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千金归来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月半弯
一时又是惭愧又是窝火,也不再多说,趴在地上对着程仲重重磕了个头:
“爹莫要气着自己个了,儿子这就去审这小畜生,看他受了谁的指使……”
“宁姐儿好好陪着你祖父,我明儿个再来……”
说着起身,揪住还没回过神来的顾德忠的衣领子就往外拖。
顾德忠被拽的跌跌撞撞,含恨带怨的盯了蕴宁一眼,却是再不敢乱说话。
蕴宁这会儿哪里顾得上理他?全副心神都在闭着眼睛仰躺在椅子上面白气喘的老爷子身上,先是极快的说了几个药名,令采英去煎药。又吩咐张元清:
“赶紧去回春堂,请怀玉伯伯过来瞧一下……”
“好。”张元清应了一声,匆匆往外而去。心中却是不住感慨,三姑娘真是长大了呢,发生了这么多事,却能应对得当,且对老主子不是一般的维护,也不枉老主子疼了她这么多年。
“我无事。”程仲脸上神情依旧有些痛苦,却怕吓着蕴宁,强撑着就要坐起来。
却被蕴宁拦住:
“祖父莫要说话……到底如何,且等张伯伯看了再说。”
尾音却是有些发颤。
上一世老爷子发病可不也是在这个时候?
只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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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自己却是身在顾德忠那个小农庄,别说照看祖父了,根本是连自由都没有……
好在前些日子在公主府,蕴宁也不止一次替老爷子诊过脉,许是在外常年奔波,风餐露宿之故,脉象确然有些弱,却还算得上平和……
还想着有自己守在身边,盯着让祖父好好保养之下,上一世的事便再不会发生,哪里想到依旧因为自己,令得祖父气成这样……
“傻孩子……”程仲勉强笑了一声,反手握住蕴宁微微哆嗦着的小手,又抬起另一只苍老却温暖的大手,轻轻拍着,“你忘了,我就是大夫,我的身体我知道,都是老毛病了,没什么大碍的……祖父还等着看你嫁人成亲呢……”
还没亲手把宁姐儿交给真心疼爱她的人,自己怎么舍得走呢?
蕴宁再也支撑不住,双膝一软,就跪倒在程仲面前,脸埋入那双布满茧子的干燥大手中,好半晌才抬起头,红着眼睛道:
“嫁什么人?宁姐儿哪里都不去,要一直陪在祖父身边。”
却是用力咬着嘴唇,不肯流下一滴泪来。
“又说傻话了。”程仲一下一下轻轻揉着蕴宁柔软的发顶,只觉心疼的一阵一阵揪得慌
宁姐儿从小就是个爱哭的娃娃,磕着了,碰着了,甚至想要哪个玩具够不着了,不喜欢的人想要抱她了,都会惹得她大哭一场。
长大了虽是好些了,却也是和水做的相仿,每每自己离家时,小小的人儿便会扯着自己衣襟,倚着门槛泪流不止。
以致除非万不得已,老爷子从不会把蕴宁一个人留在家里。
这次为了治好宁姐儿的脸,才不得不远离家门,本想着一年半载就能回来,不想一走就是三年……
三年来,老爷子何尝不是想孙女儿的紧?可除了刚见面时,蕴宁失态在自己面前哭过,这么些日子了,何尝见她再流过一滴泪?
便如这个时候,明明难过的浑身都是哆嗦的,却硬是不肯哭出来。
一个人的性子无缘无故的,怎么会发生这么大的变化?
直到听了顾德忠那番话时,老爷子终于找到了问题的症结,明白了孙女儿性情发生了天翻地覆变化的原因
被磋磨的久了,宁姐儿的眼泪怕是早已流干了。
而之所以会倒下,也不仅仅是因为被程庆轩给气着了,而是整颗心都要被掏空了般的心疼,和铺天盖地的后悔。
除此之外,更是自责不已,当初为何不带上孙女儿一块外出寻药?
跟在自己身边,即便日子苦了些,也总好过宁姐儿这么小一个人绝望的挨日子……
“师父”张怀玉背了个药箱子,跟在张元清后面,匆匆走了进来,待得瞧见程仲面如金纸的模样,也不由唬了一跳。
顾不得寒暄,忙不迭上前帮程仲诊脉。
好半晌才松了手,刚要说什么,却是在被程仲悄悄瞪了一眼后又改了口:
“师父本身就是医者,怎么还这般不重视养生之道?偌大年纪了,如何倒是这么容易就动肝火了?瞧瞧把宁姐儿给吓得……”
程仲笑呵呵的转向蕴宁:“我就说没事儿吧,丫头这回可放心了?你方才开的那几味药我觉得就好,端过来我喝了就成。”
蕴宁应了一声,却是冲着张怀玉重重一礼:
“伯伯的恩情,宁姐儿都记着,以后还请伯伯帮我多看着些祖父。”
慌得张怀玉连连摆手:
“这如何使得?师父就和我的父亲一般,便是宁姐儿不说,我也会孝顺他老人家的。”
一直目送着蕴宁的身影消失在角门处,这才转过头来,瞧着程仲的神情却是难看的紧:
“师父之前大怒大悲之下,怕是引发了体内余毒……便是为了宁姐儿,也不该这般……”
心情却是复杂的紧。
这些年老爷子为了蕴宁外出寻药,可那些寻常药物,又如何能祛除得了那么可怖的疤痕?
不得已,老爷子便一路走一路摸索,期间倒也获颇丰,发现了诸多新药材,可真正能够除疤的上好灵药,又岂是那么容易觅得的?除了爬山涉水,到处打听之外,甚至采摘的药物,为了第一时间掌握药理,老爷子还以身试药。
所谓是药三分毒,更何况,好些药物根本就是至毒?尽管程仲医术极高,中毒了也能解得,体内毒素却依旧不断累积,好容易压制下来,却是对五脏六腑伤害甚大。
平日里瞧着,倒也和平常人相仿,可一旦发作起来,即便一时半刻要不得人命,却也是凶险的紧。
只那些毒素成分太过复杂,一时之间倒是不容易清除。张怀玉和老爷子研究了这段时日发现,若然能保持情绪平和,最少还可以让毒发的时间往后推迟两年。
当然,有两年的时间,张怀玉自信,他和老爷子定然可以把体内余毒彻底解了。
哪里想到,但凡一牵扯到蕴宁,老爷子就根本控制不了自己。
两人又说了会子话,浑然不知角门处一个纤细的身影缓缓的抱着肩蹲在地上
早知道祖父的病情不简单,却再没想到,竟是中了毒。更甚者,医术高明如祖父和张怀玉,都没有找到解决的办法……
下一刻却是猛地握紧拳头
犹记得上一世最后一次见祖父时,张怀玉可不也守在旁边,当时他手里还拿着几株龙舌草,却只是不住垂泪,说是知道的太迟了,难不成,想解祖父体内的毒,那龙舌草乃是关键……
好容易拾好情绪,蕴宁又去厨下亲手做了几样菜出来
当初困守于农庄之上,除了侍弄药草外,蕴宁最常做的就是下厨。除了当初答应祖父会好好活下去这个原因之外,还想着到了地下,就做给祖父吃。
倒没想到,这么快就能用上了。
待蕴宁走出来时,,程仲脸色明显好的多了。笑呵呵的接过蕴宁手里的药,一饮而尽,甚至末了还咂了咂嘴:
“我们家宁姐儿就是手巧,便是煮的药,也好吃的紧。”
又冲张怀玉挥了挥手:
“好了,回春堂还忙着呢,你快回去吧,别在我这儿磨蹭了。”
“那我就走了。”张怀玉站起身形,意有所指道,“师父以后可得小心了,切不可再轻易动怒。”
口中说着,却是不自觉往食盒的方向瞟了过去
也不知那里面放的是什么?怎么就那么香呢?
“好好好,我知道了。”程仲明显有些不耐烦了,“走吧,走吧。”
蕴宁忙跟着站起身形,却是提了食盒递过去:
“伯伯还未用早饭吧?我方才多煮了些,伯伯且带回去尝尝,看可还合口味?”
张怀玉这人,医术极高,却是无妻无子,外人只道他性情古怪,殊不知却是最贪恋美食。即便后来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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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医院掌院使,可不是也经常做些要美食不要诊金的事?
听蕴宁如此说当即大喜,唯恐别人反悔似的,一下抢过食盒:
“好好好,我拿回去,好好品尝品尝。”
竟是提了食盒,飞也似地就往外跑,不想,跑的太快了,出的门时,好险没和人撞到一处,待得瞧见那人身上的服色,张怀玉简直吓得魂儿都要飞了
即便对方身材矮小,还带了个面具,那身上的衣服,却分明是锦衣卫服色!
☆、自作
张怀玉惊得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忙不迭往旁边一跳,却是正好踩到一块儿石头上。
若然他肯舍弃食盒,当也不至于摔倒,偏是对美食太过执着,竟是紧紧把食盒抱在怀里,死也不肯撒手。
竟是势不住,连人带食盒,一起朝地上倒去。
罢了,摔伤了也没什么,反正自己有的是药,只要饭菜不撒了就好……
这般想着,忙用力把食盒举高,眼睛也是紧闭着,还以为会重重的摔在地上呢,不想胳膊却被人一下拉住,张怀玉千防万防,也没有想到这样一个结果,手一松,提着的食盒应声落地。
“我的饭菜”顾不得瞧是谁关键时刻拉了自己一把,张怀玉蹲下身子,对着撒了一地的饭菜,好险没哭出来。
然后“腾”的一声从地上蹦了起来,劈手揪住那个拉了自己一把的人的衣襟:
“谁让你拽我的,这可是宁姐儿亲手做的,你赔我……”
却在看清面前人后,仿佛被掐住喉咙的鸭子,讪讪的再说不出半句话
老天,怎么还是方才那阴魂不散的小个子锦衣卫。
方才光顾着害怕了,张怀玉根本没敢认真打量,这会儿两人离得近了,才发现,别看面前这人个子小,竟是着了一身百户的服色。
一时吓得两腿都开始打战,揪着对方衣襟的手慢慢松开,甚至最后,还勉强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一下一下小心翼翼的把小个子锦衣卫胸前被自己揉皱的衣服给抚平:
“那个,大人,您大人有大量,我刚才,真不是故意的……那啥,您老先走……”
自己这是招谁惹谁了,好吃的东西没混上,还招惹上了锦衣卫的祖宗!
那锦衣卫却仿佛没听到似的,只盯着地上撒了一地的食物,直到张怀玉无比狼狈的慢慢回手,整个人都开始哆嗦,才抬起头来。
隔着面具,张怀玉瞧不清那人的五官,只觉那双眼睛冷森森的,即便是这盛夏天气,依旧寒气逼人。
“方才这里发生了何事?里面吵吵闹闹的做什么?”
“啊?”好半天了张怀玉才反应过来,这个煞星,竟是程庆轩和顾德忠引过来的吗?
转念一想便即明白,八成是那舅甥俩方才在这里吵吵闹闹太过惹的祸。
一时又是郁闷又是无奈:
“你说顾德忠那个混账东西啊?我跟您说大人,那真是个坏坯子,镇日里光想占便宜,跑到我师父这里吵吵闹闹也就罢了,还敢胡言乱语……”
最好这锦衣卫狠狠的拾那小子一通才好。至于说程庆轩,再怎么不讨喜,可到底是师父的儿子,当下便只略过了不提。
“胡言乱语?他都说了什么,可是冲撞了谁?”
“这个”张怀玉只觉嘴里发苦,心说这些锦衣卫是不是太闲了,一个堂堂百户大人,不说帮着朝廷认真做事,倒好,竟是跑到这儿管起人家鸡毛蒜皮一样的家事了。
只程庆轩他尚且不会提,更别说宁姐儿可是师父的眼珠子,当然更不能提了。
当下含含糊糊,只顾左右而言他:
“冲撞自是有的……下回他再来搅闹,请大人好歹给我们撑腰才好……”
心里却是暗叹苦命,这些锦衣卫,可是最爱无事生非的。会不会觉得自己糊弄他……
哪知好半晌,都没听见有人应答,再往四周看,哪里还有那锦衣卫的影子?
张怀玉好半天才反应过来,那个瘟神,这么容易就走了?
拍了拍胸口:
“还好,还好……”
下一刻,又悻悻然的朝地上吐了口唾沫:
“最好那顾德忠能被好好的拾一顿……”
殊不知顾德忠这会儿可不是正水深火热?
之前得了蕴宁的提醒,程庆轩这会儿可不恨毒了顾德忠?
本来老爷子就因宁姐儿的事对自己颇多不满,了多少工夫,才让老爷子相信自己即便没有对宁姐儿有多娇宠,可也算是一个合格的父亲?
现在倒好,就因为顾德忠那几句话,自己就成了苛待女儿的恶人。
一想到梦寐以求的工部主事位子离自己越来越遥远,程庆轩就觉得剜心剖肝一般的痛。
路上尚且隐忍不发,一待进了家门,直接把人从车上拉下来,一边喝令门房关门,一边随手从地上捡起个棍子,劈头盖脸的就朝顾德忠身上乱揍:
“我让你胡言乱语,我让你信口雌黄……说,到底是谁在背后指使的你……”
明显已是信实了蕴宁方才的话。
“舅父,舅父,您别打了……”顾德忠自然不肯乖乖站着挨打,被撵的东躲西藏,饶是如此,依旧挨了好几下,登时痛的眼泪都下来了。
到得最后,实在忍受不住,竟是一把夺过程庆轩手里的棍子,用力折成两截。
程庆轩一个不查,被推的猛一踉跄,忙扶住旁边的树,才不致摔倒,顾德忠也不顾全身上下疼痛难当,一溜烟似的朝着大门外狂奔而去。
外面闹得这么大,自然很快有人报给了秦妈妈。
听得程庆轩回来了,还和顾德忠在外面打了起来,秦妈妈转念一想,脸上便露出些许笑容来。
当下脚步不停的往丁氏房间而来。
“怎么了外面这是?谁又惹了老爷生气?”丁氏穿了件象牙色宽袖衫子,配了条茜色纱裙,明明已是生了四个孩子,却依旧身材娇小,玲珑有致。
见房里没有旁人,秦妈妈自然丝毫不再掩饰脸上的愉悦之意,上前一步,边替丁氏捏肩,边压低了声音道:
“太太果然料事如神。外面的正是表少爷,这会儿可不正被老爷追着打呢。”
一想到顾德忠竟敢威胁自己,秦妈妈就觉得堵得慌。这会儿看他倒霉,心情自然不是一般的好。
“太太想啊,表少爷之前去的可是老宅,老爷这么快就把人带了回来,还发了这么大火,明显是看到或者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
口中说着,脸上笑意更盛
再没人比秦妈妈更清楚,府里三姑娘对表少爷有多死心塌地。
想来也是,这几年了,顾德忠简直就和处于绝境中的三姑娘眼里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虽然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意外,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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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该和顾德忠私奔的程蕴宁碰到了老爷子,秦妈妈依旧无比笃定,一切不过是老爷子抢了先机罢了,若然给一个机会,让宁姐儿做出选择的话,她选的定然依旧是顾德忠。
毕竟,自己这几年的谋划可是绝不会白的,对于当初老爷子的“抛弃”,宁姐儿可不是一般的怨恨。
相较于时时保护安慰她的顾德忠,老爷子可也不算什么。
便是用脚趾头,秦妈妈也能想象的出,一旦见到阔别数日的顾德忠,宁姐儿会有多激动。再有顾德忠,之前受了茹姐儿的刻意引导之下,自然就会曲意逢迎,所谓干柴烈火,两人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来呢。
而府里这一家子,除了宁姐儿,还有哪个有本事能令老爷子恁般挂心?
眼下老爷发了这么大火,不用想也知道,定是激怒了老爷子所致。
“气大伤身。”丁氏蹙了下眉头,叹息道,“我去瞧瞧老爷……还得顾着些老爷子……老爷子平日里可不最宠着宁丫头?偌大年纪了,可莫要被气坏了身子才好。”
“嗳。”秦妈妈应了声,脸上的笑容却是怎么也止不住,“叫我说呀,老爷子就是个糊涂的,放着正经孙子不惦记着,倒是把个孙女儿看的眼珠子似的,这会儿怕是该彻底明白了,到底谁才是那可疼的……也是太太贤惠,不往心里去,搁其他人家,碰到这样不靠谱的家翁,不定该如何闹成一锅粥呢……”
这些话秦妈妈早就想说了。
做了这么些年的太医院掌院使,老爷子手里的好东西可真不少,倒好,竟是一门心思全给宁姐儿攒着。
秦妈妈心里,几个小主子里,最尊贵的自然非程骏鸣、程骏和两个少爷莫属,倒好,也就逢年过节,能从老爷子那里得些笔墨纸砚类的东西罢了,其他贵重一些的东西,根本是一样也无,倒是会特特给蕴宁准备好些东西
可秦妈妈实在想不明白,那丫头除了丑和阴沉沉的性子外,还有哪点儿是让人可以多瞧她一眼的。
服侍着丁氏拾妥当,两人刚要起身往外走,不想程庆轩的脚步声已是在门外响起。
“老爷果然是离不得太太呢。”秦妈妈低笑一声,忙快走几步,拉开门,却在瞧见一脸狰狞的程庆轩时,心里打了个突。
“老爷……”
程庆轩却是一下抬起脚,朝着秦妈妈当胸就踹了过去。
☆、自受
秦妈妈脸上的笑意还没有敛干净,就被踹了个正着。
因着程庆轩脚下力气太大,秦妈妈又丝毫没有防备,竟是先撞着紧跟在后面的丁氏还不算,又踉跄着歪倒在梳妆台上,才算勉强止住后跌之势。
耳听得一阵稀里哗啦的乱响,却是胭脂水粉并梳子饰物,掉了一地都是,连带的那面厚重的铜镜,也重重的砸在了势不住跌倒在地的丁氏脚面上。
丁氏疼的腰一弯,勉强抬眸瞧了一眼程庆轩,声调都变了:
“老爷”
早已是泪水盈盈。
要说这般美目含泪的娇弱模样,可不是程庆轩平日里最稀罕的?搁在平时,不定怎么心疼呢。
这会儿却是半点儿怜香惜玉的心思也无,别说上去搀扶,瞧那模样,恨不得再过去踹一脚似的:
“忠哥儿,是不是你指使了去老宅的?说!”
丁氏直觉不妙。
若是仅仅对着顾德忠大发雷霆也就罢了,如何见了自己,也是这般,要吃人的模样?
既和忠哥儿有关,又是从老宅过来的,还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
一颗心几乎沉到了谷底:
“老爷这是在哪里受了委屈?如何一进房间,就这么喊打喊杀的。便是妾身有什么不对,老爷只管说出来就好,何苦如此……”
口中说着,身体不住颤抖,强忍了许久的眼泪顺着白玉似的脸颊缓缓落下,一地狼藉中不独没有丝毫狼狈,反而易发显得楚楚动人。
“你还有脸说!”程庆轩却是丝毫不为所动,恨恨的瞧着丁氏,“那你倒是和我说说,今儿一大早,你便急慌慌的着人诳了我去老宅,到底是何居心?”
“便是忠哥儿,会突然跑到老宅大闹,你敢说不是你的指使?”若非丁氏透了话,忠哥儿如何会知道宁姐儿这会儿正在老宅?可指使了忠哥儿去胡搅蛮缠也就罢了,竟还让自己也陷进去……
“枉我平日里以为你贤良淑德,怎么也是一般的一肚子鬼蜮伎俩?便是谋算的我们父子生分了,又与你有什么好处?”
一番话说得丁氏再也站不住,好容易撑起的身形一软,就再次跪倒了地上,却是哆嗦着嘴唇,紧紧揪住胸口衣襟,半晌说不出一句话。
慌得秦妈妈忙爬过去,一把扶住丁氏的头,边用力的帮丁氏揉着胸口边哭着道:
“太太,太太,您别吓我,您别吓我啊!”
又不住的向程庆轩磕头:
“老爷,老爷,您可不能这么对太太啊!这世上再没有哪个人比太太更想您好的了……您这样说,真是太伤太太的心了!”
“昨儿个晚上回来,瞧着您气成那样,太太也很是心疼,一直说表少爷太不晓事,到这会儿为止,哪里见过表少爷一面?便是真有传话的,也绝不是太太!老奴所言,句句属实,若有一言半字虚妄,便遭天打五雷轰……”
还要再说,忽然瞥见门口一个身着浅粉色百褶裙的影子晃了一下,眼光登时一闪,手指着门口道:
“老爷不信的话,还可以问一下二姑娘,昨儿个表少爷过来时,我和二姑娘都陪在太太身侧,听说是表少爷过来,太太直接就让人打发了……”
程庆轩霍然回头,正对上脸色发白,瑟瑟发抖的程宝茹。
程宝茹本就对父亲甚为畏惧,这会儿更是吓得头都抬不起来了
昨儿个可不是自己把宁姐儿在老宅的话说给顾德忠听的?
如何能想到闲闲一句话,却惹得父亲发了这么大脾气。
从方才表兄挨揍,程宝茹就开始心里打突,坐立难安之下,才想着到嫡母这儿探一下消息,再不想,却是碰见了这一出。
除了深恨顾德忠表面上对自己殷勤,却是一转眼,就跑去奉承讨好程蕴宁外,更多的是恐惧
自己做的事,根本瞒不过父亲,毕竟,昨儿个自己提着顾德忠送的那盒点心回去时,二哥和好几个仆人可是都瞧见了……
与其等爹爹查出来处置自己,还不如这会儿直接认了。好歹有疼爱自己的嫡母在,说不好还能少受些责罚……
当下再站不住脚,“噗通”一声跪倒地上,抽泣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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