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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北顾天狼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若羽君
回头之际,又一眼瞥见那些蔫嗒嗒的林木,恍惚也不知想起何事,他虚虚一叹。
他小大哥二哥整整三岁,是家中幺子,虽非一母所出,自幼却被保护得极好。被罚抄家规时有大哥送饭,被爹爹骂时有二哥求情,甚至,连挨手板时,亦有两位哥哥以“教养之过”为名陪着一起担。
十一二岁时,他曾搭错了筋去上树掏鸟窝,结果脚底一滑摔进树边的池塘里,水虽不深却冷得刺骨,哭到嗓子嘶哑意识模糊时才终于被家仆发现,捞上来后连着发了七日夜的烧。爹爹连夜求医,大哥亲手煎药,再由二哥一勺一勺吹着喂下,然后撑着疲惫不堪的身子,夜夜为他弹奏宁神之曲。
这十几年他被宠得太过,以至于活得恣意妄为,潇洒任性,总觉许多事都是理所应当,也从不屑挽袖亲为。可待此刻惊变陡生,大哥和爹爹为平怨息而四处奔波,数日不归,二哥伤势虽有好转,也仍昏迷不醒。诸事全部压上一人肩头时,方才知晓,这些父亲兄长昔年为自己做过多遍的事有多么细碎繁杂,艰辛不易。
但,纵是自幼被捧在手心里长大,纵是于家事料理,照顾病人不曾有过半分经历,还是得咬牙用青涩身躯顶起。
外主持家中秩序,内应对内心愧疚,虽勉强撑住局面,此数十天,终究是度日如年。
可,想到二哥重伤未死,家中亦有仆从扶持的自己都尚且如此,便又不自觉担心起那远隔千里,正怀着愧意率人调查师兄之死的司徒凛。
都一样是自小被兄长罩着的稚嫩少年,都一样是乍然遭遇至亲身死,可那人身边无依无靠,还得想法子彻查疑案,又会撑得多么难熬……
一晃月余,云华暂归,云家诸事稍歇,见九淼仍无消息传来。云濯心下焦急,终于清晨唤来几名年轻家仆出城打探。
结果,却是等到未时仍不见信儿,心下焦急,他索性推门而出在院中张望。直直候到夕阳半垂,门外传来响动,几名家仆踉跄而归,在院内半跪:“三少。”
一见人来,云濯忙迎上:“怎么了,可是凛兄有了消息。”
“有,是有。”
当中一名家仆点点头,面露忧色:“可这实在不是什么好消息。”
一听消息不好,他心下一滞:“怎么说?”
那家仆道:“司徒公子不仅未能查出那盗信物的贼子是何,更莫名成了此案的最大嫌疑人。”
最大嫌疑人?!
可他,不正是负责调查此案之人?
云濯一惊,不可置信道:“什么?你再说一遍?!”
“司徒公子,已成盗取归离信物之最大嫌疑人。”
家仆摇了摇头,道:“我等听闻,据众人所查,信物最有可能失窃的一段日子里,除了云崖宫和湛露门的小弟子来帮过忙。剩余唯一有可能接近那归离潭的,便是,便是……三少你们前来除妖的一行四人。”
这话所言不假,云濯额角一痛:“……所以呢。”
所以,四人之中已有两人一死一伤,他和司徒凛,便自然成了嫌疑人?
可谁会无缘无故去害自己亲如兄长之至亲啊?!
略作思量,他甚觉荒谬,一把按住那家仆肩膀,喃喃道:“那照这么说,你们是不是也觉得我一样有谋害二哥的嫌疑?!”
“不,不是这样的。”
见他激动,另一名家仆赶忙上前解释:“三少爷你并没有动机,更没有其他证据支持……”
云濯不假思索:“我没有,那难道凛兄就有?!”
家仆点点头。
云濯一怔:“他怎么有?”
家仆解释道:“其一,人皆知司公子为人不守规矩,行事剑走偏锋。而离公子则豪爽重义品行端正,更被选为下任魔尊。司公子身为前长老之子,输给无父无母,仅被养的师兄,心中嫉妒,此为动机。”
简直胡说!
他们俩分明在除妖之时,还曾互相调侃,彼此揶揄,感情甚好。
何况那一行,司徒凛更是懒懒散散,本未作打算要去,若真是处心积虑要借机盗物害人,又何必整这一出?
云濯甚觉可笑,隐忍未发,低声道:“其二呢?”
“其二,调查之人,半月前曾在离公子生前遗物中找到一封信,信中所言,乃是有人要于归离潭附近加害二少爷。离公子担心友人安危,这才不顾一切去了那林子,遭来杀身之祸。”
家仆补充道:“而先前一直极力主张调查的司徒公子,在看到那信后却忽神情大变,还下令停止调查。这反应太过蹊跷,此为物证。”
“可他又未亲口承认,仅凭一信,如何就能污蔑旁人。”
云濯更觉无稽,摇摇头:“……嫉妒他人,追权谋位,凛兄并非这种人啊。”
“还,还有人证。”
家仆又补充道:“不日前,湛露门下姜未公子已出言证明,自己曾在出事那几日于归离潭附近看到过司公子……”
姜未?
一听到此名,云濯一怔,思量片刻后忽猜个八九不离,咬牙切齿道:“他也……”
家仆点点头。
云濯气得一振手腕,拍上身侧的树干,眼前阵阵眩晕:“呸!这信口雌黄,与他二人结仇的混蛋,怎么也要借此横插一脚,落井下石?!”
“我们打探所得,就是如此。”
眼见人神色不善,几名家仆忙拱手施礼:“三少,告退了。”
云濯一摆手,亦懒得搭理:“去吧。”
待人影渐远,他终心神恍惚地推门回屋,一屁股坐在榻上。
事情不妙,那日的担忧,果然应验了……
捕风捉影,听风是雨,江湖诸人还是没禁得住姜未等有心小人之煽风点火,乱嚼舌根,司徒凛终被推上了风口浪尖。
尽管这一字一言,若细细推敲,终能发现其前因后果分外牵强,根本站不住脚。
一来,甄选下任魔尊,是凌溯临时起意,司徒凛于除妖那几日根本无暇顾及此事,亦不知离彻将为下任魔尊。
二来,李鸢儿之事发于半年之前,若那鬼气真乃信物失盗而致,便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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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说明,除妖之前信物已出岔子,根本不可能是后来之人所盗。
所以真相如此,连他都能想到反驳之语,以司徒凛之才,为何不去为自己辩驳?!
思至此,云濯心下一滞。
难道说,是墙倒众人推,他一人之言,根本已无从反驳?
“呸!真是黑白颠倒,善恶翻覆!”
越思越气,越想越急,他不假思索脱口而出,又渐忆起那日在归离潭前孤独的紫衣身影,焦头烂额一揉眉心。
在此妄生闷气,并无半分作用。而今众口铄金,积毁销骨,若司徒凛说的话已无法堵住悠悠众人口,便只有昔日同行的自己去为他作证,方能使人信服。
想起那日被那人缓缓环住肩膀的触感,和那句强撑着悲痛安慰自己的“别哭”,云濯五指拢成拳,渐渐下定决心。
在这场无妄之灾带来的诸多祸事之中,他与他皆于朝夕之间先失庇护,又担重任。本就宛如两只在狂风旋涡中被弃置的小兽,只能揣着颗本就悲愤不已的心,一边踉跄前行,一边互舐伤口。
而当初在潭前,他因二哥伤势而抛下了他。如今变数又生,作为唯一能替他说话之人,如何也不能再弃之不顾一次!
就算是人微言轻,纵然势单力薄,总要让那人知道,还有人陪他一道啊!
思至此,云濯缓缓拉开桌案下的抽屉,自其中取出一方锦袋,其内白玉簪温润微凉,在窗前泛出莹莹白光。
“打娘胎里定下约定之时,不论毁誉荣辱,生死是非,我们便是不能彼此离弃的……”
那日调笑之间,将二簪合一时的场景似还历历在目,他凝视须臾,将之小心于怀中,转身提剑,开始打点行李。
……等着我!
第二十五章乱中义其一
云濯再次轻车熟路翻到九淼弟子房的院后时,只见那月余未曾见的房舍周围之景已大不同从前。
许是因为那位会洒扫这庭院的九淼首徒已不在人世,昔日颇有生机的花花草草如今大半成了枯草朽木,整齐的陈设也邋遢凌乱得不堪入眼,蜿蜒的侧径布满灰尘,寥落得可怜。
两次来此,时隔未远,可当真是生死相隔,物是人非。
他叹了口气,复行两步,忽闻前院处传来一阵喧嚷。
“都给我闪开,今天小爷就要替天行道!”
弟子房大门前,姜未正带着三五个跟班共一群江湖混混堵个水泄不通,门前几名九淼小弟子被他指着鼻子教训,面色为难,低头不语。
这位得了势的湛露弟子,此刻鼻孔似能直直冲天,拿剑比比划划道:“司徒凛心性毒辣,妒心极强,盗取归离信物在先,设计谋害离彻在后!你怎还不开门,让我把这歹人抓了?!”
守在门口的小弟子支支吾吾:“姜,姜公子,我们掌门说了,没他的命令,谁也不能擅自处置司徒师兄的。”
姜未扬着脑袋一声冷哼:“哼,没他的命令不行?如今司徒凛谋害离彻一事证据确凿,小爷就不能先斩后奏?快给我让开!”
小弟仍是摇头:“不成,没有掌门旨意,我如何也不能让。”
“冥顽不化!你不让是不是?!”
姜未扬剑而出,手腕一转,径直架在那小弟子脖子上,怒道:“这下呢?!
那小弟子被吓得瑟瑟发抖,却仍咬牙死死靠住房门,不让半分。
“干什么?!住手!”
见此人又在此欺软怕硬,云濯心内新仇旧恨一股脑儿上涌,两步上前按住那人手臂,厉声道:“光天化日之下,在九淼地界威胁其门下弟子,你眼里还有没有规矩?!”
“哟,我当是谁呢。”
瞥了眼从屋后走出来的云濯,姜未嗤笑一声,满不在乎地了剑,眯着眼睛望向他:“原来,是罪人司徒凛的小兄弟啊!怎么?终于按捺不住要为这人和我打一场了?”
云濯不甘示弱地回望过去:“呸!说凛兄谋害离兄,你可有证据!”
“怎么没有?”
姜未掸掸袖子上的灰尘,嘴角笑得都能提上腮帮子:“只有你的凛兄,既有动机又有时间,出了事之后还第一时间咬定了离彻已死……哦,若这还嫌不够,那再加上那封信和我的证词,看他如何洗得清!”
“你!除妖那几日凛兄始终和我们在一起,你信口雌黄,污蔑他人,难道是嫌在凌云大会上苦头还没吃足?!”
越说越气,云濯一把拔出无奇,将那人手中之剑挡开:“凛兄知道离兄已死,是因出事之后他最先冲进去用鬼瞳探查。如今连丢失信物都没有找到,你们如何能凭一封信就说他是盗了信物谋害离兄的奸人!”
“哦,云公子说得好啊!”
见剑被挡开,姜未也不急,仍是皮笑肉不笑:“可惜啊,我信口雌黄又如何?你方才所言不也是一面之词无甚证据?就凭你和司徒凛那私交,共这番找不出第三个证人的说辞,你猜猜到时别人是信你还是信我啊?”
云濯怒目而视,不语。
姜未一笑,又伸出只手来,笑嘻嘻将他剑锋拦下:“不过,你要想打我的话,我也没什么意见。只不过打我之事小,到时我怎么传扬出去,可就不好说了。”
他顿了顿,又道:“想想啊,‘云家三少为袒护罪人司徒凛而殴打证人’,啧啧啧……”
“住口!”
拎着姜未衣领的指节攥到发白,云濯咬着牙怒视须臾,终究只能松手放开。
他瞪着眼前不紧不慢整理着衣领的湛露弟子,按剑归鞘,横眉倒竖:“滚!”
“哎,滚便滚吧。”
被人放开,姜未漫不经心弹了弹衣袖之灰,眼见在此也讨不着什么便宜,便耀武扬威地转身欲走。
而刚迈出几步,又不忘回头道:“天狼君啊天狼君,听我一句,人言可畏。反正司徒凛这回已成众矢之的,你一人又能做些什么呢?还不如及早抽身……”
“你滚是不滚!”
云濯一抬手,无奇一半剑刃寒光闪闪。
“呸,小爷我这是好心。罢罢罢,云三少,咱们走着瞧!”
姜未心有不甘地啐了一口,终于一抬手,示意自家弟子暂时回避。
云濯冷哼一声,倒也懒得再看那人跋扈的身影一眼。回过头来方想起正事,忙抓了门口那九淼小弟子问道:“小兄弟,凛兄怎么样了?”
“回云公子的话,这,这我也不知道啊。”
那尚心有余悸的小弟子被此一问,一脸为难地摇了摇头:“司徒师兄看到了那封信,便呆傻了似的一字不言。几日前还将自己关在这弟子房里,任谁也叫不开。更甚者,除了喝酒,竟连送来的饭食也没动过……”
云濯大惊:“你说什么?借酒浇愁?饭食未动?”
小弟子点点头。
他又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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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几日了?”
小弟子道:“三日有余。”
他一甩袖袍,心中更急:“这人不要命了?那信上究竟……”
小弟子摇摇头,意为不知。
“这,这。”
急事当头,想到那屋里之人情形未卜,云濯四下张望,终看到屋后一扇糊着纸的木窗。
想起自己平日翻墙钻窗轻车熟路的“绝学”,他只得咬了咬牙:“我想法子进去看看他。”
语罢,三两步走到那木窗前,伸了手将之一把推开,目光可及的室内光线昏昏,浓郁酒气分外明显,却是根本看不到司徒凛的踪影。唯一尚能看清的,便是满地铺陈的凌乱纸张共破碎横倒的粗瓷酒坛。
“凛兄?”
一见这幅光景,云濯慌了神,双足一跃,缩着身子翻进室内,却在落地时差点被卷铺在地上的宣纸绊个倒栽葱。踉跄着摸黑半天,可算摸到张桌子,顺次寻着蜡烛,看清了室内的一切。
原来置于角落的两张竹床已只剩了一张,床上床下铺天盖地皆是写满了字迹的碎纸。
那纸中有的被酒液打湿已辨不明所写,有的尚能一认,“归离潭”三字分明可见,大约正是当初司徒凛调查之时呕心沥血所书,却终因此变被弃置一旁。
而方才被他摸索到的桌子上,除了几坛残酒粗瓷坛下,压着封泛黄的信。
只是,不知是因过了多人之手,还是因司徒凛事后又捏着它心绪翻涌,那信的纸张已被揉得极皱。唯一幸运的是,其上所书的八个字还算清晰。
——白泽君有难,归离潭。
这便是令凛兄身负污名,又心神不宁之信?
云濯心下生疑,忙将之细细打量一番,再抬眼时,却狠狠摇了摇头。
司徒凛为人放荡不羁,字迹亦是龙飞凤舞的飘逸之体,而此信字迹为簪花小楷,细看之下颇有几分清秀意味,分明更像出自名女子之手,是那人万万模仿不来的。
什么凶案铁证,这分明是姜未信口雌黄的诬陷!
思量至此,他心内怒意顿起,回身欲再作打算,却闻一阵声响。
但见床边那摊“纸山”凌乱倒下一片,当中露出团绛紫色的身影,伸开只手来三两下将那些纸挥得七零八落,纷飞满天。
一个沙哑得不成样子的声音自其后低吼道:“谁,谁让你们进来的!给我滚出去!出去!”
“凛兄?!”
意识到那声音来自何人,云濯急忙上了前去,一把将那些纸张掀开,浓郁的酒气共潮湿纸张散发出的霉味扑面而来。
顾不上这些,他将下面仰躺着的那人拉起来:“你,你喝了多少酒?!”
“云,濯?”
被连拉带拽,半直起身子的人看清来人,终于眯着眼抬起头,惨淡烛光照于其上,看得云濯心下一滞。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司徒凛。
印象中的司徒凛,永远那个是意气风发的紫衣少年,永远是那个胸有成竹站在他面前的小哥哥。不论是紫竹林中还是凌云会上,不论面对着钩蛇巨妖,还是冤魂厉鬼,他总能漫不经心摇着扇子,在剑走偏锋中轻描淡写着,将一切化险为夷。哪怕是做了件让全天下人都匪夷所思的荒谬事,遭了不解之人的耻笑,于那人而言,也犹能抚着平平笑得不羁又轻狂。
可现在呢?
几日不曾进食的身子轻得仿佛一触即溃,眼底的血丝也比一月前有增无减,眉间尽是憔悴的倦意,酒醉的薄红早剩褪得剩了淡淡印子,却在惨白的脸上显得更加触目惊心。
寂静须臾,他终抬起一双失了神采的红眸,苦笑着看向云濯:“是你,你此刻又来做什么?难道是来告诉我,外面有人要抓了我就地处置么?”
“我……”
云濯看着眼前人这副样子,只觉胸口闷闷作痛,忙伸手按住那人肩膀:“凛兄,那信不是出自你手,你更不是害死离兄的凶手,姜未信口胡诌泼你污水,你为何不去辩驳?”
字字入耳,司徒凛一声苦笑:“辩驳?不……”
他缓缓低下了头:“呵,辩驳什么?我就是害死师兄的罪人啊。”
以为他仍在顾自后悔,云濯急得直摇头:“凛兄,你还在为未能及时察觉鬼气之事内疚?那事其实我也……”
“不,不只是那件事。”
司徒凛惨淡地扯了扯嘴角:“直到他们从我师兄遗物中拿出那封信来,我方想起,师兄临走那日清晨,竟是来问过我要不要同行的。”
云濯闻言,一时没反应过来,将言语反复咀嚼后,忽大惊失色。
良久,才又试探道:“那你……”
“那我为何没去呢?”
料到他未出口的话语,司徒凛机械地抬起头来,望向那扇方才被推开的窗户,半明半暗的光影投射在他脸上,一时竟教云濯辨不清表情。
他喃喃道:“我也想问自己,为何当时偏又要睡到日上三竿,偏又理直气壮说了句‘除妖那次我都陪你了,这次还能出什么乱子?’然后便将此事抛诸脑后了呢?”
见人自怨自艾,云濯不知如何劝慰:“但,那信物终非你所盗。”
“那又怎样。”
渐渐沉浸于情绪中无法自拔,他又摇头道:“姜未并未说错,两次机会当前,我却始终未能挽回,纵那盗走信物之人非我,不也是害死师兄的罪人么?”
寂静须臾,司徒凛叹了口气,又不知想起什么而顾自道:“或许,或许当时清洛道长骂得不错,我于九淼,是个不省心的弟子,于师兄,更是个不成器的师弟……”
“不,不是这样的!”
面前之人心性沉颓,深陷懊悔中难以自拔,云濯一咬牙,只能再像归离潭前那日一样,环住他的肩。
许是多日浑浑噩噩,那人的肩膀瘦削得像只覆了层薄肉,甚至能摸到硌人的胛骨。
他心下一痛,字字顿顿道:“千错万错,都是那盗信物之人的错,莫要妄自菲薄。”
言语入耳,司徒凛眼中似有所动,却并未再作声,沉默须臾,终望向窗外景色。
彼时天色已近黄昏,今日层云阴霾,阳光不甚充足,夕阳如血,稀稀拉拉映入室内,沉郁非常。
“这些天,我总是做着一个梦。”
许久,司徒凛忽又喃喃出声:“那是我爹尚在之时,带着我俩去锦官城里看手相。有个白胡子老头说,我和师兄的掌纹都错综复杂得很,大约命数不会太好,总是要经历些磨难离合……”
他叹道:“梦里我不甚在意,只是一笑而过……没想到,如今这番竟应了验。”
夕阳惨淡,室内酒意未消,云濯望向他,不语。
那人眼里空空地望向窗外,像在追寻着什么漫长而遥远的回忆:“我爹死时,我俩也不过十来岁年纪,弟弟远隔一方不曾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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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便一直是师兄待我如父如兄……这些年,他对内要照管派中诸事,对外要料理江湖恩怨,不时还有嘲他无父无母的风言风语。”
他摇摇头,又道:“他一路走来如此不易,可我却两次任性而为,最后害他至此。”
“够了,别说了。”
眼见司徒凛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难以自拔,云濯深知其悔恨心痛,出声止语,却也不知如何去安慰。
犹豫片刻,只能勉力将那人的身子扳正:“你看着我。”
司徒凛依言怔怔侧过头。
云濯一字一顿道:“听我说,就算你当时去调查那鬼气,也未必能查出信物失盗,就算你当时同离兄去了归离潭,或许鬼气溃散那刻也只是徒增伤亡……若你此刻这般妄自菲薄,岂不是便宜了那真凶和造谣生事的小人!”
这话字字笃定,句句有理,司徒凛怔愣片刻,黯淡许久的眼里终于恢复一丝神采:“我……”
他张了张嘴,正欲言语,却忽被大门外传来的拍砸声响阻断。
那声音极粗鲁又极不耐,本就不厚的木门被砸得晃动不止,门栓吱呀作响,险些就要撑不住。
须臾,只听得门外传来透着满满得意的姜未之声:“诸位义士!这司徒凛盗取信物,谋害承夜公子!今天便与我一起砸开此门将这罪人擒了,以慰九淼首徒潭下之魂!”
第二十六章乱中义其二
“姜公子说得对!当年在凌云大会上我就看出这司徒凛是个顽劣之徒,毫不遵礼仪规矩,今果然做出了此等恶事!真是令人发指!”
“盗取归离信物,杀害师兄,还致使白泽君重伤不醒,简直罪大恶极,不抓了他不足以平民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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