己未曾察觉的咬牙切齿。
榻上的人并未睁眼,闻言微微勾了勾嘴角,转过身一把将人拽上榻。
沈煜宁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眨眼间已上了榻。
“长孙景淮!”
“别动!”长孙景淮伸手朝她一点,将人固定在怀中,冷声道:“去哪了”
“放开!”沈煜宁并未答话,低声呵斥道。
“我若不呢”少年将人松开些,侧身躺在一边,用手撑着头,定定看了她半响。
沈煜宁被点了穴道动弹不得,只得转过眼角,用余光看着他。
桌上的油灯烧的噼啪作响,沈煜宁干脆闭上眼,不再理会他。
长孙景淮仔细打量着她的面容,心底那股子无名之后稍稍散了去些。
看着她微微发颤的睫毛,有些好笑,开口道:“我若不放,你待如何”
他眸中带了些许笑意,继续道:“下毒这次是什么毒”
他故意凑近些,微热的气息扑面而来。
“北靖的太子便是这么个不知廉耻的登徒子!”沈煜宁睁开眼,怒视着他。
鼻尖好闻的青竹香,让隐隐有些慌乱。
“登徒子”长孙景淮冷笑一声。
轻声道:“你半夜不在屋内睡觉,我找不见你,独自在这屋里等你,等的有些困了,睡一会有何不可”
“殿下深夜来访,有何事”沈煜宁看向他,冷声道。
“刚才有事,等的太久,有些忘了。”长孙景淮缓缓坐起身子,看着她随意道。
他离的稍稍远了些,让沈煜宁微微松了口气。
她深吸几口气,继续道:“既然无事,夜已深,还请殿下移步。”
长孙景淮点点头,赞同道:“这般说来,本殿确实有些乏了。”
他说着站起身来,抱着手,居高临下的看着床榻上的人。
笑容恶劣道:“对了,这穴道时间可能有些长,你可以安心睡上一觉。”
他想了想,冷笑一声道:“或许等明早,可以让沈睿过来替你解。”
说罢,少年朝着榻上动弹不得人扬了扬嘴角,毫不犹豫,跳出窗外。
第一百七十五章
长孙景淮走的决绝。
沈煜宁躺在榻上动弹不得,自然也看不见外头是个什么情况。
但那不断从敞开着的窗户,乎乎灌进来的冷风,和方才发出的声响。
却是提醒着她长孙景淮当真出去了,当真是说走就走!
小姑娘僵在榻上,面上还有些懵。
所以这个人大半夜不睡觉,跑到她屋里来,便是为了点了她的穴道
说什么明早让沈睿替她解沈煜宁实在不敢想。
别说沈睿,她只要一想到明日一早,那两个丫鬟知道她在屋内被人点了穴的反应。
就觉得头疼欲裂。
若是此事被沈睿知晓,那估计在宁燕的这几日,沈睿只怕是要寸步不离的守着她了。
小姑娘无力的闭闭眼,不断尝试着,企图自己冲击穴位,以解开穴道。
她还有要做,此事定是不能让沈睿知道,连清秋和巧颜也不能。
时间缓缓流逝,榻上的人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额间已渗出一层细密的汗水。
奈何,不管她如何努力,如今她的身子依旧直挺挺的躺在床榻上,一动也不能动。
沈煜宁不过略微休息了片刻,便又打算尝试自己解开穴道。
“呵……你倒是执着。”男人略带暗哑的声音,突然在外室响起。
他语气随意,开口道:“不用白费力气了,你解不开的。”
听到他的声音,床榻上的人,不由得松了口气。
还好,这人还在屋内,未曾离去。
所以这人刚才是故意吓她的长孙景淮何时变得这般无聊了。
她心底有些恼怒,冷着声音道:“你不是走了么”
“这么想我走”男人声音从外头传来,略带揶揄。
沈煜宁闻言识趣的闭了嘴,没有答话。
“不说话那我真走了。”他懒洋洋的开口。
床榻上的人小姑娘,怕他真的就这么走了。
咬咬牙,扯出些笑意,开口道:“没有,不是。”
“哦”他轻笑一声,开口道:“这般说来,那便是舍不得我走”
“长孙景淮!你是不是有病”沈煜宁愤愤道。
这个人现在是在干嘛调戏她么
莫不是与冉子骥待在一起,时间久了,怎的变得这般无聊!
“嗯。有病!”他的声音从黑暗里传来。
带着几分揶揄:“之前帝京有传言,将军府嫡女,对本殿一见倾心。
“相思成疾,命不久矣,本是大好的年华,本殿听闻自是于心不忍,便前去看了看。”
他话音一顿,看了床榻上的小姑娘一眼,轻笑一声。
继续道:“可惜,那传言却是当不得真。”
“只是,大约就是在那个时候吧,好像就被染上了什么怪病吧。”
他歪着头看向沈煜宁,语气颇为认真:“你说,我被染了什么病”
他拉长了声音,一一字一句道:“莫不是……”
“没病。”沈煜宁当真是听不下去,生怕他说出些什么奇怪的话来。
连忙打断道:“殿下中气十足,气色极好,不像有病之人。”
长孙景淮闻言轻笑一声,似乎十分愉悦。
那笑声落在沈煜宁耳中,让她心脏不自觉跳快了几分。
长孙景淮站起身来,将窗户掩上,从外室走进来,倚在床边看着她。
“殿下既然还未走,能否将我穴道解开。”沈煜宁收敛思绪,开口问道。
桌上的油灯还未灭,长孙景淮的面容在灯光下忽明忽暗,让人看不真切。
“可以啊。”男人倒是一副好说话的样子,挑眉朝她笑笑。
反问道:“但是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穴道是殿下点的,殿下不该负责吗”沈煜宁转动眸子看向他。
“穴道是我点的,我却没有替你解开的理由。”他抱着手,神色慵懒。
“殿下向来如此吗,仗着自己功夫高,便可以为所欲为吗”沈煜宁有些生气。
“对啊。”长孙景淮颇为认同的点点头。
开口道:“本殿就喜欢仗着自己功夫高,为所欲为,安宁郡主今日才知道”
他说着朝着榻上的人凑近些,揶揄道:“我以为,你该早知晓才是。”
沈煜宁想到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人点了穴,恨的牙痒痒。
却又无可奈何,只得略微平息下自己的情绪,开口道:“还请殿下高抬贵手。”
长孙景淮,看着她语气玩味,道:“若我不呢”
“那殿下走吧。”沈煜宁不再看他,冷声道:“明日让我大哥来解,也是一样的。
“只是,我并未得罪殿下,殿下这般深夜闯入我闺房。
“又点了我穴道,未免太过分了些!”
长孙景淮看她一眼,冷笑道:“我过分本殿不过是怕郡主忘记了自己的身份,这才用此办法,提醒一二。”
他语气微凉,一字一句开口道:“沈家丫头,我记得我曾经跟你说过。
“你若想同我合作,那我们便是一条船上的人……”
他一瞬不瞬的盯着榻上的人,一双桃花眼,陡然变的锐利十足。
冷声道:“而如今,你当本殿是什么容得你想用就用,想撇开就撇开”
沈煜宁思绪陡然回转,似在瞬间回到九龙山的竹林里。
她为了小十,先去寻了眼前的人说合作一事。
而自打那日后,这人也确实,给了她不少帮助。
本就是合作,自然是互利互惠,长孙景淮需要她解毒。
而她也一直仗着这般关系理所应该的享受着他提供的诸多便利。
只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两人的关系变得有些怪异。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