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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千金归来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月半弯
看到众人走了个干干净净,丁氏长叹一口气,泪水盈盈的瞧着蕴宁:
“宁姐儿是不是心里还怪着娘亲呢?怎么从公主府出来,家都不回,就径直到了这儿?你不知道这几日见不到你,娘这心里,真是和刀扎一般……”
话没说完,就被程庆轩打断,沉着脸道:
“几天不见,胆子倒是不小!是不是以为有了公主府撑腰,你就可以不把爹娘放在眼里了?”
两人分明是一个□□脸一个唱白脸。
“宁姐儿还小,你莫要吓着她了。”丁氏忙站起身,作势把蕴宁护住,拦在程庆轩身前低声道,“孩子不过是一时糊涂,何尝说过不和咱们家去?”
说着推了下蕴宁:
“宁姐儿快说话啊,你爹也是太过挂念你之下,才会动怒,快去同你爹爹说,就说宁姐儿知道错了,咱们一家人赶紧回去,再让人把你祖父请回来,咱们一家人团团圆圆的,岂不开心?”
一家人团团圆圆?当真可笑,真是有这份心肠,当初如何还要不声不响的就搬了家?
这般想着,忽然觉得有些疑惑
以母亲的滴水不漏,明知会惹得祖父大为光火,缘何还要撺掇父亲做出这等大逆不道的事来?
须知父亲即便平日里不甚明,却是对官职执着的紧,即便母亲的娘家丁家也算名门,可对一个才干平庸的庶女女婿,又愿意帮衬多少?
说句不好听的,有什么人脉的话,自然都是给丁家子孙留着,犯不着便宜了对家族助力不大的庶女婿。
其中关窍,父亲即便没有想到,母亲也定然是心知肚明的。这世上没有哪个女人不想靠着丈夫夫贵妻荣的,如何母亲倒是反其道而行之,即便要丈夫顶上个对前程大为不利的吃软饭的名声,也要坚决搬离这里?
不像是搬家,倒像是逃避什么似的。
可即便觉得不对,蕴宁这会儿却也理不出什么头绪来。眼瞧着程庆轩气的头上的青筋都要迸出来了,明显已经到了爆发的边缘,只得先按下心头的疑惑,敛眉道:
“爹和母亲的意思蕴宁明白,只祖父的脾气二老也清楚,做了决定最是不肯轻易更改,我就是要走,怎么也得和祖父说一声才是……”
“这事儿宁姐儿就不用管了,”丁氏攥住蕴宁的手腕,“你祖父那边,你爹自会让人去说的。娘知道你祖父疼爱你,可再如何,还能越过了你爹去?你祖父那个人,就是嘴硬心软罢了,说不得咱们这会儿走,顶多傍晚时分,你祖父就回去了。”
最后的话与其是说给蕴宁听的,还不如说是给一旁程庆轩说的。
“……你祖父疼你,你可也要好好回报他老人家才是,若是恁大年纪,却要和家人分居两地,不独你爹要听外人闲话,就是你祖父,心里何尝会好受?毕竟,谁老了,不想老有所依,儿女绕膝?宁姐儿现在陪在老爷子身边还好,可你终究有出嫁的那一日,就真忍心看着你祖父一个人呆在老宅里孤独终老?”
程庆轩面色果然越发不善,下颚一下下抽紧,瞧着蕴宁的神情冰冷至极
即便已不在太医院任职,可老爷子的资历在那儿搁着呢,没瞧见这才刚一回来,就成了长公主的座上宾,真是程仲住在老宅,短时间没人知道,时间长了,必然会传的沸沸扬扬。
国朝以孝治天下,真是自己不孝的名头传出去,别说肖想工部主事的职位,怕是连头上这顶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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品乌纱帽都保不住。
再加上自己并非老爷子亲子,而是过继而来,所谓墙倒众人推……
蕴宁神情更是一凛,却是一眨不眨的对上丁氏虽含笑却没有丝毫温度的眸子
若说重生而来,蕴宁唯一的软肋,就是老爷子了。
丁氏分明也知道这一点。
就如同上一世,可不是听信了身边人的话,误以为祖父也舍弃了自己,才会绝望之下,跟了顾德忠离开。
即便再无法相信,蕴宁这会儿也明白,前世顾德忠之所以会那么顺遂的在自己身边出入,甚至下人日日在耳边的言语,必然都和丁氏有关!
怪不得,上一世当自己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时,怎么哀求,都无法见丁氏一面,那时还以为是程宝茹从中作梗,这会儿却明白,其实是丁氏根本不愿见自己吧?
对上蕴宁明亮而清冷的眸子,丁氏心蓦然一慌,不自觉就松开了蕴宁的手腕,隐隐有种直觉,事情好像脱离了自己的掌控……
再定睛看时,蕴宁已经低下头,仿佛方才那凌厉无比的眼神和她无关似的:
“母亲这话,可莫要被外人听了去,不然怕是引起什么误会。毕竟,不管爹爹住在那里,始终是祖父的儿子,又怎么会让祖父孤独终老?”
有了上一世的经历,蕴宁怎么会不明白,自己的人生悲惨,才是这世上伤祖父最深的。
上一世算计了自己,这对儿夫妇又何尝善待了祖父?不然,也不会祖父临终时,才特特令程宝茹把遍体鳞伤的自己送到祖父跟前……
“好了,那么多废话做什么?赶紧上车走吧。”程庆轩却是不待她把话说完,就不耐烦的打断,又恐蕴宁挣扎,索性对着闻声过来的程骏和道,“你先带你三妹妹回家,我们随后就到。”
竟是蕴宁不从的话,就押回家去的意思。
“宁姐儿莫要担心,”丁氏神情一松,眼波流转间,在卸了半截的公主府马车上停了一瞬,“长公主殿下送你的礼物,我和你爹自会帮你带回去。”
“走吧,还愣着做什么?还是说得我这个当哥哥的请你这个公主府的贵人上去?”程骏和走过来,吊儿郎当的说,看着蕴宁的神情却很是不善。
蕴宁却是理都没理他,径直转了头瞧着程庆轩一字一字道:
“爹爹可是忘了当初搬家后,祖父说的话了?还是爹爹以为,不管做什么,祖父都不会怪罪?所谓可一不可二,这般先斩后奏、不告而为,一次已是足够了。便是要回去,怎么也得等他老人家首肯了才好,若然彻底惹恼了他老人家,蕴宁倒是不怕被责罚,就是怕祖父对爹会有什么误会,若是由此令祖父和爹爹生了嫌隙,耽误了爹爹的大事……”
一番话令得程庆轩一僵,瞧着蕴宁的神情不虞之外更多了几分无可奈何的狰狞
当初可不就是为着自己听了丁氏的话,没回禀老爷子一声径自搬了家,惹得老爷子勃然大怒,父子关系也至此降至冰点。
那以后尽管自己再如何着意奉承讨好,都没唤回老爷子一片慈父心肠。
每每思及此,程庆轩也不是没后悔过。
这会儿听蕴宁如此说,程庆轩登时意识到自己的做法确然有些不妥好容易这么多年了,父子两人的关系终于缓和了些,真是再犯了他的忌讳……
老爷子那个人,会不会因为自己再一次先斩后奏,彻底翻脸不好说,想要靠他谋取的工部主事一职,却是彻底不用想了。
还有蕴宁特特加重了声音的“耽误大事”几个字,更是让程庆轩一阵心惊肉跳
若然连自己的事,老爷子都和蕴宁提起过,可见在老爷子的心里,小女儿的位置明显比自己想的还要重得多。且怎么就觉着,蕴宁这是在威胁自己呢。
作者有话要说:让藏评论和这酷夏的天气一样热烈吧(*^__^*)
☆、恼火
程庆轩咬着牙,瞪着蕴宁直喘粗气。
程骏和则是完全傻了眼,不认识似的不停上下打量蕴宁,想要去拽蕴宁的动作也不自觉停住,竟是莫名生出些懊恼之意
和见到父亲,总是骇的兔子一般惊恐莫名的自己相比,这死丫头胆子也太大了些吧?
“宁姐儿!”丁氏陡然觉得有些不妙,死死的盯着蕴宁,一副见了鬼的模样
这真是一直独居后院沉默寡言到仿佛不存在一般的小女儿?
才几天功夫,如何就会和变了个人相仿?且最可怕的不是她的伶牙俐齿,而是对人心的揣度。
但看程庆轩的外表,当真是温和知礼进退得宜的谦谦君子,可也只有自己这个多年的枕边人知道,这人有多好面子,而除了好面子之外,程庆轩最大的死穴,可不就是对名利的向往?
当初之所以能说动程庆轩搬家,可不就是利用了前者?而方才蕴宁的话,则无疑于一下命中了程庆轩的死穴。
长公主殿下就是再会□□人,可她不是神仙,如何也不能让一个人短短几天内就发生这么天翻地覆的变化。如果不是确定眼前这人确然是蕴宁无疑,丁氏简直要怀疑这具皮囊下,藏着的是另一个幽魂了。
只鬼神之说,又太过虚无缥缈,那就只剩下最后一个可能之前的老实全是这丫头伪装的,等老爷子回来,找到了依仗,便不屑再加以掩饰。
看向蕴宁的眼神,一时越发幽深难测,偏脸上神情又是生气又是伤心:
“真是昏了头了!再入了长公主的眼,别忘了你始终是我和你爹的女儿。世上哪有做女儿的竟敢威胁自己父亲的?还不跪下来给你爹赔罪……”
蕴宁静静睇了丁氏一眼,缓缓跪了下来,神情中殊无半点儿恐惧抑或后悔之意。
丁氏脸上硬挤出来的慈爱之意,却是怎么也挂不住了
这丫头,好像生了一双能够看透人心的眼睛。
一时又是愤怒又是丧气。
那边不得已跟着程宝茹去了前面的采英采莲,可不一直关注着这边儿的情形?远远的瞧见蕴宁的动作,两人登时就急了,偏是蕴宁始终没什么表示,两人也不敢擅自行事,一时竟是无计可施。
程宝茹透过窗户往外看了一眼,自然也把蕴宁被罚跪的情景尽眼底,耷拉着的脸一下舒展了开来,登时一改之前的冷漠,无比热情的亲自布起茶来。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眼瞧着天色就要黑下来了,直挺挺跪着的蕴宁已是化成了黑暗中的一个剪影,却是始终不肯如丁氏所言,低头认错。
一直沉默不语的程庆轩也终于有了动作,冷哼一声道:
“看在你对祖父还算孝顺上,就先饶了你这一次。别跪着了,起来吧。”
丁氏攥紧袖子里的锦帕,眼神一瞬间锋利无比
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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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子终究抵不过对名利的渴望,自己这次,怕是要栽在一直以为还算无害的小女儿手里了。
果然,下一刻程庆轩接着就道:“那个,你祖父身边也离不得人,你就先留在他老人家身边好好侍奉,记得切莫偷懒……不然就别怪为父心狠,数罪并罚!”
“三日后我再来,若是到时你祖父依旧不开心,看我饶不饶得了你!”
最好三天内,这丫头能说的老爷子想通了,肯帮自己张罗,不然,绝饶不了她。
只这般高高举起,轻轻放下,却是有些对丁氏不住。毕竟这般气势汹汹的跑来,可全是自己的决定,结果倒是让她们母女起了嫌隙……
心虚之下,竟是看都不敢看丁氏一眼,转头就走,走了一半又站住,咳嗽了一声道:
“对了,公主府送来的那些礼物,你一个小孩家家的,怕是无法周全,拣那些贵重的交给你母亲,让她先帮你保管着,没得弄坏了,让长公主殿下知晓了说咱们府里的人不知轻重……”
程宝茹正好走过来,闻言立时兴高采烈,忙接口道:
“女儿去帮母亲取来。”
丁氏心里恼火至极,虽是不耻丈夫竟然拿女儿的东西来讨好自己,却更不愿瞧见蕴宁得意,当下点了点头,盯着蕴宁的眼睛慢声道:
“也好,你三妹妹年纪还小,少不得就要你这个姐姐些心了。”
小孩子家家的,哪有不喜欢好看衣服、漂亮首饰的?更可况既是长公主所赐,必定俱是品,拿了小女儿的心头好,也算是先给她一个教训。
程宝茹一时大喜过望,只觉憋了一天,这会儿终于扬眉吐气,欢天喜地的应了一声,转头一扬下巴得意的冲蕴宁道:
“既然爹娘有吩咐,少不得姐姐就帮三妹妹一回了。”
说着趾高气扬的转身,径直接过下人从公主府马车上抱下来的十多个致匣子送回自家车上,又探头仔细瞧了那些美衣衫,却是有些丧气,实在是尽管程宝茹是姐姐,却是蕴宁个头更高,且相较于蕴宁的纤细,程宝茹却无疑过于丰满了些,那些衣服,明显是穿不上的。
依旧有些气不过,竟是伸手胡乱拨弄一通,本是叠放整齐的衣物瞬时变得凌乱不堪。
蕴宁抿了抿唇,一旁冷眼瞧着,始终不开口。实在是这等行径,根本就是祖父不在府里时,蕴宁面临的常态。不管吃的还是用的,从来轮到自己时,都是别人剩下不要的……
若然这会儿丁氏依旧想自己为这样的事痛苦的话,却是有点儿天真了。
采英采莲一旁瞧着,当真是气的肝儿都疼了,却也无可奈何,只能眼睁睁的瞧着那一家四口上了马车,施施然而去。
“婢子明日就回公主府,定要把这事告诉长公主殿下知道。”采莲涨红着脸,愤愤然道。就没见过比这一家更没规矩的了,那可是长公主殿下特意为姑娘挑选的,程家夫妇就这么着让个庶女明目张胆的给拿走了,和那等强盗有什么两样。
“不可。”蕴宁静静瞧着程家马车消失的方向,“公主府事务繁多,这等小事,如何能再劳烦殿下?”
长公主殿下愿意护着自己,却不意味着要事事为自己做主。经过一世,蕴宁明白,这世上,人情总是越用越少的,除非不得已,蕴宁并不想随随便便就把长公主的人情给糟蹋了去。
且,自己又是长公主什么人,还能一辈子赖上公主府不成?便是有什么事,只有自己才是最可依靠的。
“那就任他们把姑娘的东西抢了去?”采英也明显很是不甘。
“她们既然愿意放,就放着好了。”蕴宁却是浑不在意,“走吧,天色晚了,也该歇着了。”
按理说金银也好首饰也罢,不过是些身外之物,长公主既是赐下来,就归蕴宁所有,如何用,蕴宁做主就好,便是送了些给人也是无碍的。
可那个人是谁,都不能是程宝茹。
坐在车里的丁氏,这会儿心里也是一阵阵的发凉一般的拾取别人挑拣剩下的,从前的程蕴宁一开始是小刺猬般哭闹不停,然后则是委委屈屈的躲在一旁流泪,时间再久些,也就认了命……
唯有这次,明明她一句不愿的话也未说出口,那眼神却再不复从前的死寂,反是让人有种说不出来的不安。
之前那种一切事情都脱离掌控的感觉竟是越来越强。
“我听说,武安侯府的人今儿个已经到帝都了。”看丁氏始终低着头不说话,程庆轩不有些不安。这些年来,早习惯了对丁氏百依百顺,老爷子面前也就罢了,今儿个却是为了个小辈拂了她的脸面,偏生丁氏还是在为自己谋划……
“还有他们府里的明珠,也跟着一道回来了呢。”
始终神情淡淡的丁氏脸上神情瞬时变得生动起来:
“老爷打哪儿听来的?消息可真?”
“再不会出错的了,是我们尚书大人亲口所说。”见丁氏终于肯搭理自己了,程庆轩忙不住点头,“听同僚的意思,尚书大人家有可能和武安侯府结亲呢,因此大人对侯府的事自然就较为关注……”
“既是尚书大人那里传出来的,自不会有错。”丁氏神情也很有些动容,却是蹙了下眉头,“你方才说尚书府有可能和武安侯府结亲?难不成是明珠,要议亲了?”
语气里是按捺不住的急切,隐隐间还有些不满:
“我怎么记得,尚书府的嫡长子已是成亲了?次子的话,怕是,有些配不住明珠吧?”
“倒不是她,”程庆轩摇头,“说是尚书府的次女,和侯府次子……明珠可是侯爷膝下唯一一个嫡女,天生要做掌家夫人的,尚书大人家的嫡子出身自是好的,可配明珠,还是差了些……”
知道妻子自来最是疼爱这个甥女,程庆轩自然全捡着丁氏爱听的说。
程宝茹摆弄着首饰的手就顿了一下,侧耳倾听片刻,就有些心思不属
武安侯府的袁明珠可不是和宁丫头同年同月同日出生?当日还是母亲亲自帮着接生的呢。还因为累着了,动了胎气,竟是当时就生下了蕴宁。那明珠小姐可是比自己还小着一岁。母亲这般关心袁明珠的婚姻大事,不知什么时候,也能替自己选一个如意郎君……
作者有话要说:藏果然涨了呢,虽然远没有天气火热,可一样开心,o(n_n)o谢谢各位亲爱的
☆、狗咬狗
马车速度不慢,可老宅和棋牌胡同那里相距还是远了些,待得回至家中,已是掌灯时分了。
看到主家的车子回来,门房忙颠颠的迎了出来:
“老爷,有客人来了。”
客人?程庆轩就愣了一下。
都这个时辰了,还有什么人会到家里来拜访?同僚是绝不可能,便是亲戚,也无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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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失礼。
“是表少爷来了。”门房忙道。
要说表少爷顾德忠也算是府里的常客,程庆轩也好,丁氏也罢,从来都是待他亲切的紧,因而虽说家里主子都不在,见是顾德忠来了,门房依旧把人放了进去。
“是他?”丁氏先就变了脸色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不是他,眼下会和小女儿闹僵?
“谁让你放他进来的?”程庆轩也很是恼火,再是不待见小女儿,可也不愿她的名声被人坏掉真出了个和人淫、奔的女儿,整个家族的女孩儿可不都得倒霉?到时候必会被老爷子和族长重罚!
自己这个当爹的,怕是也会跟着落个教女无方的恶名,在同僚中再也抬不起头来。
即便当初程庆轩也对顾德忠维护的紧,也默许了丁氏把所有罪责都栽到两个丫鬟身上,却不代表程庆轩对顾德忠这个唯一的外甥就不膈应。
且明知道家里没人,顾德忠还这么大剌剌的进来,再加上自己可不也见过他往后院跑?
怨不得两个丫鬟会误会,以致终是生出那么大一场风波来。
不是顾德忠那个小畜生,说不好这会儿工部主事的位置已是自己的了……
当下沉了脸对门房道:
“你就是这么当差的?明知道府里主子都不在,还把人放了进去?若非念在你也是府里的老人了,我必要把你撵了出去。以后不拘是谁,也不得随意进出府中!”
门房被训得一愣一愣的,有心辩解丁氏吩咐过,但凡是顾德忠来,不需通禀就可以让人进去,却在瞄到丁氏阴沉沉的脸色时,又把话咽了回去
算了,即便说出去怕是也没用,说不得还会令太太动怒。到时候就出力不讨好,两面不是人了。
却是有些奇怪,也不知表少爷做了什么,怎么突然间就这么不招待见了呢?
顾德忠这会儿也正烦躁无比。
在回春堂受了一肚子的气,顾德忠哪里肯罢休?本想着到程府来,怎么也要舅舅帮着出了这口恶气!还有程蕴宁,竟然敢涮自己玩儿,那日约好一起离开程府,却让自己在老槐树下枯站了许久,都不见她的影子。不是因为这个,自己哪里会淋了暴雨之下,病这么久?
可气鼓鼓的上门,却被告知一家人全都出去了。就是从来都呆在后院罩房的程蕴宁都没在家。
顾德忠转了个遍,除了些下人外,愣是一个人没找到。
这会儿可不正呆呆坐在那里生闷气?
听到外面的动静,顾德忠赶忙起身,刚走出去不远,迎面就瞧见程庆轩四人,忙迎过去无比委屈道:
“舅舅,舅母,你们可回来了!”
本想着以两人对自己的疼爱,定会问自己事情缘由,到时候自然要好好的给张怀玉告上一状,哪想到程庆轩倒是停了下来,却是冷哼一声,瞧着他的眼神简直是要吃人一般。
至于丁氏则是看都没看他一眼,只管沉着脸径直上了台阶。
程骏和则是一向对这个表兄看不过眼,现在知道又因为他差点儿闹出大事来,就更不愿搭理。
至于程宝茹,倒是对长相清秀的顾德忠印象还好,只爹娘盛怒之下,她也不敢开口,只悄悄给顾德忠递了个眼色,便低着头跟在丁氏后面进了房间。
“舅舅这是去哪儿了?怎么这么晚才回?”顾德忠揣着小心道,“对了,怎么不见,宁表妹……”
心里却是寻思着,这一家人都回来了,独不见程蕴宁,难不成是那个丑丫头惹出什么事来了?思来想去,可不是唯有那个丫头,最不招这一家人待见……
这会儿可不是巴不得蕴宁倒霉才好,也就特特提了那么一嘴。
“宁姐儿如何与你何干!”听顾德忠还敢提起蕴宁,程庆轩压着的火气“腾”的一下就上来了,竟是指着顾德忠的鼻子破口大骂了起来,“一把年纪了不说一心向学,倒是有时间天天在内帷打转!可怜你娘守寡多年,怎么就养出了你这么个不忠不孝不知上进的混账东西……”
太过激动之下,唾沫星子喷了顾德忠一脸都是。
顾德忠被骂的都懵了,可看程庆轩气成那样,却也不敢辩解,只得乖乖的垂了手站在那里听训。
不成想越是这般,程庆轩越觉得这个外甥心里有鬼,竟是对着顾德忠骂了足足盏茶时间,直到口干舌燥,才气哼哼的住了嘴,一拂袖往正房去了。走了一半,却又站住脚高声道:
“……你给我记着,再敢在院里乱窜,看我不打折你的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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