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年代重生日常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甲子亥
“原来如此。”宋逢辰点了点头。
陈炳文顿了顿,继续说道:“我原本还打算过几天就上门拜访宋先生,却没想到会在孟主任这里见到您。”
“不过?”他略有些迟疑,目光落在旁边的垃圾桶上。
宋逢辰轻笑道:“且不说拿人钱财,与人消灾。更遑论这钱不干不净的,拿了烫手。”
“这样啊。”陈炳文眸光微闪。
宋逢辰直言道:“陈先生专程等候在这里,总不会是来找我聊天的吧。”
陈炳文脸上笑意不减:“我的确是有点事情想要请教宋先生。不过今天天色已晚,宋先生又是从东县赶来,一路上难舟车劳顿,就先不打搅宋先生休息了,我明天再来拜访,宋先生觉得呢?”
“可以。”宋逢辰点头说道。
陈炳文问道:“那宋先生今晚是打算在哪儿落脚?”
宋逢辰转头看向周浩昌。
周浩昌无意识的说道:“就在招待所。”
“好。”陈炳文说道:“那就这么说定了。”
杨市是礼省排的上号的工业强市,作为杨市对外脸面的招待所自然也是修的大气堂皇,六层高的小洋楼,是杨市的地标性建筑。
周浩昌掏出介绍信和两块钱递给铁窗里的服务员:“一间双人房。”
昏黄的灯光下,服务员翻了翻介绍信,又将两人来来回回的打量了一遍,这才低下头:“周浩昌,宋逢辰,两元,房间号317……公共厕所和澡堂都在三楼,打饭上六楼,自带粮票和现金,晚上八点准时熄灯……”
说完,服务员将写好的据单和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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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钥匙一起拍在柜台上的介绍信上。
直到宋逢辰洗完澡回来,周浩昌这才终于回过神来。
他看着正在修脚趾甲的宋逢辰,一脸复杂,忍不住的开口:“宋、宋同志?”
“嗯?”宋逢辰头也不抬。
“你刚才在医院说的话?”周浩昌张了张嘴,也不知道怎么说了。
宋逢辰起剪刀,一边穿袜子,一边说道:“我可没骗他们。”
周浩昌一愣,心里莫名松了一口气。
然后就听宋逢辰继续说道:“我只是说那位何医生的话挺有道理,可没说他说的就是对的。”
他穿起拖鞋,打算去厕所把剪刀洗一下。
“什么意思?”
周浩昌反应过来,下意识的打了一个激灵。
怎么说温廷文都是他的老同学,要不是有温廷文做靠山,哪有他周浩昌现在的风光。
于情于理,他都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温廷文去死。
想到这里,周浩昌摇了摇头,追出门,冲着宋逢辰的背影喊道:“宋同志,我去打饭,你想吃什么?”
“都可以。”宋逢辰远远的应道,声音里带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第二天上午,陈炳文果然如约找上门来。
陈炳文领着宋逢辰直接上了招待所六楼,招待所的所长迎了上来,两人相互恭维了两句,对方直接把他们引进了一间布置豪华的包厢。
等到闲杂人等全都退了下去,陈炳文提起茶壶给宋逢辰倒了一杯茶:“宋先生,请!”
宋逢辰端起茶盏,墨绿色的肥厚茶叶沉淀在杯底,汤色绿黄清亮,茶香扑鼻。
他抿了一口,强烈的苦涩味在嘴里弥散开来,茶水将将滑下喉咙,一股甘味窜上舌尖。
“这茶?”
陈炳文跟着喝了一口茶水:“二十四年的普洱生茶。”
“好茶!”宋逢辰点评:“就是水不好。”
陈炳文无奈说道:“没办法,杨市周边的山泉水质都不太好。”
两人像是许久不见的老友一样,慢条斯理的聊磕。
“对了,”宋逢辰放下手中的茶盏:“还不知道陈先生到底是干什么的?”
陈炳文说道:“就是做些走私的生意。”
宋逢辰挑眉。
陈炳文笑着说道:“咱们礼省革委会现任主任卫得仁中将,是我的远房堂弟,我就是给他跑腿的。”
“勉山那边的军营里接了不少劳改犯,都是从海外回来的,学识没得说。”
“军营那边给他们弄了几个实验室,那可都是吞钱的主,还只进不出……总不能挪用军吧,没办法……”
陆炳文挑挑捡捡含糊着说,宋逢辰却听得真切。
他点头,大动乱时期,社会各方都受到了猛烈的冲击,唯独军队却没有受到波及,这多亏了老一辈革命家拼尽全力的保卫着这一片净土。
也正是因为如此,在这场浩劫里,华国虽然风雨飘摇,却始终屹立不倒。同时也因为军队出手庇佑了不少被打倒的知识分子,国家反而是在各方各面都取得了不菲的成就。
“陈先生高义!”
陈炳文摇头,眼中笑意更甚:“宋先生谬赞了,我也不过是混口饭吃罢了。”
文绉绉的话说的也差不多了,宋逢辰问道:“所以陈先生到这儿来究竟是为了什么?”
陈炳文脸上的笑意渐渐散去,他也放下手中的茶盏,看向宋逢辰,正色说道:“不知宋先生可曾听说过造生基这三个字!”
果然如此!
宋逢辰诵道:“发福钟于山脉,造福出于良辰。落地三声定其命,风水神功改前程。”
作者有话要说:又开始了蹭吃蹭喝的日子!
第31章
“发福钟于山脉,造福出于良辰。落地三声定其命,风水神功改前程。”
这两句话的意思是说,凡人先天的命格从一出生就已经定下来了,无法改变。后天的运道,却是能靠阴阳宅风水来营造的,故能补先天之不足。
而阴宅风水这一块,不外乎埋祖宗造坟山,使祖先亡人的尸骸在风水宝地真龙穴室上得以受到天地灵气薰蒸,从而发出华吉气,最后传导到后人的身上,达到改变命运福荫富贵的效果。
除此之外,还有一种直接在阳人身上造作的方法,那便是造生基。
‘生基’古称‘种生根’,乃是活人之生坟、寿坟。也就是在太极口即龙穴之中,种下阳人的神念法种,太极本无极,种下神念法种而立极有主,山川地脉的灵气并可直接过渡到阳人身上,以此来弥补先天命理的不足。
成功的生基有或摧官,或增寿,或进禄,或招财等效果。
最典型的的例子就是昔日杨公派救贫祖师首席大弟子曾文曾公,他曾为自己种生根一百多处,以求长生。虽然结果并不如人愿,但曾公却因此得旺气寿至三百载。
只可惜此法为杨公派秘法,不外传更不外施。且风水师一行有三年寻龙十年点穴的说法,无主的风水宝地本就难寻,点中真穴又岂是那么简单的。若是点错龙穴,导致不吉之气入身,即便是当场没有暴毙而亡,后半辈子恐怕也是要厄运缠身,家宅不宁。
故而造生基虽好,但耐不住操作起来太难,风险太大,普通修士不敢以身犯险,而修炼到一定境界的修士,更讲究无欲无求,随遇而安。因而如非必要,一般人不会动这样的念头。
陈炳文平淡的叙述:“为我种生根的是我的外祖父,他是杨公派最后一位传人。我母亲生性羸弱,父亲家世显赫,是个混不吝,宠妾灭妻,任由庶子做大。因而我虽然是嫡子,日子却过的艰难。”
“我外公心疼我的处境,加上我又是他唯一的小辈,他便用他早些年找寻到的一处风水宝地为我布置了一个生坟。”
打这以后,他的那群庶子兄弟一个接一个的出了事,要么被查出不是他父亲的种,要么因为得罪了贵人被他父亲失手打死,要么因为各种意外身亡……
没几年,他父亲就只剩下了他这么一个完好的儿子。到这时,他的日子才终于好过了起来。
即便是后来,陈家因为格局动乱而落败,他也始终安然无虞。
只是这些并不足以为外人道罢了。
“原来如此。”宋逢辰点了点头,盯着陈炳文看了好几眼,这才开口问道:“昨天下午光线不太好,所以没怎么看真切……敢问陈先生今年高寿?”
“去年刚过的六十寿诞。”陈炳文回道。
听见这话,从头到尾都在神游天外的周浩昌蓦地回过神来,视线触及到外表看起来和自己差不了多少的陈炳文,一脸惊疑。
“所以陈先生今天找上门来,可是因为这造生基出了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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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逢辰问道。
“不错。”陈炳文长吁一口气,“自从当年我外祖父为我造下生基之后,我这四十几年来,不说事业上有惊无险,稳步上升。只说身体方面,最近这十几年里,我最严重的时候也就是发过一场高烧,隔天就大好了……旁人都说我长得脸嫩,不显老,可我知道,这都是造生基的功劳。”
“可是最近这段时间,我时常会有力不从心的感觉,隔三差五的就要病上一场……咳咳……”陈炳文伸手捂住嘴巴重重的咳了两声,“虽然都是些小病小闹,却明显觉得身体大不如从前,我不得不怀疑是不是我那生坟出了什么问题。”
他看向宋逢辰:“不知宋先生?”
宋逢辰却是摇了摇头:“都说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于风水一道上,我虽然也有所涉猎,但到底是管窥筐举,见识浅薄了些。纸上谈兵还行,真要践行起来,怕是……”
听见这话,陈炳文的脸色不由的黯淡了下来,就在他心中失望的时候,宋逢辰却又开口说道:“我虽然不通风水之术,但对算命看相一道自认为还是有点浅见的。”
陈炳文神情一振。
宋逢辰抬头看他:“只说眼下,陈先生你额窄鼻塌,奸门破损,脸上隐约有青色,这是典型的犯小人面相。”
“宋先生的意思是?”陈炳文瞳仁一缩。
“陈先生难道就从来没有怀疑过是有人在背地里针对你吗?”宋逢辰问道。
陈炳文眉头紧皱:“并不是没有怀疑过,而是因为造生基这件事情,除了我之外,也就是我外祖父和我母亲知道。三十几年前陈家落败的时候,他们就先后去世了。”
宋逢辰又问道:“那陈先生有没有想过,抛开这些,一旦你出了事,最大的受益者会是谁?”
陈炳文沉声静气:“一个是我堂弟的小儿子,他眼馋我手里的生意很久了;一个是我的会计,他是军营那边派过来监督我的;还有我那四个得力助手。一旦我出事,这六个人都有上位的可能。”
说到这里,陈炳文放低了语气:“宋先生这么问,是不是有法子揪出来到底是谁在背后捣鬼。”
陈炳文这么一说,潜意识里显然是认同了宋逢辰的说法了。
宋逢辰点了点头,要不然他也不会坐在这里。
陈炳文问道:“不知道宋先生打算怎么办?”
宋逢辰直言道:“找个由头,把你认为有嫌疑的人都叫到这儿来,我挨个辨别就是了。”
“这……”陈炳文略有些迟疑:“我那四个助手都去地方上查账去了,把他们叫回来恐怕要耽搁不少时间。而且,这要是让他们知道了我把他们叫回来是因为我怀疑他们要害我,恐怕会寒了他们的心……所以,宋先生您看,还有没有其他比较妥当的方法。”
宋逢辰想了想:“有倒是有,不过得知道他们的生辰八字才行。”
陈炳文面上一喜:“这个简单。”
说着,他冲着身后的保镖挥了挥手,那保镖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随后转身走了出去。
等他再回来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宋逢辰也已经准备就绪。
“宋先生!”陈炳文接过保镖手里的纸条递给宋逢辰。
宋逢辰放下手中的茶盏,起身走到一张饭桌前,桌子上依次摆着六个白瓷碗,六个柳木片,六张符纸以及七枚币面以龙为肖像的银元。
陈炳文等人也跟着凑了上来。
宋逢辰提笔将纸条上六人的生辰八字挨个写在柳木片上,然后用符纸裹住柳木片,扔进盛满米酒的白瓷碗中。
他操起旁边的火柴盒,划了一根火柴,从左到右依次点燃白瓷碗中的米酒。
火势扑哧一声冲天而起。
宋逢辰在心中默数,四十九个数之后,他抓起一把陈米随手向前一撒,陈米尽数不落的均匀落在了白瓷碗上的火焰之中。
陈炳文等人下意识的瞪大了眼。
又过了四十九个数,宋逢辰这才拿起瓷碗前的银元,分别投入瓷碗之中。
只听见扑通一声脆响,白瓷碗中的火焰骤然熄灭。定眼再看时,碗里哪还有什么符纸、柳木片,只剩下一碗满满当当的米酒并一枚闪着幽光的银元。
陈炳文不由屏住呼吸。
只看见宋逢辰伸手将这六枚银元从白瓷碗里取出来,然后摸出一张空白黄表纸将剩下的第七枚银元包裹起来。
“怎么多出来一枚?”陈炳文问道。
宋逢辰:“这六人目前只是陈先生的怀疑对象,并不能保证幕后之人一定就在这六人之中,所以这个就相当于是一个空白对照。”
说完,宋逢辰挥手让保镖们把桌子上的东西都撤下去,换回来一张白色的桌布,桌布上用炭笔画满了奇奇怪怪的花纹。
他把七枚银元从上到下分别摆在桌布上七个空白位置。然后招来陈炳文,指着花纹最下方一处比较粗壮的茎秆,递给他一把小刀:“往这儿滴血。”
陈炳文毫不犹豫,接过小刀就往左手掌心上划了一道。
血水一滴一滴的往下流,落到桌布上,不仅没有扩散开,反而顺着花纹的纹路向上蔓延。
陈炳文直接忽视了掌心处的刺疼,两眼死死的盯着桌布。
鲜血浸没第一枚银元,什么反应都没有。
第二枚,依旧风平浪静。
第三枚……
……
第六枚……
陈炳文心里说不清楚是什么滋味,失望肯定是有的,更多的是宽慰……
“可以了,看来这六个人都没有问题。”宋逢辰眉头微皱。
陈炳文回左手,一旁拿着纱布的保镖连忙上前替他包扎。
就在这个时候,白布上的鲜血彻底将第七枚空白银元浸润,剩下的六枚银元齐刷刷的震动起来,就在宋逢辰等人反应过来的时候,其中一枚银元突然跳了起来,正好砸在包裹着第七枚银元的黄表纸上,这枚空白银元直接冲破了符纸的束缚,跳下桌子,伴随着清脆的撞击声,滚落在包厢房门之前。
“砰砰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破死寂。
作者有话要说:六枚银元:走你
第32章
陈炳文显然是意识到了什么,两眼一暗,看向宋逢辰。
宋逢辰右手一翻,平放在饭桌上的桃木剑倏地飞进他掌心。
一旁的几个保镖也顾不上惊诧,跟着警惕起来。
空气为之一肃。
敲门声还在继续,为首的高个子保镖走了上去,拉开房门,正对上一张年轻的脸,他瞳孔微缩:“宁武,你怎么在这?”
“高叔。”陈宁武冲着高个子保镖喊了一声,一边伸头往里探,一边说道:“拱之哥来杨市出差,我过来找他玩,正好碰到了宴叔叔,他说我爸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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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所以我过来看看……”
高个子保镖当即侧开身体,回头看向陈炳文。
“爸,你们这是?”陈宁武走进门,眼角的余光落在宋逢辰身上,再看饭桌上那堆乱七八糟的东西,他脚步一停,不偏不倚的踩在那枚银元上。
陈宁武脸上的笑意一点一点的僵住,他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陈炳文,低下头,挪开左脚,露出地上那枚银元。
他甚至能看清楚银元上印着的两根牙签大小的龙角。
哐当一声,陈宁武身后的高个子保镖抬手关紧房门。
“爸,”陈宁武伸手捡起银元,在手指间轮转了一圈,他抬头,“发生什么事了?”
“发生了什么事,你难道还不清楚吗?”陈炳文冷着声音,他的太阳穴暴起了青筋,脸上竟是全无半点悲痛:“都到这个时候了,陈宁武,你也不用再和我揣着明白装糊涂。”
宋逢辰问他:“他是?”
陈炳文绷着脸:“我最小的养子。”
原来只是养子。
宋逢辰若有所思,他看着陈宁武,总觉得什么地方怪怪的。
陈宁武啧了一声,随手扔掉手中的银元,清脆的撞击声中,他皮笑肉不笑:“没想到这么快就被你发现了。”
陈炳文眼睛里燃烧着怒火,他喘着气,“陈宁武,我陈炳文到底是哪里对不住你,你要这样害我?当年要不是我把你捡回来,供你吃供你穿供你上学,你早就饿死在街头上了。”
陈宁武嗤笑一声,没说话。
陈炳文稍稍冷静了些,考虑的自然也就更加全面,他死死的看着陈宁武:“我不明白,我出了事,对你能有什么好处……或者你从一开始就是有目的的在接触我,不对,当时你才多大,还是说你也是受人指使?”
陈宁武根本就不想和陈炳文掰饬这么多,他冷笑着说道:“我想杀你,哪需要那么多的理由,这一回算你运气好”
他看向宋逢辰:“但你以为你找了这么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过来,就能救得了你?”
话音未落,宋逢辰手中桃木剑一抬,冲着陈宁武所在的方向暴虐而去,眨眼间便是出现在了陈宁武面前。
长剑未至,呼啸声已到,陈宁武瞳仁一紧,尚且来不及惊诧于宋逢辰的实力,他握紧拳头,一股深绿色的真气自丹田之中暴涌而出,旋即抬起双臂挡在身前。
“砰”
剑气与深绿色真气剧烈碰撞之间,一股凌冽的劲气如同波浪一般向四周扩散开来,紧跟着陈宁武面上一白,倒飞了出去。
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陈炳文反应过来的时候,一股狂风裹挟着包厢里的字画座椅狠狠的冲着他砸了过来。
他呆滞了那么半秒钟,然后就被身后的保镖护在了身下。
风声顿歇。
陈炳文被保镖从地上扶起来,他晃了晃脑袋,抹掉脸上的木屑,定眼再看时,陈宁武倒在地上,四肢扭曲。
宋逢辰手中的桃木剑只剩下剑柄部分,剑身俨然碎成了几节散落在地面上,他一脚踩在陈宁武脸上,居高临下,语气平静的说道:“你刚才说的什么来着?”
陈宁武两眼爆出,随着五脏六腑搅成一团,他猛的喷出一口鲜血来,他面带狰狞:“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你这个四十多岁的老东西都能返老还童,我……”说到这儿,宋逢辰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果断闭嘴。
四十多岁?
听见这话,在场的众人齐刷刷的看向地上高中生模样的陈宁武,一脸的不可置信。
就在这时,又是一阵敲门声响起,包厢外传来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陈先生,里面怎么了,你没事吧?”
显然是被包厢里的声响吸引过来的。
陈炳文回过神来,当即提高了声音:“宴所长啊,没什么,我这儿正在处理一件私事,所以动静大了点。”
“那行,没事就好。”
隔着房门打发走来人,陈炳文挥开扶着他的高个子保镖,转身看向陈宁武:“你到底是谁?”
陈宁武粗喘着气,突然就笑了,他吐出一口血沫,一脸的有恃无恐,仿佛是咬定了陈炳文不敢拿他怎么样,“你问我是谁?”
宋逢辰挪开放在陈宁武脸上的脚,陈宁武艰难的扭过头,看向陈炳文,眼底满是阴鸷:“你可还记得三十年前,在灯州火车站,你遇到的那个向你乞讨的残疾小乞丐。”
陈炳文张了张嘴,一脸恍惚。
陈炳文的父亲是民国时期政府高官,三十一年前,他父亲因为亏空军饷被抓捕入狱,当时正值两党打得最激烈的时候,上头有意杀鸡儆猴,他父亲因此成了枪下亡魂,陈公馆也随之被抄,陈家就此落败。
昔日亲朋好友全都避而不见,陈炳文求助无门,拾了父亲的尸体之后,便打算带着妻儿老小回老家定居。
没成想半道上他们遭遇了山匪,逃命的时候,他妻子带着儿子和他走散了。
再之后,勉强逃回老家的陈炳文送走了缠绵病榻的老母亲,身无分文的富家大少爷无奈挽起袖子,舍下脸面找了一份勉强可以维持生计的茶叶铺账房工作。
半年之后,陈炳文一次跟着茶叶铺掌柜去主家对账的途中,路经灯州火车站。
在那里他遇见了一个酷似自己儿子的小乞丐,对方激动的神情告诉他,他没有认错人。
小乞丐抓住他的裤腿,试图和他相认。
那一刹那,陈炳文想了很多。
或许乞讨团伙的头目就在附近盯着他们,他们的反应有可能会导致这些丧心病狂的家伙的追杀。
退一万步讲,他把儿子带回去之后呢?
他儿子可不仅仅是缺胳膊少腿那么简单,他还瞎了一只眼睛,舌头也没了。
这种程度的残疾与废人无疑。
他养不起。
时间静止了那么一瞬,回过神来的陈炳文心中俨然打定了主意。
他往后退了两步,挣开小乞丐抓紧他裤腿的手,语气急促的说了一句‘脏死了,别碰我’。
说完这话,他脚步匆匆,头也不回的冲进了人群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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