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藤新叶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过热
陈祉存正这么想着,脸上突然被什么东西轻轻包裹住了,暖暖的,软化了他已经冻僵的双颊。陈祉存只觉那股子轻飘的劲儿渐渐消退了,自己的四肢像是被从地面伸出来的铁链牢牢地绑起固定住。
封萧轻轻唤了句:“小祉。”
陈祉存从一阵迷雾之中寻找这声音来源,他慢慢睁开了眼,眼神逐渐聚焦,颤了颤嘴唇回了句:“封萧?”
封萧应了一声,凑近了些用鼻尖蹭了蹭对方的鼻子,哄道:“小祉,你不要一个人呆在这个世界了,我们一起回家吧?”
陈祉存低垂着眼眉:“回哪儿呢?我们还能去哪儿?”
怀里的团子突然发出了绵长的叫喊声,陈祉存一惊,看着手里的喜马拉雅猫从一团大光晕逐渐散开变成点点星光,在这片光芒之中,团子睁开了眼,原本如琉璃般美丽的瞳孔一惊变成了一片白茫,好似半瞎一般。
那股熟悉的声音又一次灌入了陈祉存的耳中:“生命到底是什么啊?我们出生,我们活上一阵子,我们死去。从被封萧带回家送给你的那一刻,我们便一起相守相依,我看着你对爱不自知,看着封萧隐忍付出,我想通过帮助你,也许可以提升一点我生命的价值,谁都知道活着该做一点有意义的事情。”[1]
陈祉存一边接着这段话,一边泪流满面。
“这些世界都是为你而存在的幻境,你一旦抛弃了这个世界,这些世界也会一点点崩塌,经理这么多事,虽然结局或许还是变成了你我所期待的样子,我行将消逝化为你们的一部分……不要哭了,小祉,光明总在前方。”
说完,陈祉存手上一轻,团子彻底不见了。
深冬的天又下起雪来,的雪片洋洋洒洒往下落,那是陈祉存在这个世界里看到的最后一场雪,在这漫天飞扬的大雪之下,封萧和陈祉存两人也追随着团子,慢慢消失,回到了他们本来应该待着的世界。
【1】出自《夏洛的网》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世界完了,之后再写几个现世的故事,这文就彻底完结啦!(鞠躬)
第38章现世篇(一)
陈祉存徜徉在一片黑暗之中,他整个人漂浮在半空之中,四周空无一物,寂静无声。陈祉存缓缓睁开双眼,眼见周围漆黑,他下意识还以为自己盲了。
陈祉存苏醒之后,扭动了几下身子,却发现浑身无力动弹不得。他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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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无形的力量桎梏住,陈祉存反复回忆着封萧,等到他沉入其中无法自拔的时候,他的心口突然裂开了一道缝,随后那条细缝越裂越大,直到千疮百孔之后,陈祉存都觉得自己心大到足以漏风了。
正如陈祉存平躺着无法动弹一般,他同样也感觉不到丝毫疼痛,等到那道口子越开越大之时,从那黑黢黢的裂缝之中露出了几道流光,顺着流光泻出来的正是陈祉存的所有回忆。
那回忆聚成一连串走马灯,如滔滔江水一般一泻千里,上头闪着粼粼金光,以陈祉存为中心,形成了一个半径为半米的光圈。这回忆之水从陈祉存面上流过,虽然看上去是液体,但是质地浓稠,闪着金光的液体自行形成了一个拱状,从陈祉存的左边跨到右边,随后像个贪吃蛇一样四处游荡。
陈祉存生时所有的记忆都在这之中,回忆似水慢慢流出,越流走他越觉得心里空荡荡的,愈发感觉即将从胸腔之中翻覆起一声争鸣来。陈祉存扼腕痛惜,涌起了一股强烈的不甘来,那是他最宝贵的回忆,凭什么就任它一江春水向东流?
陈祉存竭力动着自己发僵的右手,眼睛鼻子用力挤成了一堆,张口发出了一声嘶吼,右手轻颤着微微动了两下。陈祉存咬着牙抬起手来,把整个手掌都伸进那泛着金光的水中,一伸进去,陈祉存没有感受到水清冽的触感,包裹着他的是一股沁人的暖意。
陈祉存化掌为拳,用力一抓,眼前的一切立马迸裂开来,无数金光射向了四周,刺向着黑暗的一切。如蛋壳破裂,黑色的幕布裂开了一条缝,喀拉喀拉几声,裂缝越变越多,终于无限光芒挤了进来。
久居黑暗的陈祉存兴奋不已,张开双臂迎接这份光明。
叮铃铃铃
连绵不绝又颇为刺耳的闹钟声传来,陈祉存从被窝里伸出一只手,朝床头柜摩挲了一阵,他此时怕是还没有彻底醒神,摸了半天都没有摸准闹钟的按钮,一个烦躁便把无辜的闹钟推到了地上。不锈钢材质的闹钟掉在了地板上发出了一阵巨响,再加上这闹钟仍旧在苟延残喘地闹腾,带动着地板一起发出恼人的噪声,陈祉存此时才彻底理解了初中物理老师说过的,声音是通过震动产生的。陈祉存不管不顾大被蒙过头,就当什么事儿都没有发生过,翻了个身继续睡着回笼觉。
在厨房忙活的陈母隔着房门都听到了噼里啪啦的响声,把早餐放在了桌上,就解了围裙,小跑着走进陈祉存房间,捡起了地上的万恶之源闹钟,催命道:“陈祉存,这都几点了!还不起床,这个礼拜都迟到几次了!”
陈祉存此时还搂着枕头做梦呢,心里想道:“我都这么大了,毕业这么多年了,还做哪门子的梦。”不理不理,继续睡!
陈母叉着腰,深深叹了口气,掀起了被子卷吧卷吧就走了,失去了暖和的被子的陈祉存没坚持上一分钟,就冻得直哆嗦,这可是12月份啊,陈祉存没几下就给冻醒了,缩了缩身子,淌着清水鼻涕起了床。
陈祉存睡眼惺忪地赤着脚踩在地板上,从客厅传来一股熟悉的饭菜味,他抽了抽鼻子,仔细闻了闻这味道忒熟悉了。陈祉存颠颠儿地跑了出去,连拖鞋都忘记穿了,两只脚冻得发白而浑然不觉,匆匆跑到客厅站定,看着自己母亲的背影,仿佛要盯出一个洞来。等到陈母回过头来的时候,就见自己的儿子一副傻乎乎的样子看着自己,别说身上睡衣还没换下来了,脚上连双鞋都没有。
陈母走上前去,猛拍了记陈祉存的头,说道:“混小子,傻愣着干嘛,还不赶快把鞋给我穿上,把衣服换好,也不看看现在几点了。”
陈祉存嗖一声扭头回了房间,眼前发生的一切有些出乎自己的意料,自己的母亲又一次鲜活地站在了自己面前。陈祉存倚靠在门背后,打眼观察着这间陪伴着他度过数十个酷暑寒冬的房间,他这是又回来了?看着这布置,桌上堆叠的高中练习册,墙上还贴着中二时期自己喜欢的篮球明星海报,任谁看这都是一普通高中男生的房间。
若是回到过去高中那个时候,那自己的母亲怎么还会好好站在自己面前?不是陈祉存心思作歹,而是之前经历得古怪世界太多,他不得不多想一步。陈祉存突然想起来了这一切的灵媒团子姑娘,他绕着房间打了两个转都没找到,整个屋子都没有一丝养宠物的痕迹。陈祉存推开门探出脑袋问了句:“妈,家里的猫呢?”
陈母被问得一头雾水,顿时脾气就上来了:“家里什么时候养过猫了?你是不是又再外面捡了流浪猫回来养?”边说着,陈母边撸起了袖子作势要来揪陈祉存的耳朵,“你说说看你,从起床到现在磨蹭多久了,还没拾好,也不看看现在都几点了......”陈母开起炮来就没完没了,陈祉存趁着陈母的话轱辘还没有彻底转开,急忙溜之大吉:“妈妈妈,我知道了,我现在就拾,十分钟,哦不,五分钟之内就搞定,成不?”边说着边把陈母推出了房间外。
陈祉存扑腾了两下,急忙换了衣服把自己嫌弃多年现在又不得不重新穿着的校服给换上。果然只用了不到五分钟,陈祉存就清爽干净地站在了家中客厅,他瞥了眼墙上的挂钟,时间已经不早了,便从桌上盘子里叼了一个包子,背着书包急吼吼地冲出了家门:“妈,我上学去了啊。”
陈祉存踏在这条暌离数年的上学路,心情格外感慨,那路还是那路,狭窄而满是裂缝的石砖路上满是匆匆行人,那树还是那树,沿边排排坐栽满的法国梧桐,如今正值冬天,枝桠光秃秃的,上面还结了一层厚厚的霜。
一切都还是数年前的模样,陈祉存闭上眼睛,不遗余力地猛吸了口空气,想把体内浊气都换个遍,可以他吸入的大多都是清晨冬日的寒风夹杂着街边早餐摊上的煎饼味儿。猛吸入大段寒气的陈祉存,鼻子被冻得发了红,他用暖手摸了摸冰冷的鼻头,回想起自己之前的动作怪蠢的。
“大清早的,又在这里犯什么傻?”一道熟悉的声音从陈祉存的耳边响起,他宛如一只猫一样,从头顶发出的电流一直传到了尾巴骨,整个后背直愣愣地打了个激灵。像个没有按时抹油保养关节的机器人一般,咔哒咔哒地生硬转头。
一看到封萧的脸,陈祉存便怔楞住了,或悲或喜千头万绪从心头用了上来,却在喉咙口卡住了。
封萧走过来,伸出手来在陈祉存面前晃了晃,见对方瞳孔还有反应,便回手睨着眼说道:“怎么了?隔了一个双休日你就不认识我了?”
陈祉存嗯了一声,回道:“士别一日,如隔三秋,你数数咱们之间都隔了多少年了?”
封萧从来没有觉得陈祉存有这么贫过,抬手就给他的脑门来了记暴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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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耍嘴皮子功夫了,都快迟到了。”说毕,便擦着陈祉存的肩往前走去,走了两步,见陈祉存还傻愣在原地,皱着眉颇有些屈尊纡贵的意思,犹豫了一下才伸出手来:“快过来呀。”
陈祉存脑瓜一动,喜笑颜开地两步小跑和封萧并肩站着,当然也不会错失半分封萧伸出的手。他趁着封萧想要回之际,眼疾手快地抓住了。封萧的手掌比自己大一些,温暖而坚毅。陈祉存这人没骨头,连着手掌都是软趴趴地在封萧手中扭呀扭,想要封萧的手把自己完全包住。
封萧被陈祉存这么无意识地撩拨搅得手心儿痒,心底更痒,想着反正陈祉存也跟上来了,两个大男人在街上还这么拉着就做什么,便挣了挣想要把手缩回去。
封萧的手刚脱了一半,又被陈祉存给拉了回来,陈祉存呲着牙说:“我手冷,借我暖暖手怎么了!”
封萧低头看了看两人互相紧握的双手,陈祉存的手本来就白净,现在看来更是被冻得毫无血色,好一会儿,封萧感觉陈祉存应该还没有暖和起来,便抄着陈祉存的手往自己口袋里塞。
两只同时放进校服口袋里,即使校服外衣做得再松垮,那口袋也被撑起了鼓鼓一大块。陈祉存的手刚被封萧放进口袋的那一瞬间,他恍然觉得自己身体的一部分像是钻进了一个小暖炉里,陈祉存伸出两根手指往前面探了探,扭头对着封萧若无其事的侧脸笑道:“你怎么还揣着暖宝宝啊!”
封萧维持着一本正经的样子:“暖和么?”
陈祉存老实地点点头:“嗯,暖和。”
学校的样子与陈祉存记忆中并无太大差别,还是那间旧校区,几栋年代久远墙面斑驳的教学楼,触目可及的一草一木灌木丛还在老地方扎根,陈祉存甚至觉得这些植物连一枝桠都没有多出一根分叉来。
“早上好陈祉存,今天总算是没有迟到了啊。”陈祉存抬头一看,竟是自己的班长正朝着自己打招呼,对于他来说,这些人早已是一别经年,如今再见时还是青葱少年模样,陈祉存由衷地感觉有一丝丝兴奋。一个激动,无意间把手从封萧的口袋里松了出来,朝着自家班长寒暄了两句。等到陈祉存三言两语说完话,扭头看时已经没有封萧的踪影。
陈祉存心里咯噔一记,大呼不好,好像自己又做了蠢事。于是三步并作两步走,匆匆跑上了楼梯,赶到自己教室时,封萧已经坐在了位置上,低着头拿出书来看。
陈祉存悻悻地走到自己的位置上,他的位置还没变,仍然坐在封萧的边上。他一边偷偷觑着封萧面上表情,一边捻手捻脚地把书包里的作业书本一本本拿出来。等到陈祉存把作业都放好了,封萧连个眼神都没有施舍给自己,陈祉存有些泄气,随手打开了一本练习册,欠了欠屁股往封萧那边挪了挪,扯了扯他的袖子,问道:“封萧,这题我不会做你教教我呗?”
封萧看他一脸无辜地看着自己,还附带眨巴了几下眼睛。封萧只瞥了一眼就觉得之前胡乱吃的飞醋登时蒸腾挥发得差不多了,于是便拿起一支笔来:“哪一道。”
陈祉存给他指了指其中空白的一道,说道:“就这一道。”封萧抽出一张草稿纸唰唰演算了起来,自个儿算完以后不忘再给陈祉存讲解一遍。陈祉存手托着下巴眉眼弯弯地看着封萧低头认真给自己讲题的样子,心里简直乐开了花。
“会了嘛?”
“会了会了。对了,今年过年要来我家吗?”
“今年我家好像要去外地旅游。”封萧说完看到陈祉存的速度以肉眼可以的速度往下挂,他的脑子绕了个八字,转念道:“不过,我也可以不去,留下来和你一起过年。”
话音刚落,陈祉存持续一秒的阴霾很快就烟消云散,眼睛晶晶亮地看着封萧说:“那太好啦!”
新生的第一天,陈祉存背着书包走在路上想到团子可能真的已经消失了不在了,这里也不是之前那些稀奇古怪的世界,更不是自己以前生活过的世界,但却又那么熟悉,这里仿佛是原来世界的另一种延伸,没有母亲过世,没有封萧过世,这些都没有,那是不是也意味着自己可以早一步抓住对封萧的那份爱意呢。
等到放学后,两人披星戴月在岔路口即将告别,封萧拍了拍陈祉存的肩膀,颇有些操碎了心地嘱咐道:“天黑路滑记得早点儿回家暖暖手,怎么都捂不暖冻得跟冰块似的。”陈祉存笑嘻嘻地答应了,封萧得到了陈祉存的回应,便转身往自个儿家走去。
还没走上几步,陈祉存就抽风似地在后面喊他名字:“封萧,我明天还能见到你吗?”
封萧回头对他翻了个白眼:“明天正常上课,你说呢?”
陈祉存继续问道:“那下周呢?”
“能啊。”
“那下下周呢?”
封萧思忖了一番说道:“说不准了,那时候已经放假了。”
陈祉存表情一滞,笑容都僵住了,却听封萧补充道:“不过你要是想见我,我可以来你家找你,盯着你好好把假期作业写完。”
陈祉存乐了,对着封萧挥了挥手告别,转头便跑回了家,他的封萧再也不会离开自己了。
作者有话要说:再撒几篇糖就彻底完结啦!
前几天都是存稿箱君,今天爬上来存稿,突然发现涨了藏,竟然还涨了作,虽然还是没有新留言,你们都是默默无闻的小天使吗!!虎抱!
ps:新文的文案已经放出来,还是轻松奇幻向,有兴趣可以戳一戳神马的。新文大纲基本欧克了,想存存稿再发,预计六月底七月初(?)开,裸奔太痛苦了/(ㄒoㄒ)/~~
最后感谢大噶不离不弃,能容忍我这篇毛病贼多的文,深深鞠躬
第39章现世篇(二)
陈祉存在这个全新的世界里战战兢兢地度过每一天,这其中多少包含了谨小慎微的贪恋,个中滋味也只有他自己知道。可是经历过这么多稀奇古怪事情的陈祉存早已经练就一番钢筋铁骨,脸皮厚如城墙的拐角,秉着过了今日,明日可能不复来的心态,把日子过得认认真真的。那个当年连作业都恨不得由他人代劳的陈祉存,如今别提多勤勤恳恳了,就连周末都能拉着封萧一道学习,共同进步。
封萧觉得陈祉存这般破天荒地发愤有些神经,甚至还有些荒谬,但想归想,封萧嘴上可不敢漏出半点儿风,依旧随着他绕,陪着他闹,谁让自己喜欢陈祉存呢,不然还能怎么办?
四季交替,寒冬总是会过去的,等到学生们脱去厚厚的冬装,那春天就真的来了。过完一个年,两人齐刷刷进入了高二下半学期,开启了准高三时代。
“噔噔蹬”走廊响起一串清亮的脚步声,中午午休前,学校体育部召集了全校各班体育委员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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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通知春季体育运动会的相关事宜。运动会在五月份召开,这是高二年级的最后一场运动会,到了高三,运动会便只是一个过场,参加完开幕入场式就算是到此一游了,剩下的各项比赛与这些高考生没有半毛钱关系。
班里的体育委员气喘吁吁跑进教室的时候,班主任不在教室,同学们都在埋头各自做着自己的事儿。体育委员是一位高高瘦瘦的男生,符合历届体育委员所具备的基本特质,学习一般爱运动,嗓门大,在班里和男生女生的关系都不错,属于振臂高呼就有一帮拥趸的“领军人物”。哦对,陈祉存想起来他们这个体育委员还有一项其他体育委员都不具备的特质,特贫,要不是户口本上明明白白写着祖籍南方,大家都以为他面上是一个操着南方口音,实际上流淌着东北基因的血性汉子。
只见他趁着班主任不在抢占了讲台这一战略高位,拿着平时数学老师用来在黑板上作图的木制三角尺在讲台上“笃笃笃”连敲了三下,皱着眉做出一副面容严肃,形势一片危机的表情:“同学们,又到了考验我们班集体的时候到了。”底下的同学一下子被他唬住了,齐齐地停下来手头上的事儿,抬眼看他,等着他接下来要说什么。
体育委员清了清嗓子,才刚说完“运动会”三个字,底下一半儿的人又整齐划一地把头给低了下去。去年体育委员给大家组的拉拉队杀伤力太大,甚至一度成为学校茶余饭后的一大笑料,这档子笑话传了一个学期才算是消停,班级同学对运动会都产生了生理性厌恶,今年不约,绝对不约。
体育委员一旦热血爆发就容易不回来,只见他高举着一张报名表格,挥舞着双臂:“同学们,高中时代最后一次体育运动会你都忍心错过吗?想想葱郁热烈的绿茵赛场,那才是我们二班男儿挥洒汗水,激情昂扬的舞台啊!这位同学,我们的征途是......”体育委员一激动,走下了讲台,朝着第一排的同学做起了台上台下互动。
“可我是女孩子啊。”坐在第一排的同学是一位身姿娇小的女生,面对体育委员的诘问,她默默地从题海中抬起了头,推了推自己的眼镜,面无表情地说道,说完又把头低了下去。
体育委员尴尬地轻咳了两声,观众互动失败,他也不纠结于此了:“大家能力强的报个三项,重在参与的报个一项,大家能者多劳,咱们今年的目标是总分直指第一。”体育委员这边刚激情昂扬完,班主任却已经站在了门口,轻轻扣了扣门,标准皮笑肉不笑地姿态问了句:“要不要再给你特意开个班会鼓动一下大家?”
体育委员的声焰立马浇灭了一半,向班主任摆了摆手:“不不不,老班您客气了。”说完便把报名表从第一张位子传了下去,末了还不忘故作深沉地加了一句:“同学们,二班的荣誉就靠你们了!”随后趁着班主任的厉眼还没有如飞刀般射过来,体育委员便匆匆跑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下课时,报名表总算传到陈祉存和封萧手里,陈祉存拿起一看,表上只寥寥草草写了几个人的名字,一些简单轻松趣味性足的项目早已被人占了坑,剩下一些硬坑难令人望而却步,比如长跑。陈祉存正拿着笔仔细思考着是参加1000米还是3000米的项目。身为同桌的封萧瞧着陈祉存这副纠结的模样问道:“这么拼啊?认真的?”
若是换成原来的陈祉存定是离这些体育项目远远儿的,刚才体育委员在讲台发言的时候,陈祉存一直在座位上看着,这些封萧也都看在眼里。陈祉存想要在这个崭新的世界里做出改变,他不想要郁郁逃避着度过每一天,要尝试新鲜的东西,挑战不同的事物,感受不一样的生命。所以,此时的陈祉存拿着报名表时,眼眉里都透露着一种兴奋感。
封萧大致能体悟出陈祉存这种情感来,所以没多拦住,但还是担心陈祉存这白斩鸡似的体质是不是真能跑下来:“运动会重在参与,也不一定要跑长跑,其他项目也不错。”
封萧话音刚落,陈祉存还没消化完全呢,体育委员就像个背后灵一样冒了出来:“封萧,不是我说呢,你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人陈祉存志向高远你怎么可以打消人家积极性呢!”封萧冷冷地甩了他一个眼神,没有接话。陈祉存刚想往3000米的那一栏填上自己的名字,却被封萧抽了过去。封萧从陈祉存手里接过了笔,唰唰两下写下了自己的名字,又在1000米那一栏写上了陈祉存的名字:“3000米的归我,1000米比赛在3000米之后,你要是中途跑晕了,我还能冲上去把你驼回来。”
这后半句话是封萧的打趣,却惹得陈祉存狠狠掐了他一把。陈祉存拍了拍自己的大腿,又拍了拍自己的手臂,接着拍着胸脯说道:“我还是很结实的好不好,哪有你说得那么脆。”
说完,封萧也上手捏了捏陈祉存上臂,陈祉存本来就偏白,藏在衣袖里面的皮肤更白,封萧轻轻捏上去就能留下个红印。捏完封萧还不忘嗤笑道:“这小胳膊小腿儿的,不够看。”
陈祉存:“...”
体育委员才不是来当聚光灯泡的,他的本职工作是来卖安利的:“封萧,我看你要不看看再报几个项目,这个5vs5篮球赛不错。”
封萧:“凑到五个人了?”
体育委员大手一摊:“加上你两个。”另外一个是谁不言而喻,封萧和体育委员大眼瞪小眼,体育委员急中生智拍了拍陈祉存的肩膀,说道:“这不就有第三个人吗?还有两个人不是手到擒来的事儿?”
陈祉存挠了挠头:“可是我不是很会打,那些基础还是体育课上老师教的。”
体育委员见缝插针道:“小事儿,这不是都有我......和封萧在吗?放学后由我......由封萧教你规则和技巧,保证强无敌。”体育委员本来顺溜嘴想说自己来教,冷不丁地接到了来自封萧不善的目光,即使不知道为什么封萧这么看自己,但是自己与生俱来的求生本能让他回了那句话,还是让封萧教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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